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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唇角,有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璎珞腰间挂着的一只青莲色绣缠枝玉兰花的荷包,道:“何必这么麻烦,等着迟家来退亲便是了。”

璎珞被噎了一下,道:“迟家刚得知和海家的亲事,这边便迫不及待地和定安侯府退亲,这样显得多贪慕权贵,便是为了迟璟奕和迟家的名声,迟老太爷也要多犹豫个几日,做做样子的,你不是一直急着让我退亲吗?”

秦严这才将目光从那荷包上移开,瞧了璎珞两眼,道:“虽是急,却也不在这一两日,左右咱们要定亲,都得先带你见见姨母和皇祖母,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如今大事已定,爷不急。”

璎珞这算看出来了,秦严这就是故意的,她不由咬牙切齿,抬手一把便将秦严把玩在掌心的荷包给抽了出来,挣扎着就要起身,佯怒不已。

秦严却只做未见,紧了紧手臂不让她起身,自顾又将她那荷包捏在了手中,道:“这荷包绣的倒精致,你做的?”

璎珞目光落到那荷包上,听秦严这般说,顿时心中便明了起来,感情这男人是讨要好处呢,一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起来,只做不知他的意思,没好气地道:“妙哥做的,你若看着好,我让她给你绣两个?我倒不知堂堂靖王世子连个荷包也稀罕了。”

秦严闻言丢了荷包,道:“爷要你丫鬟做的荷包干什么,你何时给我绣个?不拘什么花样颜色的,爷都喜欢,日日都戴在身上。”

璎珞却摇头,道:“你不知道吗?我自幼不得嫡母喜欢,也没人正经教导过,诗词歌赋样样不通,针黹女红差强人意,做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看。”

秦严却不信她的话,他在她的闺房中瞧见过针线筐,里头绣棚上的绣活便他一向不懂这些东西也能瞧出好来。

他也不揭穿她,只叹了一声,揽着璎珞的腰,道:“这样啊,爷就是想在身上带一样能时常想起你的物件,你不愿给爷做荷包,便罢了。对了,早先爷拿走的那件小衣是谁绣的?爷瞧着那上头的绣活便极好,虽不是你绣的,可好歹贴身穿过,要不爷勉为其难,将那小衣揣在身上好了,想你了便拿出来瞧瞧,那小衣叠起来也不过一小团,倒也方便。”

这人怎么无耻成了这样?

璎珞闻言目瞪口呆,惊道:“那件小衣,你…你还留着吗?”

秦严见她脸色微红,抬手用拇指抚着她染了艳霞色的娇艳面庞,道:“自然留着的,你的物件爷自是要珍惜的。爷不仅留着,每日睡前都拿出来瞧瞧的,对了,你那小衣熏的什么香?梦里闻着都是香的。”

璎珞听他说的愈发不正经起来,双颊越染越红,坐在秦严腿上的臀也觉得火烧火燎地灼人起来,窘色道:“哪有什么香,你赶紧将那小衣烧了吧,回头被人瞧见,我还有什么脸,真真什么清誉都没了。”

秦严见她着急脸上神情却愈发悠然自得起来,道:“没熏香吗?那怎么那么好闻,爷闻闻是不是你的体香。”

他说着便往璎珞脖颈间埋头,璎珞连脖颈都烧红了起来,吓得往后躲,又怕弄出动静来被外头听到,一时脸上又急又气,又羞又臊,只抬手推着秦严,道:“不就是个荷包嘛,我给你绣还不成,回去就绣,你快放开我。”

若是旁人说要将小衣那种东西藏在身上随身带着,璎珞多半觉得是说笑,可秦严这不将礼法放在眼中,不按理出牌的人,璎珞是真怕他来真的。

秦严得了逞,心里却有些失望,贴着她脖颈又深吸了口气,这才退开身子,道:“多绣两个,爷也好能有个替换。”

------题外话------

唉,肿莫这么卡文,更晚了,抱歉

150 吃味

璎珞发现秦严绝对是个得寸进尺的性子,不过一个荷包是送,两个也没什么差别了,为了能让这位爷乖乖听话,必要的时候还是要予以满足的。

璎珞点头,瞥了眼秦严身上的衣衫,他今日穿着件苍青色绣铁锈色云纹的对襟长袍,腰间束着玄色缀玉腰带,腰间倒是也挂了个葫芦型荷包,雪青色的缎面,上头绣着极为精致的苍鹰青松,那苍鹰颇为逼真,活灵活现,青松更是寥寥数下便勾勒出了挺拔耸立,傲然风雪之势。

璎珞本来不留意还不觉得,这会子一瞧,却不觉微微眯了下眼睛,秦严身上带着的这荷包瞧着却不像是寻常针线房做出来的东西。

一般各府都是有针线房统管着爷们的穿戴之物的,不过像一些贴身的,或者这种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多半都是由爷们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们亲自做的。

一来针线房的东西难免粗糙,太过单一刻板,再来丫鬟们也都愿意做些针线活表个心意,在爷们面前展露下心灵手巧。

有那挑剔的受宠的爷们,甚至上身的衣衫等物都是大丫鬟们做,根本不会碰针线房的东西。

针线房的东西,绣样皆是寻常大众样子,流行什么便绣什么,虽然活计也都是极好的,可图样却失了新巧。

像秦严这荷包,这样的纹样一瞧便是自己个设计勾画的,颇为费心思功夫,做的也极是精致,便璎珞这么大致瞧一眼都能感受到绣这荷包之人所用的那份真心。且这荷包和秦严的气质是极配的,带在他身上相得益彰,当真是花尽了心思。

这古代都重女子的女红,女红好了,便说明这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虽然不绝对,可璎珞却也从这一个小小的荷包中瞧出了那绣荷包之人的蕙质兰心来。

璎珞眼前莫名便浮现出个挑灯走线的清丽身影来,心中当下便是咯噔一下。

她认识秦严的时候便觉得秦严是成亲生子了的,后来知道了秦严的身份这才晓得当时初见时秦严抱着的那孩子并非他的,且靖王世子因为克妻到现在都还没能娶上媳妇。

那时候她对秦严没什么想法,知道便知道了,从没多想过,此刻却忍不住去想,秦严这样年纪便是没有娶妻,身边想来也不会没有女人。

京中贵女们都说靖王世子不近女色,可她们还说靖王世子面丑如鬼厉呢,传言根本不可信。

眼前晃过迟璟奕那通房青桐的模样,璎珞不由便想也不知秦严有几个通房,这样想着心中竟然一阵紧缩的难受,她对迟璟奕到底还没来得及动情,她发现自己能平静的接受迟璟奕有通房的事实,可一想到秦严有通房,心中便充满了暴躁刺痛,一阵阵的翻涌起难受来。

尤其是想到秦严这样和她见面,回去后可能便有别的女人伺候他穿衣洗澡,上净房甚至睡觉,她心里便止不住一阵厌弃反胃,恨不能现下便将秦严给踹下马车。

她脸上的笑因这荷包僵了,猛然推开秦严,便从他身上弹跳了起来,脱离了秦严的掌控,冷着脸坐在了离秦严较远的地方。

秦严哪里知道璎珞这一番心思,他本美人在怀,又迫的璎珞答应了给他做荷包,心中正是得意自在之时,根本就没有料到璎珞会突然推人逃离,不防备之下便让她推地重重撞了下脑袋,待愕然回神时璎珞已经一闪两步远坐在了靠近车门的地方。

秦严蹙眉盯着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的璎珞,觉得着实莫名其妙,压着声音抬手道:“过来!”

璎珞固执的没动,秦严蹙眉抿唇,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喜怒无常的女人!不怕爷惊动外头人,你就只管呆在那里别动!”

似是回应秦严的话,外头适时便响起了车夫的声音,连车速都减了些,“姑娘?”

璎珞吓了一跳,忙侧头道:“我没事,方才不小心睡着头碰了下车厢而已,你继续赶路便是。”

她声音刚落,手臂便被大力扯住,璎珞没防备被秦严一把拉扯了起来,脚步不由自己地往前跌走了两下,待反应过来,她的人已经被秦严拉到了身前。

他依旧那样靠着车厢大刀金马地分腿坐着,而她却站在了他的身前,双腿就夹在了他分开的双腿之间,她动了下,秦严却是并了下腿。有力的大腿内侧夹地璎珞双腿一阵疼痛酸软,整个人都往前一扑,挂在了秦严身上。

她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了秦严的脖颈,头埋在了他的肩颈边儿,想要站起来,偏她一动,秦严便收下双腿,挤压地她双腿弯曲,愈发向他靠近。

璎珞彻底不敢动了,脸上也染红了一片,只能几分恼怒地盯着秦严,秦严却压根不将她的瞪视放在心上,只眯了眼沉声道:“你这好好的又和爷闹什么,说!”

璎珞被他逼问,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子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太过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说来也怪,前世时,对萧启言,便是瞧见他和高莺莺滚床单,她也没这样的暴躁激动,尚且能相对平静的应对。对待迟璟奕,也是如此。

可方才只想到秦严身上的荷包可能是通房做的,她便压不住熊熊燃起的暴躁感,当场就发作了起来。

她甚至都没弄清那荷包是不是和旁的女人有关,璎珞被自己这种激烈的情绪变动给惊了一下,迎上秦严黢黑逼视过来带着明显研判的目光,顿时脸上红晕更盛,有些羞窘起来,抿了抿唇方才道:“你身上的荷包我瞧着做的便极好,用足了心思,绣样独一无二不说,活计配色也雅致,既是有专门的女人为你操持这些物件,做什么还要逼我给你绣荷包。”

璎珞话说出口,便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便她自己都能听出话语中的一股子酸味来。睫毛颤抖,顿时便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目光,再不敢和秦严对视。

秦严却是半响都没反应,他做梦都没想到璎珞会这样,只觉心脏因她的话都陡然紧缩了一下,接着开始若擂鼓般跳动了起来。

见璎珞转开了头,脸颊脖颈却是一片绯红,小模样别扭的厉害,秦严只觉从没见她这样惹人爱过,顿时便溢出一声低沉的笑声来,这一笑,那笑意便怎么都压制不住了,又恐外头车夫听到动静,再惹恼了璎珞。

他不觉抬手按着璎珞的背脊,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胸膛抖动着不住闷笑起来。

璎珞被他的气息惹的一阵痒,又被他笑的愈发窘迫起来,瞧他这等反应,她也有些恍然,多半是自己闹了大笑话,你荷包并非她想的那样。顿时咬了咬舌尖,愈发懊悔起来。

见秦严笑个没玩没了,璎珞心道反正丢都丢人了,倒生出股破罐子破摔的神勇来,扬起拳头便在秦严的背上狠狠捶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怒道:“秦严,你笑够了没?!笑够了就老实交代,府里有几个通房,在外头又招惹了多少桃花?”

秦严见璎珞真恼了,不敢再过分笑她,渐渐止不住大笑,埋头在她颈窝间平息了片刻,这才抬头瞧向璎珞,道:“你这是以什么身份在盘问爷,嗯?”

他的脸上虽然没了笑意,可眉梢眼角却还染着欢悦,使得那张原就俊美无筹的脸愈发像是被珠光点亮了般,泛着耀人心扉的光彩,一双桃花眼眸似被春水浸染过,流淌着动人的幽色。

他的声音因方才闷笑的缘故,带着些暗哑,又因刻意压低,使得那暗哑愈发嘠沉,听在耳中有些令人心神发痒,耳根酥麻。

璎珞眸光闪烁着,刚刚消退了些热度的脸庞又在升温,只力持镇定的扬眉道:“秦严,我可不是什么贤良大度的女子,也从来不想出嫁便呆在内宅中和一群妾室斗来斗去,我不管这世上旁的女人都是怎么过的,反正你想我给你机会,便得将这些事儿交代清楚。我没以什么身份质问你,你也可以选择无视我不做回答,自然我也可以根据你的表现收放我的心,反正对那种滥情的男人,我根本连考虑都不会多做考虑。”

璎珞的话说的认真,说这些时她的眸光便一直和秦严四目相对,她清楚地在告诉秦严,她的底线在哪里,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什么。

秦严倒没表现出什么惊异来,幽深的眼眸倒影着璎珞的身影,甚至漾起了一抹笑痕来,道:“还说不强迫爷回答,只怕爷今儿选择了无视你,你这女人立马便翻脸无情起来。”秦严说着在璎珞额上轻敲了一下,这才又道,“爷哪里有什么通房,统没影的事儿。至于在府外招惹的桃花,那更是不曾了,京城的贵女们都怕爷,瞧见爷的影儿恨不能躲的远远的,不晕倒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招惹爷,你以为所有闺秀都似你这样没心没肺,胆大出奇?爷桃花没招惹上,统共也就招惹来了你这么一朵带刺的玫瑰。”

璎珞闻言心中虽然高兴,可又觉得不可思议,秦严的年纪,有个十岁的娃子都正常,可他竟然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靖王世子的身份,怎么可能没人予他安排这个?

瞧出璎珞的惊异来,秦严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俊颜也被璎珞盯的有些发热窘迫,道:“别这样盯着爷看,爷没什么毛病,就是瞧见那些畏畏缩缩,木头一样的女人就提不起兴致,碰都懒得碰一下罢了。”

秦严虽幼年经历有些出奇,可他后来懂事却是在宫中,由着太后教导长大的,自知事也瞧的都是三宫六院,三妻四妾。自然不会有什么守身如玉的想法,不过因经历的原因,他本就不容易于人亲近,和女人做那等亲密的事儿原对他来说就难于常人。

加上他名声在外,女人见了他,没靠近就先抖,自然更没了兴致,便有那胆大些为了荣华富贵靠近的,也并非真心,一眼就能看到的虚假做作,比那怯懦的更惹人厌。

更何况秦严原也是个挑剔的性子,故此便造成了如今年纪一大把却还不近女色的局面。

璎珞听了秦严的话,想到秦严的经历,又忆及他以前镇日戴着面具,冷冰冰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心疼,本僵立在秦严双腿间的身子也柔软了下来,顺势抱着他,轻轻抚了两下秦严的背,道:“你这样子,我可没怀疑过你有问题。女人都怕你才好呢,可不就白白便宜了我,捡着一个这么纯情的高富帅。”

秦严却扬眉,道:“纯情的高富帅?”

璎珞含笑点头,“就是说你很好啊。”

秦严便又笑了起来,眸光愈发幽深,盯视着璎珞,“你既将爷捡了,便不许再犹豫放手,嗯?”

璎珞一时心软疼惜,倒不想将自己的心思都交了底,被秦严如是一言,才反应过来,双颊霞彩嫣然,却道:“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荷包谁绣的呢?大丫鬟?”

秦严见她嘴硬不肯承认心迹,好笑地摇头轻拍了下璎珞的腰背,这才道:“爷不耐烦丫鬟伺候,身边只有几个侍卫,莫说是贴身的大丫鬟了,便是个粗使婆子都没有,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璎珞却一诧,“当真?可这荷包却不像是针线房的活计啊,你莫不是哄我吧。”

秦严抚了下腰间荷包,笑着道:“这荷包是敏颖长公主绣的。”说着将荷包扯了下来,略翻了下上头的开口处,璎珞望去果然见荷包的内里绣着一个极小的敏字,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敏颖长公主是谁,秦严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便知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曲指狠敲了下璎珞的额头,道,“爷的事儿,你统不放在心上,连爷的姨母是谁都不知道,当真该打!”

璎珞被敲了下,又听秦严说姨母,顿时脸色便烧红了起来,想到方才自己激烈的反应,当真恨不能跳了马车躲起来,怨不得方才秦严笑成那样。

151 退亲

一般大户人家的爷们成年后,身上的穿戴物件都是由妻妾通房丫鬟包圆了的,长辈是不会再管这些活计的,只是秦严的情况特殊,妻妾通房丫鬟他是一个没有,身上镇日戴的都是宫中尚衣局,或者王府针线房的东西,活计自然也是好的,就是千遍一律,镇日戴着秦严不觉怎样,敏颖长公主却觉得心酸可怜。故此时不时的,敏颖长公主便会给秦严做点荷包等物。

璎珞哪里能想到这些,以至于闹了个大乌龙,白吃了一回干醋,她觉得自己当真丢人丢大了,听闻秦严的话简直想跳了马车躲的远远的。

秦严却是难得见璎珞这般娇羞窘迫,心中满是欢喜,圈着她的腰肢盯着她红彤彤的一张俏脸瞧个不停。

见璎珞险些要恼羞成怒,秦严才松开了她,揽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闷声咳了两下,道:“这两日祁阳郡王妃总往将军府去,可是有什么事儿?”

璎珞倒不曾想秦严会问起这个来,略愣了一下,垂了下眼眸,觉得苏景华的事情还是告诉下秦严的好,只是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严自从去了一次林山行宫,结果璎珞这里就出了大岔子,他便吸取教训,派了两个人专门盯着定安侯府。

昌平侯府宴席上出了事儿,按说定安侯府的姑娘们最近都该深居简出才对,可今儿一早将军府太夫人便派人去定安侯府接走了璎珞姐弟,太夫人并非不知礼数的人。

秦严觉得太夫人这时候接人多半是有什么事儿,又得知一向礼佛多年未曾出府的祁阳郡王妃昨日入夜还到访了将军府,而今日一早更是天没亮又去了将军府。

秦严便觉得祁阳郡王妃到振威将军府一定和璎珞姐弟有关,可他实在又想不明白,这两者中间能有什么关系。

经验告诉他,璎珞的事儿是半点都不能马虎放松,故此他免不了便问了一句,此刻见璎珞拧眉不语,秦严不由扬眉,倒也不催促她。

璎珞沉吟片刻,果然抬眸望了过来,道:“若我的生母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你可还会一如既往的待我?”

秦严闻言一诧,心中琢磨着璎珞这话的意思,一时倒是未曾言语。

见他沉默,璎珞笼在袖中的手便微微握了起来。

这古代和现代不一样,更为注重名声,更有五不娶之说。即丧妇长女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乱家女不娶,逆家女不娶。

其中乱家女不娶,便说的是父母生活不检点的,不娶其女。寻常人家聘娶都要讲究这五不娶,更何况是像靖王府这样的顶级门阀。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生母不仅是清倌人出身,且在外人眼中定然连作风都是有问题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由母及女,她这等出身,璎珞觉得秦严要想娶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人的眼光她本就不在意,可她在意秦严的想法,倘若因为她有个不守妇道的母亲,秦严便也对她的品性质疑,多疑不信任,璎珞觉得两人真没必要继续下去。

故此这会子见秦严久久不语,她脸色微变,被秦严笼在掌心的手不由自主地往外抽了一下。

她这一动,秦严倒反应了过来,忙五指一收紧紧攥住了她游走的柔夷,见璎珞脸色不大好看,一时倒面色微恼,狠捏了一下璎珞的手,瞧她疼的皱了一张俏脸,他才沉声道:“你那是什么反应?爷只是在想你这话是何意思,你便疑心爷嫌弃了你,你这女人能不能长点心,对爷有点信心?”

秦严的声音带着些沉肃狠厉之气,脸色也有些发黑,璎珞一时疼的双眸泛起了一层泪雾,可心里却说不出的熨帖和感动。

她瞧的出秦严是真的没在意此事,这让她有种在古代捡到宝的感觉。

世人多人云亦云,以偏概全,有个不守妇道的母亲,自然便会觉得其女也是水性杨花的,更何况,她先前和迟璟奕的婚事,璎珞也怕秦严心中留下刺,再被此事所扰,难免会心疑她和迟璟奕有些什么,继而各种疑心起来。

此刻见他态度全然未曾有疑,璎珞才恍然发现,秦严给予她的包容和信任,其实一直比她以为的要多。

她并非不识好歹之人,此刻心中动容,便笑了起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荷包?我瞧你总爱穿深色衣裳,便绣一个湖蓝色的,一个鸦青色的怎么样?”

秦严见她笑的讨好,攥着璎珞手指的力道轻了些,改而把玩着她的手指,公然揉弄着,道:“都好,只要是你做的,爷都喜欢。方才你那话到底是何意?”

璎珞任由秦严揉捏着葱白的手指,轻叹了一声道:“你大概是没见过祁阳王世子吧?祁阳王世子和我弟弟听闻长的几近一模一样。”

秦严手上动作微顿,顿时便反应了过来,诧道:“你那弟弟是祁阳王萧家的血脉?”

璎珞点头,苦笑道:“我和弟弟同母异父。”

秦严扬了下眉,脸上已没了什么情绪,只道:“怪不得祁阳郡王妃连番造访将军府,这是想让你弟弟认祖归宗吧。此事我知道了,祁阳王府人口简单,倒是比定安侯府来的清净,你弟弟能回到祁阳王府却也算好事…”

秦严说着目光若有所思地瞧了眼璎珞,见璎珞疑惑望来,他才捏了捏璎珞的手,道:“算你有点长进,知道和爷坦白一些事了,也不枉费爷花了那么多心思。”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减慢了速度,璎珞往外望了眼,却见马车已拐进了将军府门前的长街,竟是不知不觉已到了振威将军府。

璎珞顿时一惊,忙将手从秦严掌中抽出,催促道:“你还不离开?一会子马车进了将军府便在下人的眼皮子底下了,你还怎么脱身?”

秦严今日和璎珞相处甚欢,只恨不能一直和她呆着才好,这么快便到了将军府难免有些心中不舍,凑近璎珞道:“你何时回定安侯府?既是要退亲,还是回去呆着的好。”

璎珞听他这般说,便知他是又动了夜闯闺阁的心思,之前她不愿意,秦严还动手动脚的没半点君子样,如今她哪里敢让他得逞,顿时便急声道:“你早先可是答应过我的,若是不能信守承诺,怎么能怪我对你信任少?我在将军府住的就挺好,你莫管我。”

秦严见她态度坚决,心中难免失望,趁着这会子能亲近又将璎珞揽在怀中狠抱了一下,这才一掀车窗身影如一缕青烟般射了出去。

璎珞没想到他竟这样直接跳了出去,吓了一跳,忙推开窗户往外瞧了眼,却见四下只见长长的街巷,已然没了秦严的身影。再听四周动静,既不闻车夫惊叫,也不听后头下人的马车有任何惊呼声,这才放下心来。

她回到将军府便往太夫人处请安,因今日天色未亮祁阳郡王妃便来了将军府,太夫人不曾休息好,故此这会子却在补眠,璎珞便又回了雪月院。

平日里她过来,王雪瑶便会迎出屋子,热情的拉着她笑闹,今日雪月院的正房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便连院子中的丫鬟婆子似乎也发觉了两位小姐的气氛不怎么对,显得有些拘谨,给璎珞请安的声音都比平日小了好几声。

璎珞在院中站定往静悄悄的正房瞧了一眼,眼眸转了下,也不回西厢,直接吩咐妙哥回去,自行提步往正房走去。

不管是夫妻争吵还是朋友间有了争执,璎珞都觉得还是越快消除误解矛盾越好,不然难免会在心中结成块,小事反闹成大事儿。

她上了台阶,碧玉却从屋中挑帘出来,瞧见璎珞便压着声音笑道:“姑娘回来了,我们姑娘今儿有些累,不巧刚刚就睡下了。姑娘出门一趟想必也是极累,不若奴婢也扶着姑娘回去歇会儿?”

璎珞望了眼屋中,诧色道:“瑶姐姐可从没这个时辰歇息过,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我去瞧瞧。”

她说着快步绕过碧玉便自行挑起帘子进了屋,碧玉没反应过来,待跺了下脚追进去时,璎珞的人已经转过了多宝阁进了内室。

内室中,王雪瑶正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翻着本书听着外头动静,璎珞竟然闯了进来,她也来不及躺下,索性又捧起书目光紧落在了书上。

而璎珞进了内室便走到了美人榻边儿,见王雪瑶埋头书中也不抬眸看自己,当下便开口道:“我已经和迟大哥说清楚了,今天最迟明日,我们的亲事便会被退掉。”

王雪瑶这下哪还装的下去,顿时丢了书难以置信的盯着璎珞,满脸恼怒道:“你说什么?原本就是那靖王世子从中作梗,破坏你和迟表哥的婚事,迟表哥为了你连家中长辈都忤逆了,这会子你非但不和他站在一起,反而跑去伤他的心,为了靖王世子竟要退迟表哥的亲事,你怎么能这样!”

璎珞却不顾王雪瑶的怒斥声,突然抬手开始解起了身上的衣衫,王雪瑶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璎珞要做什么。

璎珞几下扯开了衣襟,顿时露出了欺霜赛雪的脖颈和肩膀来,那上头几处紫青颇为碍眼。

那是昨日乔恩珉弄上去的,回去后她沐浴时难免用力搓洗,以至于许多地方都搓破了皮,如今吻痕上又结了痂,异常吓人。

王雪瑶瞧着一愣,惊道:“谁把你掐成这个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雪瑶不明白,碧玉做丫鬟到底知道的要多些,却一下子惊地捂了嘴,凑近了王雪瑶低声道:“姑娘,那好像是…是被人亲的…”

王雪瑶半响才反应过来,顿时面色涨地通红,指着璎珞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璎珞却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昨儿在昌平侯府中平邑侯世子弄的,昨日我差点被平邑侯世子强了去,是靖王世子救了我。”

王雪瑶听闻这话脸色又瞬间煞白了起来,这会子哪里还顾得上和璎珞闹脾气,竟是一下子从美人榻上弹跳了起来,一面吩咐碧玉守在门外,不让人靠近,一面拉了璎珞急急地帮她掩上了衣襟,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有没有被…”

王雪瑶脸色愈发白了起来,璎珞见她这样心中一暖,握着王雪瑶的手道:“我没事,我到底运气好,差了一点没能成事儿,可当时靖王世子到时我衣衫不整,难免被他瞧去了身子,瑶姐姐,我如今没了清白,你说除了跟了靖王世子还能如何?”

王雪瑶眼眶微红,道:“怎么会这样…我对不起,误会了你。”

璎珞自然不是因为没了清白才接受秦严的,可她却知道,这是王雪瑶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并不是她有意要哄骗王雪瑶,实在是情爱之事儿,很难向外人说清楚,她不想和王雪瑶因此事伤了感情,自然找王雪瑶更容易接受的理由来说服她。

见她红了眼睛,璎珞忙笑着道:“我知道瑶姐姐都是为我好,觉得靖王世子不会是我的良配,这才焦急上火。我心里感动还来不及呢。”

王雪瑶一时面色微红,却又担忧地道:“你和迟表哥的亲事退了,那靖王世子是怎么想的?他…他打算让你怎么进靖王府?”

璎珞见王雪瑶前一刻还在闹别扭,如今却又急巴巴地比谁都关心她,不觉便靠在了王雪瑶身上,道:“他说他想娶我。”

王雪瑶闻言有些诧异,却松了口气,道:“可你的家世…”

璎珞靠着王雪瑶的肩膀摇了摇头,叹道:“我也知道我和他不容易,可他既说要娶我,那怎么娶便是他的事了,反正我是不会于人为妾的。瑶姐姐,要是我嫁不出去,定安侯府是没我容身之地的,瑶姐姐和承义大哥成了亲当家做主了,可要赏我一口饭吃才好。”

见璎珞打趣自己,王雪瑶却并没欢闹起来,只拍着璎珞的肩道:“别胡说八道,那靖王世子瞧着是个有成算的,他既动了这么多心思,想必是真心喜欢你的,他说要迎娶你,多半会想法子的,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定安侯府,苏定文这一日过的可谓水深火热,昌平侯府洗三礼苏瑛玥闹出了那么大的不堪事儿来,几乎一夜间便传遍了京城,今日一早早朝上,便有两个言官上折子弹劾苏定文。

只不过朝臣们都被弹劾秦严肆意妄为残害平邑侯世子的事儿吸引了注意了,故此苏定文被弹劾倒一时没闹出风浪来,算是让苏定文喘了一口气。

今日一天苏定文都在四处走动,拜会同年,奔走关系,请客吃酒地疏通弹劾一事。

到了傍晚他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定安侯府,刚用了一碗醒酒汤,小厮便来报说是靖王世子侍卫前来拜会,苏定文忙令人将人迎进了书房。

来人却是影七,他进了书房,不过拱了拱手和苏定文见礼后便道:“昨日苏五姑娘受了惊吓,世子爷亲自为五姑娘到库房挑选了些补身压惊的药材令在下送过来。世子爷本是想要亲自来的,可五姑娘到底还待字闺中,怕影响了五姑娘的闺誉,再来世子爷昨儿便领了差事出京去了,故此特意吩咐在下偷偷走上一趟。”

苏定文见秦严竟这般重视关心璎珞,一时心中发热,连声道:“不过是些许小事儿,小女已经无碍,怎敢劳动世子爷亲自走一趟。”

影七摆手,又道:“还有一事,世子爷吩咐在下问一问苏大人。”

苏定文抬手示意影七讲来。

“昨日在昌平侯府,世子爷便说了要归还先前被禁卫军抬走的聘礼,世子爷听闻苏家和迟家的亲事有变,不知这聘礼是要送到定安侯府来呢,还是直接送去迟府?”

影七的话令苏定文一时怔住了,他今日忙着奔走弹劾一事儿,根本就顾不上璎珞和迟家的亲事,不过他也让人留意着迟家的动静。方才已经听了小厮的回禀,说是今日下午海云天造访了迟家,是迟家老太爷亲自将人给迎进了府。

发生那样的事儿,今儿迟家也没来人到定安侯府表示一下,反倒迟家老太爷将海云天给迎进了府中。迟家的退亲态度其实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苏定文方才还满心的愤怒,如今听了影七的话,倒转开了心思。

靖王世子这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左右迟家的亲事八成保不住,倒不如早早的退了亲,还能给苏府留份脸面,等将来自己的庶女进了靖王府,倒要瞧瞧那些嗤笑他苏定文的人是何等表情。

苏定文想着,不再犹豫,道:“聘礼劳烦禁卫军明日一早送还迟府,我这边梳洗一番先拜访迟府将迟家和小女的亲事作罢,还请如实转告世子爷。”

影七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啰嗦,点头拱手,转身便告辞了。

而苏定文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却是悠哉地笑了起来,迟家老太爷虽然致仕多年,但是总归是做到过天官的人,迟家在朝廷上的人际网比起他苏定文来那也是不可同日而语,既然如今迟家要退亲,他总不能这么便宜地便退了亲事,说什么也得讨要些好处才成。

如今他被弹劾一事儿,正愁没能力疏通,迟家作为姻亲自然是该帮上一把的。

苏定文换了一身衣裳,便拿了迟璟奕的庚帖,匆匆往迟家去,他被管事带进了迟老太爷的书房,一番拜见后,苏定文落了座,念着两家退了亲事,以后也莫再提什么亲近了,算是结了仇的,故此也不虚做客套,当下便道:“今日我来拜会老太爷是为了小女和令孙的亲事,我听闻老太爷今日亲自将海大人迎进了迟家,想必是两门亲事已经有了取舍,只是迟家为了海家的亲事退亲,老太爷便不怕迟家被人戳脊梁骨吗?”

苏定文的话令迟老太爷眯了眯眼,道:“听苏大人这话,却是话中有话,不知苏大人有什么好建议,好说出来商量一下,毕竟退亲对两家的名声都不大好,能商量着将伤害降到最小,又何必闹得两家都下不得台?还是和气为贵。”

苏定文笑着点头,道:“老大人不愧是长辈,晚辈正是这个意思。依我看,亲事还是定安侯府主动退了才不惹那么多非议,对迟苏两家都好。不过小女退亲,名声总归是要受损的,迟老太爷为官最是公正,做生意也从来童叟无欺,想必是会补偿我苏家一二的吧。”

迟老太爷早在苏定文开口时便知他有所谋,闻言依旧笑的一派温和,道:“这是自然的,苏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苏定文哈哈一笑,道:“老太爷果然爽快,也不是旁的,晚辈眼见升官在即,却有宵小之辈嫉恨晚辈官运亨通,这两日伙同了几个小言官弹劾晚辈治家不严,如今御史台御史大夫王大人算起来也是老太爷的学生,如今苏迟两家还没退亲,总还算是姻亲之家,老太爷可否帮晚辈疏通一二。”

迟老太爷面上神情纹丝不变,只沉吟了一下便道:“老朽尽力而为吧。”

苏定文顿时便笑着起身,连连作揖,道:“老太爷行事果断,令晚辈钦佩。这是迟大公子的庚帖,退还老太爷,这门亲事今儿便算是退了,明日一早晚辈会亲自随着禁卫军将先前贵府下的聘礼归还迟家,彼时京城之人便会知道,是我定安侯府率先退的亲事。如此,晚辈便先行告辞了。”

待苏定文出去,迟老太爷拾起桌上迟璟奕的那庚帖直接便丢进了一旁的炭火盆中,心中万分庆幸退了苏家的亲事。

结亲乃是结两姓之好,那苏璎珞便是再好,有这么个父亲,若真成了亲家,迟家早晚要被拖累。

迟老太爷只想早日退了亲事,两厢干净,吩咐了小厮准备马车,连夜便去拜访了御史大夫王炳然,苏定文本就怕迟家阳奉阴违,留了人盯着迟家的一举一动。闻讯,心下一安,翌日一早,果然践诺随着禁卫军大张旗鼓地到了迟家,丢下了聘礼,扬长而去。

这一路动静不小,引得路人纷纷围观,不及中午迟家和定安侯府亲事黄了的事儿便传扬开了。

152 小性

秦严被弹劾残害平邑侯世子乔恩珉一事儿,皇帝在早朝上压了下来,却派人暗查此事。

那平邑侯乔源铁青着脸从早朝上回去却是越想越怀疑乔恩珉乃是被诚王所害嫁祸给了靖王世子。

诚王乃是当今皇后的嫡子,废太子倒了,放眼众皇子,就以诚王的身份最为高贵,皇帝对诚王也一直都寄予厚望,恩宠有佳。平邑侯府原本是不愿掺和进皇子之争的,平邑侯府从老侯爷时便走向了没落,到了乔源这里却有了后升之态,乔源愈发得意自信,有心恢复平邑侯府昔日风光,四处钻营,可乔源其人是个志大才疏的,官场上走的并不顺,便将胆子放大,竟犯了糊涂和诚王府拉上了关系。

乔源之前便有意攀附于诚王,和诚王一系走的近,一次吃酒,永嘉侯还赏赐了乔源一个女人,而这永嘉侯便是诚王的姨丈。

此刻乔源疑心到了诚王头上,便琢磨起了夜里乔恩珉被害一事儿,据丫鬟说,当时两个人守在明间,听到动静时冲进了内室,就见床上乔恩珉已经晕厥了过去,而守在床边的丫鬟秋云也晕迷不醒,内室中却半个凶手的影子都没有。

那凶手能悄无声息的潜进江白院,乔源觉得凶手在平邑侯府中定然有人接应,不然侯府中晚上巡夜的护院和婆子并不少,当不至于让人如入无人之境才对。

想到这,乔源便想到了永嘉侯送的那个怜姨娘,若是诚王的手笔,会不会这怜姨娘便是接应之人。乔源想到这里一刻也不停便冲去了怜姨娘的院子,将怜姨娘带去后花园中转了一圈便有人在怜姨娘的屋中发现了一些血迹。

乔源这下是肯定了,乔恩珉竟果然是被诚王给害的!诚王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且不说乔源心中恨意如火如荼,皇帝暗查之下,也知道了此事,且不说事情到底是不是诚王做下污蔑陷害的秦严,只说乔源攀附诚王,而永嘉侯赏赐美人帮诚王拉拢平邑侯,在朝廷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这样的行为便让皇帝龙颜震怒。

听到回报当场就砸了一个山水笔洗,想到之前诚王因食味楼起火一事被禁足王府,只怕要找机会寻秦严找场子,皇帝愈发觉得这次的事儿是诚王做下的。

一时又恼恨诚王结党营私,心怀不轨,一时又失望于诚王手段阴毒,上不得台面。

只诚王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皇帝纵心中有怒,可也没打算就舍弃这个儿子,故此还是将弹劾一事儿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