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娘娘,在寝殿之中!”吴书来强迫自个定了定神,回道。

“那便好,省的哀家派人满宫的找,你去叫她出来!”太后笑道,只是要笑意中却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涌。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只得应了一声随即进了寝殿,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人在何处?”太后已然失去了耐心。

吴书来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鸩毒

“大胆贱人,太后娘娘在此,她不出来领罪,难不成要太后娘娘亲自进殿去,来人啦,还不快将她给本宫拖出来!”贵妃见太后脸色微变,心知太后动怒了,便厉声喝道。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要带着太监小卫子等人冲进去。

吴书来怕太后,却不怕他们,便拦住了众人,喝道:“大胆奴才,未经皇上传唤竟然敢闯入皇上的寝殿,找死不成!”

宫中有规矩,皇帝的寝殿若是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也是众人为何到了这寝殿外头却不入内的缘由。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娘娘只怕任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贵妃也不敢,只得虚张声势派奴才进去。

冯清州等人被吴书来这么一吓,顿时退回了贵妃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瞥了贵妃一眼,略带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对身边的秋嬷嬷道:“派人给哀家搬一把椅子来!”

“娘娘!”秋嬷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既然她不愿出来,哀家便在此候着!”太后虽一脸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冷色。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这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要紧啊!”纯妃一脸焦急的说道。

“是啊,太后娘娘您三思!”嘉妃也附和道。

太后却微微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贵妃心中却是畅快无比,太后此举便是绝了那魏凝儿的退路,虽然贵妃也不知为何昨日陪在皇帝身边的是魏凝儿,但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寝殿内,魏凝儿也是坐立不安,当她听身边的小宫女告诉她太后娘娘在外头坐着侯她时,浑身一震便急匆匆的要出寝殿去。

“姑娘,吴公公吩咐了,万万不能让您出去!”李嬷嬷拦住了她。

“嬷嬷你让开!”魏凝儿自然不愿出去受辱,可此时她魏家人的生死都攥在了皇帝手心里,太后是皇帝生母,若太后在外头着了寒气病了,那皇帝只怕会怪罪与她,到那时,保不住魏家人的性命不说,只怕牵连到的人更多。

“让开…”

“姑娘…”李嬷嬷不敢大力与魏凝儿拉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刚出寝殿,衣着有些单薄的魏凝儿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寝殿外头,太后坐于大红的木椅上,贵妃等人站在她两旁,

魏凝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怯懦,在太后身前站定,缓缓跪了下去:“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魏凝儿!”太后眯起了眼睛。

“奴婢在!”魏凝儿恭声道。

“留宿养心殿,你可知罪?”太后沉声道。

“奴婢知罪!”魏凝儿头也不敢抬。

“欲用烛台行刺皇上,你可知罪!”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魏凝儿微微一滞,这个罪名她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她死了不打紧,却要保额娘与哥哥周全。

想到此,魏凝儿定了定神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皇上!请太后娘娘明鉴。”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抵赖,哀家看你是活腻了!”太后冷声道。

“太后娘娘明察,奴婢并未拿烛台行刺皇上,是奴婢不小心碰倒了那烛台,奴婢便捡了起来,恰好那时正好有人进了寝殿,奴婢衣衫不整,慌乱之下跌了一跤,这才让人误会了!”魏凝儿心中无比冷静,面上却很是惊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任由你糊弄?别的事哀家可以不管,可以不计较,只要皇帝喜欢哀家便不会多说一个字,可哀家决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皇帝,即便你是不小心,哀家也留不得你!”皇帝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一生最为在乎的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潜在的危机,她也要除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太后并不愿这宫中有任何的血腥,虽有些不忍,却也饶她不得,便对太监马仁毅道:“拿上来!”

“是…”太监马仁毅应了一声,便往后高声道:“拿上来!”

只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腰抬着一个托盘小跑着上前来。

马仁毅将那盖在上面的白布给拉开,里面放着一壶酒、一把匕首、一条白绫。

“给她!”太后沉声道。

“姑娘请!”马仁毅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了托盘躬下身去,对魏凝儿道。

魏凝儿抬起头,随即闭上了眼,今日她定然难逃一死了,但她不能连累家人。

片刻后,魏凝儿匍匐在地上,恭声道:“太后娘娘,奴婢心知今日犯了死罪,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请太后娘娘您大发慈悲,饶他们不死,奴婢永生永世都会记得太后娘娘您的恩德。”

此刻的她已下了必死之心,唯一的遗憾便是,临死之前不能再与傅恒和额娘他们见上一面。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曾几何时,她也曾遇到过死亡的威胁,那时候她也想着不能罪及家人,此时看着有些绝望的魏凝儿,太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心酸与血泪她比谁都经历的多,也看的更透彻。

“好,哀家答应你,不会罪及你的家人!”太后微微颔首。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魏凝儿大喜,向太后重重的磕了头后,才将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托盘里。

最后,她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既是赐死的,这酒中必定有鸩毒,鸩毒毒性大,服用后片刻便会毒发生亡。

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的烦恼与痛苦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傅恒,原谅我不能再等你,也不能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原谅我的怯懦,独自离去留下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却终归是梦一场。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魏凝儿脑中闪过,她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手里的酒杯慢慢靠在了唇边,朱唇微启。

吴书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魂都吓得没了,若是魏凝儿死了,皇帝定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如何向胡世杰交代。

想到此,吴书来抱着必死的心便要冲上去。

“不要喝!”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若研却比吴书来快了一步,她猛的冲了过来将魏凝儿手里的酒杯打掉了。

听闻太后娘娘是让太监带着毒酒与匕首等物去养心殿,皇后不顾自个的伤势便让人抬着软轿送她来。

而若研是则是太过担心便先跑了过来,却见到了这一幕,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若研!”魏凝儿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若研,随即推开了她:“你快让开,快走!”

“不,我不走,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傅恒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研在心中吼道。

“大胆贱婢!”贵妃喝道。

太后微微蹙眉,有些不满贵妃那刻薄的摸样,随即对马仁毅道:“把这宫女拉开!”

“是!”马仁毅立即让人去拉若研,但若研却死死的抱着魏凝儿不放手,即便那些太监们渐渐失去耐心对她拳脚相加,她也不放。

“姐姐…”舒嫔眼见若研被打,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当她见若研嘴角溢出血时,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挡在了若研身前。

“太后娘娘,求您饶了我姐姐,我这就将她拉走!”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研却推开了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秋嬷嬷,带人上去将她们全部拉开!”太后勃然大怒。

“是,娘娘!”秋嬷嬷立即带着宫女们上去了,一会功夫便将若研给拉开了。

“凝儿,你别喝,你不能死,你…”若研高声喊着却被秋嬷嬷给一掌打晕了。

“马仁毅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她再倒一杯酒!”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贵妃对马仁毅道。

马仁毅却回过头望着太后,待太后颔首示意,他便又倒了一杯酒。

此刻魏凝儿接过这杯酒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了千般的不愿。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皇后却到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你受了伤不歇着,来此作甚?”太后瞧着皇后,微微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满。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请皇额娘恕臣妾有伤在身不能全礼!”皇后本欲行礼,但伤到腰的她只能僵直着。

“罢了,皇后,哀家知道你的来意,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你又何苦如此护着她,若只是夜宿养心殿,哀家也就作罢了,毕竟昨夜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情况甚是特殊,但今日你是未曾瞧见,她竟拿着烛台欲行刺皇上,哀家岂能饶了她!”太后索性和皇后把话给挑明了。

“凝儿!”皇后听闻后,心中猛地一颤,随即看着魏凝儿。

“娘娘,奴婢…奴婢并未行刺皇上!”魏凝儿轻轻摇头,她当时并不知他是皇帝,又何来行刺之说。

“皇额娘,臣妾相信凝儿她绝不敢那样大胆,兴许是误会了,若她真的行刺皇上,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养心殿等着您来问罪,还是等皇上下朝了再处置,可好?”皇后柔声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魏凝儿行刺皇帝,皇帝却欲瞒着此事,可见在皇帝心中,这个魏凝儿是不一般的。

但身为帝王,断然不能专宠与某一个女子,当初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上,着实让她担心了多年,幸好后来有人稍稍分了些恩宠,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往事重演。

“秋嬷嬷!”太后沉声道。

“奴婢在!”秋嬷嬷微微欠身。

“让她喝下去!”太后语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皇额娘,万万不可!”皇后急声道。

“皇后娘娘,这贱婢欲刺杀皇上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您却几番为她求情,难不成是有隐情?臣妾记得她可是您宫里的宫女!”贵妃冷笑道。

“贵妃的意思是本宫指使凝儿刺杀皇上?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宫今日决不饶你!”皇后勃然大怒。

“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太后喝道。

皇后不再多言,贵妃也垂下头去。

魏凝儿看着皇后,颤声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自打进宫跟在您身边,您对奴婢百般照顾,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不求娘娘原谅奴婢,奴婢只求您相信奴婢,昨夜之事并非奴婢所愿,如此,奴婢死也能心安了!”

出了那样的事儿,皇后重伤在身却还赶着来救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瞧着皇后被人泼脏水。

“皇后娘娘,昨儿个是有人故意给皇上下药,故意引皇上去秀贵人那儿,后来出了种种的事都是有人算计好的,只怕那人的目的便是害娘娘您,您要当心,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了,也不能…请娘娘转告他,奴婢对不住他!”魏凝儿说罢猛的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嘴边一仰头,一股辛辣的酒味充斥在唇齿间。

“不要喝…”皇后颤声喊道。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想起,众人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件飞了过来魏凝儿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上,随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片刻便到了魏凝儿面前。

“吐出去,给朕吐了!”皇帝猛的将魏凝儿的头压低,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魏凝儿完全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原本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可此时却被救了,且是被她最不愿见之人救了。

“吴书来,拿水来!”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跑进了寝殿,端了水来。

“漱口,不许吞下去!”皇帝拍着魏凝儿的脸说道。

魏凝儿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皇帝,她并未将酒喝下去,方才被他一弄早就吐出去了。

但鸩毒毕竟是鸩毒,即便她只是将那毒酒含在口中,此刻也觉得嘴里完全没有丝毫的知觉,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皇帝见她如此,心下一紧,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晶莹剔透的药丸给倒了出来,喂到了她嘴里。

“皇帝,不可!”太后高声喊道。

“皇上…”皇后也有些诧异。

而贵妃与纯妃等人脸色微微发白。

那玉瓶子装着的可是能救命的药丸,那是数位太医耗尽了无数心血才炼制而成的,据说能解百毒,强体魄,原本也只得了这一丸。

若是我中毒了,皇上会拿出这药丸救我的性命吗?贵妃不禁问自个?

不仅是她,纯妃等人也是如此想。

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魏凝儿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鸩毒之毒性极强,古人云,“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即便未喝下去,但只要毒酒稍稍有一丝进入了咽喉,也会要人性命,幸好魏凝儿并未喝下去,又加之皇帝给她为了那解毒的圣药,这才让她捡了一条命。

“皇帝你真是糊涂!”太后纵然有千般的怒气,在皇帝面前却也强忍了下来。

“皇额娘,事情并未查清,为何要赐死凝儿?方才又是谁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请朕的小太监?若不是梨梨及时赶到,此番只怕已然出事了。”皇帝说罢看着贵妃,眼中满是怒气,他身边的公主则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后身边。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冤枉,臣妾并未曾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的太监!”贵妃心中咯噔一下,便开始喊冤。

“朕何时说是你?”皇帝冷笑道。

“臣妾…”贵妃猛的一滞,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皇上这是故意在试探她,可…皇上从未如此对她啊,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的小贱人。

她不过是入宫不久身份低微的宫女罢了,而她陪伴在他身边十多年了,难不成他们的情份还不如这小丫头吗?

而如今皇上却为了这贱婢算计她,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扶着还浑身发软的魏凝儿,对太后道:“皇额娘在此,正好与朕将昨日的事查个清楚,朕定要将那个敢算计朕的人碎尸万段!”

“皇帝…”太后还有些不死心,仍旧想赐死魏凝儿。

“皇额娘,朕绝不杀无辜之人,也绝不放过为非作歹者,至于今儿个清晨的事儿,也是那有心之人故意误导了皇额娘,朕身为皇帝,岂可拿自己的性命玩笑,魏凝儿的确不曾行刺朕,皇额娘您大可安心!”皇帝看着太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太后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了,难不成今日前来慈宁宫向她报信的宫女果真被人收买了?

是谁竟然能在这后宫一手遮天,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皇帝、皇后,接着是她,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太后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她险些便上了当,幸好皇帝提醒了她。

看来,她真的是老了,自打儿子继位之后,她便在这后宫之中养尊处优,从不过问这后宫之事,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往日的斗志,却没曾想有人竟然敢将她也算计进去,当真是找死。

“来人啦,去翊坤宫将娴妃给哀家请来,还有秀贵人,即便是抬,也要给哀家抬来!”太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即便与皇帝进入了寝殿旁的燕喜堂。

此时若研已然醒了过来,她扶着还有些发晕的魏凝儿站到了皇后身后。

皇帝高坐在上方,瞧着魏凝儿站在皇后身后,便想让她也坐下,却碍于规矩,加之不能让人再寻她的把柄,只得作罢。

满屋子的嫔妃们神色各异,却不敢造次,皆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娴妃与秀贵人。

娴妃在暮云的搀扶下进入燕喜堂时,瞧着眼前这阵势,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愕,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娴妃微微福身。

“免礼,赐座!”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只是起了好心没曾想却出了那样的事儿。

“敢问皇额娘,昨夜那酒可是您赐下的!”待娴妃坐下后,皇帝才看着身边的太后笑道。

“是哀家赐的!”宫中还没有人胆大到假传懿旨。

“那百花酿,皇额娘赐下之前可曾派人查过?”皇帝又问道。

太后微微颔首:“那是自然,那百花酿是皇后去年亲手酿造了送于哀家的,此事后宫之中众人皆知,哀家昨儿个才派人将那坛子酒给打开,让身边的绿沫试了这才派人送了一壶给你与娴妃!”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绿沫会意,便躬身道:“启禀皇上,那百花酿奴婢亲自试了毒,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皇帝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百花酿并无异样!”

太后却道:“哀家今儿个一早便听闻了昨夜之事,随即派人请了太医来查验,从那坛子百花酿之中查出了三枝九叶草来。”

“三枝九叶草?”皇帝神色间有些疑惑。

皇后闻言却脸色大变,忙道:“皇额娘、皇上,臣妾绝没有往那百花酿之中放三枝九叶草!”

太后并未看皇后,而是对身边的皇帝道:“三枝九叶草是一种合欢之物!”

“如此说来,那便不是在送往翊坤宫之时被人动了手脚,亦不是在翊坤宫被人动了手脚!”皇帝微微蹙眉。

“哀家派去的人可是信得过的!”太后说到此看着一脸着急的皇后,笑道:“哀家也不信是皇后所为,她这酒是专门给哀家酿造的,送一个老太婆放那草药作甚,她怎就知哀家自个还未曾喝便先赐予皇帝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皇帝看着皇后,示意她安心,皇帝从未怀疑皇后,从前不曾,现在也不曾。

“哀家今儿个一早便把慈宁宫大大小小的奴才们给叫到了跟前,仔细的盘问过了,除了秋嬷嬷,绿沫与马仁毅他们外,其余的这会都在内务府,哀家已命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仔细审问了,此刻也不知道是否有了结果!”太后笑道。

就在此时,拂柳被人抬了进来,她昨夜动了胎气,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太医却让她好生将养着,若不是太后下了懿旨,她是不肯来的。

“秀贵人不必多礼,躺着吧!”太后见她挣扎着要行礼,便急声道。

“谢太后娘娘!”拂柳有些虚弱的回道。

“皇额娘,昨儿个夜里,臣妾之所以受伤,是有人捣鬼,在宫道上洒水,导致雪地上结了冰,太监们才会摔倒,必定是有人不想让臣妾去秀贵人那儿,那人的目的只怕是要借助皇上除掉秀贵人腹中的皇儿!”皇后思虑片刻后说道。

躺在榻上的拂柳闻言,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袖下的玉手更是死死的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