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你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府里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再遮掩又有什么用?”

红英身体又是一缩,“难不成少夫人会救我?

少夫人已经知晓我…一定也知道我向二太太报信…”说着摇摇头,“根本不会救我…都是骗人的…”

容华目光深沉地看向红英,“你说的对,我不会救你。这是你的选择,你早该想到万一这件事被揭出来你要怎么办?该不会只想着要依靠别人?”

红英听得这话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华。

容华道:“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早该想好后路。我不是来救你,我只是想要你明白,这时没有人能帮你,想要活着就要将一切想个清楚该怎么办才能保全你自己?怎么做才又一线生机?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有死路一条。

你和我的主仆情意从你开始向二太太报信开始,就已经没有了,我不会可怜你,要不是怕被你连累,我也不会来点醒你,老夫人心疼三爷可也要顾及薛家的名声。就算可怜你不过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却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搭上整个薛家,你想要光明正大地被三爷纳为妾室从你和三爷私通开始,这条路已经被你自己亲手堵死了。”不似住常一般平易近人,而是带着淡淡的威严,字字句句都说的清清楚楚。

“三爷屋子里的丫鬟有孕不过就是那个下场你又能如何?”

春尧看向红英,平日里着起来很聪明的人如何连这个都看不透?以为熬到三爷娶了正妻之后会将她要去,却不知道做出了那种见不得天日的事,府里的哪个主子能答应。

红英整个人都抖起来。

“如果你不再生事,说不定还会有人可怜你。”容华看了一眼红英,“你自己想想吧,怎么才能保自己一条性命。也许还会是两条性命。”真要让所有人知晓红英肚子里有了薛明霭的孩子,不光是薛明霭,薛家的名声也会受损。若是薛家悄无声息地将红英解决,在外面人看来这件事也算是有了结果,薛明霭和哥哥院子里丫鬟私通的事也成了定局。

话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容华说完话转身走向门口,春尧连忙上前去打开了门。

老夫人喝了药这才躺在炕上。

李妈妈让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这才上前低声道:“二太太缓过来了,只是哭得伤心。”

老夫人点点头,“让她哭吧哭出来好一些。”

李妈妈道:“三爷倒是好多了…”

老夫人摇摇手不想再听薛明霭的事。

老夫人这是被三爷伤了心,还好侯爷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心里宽了些。李妈妈服侍着老夫人,一直想着红英的事要怎么开口,眼见老夫人并无睡意,李妈妈这才小心翼翼地道:“红英的事还得您做主,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处置?去陶家家庵之前是不是…”

老夫人皱起眉头,半晌才叹口气,“不过就是个说法,说是去了家庵就没有人去查看了红英是从陶家出来的,自然要进陶家的家庵,不可能带着薛家的孩子去,外面人也就少了猜忌。”

李妈妈也明白是这个意思。

孩子怎么办?是生还是不生?毕竟是一条人命。只有老夫人能做主。

老夫人闭上眼睛,“让我想想再说。”人老了就不想造太多冤业,即便是这样能留下来的不用说,留不住的也不能一时心慈手软。

任静初睡了一会儿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周围的喜帐红烛,大声地尖叫道:“来人呐,快来人。”

青穹穿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进了内室。

任静初让青穹倒了茶水喝,整个人略微安定,任静初忽然伸手抓住青穹的胳膊,“你一早就回府里去,将薛家这边的事都和老爷、夫人说了,问问老爷、夫人,能不能退婚,把我接回去。”

青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三奶奶,亲事已经做成了,您已经成了薛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再退婚。”

任静初哭道:“薛明霭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我要回去,这门亲事就此作罢,我不要在这里。你回去问问夫人,还有没有法子…”

青穹急忙安慰任静初,“奶奶放心,明日咱们府里就会来人看喜,我找机会让她们带话给夫人就是,只是奴婢劝奶奶一句,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抓住三爷的心,其他的都是小事。”

第314章 母阎王

任静初将青穹攥的生疼,“我要给祖母写信,明日你让人送出去,让祖母来京里看我。”

老夫人那么大年纪了,听到消息急病了可怎么好?族里大事小事从来不敢惊动任老夫人,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任静初像是看到了一线曙光,“祖母听说我有事,一定会来的,只要祖母来了,父亲、母亲就会帮我想法子…我…”说着悲悲戚戚地哭起来,“我不要在这里,青穹,我不要在这里。”

青穹连忙安慰,“奶奶要放宽心,就算老爷、夫人想到了法子,那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妥当的,三奶奶千万要沉住气才是。”

任静初听得这话点点头,“父亲、母亲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对不对?不会看着我这样在薛家。”

青穹重重地点头,“老爷、夫人若是知晓了,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三奶奶这般。”

任静初这才松了口气,毫无生气地躺在迎枕上,“若是父亲、母亲怕丢人,我就跟祖母一起回金华府,只要祖母在一天我就在身边伺候,将来祖母不在了,我就在金华府守孝,再也不会来了。”说完话转头去看青穹,“青穹,你说这样好吗?”

哪里能就这样回去,就算要薛家写休书恐怕也不容易,再说老爷、夫人也不会答应的,好端端的一个小姐哪能就这样回金华府,就算小姐在任老夫人面前再受宠,今昔不比往日,保不齐族里有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到时候小姐要如何自处?可是在这个关头,她也不能说出旁的来,青穹只道:“三奶奶想这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三奶奶觉得好,那便是好了。”

任静初点点头,“到时候在金华府还是我做主,我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要办诗会就办诗会,族里的兄弟姐妹比京城里的那些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再说,”任静初悄无声息地掉下眼泪来,“祖母想我,我也想祖母。”

青穹只在旁边听着,心里也酸起来。早知道上京城是这种结果,说不定任老夫人宁愿将小姐留在身边。可是如今小姐嫁来薛府,已经是薛三奶奶…既成事实的事,任老夫人又能如何?

任静初忽然话锋一转,“我只是不甘心,为什么我刚嫁进来就会这样…”

青穹握住任静初的手,“三奶奶,我们才进薛家,自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蝶飞、蝶兰两个一起病了,三爷本来是好好的,突然间生出这么多事来,“三奶奶放心,明日里我遣人去仔细打听,定能弄明白的。”

任静初本来萎靡的眼睛冒出怒火来,“就算走,不能不明不白地走了。”

薛二太太屋里依旧传来哭声,二太太哭天抢地的模样让人看着胆寒。

钱氏等人站满了床头,说尽了好话却不能让二太太宽心。

二太太的话仍旧说的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养了…这个…逆子…”

薛崇义坐在旁边脸色尴尬。

薛明柏道:“母亲,都是三弟不对,等到三弟好了,让三弟给母亲赔罪,母亲切莫太伤心,要伤身体的啊。”说着上前去拉二太太的手。

二太太长长的指甲抠进薛明柏的手背,双眼红肿的可怕,一时喘不过气来。

钱氏忙上前给二太太揉捏胸口,二太太这才觉得舒坦些。

钱氏道:“娘放心外面的事明柏都料理妥当了,想必不会有人说出什么,至于家里的事等娘好了再行发落。三弟这次受了教训,日后必然改子,好在三弟还年轻,对他以后也是好的。”

这话虽然有道理,想到她在薛崇义面前夸奖薛明霭的话,自信满满地以为儿子要给她出这口气,哪知道儿子却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和明霭说起红英的人是她,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明霭成亲这天闹出事来,薛家二房的脸是丢尽了。

薛二太太越想越觉得没脸,除了哭便不能做其他。

哭声终于将薛崇义惹得烦躁起来,薛崇义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出了门。

薛二太太见状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丢…人…啊!丢…人…啊!”

薛崇义身体一滞,转过头恶很根地看向二太太,“谁丢人?还不是你拈酸吃醋,这些年我哪件事不是听你的?不过是纳个妾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要不是屋子里的丫头你连边都不让我沾一下,我还用得着去外面找?”说着冷笑道,“再说,我会看上红英,还不是你的功劳,现在你怨起别人来了。再丢人,也是因为我娶了你这样个阉王老婆。无论说到哪里去,都是因为你的过错。”薛二太太脸色铁青,眼睛直勾勾地着向薛崇义,身体僵直动弹不得。待薛崇义说完了话,这才眼睛一翻,嘴唇酱紫地昏死过去。

薛明柏和钱氏急忙上前呼喊,薛崇义这才知道惹了大事,也不敢留在屋子里,干脆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

二太太院子里忙乎了一整晚。容华第二天醒来从锦秀嘴里才知道,薛二太太昨晚晕死过去两次。

容华刚穿好衣服准备去瞧瞧,李妈妈拿着东西进了门。

容华笑道:“我也正要回府里去呢。”

李妈妈笑容可掬地道:“那可巧了,我若是来得晚了,老夫人必定要怨我做事不够妥当。”

容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将李妈妈让到侧室里坐了。

李妈妈说了些闲话,这才道:“老夫人让我将屋子里尚好的料子拿来,让少夫人做些小衣服小袜子。这些料子是御赐的,外面可买不到呢。”

容华笑着接下来。

李妈妈又道:“老夫人说,府里还乱的很,少夫人回去小心冲撞了,不如就安心住上几日,过些日子再回去。”说着顿了顿,“老夫人还说,少夫人若是不放心老夫人,就让五小姐每日过来看少夫人,老夫人那边的事,五小姐自然会传达了。

再说还有侯爷呢,侯爷必定去向老夫人请安,有什么事侯爷自然会说的。”

这是要让她暂时避开。红英毕竟是她屋子里的丫鬟,二太太急起来说不定连她也拉下水,老夫人这样做也是要提点二太太。她现在有孕在身,少被牵扯为妙。容华微微一派 派 浅 草 微 露 整 理笑,二太太哪里会轻易息事宁人,这把火早晚要烧到她身上。

老夫人一日能庇护她,她就一日享清闲,万一事情闹大了,她再出头。

容华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妈妈笑弯了眼。

李妈妈走了,容华吩咐锦秀,“将南院的红灯笼都点着,给三爷和三奶奶亮喜。”说着想起自己和薛明睿洞房之后,顾妈妈和几个嬷嬷进门看喜帕的情形,不由地脸上一红。

锦秀迟疑着道:“可是三爷和三奶奶并没有洞房…这灯该怎么点。”

容华笑道,“照点。”不论什么原因不点喜灯就是不承认任四小姐这个媳妇。

老夫人必定不会让外面谣言四起,薛明霭的婚事已经够乱的了。

李妈妈从南院里回来,执事的婆子来道:“常宁伯府来问喜了。”

按理说若是大喜男方要挂上鞭炮,再宴请宾客。三爷和三奶奶并没有同房,不可能有喜帕和喜盒拿给任家看,可是为了薛家和三奶奶的名声,府里却不能不声不响地算了。

李妈妈点点头,“按老夫人吩咐的做,点鞭炮,挂喜灯。”

任静初听到外面炮竹声响,脸色不由地变了,“我和薛明霭没有洞房,凭什么这时候点鞭炮…”说着站起寻来将身边的铜盆撞倒在地。

铜盆在地上跳跃了两下翻扣下来,任静初的裙子也被泼湿了,任静初已经管不得那么多,大喊大叫道:“我要去见老夫人,我要去见老夫人。我娘家的人呢?为什么不让我娘家的人来见我?为什么不和我娘家的人直说?为什么要遮掩…”

青穹大急忙去拉任静初,任静初脾气一涨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力气将青穹甩开,“你拦着我做什么?被他们这样遮掩过去,我就完了,我再也不能回金华府了。”说着转身等着眼睛大张着嘴数落屋子里的陪房,“你们都是死人,怎么能眼睁睁地让人这样欺负,快去府里报信,快去啊!”

听到薛家染了鞭炮却没有将喜盒拿出来看。常宁伯心里一动,不愧是薛家,知道什么时候该顾大体将外面的猜测压制到最小。

什么报不报喜,比起薛、任两家的名声来根本不算什么。常宁伯想起薛老夫人,和硕长公主不愧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有她在薛家主持大局,薛家怎么也乱不了。

换句话说,若是长公主没了,薛家也就散了。

任夫人在旁边擦擦红了的眼角,“薛家这样是想息事宁人了?我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说着站起身,“不行,我要去薛家看着静初,看看薛明霭是不是重病在床,万一薛明霭有什么闪失,静初不是就成了…”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常宁伯一手拍在桌子上,“还有没有规矩了。”

第315章 翻身

任夫人一怔愣在原地,半晌才道:“老爷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就不管不问了?任凭薛家去欺负我们静初,草草了事?”

常宁伯冷冷看了任夫人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你上门要怎么说?还嫌我们丢脸丢的不够?”

任夫人红了眼睛,“这怎么说的,我们家姑娘受了委屈,却还不能声张,老爷没听外面都说什么,说薛家不愿意和我们结亲呢。

常宁伯冷下脸来,“不愿意和我们结亲,怎么今天又放鞭炮又迎客,外面的人只是说了些闲话,你先乱了方寸,还是弄明白再说。”

任夫人这才头坐下来抹泪,“现在不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明日里回门姑爷不跟着来还不是要人笑话。”

任夫人正擦着眼角,紫苏进来道:“四小姐让人捎信儿回来了。”

常宁伯皱起眉头,“是谁回府里来了?”

任夫人却喜出望外,“快让人进来。”

紫苏站着不动,看看常宁伯和任夫人这才道:“只是打发龚大媳妇子来说上声…”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脸色一紧变得不大好看。

龚大媳妇说是出府买办东西,因没有多少时间,便匆匆忙忙地和她说了一句就走了。可是这话她生怕自己没听明白,万一在主子面前说错了话,她可承担不起罪责。紫苏心跳如鼓。

任夫人不明就里只催促,“到底说了些什么?”

紫苏转过头,随便看看门口等空盘的丫头,那丫头忙伸手将门关起来。

紫苏这才低声道:“龚大媳妇说,薛三爷的病恐怕好不了了,洞房也没入,小姐想要回来。”

任夫人听得这话,胸口犹如被重重地击了一下,差点就喘不过气来。紫苏见状忙上前搀扶。

任夫人半晌才缓过神来,断断续续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要了我的命…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

常宁伯也没想到薛明霭竟然病的这样严重,迟疑了一下…他毕竟在宦海中沉浮多年,大大小小的事见得多了,不会轻易乱了阵脚,皱起眉头看向任夫人,“先别哭了。薛明霭若是病的这样严重,薛家怎么不让人来知会?静初年纪小说不定被吓到了,才让人传回这样的话。”

任夫人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这些,捂着胸口,想到女儿的处境,渐渐对薛家有了怨怼,“薛家怎么敢来知会?他们就是怕我们将静初接回来,这才隐瞒下来,女儿好不容易看准机会让人捎消息回来,老爷还不相信?这些话岂是乱说的,薛明霭病了是事实,昨晚太医院的御医在薛府三进三出,那是满京城都知晓的了,老爷只顾得自己的脸面,就将女儿也不要了,”说着哭得更厉害,“我们母女情分本就浅,才回到我身边几日就嫁了出去,而今又…我可怎么办才好?我是白白养活了她一场。”

常宁伯将茶杯重重地丢在桌子上,“好了。”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指着任夫人,“头发长见识短。就算现在让你去薛家接她回来,你去是不去?”

任夫人整个人一抖。

常宁伯冷笑道:“薛明霭的病好不了,这门亲事还能作罢不成?就算没有洞房,那也是拜进天地祖先的,你去着看京里有多少贞节牌坊在那里,你抓住洞房不松手不怕丢尽脸面。”

任夫人止住眼泪,“那也比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好,日后…”

常宁伯道:“你还指望她再嫁人不成?只要嫁了过去就是婆家的人,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任夫人看向常宁伯,“老爷的意思就不管了?”

常宁伯道:“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常宁伯、任夫人,“龚大媳妇说,四小姐要给老夫人捎信呢。”

常宁伯听到说起母亲,脸色顿时变了,“胡闹,这时候给母亲捎什么信。”

任夫人眼看着常宁伯从张牙舞爪的真老虎变成了纸老虎,嘴角难免浮起一丝冷笑,已经是这般年纪,竟然还这样怕母亲。

任夫人讥诮的表情一闪而逝,“就算现在不说,老夫人还是要问起,难不成我们要瞒着?到时候要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这事传到金华府还有段日子,这个他倒是不怕,怕的就是静初会乱来,不等三日回门就在薛家做出什么事来。静初真的跑回娘家,再想回薛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任夫人也跟着冷静下来,“静初的脾气老爷也不是不清楚,我也不是不明事理,只是怕这样糊里糊涂地静初受了委屈不说,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是新婚第二天的确不好上门去,遣个人过去劝劝没有名目也不好进门。

丫鬟们重新上了茶。

任夫人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外面的丫鬟进来和紫苏说了两句话,紫苏上前在任夫人耳边低声道:“大奶奶来了。”

常宁伯眼睛一亮看向任夫人。任夫人立时明白过来,站起身去了外面。

瑶华上前向任夫人行了礼。

任夫人用猾子擦了擦眼睛,装作若无其事,“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听话听音,从来没听任夫人这样关切地说过话,瑶华上前道:“这两日已经好多了,就想着来给娘请个安。”说着仔细地看了看任夫人,迟疑地开口,“娘这是怎么了?”

任夫人用手拄在椅子一边靠着,“也没有什么,刚才不小心迷了眼睛。”

在屋子里怎么会迷了眼睛,就算不说的这样露骨她也能听出来,瑶华脸上一紧,“娘是不是想四妹妹了,所以心里不爽快。”

任夫人干脆眼泪掉下来,“她突然一出嫁,我心里还真的空落落的,”说着顿了顿,“听说姑爷昨晚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现在她心里一定慌得很。”

瑶华听到这个消息,藏不住诧异的表情,“妹夫怎么会突然病了?昨日来府里迎娶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任夫人叹口气,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也是刚听了这样个消息,你四妹妹这些年娇生惯养的,从没受过波折,我生怕她受不了出什么事,可是薛家那边素来规矩大,消息传出来的并不多,我心里担心这才…想起来难过。”瑶华忙上前劝慰,“娘要仔细身子,四妹妹那边还要依靠娘呢。”说着皱起眉头帮着想办法,“按理说明日回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终究是出来的,许多话一点就透。任夫人道:“我就是担心这个,家里总要有个准备才好。”

瑶华想了又想,“听说容华搬去了薛家南院,要不然我去看着容华。按理说不让四妹妹见到娘家人就是了,我只去看容华,不到府里去就是了,说不定也能打听出什么消息。”虽然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脸色却逐渐凝重,甚至还有些怯意。

任夫人看瑶华这些日子越发尖瘦的小脸,宛如刚吐蕊的水仙花,清秀的让人心疼。瑶华一个正经的小姐,似是有些惧怕庶出的武穆侯夫人。

瑶华道:“容华有了喜,我还一直没去看呢,想必我过去了薛家也不能说出什么。”

任夫人仔细思量了半天这才点头,“也好,我多准备些礼物,你一起带过去给武穆侯夫人。”

瑶华站起身,“那我就去收拾收拾。”

瑶华走了,任夫人回到内室。常宁伯坐在椅子上玩把件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夫人道:“这样总妥当了吧!”

常宁伯微微颔首,“一会儿你去嘱咐她,在武穆侯夫人面前少说些话。”

任夫人道:“老爷就放心吧,她们是姐妹,总比我们清楚。

瑶华回去的脚步轻盈了些。

她不怕任静初顺顺利利的,否则就没有了她的用浅草微露整理武之地。

走到僻静处,瑶华吩咐湘竹,“去打听打听,薛家那边到底是什么事?”

湘竹点点头。

“要挑两件精巧的礼物送去。”她得靠着容华才能在任家站稳脚。

湘竹道:“奶奶就放心吧!”

容华站在桥上看地里各色的水禽在池中浴水。

锦秀拿来披风给容华穿了,“还是穿着点好,小心着凉了。”

她这几日总是觉得忽冷忽热的。有旧伤的膝盖有时候还像有蚂蚁在爬说不出的难受,御医总说三个月后胎气稳了就会好一些,她是盼了一日又一日总不觉得好转。

容华向地里撒了些鱼食,锦鲤纷纷争抢食物,一时之间五彩斑斓的鱼儿都从地底浮起,好不漂亮。

“三爷的病怎么样了?”

锦秀道:“听说明白过来了,倒是二太太病的有些重。”

容华将鱼食递给锦秀,站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刚过了桥,木槿来道:“二姑奶奶来看少夫人了。”

瑶华?容华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