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笑道:“我也没有睡,顾妈妈进来吧!”

锦秀拿出巾子来给顾妈妈擦雨水,春尧这边打了帘,顾妈妈笑着进内室里给容华行礼,“本想要悄悄地问外面值夜的姑娘们几句,没想到吵到少夫人了。”

外面会看不到屋子里面的灯光?

容华微微一笑让锦秀倒了茶来。

顾妈妈笑道:“茶也顾不得吃了,夫人那边还要回话呢。”

薛夫人也是担忧薛明睿,大雨下了这样久,也不知道堤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妈妈道:“夫人担心的睡不着觉,刚才还在屋子里说,侯爷怎么就得了这样份差事。哪像大爷、三爷,”看着容华一脸的笑容,似是没有任何的隔阂,“以前只有夫人一个人为家里操心,现在又有了少夫人”说着眼睛微微湿润,“夫人是个好强的,这些年一心就为了侯爷。”

容华会意地点点头。

顾妈妈又道:“以前的事少夫人可能并不知道,”天色虽然晚了,却是好说话,“夫人和娘家来往少也是有原因的,夫人太好强有些事不愿喜向别人求助,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次,却没有人肯帮忙,于是夫人就灰了心,咬牙依靠自己,才挺了过来,侯爷也都是有夫人护着才会有今天。”

“夫人心里放心不下的就是五小姐,五小姐平日里不爱说话,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少夫人教五小姐识字,夫人十分高兴的。”

顾妈妈怎么会突然之间说这么多的话,句句都是顺着她的意思。

“少夫人也算是夫人娘家的人,将来有些关系更好走动的。”

这是明着告诉她要与廖家人多多亲近,看来顾妈妈是一心一意为薛夫人着想的。

容华微微一笑。

顾妈妈说好了话便起身,“时辰不早了,奴婢在这里少夫人也不好休息。”说着起身恭敬地向容华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陈妈妈走了,容华又坐了一会儿,上床去辗转反侧,听了外面的雨声,半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又惦记着薛明睿,忽然醒转。

大雨下的天空有些发亮,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锦秀进屋里伺候了茶水,容华道:“你去休息吧,不用伺候。”

锦秀道:“奴婢也睡不着,不然陪着少夫人说些话吧!”

薛明睿没有回来,整个院子都不安稳,特别是她在屋子里辗转反侧,外面值夜的锦秀哪里能舒坦。

容华就让锦秀将红玉裁好的小袄料子拿出来,在灯下做起了女红,锦秀也在旁边陪着绣些东西,绣一会儿容华问问锦秀时辰,又听听雨声是不是小了,直到天真的有些亮了,外面的雨也停了。

锦秀道:“看样子是没事了,哪年汛期不要下上几回这样的,去年还连下了两天呢,不会有事的,想必一会儿侯爷就能回来。”

虽然下人没有捎消息回来,想必也是没有什么事。容华心里松了口气,眼睛才会觉得有些沉,看看锦秀,“还有些时间,你也下去眯眯。”

锦秀点点头又要服侍着容华躺下。

容华摇头道:“你先下去,一会儿我自己睡。”

锦秀退了下去,容华本想再绣一会儿,精种稍稍松了一些,困意也就跟着来了,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枕边上的针线筐箩里,自己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本来是香甜的一觉,忽然想到还有事要惦念着,立即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已经换了在家里穿的长袍,银灰的颜色,料子看起来十分的柔软,是她亲手挑选的,当时觉得薛明睿穿着会好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今天看来才明白,原来她是想让他的外衣着起来亲和一些,这样就会觉得他好亲近的多。

看了半天地才意识到是薛明睿回来了。

他正挑着细长的眉眼在看她做给三婶的小袄,还伸出手指来量量那小袄的长度。

容华不知道怎么的脸一红,急忙解释,“那是给三婶做的,昨天回家才知道三婶有喜了。”

他将小袄放回筐箩里,眼睛一挑有了几分笑意,似是在笑她的反应过度。

容华有几分尴尬,低着头问,“大堤没事吧?”

薛明睿道:“没事,钦天监说这几日仍有大雨。”

容华坐起来要穿衣服,薛明睿道:“再陪我躺一会儿。”说着坐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容华看看外面,“侯爷今天不上朝?”

薛明睿道:“刚刚从宫里回来,免了早朝。”

免了早朝?容华想从薛明睿脸上看出什么来,却看了半天只觉得他和平日里没什么不一样,或许是不想让她担心…

“侯爷不上朝,我也要起身给太夫人请安。”

薛明睿眯起眼睛,“祖母那里我刚去过,祖母让你好好休息,不要那么早过去。”

容华一愣,还要说话,却被薛明睿揽了过去。

他怀里暖暖的,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容华只觉得手里被塞进了一样东西,拿起来看看,是一块彩色的石头。

耳边听薛明睿低声道:“河边捡来的,送给你。”

容华看着那块石头,微微笑起来。

容华醒来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容华忙将锦秀叫进来,“侯爷什么时候走的?”

锦秀道:“有一会儿了。”

说是让她陪着他躺躺,走的时候也不叫醒她。

容华梳洗好了,又吃了早饭,忙去给太夫人请安。

薛二太太在太夫人屋子里说话,容华去了,没坐一会儿,太夫人便有些疲乏,二太太、容华只能退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薛二太太看着容华道:“听说昨晚侯爷到堤上去,早晨才回府?”

这种消息二太太是不会落下的。

容华点点头,“雨停了才回来。”

二太太叹口气,“怎么就偏得了这样个差事。”说了两句话,容华要住薛夫人院子里去,两个人在月亮门前分开。

等到容华走了,二太太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来。

回到屋子里,任妈妈倒了茶给二太太.“看样子老夫人是下了决心,不想和常宁伯府结亲了。”

二太太早已经气得肝火大涨,“年纪大了,心里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现在大房那边得了这种差事,堤上前不太平说不定…”脸上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到时候看她会依靠谁。”

任妈妈急忙劝道:“太太别生气,说不定过两日就会有转机。”

二太太点点头,“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老夫人的话也未必全都要听的。”

二太太和任妈妈在屋子里说话,容华也向薛夫人请了安。

薛夫人一晚没睡,显得十分的疲惫。

容华劝说着,“娘去内室软榻上休息一会儿。

薛夫人道:“那也睡不着。”

容华道:“养养神也是好的。”说着扶着薛夫人到了内室里。

刚躺上了软榻,薛夫人稍稍舒展了眉毛,叹口气,“昨夜里你也没有睡好吧?你也是个有心的孩子。”

容华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妈妈,顾妈妈露出些笑容来。

容华垂头一笑并不说话,顾妈妈从小丫鬟手里接了茶送过来,然后带着人退了出去。

薛夫人穿着深色的衣裙,带着枣红色的抹额,整个人看起来忧心仲仲。

虽然薛夫人平日里不喜欢与她说过多的话,想起昨晚顾妈妈那些颇有深意的话,容华还是问出口,“娘是有什么心事?”

薛夫人迟疑了一番,侧头看向容华,似是要在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半晌才拿定主意,“我梦见过睿儿被夺爵。”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初露锋芒(上)

容华微微惊讶,却很快露出安慰的笑容来,“人都说梦是反的,再说侯爷得了那样的差事,娘心里一直惦记着才会有这样的梦。”

昨晚顾妈妈回来说少夫人也没有睡下,她心里对这个儿媳又多了一层的好感,为人温和、贤淑,嫁进来之后不管是对她还是明睿、亦双都是极好的,所以才会说出自己的心事来,“我以前就做过这样的梦,你没嫁进来之前,我经常被噩梦惊醒。”

容华看到薛夫人颇有深意的眼神,不是简简单单向她传达一个普通的梦,而是薛夫人多年来心里的一个隐忧,说不定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所以才会…

容华试探着问:“娘有没有梦见侯爷是因为什么?”

薛夫人叹口气摇摇头,“不过是梦境,哪里能那样清楚。”容华微微思量,“娘的意思呢?是要吩咐大家都小心

些?”

薛夫人惊讶地看了容华一眼,她倒是没想到容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能怎么小心?睿儿现在接了这样的差事,我们只能求着他平平安安地将差事办好,还能做什么?”

薛夫人的语气坚决似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仍旧是之前的话,“将家里的事都做好,他在外面也能安心。”

容华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之前她只是在一旁听薛夫人的意思,“娘说的是,”微微一笑,“媳妇以前不知道,原来家里的事也是不容易的,特别是庄子上的事,农物要什么时候收获、还有长工的工钱,家人的月银,都是不少的数目。当时想的时候简单,庄子的东西都是肯收获的,只要等着执事每月拿账务来看就是了,一接手才知道这样不容易。”

“家里的事也一样,我们这样的家里,收入不少却也不少支出,哪一项都要算计好了才行。”

听起来像是婆媳俩说家常…

虽然薛明睿爵位岁奉一部分是要交给宫中的,终归还有官职的俸禄是完全交给她的,若是没有这些银子,就算是有庄子在,支撑一大家子也是不容易的。

若不然现在有几百两的捧禄在,却怎么也不见有存项。

薛夫人道:“庄子上可有难处?”

容华笑道:“现在还没有,”顿了顿压低声音,“媳妇是想,等到年底的时候,能余些银钱,再去置些田地…”说着声音渐小。

薛夫人听了,“冬天倒是有供应的蔬菜却是不多。”

容华微微一笑,“媳妇也是想要试试。”

薛夫人道:“既然你想做就去做了,若是银钱不够,我还能给你一些。

容华低头笑了,忙谢了薛夫人,又坐了一会儿容华才告退出将容华送了出去,顾妈妈回转坐在薛夫人软塌前,“既然都已经提起来了,夫人怎么不和少夫人说清楚?这样少夫人也能替夫人解解忧。”

薛夫人叹口气,“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个梦,再说不将以前的事一起说了她怎么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忘了当年的事上面是怎么说的?如何还能让别人知道?”

顾妈妈还要说话。

薛夫人道:“再说,就算她知道能怎么样?提前防范?怎么能防的住?这个爵位还不是上面说收就能收走的,到时候谁又能有什么退路?”说着闭上了眼睛,“这些年我早已经想开了,只要明睿能平平安安的,我也算是对得起他父亲,明睿的亲事我也费了不少的心思,就怕万一朝廷将爵位收回去,家里人会对他另一番看待,尤其是他的结发妻子。”

顾妈妈点点头,“夫人的一番苦心也没有白费,少夫人的品行府里谁人不看在眼里。”

薛夫人道:“就算没有爵位,比不上二房不过是像三房那样,总能维持。”

夫人就是太小心了,现在是二房管家,将来若是侯爷真的有什么事,只怕是将来还不如三房的处境,只是她一个做下人的,又不好说什么了,将来只能依靠少夫人。

顾妈妈道:“奴婢看少夫人说起庄子倒是十分请楚。”

薛夫人点点头,“我看她也是有几分的仔细,什么事都有计较的,将来这个家还是要她来管。”

薛夫人主仆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容华径直回自己院子,走到半路上,容华算算时间亦双、亦宛应该去了她院子里的小书房,就找了个僻静的屋子吩咐锦绣道:“眼见庄子上第一茬菜就要下来了,将我陪嫁庄子上的执事、老夫人交给我的两个庄子上的执事都叫来回话,就是不要叫王宝。”说着将身上的对牌给锦秀,“你现在就下去将我说的话说给前院的鸿冲,让

他去安排通报下去。”

锦秀目光闪动点头应了。

容华又道:“王宝若是跟着一起来了,不要让他进门。再去请了郎中去王宝外室那里看看,嘱咐郎中什么话也不要说,只要留下药方子。”王宝能请到什么好郎中?又能用的上什么样的药材?大太太现在这个样子,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去管下面人的事,陈妈妈既然将王宝的事告诉了她,就必然不会跟大太太说起。

今天经薛夫人一席话,容华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些事既然已经有了眉目,就要快些下手。

锦秀抬起头看着容华,“少夫人若是不用王宝,万一王宝回去找大太太,那可怎么办?”

容华眼睛里光芒一盛,“那就让他去找,”陶家现在依靠她才能解决顺天府的事,她手里又有瑶华的把柄,不怕大太太再为难她什么,再说王宝,若是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依旧回去找大太太.这样的人不用也罢。

她是不怕下面的人曾是大太太用过的,锦秀、春尧哪个不是大太太屋子里出来的,她更不愿意用如高金瑞家的这种愚不可及的。

锦秀看着容华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顿时心生敬佩,少夫人这般的聪明在她心里是无人能及的。

锦秀拿着对牌下去,容华带着木槿回到院子里。

刚进了院子,春尧从屋子里出来道:“玉小姐、六小姐已经来了。”

这么早。

容华微微一笑,“在做什么?”

春尧道:“五小姐在写字呢。”

容华让人打了帘儿,自已轻轻地走进书房里。

薛亦双正在聚精会神地写字,薛亦宛在旁边看着,薛亦宛看到容华,容华伸出手来“嘘”了一声。

薛亦双写好了几个字,抬起头看薛亦宛,没想到看见了容华不禁吓了一跳。

容华满脸笑意,“亦双这些字都写的极好。”

薛亦双这才跟着展颜笑了。

姑嫂几个人正在屋子里念书,锦秀进来道:“李妈妈来了。”容华忙让锦秀将李妈妈请进来。

李妈妈见到五小姐、六小姐都在,笑道:“小姐们都在,”看着容华手里的书立即不好意思起来,“打扰少夫人、小姐们看书了。”

容华笑道:“今天已经看了不少,正要放下呢。”

看李妈妈有话要说,亦宛拉了亦双找了借口先出去,临走之前还亦双还深深地看了容华一眼,容华点点头,亦双脸上才出现安心的表情。

李妈妈看在眼里,也看了一眼容华。少夫人真是厉害,她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看到五小姐与人这样亲近?甚至走的时候都要看一眼少夫人。

少夫人平时看起来是个娇娇弱弱的,谁知道会这样能干。从娘家带来的陪房都安置的妥当,屋子里的丫鬟都服服帖帖的,娘家的事也处理的不声不响。

少夫人才嫁过来才几天,竟然一下子做了这么多事。

等着亦双、亦宛走了,李妈妈才道:“宫里来人了,老夫人说让少夫人去一趟呢。”

宫里来人了。

李妈妈笑容有些异样,“也没有什么,老夫人有些不舒服,上面就打发御医来给瞧一瞧。”

听着是合情合理,只是早上她去请安的时候老夫人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容华目光微微闪烁,也不问其他的事,

“劳烦妈妈过去说一声,我换了衣服立即就过去。”

李妈妈点点头,心里还惦记着老夫人那边,也不多做停留。容华进套间里换衣服,锦秀将红英打发出丢,自己亲手给容华系衣带。

容华的眉毛轻轻皱起来。

宫里不会随便遣御医过来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应该是与她有关,不,应该说是与薛明睿有关,不然不会叫她过去。

薛明睿得了那样的差事,今天早晨老夫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连二太太都没能在屋子里说几句话。

薛夫人刚才的那些话…

薛夫人怎么就能轻易说出夺爵的话,而且并不十分的惊讶。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的无奈,似是肯定了那梦境十有八九会实现一样。

也就是说,确实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上面责怪下来。

再想想老夫人对大房的态度,怕是早以前就种下了祸根。这时候宫里突然派来了人,她就更应该加倍的小心。

容华的手慢慢垂下来,不知不觉地放在自己小腹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初露锋芒(中)

容华换了染莲红洒金线褙子,燕尾青罗裙,梳了桃心鬟戴上御赐的八宝金莲挑心,凤头钗,挑了朵银红色纱堆花戴上,作为武穆侯夫人看起来端庄大方。

容华往老夫人屋子里去。薛二太太这边正和薛崇义说话。

薛崇义这几日衙门里难得清闲,却因为明霞的婚事整日里愁眉苦脸,看到妻子今天这样高兴,不由地问缘由。

二太太笑道:“宫里有御医来给老夫人看病了。”

薛崇义微微一怔,“母亲生了病?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去跟前伺候?”

二太太冷笑一声,“哪里是真的得病,连我们都不知道老夫人生病了,宫里就来了御医呢,”说着看看左右,脸上露出一丝的紧张,“我还要问你,最近朝堂上听说什么没有?”

薛崇义仔细回想,“没有啊,谁人不是为圣上驾临陪都的事在忙,皇子们都在瞧着谁留下监国,哪有其他的事。”

二太太道:“就算是有,你也瞧不出来,明柏年纪轻轻都比你这个当爹的强。”

薛崇义竖起眉毛,“你这是什话?”

二太太却不惧他,“我看这是上面定期问安来了。”

薛崇义大吃一惊,“胡说,这几日家里好好的问什么安?”

二太太挑起眉毛,“怎么不可能?虽然明容的婚事是经过上面同意的,娶了个庶女回来,可是上面也不一定能完全放心,何况外面还说咱们这个二侄媳妇,”她故意顿了顿,“是个能干的,虽然娘家借不上力,却受老夫人喜欢,更与侯爷鹣鲽情深。”

听着二太太颇有深意的话,看着她眼睛里讥诮的笑容。薛崇义猛然间明白过来,脸上顿时闪过惧意,伸出手来捂住二太太的嘴,“我让你别再提这种事,你就是不听,非要等哪日大祸临头了,你才高兴。”说着手上也用了力气,薛二太太好不容易才挣扎开来。

二太太冷笑,“你也知道什么时候会大祸临头?这伸事难不成还要赖在我的头上,还不都是因为老夫人想要…”

薛崇义满脸凶狠地上前扯过二太太,拉着她到了套间里,二太太哪里怕,两个人撕扯了一会儿,薛崇义的气势渐弱下来,二太太像是把几天的怨气都发散光了,两个人才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