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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戏谑地瞧着秦严,道:“不得了呢,素来冷煞的秦大将军居然也知道良辰美景为何物了。”

话虽如此说,璎珞和秦严也确实在巷子里耽搁了许久,这灯市都还没怎么逛呢,璎珞眼见出来已小半个时辰,便也不再多言,又兴冲冲地拉着秦严上了街头。

京都每年上元节以四通街和青雀桥一带最为热闹,四通街靠近顺天门的地方都是各个富贵府邸搭建的灯棚,璎珞和秦严自然不愿在那里游逛,便一路顺着人群往青雀桥的方向去。

青雀桥下更是铺沉开了各种杂货摊位,小吃摊位以及杂耍摊子,这会子正是人多之时,各个杂货摊位、灯笼摊位前都宾客入流,而那些百戏杂耍的摊位前更是每堆都围满了开热闹的百姓,惊呼叫彩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当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秦严一向是个孤僻而喜宁静的人,寻常莫说是让他在人流中冲挤行走了,便是远远瞧见人群那也是要皱眉绕道的,可今日璎珞拉着他的手,陪伴在身边,却觉得拥挤在人群中也别有一番热闹开怀,似这些欢天喜地的喧嚣都钻进了心中,将心都填充的满满的。

璎珞明显兴致高昂,拽着秦严看了几家杂货摊,选了几样有趣的小玩意,接着便拉着秦严直奔青雀桥下的百戏摊。

杂耍艺人们今日根本不必敲锣打鼓一通响地吸引观众,只要摆开了场子,没开始表演,外头便能拥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弄剑、倒立、顶竿、吞刀、吐火…各种杂耍都有,人头攒动。

璎珞二人来的晚,好位置早便没了,站在人群外,秦严个子高大挺拔,嫌少能有人可以和他比肩,即便站在几层人群之后也不影响视野。可璎珞便不同了,她的个子在女子中虽然算是高挑的,可问题是这看百戏的却有不少男人,惦着脚尖才能勉强地瞧见一些,看两眼便累的紧。

“让开,让开!我们家小姐要进去,赶紧的让道!”

璎珞正惦脚往里瞧,旁边却突然传来几声嚣张跋扈的驱赶人群的声音,她不觉瞧过去,就见四五个护院打扮的人,正吆喝着将看热闹的人扯开,动作极是粗鲁蛮横。

璎珞扭头瞧去,护院后头却有两个丫鬟并几个婆子簇拥着两个穿金带银,满头珠翠的姑娘慢步过来,那两个姑娘瞧着都是十五六模样,生的倒还都不错,只可惜两人眉眼间都有些清高傲气,让她们显得有些尖锐。

看样子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来逛灯市,历来民不于官斗,穷人让富人,这厢一群如狼似虎的护院一吆喝,看热闹的百姓便乱了一下,纷纷退让。

那两位姑娘满脸得意,理所当然地走了过来,璎珞只扫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心情被破坏,正想拉着秦严再换一处瞧,不意那两个姑娘走到了近旁,穿石榴红锦缎绣牡丹花褙子,披灰鼠里水红织金锦绣斗篷的姑娘瞧见鹤立鸡群的秦严立马便挪不动脚了。

她旁边穿浅紫色褙子的姑娘随着也望了过来,顿时亦跟着双颊发红,一脸娇羞起来。

今日上元佳节,少了约束,闺秀们原本出来逛街便有那遇贵人,邂逅郎君的心思。

秦严容貌俊美无筹,气质出众,浑身都是矜贵之气,平日人冷了些,浑身都是煞气,更加上他的那些可怕的传言,纵有闺秀动了心思,敢靠近的却没几个。

可今日秦严为了配璎珞做的荷包,特意穿了浅色衣裳,又被四周的花灯映照,柔和了面上神情,加上他今日心情甚好,身上那股子杀伐血煞之气儿便也散了许多,瞧起来也不过是比平常人冷酷一些罢了。

他一瞧便是久居高位,身份尊贵无比的,两个姑娘顿时便动了心思,又见秦严身边站着个女子,虽然瞧身段还不错,可却低着头不见容颜,头上的发髻也并非妇人发式,两人便更春心浮动,相继凑了过来。

那穿石榴红褙子容貌较为娇媚的女子冲秦严娇娇柔柔的福了福身,道:“公子可是陪着家中妹妹来看百戏的?这人实在太多,站在后头如何看的到呢,可巧家中下人已经开辟了一条道路,公子不防带着妹妹到前头去吧。”

“是呢,出门在外,正该互相帮助,公子不必和我们姐妹客气的。”那穿浅紫色褙子,面容甜美的姑娘也忙接口道。

璎珞倒没想到两人会凑过来,且还是直奔秦严而来,上来便无视秦严牵着自己手的画面,愣是将自己定位成了秦严的妹妹。

璎珞简直要气炸了,见过无耻抢人的,没见过这样嚣张的,永乐公主仗着身份跑出来蹦跶,璎珞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是这大街上随便冒出来的两个女人?

秦严尚未反应,璎珞便上前一步挽住了秦严的胳膊,抬眸盯向二女,她脸上的神情比二女更加傲慢清高,略抬着下巴,用一双妩媚而犀利的眼眸挑剔而轻蔑地上下扫视着二女,道:“啧啧,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丑成这样,又没一颗善良贤淑的心,这样也敢出来作怪,当真不知有些人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压根就没有长脑子。”

璎珞的话说的极不客气,尖利而充满鄙夷,毫不掩饰讥笑厌恶之意。

本来这边赶人的动静便惊动了不少百姓,这会子见这边上演了抢男人的戏码,顿时便引得众人也不看戏耍了,反倒都偷偷关注着这边。

二女嚣张跋扈,赶人的霸道事儿,百姓们虽则是不敢反抗,可却心有不满,此刻见璎珞出口便将二女气的面皮子紫涨,浑身发抖,四周顿时便响起了窃笑声,还有窃窃私语声。

“说的是呢,生的没人家那姑娘一分好看倒想夺人,那男人眼睛又不瞎。”

“不是都说大家闺秀矜持规矩嘛,这两个实在是…人家那明显是一对未婚小夫妻。”

“娘,那大哥哥和大姐姐生的真好看,是不是神仙哥哥和仙女姐姐啊?”

本来那两个姑娘见璎珞抬起头来,艳色灼人,她们便心生嫉恨,此刻听着旁边的窃窃私语声,再被璎珞咄咄逼人的讥嘲,顿时便恼羞成怒起来。

那穿石榴红褙子的姑娘当下扬手便想往璎珞脸上扇,不想秦严却陡然盯视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沉喝一声,“滚!”

他身上自有一股历经战场杀伐洗礼的杀气,平日不笑时都能吓哭孩子,震怒时那股子迫人的震慑力,冰冷嗜血的杀气,简直能将人的肝胆吓裂,那两女当即便被吓地脸色煞白,腿软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连先前还窃窃私语的人群都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严喝罢却抬眸轻扫了眼二女带来的护院等人,目光不过一掠而过,便冻僵了一群人,气氛顿时僵硬紧绷起来,却没人敢再靠近秦严和璎珞半步。

秦严收回了目光,那边二女虽然是心有不甘,面色难堪,可却也瞧的出,秦严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人物。她们身边跟着的妈妈也适时凑近,低声劝了两句。

二女大抵是被吓怕了,竟没再继续纠缠,有些灰溜溜地带着人往人群前头去了。

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转了头,不敢盯着秦严和璎珞多加打量。

经二女这一打岔,秦严倒发现了璎珞瞧不到前头的问题,后头见璎珞面有不快,目光一转正好见前头一个孩子骑在其父亲的脖子上,秦严目光一闪,转了个身便突然抱住了璎珞的腰肢。

“哎呀,你做什么!?”

璎珞惊呼了一声,只觉脚下一轻,待她回过神时,人却已经坐在了秦严的右肩上。

他的肩膀很是宽阔结实,她坐在上头,秦严抱着她的双腿处,稳稳的,一点掉下来的危险都没有,视线虽然顿时开阔了,可璎珞却觉得四周尽是惊愕看过来的目光。

她的脸顿时便红了,禁不住拍抓着秦严的头,压着声音道:“秦严,别闹,你快放我下来啊!”

这倒不是璎珞脸皮子薄,怕人瞧,而是她前世从小肩负重任,练就了沉稳的性子,她根本就没当众做过这样离谱不庄重的事儿,她这厢又羞又窘,秦严却未曾如她的愿,竟然拍了下她的腿,道:“别乱动,乖乖看便好!”

璎珞见他没放人的意思,硬着头皮四下打量了眼,顿时便觉空气都清新了,视线也开阔了,远近的百戏杂耍尽在眼底,一时间倒不舍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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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知晓

璎珞视野开阔起来,眼见着人群圈中那穿着紧身衣裤,身条窈窕腰肢纤细的女子正双手倒立,凌空昂首在重叠的十二重案上,体态轻盈地随曲起舞,她不觉瞧的入神,随着喝彩声拍起了手来。

她这厢的动静,顿时让好些人都瞧见了,今日不少都是新婚或者是只订了亲事的小伙子和姑娘出来看百戏的,都是少年情热,柔情蜜意之时,顿时便有几个健壮的庄稼小伙也将身边的姑娘或小媳妇架上了肩头。

璎珞有了人作伴,愈发看的自在兴起,喜笑颜开起来。

而方才那两个抢人的女子自然也瞧见了璎珞被秦严架起来的情景,两人不觉双眼嫉恨地不住往璎珞身上扫视。

那穿淡紫色褙子的姑娘瞧着璎珞,蓦然面露困惑,皱起了眉,推了推身边那姑娘的胳膊,道:“二姐姐,你有没觉得那女的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穿石榴红褙子的姑娘闻言便也回头望向了璎珞,细柳眉一时也拧了起来,道:“四妹妹不说我一时还没想起来,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见过她!是谁呢…”

淡紫色褙子的姑娘却是突然惊声道:“是她!”

穿石榴红褙子的姑娘瞧向了妹妹,催问着,那四妹妹这才道:“二姐姐难道不记得定安侯府了吗?那次咱们姐妹一起去给姨母过生辰,二姐姐好好想想!”

那二姐姐顿时一惊,道:“对!是她!定安侯府三房那个庶女,那日就是因为她姨母的生辰宴才毁了的。”

这两人口中的姨母却说的是苏瑛莺的母亲白氏,白氏是嫡女,而她们的母亲却是白氏的庶妹,嫡庶不两立,姐妹二人在闺阁时便没什么交情,出嫁后白氏瞧不上她们,平日里两家走的其实并不近。

她们的父亲不过是个正八品的太常寺协律郎,虽然定安侯府没落了,可比起她们这等门户来却也是需要巴结的。

那次白氏生辰,她们的母亲便带着她们到了定安侯府,便是璎珞头一次进入定安侯府。当时璎珞的出现毁了白氏的生辰宴,加上璎珞又是那样绝美的女子,两姐妹对璎珞其实印象很深刻。

只是毕竟中间隔了这么久时间,璎珞如今的气质也略有些和当日装出的可怜模样大有不同,方才又是那种情况下,两人情绪激动又窘又怒,一时间便没能记起璎珞来。

这会子想起来,那常二姑娘眯了眯眼,道:“她不是被苏家赶出家族了吗,可瞧着却像是过的极不错的样子。”

常四姑娘哼了一声,接口道:“什么不错,她离了家族能有什么好的,多半是进了青楼当了妓女,那男人一瞧便是身世尊贵的世家公子,岂能看上她一个被逐出宗谱的女人,多半是她的恩客!”

常二姑娘闻言轻笑了起来,道:“四妹妹说的是,说起来定安侯府被褫夺爵位,可和她脱不开关系,莺表妹从侯府嫡女变成了寻常闺秀,最恨的就是她,四妹妹说咱们要不要将这事儿赶紧告诉莺表妹?”

说起来也是巧,定安侯府被褫夺了爵位后,搬到了一处拥挤的两进宅子,而那宅子却正好就和常府紧挨着。

如今苏瑛莺的父亲成了白身,而常家姐妹的父亲却好歹是个八品官,按说现在常家姐妹不必再巴结苏瑛莺了,可苏瑛莺手中有琉璃阁,银子比常家姐妹多。

常家姐妹虽然出门也是带着护院跟着丫鬟婆子,其实这已经是常府所有的排场了,两姐妹的首饰今日全堆在了头上,她们惦记着苏瑛莺手里的银子首饰,心想着将这消息送过去苏瑛莺总得有所回报才对。

璎珞对常氏姐妹并无任何印象,她这会子正瞧着人群里头的杂耍喝彩。表演杂耍的是一对兄妹,那妹妹从高高的叠案上跳下来休息,哥哥便开始表演喷火。

璎珞对喷火不敢兴趣,见不远处两个小女孩正表演顶碗,便催促着秦严过去,道:“快放我下去,咱们去那边瞧去。”

她说着从随身的荷包中摸出一粒碎银往前一抛,倒是准确无误地落进了那妹妹捧着锣里。

秦严见对她这等投掷技术很是意外,挑了挑眉,璎珞不觉扬眉一笑,道:“我也是练家子!”

她从前办公室里就有飞镖,空闲时便掷着玩儿,如今换了一具身体,可很显然投掷的技术不曾丢掉。

秦严宠溺地摇头一笑,也不放璎珞下来,直接架着她往旁边的百戏摊子去了。

这边二人离开,那边常四姑娘却叫了丫鬟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丫鬟应了,脚步匆匆挤出人群直奔四通街上的琉璃阁而去。

苏瑛莺今日确实在琉璃阁的雅间中,从楼上的雅间推窗往外看便是满街灯火,只是她却没有欣赏这灯火的心情。

此刻苏瑛莺正站在窗户边儿上,望着外头的灯火哭的凄切,她身影单薄站在那里,消瘦的肩头像是被雨打着的两朵海棠花轻轻颤抖着,她略侧着身子,很有技巧地露出小半张侧脸来。

那张侧脸精致美丽,柔白洁净,未染脂粉,映衬着推开半扇窗户外的万千灯火,迸发出惊人的美来,灯影下,能瞧见她脸颊上那一道泪痕氤氲蜿蜒而下,有种精致的脆弱。

此刻的苏瑛莺就像落入凡尘迷了方向的仙子,是个男人看到便要心生无限怜惜,恨不能马上便将她揉进怀中狠狠疼爱。

苏瑛莺这般作态自然不会是对影自怜,雅间中确实还坐在个男人。

那男人穿一身深紫色的圆领锦袍,样式很是简单,却在绕袖绕领用金线绣着精美的青松图案,他腰间系着玄色腰带,金线滚边,中间镶着一颗莹润的大东珠,低调中透出奢华。

他面容俊朗,气质尊贵,此刻正慵懒地依着圆桌,目光虽是落在苏瑛莺的脸上,将她刻意露出的楚楚动人看在眼中,可眼底却翻涌着一丝嘲弄之色。

这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夺了苏瑛莺清白的瑞王殿下。

苏瑛莺之前看不上瑞王,即便是瑞王夺去了她的清白,她也不愿意进瑞王府去做个侍妾。

可如今不比从前了,她不再是侯府嫡女,且苏家如今不光是没了爵位,更重要的是名声都坏了,她作为苏家的女儿,如今已然不可能攀附上更好的权贵。

且这一个来月苏瑛莺过的极为不好,她的母亲白氏被休了,她一个休妇所出女儿,便是生的再美也是乏人问津,苏大老爷无法忍受从世子爷沦落为白身,便开始动起了她这个女儿的心思。

竟然想要将她嫁给吏部右侍郎为续弦,好换取一官半职,那吏部右侍郎如今都年过半百了,膝下嫡庶儿子七八个。

如今苏瑛莺的情势,跟着瑞王进府却已经成了她最好的选择,故此今日趁着佳节,苏瑛莺约见了瑞王。

而瑞王也果然来了,可方才她陪尽了小意,最后婉转地提出了想跟着瑞王进府的意思,瑞王却一口否了。这才有了苏瑛莺对窗哭泣的一幕。

苏瑛莺哭了半响不见瑞王反应,便回头盈盈望着瑞王,哀切地说道:“殿下如此心狠,小女…小女的身子都给了殿下,小女如今不求名分,只是想跟在殿下身边,做奴做婢都没关系,殿下连这样微薄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吗?”

瑞王闻言不觉叹了一声,起身走至窗前将苏瑛莺揽在了怀中,道:“你瞧你,哭什么,本王一直知道你的愿望,那便是求得一心人,你那样高傲,本王怎么舍得委屈你跟在本王身边做妾做婢呢,本王已经有了王妃,你要的本王给不了啊。”

苏瑛莺顿时泪水流的更急起来,依着瑞王,道:“先前是小女还不曾爱上王爷,可如今…如今小女爱上王爷了啊,小女愿意为了王爷放下一切!”

苏瑛莺的眼眸中满是爱恋祈求,能将人的心看的融化。

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又说着如此动情的话,瑞王心里却波澜不惊,只因他早便已经将苏瑛莺看透了。

苏瑛莺只以为这场游戏是她在主宰,岂不知瑞王早已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身边的太监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制造了机会让苏瑛莺偶遇了诚王。

诚王一向偏爱的就是柔弱清甜的女人,见到苏瑛莺果然便起了猎艳之心,苏瑛莺已和诚王私底下见过三面,且相处的甚为和谐。

只是诚王并未告诉苏瑛莺他的身份,苏瑛莺一直以为诚王不过是一个落魄名门的庶子,故此对比之下,苏瑛莺还是更想进瑞王府。

苏瑛莺和诚王结识便是瑞王的安排,瑞王对苏瑛莺脚踏两只船的行为,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会子苏瑛莺哭着说爱,一脸深情,瑞王面上感叹万千,实则心中已充满了厌恶。

他拍抚着苏瑛莺的肩膀,道:“快莫哭了,正是因为你给了本王真情,本王才不忍心委屈你无名无分地跟着本王啊。”

瑞王言罢,苏瑛莺尚未来得及再言语,外头便响起了敲门声,瑞王放开了苏瑛莺,喊了人进来,正是那常氏姐妹派来的丫鬟到了。

苏瑛莺并不想见那丫鬟,正要令人赶走,瑞王却不想再和苏瑛莺共处一室,道:“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总归是你的表姐,见见也好。”

苏瑛莺这才抹了眼泪,令人将那叫翠珠的丫鬟带了进来,那丫鬟将事情说了。苏瑛莺不由双拳握了起来,一旁瑞王本便劫掠过璎珞,只是未曾成功,后来璎珞被驱去家族,又听闻是惹恼了秦严,他便也丢开了心思。

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京兆府翻案一事儿,瑞王总觉得好多事儿都透着蹊跷,且最近秦严和真宁县主的突然情深,也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已经触碰到了事情的真相,此刻听闻回报,便笑着起身道:“正好本王也坐累了,索性陪着你到青雀桥那边逛逛去吧,也顺带瞧瞧那姑娘是不是你那五妹妹。”

璎珞大年初一并未参加宫宴,之后便一直呆在慈云宫中,也便是今日她才陪着太后到了归雁殿中参加夜宴。只是今日参加宫宴的都是皇室宗亲和宫妃们,却是没有之前见过璎珞的,她并不曾被认出身份,瑞王自然也不知璎珞便是先前的苏家女。

此刻他听闻那丫鬟的回报,却觉丫鬟口中之人,定然就是真宁县主和靖王世子,真宁县主也许和先前突然被除宗又消失不见的苏五姑娘就是同一人!

瑞王对秦严的事儿一向上心的很,他决定陪着苏瑛莺去看个究竟。

瑞王如此说,苏瑛莺自然是不会言个不字的,两人到青雀桥附近,秦严正陪着璎珞吃元宵。

瑞王远远瞧着两人的身影,蓦然一笑,道:“真宁县主?呵呵,不想靖王世子竟当真是个情痴之人。”

而苏瑛莺站在瑞王的身后,自然也将璎珞看了个真切,更将陪着她,容颜清隽无双,俊美无筹,又面带温柔宠溺笑意的秦严看了个真切,她目光禁不住嫉恨的血红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将唇瓣都咬破了都一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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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永乐公主出手

听瑞王说璎珞如今是真宁县主,住在太后的慈云宫中,而她旁边坐着的一脸宠溺的俊美男人便是传闻中生吃人肉,嗜血残暴的靖王世子,苏瑛莺心情怎么都平复不起来。

她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她设计废了那么大力气才将苏璎珞给赶出苏家,还一心想着等苏璎珞离开了便好好磋磨她,可事实根本就不是如此,并非她算计到了苏璎珞,而是苏璎珞从头到尾地耍弄了她!

不仅如此,那苏璎珞自己离开了定安侯府不说,还要闹的定安侯府名声发臭被褫夺爵位,害的她再也当不成侯门嫡女,身份降到谷底,更是陷入了如今这等悲惨的境地。

可苏璎珞呢,不仅做上了郡王府唯一的姑娘,还得了县主封号,有了私邑,受到了太后怜惜,还勾上了如今俊美无匹的靖王世子!

靖王世子从前可还是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的!

苏瑛莺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瞪视着璎珞的目光放着阴毒而疯狂的光,简直能够吃人。

瑞王却拽住了苏瑛莺,拉着她便闪到了旁边的小巷里去。

秦严何等警觉之人,今日也就是街上的人太多,他们又站的远才不曾被秦严察觉。可苏瑛莺那等眼神,再让她盯着那边儿看两眼,只怕秦严便能察觉到他们的探视了。

苏瑛莺被瑞王拽过来,这才骤然回过神来,神情激动的抓着瑞王的胳膊,道:“什么真宁县主,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苏璎珞她这是欺君之罪啊,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郡王府的孙女,王爷,你快这事儿告诉皇上啊,苏璎珞她欺君,该被斩首示众!”

苏瑛莺自然也听说了祁阳王府认回一双孙儿的事儿,当时她还感叹过,那萧涵嫣当真是个有福气的。一下子麻雀变凤凰,怎么那么好命。

如今才知道原来萧涵嫣便是苏璎珞!

女人嫉妒的疯狂样子是很丑的,苏瑛莺此刻控制不住情绪,拽着瑞王的手尖叫。

瑞王对苏瑛莺一下子便没有了耐心,大力一甩袖子,丝绸的广袖一下子便从苏瑛莺的掌心脱离,不仅甩开了苏瑛莺抓着的手,且还将苏瑛莺带地踉跄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瑞王居高临下,冷冷盯视着苏瑛莺,却道:“本王不是你报仇的工具,苏姑娘寻错人了!”

他言罢,转身就走,竟然是将苏瑛莺丢弃在了小巷中。

苏瑛莺是个蠢的,想不明白。瑞王心中却清楚的很,有不少人是见过苏璎珞的,苏璎珞是苏家女儿的事儿,根本就藏不住,祁阳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

祁阳王既然敢让苏璎珞接受天玺帝的封位,那便说明他没有欺君,也就是说父皇根本就知道祁阳王府的事儿。

苏璎珞到底是谁的血脉根本就没关系,只要父皇肯定了她是祁阳王府的真宁县主,那么她便是!

谁对此表示质疑便是质疑父皇,对圣旨不满。父皇乃是九五之尊,给一个人一个身份这样的小事儿,又有什么不可的?

自己若然是真按苏瑛莺的祈求跑去父皇面前状告苏璎珞和祁阳王府有欺君之罪,那才要惹的父皇龙颜震怒呢。

更何况,祁阳王手握兵马,他闲着没事儿干了,才会为了苏瑛莺跑去和祁阳王作对。

想着,瑞王不觉顿住了脚步。

这苏璎珞果然是个绝艳脱俗的女子,想到先前那次掳人不成,瑞王不觉面露不甘。倘使那夜能多派些人,说不得那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如今已在他的王府中了。

既能消受美人恩,又能借此拿捏住秦严的脉,当真是一举两得,只可惜…

瑞王想着,面色微微变幻了起来。

今日街上的人实在太多,璎珞和秦严一起又是那样出众而耀眼的所在,走到那里都有人偷偷的或直接的,或惊艳或嫉妒的往两人身上扫视。

故此他们并没发觉远处瑞王和苏瑛莺的注视,两人吃了元宵,天色便已不早。

顺天门那里,再有一个时辰便要放烟花,随后圣驾便该回宫了。

璎珞如今还被太后留在宫中,秦严自然是需要在圣驾起驾前将她送回去的,更何况,璎珞今日还不曾见过唐氏和苏景华,她还要到祁阳王府的灯棚去一趟和家人团聚片刻。

故此用过了元宵,秦严便牵着璎珞往顺天门的方向而回。

两人一路边走边看,等到祁阳王府的灯棚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璎珞有一段时间没见苏景华了,今日苏京华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箭袖长袍,灯影下显得眉目英朗,很是讨喜。半个月不见,少年好似又高了一大截般。

璎珞和苏景华陪着唐氏说了会子话,唐氏问起璎珞在宫中的情况,拉着璎珞的手不舍得松开,道:“既然是腰已经养好了,这两日便辞了太后,告了恩回来吧,明儿祖母便递牌子求见太后,去接你回家。”

唐氏是真想璎珞了,祁阳王府中虽然还有苏京华陪着她,每日过去晨昏定省,可苏景华还要跟着祁阳王四处走动交际,祁阳王望孙成龙,早早已经给苏京华请来了三个教导武艺骑射的师傅,是不是还要亲自看着苏景华读书练武,讲解兵书。

苏京华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在唐氏身边,唐氏习惯了府中有两个孙儿的热闹,以前璎珞在府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千禧院中陪着唐氏的,唐氏如今愈发耐不住孤寂,这半个月还是忍了又忍,这才没进宫去催着太后放人。

璎珞并未告诉唐氏自己在慈云宫中治身上伤疤的事儿,此刻见唐氏催促,便笑着依偎在唐氏身边,道:“我也想祖母了,先时腰上的伤便好了,只是太后为我祛除手臂上的伤疤,便又耽搁了这七八日。”

唐氏是知道璎珞手臂上有伤的,闻言不觉一怔,随即高兴起来,也不催促着璎珞回来了,只道让她在宫中再住几日,等手臂上的肌肤长的和身上一样了再回来不迟,免得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岂不坏事儿。

祖孙三人正说着话,祁阳王从外头进来,朗笑着道:“嫣儿回来了?祖父怎么瞧着像是瘦了些?可见宫中再好也没咱自己家好!”

说着他便冲唐氏道:“这两日便递了牌子进宫,早点将孩子接回来。”

祁阳王倒不是嫌府中没了璎珞冷清,而是听闻了秦严在慈云宫摘掉面具的事儿,又知道秦严日日往慈云宫跑,怕自家孙女还没定亲便被占尽了便宜,这才如此的。

璎珞闻言却是心头发暖,起身冲祁阳王见了礼,祁阳王这才道:“顺天门那边圣驾要出来了,收拾下过去吧。”

皇上要登上顺天门外有一处三层高的阁楼凤阳楼,皇帝先前和太后等人都是在凤阳楼中赏灯休息的,这会子快到子夜,皇帝要亲自登上顺天城门,在上头于民同庆,点燃烟花,散吉语花钱。

祁阳王府作为御封的郡王府,祁阳王和唐氏自然是要到顺天门去作陪的。璎珞也要回到太后身边去,闻言便纷纷站了起来。

秦严将璎珞送回祁阳王府的灯棚后便离开了,璎珞挽着唐氏的手一行人到了凤阳楼外候着圣驾出来。

除了三品以上大臣及女眷们,宗室皇亲也都在场,另外后头还有数百被检查过,安排过来于皇帝同庆的百姓。

此刻偌大的凤阳楼前也是人头攒动,接踵擦肩的。并未等片刻,陈厚实便先出了凤阳楼,亲自扬声道:“皇上,太后移驾顺天门,跪!”

一声响起,顿时凤阳楼前跪倒一片,纷纷叩首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璎珞跪在唐氏的身边,耳边是声若浪潮的山呼声,振聋发聩,充满了敬畏和卑谦,她从来没像现在一般意识到皇室的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

“起!”

陈公公尖利悠扬的声音响起,璎珞才略扶了下唐氏,一同站起身来。前头天玺帝以及太后皇后等人已经在拱卫下走出了凤阳楼,往顺天门的方向去。

顺天门外紧挨着便是各位王府的灯棚,信王府,诚王府,瑞王府,靖王府的灯棚皆在最前头。从凤阳楼出来到顺天门就要经过几家王府的灯棚。

王府甭管内里是受宠得势的,还是已经败落的,上元节搭灯棚却也都争相撑起脸面,几家王搭建的灯轮,形状各异,珠珞流苏,星球佳制,光影五色,灯簇明霞。

只几家王府的灯轮便照亮了整个夜空,连天上的星星都黯然失色,被逼退了光芒。

其中诚王府和瑞王府的灯轮相对,两位王府今年像是非要争个长短一般,灯轮各有千秋,夺人眼球。

诚王府的灯轮足有三十丈之高,衣以锦绮,饰以金玉,高耸在顺天门下,整个灯轮足足燃放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盏大小灯,远远望去仿若通往天宫的仙梯,又簇之如同花树。

灯轮里的灯油中加了上好的檀香,远近可闻,香味缭绕。

而瑞王府的灯轮虽然略小一些,可却造型精美绝伦,远远望去却正是一个大大的福字,且这福字却不是随意一种笔体,而是今年天玺帝开笔书福时,写出的第一张福字。

并且这福字,今年天玺帝亲创了一种写法和笔体,一直引以为豪,如今瑞王府就按这福字摆出了巨大灯轮,便没有诚王府的灯轮那样巨大,可人家这份孝心难得啊,人家这份巧思厉害啊。

谁还敢说天玺帝写的福字不好?方才在凤阳楼中,大臣们评点各府灯轮,瑞王府便生生压了诚王府一头。

诚王面上都快黑的连表面神情都挂不住,这会子天玺帝和太后等人往顺天门去,经过两王府的灯轮便又评点了一番。

诚王见天玺帝目光赞许柔和地瞧了眼瑞王,瑞王谦恭地垂首笑着,他眼眸中却突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冷嘲来。

天玺帝等人在前在,璎珞也陪着唐氏跟在后头,一步步往顺天门的方向去,刚经过诚王府的灯棚,她却蓦然瞧见永乐公主落后了两步,竟是突然回头瞧向了她。

四目相对,永乐公主唇边扬起一抹轻轻的笑意来,接着便转头不动声色秦严身边靠去,璎珞心中咯噔一下,禁不住有些着急,目光焦灼地盯着秦严的方向。

秦严好似感受到了璎珞的目光,或者说因他时刻都在留意着璎珞的动向,故此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他回头望了过来。

璎珞忙瞥了那边永公主一眼,秦严愕了一下,其实此刻他离永乐公主还有起码十来步的距离,不过想起先前答应璎珞远离永乐公主的话,秦严不觉勾唇笑了笑,竟是转身往璎珞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