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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回了句“早上好”,便抱肩窝进了会议椅。不过是的确有些奇怪,以往的剧本创作会,至少会有五六个部门共同参加讨论,而今天会议室里坐的却只有三个人而已。

“叶小姐,你的剧本我和沈薇都看过了,大致上也有了个了解。”傅意朵微笑着说话,把手里的剧本搁在了会议桌上,“非常不错,不管是文笔还是思路都很清晰,很适合我们要求的风格。”

流年脸上有些发烫,对于傅意朵的评价她只是觉得害怕而已。开始考虑要如何拒绝…

第 19 章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啦!”一个年轻而又愉悦的声音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所有的人都看过去,流年视线所及处,是个梳着丸子头的可爱女生,一身装扮粉嫩极了,正一脸笑意的跟傅意朵道歉,“都怪闹钟失灵,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这么漂亮的女生这样甜美的道歉,不原谅她简直是不可能的。叶流年暗自感慨着:年轻就是好,撒娇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

“先坐下吧,我们已经开始了。”傅意朵并没表示出特别的情绪,淡淡回答着。

可爱女生极有眼力,迅速挑了个座位坐好,神色俏皮而得意。

就在流年以为这不过是段小插曲的时候,傅意朵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明白了那女孩不是插曲,而是主流。

“本来我是觉得流年你的作品风格比较符合盛世的要求,所以才请你过来开会。可是…”傅意朵略有遗憾的语气继续说着:“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再确认。”

说完,指向方才迟到的可爱女生说着:“先介绍一下,她叫果粒。”

果粒则笑的极灿烂。

“你好。”叶流年点点头,跟果粒打着招呼。

“她是公司新签的作者,很不错。”傅意朵补充着。

“哦,不错。”叶流年无意识的跟着傅意朵的话,虽然她实在也不明白这个果粒不错跟今天的会议有半毛钱关系没有。

“是这样的。”傅意朵总算切入了主题,“叶小姐,我想请问你投交的剧本是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呃…几前天,事实上这个本子我没打算…”

“真遗憾。”傅意朵打断了流年的话,“我个人是相信你的,确实,如果从人气和经验来看,你都比果粒资深。公司赢利虽然重要,可我们也会考虑到作者的情绪和积极性。”

“啊?”叶流年不明究里,一头雾水。

“叶姐姐,虽然我没见过你,可是一直喜欢你写的东西,真没想到你的新本子居然会跟我的这么的,呃,用哪个词好呢,雷同…”果粒耸了耸肩。

“雷同?”叶流年啼笑皆非,“你是说我抄袭?”

“不敢啦,叶姐姐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真的很像啊,从大纲到主要环节都差不多。而且我是比你早交的稿哦。”

“哈!”叶流年好气又好笑,“就算你比我早交稿,我又去哪里看到,哪来的本事跟你雷同?”

果粒叹了口气,“叶姐姐,我的这个本子…最早可是发在网上的,只要你乐意,当然随时可以看到。”

叶流年气噎,怔忡之余竟是百口莫辩,反倒笑了。

如果不是这个剧本,她会跳着脚指着果粒的鼻子大吼一通,然后抢过自己的剧本扔到傅意朵的面前说声老娘不干了,最后气势冲天的夺门而出。

可她不能,也没想到费尽了心力、编了那么多的理由想要收回剧本的她,会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而被指责。

“傅小姐,指控一个作者抄袭是很严重的罪名,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轻率的下判断。”叶流年站了起来。

“当然。”傅意朵点点头,“我没有说你是抄袭,只不过剧本雷同也是事实,站在公司的角度,处理的方式只能是以先发布的时间为准,所以…我想我大概会用果粒的本子。”

“傅小姐…”沈薇没有看叶流年,咬咬牙,有些犹豫的问着:“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如果因为这个理由弃用流年的剧本,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大好,说不定会因此而影响她后面所有的剧本出路。”

“我明白你的顾虑。”傅意朵很有耐心的解释,语重心长,“可是也要对果粒负责不是吗?我也很为难,我希望叶小姐能主动考虑退出,那么公司概不追究。”

“什么叫概不追究。”叶流年按了按额角,“傅小姐,您的意思是已经给我定了罪了。我没有抄袭任何人,我的剧本及大纲都是自己完成的。”

傅意朵轻叹,“关于这点…恕我直言,这是很难界定的,我对你和果粒没有任何的主观偏见,只能依据发布剧本的时间来处理,我也为难,希望叶小姐能理解并体谅。况且,如果是叶小姐完成后只发给了沈薇看是吧,除非是沈薇泄露了你的剧本,不然果粒怎么有时间看到并写出一模一样的呢?”

沈薇有些着急,“流年,我真的只放在电脑里没给任何人看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我信你。”叶流年开始隐隐的头痛,抄袭…多可怕的字眼,她没看过果粒的剧本,她没办法解释,要她怎么说,这剧本都是她的生活吗?是她曾经的爱情吗?

不可能,所谓求仁得仁,她不想让剧本公开,老天爷却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让她如愿了。可她没有半点感谢,如愿的代价,或许是让她在这一行没办法立足,身败名裂。

清者自清,不过是清者在无奈时的告慰而已,要活生生吞下这口气,剜心一样。

“即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剧本我带走。沈薇,你也把你电脑里保存的删除吧。”叶流年拿过傅意朵面前的剧本,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她尽量挺直脊背,全身的力气不过用于稳住自己的脚步,手指紧紧捏着剧本,身后传来果粒的叹息声:“唉,本来叶姐姐的作品我是那么喜欢来着,没想到…”

“这么快就出来了!”傅意泽笑意吟吟的从会议室旁边的拐角处忽然站了出来,“怎么样?要不要恭喜你?要不要吃大餐?”

叶流年怔忡的看着傅意泽,他脸上的阳光与方才的阴郁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对,他一直是这么阳光的,坦率的,直接的,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跟计算机程序一样的条理分明,可自己沉下去太久了,负担不起这样的灿烂。

“意泽,你怎么来了?”

傅意朵显然看见了门口的这一幕,跟了出来,“这半个月你去哪了?”

“我跟她在一起。”傅意泽直接了当的说着。

看着傅意朵明显诧异而又不悦的脸色,叶流年觉得头更痛了,推开傅意泽的手,“我走了,你们慢聊。”

“别走啊,怎么了?”傅意泽再笨也看得出情况不大妙,“剧本没过关?”

傅意朵接过话,“这是公司的运作,你操什么心。”

“不会吧…姐,你有没有好好看啊,我觉得写的不错啊,我长这么大都没看完整过一本小说诶,这次都能把我吸引住啊!”

“意泽你有时间吗?我们聊聊。”傅意朵平静的打断了他,“去我办公室。”

“你们聊,我先走了。”叶流年趁势要走,却被傅意泽拉住了胳膊。

“等一下。”傅意泽强过叶流年手里的剧本,硬塞给傅意朵,“姐,你再看一下,我不相信以你的眼光会看走眼,这个本子真的很…”

“真的不需要了,叶小姐已经看过了。”叶流年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着,她不想殃及池鱼,不想把气发到旁人身上。

傅意泽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也不肯松开剧本,“叶流年你就是这么容易放弃,这是好剧本,我敢保证!”

“我说不需要!”叶流年终于对着傅意泽吼了出来,她隐忍了一上午,或许跟端凝重见以来的所有的痛苦回忆、失望、伤心,以及被冤枉的屈辱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她夺过剧本,撕不动,干脆就塞进了旁边的垃圾筒,“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的事,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就算是什么人也没资格管!我跟你从一个误会开始认识,就不该再继续下去,我们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是一路人,你不烦吗?你不觉得这些牵扯不清的关系很让人讨厌吗?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不行吗?傅意泽,我承认你很好,你简直太好了,可是你听清楚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连做普通朋友都会很累的,不要再见面了好吗?好吗!”

叶流年的最后两个字“好吗”,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硬生生的割断了自己对傅意泽的所有的肯定,与其说她在拒绝傅意泽,不如说是拒绝自己…

叶流年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傅意泽,他只是看着叶流年,一动不动的看着,脸上所有的阳光一点点消失着,隐藏着,从小到大,他从没有体尝过像此刻这样的拙败感,他陪叶流年来开会,他一直等在会议室的外面,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听到喜讯的人,他以为叶流年会乐意跟他分享这一切,可好想…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了,傅意泽一字一字的问着:“我对你的意义就是如此吗?我没想到自己这么令人生厌。可是叶流年,你就只有这点出息吗?除了逃跑,你还做什么?我错以为你勇敢才会喜欢你,错以为你只是不小心把自己装进了套子,看来不是,你是个胆小鬼,胆小鬼当然要做些胆小鬼的事!”

“是的…”叶流年声音颤抖了,跟傅意泽相识几个月的画面一一浮现,从那些买错了的套子,到春暖花开,他好的让她没法承受,可他却姓傅…“傅意泽,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怎么都养不肥,冲榜无望太累鸟,偶决定不冲鸟。这章会是日更的最后一章,以后随榜单更新…

第 20 章

叶流年在眼泪滑落的那一刹那转身离开。

“你跟我来。”傅意朵的脸色少见的难看,用力的拉走了沉默下来的傅意泽。

“沈薇姐,我还要多向您请教几个剧本问题呢,即然已经定了用我的,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好吗?”果粒适度的笑着,没有人能拒绝她的可爱,“盛世集团的要求是什么样的?你帮我啊。”

沈薇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她知道叶流年需要安静一阶段,剧本的事情她相信流年,可是…她毕竟只是责编而已。

“沈薇姐,走吧,我请你喝咖啡。”果粒嘟着嘴,拉起了沈薇的手走向休息厅。这场风波对她来说不过是看了场热闹而已,她才是赢家。

会议室门外的走廊安静了下来。

拐角处,一个人默默的走了出来,在那个铝制的垃圾箱前站定,伸手抽走了叶流年塞了一半进去的剧本。

是端凝。

从那天以后的半个月之内,傅意泽没有再见过叶流年。

那天,傅意朵对他语重心长的讲了许多,并不是讲叶流年的坏话,只是想向他陈述一个事实:叶流年并不适合他,这样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并不适合他。

“姐,你早就知道叶流年是未来姐夫的初恋是吗?”傅意泽打断了姐姐的话,问着。

傅意朵怔了片刻,摇了摇头,“这并不重要。”

“这很重要。”傅意泽笑了笑,“我猜,你从在电梯里见到她那次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是吗?你一直装作不知道,你一直装成未来姐夫从没在你面前提过她的样子,是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傅意朵皱紧了眉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意泽,你把我想的太阴暗了。”

“这不是阴暗。”傅意泽平静的说着:“姐姐,我了解你,你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你想得到一样东西,一定是会深思熟虑,然后一击而中。”

傅意朵看着弟弟,没有回答。

“有一点说对了,目前我们的状态…好像是有点错综复杂,于是你采取了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来解决,你让叶流年自己退出,不论是退出创世,还是退出未来姐夫的生活,姐,你成功了,叶流年不会再回来了。”

“意泽,我不觉得我哪里错了。”傅意朵慢条斯理的说着:“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她本身就是自由编剧,不会因为离开创世而饿死,而你和端凝都会重新回到从前的安静状态。难道你认为她跟你在一起好吗?你不为我想想,也总该为自己想想吧,她和端凝之间的事情再搅到一起会很尴尬。况且看她今天对你的态度…意泽,你真让我失望!我问你,你就那么爱她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傅意泽不想再回答,只是疲惫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爱吗?应该还谈不上吧。他觉得自己对叶流年应该只是喜欢而已、欣赏而已。没错,又没认识多久,又没发生过什么,叶流年以一个乌龙的形式闯入他的生活,然后又被他以乌龙的形式闯入。他和叶流年只是两个阴差阳错而已,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仍旧没能感动她,她说她讨厌,她说跟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一厢情愿的想打破那个套子里的人,可谁给的他权利?

此刻的傅意泽,与其说是生叶流年的气,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沮丧。

叶流年不是他追求过的第一个女生,可却是他在面对着的时候感觉自己无能为力的第一人。坦白讲,单方面的付出,很累。

出了创世,直接到负二楼的停车场,取车回家,回自己的家。

需要春暖花开的,是叶流年,不是他。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

傅意泽回到了原来的生活状态,早起晨运、上网浏览邮件、工作、午饭、休息、工作或去骑马、健身、跟朋友晚餐、泡吧。

这些事是他从前一直乐此不疲去完成的,从不觉得无聊。可奇怪的是现在的完成却有点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味道。

起床换晨运服,会不自觉的想起叶流年的那身大花棉袄,土的要命,傅意泽会忍不住微笑起来;

上网看新闻,不知怎么的竟会点到叶流年的博客上面,她最近都没有更新,消声匿迹;

好吧,工作,写程序,可是…叶流年那台“高级”电脑不知道文档还会不会自动关闭,不知道她有没有重装一个好用的系统;

吃午饭,她在做什么?吃饼干还是汉堡?她其实会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可一个人吃又有什么意思,对付对付罢了;

午休…她是不会的,大概在看韩剧哭的一塌糊涂,或是玩游戏乐的前仰后合;

骑马她倒是有兴趣,可自己还没有机会带她去马会;

健身嘛,傅意泽很难去想像那身花棉袄裹着的是否柔软;

泡吧,她不喜欢,嫌吵闹,可她说“小时候”喜欢过。小时候…很悠久的词汇,那里面包括了端凝吗?

傅意泽的叶流年的想像通常会在想到端凝后嘎然而止,并且,他只肯承认自己在“想像”,而绝非“想念”。

那个狠心的丫头,早就通过快递公司把自己搁在她家的东西送了回来,傅意泽面无表情的签收后一股脑扔进了垃圾箱,没什么好留恋的。

只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傅意泽会忽然的想到,是自己错了吗?是不是伤害了叶流年?她被怀疑抄袭,她的心情应该很坏的不是吗?她对自己大声喊几句又有什么呢?自己不是在追求她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承受不起,还算是男人吗?说不定她还在等着自己回春暖花开,说不定…说不定她快递回来的包裹里有信,有对他说的话?有道歉的礼物?自己怎么没仔细看就给扔了呢?

念及如此,傅意泽穿上外套就往外跑,可垃圾筒早就被清空了,哪里还有他那个硕大的箱子在。越想越急,不能再等了,开车,去春暖花开!

一路上竟是兴奋莫名,似乎几天来的闷气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想像”她而已,叶流年,叶流年,叶流年,臭丫头!

可春暖花开依旧,人却不见了…死命的敲了近十分钟的门,门紧锁着,却敲来了保安。保安一脸八卦的告诉了傅意泽:叶流年拖着大行李箱走了,去向不明。

她!居!然!走!了!

立刻拔她的手机,客气的女声传出:对不起,您拔叫的用户已关机。

傅意泽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受伤了,很受伤。

坐在车里,恶狠狠的看着叶流年那一个小小的、黑漆漆的房间,你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不回来,叶流年,我跟你耗定了!

从那晚开始,傅意泽又多了一个活动,那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车去春暖花开,不进车库,只是停在路边,停在可以看到叶流年家的那个位置。他买了一盒火柴,每等一晚就折断一根扔进玻璃瓶,他觉得火柴头就是叶流年的头。不知不觉的,他居然已经折了近二十个“叶流年的头”了,叶流年仍旧没有回来,她房间里的灯没有再亮过。

虽然没等到叶流年,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当傅意泽开车过来,看到自己平时的位置被另一辆熟悉的车占据之后,他只是缓缓的停了下来,距离那辆车稍远的位置。关了车灯,静静的坐在车里,甚至忘记了应该折一根火柴。

他在车里坐了近三个小时,直到前面的车启动,离开。

傅意泽不明白,如果说他此刻的举动是因为不服输的个性,因为凡事不肯半途而废的习惯,也因为叶流年欠他一个交待的话…那么未来姐夫端凝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会出现在春暖花开。

似乎本来是一池春水,现在全乱了。

想了想,拔通了傅意朵的手机。

“这么晚了,什么事?”傅意朵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显然是睡了被吵醒。

“姐。”傅意泽犹豫着,“你…好吗?”

“意泽,你喝酒了?”傅意朵好气又好笑,“深更半夜的打电话问好,你在哪里?”

“我在家。”傅意泽平静的说谎,“你跟姐夫什么时候结婚?”

“嗯?怎么忽然问这个,意泽你怎么了?”傅意朵按开台灯坐了起来,睡意全无,爸妈都不在国内,她这个弟弟总是让人操心,“不是姐姐多事,我看你就是太无聊了,工作太闲散,你那个网络公司反正不用坐班,不如你到创世来如何,如果对影视不感兴趣,就做其它的行业好了,人有了寄托就不会胡思乱想。”

“我没事。”傅意泽心里闷闷的,他没办法不胡思乱想,端凝的车的出现扰乱了他守株待兔的计划,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傅意朵。

“男人是要忙事业才好。”傅意朵继续说着:“这样吧,刚好明天晚上公司有个酒会,很多公司会参加,你也来吧,多认识些朋友没坏处。”

“未来姐夫也参加吗?”

“嗯,当然。”

“好,姐晚安。”傅意泽挂断了电话,他决定先找端凝谈谈,不止是为了自己和叶流年,更为了姐姐。

第 21 章

第二天晚七点,创世影视公司酒会现场。

傅意朵喜欢红酒,所以干脆把酒会订在了颇具盛名的文氏酒庄。目前经营酒庄的是她的朋友,文氏企业的长子文斐,可文斐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晚他不会出席,只是交待了服务生尽心服务,务必让傅意朵满意。

对此,傅意朵有些遗憾,她选在文氏酒庄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是想借着文斐的介绍,好好结交盛世集团的掌门人夜然。这次盛世斥巨资招标筹拍电影,傅意朵也是投标人之一,听说夜然和文斐是极好的朋友,这拐弯抹角的关系总归会有些用处。坦白讲,关于叶流年涉嫌抄袭的剧本,不过是她跟果粒的一次秘密协议而已。以果粒的资质再写十年也不会出头,而叶流年的风格却与招标主题不谋而合,所以…果粒将会是她力捧的偶像级编剧,而叶流年则会沉默退出,一箭双雕,不是吗?怪只怪沈薇的电脑从不设密码,才会让她无意中看到那个剧本。

那个剧本让她隐约的不安,并在潜意识里做了决定:不想让端凝看到。

如果可以,她希望端凝以后的生命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这就够了。

今天的酒会一定会很成功,身着银灰色露背晚装的傅意朵自如的招呼着她亲自邀请的嘉宾们,她一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她不会让父母亲失望,创世影视在她的打理下会愈发的有声有色。

不过…端凝跟意泽在聊什么?表情好像有些沉重,傅意朵没有迟疑,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眼瞧着接近了,入口处却又有嘉宾到达。

这次的来人似乎是不同的,引发了大厅里一阵小小的、兴奋的骚动,傅意朵的助手已经快递的走了过来,贴近傅意朵的耳畔小声说着:“是盛世的夜少,带了女伴。”

“嗯。”傅意朵满意的微笑,转而轻提了裙裾朝着入口处迎接。盛世的掌门人夜然终于来了,自己还有一度担心他不会出席,听说他甚少接受这类的邀请,想必创世还是有足够的面子。

入口处的小骚动同样也惊动到了端凝和傅意泽。

其实今晚傅意泽能出席,主要目的就是向端凝“兴师问罪”,可刚开口说了句:“未来姐夫,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端凝的注意力却明显的偏移了,脸上倒像是带了抹探究的笑意。

傅意泽有些奇怪,顺着端凝的视线看过去…入口的地方,有一男一女步入,说是金童玉女也毫不为过。男士高大英俊,举手投足间尽染名门风度,傅意泽从财经杂志上看过他,是夜氏的长子夜然,盛世集团目前的掌门人。夜氏家族对外一直保持神秘状态,在S市有着举足轻重的超然地位,想不到姐姐的酒会规格还蛮高,能请到他出席。

可再瞧挽着夜然的那位女士…坦白讲,此刻傅意泽的心情,不亚于僵尸被豌豆弹砸中。

她梳短发,很年轻,一身合体的纯白拖尾晚装勾勒出美好的身材,晚装的最尾端以水晶链绕缠左手中指,裙摆处即随着她偶尔的抬手而晶晶闪耀一瞬,她微笑着,时不时的跟夜然低语些什么,态度很是从容。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的,夜然身边会有这样一个出色的美女也并不奇怪,可让傅意泽震惊的是,这短女美女不是别人,而是失踪已久的叶流年…

总有一种人,会让人精神失常。

第一次见到叶流年,以为她是钟点工;

第二次见到叶流年,她说自己是特技演员;

第三次见到叶流年,她跑进男厕所;

第四次见到叶流年,她把脚滑进了蹲便器…

她会把自己裹在毫不起眼的灰秃秃的棉衣里,她会把短发弄的活像三百年没梳过的女张飞样,她会在开心大笑时也神情恍惚,她会指着别人的鼻子大吼:我讨厌你,你离我远点。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都是认识了只有短短几个月的她,她的形像已经多变到让傅意泽眼花了,可唯独没有想到,她也会有今晚的这一面。

哪个才是真的她,她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她的背景究竟是什么,她怎么会是夜然的女伴。

她是个谜,让傅意泽困惑的谜。

“夜少,欢迎您!”长袖善舞的傅意朵最先恢复了平静,笑意吟吟的迎了上去以主人的姿态打着招呼,却有意无意的忽略着叶流年,“久仰大名,幸会。”

“你好。”夜然淡淡的语气,不特别热络,也没显冷冰,“我和流年来晚了,真是抱歉。想必傅小姐也明白,女孩子打扮起来会很费时。”

“是埋怨我耽搁了时间吗?”叶流年俏皮的歪着头看向夜然。

夜然微笑着摇头,“岂敢岂敢。”

傅意朵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了,“叶小姐,想不到你会和夜少一起来。您真是个精彩的人物。”

“是啊,我也没想到。”叶流年一脸实话实说的语气,没有半句退缩的意思,“您的话,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夜然!”一个颇年迈的声音忽然夹了进来,带了三分醉意,“你来了太好了,你父亲可是委托我教育教育你,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赵老。”夜然心知肚明这位父亲的老朋友定是要念叨他的终身大事,可也只有硬着头皮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