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上一章:第 131 章
  • 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下一章:第 133 章

苗荆和瑞王不由齐齐一惊,瑞王冲苗荆施了个眼色,两人匆匆将叶宇轩拖到了假山边儿上,又将他的手按着假山锋利处狠狠划拉了下,两人匆忙猫着腰便借着山石的遮掩离开了。

外头过来却正是璎珞和水嬷嬷一行,实在是山洞中发出的那种铃声太古怪了,几人隐约听到,觉得奇怪便寻过来看看。

到了近前,那铃声却突然消失了,璎珞几人走近假山,正觉是不是方才听错了,就听宫女紫真突然惊叫一声,道:“世子妃,嬷嬷快看!”

顺着紫真的惊呼声,璎珞望去,就见到一角银白绣盘丝金纹的锦袍,分明是有个人倒在假山边儿的地上,一动不动,竟像是生死不知般。

瞧那锦袍绝非寻常的侍卫能穿的,璎珞拧了眉,往前走了两步,顿时那身影腰间束着的玉佩便显露了出来。

是一块剔透的紫玉,可穿着玉佩的宫绦却是明黄色的!

不是皇子便是王爷!

璎珞一惊,也顾不得害怕了,两步抢上前,顿时便瞧清了躺着的人,惊呼一声,“七皇子!?”

眼见叶宇轩趴在地上,双目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璎珞骇了一跳,伸手探了探鼻息,感觉到气息这才大松一口气。

水嬷嬷也蹲了下来,道:“七皇子殿下怎么会自己倒在这里,难道是醉酒的缘故?”

水嬷嬷一言,璎珞才注意到,叶宇轩身上一股酒味,衣衫不整,瞧样子倒真像是醉酒摔倒在了这里。眼见叶宇轩的手背上被山石擦的血肉模糊,还咕咕的往外冒血,璎珞忙扯了一块内衬裙摆,想先给他包裹一下,这明显是伤到了动脉,这样不处理只失血就成问题。

只她拿起了叶宇轩的手却觉得一阵奇怪,他除了手上,旁的地方都完好无损,并看不到伤口,可这手上却似有个血洞。

这若是头上有个血洞倒没什么,从假山上摔下来撞上假山尖锐处,戳了个血洞也是正常。可这伤却在手背上,而且旁的地方半点擦伤都没有,怎样才能造成这样古怪的伤势呢。

璎珞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再想到先前听到的古怪的铃铛声,璎珞愈发狐疑。

何况叶宇轩怎么瞧都不像是会喝酒喝的烂醉如泥,倒在地上万事不知的人啊。

今日又是太后的寿辰,朝臣诰命们那么多,叶宇轩是嫌自己太受宠了吗,才在这样的日子做下如此没德行的不靠谱事儿来?

璎珞迅速的用布条给叶宇轩包裹住伤口,一面吩咐紫真悄悄去告知唐贵妃,一面拍打起叶宇轩的脸颊来,边拍边喊他。

水嬷嬷见璎珞可这劲儿的折腾叶宇轩,不由道:“七皇子大抵是醉的狠了,世子妃还是让他睡着吧,一会子唐贵妃的人来了,带走他便好,何必非唤醒他来呢,这醉酒之人唤醒来倒是闹腾。”

水嬷嬷却也是怕换醒来叶宇轩来,他大吵大闹的倒引来人注意这边,对七皇子的名声不好,唐贵妃难免以为是她们故意而为。

璎珞闻言却没言语,依旧不依不饶的拍着叶宇轩,不停叫着。

瑞王自然不敢毒害叶宇轩,给叶宇轩下的毒不过是寻常的致迷药物,既能让他晕睡片刻,以便诱出母蛊来,事后太医把脉也查不出什么来。

这会子璎珞不断拍打叫唤叶宇轩,叶宇轩便也慢慢被唤了醒来,他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璎珞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眉微微拧着,双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焦急,红唇轻轻张合着正唤着他。

叶宇轩觉得有些恍惚,她的声音好似从极远的梦境中传来,以至于他怔怔瞧着她,半响都一点反应没。

璎珞见叶宇轩明明醒来过来,可却神情木然,也不言语,顿时心惊,道:“七皇子,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好吗,可还识得我是谁?”

她心中焦急,声音便有些尖利,叶宇轩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眼眸渐渐有了焦距,却是猛然拉住了璎珞的手,道:“先前瑞王府那杯酒,有蛊毒!”

璎珞被叶宇轩陡然抓了手,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叶宇轩说出这样一句惊人的话来,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挣扎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叶宇轩追出来,人越来越恍惚,而前头璎珞那身影却总也不远不近,怎么叫都不理,怎么样都追不上,叶宇轩已是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感觉出了问题,当时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唤醒一些神智来,接着便装晕了过去。

果然他这边刚刚倒下,便听到他的好三哥瑞王的说话声,接着瑞王和那苗荆的话叶宇轩其实都是听在耳中的。

只当时他并不敢表现出来,生恐知道自己醒着,瑞王会索性杀人灭口,做出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故此叶宇轩一直都在假装晕迷,只那致迷酒水药效实在太强了些,在他知道瑞王和苗荆原来是要唤出他体内蛊物,心神为之一松时,便也抵抗不了那药,彻底昏沉了过去。

以至于后头瑞王和苗荆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又是如何离开的,璎珞怎么会到了这里,他一概不知。

只如今神智清醒过来,叶宇轩眼眸中便有冷锐之光流动,说出了最关键之处。

水嬷嬷听到蛊毒二字,面色大变,浑身微颤,当真是闻蛊色变。

璎珞却一时没有反应,只因她觉得很恍惚,难道这巫蛊之术不是书中杜撰出来的吗,便废太子是因巫蛊之事儿被废黜的,璎珞也没相信过世上竟真有这种蛊毒诅咒之术,如今这样骤然从叶宇轩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让她诧异莫名。

见她没反应,叶宇轩却挣扎了下想要起身,然而他动了下却不曾起身,浑身发软,根本连坐都坐不起身。

他倒了回去,这才冷声冲水嬷嬷道:“施蛊之人被瑞王带进了皇宫,穿太监服饰,身材极为瘦小,大抵中年年岁,声音略有些暗哑,应该不是中原人士,嬷嬷快将这些告知太后,就说本殿下被个太监推下了假山,让太后速速令人封锁内宫,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人寻出来!”

水嬷嬷拧眉,一时没动,她是太后的人,却怎么可能因叶宇轩的两句话便相信了,还掀起这么大的动静来。

叶宇轩不觉沉了脸,转眸又盯向璎珞,道:“你也不信爷?”

璎珞被叶宇轩盯着,四目相对却是眸光微动,道:“不,我信殿下。”她言罢便毫不犹豫的冲水嬷嬷道,“烦劳嬷嬷按七殿下说的去做,嬷嬷想想,七殿下编造这样的谎言又有何益,嬷嬷可莫忘了,废太子是如何被流放的,如此天赐良机,嬷嬷犹豫什么!”

璎珞这般果断,一来是以她对叶宇轩的了解,她是真的信他的。再来也是瑞王府中,叶宇轩吃下那杯酒,她一直便觉得有问题,可偏事后半点问题都没有,此刻叶宇轩说里头有蛊毒,璎珞倒觉得这样才正常。

更有,方才叶宇轩手背上的伤,她也确实觉得非常古怪。

水嬷嬷闻言浑身一震,璎珞的话自然和七皇子的对她威慑力不同,心知璎珞说的都对,水嬷嬷再没犹豫,起身便匆匆往玉凤楼的方向奔了过去。

望着水嬷嬷远去,璎珞方才心思沉沉的低头,不想对上的却是叶宇轩幽深的眼眸,那眼眸中好似藏着许多辨不清的情绪,让璎珞有些不自在。

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叶宇轩竟然还抓着她的手,璎珞忙挣了下。

只叶宇轩竟是捏的极紧,感觉到她的动作,他还收了收五指,攥紧了她。

偏他还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璎珞扯了两下没能抽出来,却是拉扯的他的掌心不断往外渗血。

那蛊物原就是滋养在血脉中,又是破动脉而出,一时血洞中渗出的血液就像是流逝的水一般,璎珞被捏着的手就好似泡在了血流中,湿滑黏稠,她顿时脸色一白。再想到叶宇轩都是为她才会中蛊遭受今日之罪璎珞又有些愧疚,不敢再动。

虽然此刻水嬷嬷去寻太后,紫真去找唐贵妃,此处除了二人再无旁人,但叶宇轩握着她的手又算怎么回事?璎珞还是瞪向叶宇轩,道:“你疯了?快放开!”

叶宇轩今日喝了酒,这会子神智虽已回来,可人却因酒而有些恍惚癫狂,他先前便受了瑞王的刺激。这会子拉着璎珞,更是浑身都蹿动着一股奔涌的情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见璎珞瞪过来,声音带着些怒又带着些颤抖的担忧,叶宇轩倒是忽而笑了起来。

叶宇轩原就生的一副极为邪肆妖孽的容貌,这会子因失血虚弱,身子软软半靠在假山上,脸色苍白,这一笑却似半酣半醒,邪魅无匹的脸,又显出几分阴柔颓废来,有种逼人心魄的别样俊美,璎珞为之一怔。

叶宇轩却是道:“你这样子倒像回到了穗州初识时,那时候你便这般没大没小的,总是骗爷…”

他的声音带着些飘忽的追忆,似乎是从珍藏的心底小心翼翼翻出的喟叹,说着笑容却又微敛,唇角便也有了些分明的苦意,又道:“后来进了京,知道了爷的身份,便再不曾听你用这种口气和爷说过话了,总是七皇子长,殿下短的。便是当日爷将你从三哥府上带出了也不见你放下半分客气,依旧满口的敷衍。”

言罢他略抬起身子来,目光紧紧锁着璎珞又道:“怎么,这会子倒是肯换种口气和爷说话了?”

------题外话------

二更求月票,嗷嗷,票票呀你们在哪里,投给可怜滴轩轩吧,后妈不爱,就靠大家了,哈哈

123 吃醋狠了

璎珞没想到叶宇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见着他的身体欺了过来,有股浓浓的酒味夹杂着血腥味冲进鼻端,她眉微微颦起,道:“你喝醉了。”

叶宇轩却也没否认,反倒勾了勾唇角,道:“是,爷是喝醉了,喝醉了做些什么轻狂的事儿,大抵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说着却是又往璎珞的身边欺近了一些,方才叶宇轩被扶起来靠坐着假山,而璎珞为了给他包扎伤口,就跪坐在旁边,这会子叶宇轩突然如是,璎珞一时半刻站不起来,只能往后仰了仰身子,避开叶宇轩,道:“叶宇轩,你别乱来!这里是御花园!”

叶宇轩闻言却笑的愈发起劲儿了,离璎珞越来越近的一张妖孽面容上满是迷醉之色,道:“你终于肯唤爷名字了,可见爷以往就是对你太宽容了!爷就要乱来!”

璎珞见叶宇轩分明就是醉了,便也不再于他分辨,只撑着地面便要起身,岂料她刚一动,叶宇轩便快若闪电的将手臂环在了她的腰后,他会子大抵已经恢复了力气,一个用力,璎珞便整个人跌趴在了他的身上。

璎珞顿时惊住,挣扎起来,偏她越挣扎,叶宇轩便用力更大,璎珞不觉面色发冷,瞪视着叶宇轩,道:“松开!你再不放手,我便不客气了!”

叶宇轩见她双眸微眯,眸中像是碎散了星火一般,灼亮逼人,长长的睫毛因情绪浮动而轻轻颤抖着,又因挣扎两颊浮起一层薄薄的轻粉色来,红唇抿成一条线,薄怒的她整个人愈发显得艳色无双,灵动非常。

瞧着这样的她,他脑海中便想起了宜喜宜嗔四个字来,不管她的冲他笑,还是冲他恼,他都觉得那么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叶宇轩目光有些痴然起来,盯视着璎珞也不说话,只环着她任由她挣扎着,推着他,却怎么都不肯放手。

他这样子,璎珞愈发觉得他是酒醉了,心中便有些慌起来,醉酒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谁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

这般想着,璎珞倒缓了面容,神情柔顺了下来,哄道:“七皇子,你先放开我可好,我不离开,你有什么话,放开我,咱们慢慢说。”

她神情柔软,语气轻柔,带着些诱哄,倘若叶宇轩是真的醉了,大抵便真被她蛊惑松开了,可他原就没醉,不过是借着酒醉贪图这一刻的放纵罢了。

这会子他非但未曾放手,反而目光微闪,神情酣然的将头靠在璎珞的颈边蹭了蹭,道:“咱们?呵,爷不放,咱们这样也能说话。”

璎珞自没放过叶宇轩方才眼眸中闪过的那一抹光芒,又听他回话分明逻辑极强,不觉神情一凛,抬腿便往叶宇轩的腿间撞。

她却也没想着要去伤叶宇轩,不过是试他而已,果然他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并未放开她,反而是拽着她原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无法再动作,可同时也暴露他根本不曾醉酒的事实。

酒醉之人哪里会有这样迅速机敏的反应?

璎珞这次是真的恼火了,神情冰冷不含半点温度的盯着叶宇轩,道:“七皇子装醉却行此无礼唐突之事儿,便不怕被人知道贻笑大方吗?!”

叶宇轩见她冷若寒霜,一时心如被热油浇过,灼痛万分,他顿时便红了眼眸,神情近乎狰狞的怒目瞪视着璎珞,嘶吼道:“你以为爷愿意这样!爷恨不能从来不识得你,也好过如今这般拿得起,放不下的惹人厌恶笑话,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鬼样子!”

璎珞印象中的叶宇轩是嚣张飞扬的,骄傲而不可一世的。如今见少年仿若困兽一般,她的心里也不怎么好受,神情便缓了下来,轻声道:“叶宇轩,我成亲了…你这样只会毁了自己,毁了我,何必呢。”

她的声音很低,可听在叶宇轩耳中,却宛若有重锤砸下一般,令他浑身一僵,旋即却盯视着璎珞,喃喃着道:“是啊,何必呢,可爷就是放不下,就是不甘心,当初明明是爷先识得的你,也是爷先起的念头…”

他说着像是陷入了某种魔障一般,捆着璎珞的手臂越来越紧,竟然脸庞也向璎珞压了下来。

璎珞大惊失色偏头挣扎起来,只这会子叶宇轩身上的气力已经恢复,人虽是清醒的,可又有些因酒液作用而癫狂着,他又是习过武的,璎珞哪里挣扎的了。

眼见叶宇轩的唇落了下来,璎珞只能偏头躲避,叶宇轩的唇落到了她的脸颊上,蹙了蹙眉,便去捏璎珞的下巴,璎珞气力不及,眼见着他的脸又覆了下来,偏她被捏着两颊,连话都说不出来,顿时呜呜两声,气的眼眶都泛了红。

可预期的吻并没落下来,璎珞只觉得身上一轻,瞪眼去瞧,就见方才还压在她身上的叶宇轩已是被掀翻了出去,丢到了假山旁。

而她更是手腕被一股大力攥着,从地上生硬的拉扯了起来,转瞬便跌落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

虽然没有熟悉的温柔,可却有熟悉的味道,同样令她心安,既然是手腕被秦严捏的疼痛,璎珞还是觉得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不觉抬眸瞧去,却是小心肝一抖,只见秦严浑身冰冷,一张脸上满是肃杀的嗜血之色盯视着滚落在假山旁的叶宇轩,璎珞瞧着他那模样便不受控制的瑟缩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的闭了闭眼。

前次她被叶宇轩从瑞王府带回来那日夜里,便被秦严瞧见她和叶宇轩单独在一起,还举止有些亲昵,这回又如此,璎珞想想就觉得头大。

只怕这一次,秦严是没那么容易掀过此事的。

眼见秦严往叶宇轩的方向走了一步,璎珞生恐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忙道:“他是喝醉了,你莫于他一般见识了,咱们快走吧,我想离开这里了。”

璎珞不言语还好,她这般紧张,倒让秦严生出一股她袒护着叶宇轩的错觉来。

想到他听了水嬷嬷的话,惊慌的往这边赶,谁知却瞧见的是自家媳妇被他人压在身下亲吻的情景,秦严便恨不能捏死叶宇轩。

可方才心中的愤怒却不及璎珞此刻的话,令他更加心冷难受。

方才叶宇轩都那样强迫璎珞了,这会子她竟然还替他辩解,竟然还害怕自己伤了叶宇轩?

秦严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怀中人了,他脚步果然就因璎珞的话停了下来,垂眸看她,四目相对,秦严的眼神并不见多么冷厉,却带着股淡漠的审视一般,令璎珞的心突突一跳,觉得气息都被他那一眼给夺走了一般。

她咬下了唇,下意识的想要解释,想说自己不是替叶宇轩辩解,只是这里终究是御花园,今日又是太后的寿辰,在这里这等时机下,秦严若是伤了叶宇轩,可如何收场?

不想她话没说出来,秦严却蓦然松开了她,接着竟是也不管那边的叶宇轩了,更是不再多瞧璎珞一眼,转身就往外大步走了。

璎珞顿时一楞,明明是暖意融融的秋日下午,可她却突觉出了冷意来,脸色都变了,本能地便追着秦严的脚步奔了出去。

而叶宇轩跌坐在假山旁边儿,瞧着璎珞那样性子的人,居然因为秦严一个眼神就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追了出去,她临去前甚至连奉送自己一个眼神都不曾,顿时苦笑起来,觉得心头比灌进了黄连水还要苦涩难言。

这厢叶宇轩因情所苦,那边璎珞提裙去追秦严,却不想秦严是越走越快,他诚心不愿意搭理人,她如何能够追的上。

璎珞索性哎呦了一声,接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跌坐在一处树荫下,揉弄脚踝泪眼汪汪的瞧着秦严。

她猜的没错,秦严确实便算怒不可遏,也是留意着身后动静的,她这厢跌倒,前头秦严果然便顿住了脚步,虽然未曾转身,可却扭头瞧了过来。

璎珞一喜,忙便揉着脚哼哼了起来,泪眼汪汪的瞧着秦严,可怜巴巴的娇声道:“夫君,我好疼,扭到脚了…”

谁知她这厢话都没能说完,秦严竟瞟了她一眼后,淡漠的转了身,大步便又往远处去了,那背影怎么瞧怎么绝情。

璎珞瞪大了眼睛,连眼中刚逼出的一点泪水也吓了回去,爬起来便忙又去追人。心里郁结不已,只道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他们果然是只有自己愿意被你哄着的时候,你才骗得了他。

瞧瞧,如今恼了起来,她便是装的再像些,他都不上当了。

璎珞觉得自己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叶宇轩要发疯,她能有什么法子,怎么就那么倒霉,好巧不巧在叶宇轩最最过分时,就让秦严看见了呢。

想到方才的情景,璎珞头皮发麻,秦严不会误会之前他没到时,她和叶宇轩已经那般亲昵的纠缠了许久吧?

想到这个,璎珞愈发着急起来,提起裙摆,跑了起来,只她还没追上秦严,迎面唐贵妃扶着太后,身后带着大批人马却是已经闻讯都过来了。

璎珞忙放下了裙摆,抽出帕子抹了抹汗,咬唇缓步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太后抬手道:“怎么会有太监敢在御花园中谋害皇子呢,得亏被你撞上了,你没事儿吧?”

说着关切的将璎珞拉到身边,仔细瞧着,璎珞忙摇头,道:“我没事的皇祖母,我到时,那歹人已经跑了,只是七皇子受了些伤。”

唐贵妃在一旁已是抹起了眼泪,道:“母后,轩儿受此劫难,母后可一定要为他做主。”

太后便松开了璎珞,改而拉着唐贵妃的手拍了两下,道:“你放心,残害皇子,不管是谁,都严惩不贷。哀家已让人封锁了御花园的所有出口,也已令人去禀报皇上,马上便会知会宫门,令守门禁卫军加紧门禁,排查可疑之人,万不会放了歹人离宫的。”

璎珞却顾不上太后和唐贵妃在说什么,只目光讨好的望着太后身旁站着的秦严,可秦严却似真恼的狠了,竟是一个眼角风都不肯给她。

璎珞正要挪两步过去拉他,不想秦严却似洞察了她的心思,她刚挪了一步,他便冲太后行礼,出声道:“今日乃是皇祖母生辰,却有人趁此机会行不轨之事,实在难容,孙儿亲自去排查,定要将那太监抓出来不可。”

没有证据,叶宇轩不好直言是瑞王给他下了蛊,只能说是有太监意图谋害他,让太后封锁御花园和后宫拿人。

这样禁卫军寻起人来,难免有些没方向,可秦严却是知道内情的,他来负责此事,带人排查,自然会将方向定在瑞王身上,想要找到人便也容易的多。

故此太后闻言也没多想,便摆了摆手,道:“你快去吧。”

秦严点头,转身便大步去了,期间自是不曾瞧璎珞一眼的。

璎珞本能地跟了一步,倒被太后拽住,莫名的道:“他去办事,你跟着做什么?”

璎珞迎上太后诧异的目光,一时红了脸,只得哆喏道:“我怕他有危险…”

太后不疑有他,不由戏谑的笑了笑,拉着璎珞又往假山那边去瞧叶宇轩了,璎珞回头就见秦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顿时便有些蔫头耷脑起来。

唉,这会子没将人哄住,等等会不会更难哄了,璎珞抚了抚额,觉得哄夫君的任务有些任重而道远起来。

124 夜不归宿

太后等人赶到,吩咐着太监将叶宇轩先扶到了御花园中流雨阁中安置,太医被唤了过来,一番诊脉后,却道:“七皇子殿下除了手上被山石砸了个血洞,有些划伤以外,并无任何不妥,微臣已给殿下包扎妥当,再用些补气血的汤药,这两日注意莫食用发物,伤口莫沾染水,养上半月便无碍了。”

叶宇轩闻言眸光微冷,果然,太医什么都查不出来。

若非他装晕,听到了瑞王和那假太监的对话,只怕等他醒过来,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吃醉了酒,从假山上跌下来,划伤了手背的。

唐贵妃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拍抚着心口,落泪道:“还好没大碍。”她言罢,却又冲璎珞道,“这回真是谢谢世子妃了,若非世子妃刚好经过,惊动了歹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她说着,又看向叶宇轩,道:“轩儿也该谢谢县主。”

璎珞却知道,瑞王根本没想对叶宇轩怎样,相反,若非因她的缘故,叶宇轩也不会吃瑞王府的酒,更不会中蛊有今日之事儿了,虽说当日叶宇轩吃下那酒,乃是一头热血,自作主张,可璎珞到底心怀愧疚,觉得欠了叶宇轩。

此刻听闻唐贵妃的话,忙忙道:“七皇子吉人天相,再说我也是赶巧了,并没做什么,怎么敢当七皇子的谢呢。”

叶宇轩却是躺在罗汉床上,自始至终,都没接唐贵妃的话,更不曾抬眼看上璎珞一下,神情显得异常冷漠。

他这般分明也是窝着气呢,璎珞有些头疼,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感情事情。总觉得自己已经和叶宇轩说的很清楚了,偏叶宇轩就是放不下,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少出现在他面前。

故此便冲唐贵妃笑了笑,又冲太后福了福身,道:“这会子安安只怕已经醒来了,我回慈云宫看看。”

等出了流雨阁,璎珞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却说瑞王带着苗荆离开,因知道惊动了人,瑞王便想尽快安排苗荆离开皇宫。

可苗荆毕竟不是真太监,行走在皇宫中,难免要避人耳目,等赶到安排好的顺华门时,远远就见宫门戒严,排查的甚是严格。

今日太后寿辰,虽然进宫的官员和女眷很多,可这些人进宫都是不能带下人的,加上得以参加宫宴的都是在朝堂上官职和地位很高的朝臣及其女眷。

这些人,来往宫廷频繁,守宫门的禁卫军都认得,故此想要混入这些人中离宫也是难的。

苗荆见势不对,便不敢再往顺华门去又折返了回去,瑞王的人接应后,便只得暂时将他藏匿了起来。

这日因七皇子受伤,宫中气氛有些紧绷,宫门排查,所有的宫人出宫必须有慈云宫出示的出宫门牌,核实了身份,方才可出去办差。

参加宫宴的大臣等也都是要再三核查身份才放行,故此瑞王一直就没寻到机会将苗荆弄出宫来。

到傍晚,他离宫之时,却见秦严带着人亲自守在宫门,将他的马车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毫不留情的翻了个底朝天。

瑞王脸色不由有些阴沉,咬牙切齿,见翻查的禁卫军都退了下去,难免冲秦严阴阳怪气的道:“先前倒是不知景衡和老七的感情竟是这样好,老七出了点事儿,景衡这般亲力亲为的抓人,当真是令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汗颜了,这也难怪,景衡和老七脾胃相同,眼光相同,连看上什么人也都一样呢,哈哈。”

说着便嘲弄的笑了起来,秦严原就因之前叶宇轩和璎珞抱在一起而恼火,这一整日脑子里全都装着那刺眼的一幕。这会子再听瑞王此话,想到先前若非瑞王从中作梗,叶宇轩也不会和璎珞有这一场牵扯,如今倒叫璎珞承叶宇轩的情,对叶宇轩愈发放纵宽容。

他盯视着瑞王简直恨不能一剑将人戳个窟窿,瑞王见他煞神般矗立在马车前,身影紧绷,似随时都能扑上来一般倒勾唇笑了笑。

他本就是故意刺激的秦严,秦严最好动了手,他今儿便马上告到父皇面前去,秦严便算是再受宠,也没有无故就动手打皇子的道理,倒要看看父皇还会不会袒护秦严。

说不定弄出些什么动静和混乱来,还能浑水摸鱼地将苗荆给弄出宫去。

瑞王如是想的,浑身兴奋,站在马车前的秦严却蓦然收敛了一身暴虐气息,突然沉冷淡漠起来,往旁边闪了下身子,看都没再看瑞王一眼,只吩咐道:“放行!”

瑞王倒憋屈了起来,直道可惜,秦严到底不像叶宇轩,尚嫩些,只要摸到了软肋,挑唆两句便乱了方寸,满头热血。

瑞王急着回去找幕僚商议事情,却也没功夫在宫门瞎耽误,便也未再纠缠,令马车出了宫门。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不安,秦严摆开这样的阵仗,分明就是怀疑什么了。

那蛊物已从叶宇轩的体内诱出,任是太医也瞧不出任何不妥来,按理说叶宇轩被唤醒后,只会以为自己是醉酒受伤才对,可如今却封了宫,倒像是苗荆的事儿已被查知了,这却是为何,哪里出了错?

瑞王心思沉沉,有些焦虑不安,令马车赶的飞快。岂知突然传来嘎查一声响,马车便跟着剧烈一晃,瑞王没防备,一头撞上车门,接着便从马车中滚了出去,跌在地上疼的浑身筋骨都跟散了一样。

马儿嘶鸣出声,跟着的护卫忙忙围上去扶起跌滚的瑞王,却见他发冠也乱了,浑身沾满了尘土,额头更是被蹭破了一层皮,气的浑身都是颤抖的,狼狈非常。

瑞王神情阴森,望去就见马车的一旁车轴竟是无端断开了,以至于半个车厢都歪斜了过去,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不用想,瑞王便知道是谁做的,一时双拳紧握,怒道:“秦严!你最好莫落到本王手中!”

不说瑞王这边的狼狈状,却说璎珞这会子也有些怨念起秦严来。

只因宫门都要落匙了,秦严却还没回慈云宫,却是派了个人,传话说他要在宫中捉拿行刺叶宇轩的刺客,令璎珞先行回王府去。

璎珞岂能不明白,这是秦严恼着自己,不肯面对她,心中不免就有些委屈,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事儿,如今倒弄的里外不是人,简直都成了夹板中间的肉了。

只秦严不肯回去,璎珞也不好在宫中乱来,便只得和安安又玩了片刻,辞别了太后,自乘马车回了王府。

秦严安排好把守宫门的事宜,又令人专门留意了瑞王生母淑妃等几处可能会藏人的宫殿,这才回到慈云宫去。

他先见了太后,今日之事儿,太后到这会子还是一知半解的,不怎么清楚。秦严便将前次璎珞去过瑞王府的事儿说了,方才道:“三年前瑞王曾经到尤州去办差,尤州乃是九黎族的居住地,九黎族人擅长巫蛊压胜之术,大抵是那时候瑞王便掌控了会巫蛊压胜术的人,且带回了京城,接着便生出了废太子巫蛊案。”

他说着,太后脸色已然森寒了下来,秦严便又道:“之前我们总以为废太子是遭诚王和废皇后所迫害,巫蛊案也是他们所为,如今看来,怕并非如此。”

废太子本就和天玺帝有些嫌隙,天玺帝对其已有不满,先发生了废太子银乱后宫,和天玺帝的宠妃有染一事儿,接着便又生出了东宫行巫蛊压胜术,诅咒天玺帝,这才使得天玺帝一怒之色,废黜太子。

这前后两件事间隔的很近,像是连环计,又因前头废太子银乱后宫,太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都指向了皇后的凤仪宫,再加上,废太子被废黜,诚王也确实占尽了优势,故此秦严和太后一直都以为废太子被废都是诚王一系的功劳。

可如今瞧来,只怕两件事儿根本不是连环计,前者已经证实却为皇后所为,而后者却恐是瑞王动的手脚,倒叫诚王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太后双拳紧握起来,道:“既然那懂巫蛊之人进了皇宫,便莫想再出去了。”

秦严将安排搜查之事儿又简单提了两句,见太后神情有些疲倦,便告退出来。

他从殿中出来时,天色都已经黑了,秦严望着远处黑沉夜幕下的宫廷,竟有些茫然萧索。

先时,他习惯了孤寂,每日差事办完以后,便回清冷的公主府,并不觉得如何。可自从大婚以后,便感觉心头突然藏了一处温暖的所在,那一处名唤家,每日里不管多忙,多苦,多累,只要想想皎月院,便觉得浑身暖意融融的。

办完了差事,总是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那种有所依托有所挂念的感觉将整颗心都填充的满满的。

说起来这才大婚两个月,他竟便习惯了那种温暖充实,今日恼上来,不想归家,却有种冷寂的受不住的感觉,茫茫然起来。

秦严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下。

正失神,就听偏殿中,安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脚步一转,便往偏殿去了。

他进了屋,就见乳娘正哄着安安入睡,许是小家伙白日里睡了一长觉,这会子精神的很,正趴在被子里扑腾。

如今天已入秋,夜里已是凉寒,安安只穿亵衣,乳娘怕他冻着,要去抓他,偏他当捉迷藏般咯咯的疯躲,闹的乳娘一个劲儿的喊着小祖宗。

秦严不觉好笑,上前去,长臂一伸,一把便将安安连人被被子的给拽进了怀里,夹在了腋窝下,安安大叫起来。

好容易扑腾着从被子里钻出头来,见是秦严,眉眼一亮,讨好的叫着舅舅。

秦严这才冲乳娘和宫女道:“都退下吧,爷哄他睡觉。”

待人都退下,秦严才将安安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道:“怎么不好好睡觉倒闹起嬷嬷来。”

安安躺在床榻间,盖着锦被,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道:“嬷嬷讲故事,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