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脱了险见到了亲人,心底最诚挚的亲情被激发出来。

九小姐乔华连喝了两杯水抚着胸口道:“真是吓死我了。”

十一小姐也道:“是啊,不知道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九小姐看了看容华,疲惫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以前只是听说八姐姐,今天才得见,”说着理理自己的鬓角和衣服,“偏是这么狼狈,准备的礼物和包袱都被那些乱贼抢走了。”

容华忙道:“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只要人安全就好,”安慰地笑笑又道:“我看两位妹妹和我的身高也差不多,我看不如先将我的衣服拿出来穿了。”

九小姐、十一小姐不好意思地道:“那就谢谢姐姐了。”

木槿忙去找容华的衣服出来,又将盥沐的丫鬟叫进来给两位小姐净身,九小姐站起身,刚要进内室,容华忽然发现九小姐藕色的裙子上竟有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容华微微一怔,上前一步挽起九小姐的手,“我暖阁里有件东西,妹妹跟我进来看看。”说着刻意用自己的裙子遮掩住那滩血迹。

九小姐虽然不知道八姐姐为什么突然要她跟去暖阁,转头看到八姐姐满怀深意的目光,也就顺从地跟了过去。

进了暖阁,又听外面的丫鬟已经将十一小姐让进了内室,外面又传来木槿遣散其他丫鬟的声音。

容华这才转身问九小姐,“九妹妹,你裙子上是什么?”

九小姐顺着容华的目光拎起裙子转身去看,看到那滩血迹也慌了,“这是…谁的血,什么时候蹭到的。”

这些血不像是蹭到的,蹭到的应该是一条浅淡的血迹,九小姐裙子上的血迹是逐渐加深的。

容华试探着问,“九妹妹有没有来…”只是点到为止,如果九小姐来了月事,会明白她的意思。

九小姐脸果然红了,点点头,“今年夏天才有的,只是还没有到我的小日子,不可能是…”

容华点点头,“不然我将衣物拿过来,妹妹自己先换了?”

九小姐知道容华将她叫来是怕她在众人面前出糗,让她悄悄将衣服换上,省得会有人闲言碎语,顿时对容华心生感激,比起人人都奔赞的随和、仁善的二小姐,八小姐让人觉得更加容易亲近。

九小姐换好衣服,容华又进来,悄声问,“怎么样?”

九小姐红着脸摇摇头,“不是我的。只是奇怪了,这血迹竟然已经透到里面的裙子里去了。”说着将手里的裙子给容华看。

容华想了想又问,“有谁坐在妹妹旁边?”兴许是…

九小姐忽然想起来,“是三婶婶。”说到这里,“该不会是三婶婶…”

九小姐似是要跟容华讨个主意,“十妹妹跟我说过,再过半年她就要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容华心里一紧,“三婶婶有没有受伤?”

九小姐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些乱贼抢东西,三婶婶为了照顾安国公夫人好像被乱贼踢了几脚。”说到这里九小姐脸也沉下来,“姐姐你说,不会是三婶婶…”

容华拉起九小姐的手,“快走,妹妹和我一起去跟母亲说。”

容华和九小姐带着木槿刚走了不远,就看到前面不知道怎么的乱成一团。

有个婆子慌忙不迭地跑来,“小姐快找地方藏起来,后面的墙烧倒了半截,有乱贼从后面翻墙进来了。”

容华忙问,“三叔三婶回来没有?”

那婆子急道:“小姐快别问了,赶紧寻个僻静处。府里的家人都抄家伙驱赶呢。”

九小姐顿时慌了,拉着容华的手使劲紧了紧,又四下里寻看,“八姐姐,快,我们…”

容华叫住那婆子,“府里还有其他小姐呢?”

婆子道:“二小姐护着蔡夫人、大太太躲讲花房了,家人们大多在那边,小姐你们也别往他处去了,赶紧回房里灭了灯躲起来,等到将那些人赶出去,再去通知小姐们。”

容华只得和九小姐先回院子里,又将事跟十一小姐等人说了。

锦秀道:“这事大意不得,我们把灯灭了,那些人以为屋里没有人就不会进来。”

容华皱起眉头,“万一是那些趁乱打劫的匪盗们,府里的家人追的紧,他们说不定会随便找一个没有人的屋子,摸些东西就走,万一摸到我们这里…”真正的乱贼目标不该是他们这种人家的府邸…又是从后门翻墙进来。

九小姐道:“那八姐觉得怎么办才最好?”

容华道:“将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到屋子里来,将灯都点着了,如果是贼就怕亮处,更怕人多。再说,我们悄悄藏起来,府里的家人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也就没办法过来保护。”这种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丫鬟、婆子将屋子里门窗都栓上。

众人都坐在外面,让小姐们进了内室。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有打斗,接着听到有人喊道,“这里有一个,快来帮忙一起将他们打出去。”便有抡器械的声音。

那声音渐行渐远。

容华长长吁了口气。

府里虽然进了“乱贼”,但现在总还算是安全。

现在危险的就是三太太廖氏,万一她真的怀了身孕,九小姐裙子上的那滩血…

第四十九章 廖氏(下)

外面吵嚷的声音总是不断,仔细辨认似是听到府里的人道:“似是去了千禧堂。”

婆子回来道:“那是老太太住的屋子,虽然现在老太太养病没有在那边住,可里面的东西都是府里最好的。”

这个容华知道,千禧堂里的摆件都是传了几百年,老太太收在两只浮雕红彩描金柜子里的更是件件贵重。

这些乱党倒是有目的性。可见,这些人并不是什么乱党而是一伙毛贼。

容华问,“会不会是府里有什么人引进来的?”

这婆子在府里的时候久了,府里人的底细她还是知道些的,“咱们府里似是也没有这样的人。”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有人敲门,“八小姐在不在?”

容华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

身边的婆子立即说:“怎么是四姨娘。”

四姨娘又敲门道:“八小姐…”四姨娘的声音嘶哑,“快帮忙救人啊。”

房子里的人都看容华。

竟然会有这样的变化,她万万没想到四姨娘会来敲她的门。

锦秀道:“四姨娘不是在外面的小院子里吗?”

是啊,四姨娘的小院子进去了人,又起了火,谁也想不到四姨娘会自己回到府里,又来这边找她。可能是只有她这里亮着灯?还是四姨娘有意…毕竟研华的住处离这边不远。

容华看了一眼窗边的婆子,那婆子会意,悄悄地打开窗闩推开一个缝往外看去,又放下窗子道:“只有四姨娘一个人。”

不是她过于谨慎,只是这一屋子的人,她不能不多想一步。只要四姨娘没有其他心思,救人是最要紧的。

容华又对把门的周婆子道:“将门打开,让四姨娘先进来再说。”

周婆子将门打开,四姨娘急忙走进来,众人一看四姨娘的模样皆是大吃一惊。四姨娘手上、袖口、大襟上都蹭了鲜血,头发披散着,脸上都是黑灰,嘴唇干枯,又可怜又狼狈。

婆子重新将门关好,容华忙走上前来要搀扶四姨娘坐下,谁知道四姨娘五指一伸死死地扣在容华手腕上,“八小姐别管我,快去救三太太,”目光异常恳切,“刚才我在外面遇到三太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家人将前门关了,我这才要和三太太从后门进来。”

四姨娘更着急,“可是三太太走到后门,就走不了了。其他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八小姐这边亮了灯,才过来…事不宜迟,救人要紧,八小姐快带了人跟我去将三太太抬进来。”

“三婶婶受了伤?”

四姨娘道:“三太太肚子里有了,受伤流了血 我看着怕是…”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容华心里一沉,叫了一旁的婆子,“快去花房那边找太太,将三婶婶的事说一遍,太太自然会有办法。”

京城乱成一团,要到哪里找郎中。

四姨娘使劲扯了一下容华的胳膊,“来不及了,你是个姑娘不懂…”

容华皱了皱眉头,这些事她的确是不懂,六姨娘觉得她年纪尚小,也没有跟她讲过。她也只是在大人闲聊时听到一两句。

四姨娘道:“有些事我不便跟你说。”说着四姨娘将容华扯到一边,又用眼神让周围的丫鬟、婆子退后几步,这才在容华耳边悄悄说:“你三婶婶与你十妹妹和大家走散了,路上又遇到了乱党,你十妹妹…”四姨娘目光闪烁,“受了委屈,你三婶婶不敢声张,这才悄悄地避开人从后门进来。”

“如今你房里这么多丫鬟、婆子在这里我不好说,你拿上套衣服,再找两个得力的先去把你十妹妹接进屋,再让人去抬三婶婶。”四姨娘目光闪烁,“我实话跟你说,也不是为了别的,如果我救了你三婶婶和十妹妹,她们会在大太太面前帮我说话,我也就能…”满脸的期望和恳切。

“研华不在屋子里,花房离着又远,我才冒险跑过来…八小姐可不能不帮忙啊。”

容华心里一软。

谁又不是这样战战兢兢地在大宅院里过生活。听到四姨娘养病的小院子着了火,她不由地想到她那时候被大太太压在屋子里时的恐惧和无助。

容华转头看了一眼木槿,如果四姨娘说的话是真的,她身边能信任的人又不多,就难免要带着木槿和锦秀涉险。

容华道:“四姨娘你等一等,我去拿套衣服给十妹妹。”四姨娘说的话不应该有假,如果没有遇到特别的事,三婶婶怎么会带着十妹妹从后门进来。

女孩子的名节最重要,哪怕没有真的吃了亏,被人看到狼狈不堪的模样,将来传出去,哪家人肯来下聘?

容华叫来木槿和锦秀说了一番话,锦秀先是摇头不肯,容华又劝说了几句,锦秀才勉强点点头。

容华让木槿进屋拿了衣物,又叫了两个粗使婆子一起,四姨娘以为容华这就要走,谁知道容华当着众人的面问,“四姨娘,三婶婶大概在哪里,你好让我知道,有些地方我一个姑娘家去不得的。”

四姨娘愣了一下,没想到八小姐会这样谨慎。

四姨娘道:“已经进了府,我们只要去将三太太接应过来。”

容华这才点头,又让一个婆子,“去找家人过来,刚才不是有人从这边过。”

那婆子道:“我听得清楚,那是我侄儿,有几把子力气。”

刚才这婆子吹嘘自己侄儿的时候,容华正好听到了,“请他过来帮忙。”

这才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从屋子里出来。

四姨娘带路往前走,容华不住地回头张望。她让锦秀找个婆子去通知大太太,这府里毕竟是大太太当家作圭,这种事如何能将大太太绕过去。

容华的本意是想等等家人过来一起过去,毕竟府里是有贼在的,她总得小心,不能救不了别人倒将自己一起搭进去了。

可是听到不远处有人一声哭叫,“母亲,母杂…”容华也顾不得别的,连忙走上前去,她身边的木槿也跟了过去,四姨娘拦住后面的两个婆子,“我和八小姐先过去看看情况,一会儿用得着你们自会叫你们过去。”

容华往前走几步,绕开假山一看,果然看到一个妇人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她身边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上的衣服被扯的破烂,外面穿了一件又长又大的褙子,依在妇人身边不住地哭泣。

妇人旁边还有一个夫人,虽然也是狼狈不堪,可是眼睛明亮,透出一股冷静,容华猜想定是安国公夫人。

容华叫了一声,“三婶婶。”那坐在地上的妇人立即惊喜地看过来。

果然是廖氏。

容华急忙走过去,还没有开口问廖氏的情况,就听到一个男音道:“这个生的标致,多了也带不走,不如就带了这个…其他的人解决了省事。”

容华心里一惊,再看身后,四姨娘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两个婆子也没有跟过来。

难道是四姨娘故意将她引出来…

眼前一晃果然跳出两个人,二话不说亮出一柄大刀冲着廖氏身边的夫人就砍过去。

容华惶恐中带着惧意,心里更是发寒,听这两个贼的意思,在场的人都落不得好下场,与其束手待毙,还不如拼尽全力。于是心里一横,也没再多想,冲过去撞那拿刀砍人的贼。

木槿也大喊,“快来人呐,贼在这里,快来救命。”

那贼被撞了一下,顿时恼怒,顾不得其他又拿刀来砍,眼见那刀就要落在容华身上,有人跳出来拿着长棍挡了一下。

终于是家人赶来了。

两个贼人看只来了一个人,便也不害怕,抡起器械迎上来,那婆子的侄儿叫马四儿的,平日里憨厚老实,身上更有一把子好力气,虽然不懂得什么武艺,只拿着棍子乱挥,也没让那两个贼人占了便宜。

这样一闹腾,那两个婆子也过来了,只是还不见四姨娘。

容华也顾不得这些了,忙叫两个婆子,“快点搀扶夫人和三太太。”木槿早在一旁吓得动弹不得,容华又让木瑾将衣服给十小姐披上,扶起十小姐连忙往前逃。

没走几步,听到马四儿“哼”了一声,容华立定看时,其中有一贼脱身追了上来。

那贼径直奔到容华面前,容华全身血液竟似都已凝固,两条腿像被黏住了再也挪不动了步子。

劲风如刀。

以前她们尚年幼的时候,淑华、瑶华、她、研华都在这里摘过樱桃吃。

大太太,大姨娘,二姨娘,四姨娘在一旁看着她们。

软软的樱桃,你一颗我一颗,她尚看不懂别的,只觉得一家人亲密无间。

一恍几年过去了,变成了这样。

忽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柄剑,飞过来径直扎在那贼人胸口上,又有人上来对那贼人脖颈上就是一抹,血喷出来,落在容华脸上。

那贼人倒下,容华看到一个人。那人细长的眼睛中似有金属般的寒光,英俊的脸上轮廓如斧钺雕琢般清晰,薄薄的嘴唇一抿,不怒自威。

容华伸出手抹掉脸上的血迹。

那人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打量她。

第五十章 人心(上)

旁边的夫人开口唤一声,“容儿。”

容华才兀然惊醒,忙挪开了目光,这是除了赵宣桓以外,她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人对视。

男子上前一步伸手扶起那位夫人。

容华转身去扶廖氏,廖氏脸色异常难看,却还是挣扎着抱住容华,向那男子道:“武穆侯。”

虽然隐隐猜到了,还是会吃惊,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情形下遇到武穆侯。

容华抬起头,安国公夫人对容华露出一丝笑容。要不是陶家这位小姐,今晚恐怕还没有这样顺利脱困,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却有这样临危不惧的气度,真是难得。

安国公夫人转头担忧地问廖氏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廖氏只觉得似有一根线将小腹里的东西拖拉着向外拽,腰上也如刀割一般让她疼得直不起腰来,碍着侯爷和两位小姐在场,她这话却又不能说,只摇摇头。

容华看看廖氏的脸色,然后抬起头询问安国公夫人,“现在府里不安宁,我屋子离这边最近,事不宜迟,不如夫人和三婶婶先到我屋里,我再去让人找母亲过来主持大局…”

安国公夫人点点头,容华连忙让木槿先扶着十小姐进屋。

安国公夫人转头向武穆侯道:“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请个郎中过来。”

武穆侯应了,“母亲放心,我会去安排。”声音低沉中气十足,让她们这些在场的裙衩都有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容华轻嘘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安全了。

武穆侯看一眼身边的女子,刚才那个伸手擦掉脸上血迹的英气又胆大的女子,现在肩膀一垮顿时露出女子的婉约来。

武穆侯挪开目光,遣了身边的随从出去找郎中,那随从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跑着去了。

众人连忙将廖氏送到容华房里。

武穆侯只将安国公夫人送到院子前,容华扶着安国公夫人进了内室坐下。

武穆侯恐府里的贼患还未除净,便在外面吩咐那些侍从和陶府的家人一起将府里再查一遍不提。

屋子里,安国公夫人正觉得手脚冰凉,容华便拿了个暖炉来,安国公夫人将暖炉抱在怀里。怀里温暖的气息,让她整个人慢慢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人人都以为她镇定自若,却不知她也是勉强支持。

安国公夫人抬起头来,容华正在安排屋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那些年轻的丫鬟都被调去了外屋,只将年长的婆子留下帮忙。

安国公夫人深深看了容华一眼。惊慌过后,还能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序,真是难为她了。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

那些经过事的婆子服侍廖氏,看到廖氏的情况,也是大惊失色,谁也不敢多嘴,尽量伺候周到,又是热水又是添了暖炉在廖氏脚底下,廖氏却仍旧觉得疼痛难忍,本来腿上已经是一片黏黏的冰凉,一阵绞痛过后又有些暖的流下来。

刚才惊吓中来不及想太多,现在安静下来,廖氏不禁悲伤,之前她还心存侥幸,以为稍作休息,身体会有好转,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能保住,现在这种情况,她的心却凉了下来。

安国公夫人在一旁脸色更是难看,要不是廖氏帮她挡了一脚哪会有现在的事。廖氏救了她,自己却…

虽说廖氏是她妹妹,她亏欠廖氏的,可以慢慢还,可廖氏肚子里怀的可是陶家的血脉,她欠陶家这份情又怎么才能补偿。

………………

大太太得到锦秀传来的消息,急忙带着陈妈妈、锦秀和几个家人往容华院子里来。

刚走到容华院子外,便看到武穆侯正和随从低声说话。

大太太不禁惊讶,连忙上去给武穆侯行礼,“我当那些贼人是因什么匆匆逃了,原来是侯爷来了。”

比起赵宣桓平日里的温文,武穆侯显得有几分的威严和沉静,“我母亲全靠有府里的人接应才能脱险,这里先谢过大太太,改日必正式登门道谢。”

听武穆侯这番话,再想想容华让锦秀传回的话——廖氏为了救安国公夫人受了伤。这就是真的了?

大太太手指一握,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又有随从上前轻声在武穆侯耳边回了几句。

武穆侯微微蹙起了眉头,抬起头问大太太道,“陶府上是不是有一位六小姐?”

研华?看武穆侯的模样…大太太立即肃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是。”

武穆侯这才接着说:“府上的六小姐差点被贼人掳走,已经救回来了。”

大太太一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万一研华真的被掳去了,她们陶家的名声势必受损,将来瑶华的婚事便不好开口了,多亏被侯府的人救了回来,这样说来,陶家和武穆侯府也算是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