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优却收起了刚才还嬉笑的神情,有些担忧地说道,“公主千万莫要掉以轻心,我的人还没迎上来,这段时间,公主一定要多加小心,嘱咐手下的人,坐卧都要当心,我那王兄,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我却知道他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事。”

落落有些不能理解,“还能有什么大事?他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

贺兰明优摇摇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简单?你是说杀了我还算是简单?”落落非常不能理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明优却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公主,我要避开王兄,就不能保证时时刻刻会跟在你身边,那个连公公,我看到是一把好手,有他在你身边倒还能放心些。”

落落不满意地说道,“我也能保护自己好不好?你以为我会任人宰割吗?”

贺兰明优却是微微扫了落落一眼,“不是我小瞧您,但您那三脚猫的功夫…真是…”

“什么?你还敢小瞧我?”落落被他激得立马就想出手,却被贺兰明优止住,“有人来了。”示意落落注意车驾外边的动静。

落落忙坐好,贺兰明优也立马恢复了小桌子的身份,恭敬地垂头跪在一角,似乎正在聆听落落训话一般。

小兰的声音也在外头响起,“公主,使臣大人求见。”

落落缓了缓,才答道,“请殿下进来吧。”

贺兰明威这才躬着身子上了车,看见了跪在一角的小桌子,眼神闪了一下,便朝着落落说道,“公主可还习惯?这么长途赶路,怕是要辛苦公主了。”

落落笑道,“也没什么,我就当是来游玩了,欣赏欣赏旅途的景色也不错。”然后又对小桌子说道,“好了,就照我的吩咐去做,去告诉连公公,让他稍后来寻我就是了。你先退下,我与使臣还有事相谈。”

小桌子低声应了,慢慢地用膝盖跪着退了出去。而那贺兰明威的眼神却一直犀利地盯在小桌子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这才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落落,“没想到公主与这侍卫这么亲近呢。”

落落顿时板起脸来,“殿下这话可是有什么深意?你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若还是这般指桑骂槐藏头露尾的,我可就要不高兴了,怎么,你是说我举止不端吗?”

贺兰明威见落落动怒,忙解释道,“本王没有那个意思,公主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一个奴才罢了,就当本王没说,本王向您致歉了。”

落落这才冷冷地问道,“不知殿下来有何事指教?”

贺兰明威也不再纠缠,说道,“本王是来同公主商量一下行程的事的。”

“哦?行程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落落惊讶地问道。

“那倒不是,没什么不妥的,”贺兰明威摇头,“只是,此去缮善路途遥远,公主的随驾又实在过于庞大,本王有个建议。”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辞行,伤病

更新时间:2013-8-3 9:06:55 本章字数:5705

“哦?什么建议,说来听听。爱残璨睵”落落有些惊讶。

贺兰明威说道,“公主不妨将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人随着公主您的车驾快速前行,另一部分人反正是要步行,公主不用受拖累,也能早点到,早些休息,等他们后面的人赶上来再一起进王庭就是了。”

落落想了想,“殿下所说倒是言之有理,只是我还要与大家商量一下,殿下容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贺兰明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公主考虑清楚再给本王答复好了。”

落落点头,“那么,落落就不留您了,这里也不打方便。”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贺兰明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如此,本王告退,公主请早些歇着。”说罢,从车里退了出去。

待贺兰明威走了一会儿之后,落落才将小兰叫进来,让她去将小桌子和连海都叫进来。

不大一会儿,二人进来了,落落让小兰上了茶来,在出宫之前,落落就已经告诉过连海小桌子的身份,因此这会儿落落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那你王兄来说了,说是建议我们将队伍分成两部分,这样我们行程能缩短一些,你觉得他有没有包藏祸心什么的?”

贺兰明优在连海面前也不藏着掖着的,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他说的倒是的,公主您的队伍拉得太长了,人数众多,走起来真是个问题,这样下去,天气会越来越冷,的确不好办。”

连海谨慎地问道,“如果我们将队伍分成两部分,有什么弊端呢?”

这也正是落落想问的,虽然只这么半日,但是落落感觉就像过了半月一样,队伍慢慢地行进着,这何时才是个头啊,但是又没办法将所有人都拉上马或者坐上车,毕竟现实问题还在这里摆着。

贺兰明优沉吟了一会儿,“现在我还弄不清楚王兄的打算,不过…”贺兰明优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话没说完。

“不过什么,你怎么话说一半的?”落落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样嘛,要是可以的话,咱们就把队伍分开,我想快点到。这么晃晃悠悠的太难受了。”

贺兰明优看了看落落那满脸的期待,将没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吞了回去,带着几许落落并没有察觉到的宠溺,说道,“公主若是想要快点的话,就将队伍分开吧,只要连公公带了侍卫跟着你就行了,让不必要的太监宫女和匠人们慢些在后边倒也无所谓的。”

落落兴奋了,“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那我们就赶快行动起来,我要快点赶路。”

连海也点点头,“那老奴就去将人数都清点一下,将要跟着咱们的人理出来,还有一些具体的事要办呢。”

落落忙点头应和,“师傅就麻烦您了,您快去办。”

连海应了,先退了出去。

落落又看向贺兰明优,问道,“你还打算继续装小桌子装下去吗?”

贺兰明优苦笑着摇摇头,“我也正好要来向公主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儿?你的伤还没好呢,你的人也没来接应你啊,你现在走,不是让你王兄的刀口上撞吗?”落落担忧地连续问道。

“公主这么担心我?”贺兰明优的心上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一丝甜蜜,“就这么舍不得我离开?”

落落说话的时候也没多想,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这会儿被贺兰明优这么一打趣,脸立马就红了,“你胡说什么呢,谁舍不得你了,这不是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吗?要走就走,谁稀罕你啊?”落落辩解道。

贺兰明优还是很开心,冲掉了刚才心头的抑郁和担忧,也振奋起来,“你放心,我的人来了,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非去不可,你跟着连公公,应该是问题不大的,还有,那个叫你找的与我身形相仿的小太监该找来了,不要露馅了。我去办我的事,办好了时间早的话我会来找你,时间晚的话我也会在王庭等着的,你只要一路听连公公的话,应该会安全抵达的。”贺兰明优像个不放心孩子的妇人,唠里唠叨了半天。

落落也郁闷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孩子吗?这么唠叨?好了,你要办的事快去办吧,没有你在身边,说不定我还能轻松一些,放心好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有那么多侍卫,我师傅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啊?”

看着落落满不在乎的样子,贺兰明优心里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但是手头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离开一阵子,也只好多嘱咐了几句,“万一真有什么事,就传消息给海冬青,还有景泰,也带着商队跟着呢,有事他也能帮你挡一阵子。”

落落应了,贺兰明优这才退了出去,又嘱咐了小兰好些话这才作罢。

落落也没放在心上,一会儿就和连海商量起跟着的人了,最后决定侍卫只带五百精挑出来的就够了,太监和宫女都不带,落落只带了身边的小兰和小兰手下常用到的四个大宫女,小凳子依旧带着一对二十人的侍卫当先行,一路提前探路找客栈什么的,连海和李子带着侍卫护着落落的车驾,其他的侍卫由邓凯带着护卫太监宫女和匠人们在后边慢行。

安排好之后,落落就派人去跟贺兰明威打了个招呼,这支精简过的队伍便轻装快行起来,果然速度比原来要快得多了,落落坐在明显要晃荡得多的车里,尽管觉得有些颠簸了,但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样,等到太阳就要落土,天边就剩最后一丝晚霞时,小凳子来回,客栈已经备好了,请落落去休息了。

早在出发之前,连海带着小凳子已经是在舆图和地方的日志上将一路上的客栈、寺庙、农庄都做好了标记,这一次到的就是第一处的客栈,才刚刚走出京城而已,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客栈,小凳子等早已打点好,清了场,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先头的队伍已经过去打扫干净,收拾好了厨房,这才请了落落过来。

下了宫车,落落都要觉得自己的腰都要快断了,带着小兰等人进了客栈,这是家不算太小的客栈,三层楼的建筑,外头是敞亮的厅堂,里面才是供客人休息的厢房,落落的房间在三楼最里头的天字二号房。

落落随着小兰和连海进了房间,好奇地问道,“师傅,为何不是天字一号房呢?”

连海谨慎地答道,“公主,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如果是贵人进了客栈,一号房是最容易引起贼人的注意的,因此,为了避祸,重要的人才往往安排在二号房,一号房老奴带着小凳子住,还请公主见谅,出门在外,不得不小心行事。”

落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呢,忙说道,“师傅您考虑的极是,就按您说的做。”想到这里,她又问小凳子道,“你说已经清场了,那意思是原来的客人都给赶走了吗?这天已经黑了,叫人家投店的人去哪里住?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这不是扰民了吗?”

小凳子一滞,倒没想到落落还想到了这个方面,只得请罪道,“奴才没有考虑周到,还望主子责罚。”

落落叹了口气道,“别责罚了,你们一路上也是辛苦得很,你去看看,若是可以,叫店家给原来的客人安排在别的地方吧,只要能睡上觉就行,再有,也要交待下去,咱们这一路还长着呢,尽量不要影响百姓生活,若是借宿,银钱必须给足,若无十分必要,不要再清场了。”

小凳子有些愣怔,“可是,主子您的安全…”

落落打断他的话,“我的安全,你们不是可以保护吗?再说了,我也不信还有人要对我不利吗?”

小凳子不敢再多话了,连忙应了,自去忙去了。

落落进了厢房,虽然不是特别豪华,但好在已经是打扫干净也算是舒适的了,坐了下来,叫小兰先端了茶来递与连海,“师傅,这一路也要辛苦您了!您也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了。”

连海接过茶来,“为了公主,老奴在所不辞。也是应当应份的。”

落落这才问起那贺兰明威,连海答道,“大王子殿下在西楼安置下了,外头除了咱们的侍卫把守之外,还有大王子殿下的手下把守,安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落落点了点头,也喝了几口茶,突然问道,“哎,那小桌子呢?”

连海放下茶盏,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小桌子!”

立马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太监走了进来,给落落请了安,落落细细地看了去,果然是和贺兰明优身形极为相似,面容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少了贺兰明优身上的那股子贵气和痞气。

看见他,落落就知道了这真的贺兰明优是走了,来的无影,去的无踪,还真是个神秘的人,不过,落落向来信奉你不说我不问的原则,既然贺兰明优没有告诉她他的事,那么,她相信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吧,落落不想参与到他的事情中去。

“嗯,很好,退下吧。”落落挥了挥手,让那小桌子退了下去。连海说道,“虽然有这么多侍卫把守,但公主的身边还是不能少了人,老奴虽然知道公主不喜人跟的太多,但还是安全最重要,除了老奴之外,这个小桌子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会在公主身边跟随,保护公主的。”

落落点点头,一会儿小兰就来报说晚膳好了,为了安全起见,落落让小兰将膳食端到了房间里,而让连海去陪着那贺兰明威用膳去了。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落落已经嘱咐过小兰,所以晚膳也不过是四菜一汤罢了,只不过做的比较精致干净而已。落落用了一碗饭,就让小兰将饭菜撤下去自去用掉,自己则靠在床上歇息了起来。

城郊的夜晚比起京城里来要寂静得多了,落落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反而有些睡不着了,前路茫茫,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会是怎样一个未来。大离虽然并没有给她多少温暖,但起码在那里她生活过,如今,已经启程的这个新生活,又会是怎样一种新生活呢?

尽管落落还没迷茫,但是也感觉到了一些危险,不管是来自于那贺兰明威隐隐的震慑,还是来自于贺兰明优那如有若无的担忧,落落都觉得此番行程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的行程因为队伍的精简比较的快了,一路上落落和贺兰明威倒也相安无事,大多数时候落落并没有与他打多少照面,实在是避无可避的时候才会在同个桌上用膳。

随着越来越往西北的深入,天气也越来越不一样了,白天还好,到了早晚又特别的冷,落落的宫车上什么都有,小兰也会及时给她添加衣物,落落又嘱咐了小凳子好生照顾着连海,但随着日程的推进,队伍中开始出现了有侍卫伤风的迹象。

一开始伤患不多的时候还没引起落落的注意,然而随着人数的每日的增多,落落开始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命随行的医官将患病的人都聚在一起诊治之后,才发现这似乎是现代社会常常称之为“流行性感冒”的一种伤风病毒。

落落一时心里大急,这种感冒是经空气中的飞沫传播,而且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也会传染。落落立刻吩咐了医官带着人去统计得了伤风的人到底有多少,另外又命小兰去吩咐随行的厨子煮些热水加了些盐巴,分发给每个人都喝。

医官统计回来,随行的人当中目前一共有八十七个人有发病迹象,落落立刻让小凳子带了人去将这八十七人与其他人隔离了开来,并让医官开了药,命人大锅煎好药,让患者按时喝药,并严格每天每顿饭后用盐水吸收漱口。其他没有患病的人也要每日用盐水漱口,避免与患病者进行身体接触。

但是,对于空气中的飞沫,落落想到了现代会用的口罩,但是古人只不过会用帕子,但那也并不是完全防备得了的。

落落便简单地画了口罩的样子,命小兰带着手下的几个宫女连夜赶制了一批简易的口罩出来,送给常常要接触病患的这些医官和侍卫们。

但是紧接着面对的问题就是医药的缺乏,本来落落是带了很多医药的,但是因为要精简队伍,那大批的医药都随在后头的那一队中了,医官来报必须补充药材时,落落便只好去向那贺兰明威求救了。

这一日,队伍宿在一处田庄里,落落带着小兰赶制好的一批口罩,来到西院的贺兰明威下榻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天生体质的不同,又或者是缮善的人比较适应这种早晚温差极大的天气状况,贺兰明威的随从中倒很少有人患病,因此,上门寻求帮助的落落看着依旧生龙活虎的贺兰明威的部众,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平。

贺兰明威将落落迎进堂上,屋里已经烧好了炭盆,因此倒还不显得冷,落落落座之后便将那简易口罩递上前去,贺兰明威接了过来,拿了一个细细地看了,惊讶地问道,“公主,这是何物?”

落落答道,“想来,殿下也已经听说了,我的侍卫随从中有许多人感染了风寒,这种风寒病是会传人的,因此,这些都是我让人特别赶制的,戴在口鼻直上可以预防。”

贺兰明威笑了,“多谢公主了!公主真是心忧部下,体贴备至。只是,我缮善的儿郎可不像你们中原的人,我们常年在室外放牧打猎,什么样的恶劣气候我们都经受得住,因此这小小的风寒也并不能奈我们何,所以,这些个…用不着,还是留给你们大离的将士们用吧。”

贺兰明威的口气里满是对自己部众的骄傲,和对大离将士的轻蔑嘲笑,落落听得火冒三丈,然而想起还要让他帮助自己采买药材,又不得不压下满腔的怒火,收回了那些口罩,说道,“既如此,那就请殿下暂停行程两日,我要命人进城去采买药材。否则伤员太多,无法上路。”

贺兰明威却满不在乎地问道,“公主,敢问你的部众里有多少伤员?”

落落答道,“有七八十人之多,我们随身带的药材不够,不足以将这么多人全部治愈。”

贺兰明威却摇头说道,“公主真是…要本王说,这么七八十人,既然是已经患病,且会传给他人,那还要费什么心去替他们治疗,只需…”贺兰明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落落不由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还不敢相信地问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本王的意思是,将这些患病的伤员就地杀了,然后掩埋掉,岂不是一了百了,又不会有什么后续问题了,不是吗?”贺兰明威不耐烦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突变,如夫人

更新时间:2013-8-4 9:16:30 本章字数:5777

落落听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殿下就是如此草菅人命吗?”

“草菅人命?”贺兰明威听了这话也竖起了眉毛来,眼见着就要发起火来,“公主说话之前还请三思!什么叫草菅人命?我缮善百姓或许不像大离子民那般伪善,但是也还知道不要拖人后腿。爱铪碕尕缮善气候恶劣,药材奇缺,我百姓自小皆懂得,上马作战,下马劳作,就算是病的要死也会自去寻坑赴死。公主如今既要做那好人,寻医问药,那么,公主请自便,本王只在这里停留一日,请公主自己做好打算。”

说罢,贺兰明威就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落落和小兰大眼瞪小眼地在那边。

好半天小兰才生气道,“主子,您瞧他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的人?主子,您别跟他计较了。咱们走吧。”

落落这才回过神来,对那贺兰明威的理论还是不能接受,摇摇头道,“走吧,回去找师傅商量一下,一日的时间的确是有点紧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落落赶紧将连海和医官都叫了来,让医官将紧缺的药物名字写下来,又对连海说道,“师傅,刚才那大王子只同意在这里多停留一日,您看,咱们赶到最近的城里采买的话,时间够吗?”

连海皱了皱眉头,“最近的就是苍县了,离这里也有百十里路,只有一日的话,也只能派人快马飞奔前去了…要不,还是老奴去吧,一来这路还是老奴最为熟悉,二来,老奴有内力在,怎么说也能快些到…”

连海话还没说完,就被落落打断,“不行,师傅,我不能让您去,您年纪大了,在马上颠上这么一日还能受得了吗?再说了,我身边也离不开您,还是再挑几个功夫好又细心的人去吧。”

连海心底一暖,到底还是听从了落落的意见,亲自去挑了五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出来,给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装了些好名字的药单,还有银子,又给每人挑了一匹好马,连海将路线图绘好了给五人装好,命他们在一日之内返回,送几人去吃饱了饭,即刻就动身了。

而落落这边和连海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而被感染的人数还在慢慢增多,由最开始的八十多人慢慢有加到了将近一百人左右,落落将这批患病未愈的人都安排在了庄子西面的一座庭院里头,落落带着医官带了药汤在睡前又去看了一遍,看着众人喝了药汤,这才回到自己房里。

而在另外一处院落里,一群黑衣人在同样黑衣装扮的贺兰明威的示意下,戴起了蒙面的黑巾,“那头的伤员都控制好了吗?”

一个貌似是头领的黑衣人上来答道,“都控制好了!”

“替身呢?”贺兰明威又冷冷地问道。

“都准备好了!只等主公一声令下了!”黑衣头领答道。

“好!听好了,你们的任务是将公主身边的人制住,至于公主我自己会动手,你们不要插手。”贺兰明威交待道。

黑衣人都应了,贺兰明威这才拉上黑巾,做了个手势,一群人趁着夜色摸了出去。

落落睡觉向来警醒,再加上心里还惦记着去采买药材的事,一时也睡得不熟,所以黑夜里细小的声音也立刻让她惊醒过来,她身上的白绫从不曾脱下来,又伸手入了枕头底下摸了那袖珍的梅形镖出来,扣在手心里,轻声唤了唤睡在外间暖炕上的小兰。

谁知唤了好几声也没听见小兰的回应,落落暗道不好,小兰平日里也算是警醒的,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落落轻手轻脚地摸下床,只穿着袜子,慢慢地走到外间,在夜色朦胧之下,模模糊糊地看到侧着身子往里睡着的小兰,落落上前轻轻推了两下,“小兰,小兰!”

然而那侧着身子的人却毫无动静,落落心念直转,暗道不好,怕是中了贼人的计了,当下就要打出手中的镖时,脖子上却被一样冰凉的物事抵住了,耳边传来低沉又冷酷的声音,“公主,您的婢女睡得太熟了!”

说着身后的人卸下了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梅形镖,“公主,您的爪子也太利了些吧?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身上怎么还有这等利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落落心惊肉跳的,这声音不就是那贺兰明威的吗?“哼,大王子殿下也好兴致,这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吓唬本公主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落落装腔作势地怒喝道。

身后那人却笑了,桀桀的声音在这黑夜里显得更加的恐怖阴森,“公主真是…死罪?什么罪名?”贺兰明威明目张胆地问道。

“你!”落落气得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天才喝道,“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继母!”落落只有这么说,试探试探那贺兰明威的口气。

“呵呵,继母?本王看你年纪还是小了点,不如做我的阏氏吧!”贺兰明威竟然毫无廉耻地说道。

“放你的狗屁!你算个老几啊,缮善的王是你吗?你敢这么说,不是存心谋反、大逆不道吗?你不怕你父王问罪于你吗?”落落气急,连脏话都飙了出来。

贺兰明威皱了眉头,“公主这样可真是失了大国公主的风范!”然后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带进来!”

落落一惊,是啊,这么半天都没看到师傅连海和那个小桌子过来救援,难道他们也出事了不成?

落落正疑惑间,厢房的门被人打了开来,顿时,灯火通明,一群黑衣人押着两个人过来了。

走在前头断了一条手臂已经快要昏迷的显然就是那替代贺兰明优的小桌子,他后头的是被四个黑衣人点住各处致命穴位、满身是血的连海,落落看见二人,尤其是满身是血的连海,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使劲挣扎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贺兰明威,你这个疯子,小人,快放开我师傅!”

贺兰明威却毫不在意,只是将那横在落落脖子上的精钢匕首再往前送了一下,落落脖子上立刻沁出血珠来,“公主,莫要激动,你瞧,这匕首可是不太听话的,你若是再激动,它就要割破您的喉咙了…”

连海被人控制住,看到这一幕,也连忙嘶哑了声音说道,“不要伤害公主,你们要干什么?”

贺兰明威递了个眼色,押住连海的黑衣人其中的一个一脚踢向连海腰后的气海穴,连海被踢得顿时喷出一大口血来,“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话的份儿?公主,我替您教训一下您的奴才!”贺兰明威轻飘飘地对着落落说道。

眼看着连海被踢得不得不跪在了地上,落落连忙说道,“住手!你要干什么,直接说就是了,犯不着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贺兰明威看了看那几乎快要晕过去的小桌子,问道,“公主,您身边的这个奴才好像与前几天在宫里见到的那个不太像嘛,啊?”说罢,旁边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撕开了这个小桌子左侧的的衣裳,腰腹部左侧一片白净,什么都没有。贺兰明威恶狠狠地抓起落落的头发,“说,那个小桌子去哪了?他是我那三弟,对不对?”

落落的头皮被他大力抓扯之下,抓得生疼,但落落还是咬牙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哼!公主倒是硬气!不说?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贺兰明威吩咐道,“将乌诚给我带进来!”

落落的头发也被送了开来,这才能低下头来看着四个黑衣人抬了一个大瓮进来了。

待看到大瓮里的那个人,那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乌诚,已经被剜了眼睛,割了鼻子,断了舌头,面上都是乌黑的血迹,已经不成人样了。落落惊恐至极,全身也不由自己低打起了摆子,抖个不停,“你…你把他…怎么样了?”落落话都说不利索了,惊恐地问道。

贺兰明威呵呵笑道,“没怎么样啊,他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吗?他不是还说要效忠于你,在所不辞吗?本王,就是成全了他啊,砍了他的手脚,剜了他的口鼻眼睛,只要他能抗得过去,这个人,本王就送给你了,公主,你看如何?”

“啊!”落落不由惊叫了起来,尽管在很多地方她都看到过这种被称之为“人彘”的酷刑,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绝人寰的活生生的,落落控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起来,恨不得将前日所吃的都吐出来才好。

但是贺兰明威却紧紧地抓着她的后脑勺,逼着她直视那已经只剩一口气将死的乌诚,“别,别,公主,您可要好好瞧瞧,这就是要效忠于您的下场!这种大瓮本王还有还几个,您说,是不是接下来该把这个您身边的连公公也做成这样呢?”贺兰明威威胁地变态地笑着问道。

落落已经是忍不住了,眼泪也模糊了双眼,那个乌诚,自己与他甚至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只不过因为自己逞能胜了他,又点化了他几句,就让他的人生从此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落落控制不住的自责,控制不住地后悔,控制不住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

这是落落到了这世头一次哭成这样,头一次感到无比的软弱和无力,无比的痛恨自己!耳边却又再传来贺兰明威那魔鬼般的声音,“怎么,公主您看不下去了?您还不知道这人彘是如何制作的吧?不如,本王就拿连公公来示范,给您看看吧。”

落落大吼一声,“不!求你了,不要!你要什么?你说,我都给你,给你!求你放了我师傅。”

贺兰明威轻笑,“这才乖嘛,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我要你告诉我,我那王弟上哪去了?然后,还要你答应我,做我的女人,和我一起,夺了我父王的权来。”

落落一愣,“你还不如杀了我!”落落大声喊道。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贺兰明威眯起眼睛,手上的匕首再往前送了一下,匕首的利刃再次割破落落玉白颈上的皮肤,鲜红的血珠再次沁了出来。

落落闭上眼睛,反而冷静下来,冷笑着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在这里耍把戏了!别让我小看你,贺兰明威,你不敢!”

贺兰明威气急,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棘手的!他对着黑衣人点点头,那黑衣人点点头,一个手刀劈在连海脖子后,连海也晕了过去,黑衣人将连海和小桌子拖了出去。

贺兰明威缓了口气,笑着说道,“杀你?哦,不,我怎么会这么便宜你呢?我偏偏不杀你,我要让你留在我身边看场好戏!”说罢,贺兰明威点了落落的穴道,落落的全身顿时像是被抽了气的皮球一般,手脚酸软,全身无力,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贺兰明威这才松开了卡在落落脖子上的匕首,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带了一个女子进来了。

落落望向那个女子,瞪大了双眼,那个迎面走来,对着贺兰明威态度恭敬、神情卑微的宫装女子,竟然就是她自己!

当然是看起来和她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女子,难得的是,那女子无论是面容还是身高又或者是头发衣裳,全都和她一模一样!

看着落落大惊失色的样子,贺兰明威得意地笑了,招了招手,那女子便走到了贺兰明威的跟前,神情谄媚地投入到了贺兰明威的怀里,任由贺兰明威对她上下其手,在她的面上不停地亲着,右手甚至还伸到那女子的衣襟里,大肆地摸了起来。

当着落落的面,贺兰明威撕开那女子的上衣,露出雪白的椒乳来,贺兰明威冲着落落笑道,“公主,您瞧,这女子比您如何?”说着,手上一用力,那女子便娇媚淫荡地叫出声来,让落落立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来。

落落禁不住大声呵斥,“无耻!你想干什么?”

贺兰明威停下手上的动作,拉着那女子走到落落身旁,拽住那女子的头发,将她的脸一把扯到落落脸旁,不怀好意地说道,“您瞧,公主,她是不是看上去跟您一模一样呢?本王看,她完全可以代替你坐在那宫车上,完全可以代替你发号施令,你的陪嫁就送给本王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