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道:“没有,是老太太找的关系,请蒋夫人过来叙叙。”说着,廖氏又道:“也不知道义承侯府是什么态度,这几日义承侯府也没有过来人。

容华心里一紧。

这件事如果是赵宣桓做的,他怎么会答应淑华帮忙,淑华骄横的脾气很有可能因此与赵宣桓大闹一场,弄得义承侯府人尽皆知。

“这件事只要顺天府查清楚就算过去了,也不知道顺天府愿不愿意帮忙。”廖氏又道:“我听说,大太太找了当年给五小姐看病的郎中来作证,那郎中已经去过顺天府,将当年的情形说了一番。”

当年的郎中?不过就是陶家为了遮掩走的过场。这样的事只要一开始沾了手,就再也甩不脱了,陶府再一威胁,那还不是陶府要郎中怎么说,他便会怎么说了。

若是不深究,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过关,若是真的想要弄个请清楚楚,仔细盘问就会漏洞百出。

走过了月亮门,廖氏看着左右,“薛家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要不然哪天我过去看着姐姐?”

容华抬起头看廖氏,廖氏眼睛里闪动着关切的目光,连手指也是暖暖的,容华心里一热。廖氏是怕薛家会因为这件事对她有什么看法吧!要去看薛夫人也是要在薛夫人面前替她说些好话。

容华道:“家里倒是没说过这件事。”

廖氏点点头,“我姐姐素来不太爱说话,心里却是好的,就算是听说了,你好好与她说,她也会明白。”

容华点点头。

廖氏又拉着容华的手接着住前走,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有人急着喊,“八妹妹,八妹妹。”

是研华的声音,研华今天也回来了?

廖氏也没有想到,和容华一起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研华急匆匆地从后面赶过来,见到廖氏急忙行了礼,然后拉起容华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华皱起眉头来。

廖氏也在旁边道:“府里有客人在,你们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然后问容华,“等我让人去说一声,我们再过去。”

容华点点头。

研华却依旧急切,不停地往后面看。

廖氏吩咐下人去通禀,研华压低声音急急地跟容华道:“到底有没有事?是不是弄错了?顺天府总不会真的来府里问吧?万一来了,让外面人知道可怎么办才好?”

容华还没说话。

研华急着又道:“你知道的多,快跟我说说,还有人等着…”却不再接着往下说。

容华看看研华,又转头看向外面,试探着道:“六姐,六姐夫今天没来?”

研华果然闪烁其词,边说边住外看,“来了,一会儿就进来。”

容华道:“那怎么好?不如现在请进来,若是有避讳,就寻前院屋子里坐了。”

研华却目光躲闪,“不着急,不着急。”

平日里将自己相公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人,今天如何就不在乎了?再仔细想研华的话,孟家总不至于是将研华送进来就要问个青红皂白吧?

研华似是眼圈都红了,刚才的追问无果,又道:“八妹妹,不会有什么事吧?万一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呢?”说着紧紧地攥起自己的手帕。

研华真的和在府里时不一样了。以前身上那种骄傲自大的情绪一下子消失殆尽,有的只是惊慌和不安。

研华成亲之后,她们没见过几次,却一次比一次觉得研华在孟家的处境差。研华嫁过去之前,她并没有觉得以诗书传家的孟家会做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研华建议让孟家的店铺购进高丽参,也不应该因为卖的不好,就让研华拿到娘家来。再说那些高丽参,她拿回去之后让薛府大厨房管药膳的婆子来着,那婆子看了者道:“因府里也常买这种东西,奴婢也懂得一些,前几日听说有些高丽参并不是从高丽进来的,而是有人自家种植,功效差许多,于是就出了如何甄别的方法,好些人家里怕买错都已经不去小店里买高丽参,夫人买的这个奴婢也看不准,倒不如去药铺请行家来看看。”后来她又让锦秀到药铺去问,才证实这些高丽参都是这边种植的。

虽然是研华的提议,孟家又何尝不是贪便宜才会买进这些参。

现在孟家这个样子,又是听了外面的传言,所以将研华送回来,一定要研华问出个缘由,否则孟春之这个姑爷竟然连陶家的门前不愿意踏进来了?

想到这里,容华不由地劝慰研华几句,“顺天府尹的夫人在府里,想必一会儿就能知道。”

研华这才有些放心,想到上次高丽参的事,容华也没有跟她计较,反而帮着解围,脸上不由地已经有了感激的意思,嘴上却不会服软。廖氏打发去的丫鬟回来道:“大太太让姑奶奶们先去休息。”

廖氏不禁一愣,怎么就变了章法,不是说等到容华回来就请去说话吗?顺天府那边说不定会碍着薛家的面子帮忙,怎么容华来了,反而就…廖氏转过头来看容华。

容华却是安稳一笑,“我与六姐好久未见了,去一旁说说话。”

虽然这事与她没什么关联,廖氏脸上却也挂不住,到底是一品诰命夫人,回到娘家竟然是这样的“礼遇”,又不是以前,容华是庶出的小姐,不随意出来见人也就罢了,现在陶家最风光的还不是容华…廖氏干脆直接问那丫鬟,“大太太还有什么交代下来的?”

小丫鬟道:“大太太说,一会儿大姑奶奶就要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在大太太眼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大侄女。

陶老太太和蒋夫人在一旁说话。

陶老太太道:“说起来我们陶家是一直在顺天府的,听说夫人娘家也在顺天府。

蒋夫人笑道:“只是从前在顺天府,后来家里也是迁走了。”却不说别的。

两家之前本来就不常走动,现在一时之间又不大能热络起来。

陶老太太请蒋夫人尝尝新茶,蒋夫人笑着端起茶杯,老太太看了一眼苗青,苗青会意连忙出去找廖氏过来。

廖氏坐下来与蒋夫人闲话些家常,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出去更衣,让廖氏先陪着蒋夫人。

出了主屋,老太太叫来苗青,“怎么回事?八丫头还没回来吗?”

苗青急忙道:“我也是刚问得三太太,说八姑奶奶已经回来了,只是大太太让等大姑奶奶这才没有让八姑奶奶过来。”

老太太顿时竖起了眉毛,“糊涂,我只当她是病着,却不知她已经糊涂到了这个地步,”连忙叫苗青,“快去将八丫头请过来。”

苗青点点头,急忙下去。

苗青去寻容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大太太怎么阻拦的八姑奶奶。说不定她这样过去,八姑奶奶的气就会撒在她头上,她少不了要吃一顿脸色。一时自己又安慰一番,八姑奶奶是个和气的,只要她礼数周到,说不定就会顺利了。

容华和研华在亭子里说话,苗青急忙过去,却见容华还似平日里一样,听了她的话.只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睛里似是有种淡淡的光华。

容华二话不说,便起身和苗青一起到老太太屋子里去。

苗青走在一旁,心里不禁暗暗赞叹,八姑奶奶这样的为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淡淡的表情,宠辱不惊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苗青上前打帘儿,容华进了屋子,抬头就看到有一个穿着青色攀枝花交领褙子的夫人和大太太在一旁说话。

容华上前见了礼。

老太太笑着道:“这就是我们八丫头容华。”

座位上的蒋夫人微微动容,“这是怎么说的,我还当时谁,原来是武穆侯夫人。”急忙起身走了下来,“我还当今日不一定能见到夫人。”说话的态度却是和对老太太、廖氏都不一样了。

这局面一打开,老太太脸上终于有了自然的笑容。

老太太留了蒋夫人在家里用饭,蒋夫人吃过饭之后才离开,容华将蒋夫人送到门口,蒋夫人连连道:“过两日我家里办堂会,还盼夫人能去。”

容华点点头应允下来,蒋夫人这才上了车。

容华送蒋夫人,老太太这边到了大太太屋子。

大太太满脸焦急,“母亲,那边怎么样?蒋夫人有没有答应要帮忙?”

老太太看看左右,屋子里的丫鬟顿时退了下去,只剩下苗音在屋子里伺候。

苗青搬来锦杌让老太太坐了,自己也退了出去。

老太太坐下来,直接问道:“你让人叫了淑华回来?”

大太太道:“娘说蒋夫人说不定不肯来,却没想果然来了,媳妇就想说不定是因为赵家的原因,生怕蒋夫人不肯答应帮忙,就让人去请了淑华。”

老太太听着这话,不禁沉了脸,“你和老大一直算计着要攀亲,到头来我们家这么多年却只攀了赵家一门亲不成?”

大太太不由一怔,一时之间却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你们将女儿都高嫁出去,不就是想要关键时刻能借上女儿、女婿的光,好能让老大的仕途更加平坦?却怎么到头来忘了开始的算计?”老太太冷冷一笑,“若是赵家肯帮忙,恐怕一早就送回信来,哪里用得着你派人回去叫淑华?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指望着义承侯府赵家帮忙不成?”

“蒋夫人突然答应肯来,就算你猜不到是因为谁…一早八丫头就打发了人说要回来,你还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若不是八丫头请了侯爷帮忙,怎么会那么巧八丫头回来,蒋夫人也肯来?”

大太太听得这话,心里一下子冰凉。

“蒋夫人来这里,却不是要与我这个老婆子说话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八丫头回来,你却让人将八丫头挡在了门外,若不是我看出什么来,今天这件事如何能成?”

“顺天府尹是会看在你的脸面,还是我老婆子的脸面肯帮忙?”老太太顿了顿,冷冷地看了大太太一眼,“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糊涂?就算八丫头嫁去武穆侯府,你千般不愿,却已经成了事实,这时候你却还不肯放下身段一心一意地对待八丫头,你还要去依靠谁?”

“武穆侯在外面什么名声,他都肯帮忙,可想而知八丫头在侯爷心里的位置,你应该庆幸,嫁过去的是八丫头,若是别人,还未必能如此。”

大太太被训斥的说不出话来,眼圈一红,脸上有些难看。

老太太松了口气,声音微软,“若是八丫头肯从中周旋,我看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大太太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太太道:“这件事就要依靠八丫头才能办成,一会儿八丫头回来,你要好好与她说。”

大太太只觉得胸口堵的生疼,她从来没想过有一日会求着一个庶女来帮忙,她刚强了一辈子,为什么到了最后却有了这样的结果。

第一百三十章 旧恨难消(中)

大太太有些苦楚,她是不想低这个头;本来都已经顺理成章的事,却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庶女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她还要在庶女面前赔笑,知道容华册封了诰命,谁又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在陶家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淑华在赵家的地位不稳,瑶华又是这个样子,一个在外府生养的八小姐却落得了这样大的好处。

她一生的心血,就像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一样,她还有什么心思…

这次家里出事,她是不想向庶女求救,想着赵家的关系已经维系了那么久,现在不用什么时候肯用,却没想到…

再说那件事,她也不想让庶女知道,毕竟五小姐也是庶女,那具尸骨到底怎么样,她心里最是清楚,这几晚她哪天不是辗转难眠,有一日半夜丫鬟来掖被角还将她唬了一跳,朦胧中觉得是顺天府让人来拿她,却是所有罪名一并算在了她头上,弄了半天才知道是自己被魇着了,可这便是她心里最大的担忧,陶正安是什么性子,这些年但凡有事哪件不是椎在她身上?顺天府真的查出什么,陶正安只会将她舍了出去。

现在若是这件事交到容华手里,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真让容华知道了以前的事,那可怎么办?容华不是她亲生的岂会和她一条心,等于是她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容华的手里。若是她还有别的法子,如何也不肯让庶女沾手这件事。

今天她会让人去阻拦容华,就是怕容华知道的太多。

看到大太太这般,老太太心里不禁冷冷一笑,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又何必害了小八的性命。

老太太与大太太正说着话,义承侯府打发人过来传消息,雅琴匆匆忙忙去外面听了信,义承侯府打发一个婆子来传信。

那婆子道:“家里有事,大奶奶今日就回不来了。”又与雅琴说了原由。

雅琴道:“劳烦您和我一起去与我家太太说一声,这等大事我却不敢轻易说的。”

那婆子因在路上就得了主意,便推脱,“家里还有事,我还要去稍远的地方取药回来,却是没有时间,姑娘肯通禀是最好的。”

雅琴道:“这如何是好,也不是我不肯,实在府里没有这个道理。”

那婆子仔细想了想实在无法,只得和雅琴一起进了府。

雅琴先进屋通禀,“义承侯府来人,说是大姑爷病了,大小姐不能回府里了。”又将刚才那婆子的话都说了遍。

老太太看了一眼雅琴,让雅琴将侯府的人叫去东侧室里。

那婆子进了屋,老太太让雅琴上了茶,那婆子如何能坐得住,只说:“还有其他事没办完,就先辞了亲家老太太、太太。”

老太太道:“姑爷素来康健,这次的病却到底如何?”

婆子脸上一僵,说起之前准备好的话来,“恐这次有些不寻常,不然也就不会让大奶奶留下照顾,已经请了郎中,若是有了实情定然再来报的。”

老太太点点头,让芮青封了赏钱给那婆子,婆子推了两次才肯收了。

老太太道:“听说是有什么药不凑手的?不若说来,我们府里也是备着一些的。”

那婆子却道:“劳烦亲家老太太了,已经和药铺子的人说好了,恐已经先取了些回去,一会儿奴婢便去稍远的那家去了,都是配好的药。”

老太太这才点头。

那婆子施了礼,才告辞出去。

容华进到大太太院子里,正好遇见那婆子,那婆子曾见过容华一面,自然晓得,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容华点点头,那婆子才又寻路走了。

容华进到屋子里,老太太从侧室里出来,见了容华亲切地问道:“蒋夫人送走了?”

容华点点头,“蒋夫人说过两日请我去府里看堂会。”

老太太脸上顿时笑意更深,拉起容华的手,“这件事还要让你多多费心,一会儿我们回去商议一下,看要怎么办才好。”

容华应允了。

老太太这才与容华一起进到内室去看大太太。

大太太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

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这才打起精神来跟容华说话,两三句过后,这才看容华的装扮,头上戴着朵精细做的牡丹,碧玺的簪子,掐丝的金镶玉分心缀着丝绦,桃红芙蓉夏衫,深蓝满地菊巴锻绣裙,看起来十分的明艳。

大太太看着这些出了神,容华上前亲切地问了几句,她倒是没有听请,只胡乱点点头。容华又让人端了炖盅上来,五彩人物炖盅上描的是一幅风筝图,上面人物各异,童子持风筝嘻笑,丫鬟端果站一旁,妇人们坐在亭子里说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上面的图恭彩的极为生动,尤其是那风筝, 飘飘摇摇地飞在浅蓝色的天空里,似是被风吹的有些摇摆不定。

“母亲,”容华叫了一声,大太太才回神。

容华道:“女儿从宫里回来,皇太后赏下来的补品,我拿了两份回来给祖母和母亲,我刚才吩咐了厨房炖好两盅,母亲尝尝。

容华伺候大太太吃补品。

吃着似是燕窝,却与她平日里吃的极不相同,大太太看着容华纤细又白嫩的手指,刚才她还想要问容华顺天府尹的事是否能作准,如今看到容华这般光艳的模样,知道那话都是无益了,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容华和以前的确是不一样了,被容华的光艳一照,自己似是灰蒙蒙的。

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老太太先道:“八丫头,你看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

容华想了想,“也不知道孙女说的对不对,之前五姐姐是因为病重迫不得已才埋去乱葬岗,现在几年过去了,早应该给五姐姐寻个好处埋骨才是。”

大太太道:“你的意思是,要将那具尸骨重新敛葬了?若是你五姐姐的尸骨也就罢了,却又不是,这样怎么使得。”

容华道:“既然是五姐姐葬在那里,现在却连尸骨都寻不得了,不如做个义冢,将周围的尸骨都好生敛葬了。”

大太太一愣,“这话是怎么说的?”

容华道:“五姐姐的东西都已经掉落的到处都是,”不然怎么解释那枚印章,“尸骨怎么还能找到全的?如果家里要敛葬就要在五姐姐埋骨的地方做个大冢。”顿了顿又道:“就算费些事也是值得的,五姐姐总是陶家的女儿,岂能随处埋骨。”

大太太听得这话顿时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指责她?大太太抬起头着容华,容华却不躲不避,目光中有了几分的坚定。

老太太目光闪烁,“容华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我们陶家的女儿,按道理要三年后重新敛葬的,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

大太太只能暂时压下这口气,“顺天府那边怎么办?”

容华道:“我再回去想办法。”

大太太仍要问,老太太却岔开了话,亲切地问容华,“也没问你在薛家怎么样?”

容华微微一笑,算是腼腆地回了老太太,“这次回来,有件事还要与祖母、父亲、母亲商议。

老太太慈祥地笑,“你父亲今晚恐怕不能回来,你倒不妨先说说,我们也好先有个主意。”

容华这才道:“家里给设了学堂,专门请了西席,现在其他兄弟都在外面进学,请来的先生只教七爷,我想着弘哥和七爷年龄差不多…”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笑笑道:“也不知请了谁?”

容华道:“说是一位叫伍端范的先生。听说以前教过几位世子的。”

老太太笑笑,“前些年都是争着上宗学的,这些年倒是愿意在家里请西席了,这件事不着急等我晚上与你父亲说了…”说着顿了顿,“我倒是想,薛家那边肯答应那是最好了,学堂又设在薛家,平日里有你照看着也是放心的。”

容华点点头,“孙女也是这样想。”

老太太又道:“等晚上吃过饭再回去。你六姐不是也回来了?早知道应该请侯爷也过来。”

容华笑了。

几个人在大太太屋子里说了会儿话.便让大太太休息。老太太和容华一起,又叫了研华到老太太屋子里。

几个人一坐,老太太叫苗青,“去将二小姐也叫过来,让她们姐妹好说说话。”

茵青笑着应了,忙去请瑶华。

老太太问起研华,“怎么没见六姑爷。”

研华看了一眼容华,然后不自在地笑笑,“他在家里看书,我就没让他跟着过来。”

容华听得这话,拿着茶碗的手微微顿了顿,抬起头着了一眼研华。

刚才还说六姐夫在门口,怎么现在却说没有来?

研华又道:“婆母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服侍母亲几日,也好尽尽孝道。”

大太太刚“病”的时候,孟家怎么没说这样的话?偏偏在这今时候将研华送回了娘家,容华心里不由地一吟,想起研华刚进门时惊慌失措的样子,还说外面有人等着她回话。

难不成若是顺天府的案子坐实了,孟家就不准备再将研华接回去了?

想到这里,容华迎上研华微微发红的眼睛。

陶大太太躺在床上,遣出去到义承侯府打听的下人回来道:“奴婢也没问出什么来,那个相识的婆子只支支吾吾的说,府里有人受了伤,连请了几个郎中过去,蔡夫人吩咐谁也不准将这事说出去。”

撒摇摇地飞在浅蓝色的天空里,似是被溅勺有些摇摆不定。

“母亲,”容华叫了一声,大太太才回神。容华道:“女儿从宫里回来,皇太后赏下来的补品,我拿了两份回来给祖母和母亲,我刚才吩咐了厨房炕好两盅,母亲尝尝。

容华伺候大太太吃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