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乐阳郡主刚刚跟着南阳侯回京,就要来宁国公府拜见,硬是叫宁国公太夫人给打了出来。

太夫人放了狠话,只要她不死,就绝不许乐阳郡主登门脏了自己的地界儿。

虽南阳侯是个强悍晓勇的英雄,然而这世道孝道压过天,不论南朝北朝的,都是孝道为上,他自然斗不过自家老娘,只好带着不情不愿的宠妾走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带着乐阳郡主回来宁国公府。

宁国公夫人想了想便轻声说道,“她自己生的那个七丫头,今年已经十一,眼瞅着就要嫁人的年纪,想必她是急了。”虽然南朝女子入给世家府中的不少,生下的子嗣也不少,可是这些南朝女子却很难融入世家之中。

世人眼中,她们与她们所生的孩子是不及北朝女子的。

就如同乐阳郡主,虽然在侯府呼风唤雨,得意非常,可是出了南阳侯府,在外头也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妾罢了,她生下的七小姐阿妤虽风流婀娜,小小年纪颇有诗才,在京中很有几分才女之名,有几分名扬京中的意思,可是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出。

这诗情画意的对于世家之中不过是解闷儿的玩意儿,身份才是最看重要紧的。没有谁家的嫡枝子弟会娶一个庶出的女子做妻子。

乐阳郡主倒是也认识许多人,然而那泰半都是南朝亡国之人,也使不上劲儿啊。

今日见了阿妧竟然能记到宁国公夫人名下,成了名义上的公府嫡女,乐阳郡主心里不活动是绝不可能的。

不然,庶出的侯府女孩儿,也只会嫁给世家庶子罢了。

“急了也没用。那么一条美人蛇,亏得二弟下得了这嘴。可千万别叫她混进来,不然回头咱们都得叫她毒死!”

宁国公夫人顿时哭笑不得。

她含着几分温柔爱意,点了点宁国公的额头,目光清净。

这个夫君总是傻乎乎的,可是宁国公夫人却觉得每一日见到他,自己都会更喜欢他一些。

“好了,你回屋儿歇着吧。”觉得自己深深地喜欢着自己夫君的国公夫人,突然脸儿一变,就要赶丈夫回房睡觉,瞧着那意思显然没有与丈夫一同回去的意思。宁国公的目光一下子就茫然了,呆呆地看着美丽温和的妻子问道,“你不跟我回房去啊?”

说好的深爱呢?!国公爷觉得很受伤啊。

“十丫头的屋子太仓促没有收拾出来,我今日陪她在这儿睡。”宁国公夫人见宁国公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中等的脸竟然还敢挤出那么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儿,她眼睛都要瞎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推了推丈夫不依不依我不依的中等的身躯,一下子就把宁国公大人给推地上去了。

她急忙收了力大无穷的手做温柔深情的微笑,正要将哼哼着撒赖的宁国公给扶起来,却见外头快步走进来一个战战兢兢的丫鬟。

“怎了?”宁国公夫人一边拍打丈夫身上的灰尘拍得他嗷嗷直叫,一边笑着问道。

那丫鬟欲言又止,身后透出锋芒的杀气。

“靖王殿下给十姑娘送……送剑来了。”

“送什么?”

“剑。”这丫鬟顿了顿,木然地说道,“殿下说,给十姑娘辟邪。”

第17章

辟,辟邪……

呆呆地看着两个银甲侍卫面无表情地捧着一柄漆黑,上头仿佛泛着腥甜血气,总之是杀气腾腾一看就曾经杀人如麻的重剑上前,宁国公呆滞了。

他默默地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看重剑,又回头看了看忍笑不语的宁国公夫人,又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那两个目光麻木的银甲侍卫。

“这个……是送给我家小十的么?”这开玩笑的吧?

他家软乎乎的胖团子,用辟,辟什么邪啊?

宁国公府很邪么?

谁家给小孩儿送凶器啊?!

怨不得靖王这小子总是不能与团子们和谐共处呢,就这种遇到了喜欢的团子就杀气腾腾地给送一把辟邪的重剑来,简直就该是团子们的拒绝往来客户!

宁国公深深地憔悴了,第一次感到被靖王相中的团子们也蛮不容易,看着那被侍卫们捧在手中的重剑不知该不该含笑退货什么的。直到一道小小的力气在下面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袍子,宁国公好奇地垂头,却见不知何时阿妧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此刻踩着一双软软的小鞋子,穿着一件红彤彤的小褂子正仰头看着他。

“怎么了?”宁国公大人的笑容一下子就温柔了起来。

“给阿妧的?”阿妧垫脚去看那重剑,不大害怕,反而露出几分好奇。

说实在的,有这杀气腾腾,充满了凛冽气息的重剑在侧,阿妧觉得自己的心都莫名的稳当。

仿佛有这重剑在身边,就有人在保护自己一样。

“可不是。”宁国公点了点头,唯恐胖团子吓哭了,急忙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小十若是不喜欢……”

他拼着被靖王打成狗,也得……

“喜欢呀。”胖团子已经两眼放光,雪白的胖腮都鼓起来了,伸出两只肉肉的小爪子踮脚去抱那重剑。

那两名脸色冰冷的侍卫见小小的团子没有被自家王爷吓哭,反而眉开眼笑,当真觉得这重剑还是一副好礼物的时候,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前儿靖王他亲哥家的那只团子,就是因自家殿下给送了一把剑,嚎啕大哭来的。

因这胖嘟嘟却眉眼儿精致可爱的小姑娘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侍卫们便俯身将那重剑竖起放在了阿妧的面前,见小团子美滋滋地上前就抱住了这无锋的重剑,还拿胖嘟嘟的小脸蛋儿满足地蹭了蹭,露出了一个安心幸福的笑容,这两个侍卫就觉得此团子很怪。

只是他们是靖王的心腹,靖王殿下屡次被团子们嫌弃也是蛮苦逼的,如今有这小小的小东西与靖王竟然脾气相投,两名侍卫冷峻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这个……大家知道,这英姿勃勃的青年,只要穿上精致帅气的银甲,那起码能叫自己英俊度提高个好几个星儿来的。

阿妧抱着重剑,欣赏了一下这两位英俊的侍卫大哥的笑容,急忙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

“多谢侍卫大哥。”

胖团子的小奶音儿之下,两个银甲侍卫默默地起身,决定回头就告别单身马上成亲,生个胖团子天天捧在手心儿。

“不怕啊?”宁国公送了这两个一个照面儿就被自家胖团子给拿下了的侍卫大哥们出了门,这才回头看着阿妧美滋滋地看手上两个多出来的小链子。

一个上头系着一雪白的狼牙,一个不知是什么,仿佛是猫眼儿,灵动非凡总之是十分珍惜的宝石,这是方才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那俩侍卫给阿妧的见面礼。见识了闺女的魅力,宁国公大人如今就深深地感到了自家有闺女的老父亲的担忧。

外头都是狼。

“也不怎么样。”都说富养女穷养儿,宁国公决定多多娇养自家闺女免得往后被破破烂烂的破玩意儿给拐跑了。

“侍卫大哥真大方。”小团子美滋滋地把见面礼给揣好。

“其实是侍卫大叔。下回叫大叔,啊!”宁国公很有心机地说道。

阿妧懵懵懂懂地歪头看了看一脸心酸的宁国公,回头又看了看笑得伏在一旁擦眼泪的宁国公夫人,听话地点了点头,就去抱放在地上的重剑。

她小小一团,抱着剑身撅起了小屁股,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拖那重剑,憋得胖腮通红,却见那重剑纹丝不动,顿时就生出了对那方才能轻轻松松单手就托着重剑的侍卫大,大叔们深深的崇拜之情。

只是她觉得和靖王的重剑睡在一起十分安心,一边深深地感激靖王的贴心,一边求助地看着宁国公。

这是她爹了。

做爹的,不都应该如同一座山峰,如同大地,如同岩石……

“父亲。”她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搬搬搬!”宁国公大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跟闺女一起去拖那重剑。

片刻,宁国公抬起身体,抹去了路人甲的脸上那流下的辛勤的汗水,又俯身摸了摸闺女那胖嘟嘟软乎乎的小脸蛋儿。

“这剑大概长在地上了,明儿爹叫人给它挖出来,啊!”

宁国公夫人托腮在一旁看着这两只一起撅着屁股半天没把重剑给抱起来,美丽温柔的脸都笑得要裂开了。

她只觉得自己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笑话儿了,见宁国公一本正经地忽悠软乎乎的小团子,小团子仿佛还很信任的样子,笑叹了一声,将自己宽敞精致的袖子给弯起来,露出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臂,走到这父女俩的面前,看他们用同样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俯身将重剑提起。

阿妧默默去看自家路人甲的爹。

说好的长在地上了呢?

“哎呀突然它又不长在地上了。”宁国公崇拜地看着自家夫人。

宁国公夫人一边笑一边摸了摸阿妧的小脑袋与自家国公的厚脸皮。

“放在里头,今天阿妧和它一起睡?”宁国公夫人自然看得出阿妧是真心喜欢这重剑,而不是畏惧靖王的身份权势伪装出来的喜欢。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觉得阿妧与靖王当真是十分投缘。

见阿妧两只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自己,她一手牵着阿妧的手,一手提着重剑就拉着阿妧往屏风后头去。才将重剑放在软榻上,见小团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重剑跃跃欲试,她就微笑起来。

“喜欢什么往后就与母亲说,不要拘束知道么?”

“知道。”阿妧点了点头。

“你也听见了,小十往后记在我与国公的名下,是正经的国公府的小姐。这府里若有人怠慢,小十单纯,你要为小十拿出主子的款儿来,不许叫人欺负了她。”

见青梅无声地立在角落,宁国公夫人想到青梅还算忠心,就叮嘱了一下,却见阿妧拉着她的衣袖,不由笑着垂头问道,“怎么了?想要什么?”她目光温柔慈爱,仿若是真正的母亲,阿妧的心里一酸,又觉得自己很幸福。

不论她吃过多少的苦,可有了如今的幸福,她就知足了。

“青梅的身契。母亲,不要青梅给别人。”

做丫鬟婢女的,总是卖身为奴,是有身契的。青梅乃是南阳侯府出来的下人,身契自然是在南阳侯府之中。说起来大概不会叫人相信,阿妧并不担心青梅的身契落在南阳侯夫人的手中,因为她觉得南阳侯夫人不论到底有多少怨恨,或是有多讨厌什么人,总是有底线在的。

她更担心的是乐阳郡主。

那是一个心思狠毒,甚至还无耻地去给人做二房夺了人家正房太太的宠爱与管家权的女人。

若青梅的身契落在乐阳郡主的手里,那生死都在乐阳郡主一念之间了。

青梅听到阿妧问自己的身契,只觉得眼眶发热,急忙跪在地上。

“知道了。说起来,本该要过来的。”宁国公夫人就越发觉得阿妧并不是世人口中的呆傻。

她知道是非好坏,还知道担心别人,除了小东西呆呆的,叫人一眼就能看到底儿,她并未有魂智上的愚蠢。

“真是,二弟的府中也该整治一番。从前小十叫他们给传成了什么样儿了?若不是亲眼见了咱们阿妧,谁知道阿妧并不是痴儿?待阿妧尚且如此,只怕二弟府中还有更不堪的。虽二弟如今出息了,可到底是你弟弟,你也该多说说他,别一心偏宠乐阳,叫侯府里旁人吃了冤屈。还有弟妹,这些年的苦吃了不少了,二弟不论如何,总是要……”宁国公夫人看宁国公垂头当没听见,就轻声道,“正经的侯夫人,不正是要名正言顺地管家么?”

哪儿有叫婢妾管家,往来交好各家贵妇的道理?

且正经北朝世家豪门的贵妇正室,谁会和妖妖娆娆的南朝狐狸精小妾坐在一个桌儿上说笑。

那不是打人的脸么?

“别的还罢了,弟妹的事儿我做大伯子的怎么开的了口。”

大伯子偏去关心弟妹,这宁国公就觉得不大能够了。

且当初他与南阳侯夫人也有一端小小的交集,如今越发不愿多生事端去管南阳侯夫人的闲事。

“你啊。”宁国公夫人就无奈地点了点丈夫的头。

当初彼此那段渊源,她也是知道的,也知道宁国公一向避嫌,不大理会南阳侯夫人的事儿。

她正看着宁国公微笑,见小团子一脸八卦地抖着耳朵伪装懵懂,其实在偷听,顿时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这个神态,这个动作,这个抖着耳朵扭着小身子拼命焦急想要听八卦想得抓心挠肝儿的模样儿……

眼熟得很。

第18章

宁国公夫人陷入了深深的忧愁。

她真的担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还不睡觉去。”

见小团子两只眼睛都兴奋得放光,显然从宁国公含糊其辞中听出了几分属于八卦的特有的味道,宁国公夫人无奈极了,一边嗔了宁国公一眼,又一边理着阿妧的小褂子温声说道,“今天现在这儿好好儿休息,明儿母亲就把你的院子收拾出来,多给你几个丫鬟,就不必叫你委屈地住在这儿了。”

这间屋子就在她与宁国公的卧房后头,虽然离得近,还是这豪门世家中的小姐,若是没有个独立的小院子住所,大半都是不得宠的。

宁国公夫人好不容易要来了个小姑娘,怎么会叫国公府中的下人看不起阿妧。

“这儿挺好。”阿妧其实觉得很满足的。

“不行,太小了。”宁国公夫人见她亲昵地抱住自己的手臂蹭来蹭去,恨不能甩甩身后的大尾巴似的,就知道阿妧的心思。

“那……离大哥哥近些。”阿妧又小小地要求。

“你大哥哥年纪大了,已经住在前院儿。”后院儿都是女眷,或是宁国公府的各位姑娘小姐,林珩早年还住在后院儿,只是打从十六岁之后就与林琰一同搬到了前院去住。

见阿妧十分亲近林珩或是自己,宁国公夫人一时也十分不舍她孤零零地住在小院子里。且阿妧年纪还小,她也多少有几分不放心,犹豫了片刻,就侧身对宁国公说道,“实在不行,就把咱们的侧间儿那一排屋子给阿妧收拾出来。”

“好好好!”宁国公眼睛都亮了,觉得自家夫人真是世上最贴心的人了。

“好好好!”胖团子也急忙点着小脑袋。

“你们两个。”这才多久,这就有些父女像儿了,宁国公夫人忍俊不禁,又觉得眼前这一幕叫自己心里都软乎乎的。

她求了许多年,如今,终于有个乖乖的小姑娘落在她的怀里了。

“大伯娘在么?”就在宁国公夫人推着抓着胖团子不肯走,反正早朝也没他的份儿空顶着个国公头衔儿在家吃自己因此理直气壮不肯跟团子分离的宁国公回屋赶紧去睡觉,看着国公大人跟小团子就跟生离死别一般大手握着胖嘟嘟的小爪子嗷嗷叫,越发觉得这俩大概是要双剑合璧了的时候,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道十分明快的少女的声音。

阿妧听见有外人在,一下子就从宁国公夫人的怀里滚起来,两只小爪子装模作样地放在小肚皮上伪装乖巧。

宁国公趴在地上,看着抛弃自己的小团子。

“父亲,晚安。”小团子见新爹一脸伤心欲绝,不忍地伸出小爪子放在嘴上碰了碰,给了新爹一个飞吻。

之后,她正襟危坐,十分乖巧谨慎的样子。

见她一双大眼睛紧张地瞪着,扭着自己的小衣裳很紧张的样子,宁国公凑过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父女两个一同往门口看去,就见隔着屏风就有一道十分高挑的身影进门,叫一个笑吟吟的丫鬟引着转过屏风,阿妧就见眼前霍然一亮,竟是一位高挑美貌的十二三岁的少女。

这少女生得凤目凛凛,头上不过是金环将满头的青丝束起在脑后,身上穿着鲜艳的红衣,腰间垂下了一条红色的鞭子,神采飞扬,整个人神采奕奕。

那精气神儿叫她的美貌越发地鲜艳了起来。

阿妧一瞬间都被这少女的气质给倾倒了。

说实话,见多了哭哭啼啼如乐阳一般的女子,见到这仿佛烈阳一般热烈矫健的少女,阿妧都觉得心都亮堂了。

“三丫头怎么过来了?”宁国公夫人仿佛对这少女十分宠爱,见她明朗一笑好奇地看着那越发坐得老老实实仿佛要乖巧到天荒地老的小团子,就笑着招了招手,叫这少女走到自己的面前,垂头对阿妧笑着说道,“这是你三叔家的三姐姐。往后在府中若闷了,就寻你三姐姐玩儿。阿宁,这是你十妹妹,平日里你多护着她些。”

她提起这是三姐姐,阿妧一下子就想到,自己的小衣裳仿佛都是这位三姐姐的。

想到那精致簇新的小金钗还有那些漂亮的新衣裳,阿妧就伸出肉窝窝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阿宁的手。

她唯恐阿宁这般一看就是北朝贵女的女孩儿嫌弃自己。

“原来这就是十妹妹,二哥哥打发人来管我要衣裳救急的时候,说起来都是十妹妹可爱,眼里都带笑呢,果然如此。”

三姑娘阿宁却是一个十分明快的姑娘,见阿妧羞涩地偷偷儿看自己,小仓鼠儿一样圆滚滚的,忍不住一笑,伸手握了握阿妧的小爪子。她的手与阿妧的明显不同,生得修长有力,指腹还带着薄茧,拇指上还如同男子一般戴着一个翡翠扳指。

那样优美有力的手,一下子就叫软绵绵的阿妧自惭形秽了。

她也觉得阿宁的神采飞扬,仿佛把什么都给压过了。

“哎呀,是软的,真的很可爱。”阿宁见小团子扭着小身子偷看自己,就笑着凑过去,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了阿妧圆滚滚的大眼睛。

“白日里我就想跟着二哥哥来见十妹妹的,只是因外头元秀郡主寻我去打猎,因是前些时候就定下来的,因此不好不去。这才回来我就过来瞧瞧十妹妹还缺什么不缺。若缺了什么,大伯娘只管告诉我,我小时候的东西还都在,白放着也无用,不如给十妹妹打个短儿。”

阿宁顿了顿,见小团子羞涩地看着自己笑了,那雪白嫩嫩的小脸儿顿时叫她两眼放光,垂头看了在自己手中的小爪子许久,笑眯眯地凑过去咬了咬。

“果然软软的。”她轻轻咬了一口,就笑着说道。

“还好还好。”小团子急忙谦虚地说道。

阿宁看她呆头呆脑,扭头噗嗤一声笑了。

“怨不得二哥哥与我说的时候,一副喜欢十妹妹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