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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七姑娘闻言却冷声道:“我英国公府虽然挤不上靖王府门庭煊赫,可英国公府的姑娘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杀便能杀死,还不必偿命的。大姐姐确是跌落悬崖而亡,可那么多人伺候着,大姐姐却失足跌下了悬崖,除了靖王世子克妻,还能是什么原因?”

邓大姑娘死后,英国公府也私底下寻了仵作验过尸,邓大姑娘身上野兽撕咬的地方确实是死后造成的,若然真像外界说的那样,邓大姑娘是被秦严杀死的,英国公府怎么可能将那样算了。

一个大家闺秀去上个香却莫名其妙的坠崖了,解释不通的东西,自然就往神鬼上联想,秦严又是个幼年丧母,后又被狼群养大的,说他命硬克妻,简直不能太理所当然。

刘三姑娘见邓七姑娘神情不佳,讪讪地笑了下,没敢再问她,转而又去瞧甄三姑娘。

甄三姑娘和甄大姑娘只是堂姐妹,甄大姑娘是长房嫡长女,因隔着房,又年纪相差的大,故此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甄三姑娘也不大清楚,只道:“我就知道那日大姐姐参加了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回去时还去祖母那里请了安,还和姐妹们说了一会子话,气色蛮好的,当夜却突然高烧晕迷,太医开的药没喂进去大姐姐便不行了…”

甄三姑娘脸色有些苍白,可她的意思表明的很清楚。

她的大姐姐回家还好好的,突然就猝死了,连太医的药都没等到,这样猝死,这也不是正常死亡,解释不通,那自然也是活活地被克死的。

刘三姑娘生生打了个哆嗦,不再言语了,只是瞧向甄三姑娘和邓七姑娘的眼神甚为同情。

而那边听到动静的姑娘们一时倒窃窃私语起来,不时往璎珞身上偷瞧两眼,目光各异。

璎珞早感受到了屋中的动静,只是不怎么在意罢了,这种事儿,就算你再急赤白脸地和人辩驳,人也不会被你说服,还以为你心中害怕恼羞成怒呢。

当然,也可以抬出太后来,警告下众人,莫再胡说八道,可那也只能一时止了流言,转脸她们照样会这样说。更何况,就算这会子让她们闭了嘴,谁还能管住她们眼神一直表示那个意思不成?

所以见乔丹华拧着眉要起身,璎珞反倒拉住了她,笑着道:“没事儿,我历来便不信这个,谣言止于智者,先前不是大家都还说靖王世子貌丑如鬼厉吗?等我嫁进了靖王府,自然便没有人再这样说了。”

璎珞的声音并没刻意压低,沥沥如水的悦耳,带着股从容散漫的笑意,当真是半点担忧和害怕都没有。

也让屋中的姑娘们都听到了,她这个样子竟是当真半点都不为流言所动。众姑娘有些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有些看璎珞的表情简直像看怪物,不过这种事儿人家当事人都没在意,她们不免也就有点讪讪的,说不下去了。

恰这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竟是萧承麟陪着外院几位外男晚辈来给唐氏问安来了,乔丹华眼珠子一转望了过去,顿时眼眸中闪过笑意,用肩膀撞了下璎珞,道:“表哥一定也来了。”

说话间她冲璎珞笑了笑,跑到窗边便将本就半开的轩窗彻底推开了。

她这举动若是换做寻常闺秀去做,难免显得轻浮,有勾引男人之嫌,可乔丹华做来却不会给人这等感觉,乔丹华出身高,根本就不需要去勾引攀附哪个男人,只有她挑选郡马的份儿。

这边她肆无忌惮地将轩窗推开,那边众闺秀们便也或好奇或惊异或惧怕地瞧了出去,她们也都听说了靖王世子不再戴面具的事儿,更是听闻靖王世子是难得的美男子,听乔丹华说靖王世子一定也过来,虽然心中都还有些惧怕,可压不住好奇,想要看看真假。

这一眼望去,顿时满屋子的抽气声响起。

璎珞也瞧了过去,根本就不必费力气便一眼瞧见了秦严的身影。他身上还穿着今早那一身雨过天青色的锦绣长袍,如今外头阳光正是明媚时,暖暖的流泻在他身上。

光影柔和了他身上的煞气,整个人若冰玉雕砌,面容清隽无双,气度冷凝,一袭青衣步履间随微风轻扬,竟胜过满院的春光明媚,透着一股引人瞩目倾倒的威仪炫目。

整个人却又让人想到春日静谧夜晚,清冷如水流泻的月光,虽俊美出尘,可却遥远疏离,令人不敢亵玩。

璎珞目光落在秦严身上,有些挪转不开,根本就注意不到和他一起进院子的都还有谁,想必满屋子的姑娘们也是如此。

这边一屋子女子目瞪口呆的盯视过去,秦严如何能够感受不到?心里有些腻烦,不觉便扫视过来一眼,顿时姑娘们便有种如披冰雪的感觉,冷飕飕似连外头洒进来的阳光都被驱散了,哪里还敢多看,一个个皆骇地垂了头。

秦严目光在璎珞身上定下,停了一瞬,这才收回视线一路往花厅去了。

待得那边萧承麟一行都进了花厅,那边暖阁中也没半点声息,片刻才听太仆寺卿家的朱四姑娘低叹着道:“原来靖王世子竟真生的如斯俊美,难怪…”

她说着,抬眸往璎珞的方向瞧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艳羡又有些了然。

她这话倒是说出了众姑娘们的心声,先前她们便听说了,靖王世子不再戴面具了,非但没毁容,也不是长的貌丑如鬼厉,相反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过这传言她们并不怎么信,只以为一个人常年被人认为貌丑毁容,摘下来面具,长的是个正常人,只怕也会被认为生的好,只因为本来期待值就太低了。

可今日真见到了不戴面具,风华清隽的秦严,她们才相信,原来之前流传了十多年的传言那样不靠谱,靖王世子那样风采清隽的人,怎么可能生吃人肉,半夜狼嚎呢。

一时间瞧向璎珞的目光难免有了些艳羡之色,美男子总是令人仰慕倾慕的,更何况,秦严除了生得好外,他还出身高贵,还能力出众,还有权有势。

姑娘们如今倒了然起来,难怪真宁县主不怕靖王世子克妻,这样一个男人,便是克妻也值得试上一试,万一平安嫁进了靖王府,岂不是赚到了?

更何况,靖王世子还是个不近女色的,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

姑娘们虽然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瞧向璎珞的目光却分明和方才又有了些许不同,璎珞能轻易从中品出她们的意思来,一时却觉不妙,无可奈何地瞪了眼乔丹华。

乔丹华却嘻嘻一笑,凑到了璎珞耳边悄声道:“表嫂放心,这些人云亦云的庸脂俗粉表哥才看不上呢,上赶着贴上去表哥都不会瞧一眼的。我长这么大,就见表哥稀罕过一个姑娘,就是表嫂你呢。”

璎珞拿乔丹华没办法,又怕她的话被人听到,一时间又觉四周各种视线不停往这边扫射,便有些头皮发麻,忙道:“小祖宗,算我怕了你了。”

没过多久,花厅诸夫人们便一起到花园去赏花,璎珞也笑着招呼了姑娘们移步。

如今虽然天气日渐暖和,已经不需要再笼炭火,可女子骄矜,最是受不得一点寒意,故此今日花园中的各处亭子,回廊中举凡能坐人的地方都已经铺上了锦绣软垫,准备了热茶吃食。

唐氏也不拘束着姑娘们,吩咐了诸姑娘自行活动,今日花房中早开的牡丹都被搬了出来,妆点在各处,姑娘们寻了平日交好的,或凑堆赏花赋诗,有兴致地在备着燃料纸墨的亭子中画上一副牡丹图,或是弹上一支曲子,也有那不愿展现才能的姑娘,三三两两在一起玩投壶,打叶子牌,或者靠着椅靠闲聊的。

璎珞被唐纤秋拉着也结识了几个新闺秀,有之前说过话的吏部尚书家的阮姑娘,大理寺卿家的两位贾姑娘,卢国公府的吕姑娘,还有国子监祭酒家的两位贺姑娘。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唐纤秋性子爽朗豁达,和唐氏颇有些想象,和她交好的几位姑娘也都不难相处,璎珞和她们相处的倒还愉快。

这边几个姑娘正说着回头南郊十里河的荷花开时,一起去游湖,就听旁边的亭子中传来几声惊呼,璎珞等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缨草色湖稠褙子的姑娘神情慌张地拍着身上的茶水,而她身旁穿浅绿色比甲端着茶盘的丫鬟正惶恐地道着歉。

那丫鬟正要跪下,弄湿衣衫的姑娘却摆手道:“怨不得你,是我和王姐姐玩闹没瞧见你过来,你且起来吧。”

璎珞见出了事儿忙冲唐纤秋几个点了下头,快步走了过去,倒认出弄湿衣裳的乃是户部右侍郎裴家的五姑娘。

璎珞上前拉了裴五姑娘的手,冲神情惶恐的丫鬟道:“既然五姑娘不怪你,便快谢恩下去吧。”

小丫鬟匆匆谢了退下,璎珞便接过紫梦递过来的葱绿锦绣斗篷亲自给裴五姑娘披上,又笑着道:“如今风还冷的很,五姑娘仔细莫着了风寒,先裹着,快随我去换下身上衣衫吧。”

裴五姑娘脸上红红的,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玩闹的厉害,倒撞在了丫鬟身上,这才打翻茶盏弄湿了衣裳,如今倒要麻烦县主,实在过意不去。”

璎珞含笑安抚了两句,这才带着裴五姑娘出了亭子,带着她一路往千禧园的方向去,道:“这处花园倒是离祖母的千禧园最近,我方才已经让丫鬟去通知姑娘的丫鬟将要换的衣裳送去千禧园,五姑娘不必担心。”

一般闺秀们出门做客,都会自备一套花样面料样式都差不多的衣裳,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即便换过衣裳,也不会显得突兀惹眼,引人侧目。

璎珞已经吩咐了丫鬟去通知裴府等在马车那边的丫鬟将裴府准备的衣裳拿过来,而非随便寻一套自己的衣裳让裴家姑娘换上,这已是最周到的安排的。

裴五姑娘面露感激,低头间眼中却闪过些许歉疚之情。

璎珞并未察觉裴五姑娘的异样,带着她刚转过花园通向千禧园的回廊,就见旁边的花道间突然绕出来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袭紫色锦绣长袍,头上束着白玉镂空冠,玉冠上镶嵌着晶莹璀璨的蓝宝石,身姿欣长,气宇轩昂,竟是瑞王。

璎珞没想到瑞王会突然出现在花园中,一时怔住,而那边裴五姑娘已福身见礼,道:“臣女见过瑞王殿下。”

瑞王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璎珞身上,脸上带着些笑意。

璎珞回过神来,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敛衽一礼,道:“殿下想来是迷了路,这已经是内宅了,紫梦,你快带殿下回前院去。”

寻常的赏花宴有不少都是带相看意思的,那种赏花宴也会让男子们到花园中辟个地方吟诗作乐,往往和姑娘们这边可以隔湖对望。可今日祁阳王府的赏花宴为的是将璎珞姐弟介绍给众人,故此并不是那种相看的赏花宴。

也便没安排前头男子进花园里来,瑞王出现在这里却是极为不合适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璎珞心中不悦,已经想着回头要好生查下二门的婆子们。

瑞王见璎珞上来便赶人,不觉目光锐利地盯向欲上前带路的紫梦,道:“都退下,本王和真宁县主说几句话!”

紫梦面色微变,听瑞王这意思竟是专门在此等着堵人的,紫梦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旁边的裴五姑娘主仆。

果然见两人头都没抬一下便快步丢下璎珞往千禧园的方向去了,紫梦心中生恨,却是站在璎珞身边脚步动都没动一下。

瑞王目光愈发威沉,盯视着紫梦道:“一个奴婢竟连本王的命令都敢违逆,便你是祁阳王府的奴婢,本王也有成千上万种法子治你!”

璎珞见瑞王这分明是铁了心要让紫梦退下,不觉微眯了眼眸,接口道:“瑞王殿下好大的威风。”

她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冲紫梦道:“你到前头等我片刻。”

紫梦前次差点因她而被闷死,瑞王并非好相于的人,璎珞不想紫梦再因为自己遭遇什么不测。

紫梦瞧向璎珞,见璎珞又冲自己点了下头,这才躬身退后了几步,却不是往千禧园的方向,而是往花园的方向,她要替璎珞留意着四周。谁知道瑞王堵在这里,是不是打了引人过来看的主意。

紫梦退下,瑞王面上的沉色倒消散了,上前一步,声音温雅的冲璎珞道:“县主不必紧张害怕,本王没有恶意。”

瑞王虽生的不若叶宇轩张扬妖孽,不若秦严清隽冷凝,可也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举手投足,很有些皇家贵族风仪,笑起来更是让觉得如沐春风,亲和温雅。

可璎珞却知道瑞王绝非善类,见他靠近当即便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保持着安全距离,也不接话,只清凌凌地盯视着瑞王,神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

059 谈心

瑞王见璎珞并未因自己的话而放松下来,只是站在三步开外,微微挑眉冷眼盯着自己,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一时间倒露出了无奈的笑来,摆手道:“好,好,本王不靠近你便是。”

璎珞见他果然没靠近的打算,似也没什么恶意,这才开口道:“王爷有话不防直说。”

瑞王却摇头一笑,道:“县主这样让本王有种自己变成洪水猛兽的错觉,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呢。”

见他废话连篇,璎珞干脆转身便要离开,瑞王这才追上前一步,道:“好,好,本王在此等候县主,其实并没任何深意和心机,不过是上元节的事情,若非县主提醒的及时,本王只怕便要被陷害的满盘皆输了,如今在皇陵中受幽禁的人只怕便是本王了。本王今日是特地来当面谢过县主当日大恩的。”

瑞王说着倒真躬身冲璎珞作起揖来,他的态度极其诚恳的样子。

璎珞往旁边避了下,却:“瑞王殿下不必如此,当日我提醒于你,不过是因为不想永乐公主得逞罢了,为的乃是我自己,瑞王只怕也心知肚明,实在犯不着谢我。王爷没旁的事儿,臣女便告退了。”

见璎珞半点不居功,更半点不曾动容,又着急要走,瑞王目光微闪,直起身来却是道:“县主惧怕本王?还是本王生了一张令人惊惧的坏人面孔?”

瑞王自然不会生了张坏人脸,相反他器宇轩昂,气质温润,瞧着颇有几分儒雅亲和模样,可他越是这样,璎珞越觉得此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爷致谢,臣女已心领了。男女授受不亲,今日这花园中人来人往,若让人瞧见臣女和瑞王在此说话,于臣女的名声怕没什么好的,若王爷当真感谢臣女,可否容臣女告退了?”璎珞根本不接瑞王的话,只要尽快脱身。

瑞王见她这般不为所动,眸光愈发幽深,脸上笑意却也愈发如沐春风起来,右手一翻,托起来一个方形雕花楠木盒子来,道:“不管当日县主是出于什么原因提醒的本王,于本王都是一份恩情,本王略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县主收下。”

璎珞这才注意到,瑞王手上一直拿着个极为精致的长条形盒子,她自然不可能收瑞王的东西,闻言只道:“臣女已经说过了,当日臣女是为一己私利,若说是臣女帮了王爷,倒不若说是臣女利用了王爷,王爷实在不必如此。更何况,臣女收了王爷的东西,被有心人知道难免要落个私相授受的口实,还请王爷就莫要为难臣女了吧。臣女还有事儿,便先告退了。”

不管瑞王是真心道谢,还是有所图谋,璎珞都不想拿他的东西,更不想和瑞王扯上什么关系。

她转身就走,瑞王却也不追,只笑着道:“唉,本王是最不喜欢欠人情的,县主若是不愿收下这份谢礼,本王只好将当日县主提醒本王一事儿宣扬出去了,也好让世人都知道县主对本王有恩。”

璎珞闻言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目光冰冷盯视着瑞王。

这事儿宣扬出去,于璎珞却是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一来她得和瑞王愈发夹缠不清,二来,诚王一系倒了霉,只怕要迁怒到她身上,更有,皇上那里说不定也会起些猜疑之心。

见过致谢送礼的,没见过这样强硬的逼人收礼的。不过瑞王铁了心要送,她便如他的愿好了。

璎珞冷笑,转身走到瑞王身前从他掌中取过那盒子,再不瞧瑞王一眼,转身便走。

瑞王倒也没再纠缠她,只笑着道:“往后县主但或有事儿,可寻本王,本王定全力相帮。”

璎珞只当没听到,分花拂柳离开了。前头紫梦见璎珞过来,忙迎上前,道:“姑娘您没事儿吧?”

璎珞安抚的瞧了她一眼,她打开那盒子,却见盒子中放着十几颗龙眼大小的各色东珠,还有三块田黄冻石,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一块银镶金田黄,一块桔皮黄的。另还有两块鸡血石,一块大的足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小点的却也有鸡蛋大小,色彩都是鲜红色,宛若淋漓的血液。不管是田黄石和鸡血石,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有价无市的东西。

就这十几颗圆润滚圆的东珠,几块石料,便足能卖个几万两银子了。见石料下头还压着几张薄薄的纸,璎珞取出来一瞧,却是四通街上的两个铺子的契书。

四通街上的铺面可是价比黄金了,瑞王这手笔倒也够大的。

璎珞将房契又折起来放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到了那几块石料上,拿起一块田黄石瞧了瞧,目光微闪。

年前,她协助唐氏整理了一回库房,见到了一套镶嵌象牙宝石碧玺等物的极为精美的刀具,很是喜欢,便动了学雕印章的心思。

央了唐氏后便将那套刀具占为己有了,唐氏听说她在琢磨刻印章,还专门从库房里头给她寻了不少石料出来。

那些石料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品,可祁阳王府库房中的石料自然也没很差的东西,璎珞初学,觉得浪费,便让萧承麟在外头又给她买了些石料回来。

想必瑞王让人查过她,知道了这事儿,这会子送了这些石料来当真是用尽了心思,投其所好呢。

璎珞自然不信瑞王是为了致谢才这样大费心力的,眯了眯眼,将手中的田黄石丢回盒子,盖上了盒子,低声吩咐紫梦几句,便将盒子递给她,自行快步往花园而回。

那厢瑞王见璎珞离开不觉勾唇一笑,转身往外院而去。

女人多眼皮子浅,像苏瑛莺,还是定安侯府的嫡女呢,结果呢,他不过给她一个琉璃阁,苏瑛莺便随唤随到,后来更是因有所求,连清白身子都给了。

真宁县主自然比苏瑛莺要难驯的多,可之前却也不过是定安侯府的一介庶女,便再聪慧冷静,通透机智,可,是人都有贪念。今日她拿了他的东西,来日总要派人去接收铺子吧,这一来二去自然便和他扯上了关系。

等她尝到了甜头,便会放低戒备,以后再慢慢地因时利诱,待真宁县主以后真遇到什么难事儿时,说不得便会有求到他头上的一日来,她有所求,他便有很多法子慢慢掌控她。

真宁县主可是秦严的心头肉,便是不能完全掌控这个女人,单凡能牵制地了一二,也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瑞王想着,眼前却又浮现那日火焰映衬下,那张绝丽倾城的容颜来,那灼灼艳光,将漫天的烟火都映衬的黯然失色起来,还有她方才冷眸盯视着自己的样子,冷艳的令的满院的青翠都成了陪衬。

瑞王心跳微快,这样的女人,便是不为她是秦严在意的人,他也想要和她牵扯不断!

事实上若非天玺帝已经将璎珞赐婚给了秦严,瑞王说什么也要试着将人弄去瑞王府的。

而今,璎珞已然是秦严的未婚妻了,他却不好再做什么了。

花园中,靖王妃正坐在一处小亭中,周围七八位夫人拱卫着她,闲话家常。

京城中夫人们都知道,靖王疼爱靖王妃,宠的压根都不进妾室的房。靖王妃儿女双全,夫君疼爱,便连谢太妃这个婆母听闻也是对其赞赏有佳,日子别提过的多滋润了。

虽然有不少夫人私底下难免也会冒两句酸话,可靖王府门第高,靖王妃就是得宠,嫉妒也嫉妒不来,该巴结的时候,却也定要巴结上才成,故此这会子便有好些夫人围着靖王妃说着恭维话。

靖王妃含笑谦虚着,转头刚好见璎珞快步过来,便笑着站起身来,冲诸人点头颔首道:“诸位慢聊,容我先少陪下。”

说着,扶了丫鬟的手出了小亭,缓步往璎珞身边去了。

璎珞见靖王妃走过来便也站定了,敛衽一礼,靖王妃上前拉了她的手轻拍着道:“到底不如年轻人了,坐了一会子便觉浑身僵硬的厉害,县主陪我走走可好?”

靖王妃就比秦严年长了五岁,她日子过的好,没什么烦心事,又保养的好,瞧着便像是刚满双十年华的少妇一般,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倒叫璎珞有些不怎么舒服,只靖王妃邀请,璎珞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靖王妃这样子当是有话要说,璎珞也想瞧瞧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故此她当下便福了福身,笑着道:“自然是乐意的。”

说着便转了方向,随着靖王妃往远处的湖边过去。这边不少夫人小姐瞧见两人远去的背影,不觉感叹出声。

都道真宁县主明显很得靖王妃喜欢,将来嫁过去不必受婆婆气,真是让人羡慕。

璎珞和靖王妃到了湖边,靖王妃却蓦然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来递给璎珞,示意璎珞去看。

璎珞扬眉接过,打开后却见上头写着冬暖亭三个字,不觉瞧向靖王妃,道:“冬暖亭?这不是郡王府花园东面极偏僻的一处小亭吗?”

靖王妃便笑着点头,道:“这是方才有丫鬟上茶时偷偷塞进我那丫鬟白鸽手中的,邀我的那丫鬟到冬暖亭一聚。想必不用我说,以县主的聪慧,也能猜想地到那邀我丫鬟前去的人是谁吧?”

璎珞抿了抿唇,低头又瞧了那纸条一眼,笑着道:“若我猜想的不错,当是西院的乔侧妃了。”

靖王妃点头,赞许的点头道:“县主果然是个聪慧绝伦的,白鸽过去冬暖亭见到了一个穿草绿色比甲的丫鬟,那丫鬟确实自称是西院乔侧妃的贴身大丫鬟梅心,还说了些疯疯癫癫的话。”

靖王妃说着自嘲一笑,这才又道:“既然县主猜到了是乔侧妃相邀,自然也能想明白乔侧妃的用意。左不过是乔侧妃想要和我联手对付于你,我将这纸条给你,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声,注意些西院那个乔侧妃,她一计不成,怕是还会生出旁的心思来。”

靖王妃见璎珞一时怔怔的没说话,瞧向自己的眼眸中带着些惊讶,不解和深藏的戒备,便晒然一笑,又道:“你还太年轻,怕是不会明白,这世上后母最是难做,便是你全心全意为继子着想,可世人也总会拿十二分的恶意来揣测于你。乔侧妃会寻上我,表露想结盟的意思,其实我一点都不奇怪。”

靖王妃说着又笑了笑,她的笑容有几分豁达之意,目光中却带着些自嘲。

璎珞凝视着靖王妃,抿了抿唇,片刻才动容地道:“我只是一时没想到…王妃会对我如此的真诚。我很意外。”

靖王妃见她脸上微微浮起红晕,似有些羞涩一般,便笑着倾身过去又拉了璎珞的手,道:“世上的母亲都是偏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的,我自己有两子一女,自然会更疼爱照顾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我嫁进靖王府时,世子爷年纪也大了,我这个嫡母和年长的继子其实关系是蛮尴尬的,自然也无从培养母子感情。世子爷又是个寡淡的性子,一向和王府不怎么亲近,我和世子爷便更莫提什么亲情了。”

她毫不介意的这样说,言罢见璎珞瞪大了眼睛,好似很吃惊的模样,便拍了拍璎珞的手,安抚地笑了下,又道:“虽则如此,可世子爷到底是王爷的嫡长子。我虽不敢说是全心全意对待世子爷,更不敢说拿他当亲骨肉来疼。可做人贵在知足,不能起贪念,不是自己的,我却从来没想觊觎过。说句实在话,王爷很疼我们母子几个,便没有世子之位,将来继承不了爵位。我相信,有王爷这份疼爱,我们母子也差不了,又何必为着不该争的东西弄的满身腥呢?更何况,世子爷也非等闲之辈,又有太后皇上疼宠。我没起过什么坏心,相反世子爷的亲事不成,于我的名声也不好。”

靖王妃说着抿了抿唇,声音略顿,这才又叹了一声,道:“原本我是没想着和县主说这些话的,倒像是无事儿自辩一般,可府上的乔侧妃是个看不清的,我怕她会拿白鸽去冬暖亭一事儿做文章,说不得要以此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这才不得不说清楚。我觉得真宁县主是个难得聪慧人,想必会明白我的用心。”

靖王妃的声音很动听,低低柔柔,她语速也不快不慢,舒缓有致,听在人耳中便让人觉得满是善意,像是这初春的清风,很让人舒服,也很容易让人信服认同。

璎珞瞧着靖王妃,见她满是善意的眼眸瞧着自己,笑容温婉娴雅的冲自己点头,不觉也握住了靖王妃的手,眼眶微红,道:“今日王妃能于我说这一番话,我…我是极为感激的,王妃的贤名,满京城人都知道,我先前还有些不明白,今日却是感受到了,王妃放心,乔侧妃的心思我都知道,自不会相信乔侧妃的挑拨,也多谢王妃今日的这一番提醒。”

靖王妃闻言便似松了一口气般,当下便露出了轻快的笑意来,道:“如此便好,我也希望今日咱们两个这般开诚布公的说说话,将来等你嫁过去,也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误解和矛盾。”

璎珞的脸颊一时便红了起来,满脸娇羞地道:“王妃!”

靖王妃不觉笑出声来,道:“这有什么好羞臊的,如今都已经赐婚了,板上钉钉的,再过三五个月,你便是我秦家的媳妇咯,到时候可得改口叫我一声母妃呢。我回去后可要好好想想,这样好的儿媳,到时候可不能白叫你改口,且得好生准备了新媳妇礼才是。”

璎珞顿时更加娇羞起来,跺了跺脚,道:“王妃真是…人家不和王妃说了,祖母见我消失半响,一准要找,我去招呼客人了。”

说罢,一脸羞臊地甩开靖王妃的手,提裙便落荒而逃了。

靖王妃瞧着她远去的身影不觉一笑,目光映衬一池清潭却显得幽深不见底,站在远处的丫鬟白鸽见璎珞跑走了,这才快步过来扶了靖王妃的手,道:“奴婢瞧着县主和王妃很亲近呢,想来王妃的一番善意,县主一定是感受到了。”

靖王妃却叹了一声,道:“我是想要尽力做个好婆母的,她能明白便好,明白不了也无妨。我尽了这份心便也对得起王爷一番厚爱了。”

060 出其不意

祁阳王府的赏花宴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不过总体还是欢快圆满的结束了,待送走了宾客,唐氏已是极累,璎珞吩咐了杜嬷嬷搀扶唐氏去休息,自己却留下来做扫尾之事儿。

清点各类器皿收回库房,将名贵花木送回暖房…都是些极琐碎的事儿,待各管事娘子婆子们来回了话,收拾停当,这才回到了飞雪院。

挥退了丫鬟们一下子倒在美人榻上不动弹了,只觉今日一天也是累的紧。

紫梦见她面有倦色,便在璎珞身下垫了个墨蓝色玄色丝绣八团花的绒面大迎枕,让她依靠着躺好,这才回身笑着捧了一碗浓茶,道:“姑娘吃些茶醒醒神,这会子可不能睡着,晚上会走觉的。”

璎珞闻言睁开眼眸,也懒得动,就着紫梦的手喝了半盏茶,觉得精神了些,这才坐起身来,见紫梦正整理今日她得的那些见面礼,便索性也过去,托腮坐在了八仙桌旁,随手扒拉了下桌上杂七杂八的首饰,笑着道:“见见人便能收这么些金银珠宝,累点倒也划算了。”

紫梦不觉好笑地瞧了眼懒洋洋的璎珞,道:“夫人们瞧的出郡王妃重视姑娘,送的见面礼自然都不轻,奴婢都给姑娘收起来,回头姑娘的嫁妆又能多上一笔。”

璎珞见紫梦打趣的瞧来,不觉翻了个白眼,问道:“妙哥还没回来吗?”

今日郡王府宴客,璎珞担心萧承麟会吃酒,他小小年纪会受不住,一早便吩咐了妙哥到外院伺候在萧承麟的身边,这会子还不见妙哥回来,不觉便问了起来。

也是巧,她这边话音没落,脚步声传来,妙哥已进了内室,笑着道:“奴婢刚回来,就知道姑娘放心不下。少爷今日一天差不多都跟在世子爷的身边,世子爷看护着,谁敢灌少爷酒?这不,前头刚散了,少爷倒跟着世子爷去军营了。”

前些时日禁卫军统领江钟恩谋逆被处决,禁卫军中也进行了一场大清洗,如今还在整顿,天玺帝没再任命新的禁卫军统领,倒将整顿之事儿丢给了秦严,秦严这些时日一有空便往军营中跑,而萧承麟自从见识过秦严的绝世剑法后,便崇拜起秦严来,秦严又有心和未来小舅子多亲近,如今萧承麟倒极愿意粘着秦严。

璎珞闻言不觉摇头一笑,觉得秦严有哄骗纯情小男孩感情的嫌疑。

妙哥却又笑着道:“世子爷说,今儿夜里就让少爷跟着在军营安置了,明儿一早世子爷将少爷送回来,顺便接姑娘去个地方。”

璎珞听闻明日秦严要来接她出去,微微愕了下,随即便欢喜了起来,她也有些日子没出过门了,也不知秦严明日要带她去哪里,郡王妃不知能否同意,不过秦严既这么说了,想必是有把握让祖母放人的。

璎珞顿时便来了精神,一下子跳起来,吩咐着妙哥道:“快,把前些时日新做的那几条裙子都拿出来,对了,今儿我见瑶姐姐梳的那个头发就极好看,明儿我也梳个试试…”

璎珞这厢欢天喜地选着衣裳要赴明日的约会,那边西院乔侧妃却开心不起来,她正拧着眉头坐在春凳上出神,捏着青瓷缠枝莲花茶盏的手因恼怒而显得有些筋骨突出。

事实上乔侧妃这些时日也确实消瘦了不少,一来是她被关了禁闭,心中美梦被惊醒,又失了祁阳王的宠爱,日夜不宁,食不下咽,再来,府中中馈又回到了郡王妃的手中,如今人人都瞧出来乔侧妃和萧敬亭算完了,故此捧高踩低的奴婢们送到西院的吃食便有些中看不中吃起来。

乔侧妃养尊处优多年,如今一下子生活质量锐减,不消瘦才奇怪。

梅心和潘妈妈站在屋中,见乔侧妃面色不愉,两人大气也不敢出,乔侧妃死死咬了下唇,目光沉冷再度盯向梅心,道:“你再将那白鸽的话说一遍!”

梅心身子微抖了下,这才压着害怕,又道:“奴婢将侧妃的意思隐晦的表达了出来,那白鸽却说,侧妃想错了她们王妃,说侧妃自己包藏祸心,不知进退高低,肖想不该想的,可她们靖王妃却是光风霁月,最是贤惠的人,万不会做对不住靖王,陷害继子这样的事儿。那白鸽一口拒绝了奴婢,还说,让奴婢回来奉劝侧妃一句,说侧妃莫要将世人都当成傻子。如今真宁县主和大少爷可都是郡王妃的心肝肉,看护的眼珠一般,怎么可能不时刻防备着侧妃?劝侧妃趁早歇了心思,莫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说,她一个奴婢都想的明白,这会子去算计真宁县主和大少爷,还不若算计郡王妃来的容易,出其不意,侧妃却还瞧不清形势,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乔侧妃闻言气的面色发白,狠狠地将手中缠枝莲花的茶盏掷在了地上,顿时瓷器碎裂,飞溅的到处都是。

梅心吓地腿一软,跪了下来,潘妈妈见乔侧妃满脸狰狞烦躁,便上前摆手,吩咐梅心退下,这才劝解道:“靖王妃能有如今这样的风光,只怕是个谨慎沉得住气的人,她不相信侧妃您,不肯和侧妃结盟倒说明是个厉害角色。靖王妃厉害对侧妃来说是好事儿,侧妃何必如此的气恼,当高兴才对。”

不得不说潘妈妈很会劝说人,她的话当即便令乔侧妃脸上的浮躁烦闷之气松散了一些。

乔侧妃根本不相信靖王妃是个好的,靖王妃自己有两个儿子,还都是嫡子,她自己是侧妃偏房,她的三爷萧敬亭是庶子,她都还一心想让萧敬亭继承祁阳王府的爵位,更何况是靖王妃呢,怎么可能容得下秦严?

怎么可能真像是京城人以为的那样贤惠大度?!

靖王妃容不下秦严,将来便和真宁县主是大敌,靖王妃越是厉害,真宁县主越是不好过。

确实是这个道理,乔侧妃想明白了这点,唇边到底有了些笑意,冲潘妈妈道:“还是妈妈看的清楚,妈妈说的都对,我细细一想,那白鸽的话虽则倨傲不中听了些,可倒也有些道理。千禧园的老虞婆一定防范着我呢,这会子那一对贱人姐弟身边必定是防守的铁桶一样,确实不好动手,只怕我这边做点什么动作,马上便会被捉到痛脚告到郡王面前。三思而后定,我还是太着急了些。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出其不意,先从千禧园的老虞婆下手!”

潘妈妈闻言若有所思,道:“白鸽的话是有道理,这会子郡王妃的目光都在县主姐弟身上,千禧园的防备必定有所松弛懈怠,郡王妃是那对姐弟的支柱,这根支柱倒了,那对姐弟也莫想再站稳脚跟!”

乔侧妃笑了起来,随即却又面露厉色,恼恨道:“可恨我到现在也没被解禁,郡王他好狠的心!”

乔侧妃这些时日一直在努力想法子让祁阳王解了她的禁足,奈何祁阳王却像是铁了心,竟根本不为所动,任乔侧妃软硬兼施,到现在也没放乔侧妃出去。

乔侧妃想到这事儿,便恨的五脏打结,潘妈妈忙劝着道:“侧妃莫着急,总有办法的,咱们再想想。”

乔侧妃和潘妈妈计议密谋时,前院祁阳王却将三爷萧敬亭叫到了书房中,正面色沉怒地盯视着跪在书房中的萧敬亭发火。

“说!你可知道错在了哪里!”

祁阳王的怒喝声顿时便让萧敬亭身子一抖,他低着头,脸上神情却颇为苍白不甘,眼眸中更是一片阴沉之色。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倘若没有萧承麟,祁阳王府就是他的,若然祁阳王没那个心思,就不该给他希望,如今给了他七八年的希望了,让他已经觉得祁阳王的位置就是他的囊中物了,却又突然弄回来一个孙子来,要让他将到手的东西心甘情愿让出来,这怎么可能?!

更何况,那萧承麟也不是嫡子,不也是庶出吗,甚至生母还不如他的生母,起码他的生母还是个侧妃,嫁进郡王府前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家小姐,那萧承麟的生母呢?不过一个妓女罢了,而且听今日乔源家那小厮的意思,萧承麟的生母从良以后还不止跟了一个男人,若不然萧承麟姐弟怎么会在苏家长大?

这样一个庶子,还比自己低一辈,凭什么要让自己给他让道?!

父亲也是个偏心的,原以为会一直疼爱自己,可是如今有了孙子,立马便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要残忍地夺去原本已经属于他的东西!

萧敬亭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祁阳王虽然瞧不见萧敬亭的神情,可却也从他的姿态上看到了他的不满和满身的愤恨,祁阳王突然便没有了任何教导萧敬亭的心情,一拂袖扫落桌上的茶盏等物,沉声喝道:“滚!到祠堂跪着去,何时有了悔悟之心,何时再来见我!”

萧敬亭闻言,一言不发,豁然站起身来便转身大步出去了,倒将祁阳王又一个好气。

这厢祁阳王不得安宁,那边平邑侯府,乔源拎着七旺离开了祁阳王府,却是同样既怒且恨。

他已经从七旺处审问出来了,七旺乃是受命于侯夫人大宋氏,恨得浑身火气直冒,回府之后便直冲大宋氏的正院上房。

乔恩珉被人阉了,乔源原本以为是靖王世子做的,可后来又觉得此事乃是诚王所做,他已经将他怀疑诚王的事儿告知了大宋氏,可诚王势大,又是皇子王爷,大宋氏即便再恨,也无可奈何,连反抗报仇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