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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将手中单子送了上去,谢芷兰却脸色一白,抬眸愕然地瞧着靖王妃,道:“可我…可我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啊。”

说着,扑进谢太妃的怀中一阵哭泣。她这会子已经想的清楚,错了,便只能错着来。

嫁出去,莫说她没娘家支持,太妃在时,她大抵还能过两年好日子,太妃一旦没了,她又有着不洁的名声在,夫家岂能容下她?!

唯今只有跟着靖王,谢太妃就近看着她,多让靖王去她那里几次,早日生下孩子,来日便谢太妃没了,谢家也是靖王的母族,总不至让靖王妃太过磋磨她,更何况,靖王妃还是个要名声的。

她不嫁出去,靖王妃的话,根本就是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犯了嫉,不肯给靖王纳年轻貌美的妾!

谢太妃见谢芷兰如此,挥手打掉了靖王妃手中的纸张,道:“我做主了,将兰姐儿抬做侧妃!此事不必再议!出了这种事儿,除了一床锦被遮盖,没旁的路!再说,说不得如今兰姐儿腹中已经有了我秦家的孙子,如何能够嫁到外头去!”

靖王妃听了差点没吐出血来,尤其是那句说不定有了孙子,她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

如何愿靖王抬了谢芷兰?谢芷兰可不是寻常的妾,谢太妃如此袒护着她,让她做了靖王的妾,这靖王府得成什么样子!

“娘,兰姐儿可是王爷的外甥女啊,这怎么能行,这若是抬了兰姐儿,王爷的名声可就全完了…”靖王妃惊愕的道。

谢太妃却又一拍桌子,道:“你莫危言耸听,就是抬个侧妃罢了,怎么就扯的名声都毁了?这又不是亲外甥女,何止于此!”

靖王妃却也瞧出来了,谢太妃这是铁了心了。她双拳紧紧握起,瞧了眼将头藏在谢太妃怀中,抖个不停的谢芷兰,蓦然一笑道:“既然母妃觉得没事,媳妇都听母妃的便是。”

谢太妃好似没有想到靖王妃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见靖王妃脸色都是白的,又有些尴尬愧疚,拉了靖王妃过来,道:“你放心,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小的,你才是正经嫡妻,兰姐儿也不是那等猖狂的,定不会不敬你,她若敢不敬你,你就来寻母妃,母妃为你做主!”

靖王妃却道:“是,兰姐儿先前便和媳妇投缘,如今做了姐妹也好。只是,这纳侧妃总归是要办酒宴,宴两桌客的,兰姐儿这身份实在是有些…说出去也不大好听,依儿媳的意思,不若将她送出府去几日,重新安排个身份再抬进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太妃闻言一楞,连谢芷兰也停了哭声。

“换个身份?这…”谢太妃有些犹豫,换个身份那以后还怎么帮衬娘家?

靖王妃却道:“表姑娘在王府中这么些年,来日就算换个身份抬进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样对外也好看,对内母妃照样可以疼惜兰姐儿,也免了兰姐儿得个勾引表舅的恶名,不是样样齐全?”

靖王是谢太妃的亲儿子,若能保全靖王的名声,谢太妃自然是愿意的,顿时便拍手,道:“如此甚好,就按你的意思去办。”

112 靖王妃的应对

谢太妃同意了靖王妃的建议,靖王妃才笑着拉了谢芷兰,道:“妹妹快别哭了,仔细一会子王爷见了倒以为妹妹心中委屈,反倒不美,快随我下去收拾下妆容吧。”

谢芷兰听靖王妃已经改了称呼,叫起了自己妹妹,顿时脸上一红,谢太妃对靖王妃的贤惠大度却是满意非常,拍着谢芷兰的手,道:“王妃是个好的,你以后可要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好了,去吧。”

靖王妃这才拉着谢芷兰出了屋,到了厢房中,谢芷兰方神情忐忑的要往地上跪,道:“王妃,兰儿真没想到去了冬暖阁的人竟然是王爷,兰儿都是听的媛妹妹的吩咐,兰儿…”

靖王妃却心中冷笑,即便是阴差阳错,谢芷兰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方才在谢太妃面前那样做腔做势,如今倒又一副无辜模样,当真打量着自己是个蠢的,任她糊弄不成。

靖王妃面上却露出羞惭愧歉之色来,扶起谢芷兰,道:“妹妹且莫如此说,我都已经知道是媛儿做的孽,我未曾管束住她,竟让她闯下如此祸事来,已是羞惭。妹妹今日受了委屈,来日进门我定会好好待妹妹的。”

谢芷兰脸上又红了起来,靖王妃这才又道:“我已经吩咐了媛儿去前院请罪,只说是她见你还因上次和世子议亲一事儿还耿耿于怀,这才想成全你,引了世子过去,却不知为何去的却是王爷,我让媛儿这样说,也都是为了妹妹你好,相信妹妹也不想让王爷知道妹妹有意陷害世子妃取而代之的事儿吧?王爷历来可就不喜心思阴毒的女子。妹妹一会子在王爷面前且莫露了口风才好。”

谢芷兰脸色不由微变,若是这样说,王爷只会以为他是遭受了秦严的算计才会到冬暖阁的。

可是王爷却也会误会,她痴迷于世子爷,这样的话,王爷心中岂不是存了疙瘩,厌弃了自己?以后如何还会宠爱一个心中装着旁人的妾室,更何况这个旁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可不这样说,又能如何呢。

难道要告诉王爷真相?正如靖王妃所言,王爷素来厌恶心思阴毒的女人,若知道真相只会更容不下自己。

或者也可以告诉王爷,自己早便倾慕王爷,本来冬暖阁设计就是为了王爷,可如此一来,自己主动爬床,还勾的是自己的表舅,岂不是名声更加淫荡不堪,更让靖王厌恶?

谢芷兰方才还因为还算如愿松了一口气,如今却觉前途未卜,脸色愈发白了下来。

靖王妃眼眸中冷色更盛,却知道谢芷兰无路可走,只能听从自己的安排。

而靖王在前院已经听了秦仪媛的哭诉,本是勃然大怒,恨不能一脚踢死秦仪媛的,可到底是娇宠的女儿,加上秦仪媛脸色憔悴苍白,两眼红肿如桃,脸颊上更是已被靖王妃教训的肿得老高,靖王便使不出这个火了。

秦仪媛瞧着靖王又哭着道:“父王,女儿错了,可女儿就是不忍心兰表姐再去寻死,女儿就想着大哥纳了表姐做妾也不吃什么亏,这样表姐也如愿了,大哥也能因表姐的关系和祖母亲近两份,岂不是两全其美,所以才动了心思。女儿真没有恶意,女儿也没想到去冬暖阁的会是父王,更不知道为何明明该是大哥,却何故就变成了父王。”

秦仪媛说着已经呜咽着痛哭起来,脸上满是懊悔痛苦之色,她这倒不是做戏,她这会子是真情流露,想到今夜发生的事儿,她是真懊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靖王看在眼中,却完全相信了女儿的话,见她主动坦白,主动认错,而且现在确实已经悔悟,且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可怜同情表姐。靖王便觉得女儿只是出世不深,太过天真良善,这才会被有心人利用,做下这等不规矩的事儿来。

而那有心人,自然是一心想算计秦严的谢芷兰。

谢芷兰这个女人,自己不端庄也便罢了,还带坏利用他的女儿,再想到今日因谢芷兰在冬暖阁中他所经受的一切耻辱,靖王便恨不能将谢芷兰给捏碎。

却于此时,谢太妃那边派人来请。靖王到谢太妃处,谢太妃斥责了靖王一顿,便将他和靖王妃商量的结果通知了靖王,靖王听的双拳紧握,道:“这如何使得!兰姐儿长在王府中,我一直拿她当亲子侄一样看待,如何能够收她为妾!”

谢太妃闻言却气的直喘粗气,道:“你毁人家清白时怎么就没想着她是亲子侄!如今满府上下都知道兰姐儿清白没了,你不认账,是想逼死兰姐儿吗!?”

靖王满色涨红,道:“母妃,我那是遭了算计!若非兰姐儿用香,我岂会…母妃!”

靖王尚未说完,谢太妃便两眼一翻倒了下去,惊地靖王连声喊人。

一番忙碌谢太妃被弄醒,靖王妃和谢芷兰也到了床前,眼见谢太妃醒来后就固执的看向靖王。

靖王双拳紧握,满脸挣扎,心中不愿可又抵不住谢太妃相逼,靖王妃便道:“王爷,你便答应母妃吧,兰妹妹唯今也没了它路,王爷若是担心流言蜚语,妾身已经和母妃想了法子,先送兰妹妹到外头略避一避,随后再换个身份入府便是。”

靖王看向靖王妃,见她如此贤惠体贴,为他着想,不免又面露愧疚之色,终是点了点头。

好容易伺候谢太妃歇下,夫妻二人回到了梓涵院中,靖王妃流着泪跪在了地上,道:“请王爷惩罚妾身教女不严之罪!”

靖王眼见靖王妃神情疲倦,满身伤痛跪在那里,心如刀绞,忙上前扶起靖王妃,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何错之有,要说错,那错的也是本王。”

靖王妃顿时眼泪滚落,道:“王爷不知道,听闻全嬷嬷说这一切竟都是媛姐儿造的孽,我这心里…当时那里承受的住,晕倒后真就不想再醒过来面对这一切。妾身真是羞愧…”

靖王听闻靖王妃在冬暖阁前晕倒皆是因此,只觉误会靖王妃至深,不仅做了多不住靖王妃的事儿,还那样疑她气她,靖王将靖王妃揽在怀中,温柔地拍抚她的背,道:“不怨你,媛姐单纯,都是被谢芷兰给哄骗了!还有秦严那孽畜…”

靖王已经料想到,他会被引去冬暖阁必定是秦严做的手脚!

靖王妃只当没听到靖王后一句话,只在靖王提谢芷兰时浑身一抖,哭的愈发不能自抑,道:“兰妹妹年轻貌美,水灵的像一朵花儿般,来日她进了府,王爷…王爷可要好好疼爱她才好。”

她话是如此说,眼泪却像是决堤了一般往下流,靖王愈发羞愧心疼,对靖王妃此刻话中透出的伤心和醋意,他却只觉欢喜,拥着靖王妃道:“这次是本王错了,本王岂会一错到底,你放心。”

当夜靖王留在了梓涵院中,守夜的丫鬟只听正房中王妃一时哭一时笑的,夫妻两人喁喁私语到半夜,后又要了一回水至天微亮才消停。

却说皎月院中,璎珞回来便被云妈妈伺候着去泡热浴,因怕她寒气如体,云妈妈令丫鬟加了两遍热水,非要她泡个彻底不可。

璎珞身上越泡越懒,本就在福禄院中伺候老虞婆一整天,夜里又折腾了一出戏,这会子困倦上来,不知不觉便靠着桶壁睡着了。

突听身后发出些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丢在了屏风上,璎珞猛然惊醒,只以为是云妈妈又让人进来加水,便又迷迷糊糊闭了眼睛,道:“还不行吗?身上都皱成老太太了。”

她言罢就觉脚步声传来,却好似比丫鬟们更沉一些,接着便闭着眼眸都有股压迫力压顶而来,璎珞豁然睁开眼睛,却已晚了。

只见一道高大的影子在眼皮子底下,一沉入了浴桶,引得桶中的水哗啦啦往外流着。

秦严早褪了衣衫,她这一睁眼简直近距离地见证了俊男沉水图,甚至他身体的每一处都让她近距离瞧了个清楚。璎珞脸上一红,虽是两人已多次肌肤相亲,可这样洗鸳鸯浴却是头一回,她竟本能地有些羞怯害怕,身子一动就想爬起来逃走。

岂料人没走成,却被秦严压在了桶壁上,他欺身上来在她耳边道:“身上皱成老太太了?爷帮你看看。”

璎珞整个人被秦严无处不在的气息包围,脸愈发红起来,挣扎着道:“我泡好,云妈妈!”

她说着便喊起人来,可这却不是洞房夜,云妈妈也不再怕秦严没分寸会伤了自家姑娘,知道秦严进来了,哪里会贸然带着丫鬟闯进来。

璎珞喊了两声没反应,欲哭无泪,秦严却贴上了她,声音嫌弃地道:“果然皱了,真丑!”

他声音一本正经,满是嫌弃,璎珞顿时顾不上羞也顾不上逃了,愤怒扭头瞪向秦严,道:“说谁丑呢!”

她这一转头却被秦严堵住了嘴,吻来的又狠又霸道,不容抗拒,璎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本就热气蒸腾,喘息不过,片刻她便觉得头脑晕沉,严重缺氧,忍不住不停捶打秦严,秦严在她唇上狠咬了一下,这才松开。

璎珞泪眼朦胧,靠在秦严身上,一面顺气一面控诉的瞪他,秦严却道:“瞪什么瞪!不是和爷说每日里在皎月院做做针线,看看书,闲了就和丫鬟说说闲篇,不知多自在?怎半夜倒从福禄院出来,还弄成这幅鬼样子?泡皱巴了也是你活该!”

璎珞见他神情有些冷,明显是真生气了,一时倒觉委屈起来,哼了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男主外,女主内,干嘛内宅的事儿非要告诉你,还是你压根不信我的能力,觉得我管不好内宅之事儿?”

若非谷雨和谷云,今夜后果不堪设想,秦严一想到秦仪媛和谢芷兰的打算,便浑身火气,恨不能立时杀人。

秦仪媛倒也知道,想要引他过去,用璎珞为饵,这才费心让璎珞日日去福禄院,后来更是设计璎珞的心腹妙哥回来传话。

若非谷云传话,他可能真就上当了!

见璎珞竟然还敢还嘴,秦严双眸一眯,手臂一个用力便将璎珞困进了怀中,道:“男主外?爷在外头的事儿可没瞒过你,还敢犟嘴,看爷怎么收拾你!”

水又哗哗啦往外漾,璎珞惊呼一声。

等秦严给璎珞胡乱裹起来抱出净房时,璎珞头软软枕在秦严肩上,望去却见浴桶中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一层水,净房里到处流的是水,一片狼藉。

顿觉没脸,将头彻底埋在了秦严怀里。两人在床上又腻歪了片刻,璎珞方才又想起冬暖阁的事儿来,问起谢芷兰来,推着秦严道:“你那时候说谢芷兰也算得偿所愿了,是何意啊?”

秦严正懒懒躺着,把玩着璎珞的长发,闻言便道:“王爷大抵是要多一位妾室了,谢芷兰所盼不就是这个吗。”

璎珞一愣,旋即恍然过来,顿时张大了嘴,接着却不可抑制地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说实话,她虽对靖王妃没好感,对秦仪媛恼恨厌恶,可最恶心的却还是靖王。

靖王妃便有歪心,那女人偏心自己孩子也算正常,秦仪媛便是坏心,也是从小娇宠养成的刁蛮任性,不可一世。可靖王呢,都说虎毒不食子,秦严没了生母,又年幼遭受非人磨难,靖王作为父亲,非但不心疼孩子,反倒恨不能秦严去死。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璎珞早瞧他不顺眼了。

女人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要溢出来了,脸上一片嫣红霞彩,白皙身子也难免从锦被下滑了出来,秦严目光略沉了沉,道:“皎皎,你在爷面前这样取笑爷的父王,真的好吗?”

璎珞闻言略敛了笑,却主动扑倒在秦严身上,对着他的唇便是吧唧一下,道:“夫君威猛,还是夫君手笔大!”

秦严却目光闪动,意有所指的道:“虽说你家夫君确实威猛,可皎皎这样直言夸赞,不大好吧,为夫都难为情呢。”

他说着一双手已不老实了起来,璎珞脸上热度又起,嗔了秦严一眼,忙滚下来用被子裹了裹身子,道:“那秦仪媛和秦举那里呢,你不会也安排人过去瞧热闹了吧?”

秦严眸光略冷,摇头道:“兄妹乱伦影响不好,爷到底也是靖王世子,靖王府名声太糟,于爷和皎皎也不利,再来,往后咱们还要有孩子,投鼠忌器,这次便先便宜了他们。”

璎珞闻言便也明白了过来,兄妹乱伦,传出去便是旁人不敢当着靖王府中人的面胡说八道,可心里必定也是鄙夷万分的。

难免会说靖王府里全是男盗女娼之辈,肮脏不堪。如今她却也是靖王府的女人,这种香艳之人,又往往流最广,流传的事情最长,来日他们若是有了女儿,这事儿再被翻出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璎珞挑眉,见秦严思虑的竟比她还周全,岂能不知他是将她放在心上,半点都不愿伤到方才会如此,一时眸中一柔,主动勾了秦严的襟口,嗔他一眼,道:“呸,才刚刚成亲,倒将孩子时时挂在嘴上。”

她话虽这样说,那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娇嗔眼神,还有大胆而轻佻的动作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难得她这样主动,秦严瞳孔一缩,翻身便欺了上去,道:“夫妻敦伦,生儿育女,再正经不过之事儿,有什么说不得想不得的?”

说话间埋头下去,亲了两口,却又想起一事儿来,猛然抬头逼视着璎珞,咬牙切齿地道:“皎皎,你这身子你再敢让她受回凉试试,再有下次,看爷还这么轻易放过你不!”

璎珞却笑了起来,主动勾住秦严的脖颈,吻了上去。

113 撑腰(二更)

翌日璎珞起来秦严依旧已没了身影,璎珞摸了摸旁边,床榻都已经凉了,看了看窗外,天色却还没亮。她躺着睁着眼眸瞧着头顶樱红色的帐幔,浑身软绵绵的,懒懒的不想动。

帐子里好似还有秦严留下的气息,便他人不在身边,也觉得很安宁。

璎珞舒展了下身子,打了个呵欠,外头妙哥便听到了动静,走进来查看,见璎珞果然已经醒了过来,便笑着上前挑起了帘子,道:“方才福禄院和梓涵院都有人来传信,说是太妃和王妃今日免了晨昏定省,世子妃要不要再睡会子?”

璎珞闻言便又往被子里沉了沉身子,道:“昨儿梓涵院可有什么动静?”

妙哥摇头,道:“昨儿夜里王爷宿在梓涵院,除了冬暖阁闹了那一场,倒没旁的动静了。”

璎珞听靖王昨夜留在靖王妃处,不觉挑了挑眉,却也并不觉意外,只打着呵欠道:“我再睡会吧。”

妙哥应了声悄步退出去,璎珞侧身卧着闭上了眼眸。

靖王妃能笼络住靖王十多年,可见是个手段不凡,沉得住气的,若昨夜的事儿便能让靖王和靖王妃反目成仇,那才奇怪呢。

璎珞又想到了秦仪媛前几日的作为,她在靖王妃面前,明显收敛脾气,虽然不说是处处礼让着自己,可自己用话激靖王妃时,秦仪媛却也都按捺着性子没发作。

瞧上去秦仪媛似故意在哄骗靖王妃,昨日夜里的事儿,瞧着也像是秦仪媛的手段,手法太嫩了些。

靖王妃到底是忠是奸却还是不得而知,只是秦仪媛小小年纪心思便如此歹毒,又似恨透了秦严和她,璎珞却不信这其中没有靖王妃的影响,更不信靖王妃若真像她表现的那样善待秦严,大度贤良,秦仪媛会这个态度。

如今秦仪媛受了大挫,靖王更是收用了谢芷兰,她便不信靖王妃还沉得住气!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昨夜秦严惩她,闹的晚,璎珞想着迷迷糊糊便又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却已天色大亮,这些时日每日一早去福禄院立规矩,今日不必过去反倒有些不习惯,用了早膳,古嬷嬷却来了,璎珞赏了座,古嬷嬷道:“早上王妃传唤了不少下人到梓涵院,恩威并施的训了一番话,还处置了两个昨夜巡夜的婆子。辰时,有辆马车从角门出去,奴婢打听了下,说是表姑娘生了病,被送出庄子上养病。”

璎珞闻言倒一愣,靖王妃训斥惩罚婆子倒是意料中的事儿,昨夜的事儿传出去有碍靖王的名声,在府中疯传也是有损靖王威仪,靖王妃自然要训诫一番的。

可谢芷兰是怎么回事儿,谢太妃平日里待谢芷兰比秦仪媛还好两分,怎没让靖王抬了谢芷兰,反倒将人送走了呢?

璎珞略思了下,却有些了然起来。

谢芷兰是靖王的表外甥女,直接变成靖王侧室,到底不好看,想来这是将谢芷兰送出去,过些日子再变个身份进府。

可她总觉得谢芷兰出府没那么简单,便吩咐古嬷嬷道:“嬷嬷联系下外头,让人盯着谢芷兰。”

古嬷嬷退下,璎珞方才拿起针线,加紧时间给萧承麟做衣裳,萧承麟已经定好了离京的日子,也没几日功夫了。

倒是云妈妈进屋见璎珞埋头做针线,便上前道:“倒有件事儿要提醒世子妃,再一个月便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辰了,今年是世子妃头一年给太后过寿辰,不知多少人盯着看呢,世子妃可得早早准备才好!”

璎珞闻言一怔,忙道:“此事幸而妈妈提醒了,我得好生想想。”

且不说旁人看不看的,太后待她一番真心,璎珞也自心中敬佩感激太后,头一回以外孙媳儿的身份给太后祝寿,确实要好生想想,用些心思才成。

璎珞这厢思索了片刻,一时也没太好的主意,便先搁了此事,又动起针线来。

她做了一阵子针线,太阳竟就到了当空,不知不觉就正午了,璎珞觉得有些饿,正要让人摆饭,外头倒传来的请安声,竟然是秦严回来了。

这些时日秦严总是早出晚归,每到入夜方归,就没在家中用过午膳,璎珞愣了下,遂惊喜起身,忙迎了出去。

她出了内室,秦严已大步进来,见璎珞满脸欢喜的迎了出来,心中一阵敞亮。

璎珞上前,道:“今日不忙吗,怎这会子就回了?”

秦严却搂了她的腰,笑着道:“皎皎忘记那日爷说的话了吗?”言罢,见璎珞眨了眨眼,脸上茫然,显然没明白过来,便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爷的皎皎语录里有言,白日宣淫可是要挑时辰的。”

璎珞顿时瞪大了眼,没想到那日的话,秦严竟当真,还真为这个专门跑了回来,她愕然一下,唰地便涨红了脸,推了下秦严便扭身回内室了。

秦严哈哈大笑,也不去管她,自行进净房换了常服,出来见妙哥讯问是否摆饭,便道:“先等等,爷和你们世子妃先往福禄院去一趟。”

璎珞闻言也顾不得羞恼了,瞧向秦严,秦严却走过去,牵了璎珞的手,将人拉了起来。

璎珞一路迷迷糊糊跟着秦严到了福禄院,他们到时,谢太妃正好用膳,秦严拉着璎珞直接便闯了进去。

谢太妃一愣,愕然地瞧着秦严,道:“你们怎么来了?”

秦严却是大刀阔斧地拉开一张座椅,自行落了座,道:“听闻这些天世子妃都在祖母这边立规矩,孙儿怕她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故此今日特意抽了时间回来。这不,孙儿亲自带她过来,也好验看一番,若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孙儿也好当面指点。”

秦严的话说的客气恭敬,可他目光冷沉瞧着谢太妃,口气生硬,神情冷峻,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气势本就强,身上的气质又煞气重,如今这般,顿时骇地一屋子丫鬟变了脸色。

谢太妃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岂能不明白,秦严这是拉着璎珞寻事儿来了。

谢太妃的神情不大好,僵着脸没言语。

秦严却也不吩咐璎珞布膳,倒是亲自给谢太妃盛了一碗粥,送上前,道:“还是孙儿先给她做个示范吧,孙儿亲自盛的粥,祖母怎么不尝尝?”

不管秦严态度如何,话却说的满满的,也确实做着布膳之事儿,谢太妃不得不在秦严的眼神下端起了碗,刚送了一口粥进口,秦严便道:“说起来昨儿夜里的事也蹊跷,世子妃的丫鬟说世子妃在回去的路上摔了,被四少奶奶扶着去了冬暖阁。不瞒祖母,冬暖阁出事儿时,孙儿正拿着衣裳往冬暖阁赶呢,若非路上耽搁了两步,当时进了冬暖阁的便是爷了。”

秦严说着,略嘲讽的勾了勾唇,又道:“若是爷进了冬暖阁,这会子可真是满口是嘴都说不清了,祖母说这事儿会不会太巧了,虽说祖母如今不当家,都是王妃在主持中馈,可事关表姑娘和父王,祖母是不是该将昨儿的事儿查个清楚呢?”

谢太妃是猜想到了的,秦仪媛和谢芷兰多半是想害璎珞,结果自己却搭了进去。

如今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了,秦严口口声声要查,那就是抓着谢芷兰和秦仪媛不放。

本来谢芷兰和靖王滚在一起已经够声名狼藉了,若是再牵扯出冬暖阁里燃了东西,再拉扯出谢芷兰欲害璎珞的事儿来,那谢芷兰也甭想嫁了,真真可以一条绳子吊过去了。

秦严这是跑来明晃晃的威胁人呢!

谢太妃一口粥顿时堵在喉咙眼,上下不得,明明是甜糯丝滑的粥,却像一口淬了毒的刀子,怎么都咽不下去。

见谢太妃脸色都变了,秦严却又为谢太妃夹了一道菜,冲璎珞道:“伺候祖母要用心,祖母越过王妃,不让王妃立规矩,偏就看上了你,那也是对你的爱护。”

他这话便是满满的讽刺了,更是点明了,谢太妃不叫儿媳立规矩,却非拘着儿媳妇,实在不合情理,传扬出去虽碍着孝道,旁人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却也明白,谢太妃是针对璎珞,刻薄孙媳。

谢太妃脸色已经铁青了起来,端着粥碗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璎珞憋着笑,却有些反应不过来,感情秦严这回来并非为了那事儿,是来为她撑腰的啊。璎珞心里有些甜滋滋的,面上却一脸受教,福了福身,道:“夫君说的是。”

秦严这才点了点头,又瞧向了谢太妃道:“对了,孙儿有一事儿还没告诉祖母,通政司参议刘知明今年调任了通州知府,也算是双圆镇的父母官了…”秦严说着又为谢太妃夹了一道菜,道,“祖母大概不知道,这刘知明和孙儿也算有些交情,既然他去了通州做父母官,孙儿少不得要吩咐他帮衬下谢家,祖母大可放心。”

谢太妃的娘家犯了事儿,罢了官,如今谢太妃的娘家亲人可都在通州双圆镇,秦严这又是威胁!

谢太妃是个偏心娘家的,秦严简直掐着谢太妃的七寸捏,谢太妃一口气不顺,被口中粥噎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手中粥碗更是掉在了地上,吧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秦严豁然站起身来,目光扫视过站在屋中,早已愣住的丫鬟,停在郝嬷嬷苍白的脸上,喝斥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伺候着!”

他那死人两字声音沉沉吐出,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儿,立马有丫鬟双腿一软,直接瘫了。

秦严却笑着冲谢太妃作揖,道:“既然祖母身子不适,孙儿改日再来陪祖母用膳。”

他言罢,转身便拉着璎珞出了屋,径自往福禄院外扬长而去。

两人刚出屋,便听里头响起一阵太妃的慌乱呼喊声。

出了福禄院,璎珞却是扬唇笑了起来,笑一阵,看看秦严,又抿着嘴笑。

秦严不懂内宅妇人们那些弯弯绕绕,这种直接的维护方式,璎珞却甚是喜欢。有时候弯弯绕绕的,既能得个好名声,又能惩治了人,可却累人累心,璎珞还是觉得这样直接打上门来,最是爽快解气。

这样嚣张,感觉真是不错!

她倒是不怕以后谢太妃会因为这个想法子对付她,反正谢太妃本来就够不喜她的

如今秦严都拿谢太妃的娘家人出来威胁了,谢太妃想必今后是不敢再用孝道压人,拘着她上福禄院去立规矩了。

璎珞一路心情愉悦的跟着秦严回了皎月院,为了奖励上道且疼媳妇的男人,中午歇晌,自然是做了那皎皎语录里挑时辰的事儿,以至于秦严神清气爽的离了府,璎珞却揉着腰在床上又窝了一下午,待用晚膳时,却听闻谢太妃又病了的消息,璎珞眨了眨眼,有些失落的想,今儿以后大抵靖王府里是要清净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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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何谓宠妻?

皎皎语录:为媳妇打倒一切老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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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释怀

谢芷兰被送走,秦仪媛犯了大错,被靖王妃拘着反思禁足,谢太妃哪里因为秦严一番气,加上谢芷兰的事儿受了些刺激,竟是真病倒了,自然也就顾不上折腾璎珞,也不敢再折腾璎珞。

靖王妃从来都是贤惠的形象,谢太妃病了,也忙着侍奉汤药,不过她在谢芷兰一事儿上本就心恨谢太妃,如今侍奉在侧,自然寻找一切机会,不动声色的说些添堵的话。

谢太妃本来就是因郁结而病,再被靖王妃不时的添添堵,倒缠绵病榻,好不起来了。

璎珞却成了最清闲的那个,当真每日里动动针线,看看书,练练字,和丫鬟说说闲篇,逛逛园子,赏赏花,日子别提多悠闲了。

一晃便是七八日,便到了萧承麟离京之日,秦严专门腾了时间来,一大早天不亮便陪着璎珞往城外去。

马车滚滚到十里亭时,萧承麟和祁阳王已经在了,璎珞被秦严扶着下了车,萧承麟便迎了上来,少年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箭袖长袍,只腰上系着玉带,一身利落,神情兴奋,眼眸明亮。

他上前来冲璎珞郑重行了一礼,被璎珞扶起来后,便笑着扬声道:“姐姐放心,我会时常写信回来的!”

璎珞见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心中的不舍和郁结便也散了,替萧承麟紧了紧斗篷这才道:“姐姐不指望你在军营出人头地,建功立业,只想弟弟平平安安的回来,你记得,祖母和姐姐都等你回来呢,什么都没这个重要。”

萧承麟重重点头,璎珞又细细碎碎的嘱咐了一大堆,眼见那边萧承麟的几个好友还等着于他践行,便也不再多言,令他去了。

萧承麟看向璎珞旁边的秦严,秦严上前一步,只一手揽住璎珞,一手拍了下萧承麟的肩,道:“你姐姐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

萧承麟想听的就是这个,闻言笑开了,道:“姐夫一言九鼎,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罢,又看了眼璎珞,这才转身而去,待和几个好友道了别便翻身上了马。

萧承麟此去军营是为历练,自然不好带许多的东西物件,连马车也没有,只侍卫背着几个包袱。

璎珞瞧的到底心疼,眼眶微红,萧承麟却冲祁阳王和璎珞的方向又弯腰一礼,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得离去了。身后二十多骑护卫,皆是祁阳王仔细挑选出来的,一行人扬起一片尘土,消失在了晨雾中。

璎珞总有种雏鸟离开温暖的巢穴,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虽有些不舍,可更多的却是自豪和祝福,羡慕和期许。

秦严搂住她,轻拍她的肩头,低声道:“来日天下抵定,你想去哪里爷都陪你同去。”

璎珞闻言回过神来,仰头瞧向秦严,他的面容在清晨清冷的微风中,带着柔和的安抚和坚定的承诺,璎珞扬唇笑了起来,靠近了秦严怀中。

祁阳王眼见远处尘土都没了踪迹,长叹了一声,回身冲璎珞道:“天凉,早些回去吧。如今麟哥儿不在家,你祖母一人难免孤寂,没事儿时,你们也多回家看看。”

言罢又瞧向秦严,道:“上次景衡赢了棋,祖父可没服输,还等着再于景衡大战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