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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行下效,乔侧妃便是个泪人儿,带的下头的丫鬟们也有样学样,哭哭啼啼。

以往祁阳王并没觉得如何,如今习惯了正院那边的欢声笑语,温馨气氛,再看这边的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只觉满心怒火,历目瞪了蜜荷一眼这才大步进了娇景院。

蜜荷吓得脸色煞白,索性见祁阳王进了院子还是反应了过来,忙小跑跟上,扬声道:“郡王来了,郡王来看侧妃了。”

今日前头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府中,娇景院的下人们自然也都听说了,想着侧妃若是失了宠,以后她们的日子也没得好,一院子的凄风惨雨,这会子见祁阳王来了,顿时一片欢腾。

屋子中乔侧妃听到动静,双眼一亮,只当祁阳王还是念着这边的,心中便升起了希望来,本能要掀被子起身相迎,可转瞬又靠了回去,捡了根帕子压在嘴上没命的咳嗽了起来。

祁阳王进了屋,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再看床上的乔侧妃,穿着一身素白的绫子袄,乌发披散着,身子单薄正咳的厉害,因剧烈咳的动作,衣裳散开了些,露出里头一片青紫痕迹来。

听到动静她掩唇望了过来,脸上也因剧咳覆上了一抹潮红,双眸泪光盈盈,映衬着那潮红,有种病态的美感,很能引人怜惜。

瞧见祁阳王,乔侧妃的泪便滚了下来,似是喜极而泣,整个人都有了神采,道:“郡王还是放心不下妾身,来看妾身了,妾身知道郡王在外人面前要给夫人脸面,这才会那般对待妾身,妾身不怨怪郡王的。”

祁阳王闻言却并未过去,只蹙了蹙眉,竟是开口道:“你想多了,这些年是本王犯了糊涂,失了礼法,太过纵容你们母子,便使得你如今野心太大,收都收不回去。这是本王的错,故此本王现在才来提醒你一句,郡王府不可能让一个没法习武的病秧子承继,以前是没有办法,郡王府就剩下亭哥儿那一线血脉,相比过继过旁人的种,本王到底还是想偏着自己的血脉,郡王妃是个贤惠的,更体谅本王的难处。可如今既然华哥儿回来了,他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这郡王府便没有再紧着病秧子的道理。更何况,华哥儿虽然也是庶出,可他才是正经的嫡脉所出,立身也要比亭哥儿正些,等过两年华哥儿年纪稍大点,在疆场上能立份小功,本王便会为他请封世子,你若是聪明,便安分守己,也好生劝劝亭哥儿,该放手时放手,莫再自掘坟墓!这是本王对你最后的怜惜,你好自为之吧。”

祁阳王这一番话说的极快,言罢转身就走,干净利落的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乔侧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间只觉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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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不甘心

一个人美梦做的太久便会沉迷其中,再难清醒过来,对于现在的乔侧妃便是如此,自从唐氏所出的两个嫡子没了,乔侧妃一直便觉得自己的儿子总有一日会成为下一代祁阳王,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祁阳王府的女主人。

她已经忘记了,当初是唐氏主动放弃了过继子嗣,才有了她这么些年的放肆奢望。当年唐氏的两个儿子为国捐躯,那个时候唐氏若是说要过继子嗣,皇帝便会头一个支持,唐氏过继了子嗣,哪里还有乔侧妃和萧敬亭什么事儿?

就是唐氏当年退了一步,乔侧妃便步步紧逼,越来越猖狂放肆,到了今日她已经习惯了在郡王府中高高在上,根本接受不了祁阳王的安排。

见祁阳王就要走出屋子,乔侧妃到底不甘心,尖叫一声从床上跌爬了下来,道:“郡王,您不能这样啊!”

她说着已跌跌撞撞奔上前去,跪下拉扯住了祁阳王的衣袍,哭着道:“郡王,咱们亭哥儿是身子骨不好,可他都是被我这个当妾室的娘给拖累的,是他在我腹中时,我胆战心惊,日日忧虑没能照顾好他,后来从千禧园回来后又吃错了东西,这才累的他从小便体弱多病,这都不是他的错啊!他是您的亲骨肉,他长的那么像您,您怎么能够就这么放弃他!”

当年乔侧妃有孕,便镇日的疑神疑鬼,总怀疑郡王妃要对她的肚子不利,日日忧心不已,后来有一日在千禧园中给唐氏请安回来,她便总觉得小腹不大对劲,可请了太医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乔侧妃不仅不能安心,反倒愈加忧虑起来,后来还是唐氏允了乔侧妃的姨娘进府来探望照顾乔侧妃,乔侧妃听了她那姨娘的话,偷偷吃着那姨娘带进来的安胎药,结果是药三分毒,本就没什么事儿,非要吃药安胎弄的安胎药吃的太多引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反而又请了太医调理身子。

折腾的怀孕几个月基本都在吃药,生下来的萧敬亭果然先天不足,体质极弱。

如今听乔侧妃提及当年的事儿,明里暗里还在暗示他,萧敬亭会先天不足都是唐氏给害的,都是她从千禧园回来后不舒服,这才忧虑太多,日夜不宁。

当年乔侧妃便闹着说郡王妃点的香有问题,结果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连太医都说乔侧妃的胎很是稳妥,可乔侧妃偏还不信,非说郡王妃要害她。

祁阳王听乔侧妃重提旧事,不觉回头冷冷盯着乔侧妃,道:“你还有脸提当年的事儿!若非你自己愚蠢不信太医的话,反倒相信你那什么姨娘,私下弄了安胎药来吃,如何会弄的亭哥儿先天不足?!你自己心思龌蹉,反倒日日怀疑旁人,自己心思不纯便瞧着人人都是贼,岂不可笑?莫说当时夫人已有两位嫡子,根本没必要去害你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一团肉,便是夫人没有嫡子,她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也不会用这样的隐私手段对付你!”

唐氏的两个嫡子没了,都没想着过继子嗣,还能容着三少爷萧敬亭,当年又怎么可能去害乔侧妃肚子里的一团肉?

祁阳王和唐氏一辈子的夫妻,虽然也曾夫妻生出龃龉来,可对老妻的为人,祁阳王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祁阳王怒斥着,对这样胡搅蛮缠的乔侧妃实在令人厌恶到了极点,他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就能纵容了这么几年呢。

乔侧妃见祁阳王动容,不敢再说当年的事儿,又哭着道:“郡王,亭哥儿才是长在郡王膝下,从小就襦慕父亲,孝敬父亲的啊,小少爷便再好,可他自小就没在郡王府中长大,如何能够和郡王亲近如同寻常爷孙…啊!”

“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本王看你是越发疯癫了!滚开!”乔侧妃还没说完便被祁阳王给一抖袍摆甩了开来,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时,祁阳王已经离开了屋子,大步而去了。

乔侧妃跌坐在地上入赘冰窟,这次是真六神无主的哭了起来。

乔侧妃的奶娘潘妈妈待祁阳王离开,这才忙进屋扶起了乔侧妃,乔侧妃便哭着拽着潘妈妈的手,道:“妈妈可都听到了?郡王要将亭哥儿的爵位都给了郡王妃找回来的那野种,这可如何是好?”

潘妈妈安抚着情绪失控的乔侧妃,道:“妈妈都听到了,侧妃莫急,郡王如今不过这么一说,事情还没成定局前,谁都不好说,只要那野种一日没承继了爵位成为祁阳王,便是请封了世子又能如何?这祁阳王府又不是没死过世子!侧妃方才便心中不服,也不能直接就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啊。侧妃这样,郡王又岂能不怒?”

乔侧妃听了潘妈妈的话已是平静了许多,擦拭了眼泪,道:“妈妈说的对,郡王府的世子又不是没死过,那野种一日当不上祁阳王我的亭哥儿便一日有机会,是我太心急了些,方才竟然失了心智!惹厌了郡王,实在不该。”

乔侧妃言罢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依妈妈看,那姐弟二人如何?”

潘妈妈见乔侧妃平静了下来,面上挂了些笑,道:“老奴今日没少观察那对姐弟,老奴觉得这一对姐弟一定不是像正院说的那样,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长大的孩子就不是这个样儿的,那对姐弟奸猾的都成了精怪了,说不得是从什么地方被接过来的!”

潘妈妈言罢,乔侧妃深以为然的点头,想到今日在璎珞姐弟手中吃的那些亏,她便眸光阴冷,道:“你说的对,先前郡王妃是去了两回振威将军府才带回这一对野种的,如今郡王恼了这边,我们不适合再在府中做什么,不妨继续让人在府外从振威将军府打探起,先弄清楚这一对姐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潘妈妈应了,又蹙眉道:“侧妃,今儿还有一桩事儿老奴觉得不大对劲。”

见乔氏点头示意,潘妈妈才道:“今儿侧妃和三少爷离开了忠勇堂后,郡王便带着那小野种和靖王世子一起去了书房赏剑,这靖王世子可是朝中少数几个能和咱们郡王平辈论交的人,靖王世子和郡王又不是很熟,他今儿突然来了府上,若说是因有事儿和郡王谈,那郡王说什么都不该带着那小野种才对,可若说靖王世子并无什么要事儿,那靖王世子又为什么非要请这个差事跑来咱们府上传旨呢?更何况,便靖王世子没什么要紧事,依他的身份,也不该搭理小野种才对啊。”

潘妈妈这样一说,乔侧妃也觉得有些不大对。

若说靖王世子和祁阳王府平日就有走动,乃是知交,祁阳王有意提携小野种,让小野种跟在身边一起待客也是正常,可问题是靖王世子根本和郡王府没什么交情,这时候祁阳王还硬要带着小野种,而靖王世子竟然也屈尊降贵的容忍着,这就有点说不出的古怪了,总觉地有些蹊跷。

潘妈妈见乔侧妃若有所思,便又道:“这更怪的还在后头,靖王世子和郡王去了书房没片刻,郡王妃竟然遣了那贱人孙女带着丫鬟去给郡王送吃食。”

乔侧妃双眸不觉微眯,道:“这不对!那靖王世子是外男,郡王妃明明知道有外男在,可还让她那刚寻得的宝贝孙女去送吃食,这分明是意在靖王世子!可知道当时书房院中发生了什么事儿?”

潘妈妈摇头,道:“郡王的书房一向防备森严,咱们的人不敢靠近,不过却瞧见那贱丫头进去时候带着个丫鬟,没过多久却独自一人出了书院,然后便直接回了飞雪院。”

乔侧妃拧眉沉思,道:“难道唐氏是想要将那贱丫头许配给靖王世子?不对,不对,妈妈,你有没有觉得今日那靖王世子就是有意在针对本侧妃?”

之前没有认真想还不觉得,只以为秦严在忠勇堂那两句话不过是顺口一说,可这会子一想,乔侧妃却品出了味来。

若然是随口,哪有那么及时,那么犀利的,她在忠勇堂落得当众被踢的惨相根本就是全拜靖王世子那两句话所赐啊!

不是顺口一说,根本就是特意针对的他们母子。

可他们和靖王世子根本就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那么靖王世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到唐氏让璎珞到前院送糕点的举动,乔侧妃瞳孔陡然一缩,道:“妈妈,只怕那贱丫头根本和靖王世子是认识的!我瞧那贱丫头生的一副狐媚模样,多半和靖王世子还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若非如此,靖王世子又如何会今日突然造访,还处处为那姐弟二人出头?分明是今日姐弟头回进府,来给他们撑腰的!”

潘妈妈也是一惊,却不得不承认乔侧妃说的有道理,若然是这样的话,所有的疑问才能寻到合理的解释。

乔侧妃顿时便坐不住了,从春凳上站起来,焦躁地在屋中走了几步,道:“这样不行,倘若那对野种再得了靖王世子的助力,我的亭哥儿便更没有机会了。”

想着她顿住脚步,有了些许主意,道:“呵,你说这世上有两个人一准是不愿意靖王世子和那贱丫头牵扯上的,这两个人是谁呢?”

潘妈妈眼珠子转了一下,笑着道:“侧妃说的是靖王妃和永乐公主?”

靖王世子定了三次亲事,虽然都是门庭高贵的世家贵女,可偏偏那闺女都是没进门便没了,乔侧妃便不信这里头没有靖王妃的手笔。

虽然人人都称赞靖王继妃是个难得的贤惠人,可乔侧妃却完全不那么想,就像祁阳王说的,乔侧妃是个内里藏奸的,她看所有人便也都是贼人,寻常没什么恶意的都能被乔侧妃凭空想出三分恶来,更何况靖王妃还是秦严的后母。

如今那贱丫头是祁阳王府唯一的姑娘,甭管以前贱丫头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却金贵的很,她若是靖王妃的话,是一定不愿意看到前头嫡子迎娶这样一个姑娘的。

至于那永乐公主,痴恋靖王世子弄的人尽皆知,永乐公主是皇后所出,一向受宠,前些年那几个和秦严定过亲的女子可没少被她折磨。

乔侧妃想着,不再犹豫,吩咐道:“如今郡王盯着咱们娇景院,咱们不适合再有什么动作,不过倒是可以先借刀杀人,瞧瞧那一对野种的能耐,最好他们自己不争气,直接被靖王妃和永乐公主收拾了才好。你将靖王世子倾慕那贱丫头的事儿令人透给靖王府和永乐公主。”

潘妈妈听了却有些迟疑,道:“可这事儿到底都是侧妃随口一猜,也没什么证据,若然并非如此,岂不是…”

拿贵人们当枪使,岂是那么容易的,莫再惹祸上身。

乔侧妃却摆手冷笑,道:“这种事儿,捕风捉影就够了,要什么真凭实据,你只管想法子透过去便是。不这样做,难道真叫我在这娇景院中坐以待毙不成?”

乔侧妃若是完了,下头她们这些跟着的人也都要完,潘妈妈想想也是,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难道真坐以待毙不成?

故此当下便躬身应了,前去安排不提。

却说璎珞在飞雪院中呆到快用膳时才往千禧园去,她到时,千禧园已经摆了饭,因唐氏留了秦严用膳,故此祁阳王和秦严,苏景华便都在前头书院用膳,千禧园中就只璎珞陪着唐氏。

平日里都是唐氏自己用膳,如今这千禧园也有了小辈添加的欢快,唐氏比平日多用了一碗饭。

饭毕,唐氏便带着璎珞移步暖阁,却是让杜嬷嬷开了库房,令丫鬟搬了十多匹价值不菲的锦缎来,道:“再有六日便是命妇进宫朝见的日子,白日里命妇进宫朝见后,夜里宫中却有夜宴,宗室皇亲,三品及公卿府邸的女眷们都会进宫中陪着宫中贵人们庆新春,今年祖母自然是要带着你们姐弟一起去的,如今可是要赶紧将进宫的衣裳做出来才好。这些料子都是祖母这么多年珍藏的,都是经久不衰的花样面料,祖母亲自挑选出来了这十多匹颜色适合小姑娘的,你快看看喜欢哪几匹,先让下头准备三套出来,到时候也好有个挑选。”

璎珞见丫鬟们摆开一匹匹锦缎,顿时屋中霞光异彩,似乎连阳光都被锦绣绚丽的色彩惊地吓退了一些般,璎珞不觉有些晃眼,笑着道:“不用特意再做衣裳了吧,飞雪院的衣柜里头我瞧祖母为我准备了足有几十套新衣裳,都是连上身都不曾的。”

璎珞和苏景华从定安侯府出来本就是早有预谋的,一些贵重的东西,像是平日里楼太夫人送给璎珞的东西,璎珞早便收拾了起来,在事发前一个月间便悄悄弄出了府。

不过像衣裳这些,自然是一件都没带的,出了府都是要重新准备的,唐氏令丫鬟给璎珞量了尺寸,光是这冬日的衣裳,从外裳到中衣里衣亵衣都足足准备了二三十套之多,就连外头穿的斗篷也粗粗做了六件。

此刻竟然又要做衣裳,饶是璎珞做为女子,前世也是喜欢收藏一柜子一柜子的新衣,可此刻也觉得实在没必要这般铺张。

唐氏却摇头道:“做的那些都是寻常出门或是在家中穿的,哪里能穿到宫里头去,这次是祖母带着你头次进宫,也是头次见人,怎么能马虎?听话,赶紧去选了布料,祖母好赶紧吩咐人去做。”

璎珞闻言便也不再坚持,笑着道:“祖母这么大方,一会子我将祖母珍藏多年的好料子都挑走,祖母可千万莫后悔。”

说话间站起身来,一匹匹去瞧那些布料,璎珞到了这里也有些时候了,对这古代的衣料已有了解。

平日在定安侯府只觉也算富贵人家,见多识广,可这会子瞧着这些难得一见的布料,璎珞却也倒抽一口气,果然都是珍藏的布料,匹匹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说旁的,就说她触手摸的头一匹,便是千金难求的贡品蓝地桂兔纹妆花纱,寸锦寸金,色彩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蓝色富丽典雅,上头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金线暗织的纹路,静垂时不显山不露水,稍稍一动当真是金碧辉煌,令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贡品妆花纱听闻一年也就产那么三五匹,根本就不够宫中贵人们哄抢的,先时白氏陪嫁中倒是有那么一块,给苏瑛莺专门做了一件夏日穿的短褙子,珍惜的什么似的,如今唐氏倒要拿这样的布料给自己做冬日的大衣裳。

璎珞只得感叹,郡王妃富贵果然非定安侯府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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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疼爱

料子都是上好的,随便哪一匹都是外头多富裕都求不来,想买都买不到的。故此料子根本没什么可挑的,璎珞便只按喜欢的颜色和花样挑了几匹不太打眼的。

唐氏见她选的都是颜色较为素淡的,便摇头上前,道:“咱们是为庆新春进宫相贺的,到时候各府姑娘们必定都穿色彩艳丽喜庆的颜色,你真不想打眼,就该选那等张扬些的颜色花样才对,你选这几匹虽然也都不是很素淡,穿着也合适,可只怕到底有些色淡,到时候反倒显得突出了。依祖母看,便该挑几匹色浓郁艳丽的。”

唐氏说着便指了一匹石榴红翠纹织金锦羽缎,一匹银红色流彩暗花泥金云锦,一匹亮金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并一匹真紫色桃花云雾烟霞纱。

璎珞先前挑选的确实都是青碧,黛紫,藕荷这样柔和的颜色,听了唐氏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便也没反对。

唐氏挑过,便摆手道:“这几匹和方才姑娘挑选出来的都搭配起来,有几套算几套,做的要仔细些,宫宴前一日能做出来便好,也不必太赶,紧赶的活计到底不精细。”

说完摆摆手,丫鬟们怎会瞧不成唐氏对璎珞这个孙女的爱重,当下脆声应了退了下去。

璎珞挽了唐氏的手臂,不觉笑道:“原说做个三套就好,这下七八套都尽有了,我如今可还在长身子呢,今年做的穿不完,明年说不得就不能穿了,到时候岂不赔了?”

唐氏便笑着道:“祖母几匹衣裳料子还是赔的起的,不用你这小财迷替祖母操心。祖母听楼太夫人说,那家近来生意火热的药膳楼是你和迟大少爷合伙开的?听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怎这会子倒心疼起几匹布料来了。没得让人家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姑娘都娇养不起!”

璎珞见唐氏笑着打趣自己吝啬,不觉嘟嘴,道:“祖母那些可不是寻常衣裳料子,都是外头买都买不来的,积攒了几辈子的东西,我怎么就能不心疼呢。”

璎珞说这话倒是不假,好的衣裳料子都是经久不衰的珍品,根本不存在什么花样不新了,色彩暗淡了一说,这等好料子颜色,花样,织法都是经过时间验证的经典,不管做成什么样儿穿在身上那都是好看的。

只要按照时下流行的款式裁剪了,上身的效果自然比现下到衣料铺子里头去挑选那些最流行的料子要好的多。

这些珍品布料也确实是存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东西,有那么几匹还是唐氏的嫁妆。

见璎珞分明是替自己心疼,唐氏面上笑意越发慈爱,道:“都说了,祖母就你这么一个孙女,咱们郡王府里少女孩,这些布料不给你用,祖母留着给谁去?虽说这些料子都不怕放,可也不能放的太久了,总是会褪那么些色的,能用就赶紧用了。再说,能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祖母高兴。”

确实,郡王府自祁阳王那一辈便缺女孩,祁阳王只有一个妹妹,到了祁阳王这一辈,子嗣本就艰难,女孩就更少了,祁阳王便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没有。而早先分出去的祁阳王的两个兄弟府上,如今也就只有两个女孩。

璎珞笑着扬眉,道:“祖母疼爱我,娇宠着我,我也就不和祖母客气,有件事儿还真要央了祖母为我办呢。”

唐氏闻言露出兴味神情来,道:“什么事儿,倒要你这鬼丫头还要央到我这儿来?”

璎珞便道:“我那飞雪院哪里都好,就是没有小厨房,祖母能不能给我添个?”

璎珞在定安侯府时,住处都是和苏瑛紫拼凑的,更莫说什么大厨房了,定安侯府莫说是她,便是掌家的大夫人都是没有小厨房的,只有老夫人马氏的福禄院中设了小厨房。

如今到了这祁阳王府,璎珞却是想要一个小厨房,毕竟她自己会做饭做菜,有时候还真会技痒,想要亲自动手做点什么,尤其是这古代内宅中实在是无聊的厉害,根本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儿。

而且,唐氏这些年伤心太过,吃斋念佛,也不曾好好保养身体,身体亏损的厉害,这两年身子骨已经远远没以前硬朗,还有苏景华,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需要平日吃些滋补的药膳。

包括璎珞自己,也还在发育中,且上次听了秦严的话,她也想平日多下厨做些药膳,慢慢调理着自己的宫寒之症。

以前在定安侯府没办法,如今飞雪院那么大,唐氏又真心疼爱自己,璎珞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唐氏一听便笑了,道:“祖母当多大的事儿呢,不就是添个小厨房吗,也值当你正经央求一回,倒是祖母没想到,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该弄个小厨房,平日里饿了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了,也能方便一些,不仅你的飞雪院,连华哥儿的自华院也该添个小厨房。这事儿祖母一会儿便吩咐人去办,明儿就让你用上这小厨房。”

璎珞喜笑颜开,祖孙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小丫鬟突然扬声道:“郡王来了,夫人正和珞姑娘在暖阁里说话呢。”

祁阳王的声音跟着响起,道:“什么珞姑娘?这是什么称呼?!郡王府就这么一位姑娘,她就是郡王府的大小姐。如今府里有了孙辈,吩咐下去,这称呼也都换一下,以后三少爷就是三爷了,华哥儿就是大少爷,珞姐儿今后就称大姑娘,可记住了?”

外头小丫头显然没想到一个称呼会惹的祁阳王发了一通火,哆哆嗦嗦的应了,道:“奴婢记住了。”

外头便又传来祁阳王的声音,“记住了还不快去传本王的话!没一点眼力见!”

“是,是!”说话间传来小丫鬟慌慌忙忙往外跑的声音,门帘被挑起,祁阳王大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些未曾消融的愠怒,他是从乔侧妃的娇景院直接过来的。

璎珞忙起身见礼,祁阳王神情这才缓和了些,笑着道:“对,没事儿多过来陪你祖母说说话,你祖母以前也是个爱热闹的人,只是后来…咳咳…”

祁阳王显然发现说错了话,提起了不该提的,面色微显尴尬的咳了几下瞟了坐在罗汉床上的唐氏一眼。

璎珞见祁阳王明显是有话和唐氏说,便福了福身,道:“孙女会多来陪伴祖母的,孙女今儿带进来的行李还没规整好,便先告退了。”

祁阳王见璎珞对自己态度恭敬却疏离,而自己对这个孙女显然也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相处,想到方才这屋中还欢声笑语的,这会子自己一来便啥欢闹都没了,不觉有些面露郁结,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璎珞又福了福身,这才带着丫鬟蓝玫和紫梦去了。

她一离开,屋中便彻底安静了下来,连杜嬷嬷也带着丫鬟退了出去,祁阳王见唐氏端坐在罗汉床上吃着茶,也不说话,也不搭理自己,莫名觉得有些凄凉,摸了摸鼻子才自行坐了过去。

唐氏见他闷坐着也不言语,倒有些奇怪,到底瞧了眼祁阳王,却见他眉眼间竟有些黯然神伤之意,不觉一诧。

祁阳王是武将,性情豪爽,并不是感情细腻的人,还真少见他这般样子,唐氏瞧着到底有些不忍,道:“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惹了晦气,倒跑到这千禧园来甩脸子。瞧你把我那小丫鬟给吓的!”

郡王妃的话虽然有些个不中听,可这话却比乔侧妃那三句中就有三句是假的话听的舒服的多。现如今这府中也就老妻能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祁阳王瞬间便觉被治愈了,呵呵地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心里有火,没压住,不是故意吓唬你丫鬟的,不过你这院子里头的小丫鬟也恁是没眼力见了些,你既如今好了,这管家的事儿还是掌起来吧,我看府里头如今很是有些个不长眼的奴婢,也该梳理梳理了。”

郡王妃听祁阳王这意思是让她重新将中馈掌管起来,不由瞧了祁阳王一眼,道:“乔侧妃哪里呢?”

祁阳王顿时便又满是怒火,道:“让她先禁足两个月,你本便是本王的正室嫡妻,这些年若非你避居佛堂,这偌大的府邸也没让个侧室掌管着的道理。”

郡王妃嫁妆丰厚,也不在意金银之物,对掌管中馈本就没多少欲望,儿子没了后便心灰意冷,自然也不再去管府中之事,只用着杜嬷嬷和桂嬷嬷将千禧园把持的滴水不漏,旁的事儿一概不理会,如今自然不能再这个样子了。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孙女想要添个小厨房的事儿,她不管着中馈便有要麻烦,如今祁阳王主动提起这个事儿,唐氏自然也不会推脱,当下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祁阳王便又道:“孩子们都回来了,我让人看了下后日便是大吉之日,我准备明日带着华哥儿到族长以及各位族老处走动下,后日便请了二伯和族老,开祠堂让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免得夜长梦多。”

祁阳王虽然是如今萧氏一族中身份最尊贵的,可他在边关的事情多,军务也忙,却并非萧氏一族的族长。

如今萧氏的族长乃是祁阳王父亲的嫡出弟弟,祁阳王府突然多了个孙子,确实需要祁阳王带着苏景华到族老们家中拜访一下的。

唐氏对此就更没有意见了,点头道:“一切都听郡王安排,妾身会让人准备好祭祀用品的。”

祁阳王想了想又道:“既然要回来,之前在苏府时起的名儿便莫再用了,我萧家的孩子,这名字自然是随了我萧家的排行辈分,他们这一辈,男孩从承字,女孩从涵字,你看是不是给他们改个名儿?”

如今璎珞二人到了祁阳王府,再用之前的名字,自然不合适,一来祁阳王和唐氏心中不愿意,更希望他们随了萧家这一辈的名,再来二人还用原先的名字,岂不是让人一听便知来历和定安侯府的牵扯?

祁阳王府虽然没有孙子一辈,可祁阳王的两个兄弟家却有,男孩有族里排行最大的萧承业,二爷萧承礼几人,苏景华要改名也该从了这承字辈。

而女孩则是有二老太爷家的萧涵悦和三老太爷家里的萧涵霏,璎珞若然改名也该从了涵字辈。

唐氏闻言沉吟了下方才道:“华哥儿的名字,你好生想个,至于珞丫头,待我问问她吧。”

璎珞总归是苏定文的女儿,唐氏觉得这个事儿还是听听她自己的意思为好。

祁阳王自然不会有意见,点头道:“如此我今儿先想想,各自定下几个名,你再选个中意的。”

两人说着话,有商有量的,倒像是回到了年轻时候一样,祁阳王的眉目不觉间便舒展了开来。

翌日,唐氏刚刚醒来便觉屋中亮堂的紧,先是以为起的晚了,瞧了眼床头的沙漏却并非如此,不由撑着额头叫了丫鬟,晚晴脚步轻快的进来,一层层挽起床前帐幔,屋中愈发敞亮,晚晴笑着道:“昨儿二更突然又下了雪,这会子外头还在飘雪花,郡王妃醒的比平日里还早两刻种呢,不若再躺会?”

唐氏却觉睡饱了,摆手掀开被子,道:“郡王可是已带着大少爷出府了?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

祁阳王的二叔,如今萧氏的族长喜好清净,前两年便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祁阳王今日带着苏景华出门,偏就下了雪,唐氏难免惦记孙子。

晚晴却笑着道:“郡王和大少爷出门快一个时辰了,这雪才刚下地上积雪不厚,哪里能难得住郡王和大少爷?方才郡王跟前儿的小厮连剑还来传话,说是下了雪,山里的野鸡野兔好猎的很,郡王准备带着大少爷去拜访了族老在外头涉猎一番再回城,说是今儿许是会回的晚些,还让郡王妃莫担忧呢。”

唐氏闻言只笑了笑,一面在晚晴的伺候下套上中衣,一面吩咐道:“我自己来,你先去叫个小丫鬟往飞雪院,就说今儿下了雪,不好走,让大姑娘莫来请安,只道我昨儿累着了,想多贪会儿睡。”

郡王妃这明明是惦记着大姑娘正长身子,又下着雪,不愿大姑娘过来受寒受累,偏还要说自己想多睡,当真是将大姑娘疼到了骨子里。

不过也是,郡王世子就留下这么一儿一女,郡王妃岂有不疼着的道理?

璎珞姐弟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郡王妃自然不会和丫鬟们仔细说,晚晴等人却都以为璎珞也是祁阳王府的血脉。

她想着脆生生应了,转身而去。

祁阳王妃起了身,岂知刚挪步到梳妆台,连头发都还没能通好,外头倒是传来了门房婆子的声音,很快大丫鬟晚楠便挑了帘子进来,道:“郡王妃,方才门房婆子来传话,说是前头七皇子殿下来拜见郡王妃,这会子人都快进二门了。”

唐氏闻言不觉怔住,唐氏出身荥国公唐府,唐贵妃则出身神威侯唐府,这两个唐府祖宗上就是一家。

当年就是两兄弟跟着造反,大丰建朝后老大封了国公,老二封了侯。只不过如今过去了一百来年,关系已经远了,到这一辈荥国公和神威侯已经算是出了五服。

所谓五服内为亲,如今关系已经很远了。不过族谱却还在,论起来,唐氏和唐贵妃的父亲,如今的神威侯算是一辈人。

因神威侯府和荥国公府都难得的不曾没落,又是一个祖宗,故此虽然已经出了五服,可平日里也走的近些,有这层关系在,每年祁阳郡王妃进宫朝贺,唐贵妃还专门让人请了郡王妃过去坐坐。

只是这七皇子是个拘不住的,却是不曾来过祁阳王府,今儿怎么这一大早的倒跑到了这里来?瞧这样子,像是宫里头刚开了宫门,这位殿下便跑了出来直奔郡王府来了。

这么急,也不知是何事。

唐氏不觉心中狐疑,可人都来了,自然没挡在门外的道理,忙吩咐道:“先梳着简单点的便好,将七皇子迎进暖阁里奉茶,我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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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今天倒霉死了,上个月花大价钱上了个医院最贵的子宫环,结果昨天下午去复查就查出子宫环异位,拿着彩超单子去找医生,医生还下班了。今天去问,医生居然说异位是我自己体质的原因,要把环去掉,两个月后再掏钱买个放上,好无语。

郁闷的从医院出来经过经常去的理发店,发现关门了,上头贴着转让,天知道我上个月才刚充了五百块钱,一问说是不干了,打电话让退钱没人接。

更糟的是,回家换睡衣时发现脖子上老公送的项链不知何时掉了,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

今天难道是传说中的破财消灾日?四年前学驾照,因怀孕一直拖到了现在米学,我准备现在去问问还能退钱不,要打击一下子打击个够吧,嘤嘤,求虎摸,求安慰

对了,女主换名的事儿,妞们怎么看?

008 叶宇轩拜访

唐氏到暖阁时,叶宇轩已经坐在扶手椅上吃着茶,却不知在想什么,正对着多宝阁上一只雕花绘彩花鸟大理石四角鼎出神,唐氏脚步声略放重了些,走到近前,他才反应了过来。

叶宇轩脸上似略过一抹尴尬,转瞬而逝,站起身来施礼道:“昨儿在母妃宫中听闻府上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少爷,母妃高兴的直抹泪,叹道当真是好人有好报,郡王妃这些年吃斋念佛终于感动了神明。因是昨儿消息传进宫里时,宫门都落了匙,故此今儿一早宫门一开,母妃便遣了我来道喜了,只怕是搅扰了郡王妃休息吧?”

唐氏听叶宇轩这样说,心中倒略信了几分,毕竟她和唐贵妃也算有那么点亲戚关系,且每年进宫也会见上一面,唐贵妃对她历来也算关心敬重。

且昨日郡王府闹的动静大,接回璎珞姐弟,皇帝又立马令苏景华袭了三品果毅将军的武职,这样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儿。

本来也该郡王府给各府都下帖子,邀请了过来办个宴席什么的也宣布下此事,可念着临近年关,这时候办宴席不大方便,郡王妃和祁阳王商量后便将宴客的事儿放到了年后。

不过其实自昨日下午起,祁阳王府便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各府送来的贺礼。

而历来前朝和后宫便是息息相关的,皇帝昨日都表明了态度,后宫也确实会跟着有所反应,想必今日陆陆续续也该收到后宫各位主子们的赏赐了。

不过应该都是各宫派了小宫人来传送了东西便好,唐氏并没想到唐贵妃会一早派了七皇子亲自前来。

只有两家的亲戚关系在,唐贵妃比旁的娘娘们略热情在意一些,也是说的过去的。

故此唐氏便笑了起来,道:“劳娘娘惦记着了,七皇子殿下请坐。”

叶宇轩撩袍重新坐下,难免寒暄一番,唐氏关切了唐贵妃最近的身体心情,叶宇轩笑着答了,才道:“说起来,府中的小少爷和我也算是表兄弟了,不知小少爷现可在府中?也好让我见上一见,免得以后在哪里碰上了,倒不认得,岂不是惹了笑话?”

唐氏和七皇子并没有接触过,只是听闻七皇子行事跋扈,颇有些高傲不羁,可她今日却瞧着七皇子分明是个极知礼谦逊的人,听闻他提及苏景华,见他愿意这样提携着苏景华,唐氏也是欢喜的,面上有慈爱的笑意,道:“殿下今日来的不巧,一早郡王便带他出城去拜访族长了,只怕要天黑才能回来。”

叶宇轩面露惋惜之色,道:“如此只能等宫宴时再见见这位表弟了。”言罢,顿了下,又道,“方才一路走来,瞧着四处落了雪,郡王府却也是一步一景,分外妖娆,不知可否容我在园子中随意逛逛再回宫去?”

唐氏一愣,可却也未曾多想,只以为叶宇轩是在宫中憋闷的慌,头一回来郡王府,难免新鲜,又不想早早回宫,便想逛逛郡王府的园子,顿时便笑着道:“这有何不可?晚晴,你带七殿下到园子中随意走走。”

叶宇轩便站起身来,笑着又行了礼,这才跟着晚晴出了暖阁。

叶宇轩今日前来郡王府不过身边带着两个小太监罢了,这会子三人跟着晚晴到了花园,叶宇轩装模作样的四处瞧的风景,那个子矮的太监却趁机道:“殿下,奴婢都打听好了,那位大姑娘如今就住在飞雪院中,飞雪院就在郡王妃千禧园的东北边儿上。”

叶宇轩点了下头,冲着小太监施了个眼色,小太监领会了意思上前冲晚晴道:“这处风景倒好,这瞧风景都讲究个意境,咱们这么些人跟着殿下,殿下也不得趣味。洒家瞧着前头有个暖亭,从那边就能瞧见这里,洒家瞧姑娘身上穿的也单薄,不若和洒家二人到那暖亭中呆着,咱们也能偷个懒,殿下也能好好赏赏风景,晚晴姑娘觉得呢?”

毕竟是宫中的人,晚晴难免要给两分面子,见小太监说的在理,且叶宇轩也是面色不佳,不愿人跟着的样子,便点头应了。

到了小亭,先时晚晴还能分神留意下叶宇轩,可小太监有意无意总挡着她的视线,两个小太监又颇有些能说会道的能耐,没片刻便把晚晴哄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连叶宇轩何时没影了都没发觉。

而今日璎珞起来便知道了郡王妃免了她去请安的事儿,可今儿是头一天晨昏定省,璎珞虽知道郡王妃不在意这个,疼爱着她,可却不想纵着自己没上没下的,郡王妃对她好,她便要对郡王妃更好才对。

郡王妃重掌中馈,吩咐下去的头一件事儿便是给飞雪院先收拾出小厨房来,郡王妃一声令下,昨儿下午璎珞便用上了小厨房。

睡前,璎珞进小厨房亲自熬上了一锅羊肉羹,待睡下便封了火,已在厨上文火炖了一夜。她起身后,让妙哥去盛了一碗来尝过,味道十分不错,便令紫梦将羊肉羹装好盛在汤盅里,放了个小食盒,穿了斗篷带着妙哥往飞雪院去。

这会子天色早已大亮,天上还零零星星的落着雪花,璎珞一路走着,一面和妙哥瞧着被雪色覆盖的亭台楼阁,小桥假山。

千禧园的外围倒是栽种了一圈的腊梅,如今有一片开的正好,风雪微卷,带着梅香扑面而来,呼吸着微冷却清新的令人头脑清爽的空气,笑着道:“这梅花夹了风雪的冷香倒是好闻的紧,也不知祖母能不能调弄出这等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