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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过早膳,璎珞却还是放不下方才的心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非常重要,必须想通不可。

她移步暖阁,便传了古嬷嬷进来,吩咐道:“嬷嬷可否帮忙去查查王妃的事儿,事无巨细,尤其是靖王妃二十多年前刚刚出入靖王府的一些事情,能查到的都查个清楚,过来回我。”

古嬷嬷见璎珞神情严肃,显然非常重视此事便躬身郑重应了。

古嬷嬷是到傍晚时才来回话的,道:“年岁实在太长了,自从靖王妃嫁进府掌管了中馈以后,府中下人撤换了不少,早年当差的老人也多都不在府中了,奴婢好容易打探到锦棉院小丫鬟云竹的祖母二十多年前在太妃的院里做嬷嬷,后来让王妃已年迈为由打发了出去。云竹和巧绿投缘,今儿刚巧云竹不当值,要回家去,奴婢便让巧绿跟了过去,如今巧绿就在外头候着,世子妃可要见见她?”

巧绿却是皎月院的三等丫鬟,因平日里有些跳脱,总被云嬷嬷训斥,璎珞倒有点印象,闻言点头,古嬷嬷出去,片刻便带了个穿浅绿色褙子的小丫鬟进来。

小丫鬟倒也不紧张,跪下规规矩矩的请了安,自行回道:“禀世子妃,奴婢跟着云竹回去凑到她奶奶王嬷嬷身边说闲话,倒也打听到了一些事儿。王嬷嬷说,当年因王妃救了公主和世子爷,得了公主高看,差不多日日都到公主府玩,还曾和废太子妃一起亲自伺候过公主汤药呢。那时候长公主的身子还没调理好,太妃常常将世子爷抱到福禄院去照看,靖王妃便也常常和废太子妃一道到太妃处玩,王嬷嬷说,太妃那时有脱发的毛病,还是靖王妃不知从哪里寻了张方子,治好了太妃这毛病,所以太妃很喜欢王妃,有时候还留了王妃宿在福禄院中呢。”

璎珞听的眉心微蹙,道:“王妃曾经和废太子妃一起伺候过长公主的汤药?”

巧绿点头,道:“王嬷嬷是这样说的啊,废太子妃和王妃差不多年纪,两人那时候可要好了。哦,对了,王嬷嬷还说,当时还是王妃建议废太子妃亲自伺候长公主汤药的呢,说是长公主产后虚弱,看到废太子妃这样有孝心,一定心情好,心情好的话,身子才能早日养好。当时连太妃都夸赞小小的王妃是个周全人呢。”

璎珞听的却愈发蹙起眉来,总觉得靖王妃当时小小年纪,这样的八面玲珑,能够既让长公主喜欢,却又不招惹谢太妃厌烦,太是厉害了。

要知道谢太妃和长公主可是水火不容的一对婆媳,就算是璎珞,她也难保费尽心思,可以既讨好长公主又讨好了谢太妃。

可偏偏小小年纪的靖王妃却做到了,这会不会太厉害了些?

而且靖王妃竟然碰过长公主的汤药,想到长公主的病逝,再想到如今靖王妃得到的。璎珞不免多想起来。

虽然当时靖王妃是和秦仪琼一起照顾汤药,可当时秦仪琼也是小小年纪,应该并不难糊弄,若是靖王妃存了什么歹心,会不会就能借助秦仪琼的手来谋害长公主呢。

毕竟谁也不会怀疑秦仪媛这个亲生女儿,会在自己生母的汤药中做手脚。

可是靖王妃那时候才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又为什么要害长公主?总不能她六岁就打定了主意要嫁给靖王做继妃吧?

璎珞想到这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生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她就突然想起了苏瑛莺来,既然苏瑛莺也可以穿越,那么这世上会不会得到了这种机缘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们二人而已?

有没有可能靖王妃也是!

若然靖王妃也是穿越的,那么她小小年纪便八面玲珑,谋算长公主,为以后铺路,说不得也是会的。

可是这样就又不对了,靖王妃应该不希望废太子回京才对,若然靖王妃也是穿越之人,何故当时大国寺出现生了字的桃子时,靖王妃没有一点动作和反应呢。

就像是苏瑛莺,她知道此事后,便想着揭穿,让天玺帝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若靖王妃是穿越人士,也该如此才对。

璎珞越想越头疼糊涂,又随意问了巧绿几句,没什么收获便打发她和古嬷嬷都下去了。

不想,她苦死不解的问题,倒了翌日清晨却突然因机缘,一下子便被点醒了。

彼时她刚用过早膳,正准备收拾下进宫去接安安回来,妙哥却进来,禀道:“世子妃,房门来报信,说是四喜胡同的云姑娘和她嫂子郭氏前来拜访世子妃,世子妃可要见上一见?”

璎珞听的略愣了下,诧道:“哪个四喜胡同的云姑娘?”

妙哥早便知璎珞大概忘记了,回道:“世子妃忘了吗?就是云水绣姑娘,当初世子妃借银子接济过云家,还在振威将军府中见过云家的阿牛小少爷。”

璎珞这才想起妙哥说的是谁来,一时倒更加惊愕了,道:“她们怎么寻到了这里来?!”

妙哥摇头,也有些不解,璎珞想了想方才道:“将人迎到花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这四喜胡同的云姑娘却是云水绣,她和璎珞说起来还是因宋氏而结缘。

那时候在穗州的田庄上,宋氏联络了人贩子欲偷了璎珞出府,毁她清白,璎珞将计就计却让苏瑛珍遭了算计,当时她被丢在人贩子的马车上时,云水绣便在里头。

后来璎珞进了京,有日夜里刚巧又碰上了走投无路的云水绣,云水绣向璎珞借银子,璎珞帮了一把。

那时候正值云家最是困难之时,妙哥后来也陆陆续续又奉璎珞之命到云家去过几次,帮扶一二。

再后来云水绣的兄长腿伤养好了,云家的情况略有好转,璎珞念着她和云水绣的相遇总归牵扯到一些密事,便没再让妙哥去过云家。

本来璎珞也并非贪图云家回报之人,故此之后便没了联络,只却没想到这会子云水绣和其嫂嫂倒寻到了王府中来,璎珞岂能不心生奇怪?

她当初在京城碰上云水绣时,可还是苏璎珞的身份,如今她已然是真宁县主,这一家子怎寻到她的?!

璎珞满腹不解,那厢妙哥已经去迎了云家姑嫂二人进来,过了二门一路往皎月院走,到了皎月院,却正好碰上全嬷嬷带着人到皎月院来送冬装。

妙哥站定冲全嬷嬷福了福身,道:“嬷嬷怎么来了,快进去坐坐。”

全嬷嬷笑着道:“这是今年皎月院丫鬟婆子们冬装的份例,一人两件棉衣,两件棉裤,三件夹棉的褙子。王妃管理中馈,前几日因太妃的病,略耽搁了几日,这会子才发下来,让老奴亲自过来给世子妃陪个不是。”

妙哥忙道:“王妃辛苦,晚两日也没什么,都是为了向太妃尽孝,瞧嬷嬷说的,我们世子妃哪能因这个就生了怨言,这不知道还当我们世子妃是多没孝心的人呢,您说是不是?”

全嬷嬷脸色略沉,道:“不怨便好,既如此,妙哥姑娘便叫个人清点下,赶紧收了吧。”

妙哥这才应了,招手叫了几个小丫鬟来接衣裳。云嬷嬷瞧了眼跟在妙哥身后的云家姑嫂二人,见两人穿戴不过寻常小门小户的夫人小姐打扮,见她打量过去,还略显拘谨的躬了躬身子,全嬷嬷便也没多在意,淡淡扫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待丫鬟清点了冬装,她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她却不曾看到,云水绣的嫂嫂郭氏待她转身,盯着全嬷嬷的背影瞧了半天,满脸狐疑,问妙哥道:“方才那位嬷嬷是?”

妙哥让着郭氏二人进院,道:“那是我们王妃身边伺候的全嬷嬷。”

郭氏不由又回头瞧了眼,垂头间,一脸的不解。

璎珞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到花厅时,云水绣和郭氏已在坐着吃茶了,见璎珞进来,忙忙站起身来见礼,璎珞笑着虚扶了下,重新坐下,因本就不熟悉,故而也不多绕弯子,只笑着道:“云家嫂子和云姑娘今日来是?”

郭氏是头一回见璎珞,听璎珞问起,竟是起身跪在了地上,道:“上回我们全家都得世子妃相救,妾身一直不曾有机会当面谢谢世子妃,给世子妃磕个头,今儿世子妃说什么也要受了妾身这一礼。”

云水绣也忙跪在了地上,璎珞吓了一跳,忙忙站起身来,吩咐了妙哥将人拉起来,一番礼让后,再度坐下,郭氏方道:“今儿来,却是因为明儿妾身全家就要举家离开京城随夫君上任去了,故而特来谢过世子妃,也和世子妃打个招呼,免得世子妃还惦记着妾身一家。”

璎珞并不知云水绣兄长考中进士,有了官身一事儿,闻言却也替云家高兴,道:“原来是云老爷高中要赴任了啊,不知是要往哪里上任?”

郭氏笑着,面上露出些许自豪之色来,道:“承蒙世子妃先前的帮衬,夫君他高中今年的一甲榜眼,如今已经接到了吏部的授官文书,授的是涠洲庆云府松县知县一职。”

璎珞听闻那云家大爷竟然是今年的榜眼,不想自己当初善念倒对金科榜眼有了恩情,略愕了下,却也是高兴的,道:“当时也不过举手之劳,云老爷高中凭的是十年寒窗,当不得云夫人如此谢意。”

郭氏连连摆手,面露感激,道:“雪中送碳难,当日若非世子妃,妾身和小儿已是一尸两命,公爹的性命只怕也难保,甚至于夫君的腿得不到及时救治,说不得就要耽搁了今年的大比,世子妃对云家上下的恩情如山。原本我家老爷是想要一起前来致谢的,只是有恐给世子爷惹来麻烦,故此便让妾身和小姑二人代替全家,好生给世子妃磕头。”

秦严是王府世子又手握兵马,新科的榜眼前来拜访,说不得有些闲着没事儿干的言官便要弹劾他拉拢施恩新科进士,结党营私之类的。

再一个,怕是云家也怕贸然前来拜访,恐有攀附之嫌。

璎珞笑了笑,又推辞了一番,云水绣才将带来的礼物奉上,不过是些自己做的绣品和一些家中做的小吃食,却也是用足了心思。

璎珞令妙哥接了下来,这才问道:“却不知云夫人和云姑娘是如何寻到王府来的?”

云水绣面上露出些许红晕来,娓娓道来,道:“世子妃帮了我们全家,不想后来却传出世子妃被苏家除宗的消息,小女一家担心非常,还曾试图打听过世子妃的下落,只可惜却一无所获,一直忧心不已。不想,前些时日小女却在西直门瞧见了世子妃,也是缘分,当时不大确定世子妃就是恩人,便也没敢往前凑,后来又多番打听,小女又在王府角门守过两回,瞧见过妙哥姑娘出府,这才确定了。先前不好来打搅世子妃,如今要离京了,若是不来拜谢恩人,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璎珞微怔,想来就是前些时日,秦严出京时她到西直门相送那次,碰巧被云水绣看到了。

倒不想两人如此有缘,璎珞听说云水绣已经订了亲,便当即褪了手上一对白玉镯子给她添妆。

云水绣倒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郭氏却道:“妾身难产,若没世子妃那日帮衬,妾身和小儿只怕凶多吉少,小儿的名字一直都不曾取下,公爹和老爷一直说世子妃是小儿命中贵人,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世子妃为小儿取个大名?”

非亲非故的璎珞哪里好给云家小公子取名,连连推辞,无奈郭氏坚持,云水绣也在旁边帮腔,言道是他们全家人的意思,璎珞推辞不过,这才给取了。

郭氏和云水绣便也不再多叨扰,告辞起身,只那郭氏已然转身走了两步,犹豫了两下却又转回身来,道:“有件事,妾身也不知该不该说。就是妾身全家得世子妃相助以后一个月,那时候妾身刚出月子,有日家里突然来了个穿戴极富贵的嬷嬷,妾身招待了她,她家主子听闻妾身夫君高才,如今却遇到了难处,特让她送百两纹银来资助。”

郭氏言罢,冲璎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妾身全家那时候已经得了世子妃的帮助,委实不需要这笔银子,妾身便推辞了,送走了那嬷嬷,这事儿妾身一直觉得有些古怪,原本已经忘了此事,可刚刚…妾身随着妙哥姑娘进府,却是又瞧见了那嬷嬷,而且听妙哥姑娘说,那嬷嬷是贵府王妃身边的得力嬷嬷,那当日前往妾身家中,主动要帮衬云家的岂不就是王妃吗?可王妃和云家毫无交际,她又是如何知晓云家之事的呢?”

郭氏的话令璎珞瞳孔蓦然收缩,捏着茶杯的手都攥紧了,道:“竟有这样的事儿?云夫人不曾认错人吧?”

郭氏尚未言语,云水绣便“啊”了一声,道:“对了,小女也想起来了,当日那嬷嬷敲门,还是小女去应的门,她说明了来意,小女说要请嫂嫂出来待客,她似乎还非常惊讶,又确定了一遍,问我到底是不是云举人的妹妹。”

郭氏接口道:“是了,当时妾身接待了那嬷嬷,她看妾身的眼神很古怪,好似妾身不该身在云家一般,后来听闻妾身推辞接受那一百两纹银,她还询问了一番云家的情况,知道云家得了恩人的帮助,还试图探问过恩人的情况,妾身觉得此人古古怪怪的,哪里敢将世子妃的事儿说出去,便只说是老爷的一位同窗帮了我们。那嬷嬷见妾身推辞不受那银子,也便带着银子告辞了,后来就再也不曾出现过。没想到今日竟然在王府中遇上了。”

璎珞眸光跳动,道:“果真是全嬷嬷?全嬷嬷怎倒不曾认出夫人来?”

郭氏回道:“绝不会错的,那嬷嬷没多大变化,连声音都一样,岂能错了?不怕世子妃笑话,那时候云家穷困,妾身粗布麻衣的,又是刚出月子,身影丰腴,倒和如今差别极大,那全嬷嬷不曾认错妾身来也是应当的。”

璎珞若有所思,又问道:“云老爷可是才名远播之人?”

郭氏摇头,道:“不瞒世子妃,妾身全家都是老实人,夫君他虽然寒窗苦读多年,可大比却也曾三次名落孙山,夫君平日里行事并不张扬,也不爱于人斗文会诗,只一门心思做学问,又谈何才名远播,也正是因此,那嬷嬷突然造访说是听闻了夫君的才名,又得知云家苦难,愿意资助夫君科举,妾身才觉得古怪,不敢承受。故而,对那嬷嬷的印象也非常深,今日一件全嬷嬷便认了出来。”

璎珞心中砰砰乱跳,禁不住上前握了握郭氏的手,道:“云夫人今日这一番话却是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当真是帮了大忙了,多谢提点。”

郭氏面露无措,她本来就是觉得奇怪,又想着这高门大户里,总有许多的弯弯绕绕之事儿,且又听说靖王妃并非秦严的正经生母,再想到当日那全嬷嬷曾经试探,打听过救了云家人的是谁。

郭氏生恐这里头有什么蹊跷,怕靖王妃在算计璎珞,这才说出了此事。

她万没想到自己犹豫下的一番话,竟果然对璎珞有用,局促后才笑着道:“世子妃言重了,妾身全家的命都是世子妃救的,妾身说几句话哪里算得上什么帮大忙了,世子妃且莫折煞了妾身。”

璎珞没再多言,又握了握郭氏的手,这才令妙哥送了云家姑嫂出去。

她目光幽深望向庭院虚空处,好多事情都似豁然开朗了起来。

------题外话------

素素家里停电了,一直更不上文,晚了,抱歉。

另外,说下这个月的更新,文文已经在慢慢收尾了,越快完结,越是不好写,这几天素素一直在卡文,写的很慢。

为了能够写好结尾,收好各条线,这个月素素不再二更了,争取一更多写点字,每天都更一次,不过可以把更新时间固定下来,以后都下午五点更新。

最后,求月票啊,这个月票,只有上月票榜了才有用,求月票就是为了上榜,上了月票榜能在网页端有个榜单位置,这样看到此文的人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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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决定

全嬷嬷出现在云家,看样子倒像是早便知道了云家老爷会高中。

而且就算云老爷会高中,即便是中了状元,一个寒门状元,靖王妃也该看不在眼中才是,可靖王妃让全嬷嬷前去云家分明是有收拢示好之意,靖王妃没必要示好一个寻常举人,除非她知道云老爷将来会高中,而且今后在官场上会有一番大造化!

璎珞又想到了那时候她在大国寺遇到山崩的事儿,当时她就总怀疑有人设计陷害,可怎么也想不通,怎会有人提前知道山崩之事儿。

还有,她总觉得当年靖王妃踏入靖王府的时机有些太凑巧,长公主难产,靖王妃在荣国公府却凑巧听闻了,竟然还刚好手中就有个擅长妇人病症的神医,送了神医过来就当真救了长公主和秦严。

而且,璎珞发现靖王妃的人生可以说就是从这件事儿开始起步的,因这件事她受封县主,得了贵人高看,彻底挣脱了荣国公府的泥潭。

靖王妃便像是知道长公主会难产,提前准备好了神医一般。

再想到之前她觉得靖王妃幼年太过早熟,怀疑她是穿越之人的事儿,璎珞这时候却明了过来,靖王妃确实有问题。

只是她并非像自己和苏瑛莺一样是穿越之人,她是得了机缘,能够预知未来的之人!

要么靖王妃便是重生回到了自己的幼年时,要么靖王妃也是借尸还魂,但是她前世所在的时空便是大丰朝。

若然是如此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不解便统统都有了解答!

甚至于连秦严为什么会三次定亲,却三次死了未婚妻,偏太后还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些都有了答案。

璎珞越想越是肯定,既然靖王妃是重生之人,那便定然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儿,会掌握许多先机,比如上次大国寺山崩的事儿,若然再有一次,那真是防不胜防。

璎珞觉得这事儿她需得告诉秦严才成,只因秦严才是挡了靖王妃路的那个人。

若然谢太妃二十四年前谋害秦严一事儿靖王妃真参与了,那么当时还是婴孩的秦严,靖王妃都容不下,如今靖王妃更会抓住一切机会杀掉秦严!

璎珞越想越心惊肉跳,可接着她就犯了难,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秦严开口说这事儿。

难道直接告诉秦严,说她怀疑靖王妃是重生的?且不说她一点证据都没有,都是靠的自己猜测,只这事儿如此离奇,秦严就不能信,只会以为自己精神失常了,除非她用自己穿越的事儿来说服他。

可穿越之事儿,乃是璎珞藏的最深的秘密,她本能的害怕让任何人知道。

虽然她是爱秦严的,也相信告诉了秦严此事,他不会伤害到她,可这事儿告知秦严,对他真的好吗?对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到底会不会有影响,毕竟前世她是结过婚的。

璎珞有些头疼起来,一个声音告诉她,要告诉秦严,一个声音又说,没必要如此,说了只会徒增烦恼。

这样扯来拉去的,以至于当日夜里秦严下衙回来,璎珞还心思沉沉,心不在焉的,总是跑神。

用了膳,移步内室中,秦严拿了本书靠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着,就见璎珞坐在八仙桌旁,漫不经心的玩着鲁班锁。

秦严翻了一页书,抬眸见璎珞将鲁班锁摆弄的乱七八糟,颦眉正瞧着窗外发愣,不由放下了手中书卷。

恰云妈妈端着药碗进来,秦严询问的望了过去,云妈妈轻声道:“是治宫寒的汤药。”

秦严便坐起身来,示意云妈妈将汤碗端过去。

云妈妈瞧了眼精神恍惚,都没察觉屋中多了人的璎珞一眼,将汤碗呈给秦严,这才满脸担忧的退了出去。

自今日早上世子妃见了那云家姑嫂便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真是让人担忧,只指望着世子爷能将世子妃劝慰过来。

云妈妈退了出去,秦严抚着汤碗的手感觉汤药温热,正是能用之时,便起身走向璎珞。

璎珞正拧着眉头纠结,突然便觉脑袋被人强行掰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唇齿间便被注入了一口苦涩而熟悉的药汁,那种苦味引得璎珞魂魄瞬间归位,清醒了过来。

望去正对上秦严近在咫尺的清俊容颜,他以唇给她哺了一口药汁,退开时已然蹙了眉,道:“这药怎么这么苦,每日都喝吗?一日喝几回?”

璎珞见秦严神色冷峻,像是在生气,倒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眨了眨眼方才回道:“每日都喝的,只喝一回便好。”

秦严是知道璎珞按太医看的方子在喝药调理身子的,可璎珞从来没当着他的面喝过药,新婚他放婚假时倒是日日陪着她,可那时候她还不曾喝这汤药,后来他每日出门,璎珞却好似专门躲着他吃药,总之秦严是不曾碰上过。

他确实是生气了,气自己实在粗心,竟然从来不知道她每日喝的药汁苦到了这种份儿上,方才他不过小小饮了一口又哺到了璎珞的口中,那苦味儿的后劲这会子便弄得胃部一阵翻涌。

真是活受罪,想到璎珞天天都喝这样的汤药,秦严觉得自己当真是失职的很,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秦严冷着脸,端着药碗的手瞧着有些僵硬,似随时都会将汤碗丢出去摔个粉碎一般,璎珞忙站起身来,却接他手中药碗,道:“其实喝习惯了也就没那么苦了。”

这药确实是苦的很,头一回喝时,璎珞便没忍住胃里翻腾,刚喝进去便连药汁带饭菜的都给呕了出来,弄的非常狼狈。

后来她便刻意避着秦严,都是他不在家时喝药。一来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二来也是觉得没必要让秦严知道了担忧心疼,左右药都是得吃的,何必两个人一起受罪。

而且,璎珞本来也不是特别娇气的那种女人。今日却因心思浮动,下午时跑去逛园子了,误了吃药。

秦严听她说习惯了,心里火气更大,见她来拿碗,却是一个扬手,璎珞就眼睁睁地瞧着那药碗从半开的窗口飞了出去,落在廊下青砖上发出一声响,外头传来丫鬟的惊吓声。

璎珞不觉跺了跺脚,急道:“你怎么扔了,云妈妈好容易煎好的!”

秦严沉着脸,捏着璎珞的下巴将她的视线从窗外拉了回来,道:“胡说!那么苦如何能够习惯,从今儿起那药汁便别喝了。太医不作为,等爷收拾他们一顿,配了不苦的药来再说。”

璎珞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道:“是皇祖母安排的太医,哪里有不精心伺候的,良药苦口,哪就能因苦就不治病还怪大夫的,又不是孩子。好了,都吃了好几个月了,再吃上一两个月说不得就能调整下药方了,到时候换药许就没这样苦了,再说,一日也就喝一回,还能忍受。”

秦严却不为所动,只道:“爷说不喝了就不喝了,爷没那么着急要孩子,咱们如今这样就很好,现如今安安就够添乱了,再来个兔崽子,爷就要被挤兑的没地儿去了。”

见璎珞还要辩,秦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人丢了上去,道:“听话!身子慢慢调理,不是说药膳便能调理吗?就多做药膳食用便好!”

要说秦严不想要孩子,那却是假的,毕竟他年纪着实不算轻了,旁人这般大孩子早开蒙了。

可若说就因此,便让璎珞每日受这份苦罪,秦严却是不肯的,且他也是说真的,自从安安被璎珞带了回来,秦严对要孩子的热情骤然便降了两三分。

他发现小孩的争宠能耐实在太恐怖了,安安只要一个湿漉漉的眼神,璎珞就能抛了他这个夫君,马上去哄孩子。

本来他在家的时候就不多,一日就晚上能好好和媳妇亲热会,可如今却要分出来少说小半个时辰给安安,而且秦严发现如今安安在璎珞心中的分量简直是与日俱增,这还没多久呢,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秦严瞬间觉得生孩子没那么美好了。

璎珞听他如是说,却是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着急我急呢,瑶姐姐如今都三个月身孕了,我可不想以后瑶姐姐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咱们的却还是个吃奶娃,以后在一起玩会被欺负的。”

秦严挑眉道:“打酱油?欺负不欺负不在年纪,爷的孩子生下来就必定会打虎狼杀豺豹,哪能被个打酱油的欺负。”

大抵世上的父母都这样,孩子都还没影,就会觉得自己的宝宝一定是最特别的。

璎珞失笑,心里却越是想早早要个自己的孩子,她还没再辩,秦严便突然压了上来,道:“今儿出了什么事儿?一直心不在焉的?”

璎珞一下子便呼吸微窒,只觉秦严的目光逼视着自己,好似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叫她心砰砰直跳,好像她的那些事儿都要被看穿了一般。

她目光游移,有些不敢和秦严对视,又怕被他逼问,迫的紧紧盯着秦严,道:“什么出了什么事儿?没事儿啊,我就是…在想,快到年关了,今年弟弟在军营也不回来,该收拾些什么东西提前给他送过去才好。”

秦严岂会瞧不出璎珞的隐瞒,又逼近了一些,锁着她清艳的眉眼,道:“是吗?”

他的神情肃然,璎珞呼吸一窒,张了张口,有那么一瞬就要脱口而出,将自己的来历交代个清楚了,可声音没出口到底还是噎了回去,好像有种什么情绪控制着她,勒住了咽喉,让她说不出来。

忐忑担忧,不安恐慌。

璎珞抿了抿唇,垂了眼眸,道:“真的没什么嘛。”

言罢,有意无意的将手探进了秦严的衣衫中去,秦严见她为了掩饰躲避,竟然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心中发沉,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逼问她,她不愿意说的事儿,他便是逼了也没用。

索性有些惩罚性的吻住了璎珞,两人腻歪了一阵。时辰尚早,璎珞推开秦严,喊了云妈妈,竟是吩咐云妈妈去再熬一碗汤药来。

方才药碗突然砸了出来,云妈妈便一个好吓,有不见房中有什么动静,也不敢贸然进来看,还以为汤药出了问题,直急了一身汗。

此刻见璎珞神情平静吩咐再熬药来,云妈妈才松了一口气,秦严脸色微沉,璎珞却瞪了他一眼。

当着云妈妈的面,秦严倒没多言,云妈妈出去,不待他再说此事,璎珞便道:“那药都坚持用了几个月了,如今停药,药量不到,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见秦严不快,璎珞又挪到了他身边,扯着他的衣带,道:“你若真心疼我,一会子便喂我啊!”

她眸光若水,娇软妩媚,分明在勾他,秦严呼吸略窒,将她揽进了怀中,低头道:“喂你?像方才那样?”

璎珞脸色略红,嗔了秦严一眼,却勾唇道:“这样一起苦着,也便是了。”

秦严见她打定了主意要吃那药,便也没再多言,等云妈妈端来了药,他便打发了丫鬟们都下去专心致志的喂媳妇吃药。

偏他故意捉弄她,先前喊苦的人是他,如今一点点喂的还是他,还说什么喝的快了更容易反胃。璎珞想要夺了药碗,一口气灌下,秦严又作势要砸碗,等一碗药按他的方法喝完,璎珞觉得不仅胃里口里是苦的,她自己都像是从苦药汁里捞出来的一般,从里苦到了外。

秦严见璎珞皱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眼睛都泪汪汪的,这才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道:“让你不听话!还有,往后不准再瞒爷任何事儿。”

璎珞裹着蜜饯,控诉地瞪秦严,哪有他这么喂药的,诚心折腾人。秦严却沉哼了一声,道:“往后都这个时辰喝药吧,爷每天都亲自这般喂你。”

璎珞身子抖了抖,她虽求子心切,可也经不住秦严如此折腾啊,见秦严神情认真,竟像是说真的,当即便道:“我听话,听话,这药不吃了便是。”

秦严这才摸了摸她的脸庞,将药碗丢开,躺下将璎珞揽在了怀中。

璎珞今日没有歇晌这会子竟就有些睁不开眼,秦严瞧她睡的熟了,这才抽出被她枕着的胳膊,取了衣裳披上出了屋。

他几乎刚踏入外室,面色便沉了下来,出屋唤了妙哥和云妈妈进暖阁说话。

云妈妈两人进来,就见秦严面沉如水的坐在那里,神情并不见多严厉,可却压得人透不过气儿来,忙跪了下来。

秦严只道:“说罢,世子妃怎么了?”

云妈妈额头渗了汗,只因她也不知道璎珞今日到底是怎么了,那里回答的上来,就道:“早上世子妃起来还好好的,本来都收拾了下准备进宫去接小皇孙回来了,可门房却报说云家姑嫂来拜访,世子妃在花厅接待了她们,待她们走后,世子妃便有些恍恍惚惚的。”

“云家姑嫂?何人?当时谁伺候在身边,都说了什么?”

妙哥忙将事情都说了一遍,见秦严重视此事,她更是将那云家姑嫂的每一句话都学了出来,秦严听的仔细,却也没觉出什么不对来,叮嘱了妙哥和云妈妈这几日伺候更精心一些,这才让二人退下。

翌日璎珞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时,妙哥便将昨日夜里秦严审问她们的事儿告诉了璎珞。

璎珞听的一愣,捏着发簪的手略紧了紧。

秦严明显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对劲,放心不下才询问的妙哥和云妈妈。他这样的紧张她,关心她,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当天大的事儿关注询问,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今这事儿都成她一件心事儿了,若然再瞒着秦严,只会更加影响夫妻感情。

璎珞想着,这才下定了决心。

是日夜,却不知怎的,天一黑竟开始乌云密布,天空竟还打起了雷。

冬雷震震,引得满院子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只道当真是不详。

璎珞坐在美人榻上,听着外头的雷鸣声,倒不至于害怕。

古人迷信,有冬雷震动,万物不成,虫不藏,常兵起的话。可璎珞却知道,冬天打雷也不过是一种正常自然现象罢了,虽说是少见,可也不是没有的。

只是今日秦严不知因什么事情耽搁了,倒比平日回来的晚,到这会子都没能回来。璎珞听着那雷声阵阵,不觉就有些担心不安。

却于此时,妙哥脸色微白,脚步匆匆的进来,禀道:“世子妃,方才马六从外头递了消息进来,说是世子妃让他盯着梧桐巷那边,不想今夜梧桐巷那里便出了事儿,有一道雷不知怎的,正好就击在了梧桐巷表姑娘院子的正房上,屋子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差点就将表姑娘给生生烧死在里头,如今梧桐巷那边已是烧了一片屋,奴婢方才往南边瞧,果然有火光呢。”

璎珞听的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来,脸色也微微一变。

谢芷兰差点被雷劈死,那梧桐巷的住处可是靖王妃亲自为谢芷兰准备的啊。当初靖王妃建议谢芷兰出府换个身份再进府,果然别有打算,没按好心。

运用自己能知未来的能力谋害人,靖王妃可当真是运用的得心应手!她这般太是防不胜防了,璎珞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今日必须将一切都告诉秦严,不然谁知道下一个靖王妃要害的会不会就是秦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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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遇袭

外头的雷声轰隆隆的不时响起,听上去非常骇人,璎珞披了一件斗篷到屋檐下,向西边望去,果然远处隐约能瞧见些许火光,红光交织着压得低沉的乌云,显得很是诡异。

璎珞瞧着瞧着,心中便有些莫名的不踏实,回头问妙哥道:“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