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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后男人紧追的目光,璎珞不受影响,她原就是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何况如今她很缺银子,百千两的还是少要了呢。璎珞相信,这两人的命绝对很值钱。

她款款地提裙迈出一脚却想起一事来,又回头道:“床底下有半坛子酒。”

那酒是她发烧时云妈妈费了大劲弄来给她擦拭手脚降温的,方才她扯落男人衣裳掉出来两个小瓶子,当是治外伤的药吧,男人包扎伤口应该用得上那酒。既然收了人家银子,璎珞不介意好心一点,她从来都是很有信用的商人,璎珞言罢不等男人回话已出屋向厢房而去。

反应灵敏,似会些拳脚功夫,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处事冷静,心思细腻,胆大聪慧,似还知道如何处理外伤,脸皮够厚,又贪财好利,还住在这种偏僻的院落。

这姑娘到底是何身份,瞧那模样,还有她今儿这番举动,莫不是苏定文的小妾?可依着她那模样和性子,若是小妾也不至被冷落在这种地方啊。

好奇怪的女子,男人眼见璎珞身影消失,目光又深沉了几分。

璎珞记得厨房还剩了些云妈妈弄来糊口的白面,想来还在原处,弄些面糊糊,孩子能吃的吧。

前世她野营时也会自己弄简易的吃食,做面糊糊倒难不住璎珞,只是古代的火折子和泥炉实在不好用,璎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点燃了小风炉,收拾了两碗面糊糊,她尝了一口,入口甜咸适宜,还有一股葱香,虽不算人间美味可也不难吃。

将面袋子又放回去,灭了火,东西归位,璎珞才端着两碗饭回了上房。屋中充斥着淡淡的酒味,男人已处理了胸前的伤口,璎珞进来他缠着绷带的动作未停,也并未抬头瞧她。

璎珞将碗放在桌上,想着那没到手的一千两银子便走过去欲帮他包扎,见那白布自背后绕过,背上缠着的布竟是红色的,她便蹙了眉,道:“你背后也受伤了?怎不等我给你上药,你这样如今天热,伤口会溃烂的。”

璎珞对自残的人一向没甚好感,语气自然好不了,带着股责备和不赞同,男人听罢瞧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可接着却沉默着任她三两下又拆了他好容易才裹好的白布。

胸前伤口刚刚包扎好,璎珞动作也不温柔,扯开白布,难免撕扯到他的伤口,见男人一声不吭,连呼吸都没甚变化,璎珞倒放柔了动作。她将布条挂在椅背上便提了酒坛,随手递给男人一截腰带,男人一愣,才明白璎珞是要他疼了咬住腰带,摇了下头,道:“不…”

他话没说完,璎珞便挑眉,丢了腰带,二话不说一倾酒坛便往他背上狰狞的伤口上倒。男人不防,浑身肌肉一抖,猛地抽了一口冷气,又抑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璎珞当下被爽到了。

让你装酷!璎珞压抑了要溢出唇的坏笑,捡了瓷瓶,闻了闻,古代的金疮药倒和云南白药味道差不太多,想必成分也该差不多。

她上药的动作很利索,倒没再折腾男人。伤口创面极大,皮肉外翻,有些地方离五腹六脏要害极近,上药无疑是极疼的,至始至终男人却没再吭上一声,倒叫璎珞有几分佩服。能这般隐忍,可不是装酷二字能行的。

她用布条给男人缠了两下见他要自己接手,便挑了下眉,戏谑地盯着他,道:“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不会现在倒害羞起来了吧?”

男人动作一僵,果没再坚持,璎珞抿唇一笑,加快了动作。倒不是她热心,实在是她忙活了半天,不想自己的劳动成果再被他三两下毁了。

她包好微微倾身将白布在男人胸前打着结,目光眨动倒瞧见男人漂亮的腰腹上有一条淡淡的长疤,那疤年岁已久,可却依旧很是狰狞,竟是从心窝位置划下,穿越肚脐,小腹直没进了腰股间。

璎珞瞧着这伤疤不由就想,这么可怕的伤口,着实凶险,不过这男人既生了孩子,看来是没有伤到命根子,倒是运道好。

她想着又不免盯着男人裤腰下的重要部位瞧了那么两眼,那男人似察觉到了璎珞的视线,浑身一僵,往后仰了下,从璎珞手中扯出布带子飞快地自己挽了个结,又披了衣服,将自己裹了起来。

璎珞愣过神来,不由抿唇一笑,戏谑地瞧了他一眼。

这是害羞了?

014 别忘银子

男人位处高位,又素来清冷,鲜少被女子如此近身。此番被璎珞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且见她眼神奇怪,当下便越发肯定她必是苏定文的妾室,且多半还是出身风尘,姑娘家哪里能像她这样。

这般认定也不知怎的就叫他浑身涌起一股无名火来,自扯了绷带避开她,便讥声道:“你是苏定文的妾室吧,姿色不错,苏定文好福气。”

他话一出口只感语气不对,似有些轻佻又带骨子说不上的味道,当即自己便蹙了眉。

他蹙眉璎珞自然是瞧不见的,只被他一句话说的怒意翻腾,好啊,好心好意地救了你,你倒装起大爷嫌弃起姑奶奶来了。

你才小妾,你丫全家都是小妾,下辈子投胎还小妾!

心里恼着,璎珞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反倒心思一动,觉着就叫他认定了自己是小妾的好,谁知今夜的事儿会不会给自己招祸。

于是她妩媚一笑,伸出手便抚上了男人冰冷的面具,一面轻轻贴着面具无限爱怜和挑逗地抚着,一面眯着媚眼轻声嘟嘴,道:“苏定文到底老了些,爷不知道,那大房宋氏又是个颇有手段的,哥哥也瞧见了,奴家在这府里头过的各种不如意…”

她说着神情已哀怨了起来,叹了口气手指下移若有若无地用玉指指腹去蹭男人露于外的肌肤,缓缓往他的薄唇上移。

感受到她的手指触及他的肌肤,他浑身猛然一绷,随即又似掩饰的软下来。璎珞心下好笑,巧笑倩兮地又凑近了些,吐气如兰的在男人耳边哈着气,慢悠悠娇软软的道:“哥哥倘使念奴家的好,奴家今儿也算和哥哥有了肌肤之亲,奴家愿意…”

她这话还未说完,男人果然如所愿地别来了头,她的食指未能抚上他的唇瓣,蹭过他锋利的唇角落了个空,璎珞便咬了下唇,伤心楚楚地嗔了一眼他,抬手推了下他的肩头,正正按在那肩上一片暗红的破损处,恨声道:“真是个狠心的!”

言罢她却是抬袖一掩眸子,妖娆无限地扭了个身,伤心欲绝地自往外头去了,只到了门外却又忍不住回了下头,道:“别忘了我的银子啊。”

说罢,又扭了腰飞快地下了台阶,奔了出去。她这一番举动实也不过眨眼间,男人只觉她靠过来带来的那股幽香还在,下一刻人已消失在院中,他怔了一刻,随即蹙眉,抬手擦了下被她蹭过的唇角,才恍然方才竟是被调戏了,且自认心志坚毅,又对美色清冷,自制力极强的他竟被晃了下心神。

他自嘲地一笑,念着璎珞直呼苏定文的名讳,便越发认定她不是苏府里的姑娘,不由又抿了下唇。

若她真是受了大妇责难的小妾,瞧着这两碗面糊的份儿上,明日便多送些银两来吧,这般想着便也丢开了此事。恰此刻他耳中扑捉到了一些动静,右手本能地抚在了一旁的剑柄上,可接着他便又松了手。

片刻十多个穿武士袍的男子便越墙而入,他们的动作同方才那些黑衣人一般敏捷无声,只是气质却全然不同。

一方是肃穆威仪,一方则是杀气阴沉,那前头一队人更似杀手,而这新来的,虽个个身上都有杀伐之气,可这种杀伐气却更似沙场上磨砺出的英勇无畏的浩然之气,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军人。

那打头之人四十来岁,他落于院中便直奔上了台阶,见男人带着面具盘膝坐在厅堂中,当下便领着众人跪了下来,愧色道:“属下失职,请爷处罚!”

而璎珞脚步飞快地出了荒院,冷风一吹这才觉着双腿发软,她素来是个遇强则强的性子,方才面对危险只能强力应付,可心里终究是担忧撞破隐秘之事,那男人会杀人灭口,如今安然离开了那院子,竟有股劫后余生之感。

不敢多留,她脚步飞快溜回落英院,果真如她所料,并没下人发现她的离开,外室中云妈妈许是一日受累太过,睡得很沉。

璎珞自回到寝房,寻了物件将采来的黄鸡草揉碎用胭脂盒子装好,这才躺下,一日辛劳,竟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云妈妈告诉她,宋氏病倒了,免了姑娘们的请安,她念着璎珞昨日晕厥,身体还没恢复,便没有叫醒她。

璎珞点了点头,道:“妈妈,昨儿宋氏派过来的丫鬟里可是有紫绸?昨儿夜里厢房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是有紫绸,另还有两个梅院的三等丫鬟紫嫣和紫菲,昨儿紫绸小日子来了,闹着腹疼,姑娘还晕睡时,紫嫣给紫绸熬了些调理的汤药,后来厢房那边便没了动静,夜里想必紫嫣二人将紫绸照顾的极好,奴婢倒没听到动静。”

梅院的二,三等丫鬟皆是紫字辈,紫绸是宋氏身边高妈妈的闺女。昨日才和三等的紫嫣,紫菲被宋氏拨过来临时照顾璎珞。

璎珞闻言冲云妈妈勾了下手,待云妈妈靠过来,她低声交待了两句,见云妈妈神情大变,面色犹豫,便道:“妈妈昨儿答应我的话可要记得,倘若这点事儿妈妈都办不了…”

“奴婢都听姑娘的。”云妈妈见璎珞面色沉了下来忙应声。

片刻两个丫鬟端着盥洗用具进来,那五官靓丽,身段高挑穿浅绿色绣绯色桃花半臂的正是紫绸,另一个圆脸厚唇的却是紫嫣。

两人一进来璎珞便如受了惊吓般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局促,道:“我,我怎敢劳两位姐姐伺候…两位姐姐快将东西放下,我这里有妈妈就够了…”

紫绸被宋氏派过来,一是落英院本来的丫鬟都被关了起来,只怕都是要发卖处置了的,璎珞这里确实少人。宋氏让她们过来掩人耳目,图个面上好看。再来也是授意她们好好观察下璎珞,看看这个三姑娘昨日一番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紫绸见璎珞和平日一般上不了台面,当下眼中便有轻蔑之色一晃而过,只是她领了宋氏的任务,却是耐着性子伺候着璎珞梳洗了一番。

璎珞进净房换了衣裳,坐在梳妆台前,这才冲紫嫣道:“辛苦紫嫣姐姐了,我这里有云妈妈伺候梳头便好,紫嫣姐姐且去歇着吧。”

言罢她又看向了紫绸,咬了咬唇,诺诺地道:“我听说母亲病了…紫绸姐姐能否留上一留和我说说母亲的病…我…我心里实在担忧…”

紫绸见她如此更为认定昨日一切都是巧合,璎珞这是怕了,想向她讨些主意呢,故而她见紫嫣瞧向她便点了下头,紫嫣这才冲璎珞福了福身扭身出去了。

屋中唯剩璎珞三人,紫绸昂着下巴,神情倨傲,等着璎珞求她透露些宋氏的情况,岂知她眼角的轻蔑还没漾开,璎珞便变了脸。

原本一张唯唯诺诺的脸瞬间散发出一股冷冽和强势的光芒来,紫绸一愣,下一刻璎珞已站起身来,她甚至都没看清三姑娘是怎么动作的便已被三姑娘撂倒在了地上,她张嘴欲叫,嘴里已被三姑娘堵了一团东西。

她挣扎,可三姑娘抓住她的发髻便往地上撞,嘭的一声闷响,她头一阵木懵,云妈妈已死死将她按着,待她回过神时,人已被五花大绑躺在了地上。

紫绸简直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却见三姑娘蹲在她身边笑靥如花,妖冶的明眸中却半点笑意都没有,冷飕飕地叫她骨头发寒,直冒虚汗。

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怯弱如兔的三姑娘吗?她!她到底要做什么!

015 绝子药(跪求收藏)

紫绸惊恐地挣扎了起来,璎珞蹲在她身边,食指竖在唇边,道:“嘘,紫绸姐姐莫怕,我只是有件事需紫绸姐姐解惑罢了。”

她笑容和善,语气低柔,听在紫绸耳中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紫绸算是明白了,昨儿根本就不是意外,分明就是三姑娘蓄意的!三姑娘竟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竟将夫人和她们全都给骗了!

那么现在三姑娘为什么要暴露在自己面前?她就不怕自己将她的真面目告诉夫人吗?还是,三姑娘认定自己没这个机会了?她要杀了自己吗?!

紫绸惊魂不定,面色不停变幻,璎珞却已站了起身,她自床下摸出一包东西扔到紫绸面前,那东西散开,里头正是璎珞昨日在荒院寻到的那些药渣。

紫绸见了那些药渣面色一变,璎珞却慢条斯理地在她身边又蹲了下来,随手挑了挑紫绸头上的发簪,拔了一根捏在指间,银钗尖端抵着紫绸的脸,道:“紫绸姐姐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知晓我要问什么了,现在我把布取下来,紫绸姐姐可莫要乱叫乱喊哦,不然…呵呵,我受了惊吓,可不敢保证这手会不会乱抖,银钗会不会就划破了姐姐这张娇美的脸。”

璎珞身上有一股邪气寒意,紫绸一点不怀疑三姑娘会划花她的脸,倘若三姑娘连自己都下的去手,又怎会怜惜于别人!

她身子一抖,点了下头,嘴里塞的布条被抽走,紫绸立马低泣了起来,道:“这些药都是夫人拿给奴婢,吩咐奴婢送去给云妈妈熬给三姑娘喝的救命良药。”

闻言璎珞倒也未恼,表情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惴惴不安的紫绸,笑道:“哦?救命良药啊,我倒不知母亲这般体贴我呢。”她说罢也不待紫绸反应便将布条又塞进了紫绸的嘴里,冲云妈妈使了个眼色。

早先本尊和云妈妈被关进荒院,苏璎珞当夜便发起烧来,云妈妈求着要找大夫,可却无人搭理她们主仆,最后云妈妈好容易弄了些酒来给苏璎珞擦拭身子,苏璎珞才没被烧成傻子。

翌日紫绸便送来了一包药,说是宋氏仁善,知道三姑娘病了专门叫人去药铺抓来的,云妈妈不疑有他,熬着给苏璎珞灌了三济汤药。苏璎珞并未好转,眼见一日比一日病情严重,才有了昨日云妈妈求周大家的寻大夫的一幕。

后来璎珞重生,还大闹了宴席,云妈妈先还以为都是紫绸送的那些药起了作用,这会子见此情景,云妈妈心中敲起鼓来。

云妈妈以为这是救命良药,璎珞却清楚,本尊吃了这些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若不然她此刻也不会灵魂穿越到了这里。宋氏恨不得苏璎珞病死在荒院,又怎会叫人给她送药?

这药一准是有问题的,这也是昨夜璎珞去寻药渣的缘由,此刻见紫绸反应,璎珞越发肯定这中间有鬼。如今这具身体是她的,她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她须得马上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云妈妈早得了璎珞吩咐,接收到璎珞的眼神,她几步到了冰鉴前,自里头舀了一大勺冰块用布一裹走了过来,犹豫了下终是狠了狠心按照璎珞之前的吩咐将那裹了冰块的布包塞进了紫绸的衣襟里,按在了她的小腹上。

紫绸被冰的寒意一激身子剧烈颤抖,登时面上血色褪尽,虚汗几乎立刻就冒了出来。

璎珞笑嘻嘻地道:“天热,难为紫绸姐姐还要被夫人派过来伺候我,我给紫绸姐姐降降温,紫绸姐姐身上清爽了,想必才能更愉悦地和我谈心。”

紫绸本便有宫寒之症,大夫说需细细调理才能无碍子嗣,这事儿府里不少人都知道。

这两年紫绸容貌越发出挑,家里指着她攀上好亲,便越发注意给她调理身子,不仅平日不叫她碰凉物,用温药补着,每到她小日子来了,更是有专门的方子给她熬药服用。

如今正是她的小日子,需注意再注意才是,云妈妈这一包冰塞进去,紫绸哪里受得住,只觉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冰窟中,五脏六腑都被搅拧着剧痛起来。身体上的痛没什么,她怕只怕她多年的调理要就此付诸一炬了。

“哟,紫绸姐姐怎还流汗了,想是热的厉害,妈妈,再去取些冰来。”璎珞抚了下紫绸额头的冷汗笑着道。

紫绸挣扎着哀求地看向璎珞,璎珞笑了,道:“紫绸姐姐真是好颜色,这般娇美的容貌我瞧着都怜惜呢,姐姐今年有十六了吧?这般年纪还没配人,想必姐姐是有高志的。姐姐识文断字,生的也好,外头那些个粗人也确实配不上姐姐…老爷如今正值壮年,风流倜傥,姐姐倒不若当了姨太太,既能翻身做主,又能帮衬家人一把,若姐姐再生下麟儿,有家人撑腰,姐姐在府上便立稳了脚跟,只怕连夫人都要避让姐姐三分呢…”

紫绸听璎珞说中了自己和家人的心思,眸露骇然,璎珞却自顾地又道:“这几年紫绸姐姐处处避着爹爹,从不在爹爹面前出头,老实本分,一心为夫人尽忠,夫人这才信了姐姐。可夫人是什么人,想必姐姐比我清楚,夫人擅嫉的很呐,姐姐想如愿只怕不大容易,若不然姐姐也不会白耽误到现在,可如今姐姐的年纪等不得了啊…我倒有一个法子,能叫夫人心甘情愿抬了姐姐,我本是想将这个机会送予紫绸姐姐的,可没想着,我有诚意,紫绸姐姐却瞧不上我呢。”

见紫绸面露狐疑,璎珞这才抽了她口中布条,紫绸双唇打颤着道:“三姑娘想叫奴婢做对夫人不利的事儿…奴婢不会做…也不信什么机会…”

倘若得罪了宋氏,当上妾室也是死路一条,若非如此,凭借她的容貌,哪里能荒废到现在,早便爬上苏老爷的床了,故而紫绸毫不松口。

璎珞闻言遗憾地叹了一声,接过云妈妈手中的冰包,道:“我相信没我帮忙,紫绸姐姐照样能够当上爹爹的妾室,只是倘若我手里这袋冰块再送进去,姐姐觉着会如何?女人宫寒最是要不得啊,尤其小日子来了正值虚弱之时,一不留神寒气如体,伤了身子,再好的药都养不回来了。花无百日红,一个下不了蛋的妾室会如何,想必紫绸姐姐是很清楚的吧?哎,不能生孩子,那宠爱可都是虚的呢。”

紫绸见璎珞提着那包新裹的冰袋晃着,牙齿都打了颤,她想大声叫人,可这样强势的三姑娘叫人根本不敢冒险。三姑娘这是逼她出卖夫人,逼她和三姑娘上一条船,可她此刻人受制于三姑娘,她就算心有不甘,难道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紫绸怕了,她在宋氏身边隐忍多年,不想自己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她不能做那下不了蛋的鸡!

“三姑娘当真能叫夫人心甘情愿抬奴婢为妾?”

紫绸张了口,璎珞便笑了起来,道:“紫绸姐姐相信我,如今除了我,再没第二人能帮姐姐达到目的还不得罪夫人的了。”

璎珞的话语很轻,可却不妨碍她语气中的肯定和自信,紫绸默了下,目光又落到了那些药渣上,道:“那不是续命良药,是…是夫人给三姑娘精心准备的绝子汤。”

016 子嗣缘薄

“什么!绝子药!你说绝子药!”

云妈妈闻言,愣了一下后,不可置信地惊叫起来,接着她便似疯了一样扑倒在地捶打起扭曲一团的紫绸来,颤声哭喊,“畜生!我打死你个丧心病狂…”

那药碾的很碎,单凭药渣,璎珞虽不大肯定就是绝子的,可她因从药渣里发现了些许川芎,再联想到宋氏要将苏璎珞嫁给刘望山,那刘望山至今无子,倘若苏璎珞嫁过去得子便站稳了脚跟,脱离了宋氏的掌控,可若她无法受孕,苏璎珞即便出嫁也得看宋氏脸色委曲求全地活着,想明白这些璎珞早便有心理准备,故而此刻听了紫绸的话倒不是很意外。

可她也因此目光冷寒起来,见云妈妈激动地哭喊,璎珞怕招来人忙安抚了云妈妈两声,云妈妈泪水奔涌,抑制了哭喊声却自璎珞手中抢了冰袋便要往紫绸衣襟里塞,哽咽着道:“让你害三姑娘,也叫你断子绝孙都不解我恨!”

“三姑娘!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见自己已老实交代,云妈妈竟还要害她,紫绸面色发白哀求着,璎珞抬手抓住了云妈妈,垂眸间锐光闪过,“妈妈,她也是听令于人,身不由己,要报仇咱们也找对人!”欠她的,她总是要讨回来的。

“是啊,三姑娘说的是,我也是听命于夫人…我也不想害三姑娘的…”

云妈妈这才咬牙恨声道:“夫人!”

璎珞又安抚地拍了拍云妈妈,才行至窗边条案,那里早准备了笔墨纸张,她提笔写了一阵,再回来时笑盈盈地在紫绸身前蹲下,一面将纸上紫绸的供词拿给她看,一面柔声道:“如今姐姐将夫人的秘事供了出来,而我又答应帮紫绸姐姐达成心愿,我们便算一条船上的人了。原不该再多此一举,但我现在无依无持,倘使紫绸姐姐翻脸不认人,我以后便是想哭都找不到地儿,我多年受欺,实在是怕了,难免谨慎。姐姐何不将此供词签字画押,这样我也能安心,更快更好地帮姐姐?”

紫绸万没想到璎珞竟还留了这一手,竟要逼着她画押,她盯着那纸张上写的供词,怎肯就范,三姑娘得了这东西,她还不得一直捏在三姑娘手中!

“紫绸姐姐马上就要当上姨娘,将来和夫人免不了有利益之争,姐姐以后和我才该一条心,我又岂会害姐姐?”璎珞说着瞥了云妈妈一眼,云妈妈作势又要往紫绸怀里塞冰块,紫绸惊地当即便点了头。

签字画押,璎珞亲自给紫绸松绑,又亲自将她扶起来,云妈妈奉上一杯热茶,紫绸一口气灌下,璎珞方和颜悦色地令云妈妈送她出去。直到紫绸回到厢房歇过劲儿来,她才意识到她惊恐之下竟迷迷糊糊地犯在了毫无依持的三姑娘手中。

倘若刚才她大声喊人,三姑娘未必真敢划花了她的脸,更不可能真在这府里杀了她。可她怎么就那么害怕地任三姑娘宰割了呢,如今倒好,三姑娘什么好处也没给自己,可自己却将小命送到了三姑娘的手心。三姑娘和夫人是死敌,夫人怎么可能听三姑娘的心甘情愿将自己送给老爷做妾,三姑娘莫不是骗她的吧?可她此刻,除了相信三姑娘还能怎样,夫人的性子最是眼中不揉沙子,若知道她都招供了,即便是被逼,也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紫绸如何懊悔不安且不说,云妈妈回到内室时却见璎珞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往脸上抹着一种黄汁,云妈妈见她神情平静,心里便更愧疚难过,只觉姑娘都是在强撑,是为了安抚自己,哪个姑娘听到自己服食了绝子汤会不伤心,这等于是一辈子都毁了啊!

云妈妈泪水再度决堤,噗通一声跪下,重重叩头:“姑娘,都是奴婢糊涂,是奴婢糊涂啊!奴婢,奴婢怎能亲手将虎狼之药灌进姑娘口中呢…”

璎珞见此一叹,将脸抹匀,又将放着黄汁的盒子藏好,这才在八仙桌旁坐下,道:“我说过不喜欢妈妈战战兢兢,卑躬屈膝,这不单是指妈妈在她人面前,也指妈妈面对我时。妈妈关心则乱,并不为过,再说如今那药已入我腹,哭和懊悔歉疚又有何用?得想法子解决才是正理。”

璎珞言罢,云妈妈这才抹着眼泪站起来,见她面色拘谨,璎珞一叹,她现在手边信得过的就只有云妈妈一人,可处境却堪忧,她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云妈妈性格怯弱,她需逼云妈妈早些强硬起来才行。

云妈妈似也察觉了璎珞的心思,慢慢止住了哭声,道:“奴婢明白。”

璎珞这才道:“我平日身子还算康健,那些药兴许伤不到根本,如今服药时日又不久,兴许再用药养着便能养回来,寻机会叫大夫看看,万事莫自己吓自己先乱了阵脚。”

云妈妈听璎珞安慰自己,这才应是,眼眶又因这样懂事的姑娘热了起来,瞧着三姑娘沉静的面容,她心里却念叨着这可真是老天开眼,三姑娘这回是真的开窍了,她一下子便似找到了主心骨,又想着昨夜和方才璎珞给她说的那些话,当下便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胸膛。

璎珞余光将云妈妈的变化看在眼中,笑着打发她出去,挪开眼又去看镜中的自己,面容虽有遮掩,失了不少光彩,可这张脸还是那样的妖娆,天生丽质。

高莺莺也是这种偏妩媚的长相,可她那种程度和本尊这幅模样作比简直一点色彩都没了。有这样一张脸,她即便是生不了孩子也是不愁出嫁的吧。

前世自由恋爱,她都没有找到愿意为其生儿育女的男人。如今重生在古代,放眼毛没长齐的毛头小子都通房抱满怀,她只怕更找不到哪个男人,叫她甘心肯为他孕育孩子了,喝不喝绝子汤又能如何?

她原本恐宋氏毒辣要谋算本尊性命,此刻知道不过是绝子汤倒微松了口气,想到前世那个未及意识到便失去的孩子,璎珞苦笑,兴许她天性凉薄便注定没有子嗣缘吧…

这般想着,却蓦然一股楚痛钻心,璎珞甩了下头强迫自己丢开此事。她站起身来,自行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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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放开我

院子中静悄悄的,可她刚出屋子,西厢房的门帘便被撩开,紫嫣和紫菲先后出来,脸上皆是警戒之色。

“三姑娘这是要去哪儿?”紫嫣率先开口。

云妈妈闻声也忙从东耳房走了出来,见紫嫣二人一副质问模样,不动声色地站在了璎珞身后。

“母亲虽是免了姑娘们的请安,然母亲既病了,做女儿的哪有不去侍奉汤药的道理,我…我正要往梅园去给母亲请安。”璎珞唯唯诺诺地道。

紫嫣二人见她这般模样,半点也不奇怪,在她们看来这样子才是对了,三姑娘从来怯弱,昨日的事情多半巧合而已,闹了那一出,三姑娘自然要往梅园去请罪的。

“三姑娘这就对了,若非三姑娘,夫人又怎么会平白病了。奴婢们伺候三姑娘过去吧。”紫嫣几分不屑地撇嘴,迎上璎珞。

璎珞却是怯怯一笑,道:“紫嫣和紫菲姐姐收拾西厢房也是辛苦,怎敢再劳动两位姐姐随侍,此处离梅园左右不过几步路,可否劳紫绸姐姐随我走上一回?”

说话间璎珞目光一转瞧向东厢,那里紫绸听到院中动静正掀起青白棉门帘往外偷窥。她不防璎珞会背后长眼突然瞧过来,被璎珞似笑非笑的目光一瞧登时腿便一软,哪里敢不应。

她咬了下牙,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打起门帘,走了出来,道:“三姑娘这便走吧。”言罢又冲紫嫣二人道,“夫人病了更要清净,我随三姑娘过去便是,你们且屋里去吧。”

紫绸发话,紫嫣二人自是连忙应是。

璎珞跟着紫绸出了落英院,云妈妈随后。

璎珞院位置极偏,离宋氏所住主院梅园远的紧,见璎珞脚步不紧不慢,表情悠然地瞧着四处风景,半点方才的怯弱模样都无,紫绸心下一凛,不知不觉便放慢脚步也跟在了璎珞身后。

察觉到此,璎珞余光扫过紫绸捏着袖摆的揉搓的手,轻轻勾起了唇角,一面走着,思绪却是飘忽起来。

眼前闪过前世种种,不可抑制地便想到了苏阳,弟弟此刻应该已接到她被杀的消息了吧,自从父母飞机失事,他们姐弟便相依为命,弟弟被她教导的很优秀,苏珞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撑不起家业,只是怕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太多孤单,弟弟瞧着阳光外向可内心却和她一样是个凉薄冷情的,不容易接纳他人…

这般想着她心口一阵锐痛,思绪如潮,眼眶也微热起来。能重生固然是得了便宜,她唯一牵挂的就是苏阳,她的弟弟啊。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又欺负了三妹妹?!”

璎珞恍惚间突然身前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追忆,她猛然止住脚步,却差点撞进一个男子的怀里,因脚步停的匆忙她身子不稳地退了两步,鼻翼间有股熏香蹿过,那是男子身上衣服熏过的香味。她知道古代不少男人喜欢在衣服上熏香,有的还喜欢在脸上擦脂粉,可她却觉得纯属变态,登时便蹙了眉。

“三妹妹小心!”

男子说话间竟然抢前一步抓住了璎珞的手臂,有将她往怀中带的趋势,璎珞抬头,眸光锐利如剑,是乔恩岷。

被她疏离的神情,冰冷的眼神扫过,乔恩岷顿住了动作,璎珞手臂一抽,道:“放开我!”

她那凛冽的眼神和通身的气势,使得一张艳绝无双的脸一霎间绽放出一股令人自惭形秽的高贵美艳,一种令人仰慕又却步的冷艳。

乔恩岷瞧的痴住,抓住璎珞的手本能地又紧了紧,随即面色一慌,以为璎珞是生气他这几日对她的疏忽,忙道:“三妹妹可是怪我…”

璎珞这会子心里烦闷,哪里有耐性和他纠缠,何况若是两人这般模样被人瞧见,足以给她再添麻烦了,她正欲挣脱,便闻一声惊叱自不远处传来。

“表哥!”

璎珞瞧去,正见苏瑛玥目光清锐站在月洞门处望来。璎珞面露慌乱,手上却不着痕迹地施展女子防身术,手臂不过一送一抽,错了下身,登时便挣脱了乔恩岷,接着毫无停顿地后退两步,咬着唇,一副无措、害怕、着急地瞧着苏瑛玥。

“表哥和三妹妹怎在这里?”

苏瑛玥转瞬已是一脸笑意走了上来,探究地又盯着璎珞瞧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看向了乔恩岷,见乔恩岷一脸怅然若失地仍旧盯着璎珞,她眸光轻闪了下。

“我…我正要到梅园去探望母亲,和表哥…不,和苏世子是偶遇,并非…二姐姐,且莫误会…”璎珞急急开口解释,眸中已有些许泪意。

苏瑛玥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笃定,亲昵一笑,道:“瞧三妹妹,姐姐不过随口一问,怎至于急成这样,好妹妹,快擦擦汗。”她说着抽出绢帕便仔细地给璎珞擦拭起额头急出的密汗来,笑容可掬地道,“表哥可是也要到梅园去?”

乔恩岷只以为璎珞是早瞧见了苏瑛玥,这才对他疾言厉色,这会儿方收回视线,知没机会再和璎珞单独相处,对上苏瑛玥便有些淡淡的,道:“本是要去瞧姨妈的,刚好在此碰到了三妹妹,这会儿方才想起一件事来,需得先往柏芝院去一趟,晚会儿我再瞧姨母去。二妹妹和三妹妹且先过去吧。”

苏瑛玥闻言也不多言,只福了福身,道:“如此表哥慢走。”

见乔恩岷转身而去,璎珞方惊魂不定地跟着福了福身,直起身子恰迎上苏瑛玥望来的明眸,她面色又是一慌,“二姐姐,我当真是偶然遇到苏世子…”

苏瑛玥不在意得一笑,亲昵地拉了璎珞安抚几句,一行才往梅园而去。

宋氏的梅园位于苏府的中轴线上,院子外围着一片照水梅,每到一月花盛时,树冠如盖,花白如雪,掩映着梅园,梅香阵阵,异样清幽。如今虽是夏日,梅树却被修剪的枝干遒劲,别有一番疏朗之感。

璎珞亦步亦趋地低着头,随着苏瑛玥穿过梅林,默默往梅院中走,一路能感受到苏瑛玥不时投过来的探究目光,她只觉不知。

苏瑛玥见璎珞面色苍白,紧咬着红唇,手指紧张的绞着帕子,面上神情怯弱,一如平常,狐疑中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两人沉默着进了梅院,只见院子中静悄悄一片,唯正室门前垂首立着两个小丫头,瞧见璎珞一行进了院子,那穿着绿色比甲的圆脸丫头目光飞快在璎珞身上扫了一下。

谁知她的视线刚刚落在璎珞身上,璎珞便浑身一抖,双膝一弯往地上跪去。

以往她没少在宋氏的院子中罚跪,见璎珞胆怯至此,苏瑛玥唇角挑过一抹鄙夷的笑意来,忙回身托住了璎珞的手臂,冷声道:“三妹妹这是干什么,还想让这府里人都说母亲苛待你,罚你跪冷地面,好引来父亲责罚母亲吗?”

璎珞一抖,忙又摇摇晃晃直起身来,未语眼眶倒先无措的红了起来,道:“不是的,我…我…”

苏瑛玥这才轻哼一声,道:“不是便好,二姐姐一直觉着三妹妹不是那等阳奉阴违,两面三刀,里外不一的。”

她说着狠狠捏了捏璎珞的手臂,璎珞只咬唇忍着,一声不吭。

苏瑛玥慢慢露出丝笑意来,那廊下站着的小丫头方下了台阶,笑着道:“二姑娘和三姑娘来了啊,夫人刚用了药,正说要去落英院探望三姑娘呢。”

璎珞闻言腼腆地笑了下,手中绞着的帕子微松了松,有些不知所措地瞧着苏瑛玥。

苏瑛玥松了璎珞的手,笑着道:“三妹妹和母亲必定是有误会,瞧母亲多疼三妹妹,我们快进去吧。”

018 扮猪吃虎

璎珞随着苏瑛玥进了屋,绕过雕漆嵌红绿宝石四季花卉屏风便到了宋氏平日起居的堂屋。

璎珞垂着头,眼角飞快扫了眼,屋中只垂首站着宋氏的四个心腹大丫头还有陪房高妈妈。迎面靠墙的罗汉床上,宋氏一脸阴沉的靠在弹墨修竹大迎枕上,身上穿着石青色家常对襟小袄,腿上搭着暗紫薄毛毯,长发披散着,额前盖着毛巾,瞧着面色微白,倒是真病着了。

见璎珞进来,锐利的目光便扫了过来,似要活生生吞噬了她。罗汉床边儿一身嫩粉缂丝衣裙的苏瑛珍已跳了起来,一阵风般往璎珞身前张牙舞爪的冲来。

苏瑛珍冲至璎珞面前高高扬起手便往璎珞面上闪来,璎珞闭上了眼睛,身子摇摇欲坠却半点也不敢躲闪,心里却默默地数着,一,二…果然,只数到二,掌风都没触到她的脸颊,苏瑛珍的手已被一旁的苏瑛玥一把抓住,伴随而来的还有苏瑛珍尖利的叫声。

“二姐姐,你干嘛拦着我,你没瞧见这贱人将母亲气成了什么样子嘛!你放开我!”

苏定文五个女儿,除却苏璎珞,还有四姑娘苏瑛蓝,五姑娘苏瑛紫,其她三个都是宋氏所嫡出。大姑娘苏瑛琼已经出嫁,二姑娘最是沉稳知事,而今年十二岁的六姑娘苏瑛珍是最冲动没脑子的。

此时苏定文已经恼了宋氏,苏瑛玥又怎么会让妹妹明目张胆地再在自己的脸上落伤?

璎珞颤抖着睁开眼,正瞧见苏瑛珍一脸恼怒地盯着苏瑛玥,苏瑛玥只蹙眉拉着苏瑛珍高高举起的手,拽着她拖到了宋氏身边,苏瑛珍恨恨地跺了跺脚,又用眼睛瞪着璎珞,一副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苏瑛珍那眼神璎珞自是不怕,心下倒觉着这小丫头有几分真性情,全然不似她面甜心苦的母亲。

“跪下!”

站在宋氏身侧的高妈妈率先斥喝一声,璎珞登时身子一抖,双腿屈起颤抖着干脆往地上直直跪去,只可惜膝盖还没触地,便浑身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手撑着地面,爬了两下都没能跪起来。

即便这样,璎珞心里也是恼恨的要命,想她生来跪过谁,如今却不得不示敌以弱。作为一个内宅庶女,一个连父亲都不放在心上的没宠庶女,宋氏弄死她不过都是分分钟的事情,如今她根本就没有半点对抗的资本。

不过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今日之耻,她苏璎珞早晚要还给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