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永琪毕竟还小,这一年来,娴贵妃对他颇为宠爱,有求必应,永琪渐渐的也不再排斥她了。

“永琪!”娴贵妃蹲下身抱起了他,与他玩了一会,便进了正殿,片刻后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似乎很是惊恐。

“怎么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启禀娘娘,五阿哥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上,头破了,晕了过去。”暮云跑进来惊魂不定的说道。

“严重吗?”娴贵妃脸色微变。

“嗯!”暮云重重的应了一声。

“不是让你们悠着点吗?”娴贵妃深深的看了暮云一眼,严重满是责怪,随即跑出了寝殿。

永琪这一下伤的有些重,娴贵妃请来太医瞧了后,守在他身边整整两个时辰也不见醒来,看着他略微发白的小脸,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娘娘,皇上来了!”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先是一惊,随即便俯下身抱着五阿哥,片刻,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皇帝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脸色也愈发的难看了。

“太医怎么说?”皇帝看着站在一旁的暮云问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必死之心

“太医说五阿哥伤的有些重,若是今夜未曾发热便好,若是发热便危险了!”暮云颤声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娴贵妃却抬起来来,满脸泪痕的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是臣妾该死,没有照顾好永琪,臣妾实在不配当他的额娘。”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娴贵妃如此伤心,印象中,她似乎从未掉过眼泪,如今这副摸样,倒真是让皇帝心中有些不忍。

“爱妃不必自责,这孩子也太过贪玩了,往后你对他严厉些便可。”皇帝轻轻拥着她,柔声道。

娴贵妃顺势靠在皇帝怀里,泣声道:“皇上,还是把五阿哥还给愉妃妹妹吧,臣妾害怕,往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意外,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轻拍着她的被柔声道:“爱妃大伤初愈,要听太医的话,不要激动,既然朕已经下旨将五阿哥给你抚养了,你便是他的额娘,往后莫要再说将他给谁的话,朕把他交给你,朕放心!”

“皇上!”娴贵妃似乎很是感动,抱着皇帝嚎啕大哭。

皇帝错愕不已,却也未曾推开她。

吴书来见着这情形,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这娴贵妃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如今竟然也学会对皇上用这一招了,不过,他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刚刚转过头去,却瞧见暮云正一脸探究的看着他,心中更是不爽,心道,这主仆二人都是难缠的主啊。

愉妃得知五阿哥受了伤,未曾跑去翊坤宫,也未曾向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打听他伤的是否严重,那副平静的摸样,却让她身边的春絮等人看出了风雨欲来的宁静。

第二日一早,众人前往长春宫给皇后请安,魏凝儿看着愉妃那红肿的双眼,在心中一阵叹息。

“娴贵妃,五阿哥可好些了?”皇后看着同样双眼红肿的娴贵妃问道。

“启禀娘娘,醒过来了,只是高热不退。”娴贵妃语中满是哽咽,说完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娘娘,这该如何是好?臣妾害怕啊,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娴贵妃,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似地,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她是在做戏,可这话却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愉妃心中。

“娴贵妃莫要着急,先行回宫去,好好照顾永琪吧!”皇后显然也被娴贵妃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吓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是!”娴贵妃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愉妃,稍后你与本宫一起去翊坤宫瞧瞧永琪吧!”皇后看着愉妃,柔声道。

“谢娘娘美意,只是臣妾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快,过些日子再去吧!”愉妃笑了,虽然笑得很勉强。

她竟然拒绝了…魏凝儿看着愉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愉妃却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给皇后行了礼后,告退了。

永和宫中,愉妃将身边的奴才全部打发出去了,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此刻的她心中很冷静,冷静的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到如今她还能这般,兴许是心中那唯一的执念在支撑吧。

愉妃岂能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若是她真的站在娴贵妃一边,与皇后、令嫔等人为敌,胜算很小,即便是胜了,除掉皇后亦或是令嫔足以让皇帝痛不欲生了,那时娴贵妃定然会将她踢出去给皇帝处置。

这一石二鸟之计,她先是用在了纯贵妃身上,现如今轮到她了,她想反抗,想挣扎,可她的永琪却在娴贵妃手中,随时会有危险,她如何能看着孩子被娴贵妃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可,若是答应了娴贵妃,她同样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永琪即便保住一条命,也会因为有她这样狠毒的额娘而被皇帝厌弃,往后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孩子还那样的小,她如何忍心。

横竖都是一个死,她却不能拉着永琪一块下地狱,为今之计只有除掉娴贵妃,她知道这样很难,却也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到时候,娴贵妃这个毒妇死了,永琪便会给别人抚养了,兴许是皇后,兴许…会是令嫔。

想到此,愉妃心中不禁浮现起令嫔那张绝美的脸来,今日在皇后宫中,也只有令嫔看着她时,眼中有着痛与无奈,旁人莫不是等着看好戏,平心而论,就连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信任并无深交的令嫔,可是她直觉到,令嫔如今还未曾被这无情的深宫吞噬,还有着一颗良善的心,而她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若是永琪给了令嫔抚养,这孩子兴许便能在她的庇护下安然长大了吧,想到此,愉妃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永琪,你是额娘的命,没有你,额娘如何能活下去?

孩子,原谅额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额娘即使入了地狱,也会庇佑你的。

“娘娘,纯贵妃娘娘来了!”春絮在寝殿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请她进来!”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纯贵妃进了寝殿后,坐在了愉妃身边,愉妃也未曾起身给她请安,两人便这么静静的坐着。

过了许久,纯贵妃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愉妃,如今你也看清楚了她,她害了本宫还不够,现在又要拖着你下水,利用你除了皇后与令嫔,往后这宫中便是她的天下了,你要想清楚,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五阿哥也保不住性命!”

愉妃闻言,不为所动,仍旧不言不语。

纯贵妃似乎有些着急了,急声道:“你难道就要认命?”

“娘娘认命吗?”愉妃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道。

“本宫自然不能认命,本宫如今恨不得将她扒皮饮血,以泄心头只恨!”纯贵妃语中满是怨毒。

“臣妾也不认命呢。”愉妃笑了。

纯贵妃看着她脸上那愈发灿烂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便笼罩着寝殿,不觉打了个寒颤,心道,她以前为何没有看出这愉妃如此可怕。

“娘娘,臣妾下了必死的决心,娘娘您呢?”半响,愉妃看着纯贵妃笑道。

“本宫亦然,本宫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为了三个孩子能安然在这宫中长大,不至于被皇上给迁怒,本宫定然要除去她!”纯贵妃语中满是决然。

“娘娘,那么从今日起便听臣妾的吧。”愉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好!”纯贵妃猛的点头。

一连几日,五阿哥高热不退,一直到除夕这日,才稍稍好转,这让娴贵妃猛的松了一口气,她如今只是想给愉妃一个警告,可没想要这孩子现在就丢了小命。

“娘娘,时辰不早,该去晚宴了!”暮云走过来低声道。

“嗯!”娴贵妃微微颔首,又看了看睡在床上的五阿哥,这才起身去了。

席间,魏凝儿见愉妃竟然坐在了娴贵妃的下方,还一个劲的与娴贵妃闲聊,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禁有些愕然,心中也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愉妃与娴贵妃只怕是走到一条船上去了。

平心而论,这宫中让魏凝儿忌惮的便是娴贵妃与愉妃了,平日里看着越是低调的主儿,越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娴贵妃蛰伏了十多年,如今可不就是一鸣惊人吗?

按规矩,除夕是要守岁的,皇帝与皇后离去后,众妃也结伴离去了。

愉妃的永和宫在魏凝儿的延禧宫后头,出了乾清宫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上前邀愉妃一块回宫,愉妃却笑着推掉了,说她想在四处走走再回去,魏凝儿却从她眼中瞧见了一抹决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回宫的途中,陆云惜见魏凝儿一直坐在肩舆上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魏凝儿猛的回过神来,吩咐奴才们将肩舆停下,将陆云惜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随即将抬肩舆的奴才们遣回宫,带着身边的人快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娴贵妃与愉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在堆满积雪的宫道上一步步走着,夜很静,而她们此刻的心却静不下来。

“愉妃妹妹找本宫有事吗?”娴贵妃笑着问道。

“那日…娘娘的提议,臣妾回去左思右想,觉得娘娘的话实在是有理,也是为了嫔妾好,嫔妾想和娘娘您商量商量!”愉妃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她如今有永琪在手,不怕愉妃不就范。

那日愉妃还那般的傲气,如今却低眉垂首起来,定然是因为永琪受了伤,所以心疼了吧。

“那愉妃便与本宫去翊坤宫好好聊聊吧!”娴贵妃笑道。

愉妃没有说话,半响才道:“娘娘,请屏退左右,臣妾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对娘娘说,是关于令嫔的,娘娘您知晓,臣妾与她平日里走的颇为近,有的秘密,臣妾是知晓的!”

“你们退下吧!”娴贵妃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愉妃搀着娴贵妃,两人慢慢往前走去,只是走的不远娴贵妃便停了下来,笑道:“妹妹说吧!”

第二百三十章 先下手为强

愉妃慢慢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启禀娘娘,臣妾听令嫔说…。”愉妃微微一顿。

“说什么?”娴贵妃见她竟然不吱声了,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抵在了自个的脖子上,浑身一颤,便不敢动弹了。

“你想做什么?找死吗?”娴贵妃定了定神,低声喝道。

“娘娘可别吓臣妾,不然臣妾不小心误伤了娘娘,该如何是好?”愉妃手中的匕首紧了紧,语中满是嘲讽。

“暮云她们就在后头,愉妃,你不想死就把匕首拿开,本宫若是有丝毫损伤,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娴贵妃语中满是冷意,此刻的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肯定愉妃是不敢将她如何的。

“若是…臣妾想与娘娘您同归于尽呢?”愉妃娇声笑道,只是那笑声让娴贵妃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我说过,若是你敢动永琪一根汗毛,我就敢找你拼命,你的皇后梦,只怕永远都是梦了!”愉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笑道。

娴贵妃嘴角微微抽搐,因天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此时的她却有些害怕了,一丝丝冷汗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半响,娴贵妃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拉着娘娘您一块下地狱!”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举起了手里的匕首便要刺下去。

娴贵妃拼劲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到了愉妃腿上,愉妃吃痛不已,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娘娘只怕打小便学习骑射吧,才有如此大的力气,也难怪了,娘娘的阿玛可是领兵的佐领,去年在木兰围场,便是娘娘您用箭射令嫔与嘉妃的吧,娘娘您真是狠心呢,宫中众人您个个都不放过!”愉妃眼中满是嘲讽。

“来人啦,暮云!”娴贵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猛的大喊起来。

愉妃突然大笑起来:“娘娘以为嫔妾真的想要杀你?”

“你…。”娴贵妃微微一滞,便瞧见愉妃举起匕首往她自个的胳膊上刺了下去。

“娘娘…。”闻声赶来的暮云等人也是大惊。

“娘娘您怎么了?”春絮见自家主子捂着手臂,手指缝里还渗出血来,顿时慌了神。

愉妃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怨恨,随即一把将匕首捡起来。

娴贵妃以为愉妃还想杀她,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娘娘,是臣妾不好,惹娘娘生气了,娘娘你杀了臣妾吧。”愉妃却步步紧逼。

娴贵妃看着那匕首还在滴血,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中升起,随即对一旁的暮云道:“回宫!”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带着人从一旁的宫道上走了过来,笑道:“娴妹妹,即便愉妃对你不敬,你也用不着拿着匕首去杀她啊,瞧瞧,若不是愉妃躲闪的快,只怕已没命了!”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是她想杀本宫!”娴贵妃忍不住喝道。

“哟…妹妹恼羞成怒了,可…姐姐与身边的奴才都瞧得一清二楚,这该如何是好?”纯贵妃轻笑出声。

“哼…。”娴贵妃冷哼一声,语中满是讽刺道:“只怕你说的话,宫中无人会信,一个为了自个活命,置皇上于不顾的人,你以为,你在皇上心中还有分量吗?”

“是没有分量,不过,愉妃的伤是最好的证明!”纯贵妃笑道。

娴贵妃却不受威胁,深吸一口气道:“本宫与愉妃身边的奴才们都远远的候着,未曾瞧见,只有你纯贵妃的片面之词,你以为真的对付得了本宫?本宫也可以告诉皇上与太后娘娘,是你们想杀本宫,想给本宫下套子钻,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你…。”纯贵妃摇手指着她,浑身都气的直哆嗦。

“此番,只怕愉妃妹妹是白白受伤了!”纯贵妃看着一旁正用憎恨的目光看着她的纯妃,低笑出声。

“凝儿!”早已看了许久热闹的陆云惜见身边的魏凝儿竟然迈开步子要从隐蔽处走出去,大惊,伸手想要拉住她,且料迟了一步,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嫔妾给众位娘娘请安!”两人齐声行礼道。

“令嫔,陆贵人!”娴贵妃三人看见她们都很吃惊。

魏凝儿笑了笑,随即走到愉妃面前,柔声道:“方才妹妹见姐姐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一直跟在姐姐身后,姐姐不怪妹妹吧!”

愉妃愣了愣,双眼一亮,随即笑道:“多谢妹妹关心。”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娴贵妃,笑道:“好端端的,娘娘为何要置愉妃姐姐于死地呢?”

“令嫔,你是在和本宫说笑吧!”娴贵妃脸上微微发僵,随即笑道。

“臣妾可没有胆子与娘娘说笑!”魏凝儿态度愈发的恭敬起来。

娴贵妃眯了眯眼,半响才笑道:“算了,就当本宫今日不甚,被狗咬了,本宫懒得和你们在这儿磨嘴皮子,有本事去皇上面前告状吧,天晚了,恕本宫不与你们唱戏了,暮云,回宫!”

看着娴贵妃扬长而去,纯贵妃气的直跺脚,随即低声喝道:“愉妃,你怎么就让她走了,若是我,非得大闹一番不可!”

愉妃紧咬着唇,并未说话。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对愉妃道:“姐姐今日也太过莽撞了,不仅打草惊蛇,也没有讨到好处,姐姐还是回宫请太医治伤吧!”

纯贵妃却道:“若是此时回宫,明日娴贵妃还会认账吗?”

魏凝儿瞥了她一眼,随即恭声道:“娘娘,娴贵妃娘娘向来谨慎,无缘无故的,她会拿着刀子刺伤愉妃姐姐吗?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是不好糊弄的。”

纯贵妃微微皱眉,似乎很是不满魏凝儿说的话,正要说什么,愉妃却抢先道:“令嫔说的对,今夜本宫与纯贵妃娘娘确实欠考虑了,不仅打草惊蛇,险些骑虎难下,方才若不是令嫔来了,只怕此番娴贵便会借此机会彻底将本宫与娘娘毁了。”

“此话怎么讲?”纯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道。

“皇上与太后娘娘是不会相信我们片面之词,更何况…。”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算了,时辰不早了,先回宫歇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传言四起,说昨儿个夜里,愉妃跪求娴贵妃想去瞧瞧五阿哥,娴贵妃不愿,两人起了争执,愉妃便拿出匕首以她自个的性命相逼,请娴贵妃让她看看五阿哥,可娴贵妃却铁石心肠,愉妃被逼无奈,加之急怒攻心,便往自个脖子上刺,幸好被纯贵妃与令嫔等人撞见了,才免于一死,却伤了胳膊。

娴贵妃一起身便听暮云禀报了此事,气得她一下子将手里漱口的茶杯的摔到了地上,厉声道:“是谁在诋毁本宫?”

“奴婢也不知,一大早就传遍了后宫,奴婢也是听小宫女们说起的,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暮云颤声问道。

“快给本宫梳洗,本宫要去见皇上!”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是!”暮云立即让身边的宫女们上来伺候娴贵妃梳洗。

“令嫔,你以为你有皇上的宠爱,皇后的庇护,本宫便拿你没办法了吗?竟然你想插手此事,本宫便让你玩个够!”娴贵妃脸上满是怒色。

“娘娘,您说这消息是令嫔让人放的!”暮云大惊。

“纯贵妃没那个本事,愉妃受了伤,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定然是令嫔在帮她们!”其实昨夜她巴不得将此事闹到皇帝、太后面前去,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夜,这事便传开了,还如此的合情合理,倒是对她不利了。

而长春宫寝殿外头,愉妃正静静的跪在那儿,因天冷,此时的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是青紫一片。

“娘娘,您快起来吧!”初夏有些着急的说道。

愉妃却定定的跪着,一句话也不说。

“澄碧,你快请愉妃娘娘去正殿里坐一会,我去瞧瞧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曾起身了!”初夏说罢急匆匆的去了。

皇后得知愉妃天还未亮便跪在外头,心中也有些诧异,随即伺候皇帝起身了。

“大过年的,她们又在折腾什么?”皇帝微微蹙眉,似乎很是不满。

“去把愉妃叫进来!”皇后对初夏使了个眼色道。

“是!”初夏立即退了出去,片刻后便扶着愉妃进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愉妃猛的跪倒了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妾昨夜冲撞了娴贵妃娘娘,请皇上责罚!”

“妹妹先起来再说吧!”皇后看着愉妃惨白的脸,有些不忍,便伸手想要扶她,没曾想碰到了愉妃昨日的伤口,愉妃疼的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是怎么了?”皇后大惊。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受伤了?”春絮立即禀道。

“到底出了何事?”皇帝显然失去了耐性,这大年初一的,便闹了这么一出,他如何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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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旧事重提

“启禀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昨夜想去瞧瞧五阿哥,可娴贵妃娘娘她不肯,臣妾一时急了,只好拿出匕首,威胁娴贵妃娘娘,若是娘娘不让臣妾去瞧一眼五阿哥,便自尽,臣妾触怒了娘娘,娘娘说…既然臣妾不要贱命了,与她何干?死了也是白死,臣妾一时气不过,便要自尽,若不是令嫔及时赶到,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怕已经…。”愉妃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微微蹙眉,正欲说什么,愉妃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泣声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已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娘娘抚养,与臣妾再无瓜葛,可…他毕竟是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臣妾的亲骨肉,这一年多来,臣妾见了他不到五次面,这孩子又病的这般的厉害,臣妾心急如焚…恨不得代他受罪,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让臣妾看看永琪,臣妾也安心了,求皇上开恩!”

“皇上,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却也没说不准愉妃去看他,愉妃虽然太过鲁莽了,却也是爱子心切。”皇后见皇帝面色不好,随即柔声劝道。

皇帝看着愉妃,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道:“以后你要去看永琪,先来回禀皇后吧,由皇后做主!”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愉妃喜不自禁,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皇后,满心都是感激。

“你伤的不轻,回去歇着吧!”皇后对愉妃笑道。

“是,臣妾告退!”愉妃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刚刚出了寝殿,她便见到娴贵妃远远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故作惶恐迎了上去:“臣妾给娴贵妃请安!”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深吸一口气道:“暮云,看这时辰,皇上和娘娘定然是在用早膳,我们先回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