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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耳听了半响,外头先时还能听到喘息声,渐渐的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璎珞不觉忍着笑意唤了一声,“那个…你没事儿吧?”

外头却无人回应她的话,璎珞正想再问一声,这才听到秦严沉闷的声音响起,道:“有事…爷这样早晚出大事儿!”

璎珞听他口气中带着些分明的咬牙切齿,不觉便又闷声笑了起来,复又觉得有些心疼,缓了一口气才道:“是你请不到赐婚的旨意,可怪不得我呢。好了,我这会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要不你还是出去等着好了。”

秦严闻声也确实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这会子疼的厉害,若然再来一回,秦严苦笑,都不忍想下去了。

“你等着,看爷婚后怎么收拾你!”

秦严留下这样一句,璎珞便听到了吱呀一声开门声,随后外头彻底没了动静。

经秦严这一闹,璎珞心神被分散了,禁不住脑海中总想起他方才冲进来的狼狈样子,还有方才偷瞄到的那一眼。

若然不是她的幻觉的话,她看过去时,他分明激动的狠狠抖了一下。她越想越是羞臊,又觉那样大失方寸,明显不知所措的秦严有些好笑,禁不住用手捂了脸,又趴着浴桶沿儿嗤嗤笑了起来。

这般身上的奇痒倒是好了许多,没过多久,汤水便凉了下来,璎珞唤了宫女进来收拾一番出去时候,却被告知秦严已经离开了。

这几日秦严担心她,在慈云宫呆的时间愈发长了起来,这会子却是舍得离开了。

璎珞将他这种行为解释为害羞,一时间心里倒甜滋滋的,一日都想想,时不时的笑笑。倒引得太后和水嬷嬷好几次探究地直看她。

这日之后,秦严虽然每次璎珞泡药浴还陪伴在侧,可却再没敢进过殿,反倒和宫女一起守在了外头,搬了张椅子就坐在净房外的窗户下,手中的话本小说也被换了,从落第秀才和富贵千金的故事,干脆变成了大丰山水地域志。

说来也奇怪,璎珞要用雪水,偏偏这几日都是晴天,虽然地上的雪没能融化干净,可梅花上的雪却差不多都融化了。

慈云宫中储存的梅花雪便有些不够用,不过因太后大肆采集梅花雪,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便使得宫中的嫔妃们也都跟着有所表示,各宫中都让宫女送来了梅花雪。以期在太后处得一个好,借以笼络天玺帝。

虽然这些梅花雪水嬷嬷也都仔细检查过了,可不到不得已时,谨慎期间,水嬷嬷并不曾给璎珞用。

不过到泡药浴的第九日时,慈云宫储存收集的梅花雪水便用尽了,水嬷嬷只得将各宫送来的雪水取用了起来。

待弄好了汤汁,吩咐了宫女们抬着往净房去,到了廊下果然见秦严已经坐在了窗外,手中依旧捏着一本书,这些天一到璎珞泡药浴的时辰,秦严便会自动在此等待,从未迟过。

水嬷嬷也算是瞧着秦严长大的长辈了,眼见着那样一个冷人,如今也有这般着紧一个女子的时候,便见了多次,也还是禁不住有些啧啧称奇。

到了秦严身边,水嬷嬷站定,笑着道:“今儿这已经是第九回了,今儿泡完,明儿再泡最后一回便可以了。县主的身体很好,恢复能力也强,如今身上的伤痂已经脱落的差不多,倒不必泡够半月之数。也亏得县主恢复能力强,不然这梅花雪却是要不够用了,今儿这雪水还是各宫送来的呢。”

秦严闻言不觉扬了下眉,道:“各宫送来的?”

水嬷嬷便解释道:“前头用的梅花雪都是慈云宫储备的,各宫主子们听闻太后娘娘需要梅花雪,倒是也都送来了不少,今儿便用的是这些梅花雪。世子爷放心,奴婢都仔细检查过了,水是没有问题的。”

秦严听罢点头,遂想到什么,略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道:“永乐宫可有送雪水过来?”

水嬷嬷一楞,眉头微拧,接口道:“倒也送了两坛子来,只是奴婢检查过,并无什么异常啊。世子爷是怀疑永乐公主会对县主不利?当不会吧,莫说采集雪水一事儿乃是为县主所用此事,外头人并不知道,便知道,对外却说是太后要用水,永乐公主在水中做手段,便不怕背负个谋害祖母的罪名吗?”

秦严虽点了下头,可却依旧不大放心,刚好宫女抬着药浴桶从身旁过,他随手抽了头上发簪在指腹上划拉了一下,将手指放进了浴桶中。

手上一阵刺痛,待取出来抹掉药汁,秦严不觉瞳孔一缩,却见伤口附近竟然一圈不甚明显的发黑。

水嬷嬷瞧见也骇了一跳,道:“怎么会这样!这水有问题!”

秦严唇角挂起冷笑来,道:“盛雪水的坛子可都还在?去请太医院的王太医来细细的查!”

璎珞本来已等在了殿中,此刻久久不闻宫女抬手进来便出来查看,刚好便听到了这一番动静,尤其是水嬷嬷微沉的声音和秦严冰冷带着杀机的话,她都听的清楚。

她微眯了下眼眸,加快脚步,推开殿门走了出来。

秦严听到动静望过来,四目相对,他脸上冷意未退,只眼眸中却带着些安抚之意。

璎珞上前便抓了秦严的手,映着阳光见他拇指指腹上划开一道小口,皮肉外翻,一圈发黑,不觉脸色一变,道:“这会子还查什么水,快叫了太医给你看看手啊!”

水嬷嬷闻言忙道:“对,对。”

说着便要吩咐宫女去请太医,秦严却摆手,道:“我没事儿,这点伤口伤不到爷的。”

璎珞却满脸的不认同,坚持地迅速取了帕子,动作极快地便在秦严的拇指上打了个结。

接着她不待秦严反应便扯着他的手送到了嘴边,用嘴含着那伤口处便狠狠吸了两下。

秦严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有此动作,且她做的理所当然,毫不犹豫,眼眸中满是担忧焦急之色。

秦严怔怔瞧着璎珞,一时只觉心口发暖,见水嬷嬷和几个宫女都惊愕地盯着两人,不觉脸色微红。

而璎珞吐掉口中血,又要去吸,秦严却已抽回了手去,声音略有些不自在地道:“爷当真没事儿,莫怕。”

他说着,禁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璎珞的脸颊。

水嬷嬷方才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她当真已经细细检查过了,并没发现任何问题,这会子若非秦严谨慎竟然切了伤口来试水,这水可都已经抬了进去了。

她心神波动,又见秦严手上不过小小一道口子,且瞧他也没什么反应,便直觉秦严没事儿,也没意识到要处理秦严的伤口。

这会子见璎珞一连番动作,水嬷嬷不觉面露满意,眼中充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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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嫁祸

璎珞给秦严处理了伤口,秦严却顺势拉住了璎珞的手,十指相扣,不愿放开。

他和璎珞这一段感情,一直是他在拼命的逼她迫她,璎珞先时是避之唯恐不及地躲着逃着,后来便他搅黄了她的亲事,她也对他渐渐不一样了,可还是他主动的多,她被动承受着。

如今秦严才渐渐感受到了璎珞越来越多的回应,直至方才她当着宫女和水嬷嬷的面,那样焦急而不顾自身的给他吸允手指,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没人知道他的心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只觉一颗心被填充的满满的,有些什么东西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他此刻舍不得松开她。

璎珞扯了两下,没能将手从秦严的大掌中拽出来,不觉瞪了秦严一眼,却只得到秦严一个轻笑,以及更紧的抓握。

想到方才自己的举动,璎珞也觉得此刻再固守礼数太是晚了,左右方才都那样了,这会子当众拉拉手也是没什么,索性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就红着脸任由秦严拉着。

她又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眼水嬷嬷,水嬷嬷却忙收起了脸上笑意,一脸自责,道:“是奴婢太过大意了些,奴婢这便去禀报太后此事,不过唯今要紧的是县主的汤浴不能断,可这会子却没了梅花雪水,若是用一般的雪水,只怕会影响效果。”

宫中的事情自然有太后,秦严也放心,且便他再生气恼怒,内宫的事情他也不方便插手。

听闻水嬷嬷的话,便道:“嬷嬷放心,午正前,我会将雪水运进来的。”

他说罢又捏了捏璎珞的手,冲她柔声道:“你放心,等爷回来。”

他说着便要松开璎珞的手离开,璎珞却反倒反手拉住了他,道:“急什么,等太医来了好好看看你的伤口再说。”

虽然秦严没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异常反应,可璎珞总不放心,生怕水中有毒,见了血,再融进血液中,让秦严中了什么毒。

秦严也算是久经生死之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根本不觉得那么一点异样能将自己如何。可见璎珞神情紧张,一脸担忧,他又怕自己不等太医便离开,璎珞会一直提着心。

故此便轻勾唇角,点了点头,冲璎珞道:“好。”

水嬷嬷却一向知道秦严的固执己见,平日里也就太后的话他会略听上一二,可也从没见过这样顺从的,愕了一下,才笑着道:“如此,世子爷和县主便和奴婢一起去见太后吧。”

几人到了正殿和太后说了此事,太后脸色也难看了下来,毕竟事情是发生在慈云宫,便不是害她这个太后,也是打她的脸。

太后神情冷厉地眯了眯眼眸,瞬间又柔缓了脸色,将璎珞唤至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抚着,询问她可否受了惊吓。

璎珞陪着太后说着话,没片刻太医院的王医正便被带了进来,那些各宫送来的盛雪的坛子都已经被宫女搬了过来,放置在大殿中。

王医正跪下请了安,太后便道:“先给阿严看看手。”

王医正见大殿中的阵势便知是出了事儿,不敢怠慢,给秦严细细瞧了手,又问了发生的事儿,事后如何处置的伤口,仔细又闻又看,最后才道:“瞧样子像是苗地深山里头的一种毒草,此毒草当地人唤做陋颜草,误食了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它的汁液涂抹在肌肤上甚至能起到驱逐蚊虫的效用,不过它的汁液若是接触到了破损的肌肤却坏了事儿,那处肌肤会腐烂发臭,反复不得愈合,除非是将腐烂的肌肤尽数剔除至白骨,伤口才有可能养好。且这种汁液无色无味,用一般的法子是无法辩出毒性的,唯沾染了破损肌肤,可使肌肤处在短时间内变黑,且嗅着略有酸味儿,这才让微臣瞧着像此物。”

王医正的话,顿时便令太后沉了脸,道:“腐烂发臭?呵,好阴损的心思!”

璎珞却蹙眉,禁不住道:“那世子爷的手上沾染了这陋颜之毒,难道要剃至指骨吗?”

王医正见太后也蹙眉盯了过来,忙是摇头,道:“这倒是不必,世子爷的伤口处到底不是直接接触到了陋颜草的汁液,汁液融进了雪水中,便被冲释了,毒性没那般大,只需要将一圈发黑的皮肉剔除掉便好。”

璎珞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后便道:“你查察看,到底是那坛子的雪水有问题。”

王医正应声道是,躬身到了那一坛坛的空坛子处,自行在手上咬了一下,用手抚摸坛壁,很快便试出来了一坛有异样的。

太后瞧向水嬷嬷,水嬷嬷检查了一番,却是眯着眼睛禀道:“回太后的话,这坛子是从秋云宫中送过来的。”

太后闻言却挑眉,道:“秋云宫?住着何人?”

水嬷嬷回道:“秋云宫中的正殿住着刘昭仪,西配殿里住的是秋婕妤,这两日刘昭仪病着,倒没往慈云宫前凑,这坛子雪水乃是秋婕妤亲自带着宫女送过来的。”

太后明显对水嬷嬷口中的秋婕妤没什么印象,水嬷嬷又道:“秋婕妤是去年进的宫,容貌娇美清甜,只性子却有些张扬,前些时日偶遇了陛下,最近倒有几分得宠的意思。”

太后不觉轻哼了一声,道:“既是出了事儿,便唤了掌管后宫的皇后和协理内宫的唐贵妃都过来听听。”

水嬷嬷应了一声,太后才瞧向秦严,道:“内宫的事儿,你莫掺合了,该干嘛干嘛去。”

秦严闻言看向璎珞,见她也含笑点头便行了一礼,道:“如此孙儿便出宫去了。”

太后摆手,秦严大步出了殿,往慈云宫外去了。

水嬷嬷吩咐完宫女去请皇后和唐贵妃,回身见秦严大步流星而去,虽不知他往哪儿去弄梅花雪,不过秦严做事历来靠谱,他既然说了,水嬷嬷便也不再操心此事,又进了大殿。

皇后和唐贵妃来的很快,于皇后同来的还有在皇后处请安的永乐公主,三人被宫女簇拥着进了大殿,璎珞便随着宫女们行了礼。

皇后和唐贵妃三人也上前见过了太后,太后喊了起,皇后才摆手也免了璎珞和水嬷嬷等人的礼,瞧着璎珞,道:“这位是真宁县主吧,宫宴那日都没能好好瞧瞧模样,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吧。”

永乐公主更是走上前,虚扶了璎珞一把,道:“萧妹妹腰上的伤只怕还没好全吧,快快进身。”

璎珞顺势站起身来,抬头冲永乐公主笑了下,道:“多谢公主。”

她这一抬头,顿时皇后和永乐公主才瞧清楚了她的容貌,璎珞明显察觉到永乐公主抚在自己手臂上还不及抽回的手紧了一下。

璎珞笑意盈盈瞧着永乐公主,自然也没放过她脸上一瞬间的僵硬,虽然很快她便换成了一脸的惊艳之色,赞叹道:“萧家妹妹好颜色,母后快瞧瞧,只怕是贵妃娘娘年轻时也不及萧家妹妹呢。”

唐贵妃的容貌便是以妖娆妩媚著称的,永乐公主这般当着唐贵妃的面说此话,顿时便令璎珞和唐贵妃对上了。

一来唐贵妃如今身份已经不比往常,如何能和璎珞一个县主作比?让人评头论足?自然要厌于璎珞,二来,谁也不愿意被人比下了容貌去。

皇后也笑着道:“确实好相貌,妹妹瞧瞧,是不是将妹妹也给比下去了?”

皇后说着便看向了唐贵妃,唐贵妃却是见过璎珞的,只当日在她的宫中,璎珞刻意收敛了气质,表现的拜金而怯弱,如今她却不必如此,她站在那里,含笑盈然,气质不凡,使得和当日简直有种天差地别的惊艳美丽。

饶是唐贵妃也瞧的心惊,只她如今的身份自然不需要和璎珞比什么容貌,且她也知道,永乐公主的话是在误导自己。

想让自己以为养在太后身边的真宁县主是给天玺帝准备的,从而让自己和璎珞对上。

唐贵妃岂会如永乐公主的意?她闻言倒是笑了起来,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年轻时虽也曾被陛下称赞艳冠群芳,后宫无人能及,可比起真宁县主确实要逊色一筹了。”

唐贵妃进宫是比皇后要晚些的,那时候皇帝这样称赞唐贵妃,显然也表示皇帝觉得唐贵妃比皇后美,皇后不及唐贵妃。

唐贵妃的话令皇后笼在袖中的手紧握了起来,太后却道:“行了,都坐吧。”

一众人分别落座,太后才道:“哀家前些时日要用雪水,结果各宫便都尽了些孝心,如今这雪水便出了问题,这才大过年的将皇后和唐贵妃叫了过来,王医正。”

王医正将事情说了,太后这才又沉声道:“雪水虽然是给真宁县主用的,可哀家对外却不曾透露,宫妃们都只以为雪水是哀家所用,如今雪水中有毒,那便是冲着哀家来的,是嫌弃哀家这老婆子碍眼了,要谋害哀家!”

皇后和唐贵妃闻言忙站起身来,纷纷跪下,请起罪来。

“母后息怒,想那秋婕妤不过刚刚得宠,料想该不会这样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

“母后息怒,这都是臣媳和贵妃妹妹没能约束管教好下头宫妃,没能掌管好内宫,这才使得母后受了惊吓,此事一定要严查。”

两人表态后,太后叫了起,皇后才吩咐人去带秋婕妤,道:“来人,将秋婕妤和伺候她的宫女都带过来!”

宫女前去带人,永乐公主便陪在太后身边说着趣儿话,时不时还和璎珞搭腔几声,表现的倒是落落大方,一派从容优雅,雍容端仪,很有皇家风范。

璎珞方才在净房中隐约听到了水嬷嬷和秦严的话,说起什么公主之类的。

好似是怀疑那水中的毒乃是哪位公主所下,方才没机会询问秦严此事,此刻难免留意了下永乐公主,却未曾发现任何问题。

一时便想也不知秦严提的是哪位公主,是不是他判断错误,怎么查出来毒却是秋婕妤下的。

没片刻秋婕妤被带了进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见礼问安后,皇后叱问起来,秋婕妤才面色大变,跪在地上磕头道:“太后明鉴,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明辨,臣妾便是再胆大也不敢谋害太后啊,更何况臣妾和太后无冤无仇,为何要谋害太后?臣妾是被冤枉的啊,那雪水当真没有任何问题,臣妾不知道怎么会这个样子。”

皇后却震怒道:“本宫看你是不动刑便不肯招认了!来人,先将秋婕妤的两个大宫女拉下去狠狠的打,本宫便不信撬不开她们的嘴!”

嬷嬷将秋婕妤身后的宫女拖了下去,皇后又道:“去,仔细搜找秋云宫,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唐贵妃便坐在一旁吃着茶,冷眼旁观。对皇后的态度倒没什么意外,秋婕妤张扬,不过是多得了几回临幸,肚皮都没鼓起来便该不几次三番的不去给皇后请安,皇后这般痛打落水狗的举动,并不奇怪。

像秋婕妤这样的跳梁小丑,实在不足为据,更不值得她花半点多余的心思,唐贵妃悠闲的品着茶,目光倒是时不时便掠过坐在太后身边的璎珞。

片刻便有两个嬷嬷将秋婕妤的其中一名大宫女带了上来,道:“禀太后,两位娘娘,此贱婢有话要说。”

说着将人丢在了地上,那名宫婢便挣扎着磕头,哆哆嗦嗦地道:“回禀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雪水确实是秋婕妤指使奴婢动了手脚,奴婢家中便在离苗地不远的湖州,那陋颜草是奴婢不小心和秋婕妤提起,秋婕妤便非要奴婢弄来的,如今还剩下一点藏在奴婢住处床下的靠墙第三格地砖下头。”

皇后双眸一眯,怒道:“既如此,你来说说,秋婕妤为何要谋害太后!这么做对她有何好处?”

那宫女又磕了个头,却是回道:“秋婕妤自然不是要害太后,她是知道这雪水取用了是给真宁县主用的,故此才指使奴婢在雪水中用毒的,秋婕妤没有要谋害太后的意思,她本就是要害真宁县主的。”

宫女的话当即便令太后冷哼了一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真宁县主刚刚在宫中住了十多日,期间更不曾踏出过慈云宫一步,更不曾见过秋婕妤,秋婕妤又如何会谋害真宁县主?”

秋婕妤在一旁听的都呆住了,似是没想到自己贴身宫女会背叛她,自从宫女说话后,她便一直用吃人的眼神盯视着那宫女,此刻听到太后的话,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忙忙磕头道:“太后英明,贱人,你说,是谁指使的你,这样污蔑我!”

秋婕妤说着上前厮打宫女,抓着宫女便是两个耳光,宫女吓得眼泪直流,皇后蹙眉威吓一声,“成何体统,还不快将人拉开!”

有宫人上前扯开了秋婕妤,那宫女才继续磕头道:“秋婕妤猜到了太后宫中用这么多的雪水一定不是吃的,而是养肌泡澡所用,故此便知泡澡的定然不是太后,只能是真宁县主。秋婕妤曾经听过一个养肌方子,是用雪水熬药泡澡驱除伤疤的,又听闻真宁县主早年跟着生母没在祁阳郡王府中,想必定受过不少苦,身上大抵是落有伤口,秋婕妤便想到了用陋颜草汁液来对付真宁县主的法子。”

宫女说着躲开尖叫扑打过来的秋婕妤,这才又道:“秋婕妤说太后将真宁县主留在宫中,明显便是为皇上准备的,又听闻真宁县主的容貌极为出众。秋婕妤如今刚刚得宠,不希望有人来分宠,这时候皇上若是有了新人,最伤的便是正得宠的秋婕妤,她尚立足不稳,心中担忧,故此才想到了这个法子,想要毁了真宁县主,让太后没办法再将真宁县主送予陛下。”

宫女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秋婕妤若然真以为璎珞住在宫中是为了天玺帝,她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

且璎珞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就这样在太后宫中久住,天玺帝又是每日必定要请安的,外人窥见不得慈云宫的情况,误会璎珞是太后为天玺帝找来的新宠,倒也是可能的。

尤其是太后还不是天玺帝的生母,就因为不是生母,使些送美人这样的手段,那也是理所当然。

璎珞闻言心中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顿时脸色便不大好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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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无果

宫女言罢,秋婕妤便变了脸色,砰砰地冲太后磕着头,道:“太后明鉴,臣妾没有!漫说臣妾根本就不知道太后是为了皇上才将县主留在宫中,便臣妾知道,臣妾也犯不着县主还没得宠,还没和臣妾争宠,臣妾便使出这等手段来啊。退一步说,就算是臣妾要下毒,又怎么可能那么笨,就将毒下在自己送的雪水坛子里,这样县主一出事儿,臣妾岂不是头一个被怀疑的?!臣妾是冤枉的啊,太后!”

秋婕妤明显知道皇后和皇贵妃都不可能为她做主,巴不得她早日倒台,这里若说还有一个能为自己做主的,便只能是太后,故此她便只求着太后。

太后眸光微沉,她在宫中斗了一辈子,自然瞧的出今儿这事儿是有人嫁祸栽赃给了秋婕妤,可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太后一时间却也没有头绪。

太后根本不在意秋婕妤的生死,且在宫中见惯了生死,心硬如铁,不动如山,此刻见秋婕妤哭的凄惨却也没替秋婕妤做主的意思。

皇后冷笑一声,道:“人证已在,你以为是你强辩几句便能算了的?!”

秋婕妤面色微白,她并非蠢人,平日里嚣张一些,也是想着自己是个没后台背景的,表现的蠢一些,兴许反倒更能令上头的宫妃们放心,便将她当个跳梁小丑说不定便不屑于对付她了。

没想到,她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此刻出了这等事儿,分明是有人早就设好的套,都到了这一步,秋婕妤也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若不出意外,宫人一定是能从她的寝宫中搜出残留的药汁的。

到时候便是人赃并获,她便全完了。

见太后不肯管她,皇后和唐贵妃恨不能她早点去死,秋婕妤便将目光转到了殿中最后两人身上,永乐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不可能帮她,唯一就剩下一个真宁县主。

只怕真宁县主已经觉得是自己要害她,又怎么会救她呢。

秋婕妤想着,到底不死心,往前膝行了几步,抱住了璎珞的腿,哭着道:“县主救命啊,真不是臣妾做的,当真不是!县主一定也想查出真正动手的人吧,求县主救救我。”

璎珞虽然和秋婕妤没什么交情,也并非轻易心软之人,可她也看出这事儿并非秋婕妤所为。

那幕后之人,明显是一箭双雕,若是能成事儿,害了自己这个可能要被太后送给皇帝的潜在对手,若是不能成事儿,起码也能除掉一个秋婕妤。

她虽无意搅合宫妃们的争斗,可却并不想那幕后之人得逞,故而便冲太后道:“太后,只凭人证便认定是秋婕妤所为,确实有些难以服众。”

永乐公主坐在太后的另一边,闻言不觉接口,道:“真宁县主当真是善良之人,只是这宫里的女人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县主可莫被轻易骗了去才好。”

永乐公主的话像是提醒,可璎珞听在耳中却觉得带着一股子嘲讽之意。

永乐公主和皇后是一起的,皇后明显极为厌恶秋婕妤,自己为秋婕妤说话,她会不高兴,说几句带味儿的话,也能理解。

璎珞只笑了笑,倒没多想。

可就在此时,先前皇后派去秋云宫的宫女回来了,呈上一只小瓷瓶,道:“禀太后皇后贵妃娘娘,果然从宫女勾月的床下板砖下找到了此物。”

皇后示意,王医正上前检查了那瓷瓶,道:“此中确实装的是陋颜草的汁液。”

璎珞闻言并不意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若然真是秋婕妤害自己,她没道理下到雪水中的陋颜草汁液不放足量,还留下一半等着人去查。

秋婕妤是被冤枉的,可惜此刻人证物证俱在,却是容不得她抵赖的。更何况,皇后和唐贵妃还都乐得瞧秋婕妤被踩下去。

这便是皇宫,宫妃间当真是步步惊心。

果然,皇后闻言便冷笑了一声,道:“秋婕妤,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来人,谋害太后,将她捆绑了扭下去,再做论处!”

秋婕妤不甘地尖叫,可殿中却无人再言,宫女上前三两下控制住秋婕妤,将人弄了出去。

璎珞闭了闭眼眸,并非她不肯为秋婕妤求情,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再开口,那便是公然对皇后的处决不满,公然和皇后对上了。

而太后也是如此,所以秋婕妤即便是冤枉,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着了人的道。

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此事到此便算是查清楚了,皇后请示太后道:“母后看,这秋婕妤该如何处置才好?”

太后面色疲倦,闻言不过摆了摆手,道:“你执掌凤印,掌管后宫诸妃嫔,按规矩处罚便好,不必征询哀家的意思,哀家也累了,都跪安吧。”

皇后恭敬的应了和唐贵妃一起行了礼,告退。永乐公主倒想伺候太后回去内殿休息,却被太后阻了,她也不坚持,起身盈盈福了福身,也带着宫女离开了。

待殿中只剩下自己人,太后才吩咐水嬷嬷道:“再继续查下去。”

水嬷嬷却道:“秋婕妤最近得宠,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害她的人太多,各宫都有嫌疑,既然做了,那人便一定抹去了痕迹,只怕很难查出什么来。”

太后自然也知道这个,不说旁的宫,就方才在坐的皇后和唐贵妃便都有可能布置出此事来。

太后摆摆手,道:“查查看吧,还有慈云宫中,也再好生查上一查,看可否有人将哀家给珞丫头治伤一事儿透露了出去。”

水嬷嬷应声退下,太后才拉着璎珞的手,道:“今儿让你受委屈了。”

璎珞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是对没能查出幕后人来表示歉意。璎珞忙笑着道:“哪里有什么委屈,若非太后护着我,我哪里能过这么多日的舒心日子。”

当日傍晚时,秦严果然送了一车梅花雪水进宫,却是他带了人专门到山上采来的雪。山上雪融的慢,倒真让他寻来了梅花雪来。

璎珞又侵泡了两日的药浴,身上的伤痂便褪了个干净,原本那些坑坑洼洼,色素沉淀的难看伤疤处果然都生出了嫩肉来。

虽然颜色和身上其它地方的肤色不同,可粉粉嫩嫩,却是异常光洁。凑近了去闻,竟然真的有一股极为清幽雅致的冷梅香气。璎珞惊喜不已,只觉得先前所受的苦当真都是值得的,当真美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水嬷嬷取了五盒雪脂霜,替璎珞将整个胳膊和大腿都抹上了厚厚的一层,这才用细软的纱布又包裹了起来,道:“每日都用这雪脂霜抹了伤口处裹起来,剩下的雪脂霜也全部涂抹在身上四处,保管五天后,这五盒子雪脂霜用完,县主全身的肌肤一掐一把水,滑嫩的不比婴孩差。”

先前苏瑛莺当街挨打,脸上挂了彩,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盒底的雪脂霜,偷着藏着自己用,后来脸上光洁如初,这事儿便被四夫人小刘氏知道了,还很是闹了一场。

言道苏瑛莺不顾姐妹,苏瑛雨姐妹是受的苏瑛莺连累才挨了打,结果有了好药膏却躲着偷偷用。

那时候璎珞便知道雪脂霜珍贵,千金难求,没想到如今太后给她用,却是一出手就五盒子。

其实她身上的伤已经复原,只是新长出的皮肤娇嫩才和四周肌肤不同,时日长了自然看不出什么来的,依璎珞看给她用这些雪脂霜当真是暴殄天物,便道:“这雪脂霜听闻秘方已经失传,如今宫中也没剩下多少,我都好了,哪里用得上这么些。”

水嬷嬷却笑着道:“放心,这几盒子雪脂霜太后娘娘还供的起,县主不用才是和太后见外呢。”

璎珞便不再说什么,只暗自想着以后要对太后更好才行。

梅花雪水的事情,果然没能查出什么来,秋婕妤却被以谋害太后之罪关进了冷宫。

一转眼璎珞已在皇宫中呆了十多日,翌日便是上元节,宫中四处又装扮了起来,喜庆的气氛不比春节差。

宫中一早便挂起了各种宫灯来,璎珞一早起来,出了屋就见殿外的廊檐下三步一灯,宫灯精美绝伦,上头提诗作画甚有看头。

她陪着太后用了早膳,太后便笑着道:“今日宫来装扮的漂亮,你也在慈云宫中拘了这十多日了,不防出去走走看看,头一回在宫里过上元节,也好瞧瞧宫里的灯可比外头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