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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宴:“我们都结婚快两个星期了,两个老头子自然要关心一下。估计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办酒席。你说两个老头子见到我们,会是什么反应?”

林小青说:“我家老头子肯定会把我好生教育;而你家那位,指不定会把你打半残。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咱两说结就结,也没提前给他们打声招呼。”

在这样的气氛下,林小青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高宴开口。

回军区大院也好,至少能躲几天,她可以好好找机会和高宴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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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慕坐在书房里,如往常一样翻开书取出林小青的照片端看。

这些年无论自己多累、情绪有多复杂、受多重的伤,但他只要看见照片上青涩阳光的林小青,他就会幸福的笑出声。

可现在,林小青会恨死他了吧?毕竟,她最讨厌的就是威胁。

袁慕赤裸着上身,在昏暗宽敞的拳房里和沙包对击;闷热的空气和剧烈的运动使他大汗淋漓,汗水顺着他的肌肉一路下滑;袁慕的心思乱成了一团乱麻,心思越快,手上的拳法也随之乱套。

他的眸子血红,似乎沙包无法给他更快意的冲击,他猛的转过身,一拳头狠劲儿的落在了坚硬的水泥墙上。

这一拳,从苏卿言的耳边擦过,吓得她双腿直打哆嗦。

袁慕的拳并没有收,拳头顶在墙上,身体紧贴着苏卿言。他语气并不愉快:“你进来做什么!”

苏卿言的牙齿在打颤,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凶狠的袁慕很陌生。

“我…我…”

苏卿言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一把搂住了袁慕的腰,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求你别这样,你越是这样,我越心疼。”

袁慕觉得可笑,心疼?这些年他努力蜕变,有谁心疼过他?

袁慕将苏卿言摁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夹杂什么感情,有点儿报复的倾向。

苏卿言先是一愣,继而搂住了袁慕的脖子,柔软的绵舌探入他的唇齿,开始激烈索取。

可袁慕却嗖然将她推开:“你走吧。”

苏卿言定定的抬头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你把我当什么?当垃圾?”

袁慕没有说话,将手套脱下来,随意朝后一扔,离开了拳房。

苏卿言孤零零的立在拳房,影子被窗外的走廊灯拉的老长。苏卿言苦笑一声,这些年,她似乎真的有点儿,假戏真做了?

这个任务做了长达三年,她还真是有点儿累了。

苏卿言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成了厚脸皮的牛皮糖。

苏卿言在花园里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坐在草坪上拨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苏卿言半晌才对着电话那头的交接人说:“我决定放弃任务,希望W理解。”

电话里,所谓的W语气有些激动:“你疯了?坚持了三年,说放弃就放弃?你对得起死去的景天?至少,他现在肯主动吻你,这就是你最大的进步。今天晚上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从三年前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好各种准备;失败、死亡、感情…那个老妖精最近在袁慕周边活动的次数很多,你小心点儿,那个老不死的妖精,虽然老,但思维比谁都清楚,要特别小心!知道了么?”

W所说的老妖精,就是袁易。

挂了电话,苏卿言觉得这样的生活,确实不是她的理想。为了给哥哥苏景天报仇,她脱离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轨道,和袁慕“偶遇”,“巧合”成了袁慕的救命恩人,这些哪一个不是W在背后精心策划?

苏卿言永远忘不了那一幕,苏景天的尸体被分解成八块,装在油桶里,打包送进了她家。

苏卿言的父母只为了保护她,坚决不让她报警。

出了这样的事儿,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件事儿给她家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苏卿言自己更是走不出那个阴影;直到W找到了苏卿言,她才将阴影转化为一股仇恨。

她的目标,是袁家。

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让袁慕相信了她;这三年付出的不仅仅是光阴,还有亦真亦假的感情。

对于这样袁慕这样的男人,她哪里有什么阻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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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青和高宴回到元京,刚出机场,两人便被几个彪悍男人给堵住了去路。

高宴握住林小青的手,低声说:“别反抗,他们可不会分男女。”

紧接着,两人像是肉包子一样,被几个彪悍男人塞进了车里,颇有绑架的范儿。

林小青依偎在高宴的怀里,声音很低:“看这阵仗,我们免不了一顿揍。”

高宴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在你怕什么?”

车子缓缓驶进军区大院,在一动将军楼前停下。

高宴拉着林小青下了车,喜滋滋乐洋洋将她拉进了家。

进门的时候,可把林小青吓了一跳,林爷爷和高爷爷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厅。两位老爷子虽然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身子却健壮干练的紧,一点儿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模样。

林老爷子最先开口,立起身子,将手背在身后;对着林小青不冷不热的说:“你跟我回家。”

而高老爷子的表情比林老还要愤怒,当下从茶水柜上取下一根用金丝缠绕的棍子,指着高宴怒喝道:“臭小子!和你父亲一个德行!给我跪下!”

高宴老老实实的跪下,跪下的时候也忒尊严,忒气势,嬉皮笑脸的对着林小青炸了眨眼。

林小青跟着爷爷回家后,奇怪的是爷爷并没有太多的责怪,而是问了一下平常生活问题。

林老非常严肃的拍了拍自己孙女儿的手背,说:“乖青青,以后遇事儿可不能让着那小子!该怎么样怎么样!你虽然是女娃!可也是我林国旭的孙女!对于男人,可不能太纵容,得管着他!知道么?”

林老和林小青离开后,高老爷子赶紧将自己的宝贝儿孙子扶了起来;豪爽一声笑,拍了拍高宴的肩膀:“好小子!你拐了林老头的孙女,他这回还不得气死?哈哈哈!好小子!好样的!”

第27章 两个老头

高老爷子甭提多高兴,将自己的大孙子又搂又抱,兴奋的在高宴的脊背上狠狠拍了几掌:“好小子!给你爷爷争光啊!想我和林老头比较了这么多年,今天可算是扬眉吐气!那个老东西,前两月还和我念叨马政委家的小儿子多优秀,想介绍给自己孙女,幸好被你小子给破坏了!如果青丫头嫁了马政委的小儿子,那个林老头,日后在我面前铁定又是一番臭屁!”

高老爷子一激动,又拍了拍高宴的后胸口:“好小子!果然是我老高家的孙子!做什么事儿都这么争气!青丫头嫁进了我高家,就是我高家人!以后啊,林老头见了我可还不得巴巴叫一声亲家?看他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高宴觉得的五脏六腑被拍的一震一震的,为了岔开话题,他问老爷子:“要是林爷爷以后对您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您会怎么样?”

高宴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问题可难到了老爷子。

高老爷子松开高宴,一手叉腰,一手挠头,忒认真的想了半晌:“如果林老头还是那副模样,我就…我就让青丫头给我洗脚!对!天天洗,熏死他家宝贝孙女!哈哈哈…”

年轻的小兵进来时,看到高副司令笑的这般开怀,愣了好半晌。他跟着高副司令足有五年,这五年,高副司令哪一天不是一副严肃酷吏的模样?尤其是和林司令在一起时,那说话的劲儿,足像吃了火药!

看见高副司令笑的这般开怀,阿虎心想,看来孙子一定是带回来了什么喜事儿,瞧把他乐的。

高老爷子离开之后,高宴在原地顿顿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别说,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可腿脚骨却强健的紧,瞧老爷子激动时在他后背拍的那几巴掌,啧啧啧,就像降龙十八掌似得,每一掌都有翻江倒海的气势,想要震碎他的心肺似得。

而另一边,林小青正被林爷爷教导着;

林爷爷拍了拍林小青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在高家,见着那个高老头,尽量别理他,他叫你干啥,要么使唤高宴那混小子做!要么你让他自己做!你既然嫁过去了,就要拿出我林家的底气来!知道么?”

林小青轻声问林爷爷:“女孩子不是应该三从四德么?”

林爷爷的声音立马高亢:“什么三从四德!我林家孙女不讲究这一套!应该拿出将门儿女的风范来!别把自己的地位看太低!知道么?”

林小青重重的点头,从前老爷子不是这样说的啊?从前老爷子说,女孩子要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亦要尊崇妇德、妇言、妇容和妇工;当初老爷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林小青好一阵感叹,老爷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林小青思绪乱飞,只觉得老爷子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的乱窜;老爷子在她耳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一结束,她就完全不记得老爷子说过什么了。

高宴在林家的楼下站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出来,干脆爬上了窗户,凑在窗户上看里边儿的情况。

林家的楼是两层的小洋楼,客厅在一层,一层的窗户足有两米高,高宴伸长手,才勉强抓住窗户的护栏;高宴拉着窗户的护栏,脚踩在石头上,手一拉,身子便牵引了上去。

高宴贼眉鼠眼的看里边,好容易瞟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林老爷子和林小青。

他看见林老爷子和颜悦色的拉着林小青的手,不时还在她手上拍了拍,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那神情必然也是语重心长。

“小偷!”

高宴被突然飞来的鱼砸中了后脑勺,随即传来尖锐的女高音,吓得高宴手一抖,从窗户上摔了下来;高宴的腰部搁在石头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高宴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那些狼狈的事儿,全是因为林小青。

“原来是宴宴啊!哎呦,这孩子,鬼里鬼祟的做什么呢这是?没摔着把?”林奶奶放下菜篮子,走过去将高宴扶了起来。

林奶奶买菜回来,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男人忒猥琐的爬自家窗户;敢来军区偷鸡摸狗的小偷,那一定是不长眼且胆肥到了极致。

林奶奶当下拎起篮子的鱼,手一轮,将活泼乱跳的大鲫鱼给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高宴的后脑勺上。

林小青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这样场景时,也不由的捂着嘴偷笑。

林老爷子板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高宴:“死小子!和谁学的偷窥?”

高宴被林小青和林奶奶扶进卧室躺下,林奶奶撩开他的衣服,在手上沾了一点儿跌打酒就往高宴腰上抹。

高宴竖起大拇指赞叹林奶奶:“奶奶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悦耳动听啊!”

林奶奶被高宴这句话捧上了天:“那可不,想当年奶奶我还是文工团的一枝花呢!青青的爷爷啊,就是被我这歌声迷住的!”林奶奶拍了拍他的腰,偏头对林小青说:“青青啊,来,你来给宴宴擦跌打酒,奶奶去煮饭。”

林奶奶走到门口,捂着嘴偷笑了一番,随即贼兮兮的将门锁住。

林小青在自己的双手上抹上跌打酒,均匀的在高宴的腰部抹开;她怕弄疼了高宴,手上的力度极轻,极柔。

高宴感觉自己的脊背上有双绵软的小手在来回游走,每一丝柔软似乎都在挑逗着他,惹的他心里酥酥痒痒的,直想把林小青压在身下好好揉搓。舔过她白嫩嫩的脖颈,舔过她丰满圆润的胸…让她的双腿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精壮的腰身,不由自主的贴着他的大家伙摩挲…

高宴发现,林小青也只有在和他做床事时,才会表现的主动;他喜欢主动的林小青,因为那样,他才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林小青哪知道高宴的想法,她手上在帮高宴擦跌打酒,而脑子里却想着怎么和高宴说自己和袁慕的事。

林小青觉得坦白之前要撒撒娇,她的手掌从腰部,缓慢的滑入高宴的衣服里,最后整个人贴在了高宴的背上;

高宴可兴奋,心想:小丫头也性。奋难耐了?这就主动贴上来了?

高宴趁着这个机会,翻过身,将林小青压在了身下;灼热的呼吸喷在林小青的脸上,林小青的脸上即刻涌上一阵红晕。

林小青主动勾住高宴的脖子,眨巴着眼睛对他说:“我给你坦白一件事儿,你能保证不生气么?”

高宴猴急的摇头:“那要看什么事儿。”说罢就一口亲上了林小青的嘴。

林小青被高宴的舌头堵住了嘴,那男人的舌头在她嘴里一阵捣腾,急的她直挣扎,可她越挣扎,高宴就亲越起劲儿。

说这男人是狼把,真是太适合不过。

砰的一声儿,门被林老爷子狠劲儿踹开。

林老爷子板着脸,直勾勾的床上的他们,不冷不热的来一句:“吃饭。”

林奶奶听到踹门儿声,心道一声坏了;林奶奶赶紧拿着汤勺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汤勺敲在林老爷子的背脊上:“死老头!温柔点儿!”

林奶奶对着床上的两人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汤勺:“你们继续,继续,别理他。”说罢随手拉上了门,把林老爷子给拽回了客厅。

林奶奶在客厅里对着林爷爷好一阵教育:“没看见两孩子在亲热?你个死老头瞎搀和啥?”

林爷爷黑着脸,声音飙的老高:“不搀和那臭小子翻天了!这还不是在他家呢!他就这么嚣张!”

林奶奶随即拍着胸口嚎了起来:“当初要不是你约束阿莉,阿莉会和阿龙离婚么?青青会小小年纪成了单亲孩子么?都怪你!现在你又来搀和青青的幸福,哎呦,我家青青咋那么命苦哦!”

林奶奶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听起来十分悲悯。

林老爷子这才妥协,安慰性的拍了拍林奶奶的背脊,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不搀和就是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哭的这么不害臊。”

林小青和高宴保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愣在了床上。

被这么一打断,高宴的兴致瞬间被浇灭。

高宴吧唧一口亲在林小青的小嘴儿上:“咱们晚上继续。”

林小青感叹,高宴的厚脸皮要是称第一,就没有人敢称第二。

林老爷子吃完饭出来散步时,他身边走过的警卫,齐齐的对他敬礼:“恭喜首长!贺喜首长!”

林老爷子就纳闷儿,自己脸上也没有喜气洋洋的味儿啊?这些兵蛋子是怎么知道他家有喜事儿?

林老爷子随手拉了一个年轻的兵,问他:“怎么回事儿?谁告诉你们我家有喜事了?”

年轻的兵对他敬礼,挺直身板回答他:“报告首长!是高副司令刚才路过告诉俺们的!高副司令笑的很开心,说要和我们分享快乐!还说说明天请俺们吃喜酒。”

果然…林老爷子咬了咬牙,拳头一握,吼道:“谁说我家孙女要嫁到他们高家了!我还没同意呢!”

年轻的兵弱弱的问了一句:“咦?高副司令不是说已经扯证了?只差办酒席了么?”

林老爷子嘴角微微抽动,整张脸的皱纹瞬间凝到了一起:这个高老头,就像个大喇叭似得,什么事儿都往外说。

高宴牵着林小青的手,和林奶奶聊天聊到了太阳落山,哄得林奶奶哈哈笑个不停。

高宴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拉着林小青站了起来,对着林奶奶说:“奶奶啊,现在小青是我高家的媳妇儿了,按理说呢,小青应该和我回高家睡;我今天把她带回去,好不好?”

林奶奶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你们两小夫妻,刚结婚,不能分开,我懂我懂。”

“好什么好!”林老爷子一进门儿就扯着嗓门吼道:“这不还没办酒席么!今天晚上青丫头就在家睡。”

这可急煞了高宴,漫漫长夜,他独自一人…可怎么度过?

高宴看着林爷爷:“爷爷,春宵一刻值千金。”

林爷爷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别叫这么亲热,没办酒宴,青丫头就不算正式进你家门。”林爷爷顿了顿,又说:“臭小子!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明天一早,带足聘礼来接我家青丫头!不然,以后都别想从我家带走青丫头!”林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忒威严的说道。

说白了,两个老爷子就是在赌气。

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可怜了高宴被夹在中间,若是讨好林爷爷爸,自己的爷爷又要生气了。

第28章 军犬和坦白

高宴几乎是一夜未眠,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半夜床上似乎有人爬上了他的床,他迷迷糊糊搂过身边的不明物体睡了一晚上。

天方才蒙蒙亮,军区的起床号角便如期而至。熟悉久违的号角声,将高宴从梦中拉回了现实。高宴没有睁开眼睛,对着自己紧紧抱着的不明物体亲了一口。

咦?这唇感似乎不对。

高宴睁开眼,看见一条威武雄壮的大黑狗正吐着粉嫩的舌头,呼哧呼哧的看着他。

黑子的眼睛明亮透彻,见高宴睁了眼睛,两只前爪便摁在他的双肩上,粗糙的舌头在高宴脸上好一阵舔,以此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高宴坐起身子,将大黑狗搂在怀里,狠狠的揉弄它身上的肥膘,哈哈笑道:“黑子!哎呦!这么久没见,可长了一身肥膘。”

黑子是条退役的老军犬,当年在任务中断了条腿,而黑子的主人也在那场任务中不幸身亡;黑子不能再继续当军犬,高宴也就索性领养了残疾的黑子。

一大早,高宴跟着高老爷子去林家象征性的提了提亲,再象征性的表现出高家为了娶林老家的孙女儿是多么的不易;

两个老爷子摆了几桌酒,请了平日来往密切的战友;

这场所谓的喜宴要多简单有多简单,两个老爷子在席间喝的是面红耳赤,阵阵的来两句慷慨激昂的酒话;

林小青挽着高宴,挨着桌子一一敬过了酒,几桌下来,林小青的头开始犯晕。

林小青的酒量不小,可酒桌上的爷们儿喝的都是纯度极高的自酿白酒;林小青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娃,握着酒杯一圈转下来,脚下和踩了云似得,轻飘飘的。

高宴拿林小青当借口,下了酒桌。

林小青在卫生间好一阵干呕,可肚子里却空荡荡的,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个什么东西。

高宴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脊背:“你可以少喝点儿,瞧你…”

林小青直起身子,拉住高宴的胳膊:“陪我去草坪上坐坐,吹吹风。”

高宴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好。”随即半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跳上来,我背你。”

林小青不由笑了笑,爬上高宴的背,轻松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高宴背起林小青,轻松不吃力;高宴心疼这样轻飘飘的林小青,记得林小青高中那会儿,胖嘟嘟的,他背着林小青走一会儿就浑身的汗;那个时候抱怨林小青该减肥了,可这会儿,背上的人倒是真瘦了,可他总就特心疼这样清瘦的林小青。

高宴将林小青放在草坪的石凳上,林小青刚坐下,一条满是肥膘的大黑狗,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跑来。

林小青远远看着在草坪上吃力奔跑的黑子,黑子的后腿断了一条,那条残废的后腿就像柔软的尾巴似的,拖沓在地上;黑子跑的很吃力,也很兴奋,在草坪上跌倒了好几次,却又吐着舌头,欢快的爬了起来。

林小青鼻头有些酸,黑子还是这样笨拙。

黑子那条有劲儿的单后腿借地一蹬,扑在了林小青身上;林小青被黑子彪悍的体格撞的有些招架不住,差点儿跌倒;她将黑子的大狗头往怀里一阵儿狠揉,黑子伸出舌头在林小青脸上舔,嘴里呜呜直叫唤;

林小青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黑子那条柔软残废的单腿,眼眶突然就润了。

像黑子,即使失去了一条腿,但依旧能高兴的在草坪上奔跑,即使跌倒了,还能憨呆的站起来,继续朝着喜欢的人跑去。

黑子曾经跟着主人去深山搜救被泥石流困住的山民,不幸的是,黑子的主人被落下的山石砸死,当场身亡,连反应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山上细小的落石依旧像拳头大的冰雹一样,纷纷往下落;同去的战友见情况危机,便拉着黑子往回走,然而黑子却死死的咬住主人的衣服,死守不走;

落下的石头压住了黑子的后腿,当战友们沿着原路返回时,黑子的后腿骨已经被压的粉碎;遭受了碎骨之痛的折磨,可是黑子的嘴,却依旧死死咬着主人的衣服。

黑子的主人以军人的荣誉下葬,黑子硬是从医院爬起来,拖着残废的腿,一瘸一拐的跟着战友的车走;那日天空也不作美,下起了一场大雨;黑子到墓园的时候,送黑子主人下葬的战友们正准备往回走,却看见了拖着废腿走进墓园的黑子。

黑子带着自己那只被石头压得粉碎的残腿,吐着舌头,淋着大雨,直挺挺的立在墓碑前,就像一个正在敬礼的军人。

黑子在墓碑前忧郁的趴了两天两夜,战友们敬佩黑子,想着办法想把它抱回去,可是黑子见人靠近,就像狼似的狂吠;黑子曾经是部队最凶猛的军犬,勇猛无敌,没有人敢靠近它;

战友们都以为黑子必死无疑了,可半个月后,黑子却突然回了军区;黑子安静的趴在主人曾经住过的房门外,静静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