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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客人们都在双喜院那边,四周静的很,蓦然却响起了脚步声,璎珞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惊惧。

这会子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指使红雀的幕后人到了。

她舒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慌乱,再睁开眼睛果然就见红雀盯着她身后方向露出了轻松表情来,福了福身,道:“三姑娘。”

三姑娘,苏瑛玥!

璎珞心中冷意渐生,很快面前便出现了一双绣着红玉兰花儿的真紫色绣鞋,她抬头,迎上的是苏瑛玥一双满含讥嘲和怨毒的眼睛,见璎珞仰头,苏瑛玥眉目一下子阴历狰狞了起来,扬起手便狠狠地往璎珞脸上招呼。

璎珞就那么睁着眼眸,唇角抿地紧紧,已然感受到了苏瑛玥扇过来的掌风,可却蓦然从一旁插过来一只手来握住了苏瑛玥的手腕,有男人的声音说道:“好了,你这会子打了她,一会儿人都过来了,可叫我如何解释?”

璎珞眯着眼望去,这才瞧见和苏瑛玥一起过来的居然还有个男子,他穿着件暗红绣玄色竹纹的长袍,外罩着件滚白貂毛的苍青色斗篷,头上束着玉冠,面目清俊,瞧着有些眼熟。

璎珞尚未想起来这人是谁,就听苏瑛玥嘲讽地道:“表哥倒真是怜香惜玉!”

璎珞这才想起来,眼前男人是平邑侯府的世子爷乔恩珉,苏瑛玥的姨表哥。之前本主就是因为勾引这个男人而被宋氏收拾的丢了命,竟然是他!

乔恩珉听闻苏瑛玥讥讽的话,却是讪笑了下,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跟了我,表妹以后想怎么收拾不好?偏要这会子打她,打坏了一会子便糟了。”

苏瑛玥这才收了嘲讽之色,道:“表哥说的是,只这贱人害了母亲和妹妹,害的我受了颇多苦楚,我实在恨她入骨,表哥一会子可要好好的疼她才好。”

乔恩珉闻言一笑,瞧向地上坐着的璎珞,眸中闪过痴迷之色,道:“那是自然,这贱人勾搭了我,却又翻脸无情,装起贞洁烈女来,勾上了更好的,便将爷丢在了脑后,爷今儿会让她知道戏弄爷的后果的。”

先时他在穗州时,被苏璎珞勾引,已然动了心思,还向宋氏提出要纳她为妾,偏后来这女人又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后来竟然还背信弃义地定了亲事,准备嫁去迟家当正经奶奶去,乔恩珉哪里会甘心?

他之前在穗州被宋氏匆匆赶回了京城,后来璎珞一行回京后,平邑侯夫人又总是看着他,不然他有机会到定安侯府去找苏璎珞,可他心中却一直不曾忘记苏璎珞。

毕竟这样绝色的女人不多见,更何况,这女人还耍弄了他。

此次苏瑛玥一找上他,他便立马答应了苏瑛玥,和她一起谋算苏璎珞,事成之后,他自然会将她抬进家中做妾。

苏瑛玥见璎珞面无表情地瞧着他们,都到了这般地步,她竟然还一副冷清冷静,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高傲模样,苏瑛玥只觉怒气蜂拥,蹲下身来便在璎珞腰间狠狠捏了一下,见她痛的脸色微变,苏瑛玥开怀地勾起了唇角,又在一下下在璎珞的手臂上,腿上连着又捏又掐好多下,被乔恩珉阻止,她才停了下来。

她盯着璎珞因疼痛而冒出冷汗的脸,见璎珞面色苍白,可神情却冷厉,映衬的整个人有股凌傲不羁的冷艳,无坚不摧的风骨,竟是更美了几分,苏瑛玥想到乔恩珉对璎珞的几番维护,更是怒不可遏,道:“苏璎珞,你也有今日!当日你害的我六妹妹名声受损进了家庙,今日我便以牙还牙,不,我可比你良善多了,起码事后你还能进平邑侯府去做妾,可比六妹妹要幸福的多,你该谢谢三姐姐才是。”

璎珞一点都不愿看苏瑛玥那张丑恶的脸,移开了视线,道:“你找了平邑侯世子来,而非随便一个人,不过是想让你那父亲觉得是我自己又和平邑侯世子旧情复燃,做了下丑事罢了,若然不是如此,想必你更乐意像上次在楚衣阁一样,给我寻个叫花子来吧。呵,一个闺阁女子,手段永远这样下九流,总想着毁人清白,实在不堪。”

见璎珞竟还嘴硬,苏瑛玥瞬间暴怒,可她很快却又笑了起来,道:“想要激怒我,好拖延时间?苏璎珞今儿我都安排的好好的,成事儿前谁也别想接近这里!你果然聪明,不过再怎么聪明今日不还是栽了?”

璎珞挑唇,点头道:“确实,三姐姐手段高超,为了这一刻可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先让霜杏在三日前就引得我的怀疑,将我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衣裳首饰上,今日更是上演了一场大戏给我看,让我以为你们的算计就是冯姨娘那一出,我避过了,自然就会放松警惕。哪里知道那不过是你们施展的障眼法,真正的杀手锏居然隐在后面,果然是环环相扣,高的很呢。”

苏瑛玥冷哼一声,道:“可惜你此刻想明白已是晚了!”

璎珞依旧面无波澜,道:“让我想想我是怎么中招的吧?想必你早算准了我在昌平侯府一定会时刻注意入口的东西,故此那小乔引我在院子中乱转,后来我折返却正好撞上了英郡王世子偷情,避到那临水暖阁中,这都是你算计好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暖阁中点的香有问题吧?而那什么英郡王世子,只怕也并非真正的英郡王世子,不过是你逼我进那暖阁的手段罢了。”

苏瑛玥见璎珞这么一会子功夫便清楚了她的一切手段,不由面露赞赏,拍手道:“五妹妹聪明的很,竟然这都被你想明白了。没错,我就是为了让你进那暖阁,暖阁中的香吸上一会子便会让人口干舌燥,严重缺水,喉咙干涩的厉害。你闻了那香,等到了双喜院,又因湖心亭的事儿松懈了戒备,自然会喝下丫鬟上的茶,那茶里下了药,一经走动药性便会随血脉散发。这会子,你便是什么都弄明白,却也已经晚了。”

苏瑛玥言罢又勾唇笑了起来,璎珞眯了眯眼,道:“我只不明白,你为何不将暖阁中的香直接换成害人的香,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苏瑛玥面露得意之色,道:“五姐姐,你那么聪明岂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是想引我多说,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罢了,不过我今日好心,不防就遂了你的意。”

她说着抚了抚裙摆上不存在的尘土,这才悠悠然地道:“一来在暖阁中点了害人的香,香气一时半会难免不能散尽,到时候我带了看客来,很可能会被闻到味道,那不就坏了事儿了?若是少点一些香,味道倒是散的快,可却达不到效果,且那香炉残香处理起来都很麻烦,容许留下痕迹。药下在茶水中却不然,洗上一洗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再来,有了冯姨娘的事情,父亲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事情败露一次,我们还敢害你第二次,何况先时,你勾引表哥,父亲可是亲眼所见,这回你和表哥成就了好事,父亲也只会以为是你和表哥旧情复燃,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今日会出现迟家大少爷被丰州按察使拦截的事情,这下可更好了,便连你为什么和表哥旧情复燃的原因都是妥妥的了,五妹妹,你瞧,今儿可是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呢。”

乔恩珉在一旁早便等的一脸着急,搓手不停,此刻见苏瑛玥说完了,他忙插嘴道:“好了,三妹妹你快走吧,虽然都安排好了,可也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还是快些办正事儿的好。”

苏瑛玥这才站起身来,最后怜悯的看了璎珞一眼,这才吩咐红雀道:“将她拖走,跟我来。”

说着又瞧向乔恩珉,道:“我给你望风,你动作快点,先破了她的身子,来日人进了平邑侯府随表哥如何还怕没有机会。”

红雀闻言忙俯身将泪流满面,惊恐担忧望着璎珞的妙哥拖住,往外拉走。而乔恩珉也俯身抱起了瘫软在地的璎珞,璎珞没有再多言,也没叫喊,更不曾叫喊,只因她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倒不如保存最后一分体力。

乔恩珉很快便将璎珞抱进了一处假山洞,随手将璎珞抱放在了地上,解开身上披着的斗篷抻展开来,铺在了地上,然后他便弯腰将璎珞抱放在了上面,顺势便压在了璎珞身上,用手抚着她清冷的脸庞,见璎珞瞧都不愿意瞧自己一眼,他面露冷色,遂却又温和了下来,以指触摸着她光滑的如同上等冰丝面的脸颊,语气温柔的道:“五妹妹莫怕,爷是真心喜欢你的,爷会好好待你,将来你进了平邑侯府,爷也会宠爱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见璎珞偏着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似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话,乔恩珉又哄道:“方才是因为三妹妹在,我为了安抚她,说不得说两句重话,怎么?生爷的气了?”

他说罢,就要往璎珞因扭头而露出的一截白嫩脖颈上亲,璎珞却猛然回了头,冷厉的眉目盯视着乔恩珉,道:“今日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活不过今天去,甚至连这昌平侯府的大门都出不去,你信否?”

璎珞的眼神实在太凌冽,她的语气又实在太过笃定自信,且遇到这种事情脸上半点害怕之色都没有,竟是显得底气十足,这让乔恩珉愣住了,一时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安定来,只他也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转瞬便笑了起来,道:“五妹妹还是莫白费口舌了,我会很温柔的。”

说着便坐起身来,竟是开始脱衣解带,璎珞却盯着乔恩珉,道:“蠢货,被你那蛇蝎心肠的表妹苏瑛玥给算计了,竟然还一无所知,当真是要落得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境地了。”

乔恩珉见璎珞那样子半点都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不由顿住了手,道:“什么意思?”

璎珞却勾唇冷笑,道:“你被三姐姐当了枪使…”

听璎珞这样说,乔恩珉却是松了一口气,又飞快地解起了衣裳,道:“嗨,原是这个,我自然知道三妹妹是利用爷,只爷也在利用她,若不然爷如何能有这等机会亲香五妹妹?”

璎珞却扬眉一笑,媚骨天成,道:“哦?那世子爷可知道,我早已不是完毕之身了?”

她这话简直像是天雷,一下子便将乔恩珉给炸呆了,瞧着璎珞那风情妩媚的模样,他竟是一下子就相信了她的话。

若是不知男女事儿的闺阁女子,又怎么可能有那样风情妩媚的笑?更何况,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谁也不会这样给自己抹黑啊。

怪不得她遇到这种事儿一点都不惊慌,方才自己抱她,压在她身上,她都半点反应也没有的,原来…

乔恩珉顿时便阴戾了一张脸,几乎是粗暴地将璎珞给拽了起来,道:“苏璎珞,你怎么这么贱呢,荡妇,尚未出阁便失了身,是那迟家大少爷吧?可真是伤风败俗!不过也好,今儿爷也用不着对你温柔了!”

他说着撕拉一声便扯开了璎珞身上的那件桃红色短袄,瞬间露出里头的雪白里衣来,不过同时也有一块玉佩从璎珞衣衫中掉落了下去,乔恩珉却并没留意那玉佩,又去扯璎珞的里衣。

却闻璎珞轻飘飘的道:“我若是你,便会先好好看看地上那枚玉佩。”

乔恩珉却不想再听璎珞说东说西的了,他已认定了璎珞是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美色在前,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璎珞见乔恩珉已经失去了耐性,登时也不敢再拖延,扔出了杀手锏,道:“实话告诉你,我的身子是被靖王世子得了去,靖王世子是什么人我想不用我多提醒你吧,乔恩珉,你还是现在收手的好,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璎珞的话顿时便令乔恩珉停下了所有动作,震惊地瞧着璎珞,半响他才道:“你少骗我,靖王世子不近女色,又怎么会要了你!更何况,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识得的靖王世子!”

璎珞见他眼眸深处已是游移不定,心中微松了一口气,道:“我骗你?呵,不信你可瞧瞧地上那枚玉佩,那是靖王世子方才在昌平侯府门前刚刚送给我的。你也不想想,若非如此,他从来都不曾参加过哪个府邸的宴席,今儿何故就早早来了这昌平侯府?你真当昌平侯府的颜面比诚王府,瑞王府都大?昌平侯府小儿洗三比瑞王诚王迎娶正妃还重要?”

今日秦严早早道贺的事儿,乔恩珉身在外院,自然是知道的,本来他就心中疑惑不已,此刻听了璎珞的话便就先信了三分,他捡起地上的玉佩细看,却见那玉佩乃是极品羊脂玉雕刻而成,不论是玉质还是那雕工都不是凡品,一眼便能瞧出乃是出自宫廷。

乔恩珉顿时浑身一僵,脸色难看起来,璎珞见他如是,心中又松泛了两分,可却又泛起自嘲来。

她恼恨着秦严,却没想到,真到了这叫天无人,叫地不应的时候,竟然还要靠秦严的名头来自救,竟然还要借他的势狐假虎威,倘若那男人知道这些,只怕不知怎么嘲弄她,得意忘形呢。

可如今她却没了旁的办法,只能靠这个指望着能够吓退乔恩珉了。

她勾唇继续道:“你真以为丰州按察使海云天会无故将嫡长女嫁给迟璟奕?若然没人使手段,海云天怎么可能将爱女下嫁?老实告诉你,那海云天之所以如此,都是受了靖王世子的指使,靖王世子要坏我的婚事!这事儿三姐姐也是知道的,可她却瞒着你,不过是想将你当枪使替她报仇而已,等事后靖王世子找上门来,还能有你在前头顶雷,可笑你竟还一无所知,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便宜!呵,不然三姐姐那么恨我,何苦寻了你来,她更愿意寻个流浪汉来恶心我,寻上你,都是想让平邑侯府替她挡灾呢!你真以为她是怕被父亲追究啊?这太可笑了,父亲根本不疼爱我,知道我没了清白,只会更加看中三姐姐那个嫡女,又怎么可能责罚她呢?”

乔恩珉原本只信了三分,听完璎珞这一番说辞倒是信了六分了,想到那靖王世子的可怕,乔恩珉盯着璎珞的目光顿时取舍不定,挣扎犹疑起来。

苏瑛玥弄出这些事儿来,一会子若然宾客到了,自己身上还是瘫软无力,未免露了痕迹,故此璎珞猜想自己身上的药性应该很快就会慢慢消散,只要她拖延到恢复了力气,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耐,还是能制服的了乔恩珉的。

只可惜她到底低估了绝色美人对男人的诱惑有多大,乔恩珉犹豫再三,竟丢掉玉佩又扑向了璎珞,道:“五妹妹这张嘴可真是厉害,但你却休想骗过爷!便你真是靖王世子的女人,爷今儿能尝尝靖王世子女人的味道也算值了,他靖王府尊贵,可爷也不是草根,平邑侯府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便是欺了的,爷就不信,为了个脏了的女人,靖王世子还能将平邑侯府怎样!”

他说着撕拉一声便扯开了璎珞的中衣,里衣,瞬间便露出了里头穿着的肚兜来,白的晃眼的玉肌,顿时便令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浑身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双眼烧红扑了下去。

璎珞没料到情形急转直下,明明先时乔恩珉已被她的话惊住了,可瞬间却又这个样子,她心头一阵绝望起来。

虽然她并不是这古代女子,还不至于遭受了欺辱便一根麻绳将自己吊死,她只会说服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可那不过是无奈之后的阿Q精神,有了这种经历,只怕一辈子心中都会留下阴影,更何况,她一直都是有洁癖的。

乔恩珉的唇落下来,璎珞只觉一阵恶心,而她也不曾压制这种感觉,反而在情绪上加深那恶心,顿时便一口呕出吐在了乔恩珉的头上,企图以此将人恶心走。

乔恩珉也确实被恶心到了,顿时抬起身来,抹了一把头脸,简直不敢置信,他面色一怒,到底被激怒了,抬手便给了璎珞一巴掌,遂用脱在一边的衣裳胡乱擦拭了下头脸,便彻底扯开了璎珞身上半遮半掩的衣衫,露出了肚兜包裹着的身体来。

璎珞眼见这样都没能让乔恩珉走开,一时面色惨白,饶是她再冷静的性子,此刻图穷匕见也面露慌乱惊惧来,她的神情显然很令乔恩珉满意,他冷笑一声,又欺了上来,这次璎珞没再挣扎,只聚集了全身的力量,猛然屈膝狠狠往乔恩珉的身下撞去。

奈何她浑身根本用不上力,这么全力一击,也不过是令乔恩珉微哼了一声,倒更像是挑逗,反倒令他更加激动了起来。

璎珞是当真绝望了,大睁的眼眸死死盯着头顶的山洞,血色晕染,尽是杀意!

只怨她今日心思太众,早被迟璟奕和秦严的事情搅地失了敏觉,到底大意了,竟是遭受算计落得如此境地,只今日之辱,来日她定要他们千百倍的偿还。

她攥进了双手,狠狠闭上了眼眸,然而却在闭上眼眸的一刻,蓦然听到砰地一声重响,随之她身上也跟着一轻,分明是压在身上的乔恩珉被击飞了出去!

璎珞蓦然睁开眼眸,心跳如鼓,尚什么都未看清,便觉眼前阴影一闪,身上已被盖了个尚且带着暖意的斗篷,暖暖的大氅压在身上,顿时便温暖了被撕裂的冰冷,甚至连她的心都似渗进了那股暖意。

璎珞强撑起脖颈来瞧了眼,就见山洞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光而立,加之这山洞中光线极为暗淡,故此璎珞并不能瞧清他的容颜,可她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一道模糊的身影来。

心神彻底松了下来,整个人便再度软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她却也听到那边撞在石头上又滚落在地,爬起来的乔恩珉惊呼一声,道:“靖王世子?苏璎珞真的竟是你的女人?!”

璎珞一时松懈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她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秦严的错愕灼热的视线。

她真恨不能上前撕烂了乔恩珉那张嘴,这人不仅人令人厌恶,连嘴巴都是臭的!

------题外话------

呃,这样纸算放男主了吧

139 哄

秦严早便令人探过了,知道今日迟府老太爷到京,更知道今日那云海天进京述职也该到了,自然更清楚今日迟璟奕和海大姑娘的亲事会闹出来。

海云天虽然受过他的救命之恩,但海云天是个真疼惜闺女的,若不是他去信将迟璟奕一阵违心的狠夸,海云天也不能为了报恩就依了他的意思将海大姑娘许配给迟璟奕。

他给闺女定了亲事,没见过迟璟奕的人,又怎么可能放心的下?故此海云天这回进京述职,当真是夜以继日的赶路,若不然也不会这会子便到了京城。

秦严已经料定了海云天进城头一件事便去见迟璟奕,刚好今日又是昌平侯府的洗三礼。

秦严担忧海大姑娘的事情传到了璎珞耳朵中,璎珞会恼恨自己,故此今日一早便也来了这昌平侯府,就是想着到时候事情出了,自己还能第一时间哄哄佳人。

故此听闻后宅这边洗三礼已经结束,他便寻了个机会摸了进来,可惜打探了半响都没瞧见璎珞的身影,后来弄明白她是被老夫人唤到了紫竹院,他便又往紫竹院去,结果却又打探到璎珞根本就没在那里,这才发觉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一路寻来到底找到人。

他幼时跟着狼群夜里活动,相比白日他甚至对黑夜更加的熟悉,故此即便假山洞中的光线很暗淡,秦严进来几乎没有适应这种光线变化的时间,便一眼瞧清楚了洞中的情景。

有一刻他目眦欲裂,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个他都不舍得横加一指的女人,竟然被人压在身上那般对待!

乔恩珉算什么东西,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他几乎是本能地便踢出了一脚,直接便将乔恩珉给踢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假山山石上。

只他这一脚虽然踢的重,可因盛怒之下,倒踢的毫无章法,更不曾用上内力,故此平日一脚便能踹死一个人,这会子却倒便宜了乔恩珉,让他只受了些内伤,当场就爬了起来。

听到乔恩珉的话,秦严倒愣了一下,看向璎珞,见那女人紧紧闭着眼眸,睫毛颤抖个不停,脸色红的厉害,似羞窘恼愤的不行,秦严竟盛怒中都抑制不住那股从心底深处荡漾出的欢喜和愉悦。

她告诉乔恩珉,她是他的女人?

便知道当时情况特殊,璎珞多半是拿他吓唬乔恩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忍不住心生愉悦,起码她面临绝境时想的是他秦严。

这点子不合时宜的愉悦,使得秦严心中的怒恨之意得到了缓冲,恨不能立刻捏死乔恩珉的心也淡了些,见乔恩珉缩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秦严不过略扫了眼,便先在璎珞身边蹲下了身子。

方才只那一眼,他只瞧了个大概,此刻细看,才发现她的右脸颊上赫然有着一个掌印,此刻已经红肿了起来,映着那散乱的鬓发,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秦严的眉立刻拧了起来,双眸如电般盯向乔恩珉,那眼神令乔恩珉想到了暗夜中随时准备扑上来将猎物撕个粉碎的狼群,他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企图撑着山石站起身来,奈何方才秦严那一脚踹的实在不轻,他好像是被砸到了肋骨,努力了两下却又倒在了地上。

秦严却收回了目光,轻轻将璎珞脸上散乱的发丝撩拨开,露出她清晰的眉目来,这才道:“你还好吗?”

他似乎是怕惊吓到她,声音轻柔的好似一缕微风。被秦严撞上这样的一幕,又在她接二连三恼恨着他的时候,璎珞此刻虽然感激秦严,可也恨不能立刻消失在这里才好,只秦严的目光锁着她,大有听不到她回答便不罢休之势,璎珞紧闭的眼睑颤抖了两下,终是道:“我没事。”

“动不了?”见她躺着一动不动,秦严却并不知道乔恩珉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心中难免担忧。

秦严的声音低沉平缓,无形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璎珞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样闭着眼睛也不是事儿,再是羞窘,也总要面对的。

她睫羽抖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眸,迎上的却是秦严饱含情绪的眼眸,人说美人的眼睛都是会说话的。璎珞从来不知道,男人的眼睛也可以清楚的表达他的心理状态,言辞想法。

此刻,她便清楚的在秦严的眼眸中看到了担忧,后怕,疼惜…独独没有取笑得意,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感到害怕,璎珞怔了下,突然便觉得也没什么好窘迫的了,半响才摇了下头,道:“我只是身上没有气力。”

秦严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眸中便有了笑意,安抚地拍了下璎珞的肩头这才起身迈步走向乔恩珉。

乔恩珉这会子是真的怕了,他便是瞎子也瞧的出秦严对璎珞的重视。靖王世子的残暴,坏脾气那是远近闻名的,乔恩珉很清楚,就算他是平邑侯府的世子,可秦严将他当场弄死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秦严能够不经皇帝圣旨,将一个五品知府五马分尸,他一个平邑侯世子又算的了什么?

乔恩珉此刻万分后悔,他方才应该相信苏璎珞的,靖王世子这样的人,若非真有其事儿,哪个女人疯了才敢拿靖王世子做挡箭牌,扯靖王世子的虎皮做大旗。

可如今已经这样了,便是后悔也没用啊,乔恩珉眼见着秦严一步步过来,只觉地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他惊恐到了极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了,这会子满脑子都是那些曾经听来的,秦严如何残暴嗜血的传闻。

惊恐到了极点,倒是生出了逃命的勇气来,顾不上内伤,他撑着山石便咬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要往外逃,只可惜还没跑两步,人便又挨了秦严一脚,再度跌落在地,这次当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他惊恐地盯着秦严,死亡的恐惧感令他生出求生欲来,几乎是哭饶的道:“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真的!若是我死在了这里,今日的事儿说不定便遮不住了,我死了没什么,靖王世子便不怕连累了苏五姑娘吗?她一个闺阁女子,名声坏了便是进靖王府做妾都难啊。世子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是当真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啊,我若早知道,如何敢和三妹妹一起谋害她,对,对,都是三妹妹,都是她的主意,我不过是被她言辞蛊惑才做下了错事!”

令他惊奇的是,秦严只盯着他瞧了片刻,竟然转身不再搭理他了,乔恩珉觉得一阵诡异和惊诧。靖王世子真就这么放过他了?靖王世子这么好说话?

不过狂喜到底压下了惊异,乔恩珉差点没有喜极而泣。

秦严却是回到了璎珞身边,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再没瞧乔恩珉一眼,带着璎珞便离开了那山洞。

璎珞身上尚一点气力都提不起,被秦严抱出山洞,一股寒风吹来,脸上一片冰冷,她却只觉畅意,那个憋闷的山洞她片刻都不愿意呆。

乔恩珉以为秦严是放过了他,璎珞却很清楚,秦严只是要先安置好自己才找乔恩珉算账,为着他的细心和体贴,璎珞眸中闪过些许复杂的光,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她眸光转动,却瞧见假山旁边的乱石堆里歪着两个人,正是苏瑛玥和那红雀,两人都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歪在一起,那红雀还压在苏瑛玥的身上,璎珞诧了一下,不自觉便道:“你不会将她们杀了吧?”

秦严低头仔细瞧了眼璎珞,见她这会子已恢复了些精神,这才道:“没死,难道在你眼中爷便只会杀人?直接杀掉岂不可惜,爷总要为你讨够了利才好让她们去死。”

璎珞心道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只听闻苏瑛玥现在还活着,她也不再多言,却是想到了妙哥,道:“我的那个丫头你可瞧见了?她怎么样了?”

秦严却冷哼,道:“你倒还惦记她,这样护主不利的,还留着干什么?我记得那丫头是振威将军府送你的吧?改明儿将她送回去吧,你若没人使,我给你寻个好的来。”

振威将军府和迟家有亲戚关系,迟璟奕从小便在将军府里走动,妙哥的心自然也是偏向迟璟奕的,璎珞觉得秦严话说的漂亮,其实还是计较妙哥出自将军府。

她没答秦严这话,随口转开了话题,道:“你准备将苏瑛玥还有那平邑侯世子怎么样?”

秦严却扬眉,低头瞧着璎珞略勾了下唇,道:“我准备将他们如何?他们和我一没仇二没怨的,我为何要将他们怎么样?”

璎珞全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便愣住了,颇有些接不出话的局促感。

秦严唇角扬起的弧度便又往上蔓延了一些,声音透着股压迫,道:“你瞧,爷对你掏心掏肺,全然无条件的好,你其实心中一直都明白,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爷都会帮你,你也清楚,不管什么情况,爷都会为你出头,那为什么就是不肯顺了爷的意?为什么还总拿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爷?”

璎珞被秦严盯着逼问,想到方才的哑口无言,一时间脸色发红,她觉得秦严有些强词夺理了,她从来没有不承认他对她的好,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觉得两人合适了啊。

也并不能代表,他对自己好,就可以肆意地施展手段搅黄她的亲事,罔顾她的心意,强迫于她!

若非知道他是有些真心的,若非知道他对自己不错,有人这样强迫她,非要插足她的生活,她早便想手段还击了,而如今她也只是想着逃离罢了,从来不曾动过算计害他的心思。

可这些话,在这会她却说不出来,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抿了抿唇,璎珞只道:“不亏世子被称做常胜将军,世子爷可当真知道何时该乘胜追击,不遗余力,一鼓作气,彻底攻克。”

秦严低声笑了下,也不再多言,他知道璎珞的,只怕再多说,适得其反,倒激起她的逆反心来了。

两人沉默着走了不过片刻,秦严便踢开一间屋子,直接将璎珞抱了进去,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璎珞方才一直被秦严抱着,并不曾瞧见他带自己到了那里,此刻被他抱着躺在床上,这才瞧清,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头只并排放着两张床,床的中间是个双开门的衣柜,除此外还有张八仙桌,一张梳妆台,家具虽然没用名贵的木材,可做工精致漆色鲜亮,想来应是丫鬟的寝室。

璎珞正想着,便闻言秦严道:“我方才瞧过了,这是下人住的地方,今日侯府宴客,宾客不少,丫鬟们都在外头忙着,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过来的,你乖乖躺着。”

见璎珞难得的未曾顶嘴,柔顺着点了下头,秦严忍不住又笑了下,抬手揉了下璎珞略乱的发丝,这才起身大步出了屋。

璎珞只以为他是去收拾苏瑛玥几个了,不想没片刻就听到了脚步声,抬眸望去就见秦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口,手中却是端着个铜盆子,一身锦衣,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仪,做这样的事儿瞧着有些违和,可却很能令人动容。

璎珞目光闪了下,秦严已快步到了床前,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了脚踏上,望向璎珞道:“身上可有力气了?”

璎珞怎么会不知道秦严要做什么,方才她吐了乔恩珉一头一脸,难免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污秽,加之她今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方才吐的多是胃中的酸水,此刻那味道还一股股地往上涌。

璎珞想到方才秦严就是这样抱着自己,一路到了这里,就有股羞耻欲死的窘迫。她一时脸色涨红,抬了抬手,偏那药性竟然还没过,她刚抬起手那胳膊便不停指挥地又软回了床上去。

秦严眸中满意之色一闪而逝,他原本就是料想她没有力气,才装腔作势的,此刻更是扬眉道:“今日这可不是爷故意占你便宜,爷那日在你闺房便曾说过,以后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爷一向一言九鼎,上次在大国寺却是你对爷动手动脚在先的。”

秦严说着拧了条帕子在床边坐下,见璎珞闷不做声,却是有意逗她,道:“不愿意?那便算了,还是等着你有力气了,自己收拾吧。”

璎珞有些被气到了,秦严今儿这绝对是挟恩而骄。

之前没被提醒说不得还能忍受一会儿,有那一盆清洌洌的水放在床下,一条干净的帕子摆在眼前,璎珞只觉得脖颈和胸口上那股黏腻的感觉更加严重了,那股酸臭味儿更是一阵阵的往鼻子里头钻。

她一直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更何况,方才乔恩珉碰过她,她只恨不能现在就使劲洗个澡才好。这会子诱惑摆在眼前,实在无法忍受这样躺着哪怕多一分钟,可向秦严低头,让他帮她,她却又说什么都做不到。

挣扎了又挣扎,额头都冒出了些细汗来,却是依旧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秦严叹了一声,到是先就不忍心了起来,不再逗她,伸手掀开了裹着璎珞的斗篷。

她的衣裳早便被乔恩珉给撕开了,如今斗篷一扯开,便露出一大片脖颈和胸前肌肤来。虽然身上沾染了些碍眼的东西,可到底是美人,玉肌冰肤,真真是瑕不掩瑜,令人错不开眼去。

只秦严今儿是打定了主意,趁着救了璎珞一回,她此刻心软,好将她一举哄好了,抹平了先前坏她亲事的那些事儿。

更加上此刻已是隆冬时节,这屋子里又不曾燃炭火,有些冷的厉害,故此秦严微闭了下眼眸,便不再多瞧,专心而仔细地用帕子给璎珞清理起来。

他的动作虽轻柔却极快,只在擦到她肩头一点吻痕时顿了一下,眸光冷厉幽深一瞬,便又瞬间恢复了自如,很快为璎珞清理好便掩上了斗篷,又抖开床边放着的棉被压在了璎珞身上。

见璎珞这会子功夫,脸色已是绯红一片,像是画了飞霞妆般,他微挑了下眉,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就方才那一会子功夫也不知秦严就从哪里寻来的热水,温热的帕子清理了身上,这会子倒觉舒服了很多。只她身上好几处都被苏瑛玥狠狠捏过掐过,此刻疼的厉害,可她自然不会告诉秦严,只摇了下头,道:“没有了,谢谢。”

秦严不喜欢她这种客套,在她眉心弹了一下,这才端着水盆转身出去。

璎珞只当他这回是去处理后事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只觉好似恢复了一些力气,顿时心中一喜,她抬了下手臂,果然是有了些力气了,虽然身子还移动不了,可她已经有了抬起手臂的力气。

璎珞将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略挽了挽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果然有两处淤青,映衬着那手臂上的旧伤痕,斑斑点点的,瞧着似是个常年饱受凌虐的小可怜。

璎珞自嘲笑了下,谁知道她笑容刚扯开,就觉眼前光线变换了下,抬头却见秦严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屋中,此刻正大步走过来,目光沉沉正盯视着她露在外的手臂上。

璎珞压根没想到他会又折返回来,楞了下就手忙脚乱的将手缩进了被子中掩好。瞪大了眼睛,又有些气鼓鼓地样子,搭配着她那往被子里缩的慌乱动作,让秦严想到了缩在树洞中的小松鼠,他觉得她那模样招人爱的厉害,前提是她那手臂上的伤没让自己看到的话。

秦严几步到了床前,顺手便将璎珞的手臂给扯了出来,目光在她手臂上那伤疤摞着伤疤的肌肤上滑动,见她手臂上几乎没一点完好的肌肤,顿时眸中便升腾起了滔天怒火来。

他那次在她闺房中曾碰上她只穿肚兜睡觉,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胸前美景上,加之床帐中光线暗淡,竟然都不曾发现她手臂上的伤痕,如今这伤痕在白日明亮的阳光下,斑斑点点的实在触目惊心,刺眼的厉害。

秦严心绪起伏,抓着璎珞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璎珞疼的缩了下,秦严才收敛了身上的暴虐气息,只声音却冷的厉害,道:“谁弄的?”

璎珞不自在地挣脱秦严,将双臂又缩回了被子中,道:“苏瑛蓝和苏瑛珍,我都讨还回来了。”

秦严闻言没再多言,只瞧了璎珞两眼,这才将一块用布包着的雪团按在了璎珞脸上。

她脸上因挨了乔恩珉一下,此刻红肿着五个指印,火辣辣的,那雪团一接触伤处便传来一股刺骨寒意,璎珞缩了缩脖子,秦严便将雪团拿起来又移了个位置,道:“既是能动手了便自己拿着敷一敷。”

璎珞觉着秦严的语气带着股无端的怒气,甚至他用雪团按压伤口的动作也有些没轻没重的,她此刻莫名有点不敢惹他,他那样子让她有种自己做了天大错事的错觉。

她在被子中将袖子拉好,这才乖乖接过了那雪团,一下下覆着脸颊。

秦严却是站起身来,一言未发便转身出了屋,他这次倒是没再折回,璎珞严阵以待等了半天都没再听到动静,料想他这次该是处理后事去了,这才闭上眼睛理起思绪来。

秦严确实是处理后事去了,那乔恩珉被秦严两脚踢地躺在假山中,爬都爬不出假山,而原本负责望风的苏瑛玥和红雀更是被敲地到现在都还晕迷着。

秦严到了假山处便将苏瑛玥和红雀提着后衣领拖进了假山洞,那乔恩珉听到动静原本还以为来了救星,正满脸惊喜地趴在地上望着假山洞口,瞧见秦严提着苏瑛玥二人进来,顿时脸上表情便僵住了。

他以为秦严已经放过他了,心道那苏璎珞便是再得秦严的喜欢,凭身份也不过是个侍妾之流,靖王世子看来是不愿为个侍妾和平邑侯府结仇的。不然秦严怎么会盛怒情况下都没将他弄死,再说,秦严踹了他两脚,他多半要在床上躺个半年养伤,也算是让他出了火,替那苏璎珞报了仇了。

他完全没想到秦严会去而复返,见煞星一步步踏进来,乔恩珉险些没两眼一番昏厥过去。

当年靖王府给老太妃办五十正寿的寿宴,他也是随着平邑侯去了的,不知怎么的定国公府三公子便和靖王世子起了冲突,乔恩珉亲眼瞧见秦严招呼了一下,就从一旁的树丛中冲出来个庞然大物,一下子将定国公三公子扑倒在地,几乎是瞬间便撕掉了三公子一条腿。

那场景,简直每次想起来都像梦魇一般,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记得当时回家他还病了一场,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梦里都是血淋淋的场面。

自那时候他就惧怕靖王世子,此刻见那煞星去而复返,乔恩珉又怎么可能不怕?他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秦严将苏瑛玥二人丢在了地上,见乔恩珉白着脸连眼泪都吓地掉了出来,他目光冷淡转开,即便这样等他走到乔恩珉面前,乔恩珉也已经受不住压力吓得晕了过去。

秦严蹲下身在乔恩珉身上摸了摸,没片刻便摸到了一个小瓷瓶,他拿出来拔了塞子,倾斜瓶子倒了两下,里头滚出五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来。

秦严对医药之道并无涉猎,不过猜也猜的到这东西是什么,他扬了下眉,直接捏住乔恩珉的下颌便往他嘴里丢了两丸药。

将乔恩珉的下巴往上一抬,乔恩珉便自动吞咽了下去。他又如法炮制给苏瑛玥喂了两枚药丸,红雀喂了剩下的一颗。

秦严不知道那药的效果如何,守在旁边,眼见着乔恩珉本煞白的脸色越来越红,而苏瑛玥和红雀即便昏厥着也开始一阵乱扭,他才目光一扫,随手从一旁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块,冲着苏瑛玥和红雀身上便是狠狠的两下划拉。

苏瑛玥和红雀不过是被秦严敲晕了,此刻受了疼,顿时便有了转醒的迹象。

秦严丢掉石块拍了拍手,转身果断地出了山洞,未曾多留,直接便往园子东边去了。那里妙哥嘴上塞着的布团已经被秦严早前抽掉了,身上却还被绑缚着,她不敢大声叫喊,生恐会坏了秦严的事儿,反而害了自家姑娘。

这会子她早已等的心急火燎,挂了一脸的泪,见秦严终于过来了,她忙哽咽道:“姑娘呢?我家姑娘怎样了?”

妙哥先时不过是考虑前途,这才央了楼氏,将她送给璎珞的。可人都是会日久生情的,璎珞对她很信任重用,待她极好,也不知是哪里不同,妙哥总觉得跟在璎珞的身边特别的舒服,不让人觉得低人一等般。

这么长时间她是真将璎珞当成了主子,恨不能以身代之的主子。

见她如是,秦严倒觉这丫鬟还能用,帮妙哥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难得的开口道:“她没事,你现在就想法子到前头去将人引过来,别多问了,去吧。”

妙哥隐约猜到了秦严的用意,忙抹了眼泪,跪在地上冲秦严磕了个头,这才一路匆匆忙忙往前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