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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芷兰那时候出了府,靖王妃说是过个一两个月便将人接进来,可一两个月过去了,却出了秦仪媛的事儿,靖王死了女儿,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抬妾室进门,谢芷兰的事儿便又遥遥无期了。

谢太妃原本就觉得靖王妃是在拖延糊弄她,当初提出让谢芷兰换个身份便是不安好心,对靖王妃很是不满,这会子又因秦仪媛和秦举的事儿,对靖王妃真是怎么看怎么厌恨了。

见谢太妃怒不可遏,靖王等人便都跪了下来,靖王冲靖王妃道:“看你将母妃气的,还不快认错!”

靖王妃磕了头,靖王方才道:“母妃,不是儿子媳妇故意瞒着你媛姐儿的事儿,实在是怕母妃您受不住啊。”

谢太妃见靖王如是,却是一巴掌拍了过去,道:“这女人就那么好,从她嫁过来你便袒护着她,如今她都害你三弟断子绝孙了,你竟还这样袒护着她?!你这是为了她,不要兄弟,连为娘也想气死,啊!?”

谢太妃这会子却是看不得靖王袒护着靖王妃,替靖王妃解围的。

靖王妃闻言却忙道:“母妃,举哥儿的事儿真和媳妇无关啊,您想想,媳妇若真是想要对举哥儿做些什么,又怎么会让娘家弟弟动手呢?这样媳妇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举哥儿有个三长两短的,难道我娘家兄弟摊上人命便能好了?我在王府中又该如何自处?更何况,媳妇虽是无德,可出嫁从夫的道理还是明白的,举哥儿是我的侄子,便是他有错,我又怎忍心让他去死呢?”

谢太妃听的神情略动了下,冷笑道:“呵,那你的意思是,举哥儿会被你娘家兄弟所伤完全都是出于意外了?”

靖王妃原本对任何人都隐瞒着冬暖阁当夜秦仪媛和谢芷兰联合谋算璎珞的事儿,如今秦仪媛都完了,她自己又差点就要背负上杀害秦举的罪名,便也顾不得了,磕了个头,道:“母妃质问媳妇前,且先容媳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说清楚,这事儿起因还是冬暖阁那夜,那日除了媛姐儿和表妹,其实还有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参与了,便是四少奶奶卢氏,还有…世子妃萧涵嫣!”

靖王妃接着便将当日秦仪媛设计璎珞不成,却遭设计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靖王早便知道冬暖阁那日的事儿另有内情,如今闻言双拳紧紧握,只觉心中怒火滔天。

人偏心就是这样的,靖王这会子就觉得,他的生活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混乱,都是秦严和璎珞的错!

而谢太妃更是如此,她本来便被秦严威胁了一番,以至于一下子病倒了,更是憋屈的不敢再去寻璎珞的事儿,这会子一听秦仪媛和秦举,谢芷兰和靖王都是遭了璎珞的算计,谢太妃当下便怒地冲靖王道:“你生的逆子!如今又娶了逆媳!当真好啊,真是造孽啊!”

三老爷和三夫人倒是愣住了,这会子三老爷才上前一步,道:“照大嫂的意思,举哥儿这事儿和大嫂无关,都是世子所为了?”

靖王妃却摇头,哭着道:“我养出了媛姐儿这样的女儿,当日之事儿,实在不敢说出来。如今将事情和盘托出也不过是因为见母妃因我欺瞒那样生气,怕母妃气坏了身子罢了。至于举哥儿今日之事儿,我想多半是意外,世子爷当日已经出过气了,应该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堂兄弟的吧。”

靖王却一拍桌子,道:“去叫世子和世子妃过来!”

不得不说靖王妃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好,靖王和谢太妃等人的怒火立马便转了方向。

不过也因靖王妃平日里行事都滴水不漏的,今日这一番举动便显得太过刻意了,和她平日塑造的关心继子,宁肯委屈自己的纯良贤惠模样,实在是相差的太远了。

靖王便是再色令智昏,如今却也瞧清楚了,靖王妃并不像她整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温良无害,大度无私,贤惠温婉。

靖王瞧着靖王妃的目光不觉就有些复杂起来,靖王妃含泪望过去,靖王却转开了视线。

靖王妃心中一突,随即低头苦笑了下,她知道,她和靖王的夫妻感情只怕是无法挽回了。靖王喜欢纯粹纯良的女人,如今发现被愚弄了,只怕以后对她,能保留面子情也便不错了。

可她不将当日的事情说不来难道就这么背负上杀害秦举的罪名吗?

秦举在谢太妃的心中是什么地位,靖王妃很清楚,倘若谢太妃真以为是她害的秦举,只怕都能逼着靖王休妻。

靖王也只会怪她太过心狠手辣,害的他的弟弟断了嫡脉,王府中两个最要命的人都对她有了不满,她这日子可要如何过?

更何况,靖王妃是真咽不下这口气,这个闷亏她实在吃不下去,勉强吃下去她会被憋死的。

只是,这会子靖王妃将璎珞和秦严扯了出来,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她很清楚,秦严和璎珞本来就不得靖王和谢太妃的喜,即便再多了这一件事儿也不多,可她就不同了,她失了靖王的宠爱,谢太妃的信任,将会失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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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好日子到头了(二更求月票)

璎珞是从古嬷嬷的口中得知秦举的情况的,听闻秦举伤到了子嗣根,璎珞唇角便不自觉抽了抽。

秦举,这下倒成秦不举了!

她打发了古嬷嬷,刚好秦严从净房中换了身常服出来,璎珞不由挑着眉看他,戏谑道:“怎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个长进,对付这种登徒子还是这一招呢?”

秦严先是一愣,继而便明白了,璎珞这说的是当初他对付乔恩珉的手段和如今对付秦举如出一辙,都是废了子嗣根。

在这个上头,他也没想着长进,不觉哼了一声,道:“这要什么长进?以后敢打你主意的,也好有例可遁,就比照他们两个来。”

璎珞抿唇笑了笑,方才又问道:“听太医说匕首上有毒?我还以为你会让秦举直接死在沈棕文手里呢。”

秦严冷笑起来,道:“让秦举直接死了太便宜了他,爷要三夫人看着秦举是怎么缠绵病榻,苟延残喘,最后却还是抵不过命,丢了性命的。这样三夫人才能更加牢记将他儿子捅死的那个人。至于匕首上那毒药,那时候在宫中不是搜到了一瓶陋颜草汁吗,爷让人用那药汁调了一种毒,神仙难治!”

璎珞顿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罪秦严,当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上次她在宫中被太后治身上的伤疤,搜到的那陋颜草,沾上一点,伤口便会反复溃烂,想到秦举又是伤到了子嗣根,璎珞便有些恶心。

只想到那秦举贪花好色的毫无底线,不知玩弄糟蹋了多少女人,连和堂妹乱伦后有了孩子,他都不当一回事,照旧到烟花之地留恋挥霍,璎珞便又觉得秦举得到这样结果也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却在此时,云妈妈进来言道谢太妃那边来人请他们过去。

璎珞和秦严一进福禄院的屋门,绕过屏风,靖王便先起了身,大步过来就向秦严动了手,去抓他的领口,道:“逆子,你三堂弟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秦严如何能让他得手,避都不避便一把攥住了靖王的手腕,狠狠捏住,口气冷淡,道:“三堂弟?那是什么鬼东西?没有证据的事儿,我劝王爷还是莫要胡乱往我身上扣的好,我受不得委屈,会闹到皇上面前,请皇上评理的!”

“好,好,竟敢拿皇上压老子,便是皇上也没干涉人家老子教儿子的!”靖王气的脸色发白。

秦严一把甩开了靖王的手,他年轻力强,竟是将靖王甩的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定,瞪视着秦严,胸口起伏,简直似一头凶兽,恨不能下一刻就扑上来将秦严给撕碎。

三老爷根本就不敢招惹秦严,只指望着靖王给他做主,此刻青白着脸,没做声。三夫人也是不敢和秦严对上的,故此扑倒在谢太妃的脚边儿,抱着谢太妃的腿一个劲儿的哭着秦举。

璎珞冷眼旁观,见秦严和靖王率先就对上了,父子两人谁也不让谁,气氛僵持,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靖王妃,道:“王爷要给我们夫妻定罪,总要拿出证据来吧,就算是没有实证,便是一些蛛丝马迹也成啊,这般空口无凭的,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更何况,我听闻三堂弟的伤是被王妃的弟弟刺伤的,这和我们有什么干系,难道我们夫妻还能蛊惑沈世子替我们办事不成?”

她说着目光转向了靖王妃,道:“还是有人对王爷说了什么,巧言令色的让王爷误会了我们?”

随着璎珞的话,众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靖王妃,靖王妃却神情坦然。

不待靖王妃言语,秦严便开口冷声道:“如果是为秦举的事情唤我们来,爷只有一句话,这事儿和我们无关,谁捅地刀子找谁去。”

他说罢竟是拉着璎珞便要转身离开,靖王妃略上前了一步,道:“世子妃是如何知道举哥儿被我娘家弟弟捅伤了,世子妃好似对这件事情很清楚嘛。”

璎珞脚步顿住,回头勾唇看向靖王妃,她那眼眸笑意盈盈的偏又锐利非常,像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去,更像是在嘲讽着。

终于忍不住了?终于将尾巴露出来了?

靖王妃脸色有些难看,璎珞才挑眉诧异的道:“许是三夫人因担心三少爷忘记了提醒下人们规矩,这会子这事儿都快传遍全府了,王妃不知道吗?”

靖王妃却又道:“听说今儿世子沐休,世子和世子妃也是刚刚从府外回来,不知先前又在哪里?”

璎珞一时倒面露惊愕之色,瞬间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道:“母妃说这话,难道也是怀疑我们吗?母妃以前对我们最好了,比对媛妹妹,对蕴弟弟都要好,今儿母妃这是怎么了?”

说着抽了帕子去抹眼睛,靖王妃险些被她给气晕过去。

方才她进来便咄咄逼人的暗示她调拨离间,这会子倒又装了起来。

旁人演戏起码是从头演到尾的,她倒好,说演就演,毫不掩饰她借演戏讽刺你的真相。

靖王妃一时噎住,靖王也知在秦举这件事儿上,大抵是和秦严掰扯不清,秦严也不可能承认这事儿。

他冷哼了一声,道:“便不提今日举哥儿之事儿,先来说说冬暖阁出事儿那日的事儿。”

璎珞如今听靖王等人一口一个举哥儿就觉很好笑,这名字如今真是充满了讽刺。

她垂头掩饰忍不住的笑意,不想靖王目光如电盯视了过来,道:“世子妃这是心虚了吗?!”

璎珞这才忙抬起头来,道:“我只是在想东暖阁出事儿是什么事儿,有些记不得了呢。”

靖王听的险些喷出一口血来,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

就听璎珞又道:“啊,想起来了,王爷说的是下雨那夜啊,王爷和表姑娘在东暖阁…”

璎珞的话顿住,在靖王还没来得及出声时捂嘴道:“儿媳愚笨,说错了话,父王一定不会怪责的吧?”

靖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和璎珞继续纠缠,越是纠缠只会令他自己越是难堪罢了。

谢太妃见靖王拿璎珞没办法,到底是忍不住了,亲自提枪上阵,道:“媛姐儿都交代了,当日是她设计陷害你,不想最后却害了自己和举哥儿在一起,我问你,这事儿不是你做的,还有谁!?你这个心思歹毒的混账,媛姐儿和举哥儿是堂兄妹,这种事儿你是如何做的出来的?!还有东暖阁,王爷是你的公爹,你将诡计都动到了公爹的头上,你这是大不孝!给我跪下!”

璎珞目瞪口呆,她是真震惊了。

见过极品,见过不要脸的,可真就没见过像谢太妃这样极品中的极品。

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秦仪媛害人没害成,便成了完全无错的无辜人了?

还有,历来高门大户都要脸面,就算发生了这种没脸的龌蹉事儿,也都不会放在台面上来说,可今儿这满屋子的人可真是不要脸面,完全撕开脸了,这样的肮脏事儿都摊开了来说,真真是…

璎珞气极反笑,接着却是面露惊愕之色来,道:“太妃在说什么?什么媛妹妹都交代了?什么媛妹妹要害我?我一句也听不懂呢,我那日出了福禄院便和四少奶奶道了别,直接就带着丫鬟回去了,可不知道太妃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祖母说媛妹妹害的自己和三少爷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媛妹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三少爷的吗?天啊!这不是乱伦吗?!天啊!”

璎珞说着惊愕地捂住了嘴,后退两步倒在了秦严身上,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样。

靖王妃脸上时红时白,难看的要命,突然觉得自己扯出秦严和璎珞来也许是错的,闹到这会子,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堪罢了。

谢太妃更是气的被三夫人顺着胸口,半响才道:“你休要装傻充愣!”

璎珞委屈了,吸着鼻子道:“我都是说真的,哪有半句谎言,太妃若然不信,可以找媛妹妹或者表姑娘来和我对质啊,或者是四少奶奶,也可以当众对质的。”

靖王拍着桌子,道:“胡闹!你明知道她们都…还怎么对质!”

璎珞嘟嘴,语气轻巧的道:“媛妹妹和表姑娘都死了嘛,四少奶奶听说今日也好几日水米不进了,看来也没法对质了,所以,王爷和太妃也不能证明我就说谎了啊。”

靖王脑仁直疼,璎珞已是再度开口,看向三夫人,道:“三婶婶,三弟出了这等事儿,我们做兄嫂的也很惋惜,只是我们真指使不动荣国公世子,这件事真和我们无关。至于东暖阁那夜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离开福禄园就直接回去皎月院了。还有,媛妹妹虽然没了,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那日的事儿还是莫再多言了吧,免得她在黄泉路上都觉没脸,唉,若是只为了三弟受伤一事儿的话,既查不清楚,为什么不报官呢?”

“你闭嘴!”靖王妃蓦然出声喝止道。

靖王妃突然疾言厉色的,令众人都瞧了过去,她顿时便知坏了事儿,咬牙不已。

璎珞愕然的瞧向靖王妃,委委屈屈的道:“我就是觉得眼看就要出人命官司了,确实应该报官啊,更何况,既然事情掰扯不清,大理寺刑部的官员们是专门做这个的,最是厉害,一准能查个清楚明白,既能替三堂弟伸冤,若真是有人陷害的沈世子,也能替其洗脱罪名,这不是一举两得吗?王妃这样抗拒,难道是…”

她话没说完,可意思很明白,靖王妃这样抗拒报官,那是心虚嘛。

三老爷和三夫人的审视怀疑目光也跟着落到了靖王妃的身上,谢太妃竟是眉眼一亮,道:“对,就该报官!举哥儿都这样了,不能就如此算了!要查个清楚!”

靖王妃身子晃了晃,若是报官,那靖王府等于和荣国公府彻底决裂了,以后成了仇家,一个是她的婆家,一个是娘家。

她是出嫁女,只能呆在婆家,可失了娘家,她这王妃以后还能如此逍遥吗?

更何况,打起了官司,她就成了夹板肉,那滋味岂是好受的?

璎珞既然敢这么说,分明是有绝对的信心,报官后不会被查到他们身上,那自己的弟弟岂不是就要被坐实杀人之罪了,她可只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弟弟做不成世子,甚至被砍了头,她在娘家往后也真没什么依持了。

璎珞瞧着倍受打击,满头大汗的靖王妃,再度感叹,秦严太狠了。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阴谋带阳谋。

他设计嫁祸沈棕文捅了秦举是阴谋,事后便三夫人等人相信了靖王妃的话,明白是秦严搞的鬼,可秦举确实是沈棕文捅的,谢太妃和三夫人依旧会视靖王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这种趋势是不可逆转的,靖王妃根本没有办法扭转,这便有是阳谋了。

靖王妃如今就像是被网住的虫子,挣脱不开,她在靖王府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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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沉不住气了

“报官!既然事情弄不清楚,便报到京兆府去!”谢太妃像是被璎珞点醒了一样,情绪激动的嚷着。

三夫人和三老爷自然是毫不余力的表示支持,靖王妃脸色苍白,咬牙切齿。

谢太妃见靖王妃站着不言语便觉得有些碍眼,在她看来,靖王妃出嫁从夫,就应该完全站在秦举这边,站在靖王府这边儿。

她沉声道:“老大媳妇,你怎么说?”

靖王闻言也瞧向了靖王妃,靖王妃顶着满屋的目光,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她早便不是相信爱情的年纪了,前世她过成那个样子,已经对男人死了心,若然她真相信期待爱情,她重生后根本就不会选择靖王这样一个有前妻,有庶子的男人去爱,她要的尊荣,是富贵权势!

只是这么些年靖王对她一心一意,确实极宠,靖王妃便也慢慢动了心,可近日来发生的事情,靖王的反应,却让她再度明白,天下男人一般黑,靖王根本和她前世的夫君没什么差别,关键时刻他们相信的,在乎的还是他们自己。

靖王根本就靠不住,靖王妃怎么可能放弃她的娘家,放弃她的后盾?

咬了咬牙,靖王妃跪了下来,哭着道:“母妃这是要让全京城都看咱们两府的笑话吗?王爷位列朝班,若是我们两府的事儿闹到了朝堂上去,这不是上赶着让王爷无颜面对同僚,让言官御史们抓住王爷不放吗?”

靖王妃的话虽然有些道理,可是却遮掩不住她心里向着娘家的意图,谢太妃冷哼一声,冲靖王道:“瞧见了吧,这就是你一心宠爱了十多年的好媳妇!心里哪里有靖王府半点,我瞧着她嫁给你,只怕也是冲着你能提携荣国公府的份儿上!”

不得不说谢太妃真相了,靖王妃被谢太妃如此当众谴责,一时面露哀泣之色,看向靖王。

靖王神情复杂,他头疼欲裂,只觉今日发生的事儿纷纷乱乱,令他心思浮动,对于枕边人,他好似真的不曾了解过。

当完全相信一个人时,就像是被迷了心智一样,她做的很多事儿,你都看不出问题来。

可当对一个人产生质疑时,也会像入了魔障一样,她的事儿,就算没有意图,你都能猜疑出意图来。

如今的靖王就是如此,他看着靖王妃就有一种美人皮被一层层剥下,露出丑陋而肮脏内里的感觉。

只靖王妃说的也不错,秦举的事儿,他压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这事儿越闹越大,他不可能为了弟弟的儿子,将自己推出去任御史弹劾,给皇帝发难的机会。

故此迎上靖王妃的目光,他跟着跪了下来,道:“母妃,此事儿子会让荣国公府给靖王府一个交代,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的,至于报官…两家到底是姻亲,若是闹的太难看,那不成了全京城全天下的笑柄了吗?母妃可不只有举哥儿这一个孙儿,靖王府的名声坏了,往后孩子们的亲事都受影响,更何况,举哥儿的事儿也算不得光彩,何必闹的满城议论纷纷呢。”

他说着又瞧向了三老爷,道:“举哥儿已经这样了,可三弟还有三个庶子,举哥儿的事儿闹大了,势必也影响他们的亲事,三弟也要三思啊。”

三夫人闻言神情激动起来,她就秦举一个儿子,她儿子如今都这般了,她就想要报仇。凭什么为了庶子的利益倒要委屈她的儿子,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表达,三老爷便道:“好,我信大哥,等着荣国公府的交代!”

“不行,举哥儿…”

“闭嘴!你教养出了那么个贪花好色的混账东西,这会子还有何颜面在此指手画脚!还不回去照顾举哥儿!”三夫人尖叫出声,三老爷却沉声喝断。

三夫人眼见就要没了儿子,不敢再违逆夫君,笑着跑了出去,三老爷也跟随其后地告退了。

靖王妃略松了一口气,谢太妃却因靖王支持靖王妃的意思而愈发不满靖王妃,看向靖王妃道:“靖王府一直都是你当着家,我原以为你是个清醒的,可你瞧瞧这些时日你将王府给管的,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原本就该收了你管理中馈的权利,可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往后你就好好整肃一下府里吧。你这样也伺候不好王爷,这样吧,我这里有两个丫头倒不错,今儿便带回去,开了脸伺候着王爷,去,叫念槐和念桃出来见过王爷。”

谢太妃吩咐郝嬷嬷,片刻便有两个穿藕荷色褙子的俏丽丫鬟进了屋,两人显然已经知道了被送给了靖王,脸上都带着红晕,上前羞答答的给靖王见了礼,又冲靖王妃见礼。

谢太妃显然也知道靖王的爱好,送的女人容貌俏丽,可也并不太张扬,靖王妃虽心中已对靖王不报什么希望,可瞧着靖王开始一个两个的收用年轻女人,心中也是针扎一样,疼的无以复加。

只她这会子哪里能说个二话出来,不得不冲谢太妃磕头,道:“还是母妃想的周到,母妃调教的人自然也都是好的,两位妹妹今后好好照顾王爷,今儿我出来的匆忙,也不曾带什么好东西,见面礼便来日再送吧。”

两个女人忙忙福身连道不敢,谢太妃却冲靖王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王爷明日还要上朝,也赶紧让她们伺候着去安歇吧。”

谢太妃没让靖王妃起身,也没让靖王妃离开的意思,靖王便也只做没发现,站起身来,躬身告退,带着两个羞羞答答的女人扬长而去了。

靖王妃孤零零的跪在那里,低着头,眼眸中已是泛起了一层阴戾的黑云。

谢太妃却冷哼一声,道:“媛姐儿好好的姑娘都让你教坏了,若非媛姐儿自作主张,又怎么会闹成今日这等样子,你好生跪在这里反思!没我吩咐,不准起身!”

她言罢站起身来,扶着郝嬷嬷的手也走了,等躺在了床上,生怕旁人看不住靖王妃,还让郝嬷嬷亲自去瞅着。

这一夜,靖王又多了两个妾室,可靖王妃却在谢太妃的福禄院中跪到了天亮,一颗心都在滴着血。

等早上她被丫鬟扶回去时,走路都是踉跄的,腿上红肿不堪。全嬷嬷拿了药油给靖王妃推着腿,见靖王妃咬着牙,脸色都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往下滚,可却一声都不堪吭,只闭着眼睛,像是无知无觉了一般。

她不由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等搓好了,将靖王妃的腿放回去,轻轻盖上被子,全嬷嬷方才道:“王妃,世子步步紧逼,实在是不能再退再等了,再等下去,王妃就要被逼死了,王妃就是不为自己多想想,也该想想两位少爷,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全嬷嬷哭了起来,靖王妃缓缓睁开眼眸,一双眼漆黑无底,不知为何全嬷嬷浑身一寒,觉得这样的靖王妃十非的诡异骇人,她忙低了头,就听床上传来靖王妃幽凉的声音,道:“你说的对,本王妃不能再等下去了。”

今世的好多事情都和前世发生了变化,如今变数越来越大,不仅靖王府中,便连朝堂上也是,这样下去,不待她等到那个完美的时机,一招致死秦严,她就会先一点点失去所有,她不能再等下去了,没有完美的机会,那便制造机会,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王妃这便对了,王妃昨儿一夜未睡,快些歇着吧。”全嬷嬷回过神来,笑着道,正要爬起身来,替靖王妃抽去身后靠着的引枕,好伺候靖王妃安歇,谁知外头却传来了说话声。

“郝嬷嬷,您怎么亲自来了?”白鸽的声音响起。

“不知王妃可在?太妃那边刚刚起了身,吩咐了我过来喊王妃前去伺候,王妃若是收拾好了,便赶紧过去吧,莫耽搁了太妃用早膳才好。”

接着便是郝嬷嬷的声音,全嬷嬷闻言面色大变,王妃跪了一夜都没合眼,谢太妃这一早又要王妃过去伺候,瞧样子竟是要给王妃立规矩,这简直是将人往死里头磋磨呢。

全嬷嬷神情激愤,正要出去理论,靖王妃却起了身,拉住了全嬷嬷,道:“给我更衣!”

全嬷嬷眼泪又流了下来,道:“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左右如今王爷也被狐媚子迷了眼,误解了王妃,王妃还在意这些虚名干什么!”

靖王已经怀疑了靖王妃,又何必再装那贤惠孝顺样子呢,倒是哭了自己,那谢太妃可不是省油的灯,你退一步,她就会进两步。

全嬷嬷的意思,靖王妃都明白,可她却自有打算,她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唯今不过是虚与委蛇,让谢太妃和靖王放松罢了,等到来日…

来日她一定会将今日之辱加倍还给他们!

秦举的病拖拖拉拉,直过了半个月才彻底咽了气,在这之前,四少奶奶卢氏也成功吓死了自己。

靖王府连着办了两场丧事儿,全府上下都似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而随着秦举的死,靖王府和荣国公府的这一场官司也越闹越僵。靖王府要求沈棕文给秦举偿命,荣国公府又怎么会同意,做出的最大让步,便是杖责神纵容一百板子。靖王府又要求这杖责由靖王府来执行,可荣国公府又怕靖王府的人直接将沈棕文给打死了,死活不同意。

靖王府便觉得荣国公府根本就没有诚意,就是想要演场戏,糊弄靖王府,就这样来回的掰扯,最后还是靖王妃回了一趟娘家,不知道她冲自己的父母说了什么,荣国公府提议由荣国公上折子,褫夺沈棕文的世子之位,再打其五十板子,然后驱逐出京城,令其再不可回来。

靖王府也知道,若非报官不可能完全不顾姻亲关系,非逼得荣国公府大义灭亲地弄死沈棕文,既然荣国公府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靖王便劝说三老爷应了下来,这才算是让此事暂时落下了帷幕。

这期间靖王在朝堂上遭受弹劾,被天玺帝多次斥责,每日都被同僚用各种眼神打量。而靖王府杨夫人传出喜讯,靖王也不再往梓涵院去,倒是谢太妃又开始给靖王妃立起了规矩,靖王妃忍气吞声,人迅速消瘦下来等事儿,掠过不提。

只说在靖王疲于应对朝堂上的弹劾时,天玺帝也查证了秦严和叶宇轩联合状告瑞王一事儿,接着便下旨将瑞王禁足在府中三月,闭门思过。

天玺帝对瑞王的禁足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大臣们都不知道瑞王是如何惹怒了天颜,不过瑞王失宠,却让更多的大臣看清楚了朝廷的风向,于是更多的大臣跟随请奏重查巫蛊案。

民间也开始有书生随之请命,天玺帝终于抵不住众意,责令三司会审,重新查察天玺八年的东宫巫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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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狗咬狗了(二更求票)

靖王府阴云密布时,皎月院却一切安好,气氛融洽。因安安在,更是添加了不少热闹和乐趣。

秦严那日在集市上答应了给安安找宠物,没想到他却是真记得这件事儿,而且办事极有效率,没两日璎珞刚和安安一起午睡醒来,便听院子中传来一阵惊呼声,平日里皎月院的丫鬟是极有规矩的,不会无故惊呼,璎珞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忙出了屋。

就见秦严大步进了天井,身旁却还跟着两只半大的狗,望去一只苍灰色的毛,额头上却生出一簇金色的毛,另一只是灰白色的,阳光下绒毛上又似滚着一层银光。

那两只狗跟在秦严的身边,一左一右,步履从容,举止傲慢,满院子丫鬟婆子的惊呼声,都不曾引得两只狗儿四处乱看,它们就好似天生高人一等,很少能有人有事儿可以引起它们的注意一般,样子瞧着甚是傲骄。

璎珞瞧着那两只狗,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瞧着瞧着她便啊的惊叫了一声,瞪着秦严道:“这是…是啸月的那两个孩子吗?”

秦严已大步上了台阶,见璎珞认出了小狼来,只伸手从她的怀中接过了安安,道:“安安喜欢小狗还是这样的大狗?”

安安瞪着乌溜溜的眼眸好奇的瞧着那两只小狼,小狼如今已有小半岁了,身量比安安要高的多,站在院子中威风凛凛的,吓的丫鬟婆子们都不敢靠近,许是见秦严抱着安安指点着它们,它们都瞧向了安安,两只狼的眼眸都是蓝色的,剔透而冷锐,就像是冰封在雪层中的蓝宝石,比狗的眼眸更具威慑力,更加深邃。

安安好奇的瞧着,却是怎么都觉得舅舅忽悠人,想比这种比他还高大的狗儿,他还是喜欢那日在集市上瞧见的,软软乎乎,小小的奶狗。

安安嘟嘴,道:“大狗狗不好,要小狗狗!”

许是秦严将两只小狼称呼成狗它们就不高兴了,这会子见安安竟然还觉得它们比小狗还不如,高傲的狼被惹怒了,呲着牙发出两声嚎叫来。

它们不叫还好,院子中的丫鬟们只当是皇孙闹着养狗,世子爷寻了两只来,因为谁都不会想到,秦严这个疯子会弄这样危险的狼给安安玩。

可如今两只狼一叫,顿时便暴露无疑了,小狼再小也是狼啊,它们嗷呜的长啸声和够的旺旺声是那样的不同,它们身上的毛发因为怒火而根根竖起,浑身的暴戾之气,彰显无疑。

顿时便令院子中的丫鬟婆子骇然失色,纷纷后退,脸色苍白了起来。

秦严却哈哈大笑,指着那小狼冲安安道:“安安看,它们多威风,以后安安带着它们,再有人欺负安安,安安就放它们去咬人,这样不好吗?”

安安望着满院子受惊的丫鬟婆子,觉得好像是蛮威风的,一时又好奇的去瞧小狼,秦严又道:“安安不记得那此在御花园的事儿了吗?那个疯婆子突然跑出来和安安抢舅母送的小球,安安当时若是有它们保护,疯婆子一定不敢靠近安安。”

璎珞站在旁边,听秦严说永乐公主是疯婆子不由抽了抽唇角,再听秦严竟然如此蛊惑安安养狼,心中好笑。

她本是有些不认同秦严如此,总觉得让安安这样小的孩子养狼这样凶残的动物,可能会影响他的心智,令他从小就嗜血残忍,又担心狼会伤到安安,可此刻听了秦严的话,她却又有点犹豫。

他们都不可能不错眼的盯着安安,安安又还是孩子,精力只会越来越旺盛,将来难免四处乱跑,若能有两只小狼随时保护着,也许会安全很多。

璎珞正想着,那边秦严竟然已经抱着被勾起了兴趣的安安下了台阶蹲在了地上,他将安安放下,示意安安去摸两只小狼。

碰到比自己还要高大威猛的动物,安安本能的害怕,躲在了秦严的怀中,秦严倒也不着急,慢慢的用话诱他,安安渐渐的便探出了手,抚向小狼。

璎珞有些紧张,盯紧了安安,见那小狼不过略抗拒了一下,随后在秦严的拍抚下乖乖的让安安摸着它们,过了一阵竟还主动用毛发蹭着安安小小的手心,安安也越放越开,咯咯笑个不停,她才松了一口气。

待秦严将安安放在那银白色的小狼身上,令他骑狼玩儿时,璎珞便摇头笑着进了屋。

从这日开始,皎月院中除了小皇孙外,又多了两只狼,秦严让人在皎月院后的空场上给两只狼安了个家。许是因为和啸月已经熟悉了,连啸月都不怕了,璎珞自然也不会害怕两只小狼,她也相信秦严将两只小狼带回来,便定能保证狼不会随意的伤人,便也纵容了安安养狼的行为。

只秦严陪着安安和两只小狼很是熟悉了一阵,抱着安安回来后,璎珞却让乳娘抱了闹出一身大汗的安安去洗澡换衣,拉了秦严商量着,道:“那两只狼平日里怎么喂食?”

秦严坐在八仙桌旁,呷了一口茶,方才道:“爷让人在后头围了一处栅栏,里头建了狼窝,喂食却还是要喂活食的,如若不喂活食,狼会慢慢失去野心,当真就变成两只狗儿的。”

璎珞听他果然是要喂活食,禁不住蹙眉,道:“那可不可以喂活食的时候你来喂,只给安安准备些肉让它喂。安安那么小,我怕他日日给小狼投食活物,那血肉模糊的,会受惊吓,晚上再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