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胃口只是胡乱吃了些,现在让她说,一时之间还真的说不上来。

“我也饿了,再陪着我吃一些。”

容华一怔抬起头来,“侯爷在前面没吃?”薛明睿道:“只应付着喝了些酒。”

她也没闻到薛明睿身上有酒气,想必是没喝多少,她最近就是怕闻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屋子里的丫头都很在意。薛明睿定是怕身上有味道让她闻了不舒服,这才一进门就去换了衣服。

容华看着薛明睿吩咐丫鬟布菜上来,不自觉地笑了。薛明睿一定是早就知会好的,不然下面也不会这么快就摆了糕点,看着薛明睿轻手轻脚地拿了酥皮糕过来,文武双全的薛侯爷还真的不善此道。

白瓷菊花碟上的酥皮糕,吃到嘴里无比的香甜。

蝶飞、蝶兰正在屋子里养伤,内室的门被人一脚端开,两个人皆是一惊,转头一看才知道是薛明霭。

蝶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道:“三爷怎么到这里来了?”

蝶兰也皱起眉头。

薛明霭一言不发,看到旁边有空床,二话不说一头扎在上面。

蝶飞这下更慌了神,“三爷,您这是…怎么不回去?三奶奶…”

薛明霭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请了个金山回来,就要供着她?既然她嫌弃屋子里的东西都不好,我也就不过去碍眼,倒让她从头到脚换个干净。”说着翻个身转过脸去。

蝶飞上前道:“三爷,这可要不得,到了吉时不如洞房那怎么得了。”

蝶兰也从炕上撑起身子,尖声道:“三爷是在这里图干净,让人知道又要连累我们,指不定又要说我们什么,我和姐姐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三爷就行行好放过我们。”

薛明霭听得这话身子微动,却还是没有起来。

蝶兰道:“三爷整日里待我们是好,按理说我和姐姐就算做牛做马也值得,我是死也不怕的,只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三爷说,三爷既已经答应这门亲事,就不可能再反悔,这样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我和姐姐不要说了,那个人日后要怎么办?”

“三爷事事依着太太的意思办事,那个人都不一定能有一线生机,若是逆着,三爷就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薛明霭顿时像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蝶飞不停地向蝶兰使眼色,蝶兰只当没看见,“会有什么后果,三爷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不用我再费口舌。”

薛明霭哆嗦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一跃而起,“你不用拿话来挤兑我,这一次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保她周全。”

第309章父子同心(中)

薛明霭从屋子里出去,蝶飞追了两步又回来,见蝶兰负气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便急起来,“这时候,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万一他在惹出事来可怎么好?”

蝶兰道:“姐姐想想曼儿,我们姐妹难不成也要和曼儿一样?三爷是比别的主子对下人好,可是这种好…难不成真要用命去换?”

蝶飞握着衣服的手紧了紧,“胡说什么?

曼儿那是做事出了格,我们又不一样,向来本本分分。”

蝶兰冷笑道:“那有什么不一样?一不小心莫须有的罪名还是要落在身上。就像这次我们姐妹还不是因三爷受累。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还不如那日放出去了,齑盐布帛来的好。”

蝶飞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和三爷怄气,好好规劝才是。

蝶兰声音高起来,“像姐姐那样规劝,只怕是到了明天早晨三爷还赖在我们屋里,二太太、三奶奶都会遣人来找,到时候我们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姐姐怎么糊涂到这个地步。”说着顿了顿,“就算三爷现在走了,二太太和三奶奶定是也知晓了,我们以后在府里更没有了好日子。”

蝶飞仔细思量蝶兰的话也是有理,一下子坐在炕上。

薛明霭从蝶飞、蝶兰屋里出来,脚步一时挪不动,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刚准备要寻路回去,就见任妈妈带了几个婆子匆匆赶子过来。任妈妈见到薛明霭在地上坐着,急忙上前道:“我的三爷,您怎么在这里?二太太让我们好个找。”

薛明霭目光一沉,“屋子里太热我出来透透气罢了。”

任妈妈抬眼看向薛明霭身后的屋子,蝶飞、蝶兰两个丫头就在这边住。心里顿时有了数,嘴上却不表露,“二太太说前面有大爷挡酒,三爷就早些去新房里休息。”

薛明霭顿时冷笑道,“我看我还是晚些再回去。”

任妈妈刚要问薛明霭缘由,就又有了婆子来道:“二太太说找到三爷,让三爷过去一趟。”

薛明霭眉毛一挑,想到母亲眼睛里也露出些惧怕来,转念想到任静初的作为,自已也不理亏,略微整理一下衣衫去了二太太房里。

二太太哆嗦着手将茶碗盖上,问杜鹃,“三奶奶那边怎么说?”

杜鹃道:“三奶奶身边的丫鬟叫青穹的,只是托我问问,说喜娘都等着呢,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三爷,眼见饭菜都冷了。怕误了吉时。”

二太太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这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肯干休。”话音一落,外面的婆子匆匆进了屋。

“太太,三爷来了。”

二太太握着帕子向前一指,“让他给我进来。”

薛明霭进了屋,不敢先开口说话,只听二太太瞪着眼睛骂个不停,“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将你拉扯成人,你倒不如从前了,我出去舍皮舍脸给你求得这样一门亲事,这府里多少人眼红着,我防了这个防那个恐怕谁坏了你的事,可是到头来闹出事的倒是你自己。”

“我这些年在府里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到底是为了谁?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苦浅※草※微※露※整※理了一辈子,还求什么?便是求你们兄弟都好好的,到了外面让人能高看一眼,就算我闭上眼睛去了也好放心。”

“你不知道多少人就等着我们犯错,好将我们逐出府去。你每日里只知道享乐,什么时候体谅体谅我的苦心?这府里一个个表面上都是慈面的菩萨,等你出了纰漏看谁肯饶了你。”

“这些年我是给你们遮风挡雨惯了,你们倒嫌弃我多事来,殊不知和你们真正贴心贴肉的只有我一个人。哪天我死了,你们也就知道了。”

薛明霭心里一颤,垂下头来跪下,“母亲,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这样…”说着小声辩解,“我本来是去了新房,谁知道她在屋里嫌弃我们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让她的丫鬟换被褥又换幔帐,我这才一时气愤出来透气。”

二太太听得这话也是一怔,哪家媳妇进了婆家不是小心翼翼的,谁会才嫁进来就这样起来?更何况那些被褥都是她千挑万选的,有什么地方不妥当?

二太太冷声道:“你喝的迷迷糊糊,哪里能将话听清楚?”

感觉到二太太有轻微的迟疑,薛明霭登时不放过机会,“是我亲眼所见。”

二太太皱起眉来,若是果然这样的确是有些过分。要是往常她自然要当面训斥,让媳妇知道,嫁入夫家之后就不能像在娘家时一样,大媳妇这些年还不是在她面前规规矩矩的。

可是如今这个关头却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族里的人都在前面,这时候闹出事来,他们以后要浅※草※微※露※整※理怎么在族里抬起头?凡事都有个轻重…二太太想着,心里逐渐清楚起来,别的都还好说,嫁入薛家就是薛家媳妇,内院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整理。

薛二太太一眼瞪在儿子脸上,“不过是换个东西,你却从新房里出来,让大家满府里的找,知道的说你是跟媳妇怄气,不知道的还当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凌厉的目光下薛明霭心虚地低下头。

说着薛二太太掉下眼泪来,“我被官兵掳了出府,让你父亲丢了脸面,你的婚事再出纰漏,恐帕这府里我也不能住下去了。”

薛明霭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母亲怎么会这样说?”

薛二太太本不想将薛崇义的事说给儿子听,就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我心里想的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我在府里一天就是看着你们,我怕的是我不在了,将来不知是谁做主。”

薛明霭急忙道:“母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这是要急死儿子。”

薛二太太拿起帕子来擦眼泪不说话,薛明霭跪行几步到了跟前,“母亲就跟儿子说吧,儿子心里也好有个思量。”

薛二太太哭道:“你父亲是嫌弃我了,要纳个妾室回来。”

薛明霭道:“怎么会突然说要纳妾室?父亲这些年也没有…”

薛二太太冷笑道:“那是我压制着,生怕你父亲娶了别人,将来有人和你们兄妹争。眼见这一次我是没有办法了,我事事不如人,总是争不过了。”

薛明霭神色也沮丧起来,“父亲要纳哪个浅※草※微※露※整※理为妾室?是咱们府里的还是外面人送来的?”

薛二太太长叹了口气,“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不求别的,只要你能让我少操些心。我如今病成了这般,早就没有了许多心肠,你再生出事就是要我的命,”说着顿了顿,“再说,你父亲纳妾老夫人已经答应下来,等你成亲之后就要将人送来了。”

薛明霭道:“怎么会这样快。”

薛二太太软瘫在椅子上,面容说不出得憔悴,“我病这段日子,你大嫂掌家,必定是有些地方顾不过来,让人钻了空子,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个家早晚要分了,我们二房不能承祖业,就是有这个思量我才给你说下这门亲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将来出了薛家的门,你也好有个靠山。”

薛明霭从来没听得这些括,看着母亲憔悴的模样,与这几日的委屈和在一起,心头顿时燃起簇火苗来,“家里的事母亲平日里也从不提起,我们也不知晓,母亲有什么难处该拿出来说说,至少让我们替母亲分担着些。”

明霭究竟是她心里最疼的,明柏话不多,她有什么话也是和明霭说,现在话又说到这里…二太太想了想慢慢道:“你二嫂要将身边叫红英的丫鬟,送来给你父亲做妾室。”

耳边如同炸了一记惊雷,薛明霭听得这话,眼前一白,几乎缓不过神来,整个人的精气似是一下子脱壳而出。

二太太道:“红英是什么人,那是你二嫂的陪房丫头,你二嫂这样安排是有意让我们家出丑。”

薛明霭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脸上如同脱血了般,额头上起了细碎的汗珠。

二太太见儿子有了反应,心里一暖终于找到了人来倾诉,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苦痛都说将出来,只是碍于不能耽搁太多时间这才住了嘴,擦掉眼泪再去着儿子,只见儿子仍旧一动不动,双目直愣愣地看着她,二太太连唤了几次,薛明霭都没回过神来。

二太太心里一惊,忙从椅子上起身,低头去拉薛明霭,薛明霭却仍旧没有任何知觉。二太太心急如焚,死命地用了力气去摇晃薛明霭,却不料薛明霭突然仰面向后倒去,二太太所有的力气都放在薛明霭身上,冷不防地收势不住被薛明霭一起带倒在地。

任妈妈和杜鹃在外面听得屋子里渐渐没有了声音,料想二太太和三爷已经说完了话,刚要推门探着,手才落在隔扇上,就听里面二太太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快来人啊。”

第310章 父子同心(下)

薛老夫人休养了几日,身上觉得轻松了不少,就让李妈妈挑选几幅画放去容华房里。

李妈妈打开一幅梅花香欲染的,笑着道:“奴婢就觉得这幅好。”

老夫人笑道:“那是我闺阁中的笔墨,传出去要贻笑大方。”

李妈妈道:“哪里呢,就连皇太后都喜欢老夫人的画,传出去也是佳品,谁会笑呢。”

老夫人摆摆手,“还是算了,取些名家手笔。”

李妈妈微微一笑又去取画。

老夫人歪在软榻上接着看画,吩咐李妈妈,“一会儿去看看明霭那边怎么样。”

李妈妈笑道:“刚才问过了,三爷已经去了新房。”顿了顿又道,“今晚宾客不少,大爷在前面顶着呢。”老夫人点点头,“今晚是热闹,老二请了不少族里的人来。事事都让儿媳妇出面,也算是补偿她之前受的委屈。”

李妈妈目光一闪。二老爷的意思谁能看不出来,所以少夫人干脆避去了南院,侯爷也早早就离席。

难得少夫人年纪小,却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侯爷因这事动怒,少夫人还不让人声张,当年二太太怀着九小姐的时候,只是院子里来了野猫,就将二太太吓得病在床上,后来还是觉得住的院子临街太过僻静,老夫人便让二太太搬去了上院,这才将胎稳了下来。生了九小姐之后,二太太就没有再搬回原来的住处。

这些事老夫人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思量?

至于红英的事,总是人无完人,谁也不可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十几岁的小姑娘嫁到夫家来浅#草#微#露#整#理娘家和夫家有多少事要做,又没有人帮衬着,这一次次挺过来有多不容易。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着,所以才出头担下。

老夫人叹口气,“我原来是觉得,新媳妇进了府,不知道有多少事让人操心,没想到容华嫁过来之后,反倒比这府里旁人都强了,这孩子是个难得的。”

李妈妈知道老夫人是担心三奶奶,于是宽解道:“三奶奶也差不了,二太太说了三奶奶是个识大体的,否则嫁妆上也就不会用了那个法子。”

老夫人道:“一件小事上,看不出什么。

真要看一个人,还是要慢慢来。”

就像这次红英的事,少夫人若是将事闹出来,二老爷总是要先没了脸。红英固然是个贱蹄子却怎么没在侯爷屋里得了势,反而让二老爷。。。。。。

李妈妈这边思量,雪玉和外面婆子说了几句话进屋里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三爷病了,二太太正让人拿帖子去请御医来呢。”

老夫人霍地抬起眼睛,“明霭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雪玉道:“只听报信的婆子说,二太太和三爷在屋里说话,不知怎么的三爷就突然人事不知了。”

李妈妈一听牙非同小可三爷素来强健,怎么会突然这时候病了。

老夫人忙让人过来更衣,“明霭不是应该在新房吗?怎么去了二太太房里?”

雪玉只摇头,“内情婆子也没说。”

老夫人皱起眉来,“外面的宾客走了没有?”

雪玉道:“奴婢听前面还热闹着呢。”

老夫人道:“去前面交代一声,先不要声张,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形再说。”

雪玉福了个身转身下去。

老夫人换好衣服带着李妈妈往二太太房里去,刚进了院子,只听二太太在里面哭天抢地地喊薛明霭,老夫人心里一紧。

李妈妈上前打了帘儿,听得二老爷道:“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

二太太急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待媳妇,谁知道他开始还没事,忽然就没有了生气似的。我上前晃他他也不应。”

老夫人让人扶着进了屋,众人见老夫人来了让开路让老夫人上前。

老夫人低头去看,只见薛明霭闭上眼睛已经是人事不知,老夫人道:“看这样子像是被痰迷了心窍,赶紧去取药来给他吃了。”

二太太红着眼睛道:“那些个虎狼药能不能使得,可怜他这么小的年纪。”

老夫人道:“只要能对症,还论什么虎狼药。”说着吩咐李妈妈去取药来。

二太太又让人取了水来给薛明霭擦洗,屋子里顿时忙成一团。

薛崇义将老夫人扶下来坐下。

薛明霭吃了药,不出一会儿就小声呻吟起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起身到薛明霭床前去看。

只听薛明霭迷迷糊糊地喊,“母…亲…母…亲。”

二太太含着泪凑过去听,薛明霭只是含糊着叫个不停,并不说别的。二太太想起和儿子说的那番话,明霭定是担忧着她,这才…不由地悔起来,早知道不应该在大喜的日子向儿子诉苦,转眼看到薛崇义,又怨恨起薛崇义,要不是薛崇义哪里来的这样祸事,追根究底还是红英那**…老夫人上前去唤薛明霭,薛明霭半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老夫人,嘴唇一开一合要说话却又说不得,老夫人柔声道:“好孩子,别着急,有什么话过一会儿再说。”

一炷香的功夫婆子带了御医进屋,御医见过老夫人便上前去珍脉,仔细断了一阵才道:“三爷这是急痛雍塞,之前又有郁结之症,一下子怒恼中痰裹而迷,才会如此。”

老夫人看了一眼二太太皱起眉来,“怎么会有郁结之症?”

那御医摇头道:“看情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三爷年纪尚轻这才没有显现出来。不过这种痰迷之症乃是轻中又轻的,只要稍加调理就无妨了,倒是这郁结之症,除了药石医治平日里更要宽心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薛崇义,“请御医出去开方子吧!”

御医开好了方子,二太太让人安排马车将御医送走。

侧室里没有了旁人,薛崇义皱着眉头问二太太,“你和明霭说了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母亲必然要问起来。”

这是要将过错推在她身上。二太太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一会儿明霭醒过来自会跟你说。”

薛崇义见二太太轻狂的模样顿时恼怒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挤兑我?”

二太太瞪起眼睛,尖厉地道:“我挤兑你?你做的那些腌臜浅#草#微#露#整#理事满府就要知晓了,你自己脸上能挂的住,也不想想明柏和明霭。这两个孩子不像你,是个要脸面的。”

薛崇义心里一沉,从二太太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没头没脑的你说的是些什么?”

二太太见薛崇义一脸心虚的模样,想起他之前在自己面前花言巧语,她怎么也没料到他心里想的是红英那个娼妇,“还跟我装傻,你就算是要纳妾,也越不过我去,早晚我都要知晓,你准备瞒找到何时?”说着眼睛直盯着薛崇义看。

薛崇义哪里敢和二太太对视,眼睛四下扫了扫,“你这时候喊什么?是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二太太冷笑着故意抬高了音调,“你还知道这是丑事?”本想对薛崇义冷嘲热讽一番也算出口恶气,谁知道耳边听着自己怒不可遏的声音,胸口那团火没渐渐熄灭反而如同被泼了油一下子烧的更旺,不知不觉喊了出来,“你为了那娼妇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那日就会杀妻弃子…”

薛崇义扑过去捂住二太太的嘴,“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二太太不甘示弱,仍旧大喊大叫起来,“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事明霭会气的痰迷了心窍?就算你不管不顾起来,也要想想膝下还有两个儿子。”

薛崇义咬牙切齿地道:“大喜的日子,你和明霭说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在内室里隐约听到了声音,侧头看向李妈妈。

薛崇义刚将二太太的口鼻都捂上,李妈妈就来敲门道:“老夫人让二老爷、二太太去看看三爷呢。”

薛崇义这才松开手,恶狠狠地看向二太太,“掌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事理,你怎么和明霭说的话自己去母亲面前说。”

李妈妈低着头如同没听见薛崇义的话,薛崇义大步流星地走开,剩下二太太一个人在屋好半天二太太才进了内室。

老夫人抬头看过去。二太太眼睛红红的,脸上明显经过了整理,表情有些刻板,嘴角微微上扬,勉强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来。

老夫人别开脸不去看薛崇义夫妻,只让李妈妈扶着去看薛明霭。

薛明霭醒转了一些,喝了些汤水,只是神情仍旧有些恍惚。

老夫人看了松口气,“这样就好了,养几日又能生龙活虎,”说着直接吩咐李妈妈,“去和三奶奶说一声,就说三爷喝多了酒,身子受不住,刚才让御医来瞧了,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一会儿就送回房里去。”

李妈妈应了一声。

老夫人又安抚薛明霭,“好好歇着吧!”

薛明霭也不点头只是迷糊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叹口气,“可怜的孩子。”

二太太在旁边也掉下泪来,哭着道:“本来刚安好下来,却不想有这样的灾祸。”

薛崇义听得这话忙去看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沉着脸,心里不由地也凉了半截。

老夫人转身要走,薛崇义正准备送出去,只听床上的薛明霄道:“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二太太眼泪掉的更厉害,上前握住薛明霭的手,“你这孩子,这时候叫你二哥做什么?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好好歇着才是正经…不要为了这些事…”说着哽咽起来难以继续。

薛崇义顿时心虚,身上半点气势都没了。

薛明霭像是没听到似的只乱叫,“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老夫人又返转回来劝慰薛明霭,“好孩子,听祖母的,有什么话明日里说,祖母替你做主,好好商量什么都使得。”

薛明霭犹不明白,睁着眼睛四处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