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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哥提着小食盒跟在璎珞的身边,扬眉道:“姑娘一会子亲口问问郡王妃不就知道了,郡王妃那么疼宠姑娘,便是天上仙子用的香,只要姑娘喜欢,也是能调出来的。”

璎珞不由回头瞪了妙哥一言,道:“你这丫头如今却是说话越来越轻狂了。”

她言罢,妙哥吐了吐舌头,还没来得及反驳,突然却闻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道:“你喜欢冷梅香?”

那声音响起的太是诡异突然,妙哥惊地往后退了两步,连尖叫都忘了,险些将手中的食盒丢飞出去。璎珞也是骇了下,本能也退后了一步,接着就觉眼前人影一晃,从头顶的游廊顶落下来一个人,转眸间已站定在了她的身前。

璎珞定睛去瞧,只见那人穿着件墨色的锦缎箭袖袍,袍子上极为素净不曾绣什么花纹,只襟口袖边儿却滚着一圈银灰色绣银丝云纹的镶边。腰系玉带,墨发高束,插着一支血玉发簪,通身的气势逼人,可不正是七皇子叶宇轩嘛。

璎珞有些吃惊,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叶宇轩,不过好在她的心理承受力一向都很强,转瞬便回过了神来。

那厢妙哥却不好了,她先是吓傻了,这会子见不是大白天撞鬼,反倒是内宅进了外男,顿时张口便要尖叫,好在璎珞反应及时,捂了妙哥的嘴,道:“这是七皇子殿下,还不见礼。”

说罢松开手冲叶宇轩福了福身,笑意盈盈的见礼道:“未知七皇子来府,丫鬟无状,失礼了。”

妙哥这才忙忙跟着面带狐疑地行了礼。

璎珞对叶宇轩其实并不讨厌,相反对这少年郎她如今挺有好感的,原因无它,只因之前叶宇轩不曾强迫她,不久前又在京兆尹衙门中帮过她。当时璎珞仔细回想了下,叶宇轩还真没少帮她忙,且作为皇子,还是受宠的皇子,璎珞觉得叶宇轩的真性情颇为难能可贵。

此刻她面上带着笑意,倒是十足真心的,她并不知道叶宇轩是刻意在此等她的,不管怎么说,巧遇重逢都是一件令人惊喜的事儿。

叶宇轩岂能瞧不出璎珞的真心实意,想到一直以来自己都不受这丫头待见,每次都吃尽了各种暗亏,且每每她都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叶宇轩倒有些不适应璎珞此刻的友好态度。

他站着没动也不说话,璎珞有些奇怪,四下瞧了眼,见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由更是奇怪了,道:“殿下怎么这一大早的在这里?”

叶宇轩这才惊醒过来,他其实今日来祁阳王府前并不知道璎珞就是祁阳王府新认回来的孙女。

他只是听闻祁阳王府认回了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年龄又和璎珞姐弟相符,加上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打探璎珞姐弟的下落,偏半点痕迹都没查到,他们姐弟二人从定安侯府出来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竟然再不见了踪迹。

叶宇轩觉得若非有人刻意抹掉了姐弟二人的行踪,不可能会这样,而能做到如今干净利落隐藏两人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更有,通过京兆府的案子,叶宇轩断定了璎珞姐弟应该是有预谋的离开了定安侯府。可好端端的,他们姐弟俩又为何会这样做呢?

两姐弟一消失,这边祁阳王府便突然多了一双孙儿,而且年龄上还都吻合,结合这几点,叶宇轩虽然没见过祁阳王世子,并不知道苏景华和祁阳王世子容貌相似,他也有几分肯定,璎珞姐弟便是祁阳王府认回的血脉。

故此今日一早他便等不及来郡王府中验证,此刻见果真如此,叶宇轩心中的担心消散后,倒觉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道:“爷奉母妃的命来贺郡王府添丁,不想早早回宫,便逛逛郡王府的院子,倒不想竟遇上了你。”

璎珞那日在京兆尹门前让苏景华写给叶宇轩的字条上,不过写着,欠人情债三,落款是穗州旧友。

叶宇轩在穗州时帮她教训过苏瑛玥,还帮她将欺负苏景华的小厮丢到了苏定文面前,在京兆尹那回却是他第三回帮她。

那字条递上,叶宇轩自然便知是她令人送的。知道她没事儿,也免了担心。

不过那字条上璎珞并未写她的去向,故此璎珞就没想过叶宇轩是专门在此等自己的,她真以为今日一遇乃是意外,想到叶宇轩曾经的放手,再想到若叶宇轩这般人,身边的女人都像花花草草一样,不要太多,对女子也就是三天热度,只怕这会子早便将放下那点心思了。

更何况,人家好歹帮了自己几回,没有见面就甩脸子的道理,来者是客,故此璎珞便也没急着回避,笑着道:“七殿下要逛园子可不是这个方向,想必是摸错了路,祖母没让人给七殿下带路吗?我让我这丫鬟引殿下到园子里去吧。”

叶宇轩却不接璎珞的话,反倒目光一掠瞧向了妙哥手中提着的食盒,道:“提的什么东西?”

璎珞回头望了眼,道:“是我给祖母带的羊肉羹。”

叶宇轩却蓦然转身动作自然地撩袍坐在了抄手游廊旁的美人靠上,冲妙哥吩咐道:“拿过来。”

他到底是天玺帝宠爱的皇子,浑身自有一股皇家威仪气势,那命令又理所当然,不容拒绝,妙哥不自觉便躬身上前,将食盒双手碰上。

叶宇轩毫不客气地揭开食盒上的盖子,顺手便将里头放着的粉彩双耳牡丹盖碗汤盅端了起来,将食盒盖子往妙哥怀里一丢,掀了汤盅盖碗,一股浓郁的香气便飘了出来。

叶宇轩挑了挑眉,抬眸瞧了眼站着的璎珞,道:“你做的?闻着不错,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言罢,倒是半点都不客气,抬手便将汤盅凑至唇边一点点用了起来。

璎珞目瞪口呆,眨了眨眼才相信,堂堂皇子竟很稀罕起了一碗汤,干起了在人家家中半道截胡抢吃食的荒唐事儿。

反应过来,便禁不住呀了一声,上前一步欲阻止,可见他汤汁都进了口,便又顿住了脚步,有些郁结地瞧着叶宇轩。

叶宇轩抬眸瞧了眼璎珞,将她的不乐意看在眼中,心情却莫名大好,道:“不是说欠了爷三回人情?吃你一口汤都不乐意?”

璎珞瞧着叶宇轩,却见果然是少年郎,几个月不见便就变化良多,他五官本就生的不俗,如今阴柔却又不乏英气的五官,映衬着远处的点点红梅,平添了魅惑邪肆,又似一下子就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和青涩,瞧着那长眉飞挑的样子,竟颇有几分不怒而威,令人不敢反驳的气势。

这种气势不再是因他的身份之故,而是自内散发的,自身的气质,璎珞诧异于他的这种蜕变,却是干笑两声,忙道:“哪里,哪里,就是为祖母准备的汤,肉煮的难免烂了些,怕殿下用着不习惯。”

瞧她那样儿,叶宇轩心里更舒坦了,道:“用汤匙搅了下,尝了尝炖的糜烂的肉,却觉半点膻味都没有,只剩下满口酥香,禁不住赞道,“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不必担心,爷吃的很习惯。只是用了郡王妃的吃食,倒害的郡王妃没了早膳,极是不好。”

璎珞心道,既然知道极不好,你还干这等半道儿截胡的事儿?

面上却挂着笑,道:“不值当什么,这汤还有,再予祖母盛一份便好。殿下是客人,自然该先紧着客人。”

谁知她言罢,叶宇轩便瞧向了妙哥,道:“没眼力见的丫鬟,既然还有,还不快回去盛了送过来,还等着主子催促不成?”

妙哥被他吼了一下,只觉叶宇轩眉眼间净是暴戾阴邪之气,骇地忙应了声,迷迷糊糊便转身提着食盒去了,走了几步才想明白,方才璎珞就只是说汤还有,可没说让自己回去盛啊。

一时间她又顿住了脚步,偷偷回头瞥璎珞,璎珞一阵无奈,料想叶宇轩也不会将自己如何,便冲妙哥点了下头,道:“快去快回。”

妙哥这才忙脚步匆匆地去了,叶宇轩却哼了声,冲璎珞抬了抬下巴,道:“坐。你这么站着,爷和你说话费劲。”

璎珞无奈,可对叶宇轩的难相处也不是头一回见识,索性在他身边坐下,道:“殿下有话和我说?”

叶宇轩却又哼了一声,反倒扭了头,只兀自用着汤。璎珞有些好笑,知道叶宇轩这是摆架子非要自己先开口说话,也没心思和小屁孩多计较,便道:“这汤殿下若是用着还可口,回来我写了方子托人给殿下送过去?”

叶宇轩这才看向笑意盈盈的璎珞,目光盛亮,道:“还算你这臭丫头有点良心。”

璎珞一阵无语,心说,臭丫头,这算什么称呼?自己本是臭小子,倒骂旁人是臭丫头,岂不知自己的年纪可比他大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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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夫妻释怀

一阵风起,卷起抄手游廊上落的积雪扑簌簌往里落,雪光反射出一道流光,那流光好似落进了叶宇轩的眼眸中一样,他瞧过来的目光灼亮逼人。

璎珞怔了下才眨了眨眼睛,道:“要不这方子抵了一回欠下的人情?”

叶宇轩顿时便黑了脸,道:“欠了爷的慢慢还,爷不急。可你若想这么糊弄爷,想都别想。”

璎珞笑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汤盅,道:“趁热喝,凉了喝就没药膳的效果了。”

那羊肉羹里头璎珞放入了药材熬制的极为稠厚,既除去了膻味,又能补肾益气,且最是散寒。

现如今早上寒冷的厉害,喝上一盅热呼呼的羊肉羹,浑身毛孔都是舒展的。

叶宇轩自然也尝出她这羊肉羹不同平常,一时想到了什么,扭头又盯着璎珞,道:“爷前些时日出京了,最近回来却听说四通街上开了一家药膳楼,是迟家的生意,每日里日进斗金,生意红火的连母妃在宫里都有所耳闻,听说最近下了朝,倒有半数的官员不回家,不上衙门,倒先跑去药膳楼用汤。爷也去了两回,怎觉着你这汤倒和药膳楼的药膳有些相似,迟家那生意不会是你提供的方子吧?”

最近药膳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原因无他,前期在药膳楼用饭的人已经或多或少改善了一些身体上的毛病,见果真是有用的,自然就越传越神,光顾的人也越来越多。

璎珞不觉眉开眼笑,也不隐瞒,点头道:“自然是本姑娘的手笔…哎呦…”

她正要说请七皇子多多光顾,也好起个名人效应,给药膳楼引更多的客人去。谁知道脑袋便被叶宇轩抬手狠拍了一巴掌,璎珞惊叫一声,瞪圆了眼怒视着叶宇轩。

却见叶宇轩脸色阴沉的厉害,眉目间一片煞气,璎珞怔住,只觉这人恁是喜怒无常了点。

叶宇轩却冷声道:“姓迟的都退了你的亲事,如此攀龙附凤,你倒还傻乎乎地帮衬他做生意呢,真当自己是迟家妇呢!”

璎珞听他这口气,竟好像是怕自己被迟家给骗了,吃了亏。又像是在为自己被退亲一事儿抱不平,顿时心头一暖,笑了起来,眨眼道:“殿下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给迟家的药膳楼提供药膳方子呢,那药膳楼也有我一份呢,我不过是和迟大哥合伙做生意罢了,哪里是迟大哥哄骗我?我有哪里傻吗?”

璎珞言罢,抿了抿唇,到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迟璟奕退亲一事儿,便只道,“至于退亲,乃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也不能怪迟大哥,事实上更多的责任在我呢。七殿下好像对迟大哥误解颇深呢。”

叶宇轩本以为璎珞就是个被男子骗了的傻丫头,帮衬着迟璟奕开起了日进斗金的药膳楼,还因为喜欢迟璟奕,甘之如饴。如今听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顿时心中畅快,可又因璎珞句句都维护着迟璟奕而不愉快,沉着脸,道:“依你现在的身份确实和迟家不配,退亲了更好,你值当更好的。”

璎珞不以为然,心道人家海大姑娘还是嫡女呢,都下嫁了迟家,自己如今便成了郡王府的姑娘却也是庶出,这有什么不配的。她和迟璟奕的亲事会退,也不是因为这个。

不过她也不可能向叶宇轩多解释,便只笑了笑,没言语。

叶宇轩见璎珞明显不认同自己的话,偏又憋着不说出来,还笑眯眯的,一副没脾气模样,顿时便有些不是味儿,只觉她这个样子,还没之前处处和他作对的可恶模样来的可爱。

他盯着璎珞瞧了几眼,哼了一声,道:“你不用因欠了爷人情,便恭维着爷。没那个必要,爷帮你都是举手之劳,也没指望你如何报答爷。”

璎珞当即狡黠地扬眉抬手道:“真的?殿下当真是通情达理,高风亮节,要不将我上回打给爷的那张欠条还给我吧?”

她这般模样倒是多了几分亲近的娇俏,比方才一直笑眯眯的模样不知顺眼多少,叶宇轩不觉牵唇一笑,见那边妙哥已经快步过来。

他也不再耽搁,几口吃完了汤盅里的羊肉羹,却将粉彩汤盅塞在了璎珞的手中,站起身来,睨着她,道:“想都别想,爷就让你欠着这些人情,等攒成个大人情,一并还才好。”

说罢,摆摆手,撑着护栏便从抄手游廊上跳了出去,往花园方向去了。

璎珞站起身来,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不觉轻笑了下。

璎珞带着妙哥到千禧园时,晚晴也已经从花园回去,只道七皇子已经离开了,唐氏也没留意。

倒是用了璎珞的羊肉羹,难得的问了里头都放了什么,怎么处理的半点膻味都没了,璎珞笑着和唐氏细细说了,唐氏便问起了祁阳王所说的更名一事儿。

璎珞前世虽也姓苏,可如今既然已经重活一世,便也没再执着于苏姓。她总觉得姓名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对这个没太多的执着,闻言便笑着道:“我都听从祖母的安排。”

唐氏便笑着道:“如此祖母觉得还是改了名字好,你的名字想必当时那苏三老爷也不曾费心思取,如今却是要批了八字,正经取个名字。倒是女子的小字,取的贱一些也无关碍,不若璎珞便做了小字吧?”

璎珞本就是外室所出,彼时想必苏定文也没想着将她带回苏家认祖归宗,取名璎珞,乃是脖子上挂的配饰名,根本就和苏瑛玥等姑娘的瑛字辈不同。

为此,璎珞回府没少受苏瑛珍和苏瑛蓝的奚落。

这个名字确实太卑贱随意了些,若不然当时在楚衣阁,她也不会被推进那璎珞阁中去。

她这个名字倒更像大户人家的丫鬟名字,什么玉簪,华胜,宝盖或者小厮的名字虎章之类的。

以后还用这个名字,难免会遭人取笑,倒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爱取些贱点的小名,璎珞做了小名却再合适不过了。

想着,璎珞便点头笑道:“祖母说的极是,我都听祖母的。”

见她答应改成萧家这一辈女孩的涵字辈,唐氏很高兴,当日祁阳王回府便说了此事,祁阳王倒是连夜给璎珞和苏景华都想了几个名,翌日一早趁着还没开宗祠便送到了紫云寺,请方丈通济大师看过,最后给苏景华定了名字,萧承麟,为璎珞定下了名字萧涵嫣。

开祠堂,记宗谱这些并不需要璎珞前往,璎珞还和往常一样陪着唐氏说话,兴致来时学学调香,逛逛园子,不到中午,弟弟萧承麟便随着祁阳王回了府,言道已经顺顺利利地将两人的名字记在了祁阳王世子萧岚肃的名下。

为了庆祝,唐氏专门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酒菜,午膳也不必分桌,只祁阳王和唐氏,并璎珞姐弟清清爽爽吃了一顿,气氛倒是极好,璎珞头一回有了家的感觉。

记了宗谱,璎珞姐弟便彻底在郡王府中安置了下来,郡王府的人口简单,生活也简单的很。

祁阳王虽然也有几房妾室,可她们年轻时都不曾有子嗣,如今年纪也大了,早便歇了怀孕争宠的心思,唐氏这些年避居在佛堂,也不让妾室们请安立规矩,如今虽因璎珞姐弟重新掌管中馈,开始出院活动,可却也没有恢复让妾室前来请安的规矩。

妾室们倒也安分,不会到千禧园中讨嫌,唯一会蹦跶的乔侧妃被禁了足,故此郡王府中日子平静而简单。

璎珞好像一下子就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和唐氏相处也越来越亲近,越来越能找到前世陪伴奶奶的那种感觉。

唯一让人不快的就是,临近年关,府上的事情极多,每日里中馈都有各种琐事儿,加上唐氏多年不管中馈,府中上下管事都被乔侧妃换成了自己人,这时候难免便忙乱了些,下头人倒也闹了两场事儿。

可乔侧妃没了祁阳王的撑腰,和郡王妃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根本用不着什么迂回手段,哪里闹出了事儿,谁阳奉阴违,郡王妃直接暴力压制,杀鸡儆猴那么两回,下头便顿时什么都顺了。

如今大过年的,不好大动,等到过完年,再换上一批人,也就什么都顺当了。

跟着这样强势的祖母,璎珞根本没什么可以操心的,每日里就想着怎么自己高兴,再让唐氏也高兴便成。

这种日子简直不要太舒坦,璎珞愈发觉得不能早早地嫁去了靖王府,起码也要在郡王府中过上一两年舒心日子再说。

倒是弟弟萧承麟最近难免忙碌,年关下总是有不少的祭祖之类的事儿,今年又是他头一年被认祖归宗,祁阳王难免带着他四处走动拜访,将郡王府的一些关系也都慢慢地引见给他,璎珞有时候两三天才能在唐氏处匆匆见上他一回。

舒心的日子总是不知不觉就会过的很快,好像就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到了年三十。

府中早早便挑起了大红灯笼,四处挂起了红绸,暖房中的花儿也都摆放了出来,各门上桃符换了新,贴了门神,远远近近的不时听到鞭炮声噼里啪啦乍然响起,年味儿一下子便浓了起来。

今年郡王府中添了丁,也添了希望,年便过的比平时要隆重一些,唐氏今年给下人们发的红包都要比往年要厚上一倍,往年按例每个下人都得一套新衣,今年却各自做了两套,三十上下人们统一换了新衣裳。

四下一新,让人觉得整个郡王府都亮堂了起来,大家都知道今年发的红包足,做的衣裳多,皆是托了璎珞姐弟的福,这些日子也瞧的出,姐弟二人在祁阳王和郡王妃心目中的分量,故此璎珞走在府中,下人们老远便行礼问安。

璎珞在郡王府过的如鱼得水,找到了家的感觉,年夜饭便也难得的用心,亲自带着厨娘们整饬了一桌酒菜。因统共也就四个人,也没做太多,凉菜热菜汤品也就一二十道,又温上了两壶梨花白。

过年祁阳王都没将乔侧妃放出来,倒是三爷萧敬亭,本该来正院一起守岁的,可他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不愿过来,却是只让小厮过来说了一声。祁阳王拧了拧眉,神色淡淡的应了。

璎珞整饬的年夜饭得到了一致好评,吃过饭,璎珞便和弟弟萧承麟跑到院子里和丫鬟们一起放起了烟花。

祁阳王和唐氏也站在廊下瞧着,萧承麟今年回到萧家,心中高兴,又吃了些酒,便似一下子放开了自己,加上他本来也就是半大孩子,这会子拉着璎珞玩的极疯。

烟花爆开,流光溢彩,小丫鬟们拍着手,追逐打闹,院子中一派欢天喜地,欢声不断。

祁阳王站在廊下,瞧着烟花下璎珞躲在晚晴身后,尖叫着躲着萧承麟丢过来的爆竿,不觉眉眼染笑,道:“府中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啊,这才像是过年。”

唐氏闻言也面有追忆和感叹,道:“肃哥儿从小就性情沉稳,便小时候过年也拘着不和寻常小孩一般玩闹,倒是珏哥儿,打小便顽皮,最喜过年,闹腾的厉害,有他这个当弟弟的拉着拖着,肃哥儿才松乏一些。后来珏哥儿也长大了,每年吃完年夜饭,便不曾再放什么烟花,这一晃大概也有二十来年了。”

从萧岚肃兄弟二人没了,这还是头一回唐氏主动冲自己提及两个儿子,且语气平静,不再句句带刺,像尖刀一样非要扎进人心房去,再连血带肉的抽出来,弄的夫妻两人都痛苦不堪。

祁阳王心下一跳,不觉转头望去,只见今日唐氏穿着一件朱红色遍绣牡丹宽袖夹衣,紫红色的十二幅绣兰花襦裙,外头搭着件紫红色的金丝彩绣松鹤纹斗篷。

斗篷的兜帽和襟口一圈紫貂毛,头发梳成百合髻,戴着一套镶嵌红宝石的赤金头面,耳边还挂着金色珍珠耳铛,脸上也薄施粉黛,上了妆容,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其实唐氏如今年纪并不大,不足半百之龄,两个嫡子在时,她生活的如意,体态微丰,在京城是出了名端庄福态,显年轻。

只两位嫡子一去,常年伤心忧神,又不再好好保养自己,再加上身体如今消瘦的厉害,头发也白了不少,便一下子显出了年迈来。

这些时日许是心情变了,人一下子精神了,又养了这一段时日,脸上身上长了肉,瞧着已是年轻了好几岁。

今日唐氏的一身妆容,包括脸上化的淡妆都是璎珞的手笔,璎珞特意寻的显年轻的衣裳,哄了又哄才劝了唐氏穿上,又有她比古代人懂得略多的化妆术,这般精心一收拾,唐氏瞧着比初见时年轻了岂至十岁?

此刻绚烂的烟花一映,更显得人矜贵端方,又因追忆的神情,眉宇间有着年轻女人没有的岁月沉淀的底蕴,当真是风韵别具。

祁阳王瞧在眼中,心头又是一跳,动了动喉结,试探着往唐氏身边挪了一步,两人手臂都碰到了一处去,察觉到唐氏虽然身子僵硬了一下,可却并未曾避开,祁阳王心下大定,不觉又挪近了些,道:“是啊,一晃二十来年就这么过去了,咱们成亲都快四十年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开不能释怀的,如今孩子们也回来了,郡王府会越来越好,咱们也都老了,往后且一起守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小宛,你说可好?”

唐氏的乳名唤小宛,当年也就两人刚成亲那会儿,祁阳王私底下会那样叫她,后来有了孩子,年岁大了,倒没再叫过。

如今乍然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口气中带着点低三下四的哀求之意,唐氏愣了下,脸便先烧了起来,只觉一大把年纪了,如今倒又称呼起新婚时的昵称,实在太令人难为情,不觉瞪了祁阳王一眼,道:“胡子都白完了,孙子也这么大了,没皮没脸!”

祁阳王顿时哈哈朗笑起来,顺手便抓住了唐氏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紧握了起来,道:“一辈子的夫妻了,谁还不知道谁,我在小宛面前便没皮没脸也使得。”

唐氏挣了下,没能挣开,便也由着祁阳王拉着,心里想着。

是啊,一辈子的夫妻了,难道还真能置气一辈子?罢了,就像他说的,往后守着两个孩子且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总归是要让它过去的,紧紧抓着不放又有什么意思,都到了这把年纪了,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有些事儿没有必要记得太清楚,也没必要想的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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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醉酒和逼供

因翌日一早祁阳王和唐氏便要进宫朝贺,璎珞和萧承麟在千禧园并未闹到很晚,虽说有守岁一说,可唐氏和祁阳王的年纪都大了,翌日还要早起,不过熬过了二更便准备安置。

璎珞和萧承麟便移步到了飞雪院的暖阁中继续围炉守岁,因晚辈守岁乃是为了延长长辈的寿命,萧承麟如今对祖父祖母可谓一片至诚孝意急需抒发,自然是定要守到天亮的。

璎珞对唐氏也是一片真心,弟弟要守岁,她自然是要一起的,两人在飞雪院的暖阁中围炉吃着小酒,说着话,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待得外头第一声鸡鸣响起,璎珞才吩咐着丫鬟给萧承麟系上厚厚的狐狸毛斗篷,又让妙哥给他添了个手炉,将他送到了院门,瞧着他在丫鬟的簇拥下慢慢往前院去,待得灯笼的光芒一点点消失,璎珞才摇了摇身子欲转身回去。

这一动,差点没摔倒,好在被紫梦及时扶住了。

她和萧承麟虽然吃的都是不大烈的果酒,可在千禧院时却也用了不少梨花白,果酒虽不烈,经不住两人心里高兴一杯杯吃的多。

这会子站在门前,璎珞便觉眼前摇摇晃晃的,人影憧憧。

两个小主子晚上不睡,飞雪院的丫鬟们自然也都要守着的,这会子云妈妈见璎珞一个劲儿地瞧着远处傻笑,忙吩咐道:“我的小祖宗啊,妈妈都说了果酒也醉人,怎还是喝成了这般样子。”

见璎珞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瞧,眼神迷蒙,云妈妈叹气,忙吩咐紫梦和妙哥,道:“只怕是真喝多了,这会子吹了冷风,酒气倒上来了。赶紧将姑娘扶回去,醒酒汤可是一直温着的?给姑娘灌下,早些安置。”

云妈妈今日也守了一夜,却是不放心,跟着进了屋,瞧着妙哥几个将璎珞头发散开,脱了衣裳,送上床帐,又亲自用热帕子给璎珞擦拭了手脸,灌下醒酒汤,将人扶着躺下。

瞧着璎珞小脸红扑扑的往枕被间蹭着闭了眼睛,云妈妈才长松一口气,瞧着璎珞脸上甜美的笑意,眼眶微热地抹了抹眼角。

她从小伺候姑娘,璎珞姐弟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再没有人比云妈妈更清楚了。想到以前在苏府中,守岁时宋氏从来不叫璎珞姐弟,总是拿什么身子弱,来不了的借口搪塞苏定文,而苏定文竟然都信了,从来不关心这对姐弟的真实情况。

以至于每年的年夜饭,姐弟二人反倒吃的比平日里更差,因下人们忙着过年,更加无暇顾忌两姐弟,年夜饭便皆是残羹冷炙,甚至有一年送来的饭菜都馊了。

想到往日的生活,再看如今,云妈妈便有种做梦一样的恍惚感。她站在床前又瞧了半响,这才轻轻放下了帐幔,低声吩咐妙哥和紫梦道:“今儿姑娘酒吃多了,只怕会头疼,睡不安稳,你们守着警醒一些。”

妙哥便笑着道:“妈妈且放心吧,妈妈也累了一夜,赶紧歇息去吧。”

两人将云妈妈送出去,妙哥欲守在璎珞床前,紫梦却道:“你歇在外头碧纱橱里,我在床前守着,有事儿我叫你便是。再守这几个时辰我便能回家去了,姑娘放我三日年假回去和爹娘团聚,回家了再休息便是。我们都归了家,姑娘这儿就得靠你,你休息不好怎么成?快去!”

妙哥是被卖进振威将军府的早便没了亲人,紫梦却是祁阳王府的家生子,过年是能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妙哥听了她的话便也不再坚持,点头出去。

紫梦这才打开橱柜,搬了两床铺盖在脚踏上躺了下来。

丫鬟们夜里也是吃了些酒的,早便有些迷糊,紫梦和妙哥几乎都是沾床就睡。

这会子外头的天色还黑沉沉的,屋中点着灯,炭火烧的旺,一时间灯影摇曳,万籁俱寂。

突然灯花爆开,噼啪一下,带地屋中光影一摇,再静谧下来时,屋中已多了一道身影。

秦严和靖王府感情并不深厚,这些年的年夜饭他都是在宫里头陪着太后用的,直到皇帝和后妃皇子公主们那边散了,到慈云宫陪太后守岁,秦严才出宫。

他今年离了皇宫,瞧着一路的万家灯火,喜意融融,却怎么都不想像往年一样回到冰冷冷的公主府去。

身下的马儿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路哒哒地便往祁阳王府来了,及到他回过神时,他的人已经在祁阳王府的园子里了。

来都来了,心中的渴望便更难压制了,秦严索性由着性子摸到了飞雪院,只是让他郁结的是,璎珞和萧承麟竟然守岁到这么晚。害的他在外头吹了一个时辰冷风。

好容易等璎珞这边安置好,秦严才故技重施潜了进来。

他挑开帐幔瞧见的便是躺在脚踏上裹着被子睡着的紫梦,显然没料想到屋中还守着丫鬟,脚步一顿,蹙了蹙眉。

随后俯身便在紫梦脖颈后动了些手脚,这才绕过紫梦往床前去,只余光瞧着紫梦的脸却觉碍事的紧。

他自然不可能将人移走,索性俯身拽了下被子,将紫梦整个人兜头蒙在了里头。

那种时刻被人盯视着的感觉没了,秦严才上了床榻,他坐在床边瞧了瞧,却见床榻中璎珞穿着亵衣乌发披散着,睡的却并不安稳,眉头拧着,时不时便晃晃头。

她小脸上还残留着醉酒的薄红,触手微烫,红艳艳的脸蛋映衬着铺满枕榻的墨发,有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秦严的手指眷恋着粉嫩娇艳的肌肤,缓缓划到拧着的眉宇间,用拇指腹轻轻揉着,直到璎珞的眉宇舒展了开来,这才无奈一笑站起身来。

从怀中摸出一支赤金累丝蝴蝶发簪来放在了枕头边儿,他正欲转身离开,不想璎珞这时候却睫羽轻闪,呢喃着要水。

秦严便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暖巢中温着的温水,扶起璎珞来,令她靠在自己怀里,抬手喂着她水。

只他到底是头一回这样伺候人,技术显然不行,璎珞又迷迷糊糊,急躁莽撞,一杯水没喂进去多少,倒是将胸前衣衫弄的湿了一片。

引得璎珞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襟口,嘴上不满地嘟囔着,“水,要水,喝呢。”

秦严见她这般,不觉皱眉,口气却带着几分宠溺道:“叫你贪杯。”

说着将她放下,又倒了一杯水,折返时却一阵无语,只因就这么会儿功夫,璎珞已将身上的被子蹬了个彻底,只穿着亵衣侧躺在那里,许是觉得胸前湿黏的难受,正使劲用手扒拉着衣裳,偏她意识不清楚,就知道用蛮劲,怎么撕扯衣裳都挂在身上,倒将娇嫩的脖颈扯的一道道红痕。

秦严是知道璎珞的,她睡觉时还是蛮老实的,却不想醉了酒,竟会变成这样。

他第一次见识醉酒的女人,有些新奇又有些好笑,索性踢掉靴子,上了床,盘腿坐着便将璎珞又捞了起来,安置在臂弯中,这回也不再用茶盏灌她了,他聪明地含了口水,堵住璎珞的红唇,像那日在小木屋时喂她酒水一样,将温热的水哺进她的口中。

璎珞明显是渴的很了,不用他费劲儿去压她小香舌,她便乖巧的将水吞咽了下去,甚至将舌头探进他的口中主动寻起清甜的水来。

秦严有些好笑,一盏水磨磨蹭蹭,喂了足有两刻种才算完。两人这般抱着又亲又揉的,璎珞胸前那处水渍倒已有些半干。

秦严将璎珞放倒在床上,触手摸了摸,却是不敢随意给她换衣裳的。他对她从来就没什么自制力,而今日璎珞明显意识不清楚,往常两日亲热,璎珞都是喊停的那一个,今日这个艰巨的任务,显然只能靠自己了。

而秦严发现,他竟然对自己完全没半点信心,怕自己会把持不住,索性便忽略了她身前的不舒服,拉了被子将人盖住,准备离开,偏他还没动,衣袖便被璎珞拽住了,接着就见她睁开了眼眸。

璎珞这回是真的醉了,如今这具身体显然不是前世酒量不错的自己,她这会子晕晕沉沉,意识不清,偏脑袋疼的厉害,一阵阵口干舌燥根本无法沉睡。

秦严一番动作折腾的她更加难以入眠了,其实她虽然一直闭着眼睛,意识却都在半睡半醒中,只是感觉到摆弄自己的人很熟悉,这才不曾反抗。

这会子感觉到那人要走,璎珞莫名就想着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如此熟悉,今儿她被又亲又摸又揉的,总不能不知道是谁干的吧。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的便是盘腿坐在身侧秦严的高大身影,他面上没戴面具,容颜逆着光有些模糊不清,璎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满目都是迷茫之色,半响才开口道:“帅哥,你是谁?”

秦严瞧着璎珞,却见她一双剪水曈眸雾蒙蒙的,里头尽是迷醉之色,漂亮勾人的不可思议,可却明显没有焦距。

再闻她张口喊什么帅哥,因听不懂,便更知道她是真醉的可以,他有些头疼地盯着璎珞,有些不知该拿醉酒的女人怎么办。

璎珞却是抬手,软绵绵的手指一下下地戳着秦严的胸膛,道:“帅哥,你这样趁姐醉酒占便宜,吃豆腐是不对的,便你长的帅也不能这么流氓,你说说你叫啥,姐醒来再找你算账!”

秦严听说醉了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可这话显然不适用于璎珞,明明醉的可以,连他是谁都分不清了,还指控自己趁着她醉酒占便宜。

不过璎珞的话也让秦严脸色发沉,感情这丫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容着自己对她动手动脚了?

这个认知令秦严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时也不想着走了,俯身又将璎珞给拽了起来,抱在怀里,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瞧清楚自己的脸,道:“你好好瞧瞧爷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