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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便道:“十天!”

那人又看了我一眼便道:“十天也不长,你就忍忍吧!”

坐在治疗室里,加洛的气息就在鼻边,我与加洛真从未离得这么近,她身上那股子药香味依旧,她下针很准,又轻柔,嘴里还不停地道:“你要忍着痛,很快,很快就好!”

那人在屋外道:“这丫头治病最最罗里八索,施针的时间没说话的时间长!”

加洛吐了吐舌头,我才发现,加洛比之以前似乎更漂亮的,性格更顽劣了,大约都是给屏风那边的那人惯得更厉害。

加洛一边给我施针,一边不时拿眼睛往屏风那面瞅,而屏风那面的人,巴心不得她赶施了针,就过去与他粘粘乎乎。

以前我总觉得天下有那么多男人,又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加洛都没选中,怎么偏生选中那人,现在才发现,这两人还真是绝配,一个风流腹黑,一个忠情单纯;一个可以掌控天下,可以把天下玩弄于股掌中,一个却懵懵守着这么个书馆,似乎谁都可以把她握于股掌中;一个无论什么都喜欢讲排场,任何事都有特别多的讲究,一个却最没讲究,最怕排场和麻烦的人;一个好清静,一个好热闹…

偏偏差别这么大的两个人却生死与共,谁与离不了谁。

加洛很快施完了针对我道:“要等上半个时辰,我再来拨针,你且坐好闭目养神!”说完拿个倚枕给我靠着,就迫不急待地跑到屏风那面去了,就听那人讨好地问:“洛儿,可辛苦了?”

“没有,枫哥哥,这些都要抄完了吧!”

“嗯,快了,不就这些了,赶明与刘典再用用劲,三五个月就可以完结了!”

我靠到倚枕上不屑地撇了撇嘴,就他与刘典那手字拿来给施加洛抄医书,这些医书的价值将来肯定不在医上,而在字上,大约也只有那人想得出来。

却听加洛撒娇地道:“这一年辛苦枫哥哥了!”

那人却笑道:“有什么辛苦,抄医书不外乎也是写字,洛儿倒给我一个不错的练字机会!”

我心里犯恶心,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象他这样的男人,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居然连这样的违背良心的话也讲得出来,却听那人又道:“这阵子朝里的事少些,加浩与小十一也可以一起来抄,可能也就一两个月就完结了!”

我差点晕了,我可没有那闲时,如果有,我宁可待在那吵吵闹闹的染坊里舒服。

加洛大约知道我所想,连忙道:“枫哥哥,我哥来也就罢了,可不要再麻烦淮明王了,再说他伤没好,这可算是个体力活,好象我哥的事也挺多,算了,算了,就是刘大人也放了吧!”

“这话可奇了,小十一是伤没好,加浩家里的事,怎么就多了!”

“我那小嫂子一大家人,够他忙的了!”

那人听了笑了起来:“那刘典怎么也放了?”

“你再不把刘典放了,长仪就把我这书馆当成她公主府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她有七个时辰都守在这里!”

那人更乐了:“洛儿,如果我把刘典放了,她还是在你这里每天守上七个时辰呢?”

“怎么可能,她是知道刘大人会在这里,才守在这里,难不成你真以为她每天在这里是守着洛儿呀?刘大人如果不在这里给洛儿抄医书,她每天能在这待一个时辰,怕是最有耐性的了!”

那人笑得更开心了:“那我偏不放了刘典!”

“你这是折磨他们!”

“不过,这长仪也是,怎么不要个孩子?”

我听了心头一凛,加洛却道:“哎,枫哥哥,生孩子是件极痛苦的事,长仪命好,不生也就不生吧,想生的时候再说吧!”

“我知道洛儿生玄昭时受了许多苦!都怪枫大哥!”

“枫大哥,那为什么要怪你,我们不提这事了,好不好?”

“好!”

“我跟枫大哥一起来抄医书!”

“你不是最不喜欢抄书的?”

……..

两人在外面絮絮叨叨,恩恩爱爱的,完全是旁若无人,我想那人与刘典抄了不短时间的医书,再掺上加洛这么一笔,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其中的败笔。

但显然那人喜欢有人掺上这么一手败笔,嘴里还不停地道:“洛儿,这字这么写才好看,来,枫哥哥教你,笔要这样握!”

那人的洛儿也不失时机地撒娇道:“真的,真的,枫哥哥照你教的法子写出来的字更好看!”

“洛儿以前练字时,你小姑姑大约没有教你,要手腕这里用力,来,我握着你的手写几个字,你感觉一下力度!”

“嗯!”

我听了又犯恶心:有什么了不起,我有月儿,我的月儿也不比你的洛儿差!

终于加洛给我治疗完,我走出治疗室,见屏风所挡的一面,摊了不少医书,那人坐在案边正专心地眷抄着医生,听见声音问:“完了!”

“完了!”

“没有难受吧!”

我心里哼了一声:本来扎针没一点难受的,独你两人在这屏风外没完没了的,让人耳根清静不得,才难受!

“没有难受!”我刚一回了话,加洛就走了出来,往那人案边一扑道:“枫哥哥,我给淮明王治疗完事了!”

“洛儿真能干,现在连针也扎得这么好!”

我听了真无可奈何,开着一家医馆的大夫,针要扎不好,还开什么医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这不仅是医馆,还是书馆,这开馆的字认不得几个,字写得也很一般,不是照开不误,正想着,却听那人问:“怎么样,治一下舒服一点没?”

“十一觉得舒服许多!”

“那就再治治试试!”

“是!”

两人大约早就恨不得自己快快消失,于是我就知趣地迫不急待地告退了。

从那间早就有人想打情骂俏的屋子里出来,我就遇到了北义,北义正在帮医馆里的伙计整理草药。

北义一见我就叫了一声:“十一哥!”

我回到圣安,把北义送到加洛这里来,真有好久没见着他了,北义本来就生得俊秀,因为不用四处飘泊,生活稳定,人到比以前还俊俏了。

我在一旁的木台阶上坐下来问:“北义,你不是在加洛这里做琴师,怎么又想当郎中了!”

北义放下药草走到身边也坐了下来,将落到胸前的发带轻轻用手抚到肩后才笑道:“没有,刚才弹了一会子琴,见这里的几个小伙计忙不过来,所以就帮下手!”

“北义在表姐这里过得还习惯!”

北义点点头道:“姐和哥都很照顾我!”

看着北义那张脸,我就知道自己这话是白问的,却听北义小声问:“十一哥,宋大哥有没有带过信回来!”

我愣了一下,这许许多多的人中,我怎么也不想到北义会问宋边,只得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北义听了“哦”了一声才又问:“连十一哥都可以回圣安,为什么宋大哥不能回来!”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与宋边通信,那人独独不会许我与宋边通信的,而我也不能回答他,宋边被留在西边苦寒之地,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踏入圣安一步了,于是便道:“如果你想知道你宋大哥的近况,可以找你姐打听!”

北义听了摇摇头道:“我姐最恨宋大哥,我听人讲,宋大哥被皇上流放到西北,并且禁足在那里!”

我闭了一下眼,我不是不想提宋边,而是愧对宋边,北义见我不说话,便说起医馆里好玩的事。

我当然知道有加洛的地方,好玩的事永远都不会少,又感到北义真的长大了。

与北义分手,我就回到辛家染坊,还没到院门,月儿已经跑了出来,小脸红扑扑地问:“十一哥,回来了!”

“嗯,回来了!”

“今天可有辛苦!”

“还好!染坊里可都好?”

“挺好,就是隔壁那饭馆的当家,嫌我爹太吵了!”

“他又来闹事了!”

“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一群街上的混子,把染坊围了一上午,还声称不把辛家染坊弄垮,他就不姓刘,十一哥,听人讲他是极有靠山的,是南街一霸,周围的人都不敢惹他!”

我听了有些吃惊,没曾想这刘中竟然混成南街一霸了,于是拉着月儿道:“不用怕,什么南街一霸,听他吹吧!”

“可是上午真的好吓人!”

“没事!”看着月儿那张小脸大约上午长了见识,这会还苍白,我赶紧安慰道:“不过是些小混子,月儿大不必怕!”我的话声刚落,就听到刘中那小子的声音:“哟,难不成这辛家染坊不是那老头讲话算数,倒是你讲话算数了?”

我看了刘中一眼,皱了一下眉道:“刘中,这容雨虎不是你最最看不上的人,怎么你打算向他学!”

刘中听了愣了一下,便拿眼打量起我来,好半天才问:“难不成你是道上混的人?”

我听人讲这刘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象关笑天一样的大侠,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道:“什么道上混的,我看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可别就学那容雨虎,真要成了这南街一霸,你那二哥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刘中大约没有想到我连他二哥也知晓,往后一退叫道:“你认识我二哥!”

我看了他一眼便道:“我与你二哥有些个交情,每天能打几次照面,所以要告你的状,真的很容易!”

刘中狐疑地打量着我:“你与我二哥有些个交情,你知道我二哥是做什么的?别在这里狐假虎威了!”

我听了真觉得这刘中还有些意思,明明是他在这里狐假虎威,他还真是轻易地就安到了我头上,真看不出这个小混子,是已经当爹的人,而且好象还要再当爹了,于是上前,给了那小子头上一下道:“如果你要学坏,我替你二哥教训你!”

虽然我失了武功,但是那混小子做梦也没想到我敢给他一下,负痛往后一退,然后指着我道:“你…你小子有种,居然敢对我动手,看你中爷今天怎么收拾你!”他话声刚落,就中到陶然的声音:“刘中!”

刘中一听到陶然的声音,赶紧收了手,换上笑脸迎了回去:“娘子,娘子,唤为夫何事?”

“怎么今天我出去烧个香,你就又惹事去了?”陶然的面色不好,我有些纳闷,真不知道“异门”的人会生出烧香这类的菩萨心肠,只听刘中急巴巴地道:“娘子,哪有惹事,娘子嫁给我刘中,今天才去烧那么次香,我刘中怎么也要给娘子积德,今天没闹事,没闹事,吃了一天的斋饭!”

我一听这陶然果然是不会有那烧香的菩萨心肠的,这突然生了烧香的举动,难不成跟那她那师傅姬宫到了圣安城有关系。

陶然便不耐烦地道:“我心头好烦,今天这饭馆别开了!”

刘中赶紧嗯了一声道:“娘子说不开就开!”

“白天经营得可好!”

我听了有些想笑,这刘中白天带着混子围着辛家染坊,能有经营才怪,听刘中哭丧着脸道:“娘子,都知道,咱们这家饭馆,上午都没什么食客的!”

“那你赶紧找地方吃饭是正经,我饿了!”

我不由得一笑,真没见过开饭馆的还没饭吃的,就对刘中道:“刘中,要不今天就在我岳父大人家垫巴点!”

刘中刚要拒绝,那陶然却拍手道:“好呀,好呀,平日里,我就闻着你家的饭菜香呀!”

刘中是唯陶然马首是瞻的,本与这辛老爷子不合,但听陶然喜欢,就立刻道:“你现在害喜,饭馆里做的什么东西,你都不喜欢,怎么偏生觉得这家的饭菜香了!”

“我就是觉得香!”

我便道:“这马上就要开晚饭了,如果刘夫人喜欢,就到我岳父家随便用点!”

陶然一听就迫不急待地走到染坊日常开饭的长条桌上,刘中也赶紧追了进去,几个正在摆碗筷的小伙计一看到刘中吓了一大跳道:“你…,还要来生事?”

陶然已经在饭桌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往上端的饭菜,只差没流口水,刘中见了也不理那几个小伙计在陶然身边坐了下来道:“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给你吃够,怎么就想吃这样的东西!”

“看着好香!”

月儿噘着嘴不满地看着两,我伸手拉着月儿在刘中、陶然对面坐了下来,大师傅一看到刘中坐到饭桌上,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这算是我家的客呢,还算是我客的对头呢?”

刘中不以为然地用手指戳戳桌子道:“我娘子害喜,闻着你家饭菜香,那是看得起你辛家!”

正在走地来的岳父大人一听就跳了起来:“这是哪来的混帐小子,有本事你带着人来闹呀!”

我见了忙道:“岳父大人,来者都是客,咱家又不差这口饭!”

刘中一听就道:“老头子,别说,你这女婿一看就是个有教养,有学问的人,你一大把岁数了,跟人家好好学学!”说完又转头看向没大没小地问,“我说兄弟,你一看与这家人就不合拍,这老头子,用啥法子把你拐进这染坊的!”

陶然已经端起来碗,一听说道:“刘中,你那张嘴一天胡说八道什么,别人还说你与我不般配,不是也进了一家门呢!”

本来嘴都噘得高高的月儿,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刘中就急了:“然子,是谁这么满嘴胡说八道,怎么昧着良心讲话,我刘中也是这南街一人物!”说完指着月儿道,“你别不相信,不相信,你出去打听打听去,人家一提到我刘中都是这个!”刘中说完冲自己举起大拇指。

陶然拍地放下筷子:“刘中,人家好不容易才有点胃口,你再恶心我,我不给你生这孩子!”

我笑了一下,这家家还都有个宝贝,我那岳父大人哪里肯依,大师傅连连劝解:“坊,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姑爷讲的没错,不就吃个饭吗,不外乎就多添两双筷子罢了!”

我那岳父大人眼一瞪道:“当然,是吃老子的,不是吃你的!”

刘中一听就站了起来叫道:“你看,你看,我就说你家这老头子跟他这女婿一比起来,就差不了止十个档次!”

陶然咳了一声,刘中赶紧又坐了回去,月儿赶紧附合着大师傅道:“爹,大师傅讲的没错,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就多双筷子吗?”

我那岳父大人才气冲冲坐下来,冲我一瞪眼睛道:“女婿这手脚倒象大户人家,偏生不是这大户人家的命!”

我拿起酒壶给岳父大人倒了一杯酒道:“饭前发那么大火做甚么,容易伤肝脾!”说完又给刘中倒了杯酒,我那岳父大人又怒了:“这…这女婿的意思还不是光吃碗饭的意思!”

刘中端起杯对我道:“我说,辛家姑父,别跟你这岳父一般见识,改天我请你,大鱼大肉,山珍海味,管你吃够!”刘中话刚一落,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三少!”

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绫罗绸缎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染坊外叫着刘中,刘中听了放下酒杯走过去道:“叶家舅子,有什么事?”说完很热情地邀请道,“进来一起用个晚饭吧!”

我一听大约知道这人是谁,按刘中这讲法,这是他叶家舅子,我就是他何家舅子了,一想起这事无端不高兴,本邀刘中夫妻吃晚饭,是想套套那陶然为什么去烧香,但这会无端端地不舒服起来。

刘中却毫不客气,把这辛家的饭桌当成了他自家的饭桌,把他那叶家舅子引到了饭桌上。

我不认识叶正康,可却没少听过他的名字,一想想与这样的人同为人家舅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叶正康对刘中极是客气,一个劲道:“小叔别客气,别客气,只是想打听那桩事而已!”

刘中听了便道:“我说舅子,这事你直接问我二哥去,不就完了,为什么偏要折腾着我在这中间趟这混水!”

叶正康便满脸堆笑地道:“你知道,我那妹夫是不怎么搭理我的!”

刘中一听就指着叶正康骂道:“你这熊样,也不是我讲你,你和人家何家那些舅子一比起来,真没得比!”

叶正康就哭丧着脸道:“小叔也知道,这怎么有得比,你何家那些舅子,都是皇亲国戚,我别说比,见着他们磕头都搞不赢!”

我听了虽不屑与这姓叶的为伍,但心情毕竟舒畅许多,端起饭碗开始吃起来,整个饭桌上,只有我与陶然吃得贼香,月儿见我开始吃饭,也端起碗跟着吃了起来,于是大小伙计在我岳父大人那瞪得跟牛一样大的眼睛下,都端起碗,海吃山喝起来,陶然的胃口更好了,连吃了三碗饭,岳父大人每见她叫刘中盛一碗饭,腮帮子都抽两下。

刘中端起碗一边吃一边对叶正康道:“你那事算什么事,你一天到晚找这个找那个,你就不嫌烦呀!”

“你也知道,我那晚娘妹子最最实在的一个人,从不肯帮我在妹丈面前美言一句,我那妹丈管的那一处不都肥得流油,但落到谁家也不曾落给我过!”

刘中一听放下碗筷,用手扯起叶正康的衣服道:“叶家舅子,你这话就不地道了,如果不是我二哥,你能穿上这身衣服,光这料子,你看看,你看看,这辛老爹别看经营这大个染坊,不是缝年过节,他敢穿吗?即便是我,守着这么个破饭馆子这些年,我二哥一滴油也都没漏过,我看你呀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难怪我二哥总喜欢训你,你说你办的事,有几桩办体面得体过!”刘中说得掷地有声的,俨然他就是叶正康那妹丈刘典一般。

我笑了一下,摇摇头,却听刘中又生气地道:“你看我这饭馆都要经营不下去,也没向二哥开过口,伸过手呀!”

我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刘中一见非常不满意地道:“你这算什么,我这话很好笑吗?”

我赶紧摇摇头道:“不好笑!”

刘中获胜便嗤了一声重新端起碗,又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餐饭真是吃得连煮菜的汤水都没剩一滴,除了我的岳父大人一直黑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基本算是主客同欢,很久没吃这么愉快又这么热闹的一顿晚饭了。

刘中夫妻两吃饱喝足,筷子一丢,刘中用袖子抹一下嘴便对我道:“兄弟,今天这顿饭吃得畅快,改天我刘中回请你!”说完就拉着陶然与他那叶家舅子扬长而去。

我岳父大人见了用筷子指着三人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姑爷你看清了,这是什么行径,分明是白吃白喝的强盗行径!”

月儿忙道:“爹,算了吧,人都走了!”

我那岳父大人立刻把眼睛向我瞪过来恶狠狠地道了一句:“真看不出姑爷不仅会讨饭,还会败家!”

月儿赶紧护着我道:“爹,不至于吧!”月儿还想说什么,我就用手指轻轻捏捏她的手,示意不必说,然后轻轻挠了她手心一下,示意她跟我走。

月儿平日淘气,又顽劣,但我轻轻一示意,她却就明白了,立刻不与她爹争执了,抢在我之前溜掉了。

我也想溜,但我岳父大人还没训通畅,只得与大师傅站在那里,听着岳父大人继续滴滔滔不绝:“我说女婿,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别整天游手好闲了,大师傅是有手艺的,赶紧请大师傅多指点你些,你也好掌握一门吃饭的手艺!”

我有点不好意思,别说我会的东西好象还真没吃饭的手艺,于是嗫嚅地道:“岳父大人,我这不也在做事,只是不做染坊里的事,做些别的事罢了!”

“别的事,你可讲讲,你都做了些什么别的事体,没见你拿过一分的银子回来,你有给我过闺女一分过日子的银子没?怕没我一蹬腿,你还不知道如何打发我闺女?”

岳父大人所讲的话不假,虽他蹬了腿,我肯定不会很龌龊地打发掉月儿,但还真没给月儿一分银子,甚至连朵花都没给月儿摘过。

番外3

我低着头盯着地上,心里着急,岳父大人因为刘中白吃白喝了他的,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大师傅一个劲地替我讲好话:“坊主,姑爷不是那样不上进的人,姑父一看就是个大气量的人,不象那种小家子气的人!”

岳父一听就更气:“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怎么去讨饭,他不象小家子气的人,难不成老子象了!”

大师傅也许正有此意,所以话一下顿住了,几个小伙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岳父大人更气,猛拍一阵桌子道:“你怎么不讲了了?”

大师傅忙可怜巴巴地道:“坊主,我哪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姑父有他的什么苦衷罢了!”

“他有苦衷,老子更有苦衷,老子把闺女养大,还得养个姑爷!”

岳父大人又骂又训,终是累了,道了一声:“都象木头一般,无趣,散了,散了,明日早起还要做事!”于是大家伙赶紧四下散了,各干各的去了。

我迫不急待地闪进月儿的房间,这丫头真在房间里等我,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光景很昏暗,但月儿坐在那盏油灯旁,就象个画里的人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亮亮的,反比那盏灯还亮。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月儿!”

正在想心事的月儿一下抬起头,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也能看到她的小脸绯红,我坐到她旁边,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月儿,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月儿害羞想抽回手,没有得逞,便放弃了,只得害羞地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