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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趁着那时候才又将丢掉的香囊捡了回来,出了屋,香味又淡了,故此她根本没闻几下那香,身子半点事儿没有。

出了冬暖阁,瞧见秦仪媛过来,璎珞又趁机摘了卢氏鬓角的绢花,这才有了方才卢氏被调走一幕。

“世子妃,奴婢已经寻到三少爷了,他就在前头花墙后的甬道那里等着,如今怎么办?”

谷雨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毫不掩饰的恨意,璎珞飞快脱了秦仪媛身上的黑斗篷披在身上,道:“我这人,从来不愿欠人,旁人给我什么,我便还什么。”

她说着将斗篷披在了身上,系好后带了兜帽,扶着秦仪媛便往谷雨说的花墙后去了。

谷雨嘿嘿一笑,又跳进了花丛中,只暗中跟着。

璎珞力气大,拖着晕晕沉沉的秦仪媛走的飞快,到了花墙便将卢氏的那花囊塞进了秦仪媛怀中,这才转过了花墙。

花墙那边,果然有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瞧见两人过来,忙忙迎了上来,道:“四弟妹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

璎珞学着卢氏的声音,道:“三少爷快些啊!”

雨声打散了她的声音,秦举接过秦仪媛美人在怀,也顾不上分辨,还在璎珞手上抹了一把,道:“来日爷再谢过好弟妹。”

璎珞差点没被恶心吐,转身便匆匆绕过了花墙。

秦举也没在意,抱着秦仪媛便往梓涵院后罩房走。

梓涵院是靖王妃的院子,秦仪媛又是靖王妃的心头肉,秦仪媛想要将后罩房给排空却是简简单单的事儿,秦举抱着人便直接进了一间下人房。

自然是不好点灯的,只将人丢在床上,便撕起了衣裳。今日没有月光,方才璎珞又抓乱了秦仪媛的头发,秦举根本瞧不清人,猴急地撕了衣衫便压了上去,心里却想着真是可惜,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却瞧不见模样。

只念着得了这次,萧涵嫣定然不敢声张,回头拿了她的肚兜亵裤,有了这个把柄,不怕好嫂嫂不就范,来日方长,下回定要青天白日的快活才好。

他便急色的扑了上去,口中胡乱喊着,“好嫂嫂,真香啊…”

而那边璎珞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掉,刚转过花墙没走两步,迎面便见谷云在后,秦严在前飞快地奔来,璎珞眼眸一亮,尚未动作人便被秦严整个揽在了怀中,他身上极暖,斗篷一裹,璎珞立马觉得浸入骨头里的凉意跟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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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猜猜和谢芷兰在一起的会是谁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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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靖王府上大戏

“你来了…”

璎珞静静窝在秦严的怀中,声音带着些满足的轻叹,秦严捏了捏璎珞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冷,像是夜里的雨,目光沉了沉,弯腰便将璎珞给抱了起来,将拿过来的衣衫胡乱给她包裹住,道:“回去再给你算账!”

他言罢,抱着璎珞脚步飞快往皎月院奔,他身影如飞,踏水溅雾,手臂却极稳,璎珞紧紧挂在秦严怀中,只觉无比舒服,好似一夜的混乱担心,勾心斗角全部都远离了她,所剩唯有安宁。

她自然知道秦严所说算账的意思,他气恼她瞒着往福禄院立规矩的事情,更气恼她明明知道有危险却半个字都没和他提过。

璎珞挑唇笑了下,靠在秦严怀里乖乖的没动弹,走了没几步,隔着两条花道却见远处略有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聚拢,好似正是往冬暖阁的方向去了。

璎珞不觉将头从斗篷中钻了出来,往那边望了一眼,道:“冬暖阁那边谢芷兰如何了?”

璎珞并不惊异会有人群往冬暖阁去,秦仪媛要设计秦严和谢芷兰,还想秦严抬了谢芷兰为偏房给自己这个世子妃添堵,自然要让人瞧见秦严毁了谢芷兰的清白才成,秦仪媛怎么可能事后不安排人来看戏呢。

只是璎珞并不知道她离开后,秦严虽然没进冬暖阁可却还有旁的男人进去了。

她只让谷云去拦住秦严,却没旁的安排,她本就是将计就计,那时候也来不及再做旁的安排。

秦严闻言往冬暖阁方向瞧了眼,黢黑的眼眸掠过一抹冷意,脚步未曾停顿,带着璎珞继续往皎月院急赶,道:“她都是咎由自取,也算如愿以偿了。”

璎珞听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谢芷兰怎么就算如愿以偿了。还想再问,秦严却将斗篷一裹,将她整个人又塞进了斗篷中。

待回到皎月院,璎珞便忙忙被拉着去泡热水,搓身子,喝姜汤。

秦严却转身便离开了皎月院,往冬暖阁去。

冬暖阁,早有秦仪媛安排好,如莹很容易便带着人来了。

秦仪媛安排此事,就是为了让秦严出丑,自然光下人来看热闹是不够的,还要有主子才成,谢太妃已经歇息了,想要引出来比较难,可这冬暖阁离梓涵院近啊,秦仪媛本来就是替靖王妃出口气,这样的热闹靖王妃自然是要安排过来的。

不仅如此,靖王也需要来看看,这样才会更厌恶秦严,喜欢她和两个弟弟。

故此秦仪媛之前还派了人到前院去唤靖王过来,而如莹引人更是一下子便惊动了梓涵院。

大晚上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靖王妃做为主持中馈的主子,也匆匆赶了过来要看个究竟。

一众人来的很快,几乎是一盏茶的功夫,黑洞洞的冬暖阁前便聚集满了人,灯笼和火把的光映衬着耸立在夜雨中的冬暖阁,里头动静却隔着薄薄的门板都传了出来。

丫鬟撑着伞伺候靖王妃到时,婆子们已将冬暖阁给围了起来,靖王妃蹙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如莹忙爬了出来,跪在地上,回道:“奴婢是四少奶奶身边的丫鬟如莹,夜里伺候四少奶奶从太妃处回去,奴婢发现荷包不见了,便沿路寻找,可却看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鬼鬼祟祟进了冬暖阁,奴婢有些好奇,想靠近些看看是谁,没想到还没靠近就听到里头传来尖叫声,撕心裂肺的,奴婢害怕便唤了巡夜的妈妈们前来查看,不想倒惊动了王妃,王妃赎罪。”

如莹言罢,前头离冬暖阁近的婆子已经听到了动静,快步过来,凑至靖王妃耳边,道:“王妃,里头是一对私会的男女…”

靖王妃闻言面色一变,目光沉沉盯着冬暖阁,她在想着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头的又会是何人。

只还不等她思量清楚,那边秦仪媛安排好的巡夜婆子便一下子撞开了冬暖阁的门,道:“什么狐媚妖怪,大半夜的在靖王府胡作非为,王妃面前还不快滚出来请罪!”

那东暖阁就是一间八角亭子,四周都上了门板窗户,里头布置简单,被这婆子一冲撞开来,顿时里头的情景便一目了然。

巡夜婆子手中的火把,丫鬟们提着的灯笼,光芒争先恐后的往亭子中涌,迎面便是那张美人榻,地上散落了满屋子的软红轻罗,锦衣玉带,榻上一双人竟还撕缠在一起,那女人的腿白生生挂在男人腰上,摇曳生姿,当真是迷乱不堪入眼。

光线虽然暗淡,加上男人背对这边,高大的身影又遮挡了身下女人,故此大家一时倒瞧不清两人是谁,可地上罗衫上金丝线闪着光,却绝非丫鬟能穿的衣裳,那玉带也非小厮能用的。

更何况,那男人头上分明还扣着紫金冠呢!

撞开门的婆子,声音略顿了下,确定众人已将里头情景瞧清了便惊叫一声,“世子爷?表姑娘?天,怎么会这样!”

她尖叫一声,噗通一下软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叫实在太刺耳,软榻上的一双人总算是被惊醒了过来,那男人率先一僵,忙从女人身上撤了出来,胡乱拽了件衣裳,背对着这边遮挡了一下。

他这一动,却将身下的女人完全暴露了出来,那女人玉体横陈,一张脸潮红一片,迎着灯火,果然是表姑娘谢芷兰!

“把门关上!”

外头靖王妃蓦然提声,上前一步声音尖利的命令着。

冲进冬暖阁的婆子闻声忙忙退了出来,随手便掩了门,只是外头却窃窃私语不断。

“竟然是世子爷和表姑娘,这大半夜的,倒在此私会起来。”

“世子爷不是瞧不上表姑娘吗,怎么会…”

“可怜了世子妃,才刚进门就…”

四下低语声不断,谁都没有注意到,靖王妃此刻脸色铁青的厉害,风雨中她的身子微微发抖,一双眼更是直勾勾盯视着被关上的门板,眸光血红,瞪的老大。

旁人瞧不清楚,可她怎么可能认不出那男人来,她嫁给靖王十五六年了啊!朝夕相处,几乎夜夜相对。她的男人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她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

正是因为太熟悉,方才那一幕撞入眼中,她才会痛彻心扉,觉得呼吸都被强行夺走了。如今门板被关上了,可她脑子中还是方才瞧见的那一幕。

凌乱的衣衫,女人白生生分开的腿,不堪入目的纠缠身影,还有方才夜风送过来的隐隐约约的吟哦喘息声。

靖王妃眼前一阵阵发黑,遍体生寒。

若是刚嫁那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她兴许还受得。可如今,十多年的专宠,十多年的唯一,靖王妃只觉天塌地陷,那种被彻底背叛的疼痛,简直要撕裂她的心!

她银牙紧咬,告诉自己要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

婆子的话,让大家误以为里头的人是秦严,要赶紧坐实此事!

可她还没顺过气来,身后便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如今靖王府的夜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声音…

靖王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彻底一软,被旁边白鸽眼明手快的扶住才不曾跌在地上。

而婆子丫鬟们回头望去,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后头的回廊大步过来,灯影笼在他的身上,一身冷峻,满身清华,却不是世子爷秦严,又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那婆子不是说里头的人是世子爷吗?

四下一片静寂,秦严历目扫向其中一个离的近的婆子,道:“你,方才何故提起世子妃和爷?说!”

那婆子被他冷眸一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发白,磕磕巴巴的道:“里头表姑娘不知和谁幽会,方才奴婢们…奴婢们误会是世子爷,世子爷饶命啊…”

婆子的话令秦严高高挑起了眉,无视风雨直接往冬暖阁的方向走,靖王妃本能挡住了他,指甲深深陷入了白鸽的手臂,这才有力气,开口道:“世子留步,不管里头男人是谁,女的终归是表姑娘,还请世子给表妹留最后一份体面。”

说起来靖王为何会在这里,却皆是秦严的功劳。

之前他拿着璎珞的衣裳匆匆出来,迎面便撞上了前去报信的谷云。

从谷云处得知了秦仪媛和谢芷兰的打算,秦严如何能放过谢芷兰,正想该给谢芷兰送个好情郎过去,却不想靖王便送到了眼前。

这靖王却是秦仪媛亲自安排人往前院请来的,用的借口是靖王妃身子不舒服。

靖王听闻了消息,带着小厮匆匆往内宅来,进了内宅,因到底已经夜了,小厮入内宅不大方便,他便打发了小厮回去,自行往梓涵院来。

这倒方便了秦严,不过令谷云鬼鬼祟祟在靖王眼皮子底下晃了下,又往冬暖阁闪,靖王便果然上钩跟着到了冬暖阁。

秦严让人引了靖王过来,此刻如何会依了靖王妃的意思?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靖王妃,冷声笑道:“王妃的意思是,表姑娘的脸面重要,本世子替人背黑锅便无碍?”

言罢,不待靖王妃再言,秦严上前一脚踹开了冬暖阁的门。

里头靖王正焦急地系着衣带,赤足站在地上,身上衣衫歪歪斜斜,露出大片胸膛来,还不曾穿戴好,门被踢开,靖王这般毫无形象,荒淫不堪的一幕便无遮无拦的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靖王怒目抬头,迎上满院惊讶愕然鄙夷的眼神,顿时脸上火辣辣地便烧了起来。偏后头谢芷兰也发现出了错,正抱着衣衫缩在角落嘤嘤的哭着,声音细细碎碎飘了出来,更是提醒着靖王方才发生了什么。

谢芷兰是谢太妃嫡亲的侄孙女啊,靖王是她的表舅!她和靖王那是差着辈分呢!简直是伤风败俗啊!

靖王脸上火辣辣的,瞪着外头,沉喝一声,道:“还不都滚!”

秦严轻嗤了一声,转身便率先大步去了。

靖王妃靠在白鸽身上,站在风雨中和靖王目光对上,靖王尴尬地躲避开,嘴角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过了身系起腰带来。

靖王妃身子又晃了晃,却于此时,全嬷嬷面无人色地奔了过来,瞧见靖王妃,她简直泪如雨下,脚下一软,摔了一跤,吃了一口脏水也顾不上,接着便又忙忙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到了靖王妃身边,低声在靖王妃耳边道:“不好了,后罩房郡主和三少爷滚在一起,郡主…郡主身子破了。”

秦仪媛的计划是让谢芷兰成事儿后,哭着喊着坚持说是秦严约她到冬暖阁的,到时候如莹开窗早便将屋中的催情香吹散了。

纵然旁人有疑惑,觉得秦严不可能约谢芷兰,事实摆在眼前,秦严也是百口莫辩,只能纳了谢芷兰。

谢芷兰以后会不会得宠,秦仪媛根本就不在意,她只要给璎珞添堵报仇就成。

而冬暖阁这边闹了起来,璎珞和秦举那边便不好再闹出来了,若是两边都出了事儿,那就太凑巧,也太让人怀疑了,反倒不美。

而且秦仪媛想着璎珞真和秦举成了事儿,一准不敢声张,以后还不是秦举随叫随到,这多好玩。

这次不揭发她,留着以后慢慢玩,细细的玩,那才有趣呢。

所以秦仪媛没安排大批人马往后罩房那边去,可也不能没个目击证人不是?故此秦仪媛便只安排了全嬷嬷带两个靖王妃的丫鬟去见证。

左右这些都是母妃的人,就算知道是她搞鬼,也没什么。

可秦仪媛没料想到,最后全嬷嬷去见证的,却是她和三少爷秦举乱伦的一幕。

全嬷嬷进去时,秦举还在忙活着,身下秦仪媛却早昏迷了过去,全嬷嬷差点没被看到的一幕惊的差点背过气儿去。

这样的事儿,哪里能瞒过靖王妃,全嬷嬷忙亲自过来禀报,她的话入了靖王妃的耳,靖王妃却半响都没反应过来,犹自眨了眨眼瞧着雨夜下全嬷嬷模糊的脸,道:“你方才说什么,谁和谁?”

全嬷嬷瞧向靖王妃,这才发现靖王妃的情形不怎么对,简直面无人色,神情恍惚,双唇发白,颤抖不已,全嬷嬷心里一惊,忙扶住了靖王妃。

靖王妃却也在同时,双腿一软,彻底支持不住,直挺挺往后仰倒过去。

“王妃!”

四周忙乱惊呼一片,冬暖阁中,靖王已穿戴的差不多了,却有些没脸出去。正迟疑,就听外头传来众人喊王妃的声音,他心中一惊,本能地走了两步要推门出去,可手都放在门板上了,却又顿住了。

他并不知秦仪媛那边也出了事儿,只以为靖王妃是因瞧见他和谢芷兰才晕倒的。

平日里靖王妃表现的贤惠大度,体贴入微,从不约束他去妾室那里,更是从不虐待妾室,如今他明明是被人算计的,不过碰了个女人,又没说给名分,她倒好,当场就发作了起来。

她这一晕,下人们岂不是更加鄙夷自己,都要说自己这个王爷恬不知耻,和表外甥女厮混,结果气晕了嫡妻!

靖王妃从前是贤内助,如今却当众打他的脸,靖王身子顿住,脚步挪不动了,最后索性闭了闭眼,转身往后门走去。

榻上谢芷兰哭哭啼啼,抱着衣裳瑟瑟发抖,见靖王要走,本能地扑下了榻,上前抱住靖王,道:“王爷,我怎么办,我没清白了,王爷不管我,兰儿…兰儿就只有死一条路了啊!”

靖王心烦意乱,都快恨死谢芷兰了,此刻谢芷兰缠上来,靖王一脚踹开,怒声道:“那就快去死!”

言罢,人已到了后门,推开便闯进了风雨中,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冬暖阁,谢芷兰疼的惨叫一声,伏倒在地上哀哀哭了起来。

外头,靖王妃已经被全嬷嬷掐了人中悠悠醒了过来,她却觉得醒过来还不如晕迷着,清醒过来,眼见这样大的动静靖王竟然都充耳不闻,靖王妃愈发心灰意冷,心痛如绞,撑着身子起身,道:“扶我回去!”

她不能倒下,秦仪媛那里还要她处理呢,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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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耳光

靖王妃硬撑着被全嬷嬷扶回了梓涵院,彼时秦仪媛已经被全嬷嬷使人偷偷挪到了靖王妃正院西厢房里。

而三少爷秦举更是被堵了嘴,也让押进了西厢房中,捆绑着坐在地上。

靖王妃进了西厢房,一眼便瞧见了瘫坐在角落的秦举,他身上胡乱挂着件长袍,发髻微乱,神智是清醒的,瞧见她进来,挣扎着哼哼了起来。

靖王妃看见这样的秦举,便想到了方才衣衫不整的靖王,想到了靖王将谢芷兰压在身下的一幕,画面一变,成了秦举和秦仪媛,靖王妃眼前一黑,险些没再背过气儿去。

她狠狠闭了下眼眸,不再看秦举,大步到了床前。

秦仪媛躺在床上,还晕迷着,靖王妃掀开了被子一角,倒抽一口气,只见秦仪媛身上的衣裳尚未穿起来,青青紫紫满是痕迹。

她的女儿,娇养了十四年的女儿,脏了,还没说亲事,还没成亲便赃了!还是和堂兄乱伦!

靖王妃再也看不下去了,松开了捏着被子的手,豁然转过身来,盯向秦举的眼光阴狠毒辣,宛若一柄柄刀子,要将秦举片片凌迟。

她那神情和眼神太可怕了,秦举吓的往后缩了缩,靖王妃上前,彻掉了秦举口中塞着的布团,秦举马上求饶道:“大伯母,我真不知道是媛妹妹,我就是再好色,也没好到妹子身上的啊!”

靖王妃自然知道这里头定然有事儿,不然秦仪媛怎么会大半夜的不在寝房中,却没带一个丫鬟到了梓涵院的后罩房里?

她声音嘶哑,道:“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秦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原原本本地将秦仪媛的计划都告诉了靖王妃,道:“事情就是这样,大伯母,一开始也是媛妹妹撺掇的我,真不是我先动的心思!”

靖王妃听了秦举的话却是一阵天旋地转,她算是明白了,谢芷兰为什么会在冬暖阁和靖王滚在一起!

原来都是秦仪媛搞得鬼,自作聪明,不仅将靖王和谢芷兰凑成了对,还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蠢货!

她竟养出了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来!

想到这些时日,秦仪媛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老老实实,在自己面前时对璎珞也算客气,自己便相信了女儿,以为她真的听了自己的话,靖王妃便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

女儿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弄不清楚,之所以这么轻易就被秦仪媛哄骗了过去,都是因为秦仪媛是她的女儿,她愿意相信女儿啊!

可女儿竟然费心思隐瞒欺骗她,转眼给了她这样大的打击!

靖王妃喘息粗重起来,压抑着咆哮的冲动,闭上眼眸忍了又忍,方才道:“给三少爷松绑,全嬷嬷,你亲自送三少爷离开,今晚三少爷喝醉了一直在自己屋中睡觉,根本不曾出来过!”

秦举闻言,面上一喜,忙道:“多谢大伯母,侄儿今晚上根本不曾出过门,不曾见过媛妹妹!”

靖王妃冲全嬷嬷点头示意,全嬷嬷上前解开了秦举,带着秦举出了屋。

靖王妃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样,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很快全嬷嬷便回来了,见靖王妃脸色阴沉,背脊挺直的坐着,不知怎的,眼眶便有些发热,上前道:“王妃便这样轻易放了三少爷?”

靖王妃却苦笑,道:“嬷嬷以为我便甘心,我好端端的女儿就这么给…可又不能杀了他,这会子便打他骂他又有什么用,惹恼了他,他在外头胡说些什么,吃亏的还不是媛儿,男人于这事儿上不过是落得个风流二字罢了。”

全嬷嬷叹了一声,没再言语。

靖王妃又道:“去端盆冷水来。”

全嬷嬷一楞却不敢违逆,忙转身出去,很快便端了一盆冷水,靖王妃起身,亲自接过,走到床前便面无表情的兜头浇在了秦仪媛脸上。

秦仪媛骤然惊醒过来,还没尖叫出声,靖王妃已狠狠按住了她的嘴,秦仪媛瞪大了眼睛,瞧着神情冷厉盯视着自己的靖王妃,浑身发抖。

脑海中一些画面纷沓而来,那香囊里的香是让人头脑昏沉,浑身发软,无法挣扎发生的,可她头一次破身,秦举又死命折腾,秦仪媛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什么感觉都没,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记得,这会子被靖王妃捂着嘴,泪眼便颗颗涌了出来,双目血红一片,靖王妃盯着她,道:“母妃放开你,你好生回答几个问题。”

见秦仪媛点头,靖王妃才道:“冬暖阁里点了香吧?香是谁弄来的,又是谁点的?”

秦仪媛哭着道:“香…香是三哥…”

她说着狠狠打了个哆嗦,没说完便呕吐了起来,全嬷嬷忙上前替她拍抚着脊背,秦仪媛回过劲儿来,才道:“香是三哥那里珍藏的,我没让人去弄,点香的是四嫂身边的丫鬟如莹。”

靖王妃又问,“除了卢氏和如莹,还有谁是得过你吩咐的?”

秦仪媛又抽抽搭搭的陆续说了三个人,靖王妃这才转身瞧了眼全嬷嬷,全嬷嬷明白靖王妃的意思,这些人都要赶紧处理掉,她冲靖王妃点了下头,快步去了。

全嬷嬷刚出去,靖王妃便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秦仪媛的脸上,秦仪媛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扇得栽向床柱,头撞了下,顿时半边脸肿的老高,嘴角流出了血来,她捂着脸愣愣的瞧向母亲,却见靖王妃脸上满是冷然之色,那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冷然和狠厉,秦仪媛一时连哭都不敢了。

靖王妃手掌打的生疼,却觉得不及心头疼痛万分之一,她盯着秦仪媛道:“这一巴掌打你欺哄母亲。”

说着扬手便又是一巴掌,道:“这一巴掌打你忤逆母亲,自作主张!”

言罢不待秦仪媛反应,便又是啪地一巴掌,道:“这一巴掌…你可知今日进了冬暖阁的人是谁?”

秦仪媛只觉牙齿都松动了,两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眼泪横流,却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往常她敢冲靖王妃撒娇顶撞,今日竟是半个字都不敢刁蛮出口,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靖王妃讥嘲的挑了挑唇,道:“是你父王!你亲手将你父王送上了谢芷兰的床,蠢货!”

秦仪媛浑身一抖,捂着嘴呜咽了起来,靖王妃神情却慢慢缓和了下来,坐下来拉着秦仪媛道:“不能让你父王知道是你要陷害你大哥和大嫂,你听好。现在,你到前院去寻你父王,跟他请罪,就说谢芷兰自从上次被秦严拒绝之后便郁郁寡欢,几度寻思,如今见世子妃进了门,又起了自绝的心思,你心疼表姐,这才想帮她,想要引了你大哥去冬暖阁,至于为什么去的不是秦严,反倒成了你父王,你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秦仪媛哆哆嗦嗦的点头,道:“我都听母妃的,我…我这便去。”

靖王妃这才抚了抚她的头发,叫了白鸽进来替秦仪媛收拾了一下送她往前院书房去。

此刻的福禄院中,谢太妃早便被动静惊醒,派了人去打探消息,丫鬟回来将冬暖阁的事情说了,谢太妃听了眼一翻,身子一晃,被郝嬷嬷及时灌了一口清心明智水,这才缓过劲儿来。

当即谢太妃便哭天抹泪起来,道:“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这叫我还有什么脸见娘家人。”

谢芷兰从小便被接到了谢太妃身边教养,谢太妃也信誓旦旦说过,要给谢芷兰安排一桩好姻缘,如今好姻缘没影,谢芷兰倒让自己表舅给占了,谢太妃率先想到的便是怎么向娘家人交代。

郝嬷嬷忙劝道:“太妃千万莫生气,您气坏了身子,表姑娘可就更没人撑腰了。”

靖王要了谢芷兰,在谢太妃和众人的思想里是不吃亏的,反倒是谢芷兰,这辈子算是完了。故此靖王虽然亲儿子,谢太妃却先嚎着的是谢芷兰,先觉得对不住谢芷兰。

如今听了郝嬷嬷的话,谢太妃缓了一缓,道:“你说的对,可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

郝嬷嬷劝道:“表姑娘已经跟了王爷,如今又闹的满府皆知,也只能委屈表姑娘给王爷做妾了,虽说是差着辈分,可这太祖爷时,太祖的明妃不也是太祖的表侄女?太妃做主将表姑娘给了王爷,谁还敢乱嚼舌根不成?”

谢太妃闻言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道:“只好这样了,好在前几日赵侧妃犯了错被送走,腾出来位置来。”

郝嬷嬷道:“是,等表姑娘嫁了,太妃多劝劝王爷去几趟,将来生了儿子,分得一份家产,总也能帮衬着谢家些。”

谢太妃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是这样。”她说着一拍桌子,又道,“王妃是怎么管的家,竟生出这样的乱子来,去将她给我叫来!还有蟲哥儿那孽障,也给我叫过来!”

蟲哥说的却是靖王的小名,郝嬷嬷知道谢太妃这是要用身份压着靖王妃给靖王抬了谢芷兰了,禁不住有些为靖王妃寒心。

说起来靖王妃这些年对谢太妃却也算用心了,也正是如此,谢太妃这样挑剔的人才能待靖王妃很是不错,可那又如何,和自己亲手养大的谢芷兰比,在从来偏心娘家的谢太妃心里,到底是差了一层。

靖王妃被唤到福禄院时,谢芷兰已经被送了过来,正被谢太妃搂着哭。

谢太妃问她何故会入夜跑到冬暖阁去,又怎么会和靖王呆在一起,谢芷兰却没办法说出口,总不能说是自己和秦仪媛合谋要害璎珞,却被坑了吧。

无凭无据的,自然也不能说是璎珞害的她,她这样说了,难免要查下去,一查谁知道会查成什么样。而且就算是卢氏能作证诬陷璎珞,她也没办法解释,自己怎么就跑去了冬暖阁啊。

谢芷兰一个劲儿的哭,谢太妃又恼又气,直捶床沿,这个时候靖王妃到了。

她进了屋便先往地上一跪,请罪道:“母妃赎罪是媳妇不曾管好家,竟然生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不过母妃放心,儿媳已经敲打过今夜瞧见表姑娘的下人们,他们绝对不敢胡说八道将事情传扬出去,当务之急,是赶紧给表姑娘寻户人家嫁出去,表姑娘嫁了,这事儿便也算过去了,便有什么风声传出去,那也只会被当成流言。儿媳已拟了一张单子,上头有五个人选,都是王爷手中甚有前程的后生,仪表堂堂,家境殷实,又靠着靖王府提拔,定然不敢亏待了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