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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秦严有些瞧不清楚璎珞的面容,略挑了下眉,抬手将她脸前的纱撩起挂在了帷帽上,方才道:“抓到了,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爷探知昨儿夜里有一队人领了瑞王的令往贺州方向去了,猜想瑞王此时有所动,多半是和巫蛊一事儿有关,便拿此事试探了下那苗荆,他果然面色大变,只道爷能救出他的家眷,便愿意投诚,故此爷需得往贺州去一趟,少则三日,多不过五日。”

他说着抬手抚了抚璎珞的脸颊方才又道:“瑞王派出的人夜半已经走了,爷需得快些追上才成,来不及回府去,便令人诱你前来送爷。皎皎乖乖在家等爷回来,嗯?”

秦严的眼眸中有不舍,说起来这还是两人大婚后头一次分开,平日里秦严虽说也是早出晚归的,起码每日都是同床共枕的。

这会子要离京一趟,竟是分外的不舍。

璎珞见他如是,却气的笑了出来,鼓着腮帮,斜睨着秦严,道:“诱我过来送你?呵,你若让人直说,我还能不来不成?哦,对了,那位美貌于气质并存的青旋姑娘呢,怎么没在你的队伍里呢,不是说要带着美人一起去贺州双宿双飞吗?”

璎珞说着踮起脚尖来,越过秦严的肩头,装模作样的在后头瞧了瞧。

秦严见她分明是气的狠了,却扬唇笑了起来,俯身凑近璎珞,道:“美貌于气质并存?能得爷皎皎如此夸赞,想必真是一位美人,爷要不要当真唤到身边来伺候呢。”

说着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璎珞听秦严这话,分明连那青旋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心中虽然更舒坦了,可却也气的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想到秦严昨日夜里将自己给吃干抹净,今儿竟就来了这么一出,还揪着七皇子的事儿不放,和自己算账,璎珞就恨他恨的牙痒痒。

瞪着眼睛盯视着秦严,总算没忍住,抬起一脚来便跺上了秦严的脚背,怒声道:“你敢!”

秦严又怎么会在意她那点力道,站着没动,任她跺了两下,才侧着身子,挡住璎珞的身影将她扯进了怀里抱住,道:“真气上了?”

璎珞有些委屈,闻言白了秦严一眼,道:“你便不怕我真相信了?”

秦严却笑,略低头于她额头相抵,道:“爷是什么样儿人,皎皎到现在都不清楚?若你我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爷便真该惩你了。若爷身边真有这么一个人,怎会提前不告诉你?爷知道骗不过你,你若真信了,那也是活该,谁让你不信任爷呢。”

璎珞气的跺脚,感情他找个人专门来气她骗她,她若真信了还成了错了。

秦严见她脸色不妙,却道:“爷给了三日时间,可你愣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错,爷只得提醒你一二了。”

璎珞闻言垂了眼眸,虽是气的要命,可也知道秦严马上要离京,不能这时候和他闹脾气,免得他记挂着她,在外办事心不在焉的倒遭了算计。

捏着拳头,她忍了忍,方才抬眸嘟唇道:“我如今知道错在哪里了,当日我便不该自己留下照顾七皇子,遣了水嬷嬷去知会太后。我也不该因愧疚便软了心肠,全心的信任七皇子,跟不该瓜田李下,不知避嫌。”

秦严在意的一直便不是璎珞被七皇子碰了那一下,他恼怒的是璎珞对七皇子的态度。

恼她对叶宇轩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就是因为信任七皇子,所以才让水嬷嬷离开,自己留在那里照顾七皇子。七皇子一股热血对待璎珞,秦严看的出,璎珞是感动又愧疚的,这种感情让她连瓜田李下,连避嫌都记不得,感动和歉疚虽然不是爱情,可却也极危险,秦严照样容不得!

瞧着乖乖认错的璎珞,秦严脸色柔缓了下来,拥着她,道:“爷是男人,爷比你要了解男人,就仿若上次七皇子借酒醉行那样的事儿,下次他会否更加发疯?即便他不会,可他身边的人会否利用你对他的那点信任,借叶宇轩的手伤害到你?你又可否想到,那日若率先赶到的不是爷,而是旁的什么人,瞧见你们那样又会如何?你将置你自己于何地?又置爷于何地?”

璎珞脸色有些微白,眸光轻颤。

她知道秦严说的没错,就像是她今日看到那青旋,即便知道青旋和秦严不可能有什么,可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便扎心挠肺的难受。

听到青旋说宫中抓那巫蛊人的事儿,知晓秦严连这样重要的事儿都让她知道,这样的信任,她那时候感觉堵心堵肺的,连气都喘不顺了。

青旋若是寻常一个手下,她倒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连秦严身边有个女手下都容不下的地步。可那青旋却表现的爱慕秦严,这就不行了。

就像秦严说的,他是男人,了解男人。同样,她是女人,也了解女人爱慕上一个男人会如何。

这样的青旋,就像是炸弹,她容不下秦严信任这样的青旋。

相同的,在秦严眼中,怕叶宇轩也是炸弹,他也容不下她那般的信任叶宇轩。

“夫妻一体,皎皎,你心中只需,也只能信爷一人!”

秦严的声音响起,璎珞回过神来,迎上的是他霸道而锐利的眼眸,璎珞心颤了下,却没反驳,道:“我明白了,来日,我会避着他的。”

秦严这般霸道,若是先前,她可能会觉得他太不讲道理了些,可能还会和他争吵,觉得他不可理喻,可这会子,璎珞却怒不起来,因她也同样霸道,又如何能怪他呢,大抵相爱的人眼中真的是这样的,莫说是容一粒沙了,便是一粒尘埃也不肯容啊。

见璎珞难得的乖巧,秦严蹭了蹭她的额头,半响未言,两人呼吸交融,片刻他才抬头,道:“爷得赶紧动身了,你若嫌王府吵闹便回郡王府住两日,等爷回来了亲自去接你。”

璎珞含笑点了点,抬手给秦严略整了整斗篷,轻声道:“你一切小心,莫挂念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秦严点了头,这才又深深看了璎珞一眼,转身大步去了,翻身上马后,没再瞧过来,调转马头带着人飞驰出了西直门。

璎珞眼瞧着他消失在城门口,这才抿了抿唇,眸光微冷。

秦严,你和我的账算清楚了,我和你却有的清算了,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敲打她,哼!

璎珞转身,那边妙哥却也多少听到了两位主子的话,知道都是虚惊一场,却正拽着谷雨生气,道:“谷雨,你怎么能帮着世子爷骗世子妃呢!”

谷雨满脸忐忑和为难,见璎珞过来,忙跪了下来,道:“世子妃,世子爷吩咐,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啊。”

谷雨原就是秦严的人,如今也担的是皎月院的第一丫鬟,秦严安排她做这个一等丫鬟,也没说将人就给了她。

而皎月院是璎珞和秦严的共同住所,谷雨自然认她和秦严为共同的主子,若是妙哥听秦严的算计她,璎珞自然要严惩的,可谷雨,认真说来,却也没什么错。

璎珞瞧了眼跪在那里,战战兢兢,脸色发白的谷雨,叹了一声,扶着妙哥的手上了马车方才道:“罚你不准上马车,跟着跑回去吧。若是没跟上,便不必回去了。”

谷雨是习武的,跟个马车还是行的,就是累了点,闻言简直感激涕零,大喜过望,忙忙应了。

从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是世子妃真因这个事儿,不让她在身边伺候了,世子爷根本也不会有个二话,如今世子妃轻轻罚过,谷雨已经很庆幸了。

却说瑞王府,瑞王自没将苗荆带出宫,心里便各种不踏实,当夜回到府中,他便换了两个幕僚商议对策。

商量到最后也只能是严密留意宫中,真不行了,就只有杀了苗荆,来个死无对证这一条路。

这两日瑞王因这事儿真真是时刻提着一颗心,茶饭不思,如坐针毡,这日傍晚,他才从宫中回来,却是因为得知苗荆已经被抓而心烦意乱,苗荆的家人扣在他的手上,他倒不怕苗荆当下便招了,已经做了杀人灭口的准备。

只秦严将人看守的紧,杀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瑞王心情烦躁的从宫中回府,刚到王府门前从马车中下来,便见一个穿丫鬟服饰的枯瘦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一面往这边扑一面叫道:“瑞王殿下,是我,我是苏瑛莺!”

瑞王还站在车辕上,闻言一惊,盯着扑过来的苏瑛莺略有诧异。

原因很简单,若非苏瑛莺自报姓名,他压根就没有认出苏瑛莺来。

他虽对苏瑛莺没多少好感,觉得这女人又假又阴狠,可印象中苏瑛莺却是个十足的倾城美人,皮相那还是不错的,可眼前人,枯瘦干黄,双眼狰狞,两颊凹陷,实在是毫无半点昔日的风情啊。

他惊诧间,却见苏瑛莺已离马车近来,目光紧紧盯着他,有股疯狂的光在其中闪烁,她道:“瑞王殿下,我有极重要的事儿要和殿下说啊!烦请瑞王殿下拨冗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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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苏瑛莺之死

若是寻常时日,苏瑛莺寻上门来,瑞王大抵还会见她一面,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可今日瑞王因为巫蛊苗荆的事儿已经焦头烂额了,看见苏瑛莺寻上门来,想到这女人赤身裸体的在听风楼中让成千上百的男人看了个光,听闻还被一群男人堵在戏台子上摸了个遍,瑞王何等身份,自以为高贵不可攀,又怎么能和苏瑛莺这等比青楼妓子更不如的女人搅合在一起,没得让人瞧见,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在瑞王看来,苏瑛莺早便该一头撞死了,怎么还有脸皮活着。

他最早和苏瑛莺在一起时,确实因为苏瑛莺的容貌痴迷过,可很快便发觉了苏瑛莺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只是又想利用苏瑛莺,这才和苏瑛莺保持着某种关系。

如今瑞王却觉得苏瑛莺就是个霉星,但凡和她沾染的事儿,就没个好的,就像是苏瑛紫的事儿,就是苏瑛莺撺掇的,若没苏瑛莺紫进王府,如今也不会生出苗荆被抓的事来。

故此这会子瑞王看着苏瑛莺,简直恶心欲吐,又怎么会容苏瑛莺靠近,听她细言,在他看来,苏瑛莺沦落到如今地步也没什么值得自己关注的了。

“什么乌七八糟的人也敢往本王面前凑,还不拖下去!”

瑞王沉喝一声,接着跳下马车便往王府而去。

苏瑛莺愕了一下,接着神情狰狞起来,爬起来就往瑞王身边冲,道:“王爷,我真有要事,是关于…唔…”

苏瑛莺话没说完,侍卫便一把塞了她的嘴,钳制着苏瑛莺往远处拖。

苏瑛莺睁大了眼,却只能瞧着瑞王的人跨过高高的门槛,消失在了朱门后。

侍卫们见苏瑛莺竟然还不死心,还想挣扎开了,好往府门扑,又见苏瑛莺明显已经令瑞王厌憎,哪里会和苏瑛莺客气,顿时拳脚便招呼到了苏瑛莺的身上。

苏瑛莺挣扎间,嘴巴里塞着的东西掉落,她大声的喊着,道:“我知道大国寺桃子长字的原因,求求你们,禀报王爷,王爷会见我的!”

侍卫们闻言却是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其中一人不耐烦了,上前一步索性一下子将苏瑛莺劈晕,挥手道:“赶紧将人丢走,王府门前由着个女人闹腾像什么话!”

瑞王府这一带都是高门大户,街巷深深,平日里并没太多的人流走动,那些侍卫拖着苏瑛莺却也不曾走远,便将苏瑛莺丢到了一条街巷中。

侍卫们刚刚离开没多久,便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掠进了巷子,到了苏瑛莺的身边,探手触了触苏瑛莺的鼻息,感觉还有气息便弯腰将苏瑛莺给抗了起来,快步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巷中。

苏瑛莺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间极黑的屋子里,瞧外头的天色,却是已经黑了。她动了动,只觉浑身的疼不可挡,半响才忍着疼痛靠墙角坐稳。

顾目四望,屋子里家具简单,四周没半点声音,苏瑛莺爬起来,忍着疼到了门前,推了推,门是从外头落了锁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于是更加惊惶不安。

只觉自己如今就像是一只臭老鼠,只能蜷缩在这阴冷肮脏的角落里,任人处置,苏瑛莺心头愈发恨的厉害。

有些人入了魔障,就走不出来,如苏瑛莺,前世时,便是萧启言玩弄了她,可她却偏偏恨毁了萧启言的苏珞,只觉是苏珞挡了自己的好日子。

这世,瑞王将苏瑛莺玩弄成这般鬼样子,可苏瑛莺依旧觉得她会如此,都是苏璎珞害的,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是毁在了苏珞这个毒辣的女人手中。

尤其是看到苏璎珞如今要什么有什么,和前世一般受到追捧,尊贵不可攀,苏瑛莺就恨不能毁了这一切!

可她却也知道,如今自己和苏璎珞实力太过悬殊,直接找上苏璎珞,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故此她才会寻到瑞王府来,只可惜瑞王竟不肯听她一言。

苏瑛莺现在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些,既然知道瑞王是个阴狠不念旧情的人,她便不该这样冲动的寻到瑞王府来。如若她行事更谨慎一些,也不会现在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是什么人将她关押在了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苏瑛莺正惊恐不安,外头却蓦然响起了说话声,道:“看来苏姑娘是醒了,苏姑娘说知道桃子长字的原因?”

那声音骤然响起,苏瑛莺吓了一跳,缩着身子往后退了退,道:“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回答!”

外头沉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股杀意,苏瑛莺转了转眼珠,却觉得她是在瑞王府门前被侍卫弄晕的,很可能外头人也是那些侍卫中的一个。

大抵是想要占有她的功劳,这才将她带到了这里来拘押,她不敢抗拒,瑟瑟的道:“我是知道,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一个关于靖王世子妃的天大的秘密,你是不是瑞王殿下的人?求求你了,将这些都告诉瑞王殿下,等我立了功劳,我不会忘记大哥的恩情的。”

“靖王世子妃的秘密?什么秘密?”

外头沉静了一刻,方才有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苏瑛莺愈发觉得自己猜对了,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不透露,这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她也知道自己若直接说靖王世子妃是借尸还魂的,那外头的人更只会以为自己发了疯,故此她便道:“靖王世子妃的秘密我只会告诉王爷一人,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桃子生字的原因。”

苏瑛莺说着起了身,略往外走了一步,朗声便将生字的原因说了个清清楚楚,接着她声音尖锐的道:“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降警示要替废太子伸冤,这事儿就是靖王世子妃整出来的,根本就是在欺君!欺君之罪,愚弄圣上,就该砍头示众!你将此事禀报王爷,王爷一定会召见我,我自会和王爷细说靖王世子妃的那个最大的秘密!等我立了功劳,王爷也会赏赐你的。我敢保证,这个秘密换取的功劳,将比揭露桃子的功劳还大。”

外头沉默了片刻,那人的声音才再度响起,道:“好,姑且相信你,我会寻机会禀报王爷此事,你老实在此候着。”

说话间又脚步声远去了,苏瑛莺舒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而外头,却有两个身影出了院子,离屋子远了,那高个的男人脸色沉肃,道:“此事关乎世子妃,且我听那女人说的桃子长字的法子,确有些道理一般,我看还是禀给影侍卫,再做处置的好。”

那另一个略矮一些的人点头,道:“如此你赶紧往公主府禀事便是,我留在此看着那女人。”

高个子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离开了。

秦严这几日正因巫蛊一事儿和瑞王交手,故此他人虽然离开了京城,却也让人紧密关注着瑞王的一举一动,故此苏瑛莺跑到瑞王府门前大闹的一幕也落入了他们的眼中。

瑞王府的侍卫们因为瑞王的态度而没将苏瑛莺的话当一回事儿,可他们却不敢不谨慎对待,这才有了苏瑛莺被带过来的事儿。

这日夜里,璎珞沐浴后进了书房给萧承麟写信,妙哥却进来禀道:“世子妃,公主府那边的影护卫求见。”

秦严今次离京并没有将影七给带上,却让影七留在京中留意各处动向,暗桩见苏瑛莺的事情禀明了影七,事涉那带字的桃子和璎珞,影七不敢擅专,当即便到了靖王府求见璎珞。

璎珞闻言诧了下,心知若无要事,影七当不会过来,便忙加了件斗篷到前院去见影七。

听了影七的回话,璎珞却是愕住了,苏瑛莺若是农家女子,璎珞可能还会想,兴许她就是无意间发觉了桃子生字的秘密,可苏瑛莺不是,她一个大家闺秀,不事生产,怎么可能将桃子生字的原因说的那样准确明白?

还说知道自己一个特大秘密,璎珞想到先前在定安侯府时,她不明苏瑛莺对自己何故那样大的敌意,让人查了些苏瑛莺的事儿。

当时便了解到,苏瑛莺有次落了水,醒来后又时候会记错事情,认错人。

人落水时间长了,脑子缺氧,会影响到记忆也是可能的,故此当时她也不曾多想。如今听了影七的回报,璎珞却蓦然明白了过来。

她实在没想到,原来穿越的并非自己一人,不由倒晒然笑了起来,只因她知晓此事后,竟然生不出什么激烈的感情来。

若然是在一年前,得知苏瑛莺便是前世的高莺莺,她定然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如今,璎珞却发现,她是真的成了这大丰的靖王世子妃,她是萧涵嫣,她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古代,收获了爱情亲情和友情。

而前世的人和物,真的已经淡了,远了。

“世子妃?那苏姑娘知道了桃子生字的秘密,若然不妥善安排只怕会祸患无穷,是否要属下将她处置了?”

影七自然是知道璎珞和苏瑛莺是堂姐妹的关系,处置苏瑛莺,却不敢不请示璎珞的意思。

他言罢,眼神还有些担忧,似怕璎珞会因私情而优柔寡断一般。

璎珞闻言,回过神来,想了想只点了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影七倒没想到璎珞会如此果决,松了一口气,转身便走,他走了两步,璎珞却又蓦然开口,道:“你替我带一句话给她,就说…”

璎珞吩咐了几句,影七记牢,恭敬的应了,璎珞点了点头令其退下,她望着漆黑的暮色,眼见影七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施施然地回了内宅。

而苏瑛莺还在苦苦等着瑞王前来,眼见天色愈来愈沉,外头还没有动静,心中便有些焦急,想着难道是那人独吞了功劳,根本不曾提她?一时又想着,也许瑞王是听了缘由,急着安排揭露苏璎珞欺君之事儿,一时还顾不上她罢了。

她就这么劝慰着担忧着,浑身都快冻僵了,外头终于传来了动静。

“影护卫!”

“开门。”

随着声音,房门被打开,与此同时外头的月光也洒了进来,苏瑛莺瞪大了眼望去,就见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进了屋,可却并没有瑞王的身影。

她瞧向那三人,他们的面容并不狰狞,瞧着她的眼神也不见凶残,可苏瑛莺莫名就觉得有些惊恐,心中有股很不好的预感。

她往后退了几步,尚未来得及张口,就听那前头的男人道:“送苏姑娘上路吧。”

影七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今天月色还不错一般,苏瑛莺却听的眼珠暴凸,可不待她尖叫出声,已有个黑影欺近了她,接着便有一根麻绳套住了脖颈。

窒息的感觉来的很突然,很痛苦,苏瑛莺想要挣扎,可她哪里是暗卫的对手,只能瞪着越来越血红的眼睛盯着影七,那样子满是不甘和质问。

影七这才道:“苏姑娘,我们世子妃有几句话带给你。”

他言罢,就见苏瑛莺顿时停止了所有挣扎,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

影七无视她的反应,又道:“高莺莺,人若是分不清是非对错,便是苍天悲悯,给你十生十世,也只会惨淡收场,苏姑娘转世投胎最好反思自身,不然也不过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苏瑛莺听在耳中,浑身剧颤,她想起了前世苏珞对她的不屑一顾,想起了今世苏璎珞对她的轻描淡写,想到了那次她被乔源绑着押到郡王府门前,璎珞对她的视而不见…

没想到,到了如今,苏珞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竟然都不屑前来和她说上一两句话,亲自解决了她。

人最可悲,莫过于此,她两世都将苏珞当做劲敌,可苏珞却从来没将她看到眼中过。

苏瑛莺突然觉得没了意思,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极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今次她从苏家逃出来,不想着去寻苏璎珞复仇,明明知道和瑞王是与虎谋皮,还寻上门,也许她现在可以远走高飞,可以寻一个风景如画的镇子重新开始,她手中还有些藏起来的银财,也许她可以比一些地主婆过的更加自在悠闲。

可是,她却选择了泥足深陷,自取灭亡,也许这当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待她再多想,影七冲苏瑛莺钳制着苏瑛莺的男人点了下头,那人手下一个用力。

就听一声轻微的咔嚓,苏瑛莺彻底软倒在了地上,眼眶中有泪水滑了出来,月光一照,恍若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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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估计是昨天睡的太晚,今天脑子迟钝,卡死了,这章写的不怎么满意,就酱紫吧,今天木有二更了,明天状态好的话就三更补哈

132 老婆跑了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便是四日,随着苗荆被抓的时日变长,瑞王心中的惊惧和不安便更大。

这日下朝回到府中,他刚进书房换了一身常服便有侍卫匆忙在外禀道:“王爷,派去贺州的人回来了。”

瑞王面色一变,忙道:“快让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踉踉跄跄的进了书房,瑞王瞧去,但见他斗篷下的灰衣沾染了不少血污,一手捂着腹部,分明就是受了重伤,顿时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苗荆的家人呢?”

这人正是瑞王派往贺州去捉拿苗荆家人的暗卫之一,其闻言跪地,喘息着道:“回禀王爷,属下们赶到贺州,苗荆的家人却不知怎的得知了消息,已然逃离,属下等费力追赶寻找,好容易将人追上,谁知还不曾带回,便被靖王世子所劫,属下等人不敌,没能完成王爷的任务,请王爷责罚。”

瑞王听的火冒三丈,气急败坏,站起身来,几步到了那暗卫身前,抬起脚便踹了上去,叱呵道:“废物!”

暗卫被踢翻出去,本就受了伤,这下更是口吐血沫,晕厥了过去。自有人进来,忙忙的将暗卫给拖了下去,瑞王在书房中暴躁的来回走了几步,道:“还不曾查出来秦严将苗荆关押在了哪里吗?!”

候在一旁的侍卫额头冒汗,道:“还不曾…”

“废物,去查!调用所有人也要将之查出来,在秦严回京前,若是查不到便都不必活着了!”

侍卫浑然一凛,忙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瑞王心神躁动,若是等秦严带着苗荆的亲眷回京还杀不了苗荆,那便真要出大事儿了。

早先他将苗荆从九黎族带出来,打定了主意要用苗荆,只是那巫蛊之术实在太过诡异莫辩,令他自己都极为忌惮,若不能想法子控制得住苗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

故此他早先便让苗荆自己给自己下了一种蛊,那蛊是子母蛊,子蛊中在苗荆的身上,而母蛊就握在他的手中。万一苗荆不听话,起了坏心,他便可以烧死母蛊,从而引起苗荆身体里的子蛊反噬,进入苗荆的大脑,啃噬起脑髓,令人丧命。

这子母蛊,他是经过验证的,一旦中蛊无法驱除,他相信,不管秦严看守的多严密,他都可以通过子母蛊,杀了苗荆来个死无对证。

只是有一点,这种子母蛊,动手烧死母蛊前要确定子蛊就在附近,不然子蛊是感受不到母蛊丧命的,感受不到,子蛊便不会反噬。

可恨秦严不知将那苗荆藏到了哪里,他的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查到苗荆的下落。

瑞王焦急难安时,璎珞在郡王府中却也收到了影七送来的消息,说是秦严今日便能回来。

当日她送走秦严便带着人回了祁阳王府,左右是秦严应过的,加上这些时日,许是萧承麟刚走,唐氏不大适应,身体有些不大好。璎珞也想多在郡王府中陪伴下唐氏,尽尽孝心。

听闻秦严今日就能回来,璎珞含笑表示知道了,打发了影七便施施然的去了千禧园。

她和唐氏说了会子话,便道:“祖母也知道,太后寿辰时皇上赏赐了我一处园子,听说那温松园里头的温泉可好了,祖母身子不好,都是太过惦念麟哥儿,心思忧虑的,不若孙女陪着祖母到温松园去住上几日散散心?”

唐氏还没言语,旁边伺候的杜嬷嬷便道:“世子妃这个主意好,要老奴说,郡王妃就是闷在府中闷的,每日里瞧着这些少爷用过的物件,睹物思人,忧思不已,能不生病?去园子里散散心好,老奴早便听闻那温松园风景如画,又有温泉可沐,也让老奴们跟着郡王妃长长见识?”

杜嬷嬷言罢,几个丫鬟也笑着凑趣撺掇起来。

唐氏闻言也有些意动,却是冲璎珞道:“你总归是出嫁女,是旁人家的媳妇,偶尔回来住个一两日,倒也没什么,可这都住了三日了,再往西山园子里跑算怎么回事?便是你婆母没个二话,外头也要传些闲话的,还是…”

璎珞闻言却道:“我回来是请示过王妃的,王妃深明大义,知道祖母身边就我一个孙女,祖母身体不好,还交代我可多住两日,好好尽尽孝呢。世子还好多天才回来,我便是这会子回了王府也是每日里闲着。至于外头传闲话,若是寻常或许还有,去温松园却必定不会。祖母莫忘记了,那可是皇上赏赐给孙女的,孙女自然要欢喜的过去好好看看,再好好住上一住,这样方才能感沐到皇恩,显出对皇上赏赐之物的重视和喜爱嘛,谁若说孙女去住温松园不对,那便是觉得孙女不该敬重皇上!”

唐氏不觉笑了起来,点着璎珞,道:“只你歪理多,祖母辩不过你。”

璎珞便站起身来,笑着道:“如此,我这便让人去套马车,既是要去,那便趁早。这会子就出发天擦黑咱们就能到了。赶紧的,收拾行李。”

她说着,屋子里的丫鬟们便都欢欢喜喜的忙活了起来。

唐氏并不知道秦严今日就回京了,半个时辰后便被璎珞糊弄着上了马车,出了郡王府往西山去了。

是日傍晚,璎珞一行到抵达西山时,秦严却带着人纵马进了城门。

进了宫门,秦严便勒住了马儿,本能地往几日前离开时,璎珞乘马车送他的那处角落瞧了眼,见那里空荡荡,心里竟有些失望。

转瞬又觉这会子天色都晚了,璎珞若真出来接人,颠簸不说,万一受了凉更是不好。

他便收回目光,冲身后人吩咐道:“爷先进宫,你回王府和世子妃说,就说让她莫等爷,早些安歇。”

侍卫领命,打马而去,秦严才带着人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奔驰。

秦严将苗荆挖出来后,并没从宫中带出来,他离京,太后原是想将苗荆押在慈云宫中看管的,可慈云宫虽然防守严密,太后和安安毕竟一老一少,苗荆那样的危险人物,秦严总有些放心不下。

更何况,瑞王一定会趁着他离开京城,动手段。

若是将苗荆放在慈云宫,难免慈云宫便成了瑞王的目标。

故此秦严便索性将苗荆丢到了叶宇轩和唐贵妃,由着叶宇轩负责看押。

那苗荆伤了叶宇轩,又和瑞王有涉,瑞王倒了,对唐贵妃来说,也该是乐见的。

唐贵妃在皇宫中也是经营多年,能受宠多年,并稳坐贵妃之位,唐贵妃看守个人该当没什么问题。

秦严如是认为,可等他到唐贵妃的云霞宫时,却发现并非如此。唐贵妃和叶宇轩的脸色都极为不好,秦严进殿后,唐贵妃屏退了众宫人,面色难看的道:“苗荆死了。”

秦严原就有不好的预感,闻言虽不意外,可神情却冷厉了下来,扫了眼同样脸色不佳的叶宇轩,道:“人是怎么死的?”

他这厢好不容易带了苗荆的亲眷回京,就是想迫使苗荆供出瑞王来,偏费了这样大的气力,苗荆却死掉了,心中岂能不窝火?

更何况,若然废太子一事儿真是瑞王动的手段,这次兴许便能一下子洗脱冤屈了,这样重要的人,明明知道瑞王定会想法子杀人灭口,唐贵妃和叶宇轩却还是没能看管好,弄的人死了,秦严双眸眯起,锐利的目光在唐贵妃和叶宇轩身上两回扫过。

叶宇轩目光清冷于秦严对视,冷声道:“人好好被看守着,每日的食物和水都是专门有人试过毒的,可苗荆还是出了事儿。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抱着头,像疯了一般四处乱撞,接着便七窍流血,没一盏茶功夫便死透了。”

秦严闻言目光一凛,整个人都有些杀机腾腾的。

叶宇轩却冷笑起来,道:“这几日爷亲自看守,莫非世子爷还怀疑是爷故意弄死了苗荆不成?哼,巫蛊之术,诡异莫测,只怕是瑞王先前便用什么手段控制住了苗荆,如今不必寻到人便可置人于死地。便是世子爷亲自看守,只怕也是这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