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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是真愕住了,她万没想到敏颖长公主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侍卫,这古代地位森严,主仆有别,那侍卫是几代的家奴出身,就算太后再疼爱敏颖长公主,也万万不可能将女儿许配给下头的家奴。既是护卫,大抵京城不少人也都是见过的,就算换个身份,也遮掩不住,更何况,若是真成全了敏颖长公主,皇家的脸面也都没了。

更不要说,那男人还是成过亲了的,也难怪敏颖长公主会隐瞒下这一桩心事,连自己最亲近的母后和妹妹都不曾告诉。

“那后来呢,那个侍卫现如今还在吗?”

太后摇了摇头,道:“敏颖出嫁前给那人除了奴藉,又写了封推荐信,令那人带着家眷到西北军中建功去了。敏颖生养阿严那一年,他倒是刚好立功封四品将军进京受封谢过恩,曾到公主府求见,敏颖未曾见他,后来敏颖因生阿严难产,坏了身子,拖了没一年就去了,哀家听闻那人一个月后在西北出去狩猎时,不巧就遭遇了一小队敌军哨探,凭一己之力,杀敌数十,后来气力耗尽,身首两处,埋骨沙场了。算算时日,那个时候刚好是敏颖过世的消息传到西北之时。”

璎珞听的眼眶微热,哪里会有那样凑巧的事儿,刚好长公主的死讯传过去,他就独自一人出去狩猎,就偏巧撞上了敌军的哨探兵马,还没能藏匿逃脱,反而厮战在一起,弄的身首两处。只怕是生无可恋,就那么去送了命。

她半响才声音略显干涩的道:“只望母亲和那人下辈子能做一对有缘有分的夫妻。”

太后闻言闭了眼眸,半响才道:“哀家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被勾着和你说起这些事儿来,好了,这会子时辰真不早了,想必你也饿的紧了吧?别让这些事儿影响心情,陪着皇祖母用膳去。”

用了午膳,璎珞陪着太后在花园中略散了散,天玺帝便来了,心知八成是为了处置谢太妃一事儿,天玺帝需要和太后商量一下,璎珞便乖觉的高了退。

而这日靖王是到傍晚时才得知消息匆匆归京的,进了城,来不及回去靖王府换衣裳便先进了宫,天玺帝在御书房中召见了靖王。

不待靖王跪稳当,天玺帝便一脚狠狠踹在了靖王的身上,靖王在地上打了个滚,二话不敢说,忙忙爬起身来,重新跪好。

天玺帝声音沉怒,道:“敏颖是朕的皇姐,当初更是为了朕才下嫁的靖王府,你虽是靖王府的嫡长子,但资质平平,能够顺顺当当承继爵位,和迎娶了敏颖不无关系。靖王府这些年能够风光依旧,稳坐这大丰勋贵第一把交椅,那也和敏颖下嫁,当年老靖王关键时刻支持朕不无关系,朕本以为你会善待皇姐,没想到你竟寡廉鲜耻,只知道索取,不知回报,纵容谢太妃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靖王跪在地上,面对天玺帝的雷霆震怒,砰砰磕起头来,道:“虎毒不食子,微臣实在不知此事,皇上明鉴啊。”

见靖王磕的额头淌血,沿着眉骨往下滴,天玺帝这才怒意渐消,却余怒未除,回身坐到了龙椅上,只道:“依靖王看,该当如何处置谢太妃!?”

靖王闻言额头冷汗之冒,谢太妃就算有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若是将谢太妃推出去挡了太后等人的怒火,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他?定然会遭受唾弃。

可偏天玺帝就将此事交给了他决断,若然替谢太妃求情,靖王若不做些什么,又怎么能令天玺帝满意,放过此事?

靖王冷汗越汇越多,最后只得道:“皇上赎罪,秦严虽是我靖王府的子嗣,到底也是皇亲国戚,皇室血脉,母妃如此做,确实大过,可母妃她总归是一时糊涂,不管如何,她都是微臣的母亲,是秦严的祖母啊。还望皇上能够容情,绕过微臣母妃一命,微臣齐家不严,愿意…愿意交出虎贲军的虎符,保全母妃性命。”

虎贲军乃是靖王府世代掌管的,天玺帝早便有意回收兵权,可一直不曾寻到很好的机会,如今闻言,天玺帝双眸微眯,瞬间却又恢复了常态,道:“虎贲军已由靖王府世代掌管,朕又怎好收回兵符呢,靖王切莫说这样的话了。”

靖王却听出天玺帝话中的温和来,心思略动,知道天玺帝是顾忌什么,靖王便道:“皇上,还请皇上成全微臣的一片孝心啊!微臣愿意明日早朝上折请罪。”

天玺帝闻言这才叹了一声,道:“难为爱卿一片孝心了,只是谢太妃所犯过错实在太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饶,朕念及家丑不外扬,便允了爱卿带太妃回王府去,不过爱卿也莫让朕和太后失望,既然知道齐家不严,往后该纠正错误才是。朕期待着爱卿的处理结果。”

靖王忙磕头应是,天玺帝又道:“如此爱卿自领三十廷杖,退下吧。”

靖王浑身微颤,再度应声,外头已经准备好了廷杖之物,陈厚实恭候在一旁,见靖王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请吧。”

靖王情知今日这一顿打免不了,自行撩袍在廷凳上趴下,陈厚实一扬手,板子便砰砰砰的一下下抡在了身上,毫不容情。

没几下靖王已满头大汗,疼的紧咬牙关,陈厚实冷眼看着。

廷杖的诀窍的多的是,陈厚实有的是法子,让人将靖王打的皮开肉绽,疼痛入骨,偏就不伤筋骨,待三十廷杖挨完,他已是脸色惨白,浑身抖若筛糠,瘫软如泥。

是日夜,靖王撑着伤痛的身体,从宗人府将谢太妃领了回去。

谢太妃本来身子就欠佳,进了一趟宗人府,动了刑,又受了一场审问惊吓,被靖王带回去时已是昏迷不醒,到了半夜她才悠悠醒过来,听闻靖王挨了打,还将虎符给折了进去,谢太妃又是一口老血吐出,身子愈发不好了。

她气息奄奄的拉着靖王的手,哭着道:“都怨母妃,害了你,害了王府,往后没了虎符,靖王府可该当如何…”

靖王心中也怪谢太妃,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却也是多说无益,只道:“皇上早便想收回兵权了,这回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儿子若然一意装傻,只怕…母妃做下此等时,太后却是不能因一个虎符就消气的,则会靖王府,母妃是呆不得了,儿子已经让人收拾了家庙,母妃今日就连夜动身前往家庙修身养性吧。”

谢太妃闻言面色剧变,盯视着靖王,满是不置信,好似不明白,她都到了这等地位了,怎么还会被发送家庙!

靖王却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拂袖去了,谢太妃愣住,眼见着靖王一瘸一拐,却毫不留情的决然而去,谢太妃扑倒在床榻上哭死了过去。

当日夜里便有马车载着病的七荤八素的谢太妃离开了王府,而谢太妃一生追求不过是尊荣二字,成为靖王府的太妃令她倍感满足,提携娘家更是不遗余力。

如今她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谢太妃如何能够接受?

没几日功夫,她便有些糊糊涂涂的,精神都不大清醒了起来,在家庙中却依旧做着太妃的美梦,对着伺候的下人一时唤逆子,一时叫死鬼,一时又骂贱人的,只是被送进家庙中的,都是失势之人,伺候的下人们却是不会再顾念她的身份,哭喊哀求了,谢太妃自然免不了受了些苦头,却也是咎由自取,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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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靖王妃的贪念(二更求月票)

靖王妃料准了一切,却不曾想到靖王一向自私自利,竟然会拿了虎符换谢太妃一条命。听闻此事,她略拧了拧眉头,半响都没说话。

其实靖王手中的军队并不是只这虎贲军一支,可虎贲军却是实力最强的,如今虎符被收,除非靖王府将来再立下大功,不然想拿回来却是不可能的了。

靖王妃想着,蓦然叹了一声,心道,这也许真是天意…已是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这回太妃彻底消停了,也好让王府那些捧高踩低的狗东西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谁才是王府永远不落的太阳!”

前些时日,谢太妃整日折腾靖王妃,而靖王又不再到梓涵院里来,杨夫人又有了身孕,以至于府中不少下人都不大安生,闹了几出事儿,靖王妃掌管中馈也比前些年吃力一些,幺蛾子不断。

这些闹事的就不乏谢太妃的人,如今谢太妃倒了,全嬷嬷自然高兴。

她的愉悦痛快的声音传来,靖王妃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下。全嬷嬷却抿了抿唇,道:“只是奴婢有一事儿实在想不明白,当年太妃既然以为世子不是王爷的血脉,都要摔死世子了,何故还要栽掉那项圈呢?”

靖王妃冷笑了下,道:“你却不知道,那项圈是当时最复名望的释明大师给开过光的,听闻可保世子一生安康,太妃最是信这些事儿,八成是怕有那项圈在,世子便死不了,这才摘了项圈下来。”

全嬷嬷打了个冷颤,唏嘘道:“到底是养了几个月的孙儿,便是怀疑非亲生,可那么小一个孩子,也真下的去那个手!”

全嬷嬷感觉到靖王妃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却并不明白自己编排谢太妃,又不是说的靖王妃,靖王妃怎么如此的恼怒。

可她也不敢多言,忙住了口,笑着道:“不过若非谢太妃歹毒,今日王妃也不能如此轻易便将其绊倒了。”

靖王妃却只摆了摆手,道:“行了,你退下吧,让我静静。”

全嬷嬷躬身退下,靖王妃却闭上了眼眸,想起了当年之事儿来。

敏颖长公主生育秦严难产时,她刚重生回来没多久,那时候荣国公府,她的处境并不好,父亲是嫡次子,本身没能耐,又爱摆勋贵子弟的阔绰,在外头斗鸡走狗,章台走马,母亲管不住他,还要拿嫁妆银子贴补。

那时候大伯已经请封了世子,大伯娘却是个面甜心苦的,整日想着早些将蛀虫一样的二房给打发出国公府,长房的堂姐永远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模样面对她。

她重生一世如何甘心再想上辈子一样过的平庸苦涩?若然不改变身份,就凭借她那样的父亲,根本不可能说到一门什么好亲事。她必须要成为自己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不想任人摆布,就得让父亲听她的!

让父亲依靠她,仪仗她!

她想了半个月,终于记起了一件事,那便是敏颖长公主难产一事儿,前世时,敏颖长公主生产时遭遇难产,一尸两命!

可她却知道一位神医,那神医二十多年后曾救过一个和长公主当时情况一样危急的孕妇,太后知道此事时,还曾惋惜过,专门将那神医请进宫中,询问过当年神医在何方,痛哭不止,引得满京城的贵夫人都知道此事。

她觉得这是她的一个机会,故此她也真付诸实际了,她靠着重生的所知,找到那个神医,并且成功请回了他,后来又成功救了敏颖长公主和秦严。

她也成功得到了长公主和太后的青睐,敏颖长公主还请求了太后,为她请封了县主之位。

从那一刻起,她彻底翻了身,在荣国公府中,因太后和长公主的看重,大伯娘再不敢小瞧她,便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堂姐也艳羡她。

她开始频频出入靖王府,一开始她是真的没有坏心,可慢慢的不知怎么就被公主府和靖王府的富贵眯了眼。

她犹记得那年冬天,在荣国公府中,她刚刚因一筐普通的银霜炭和大伯母闹了些不痛快,到了靖王府中,却发现连谢太妃身边的二等丫鬟屋子中用的都是上好的银霜炭,当时便想到了前世的堂姐。

前世,长公主死后靖王并没立刻续弦,却在四年后邂逅了刚及笄的堂姐,后来迎娶了堂姐为继妃,对堂姐极好,已经落败的荣国公府更是因为堂姐在京城的勋贵圈子中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前世谁不说荣国公生了一个好女儿,她还记得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是如何羡慕地膜拜过堂姐的。

重活一世,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其实她也可以拥有!她还记得当时她狂跳不止的心,奔涌不息的血脉!

是的,只要让大伯父去死,大伯父还没有儿子,她的父亲就能继承爵位,她就可以替代堂姐成为荣国公的嫡女。

只要设计堂姐嫁了人,她就可以替代堂姐和靖王相遇邂逅,让靖王爱上她,求娶她。

她不是个貌美的女子,却正好附和靖王的审美,这世上哪个男人不爱鲜亮的女人?与其期待什么良人,倒不如设计靖王,她这一副容貌简直就是专门为靖王打造的,为何不用呢。

她甚至比堂姐更具备优势,因为她无意中已经打进了靖王府,比前世的堂姐更有优势!

这样的念头冲入脑海便再也不能阻止,故而她一步步的执行了下来。

可和前世相比,长公主和秦严的存在便成了阻碍,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做靖王继妃,又怎么能容得下这一对母子呢。

她深知,等她年纪越大,动手的话便越遭怀疑,故而她当时便下了手。

长公主是她救的,不然前世长公主早就死于难产了,故此她动起手来基本没多少心理压力,她只是取回她错救的性命,让一切都归于原位罢了。

她利用长公主的喜爱和感激,在长公主调理身子的汤药中动了点手脚,那时候长公主本就因难产伤了元气,吃了她加了料的汤药,脉象就好似难产空了身子,并瞧不出任何不妥来。

至于秦严,她也不能留着。

长公主没了,他若是养在谢太妃的身边,谢太妃疼爱有佳,以后哪里还有她所生儿子的事儿?

好在前世时,她有次无意间偷听了堂姐和大伯母说话,说起谢太妃变态之事儿来,知道谢太妃竟然留着一段老靖王的骸骨,日日拿出来折腾那骨头。

于是一个计划便生成了,秦严的血并非无意间滴落到骸骨上的,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且她设计的精妙,连谢太妃也只以为是凑巧,根本不曾发现是她在暗中动了手段。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当年的事儿那样清楚,知道谢太妃手中有秦严的项圈。

长公主和秦严如愿被她处理掉了,秦仪琼却和她成为了手帕交,秦仪琼感激她曾经救过长公主,常常邀请她到靖王府来。

她年纪小的时候是刻意避着靖王的,哪个成年男人都不可能对个小女孩动心思,不过她却在靖王府中不动声色的留下了许多足记,也收买了些丫鬟,渐渐的待她长大方才慢慢的诱惑了靖王。

后来果然成功做了靖王继妃,日子也像她设定的一样完美无缺,她得到了想要的一起,她甚至利用手中的权柄送了前世的夫君去死!

只除了一件事,她没想到秦严竟然命大没能死,反倒被找了回来,并且还被太后给教养好了。

这使得她这些年为秦严克妻之名,当真是费尽了心机。

好在,靖王府中一切还算在她掌控之中,早先她收服了谢太妃,自然没必要打那项圈的主意,因为当年她毕竟插了手,她也有些心虚,总担心这件事儿被翻出来,万一牵连到自己便得不偿失了。

只是没想到自从璎珞嫁进靖王府后,事情越来越脱出掌控,弄到现在,谢太妃竟和她反目成仇,那样磋磨她,这便不得不出手了,这才有了今日的一桩事儿。

靖王妃想着这些旧事儿,双手紧握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已经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再没有退路了,既然靖王靠不住,那便想法子让她的儿子早日继承靖王的爵位好了!

这个靖王妃她也做够了,也许是时候换个身份当当了。

灯影下,靖王妃的唇边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皎月院中,璎珞今日从宫中回来后,亲自下厨精心收拾了一桌饭菜,待秦严回来,更是忙前忙后的事事躬亲伺候着,可谓殷勤备至。

用菜时,她更是恨不能端着碗一口口的喂他,秦严心中好笑,可却也非常受用,绷着脸,神情黯然,时而恍惚的陷入伤感。

等好容易用完膳,平日里这时候璎珞都要去陪伴安安,且哄安安入睡,总打发了秦严去书房办公。

而今日她却将安安留在了慈云宫,围着秦严团团转,眼见秦严在美人榻上坐下,璎珞忙亲自沏了茶放在秦严的手边,秦严冲璎珞笑了下,拉住璎珞的手,将她拉坐在身旁,道:“别忙活了,你的心意爷都知道,爷真没事。”

他言罢又冲璎珞笑了下,可很快就又看着灯影出了神。

璎珞见秦严冲自己“强颜欢笑”,愈发心疼的厉害,脱了鞋爬上了美人榻,挪到了秦严身后跪坐,抬手按在秦严肩上,道:“夫君今日在外奔波了一日,一准累的紧,我帮你松松筋骨,可好?”

璎珞这会子瞧不见自己,秦严脸上便露出了扭曲的笑意来,道:“好。”

于是璎珞使出吃奶的劲儿来,认真又小心翼翼的给秦严揉按起来。

秦严还真不知道璎珞有此等手艺,被她一双手又捏又揉又捶的,别提多舒坦了,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浑身肌肉的,揉弄起来是很费气力的,虽然舒服,却也怕累坏了媳妇的芊芊素手,故而没等璎珞往肩下揉按,秦严便翻身上了床,顺势将璎珞给揽在了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了璎珞的肩窝,接着就不动了。

璎珞看不见秦严的神情,却觉得秦严分明比方才更黯然了,她有些难过,又有些歇气,忍不住抚着秦严的背,道:“你别这样啊,你说怎样才能高兴起来,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去做,虽然你没有一个好祖母,但是还有皇祖母,姨母和我啊,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一定都不会舍弃你。”

秦严等的就是璎珞这话,闻言他忍着笑意又在璎珞颈项间闷了几秒,这才抬眸看向璎珞,幽深的眼眸翻涌着黑潮,道:“果真?要你做什么你都肯?”

璎珞见他似有了精神,双眸微亮,忙将头点的如小鸡吃米一般,秦严却凑至璎珞耳边,道:“皎皎,前些时日爷让人在公主府那边搭好秋千了,你都还不曾去看过呢,要不今夜咱们过去公主府那边住可好?”

璎珞万没想到黯然失魂的秦严会突然说出这等话来,想着这等事儿,她愣了下,眨了眨眼,脸色一红,不觉狐疑的瞪向了秦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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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装可怜的秦严

秦严见璎珞狐疑的看过来,立马脸上便露出了黯然之色来,叹了一声,道:“还是算了,都这么晚了,明儿还要上朝…爷不过是今日不想呆在这府里罢了,气闷的慌。”

他说着翻身起来,道:“早些安置吧。”

见他说着就要往拔步床去,身影逆着灯光显得莫名寂寥,璎珞心一紧,哪里还有心思研究秦严是不是在图谋不轨,忙抬手拉了他的衣摆。

秦严回头望去,就见璎珞已从美人榻上跪坐起身,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仰头望着他,她的眼眸湿漉漉的,带着些讨好的温柔,道:“你既不想住在靖王府,咱们过去公主住一夜也没什么的,只是这么晚过去,会不会不大方便?”

秦严却挑眉,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不惊动院子里的下人便是,爷偷偷带你过去。公主府那边影七几个每日里都有收拾着,什么都是齐全的,虽然屋子里难免没有笼炭火,可有爷在,自也冻不着你,你若怕长久不住人,阴冷了些,咱们带个汤婆子过去便是。”

现在都已是冬日了,璎珞是个耐不住寒凉的,又有宫寒之症,屋子中夜里已经开始烧炭盆。

此刻,璎珞见秦严设想的周到,又念着现在外头冷的要死,寒风刺骨,秦严便算是真让人搭了什么秋千,总也不能这大冬日的乱来。

只怕还没戏耍,人就要被吹成风干冰棍了,料想他先前那样说,不过是突然想起了那事儿,提一提罢了,最多将她带过去,让她瞧瞧那秋千,言语上逗她几句而已。

璎珞便也彻底放下心来,道:“我去吩咐她们都歇下,等外头没动静了,咱们再过去。”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秦严才拉着裹了厚厚黑斗篷的璎珞出了皎月院,一路往公主府的方向去。

公主府虽和靖王府相链,可因两府都占地极广,故而两人过了两盏茶时候才到了浮云院。

听到动静,守院的影七和苏哲便先迎了出来,见秦严身边还牵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裹着厚厚的斗篷,知道定是世子夫人,也不敢多看,更不敢冒然凑上前去伺候。

秦严拉着璎珞往正房去,只随意吩咐了一句,令准备热茶,烧些热水,再备两个炭盆送进来。

正房果然是日日有人收拾的,秦严点了灯,璎珞便四处观望起来,饶有兴致的。

这里是秦严自出宫便一直住着的地方,和他们住的新房比起来,很是不同,显得更为宣阔,简洁,屋中摆设极尽简单刚硬,几乎找不到半点柔性气息。

璎珞一面瞧着,一面便要去解脖颈下的斗篷系带,秦严却握了她的手,道:“这屋子长不住人,果然是有些阴冷入骨,爷先带你去个地方暖和暖和,等会子,屋里生了炭盆,驱了寒意咱们再回来休息。”他说着已将带过来的汤婆子塞进了被窝里,拉着璎珞的手往外走。

璎珞满腹狐疑,不明白公主府这会子能有哪里是暖和的,难不成是厨房?

可公主府又没主子住,厨房这会子也该早熄火了啊。

她只新婚过后往公主府这边来过一回,也只是逛了小半片花园而已,对公主府并不熟悉,此刻被秦严拉着左右拐来拐去,愈发不知到了哪里。

好在也不过一盏茶时候秦严便停下了,示意璎珞看,璎珞望去却是一愣,只见一处垂满绿色藤蔓的木门横在眼前,今夜没有月亮,天空只缀着星辰,这处位于花园中,疏影斑驳,使得显现微弱的星光愈发暗淡了一些。

璎珞还来不及打量四周,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秦严便上前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道木门。

璎珞顿时便觉一股暖热,融合着浓郁的芬芳和水汽扑面而来,她惊呼了一声,人却已被秦严拉扯了一把,不容分说便进了木门。

身后木门关上,秦严松开了璎珞的手,似是转身往旁边去点灯。

璎珞依稀觉得是进了个屋子,光线一下子有黯了极多,黑漆漆的四周影影重重都是黑影,不过那浓郁的芳香却让璎珞分辨出这里大概是什么地方了。

果然,门口的五盏琉璃灯被秦严一一点亮,璎珞眼前便也跟着惊艳明亮起来。

这里果然是一处花房,竟是比靖王府的花房还大,一眼望去,一片葱茏中繁花点缀,高低错落,藤蔓垂挂,饰以假山流水,又有几只鸟雀被灯影惊醒,叽叽喳喳掠过藤蔓,简直就像是突然坠入了一处幽谧的山谷一样。

花房显然有人精心打理着,打眼一望,各种花木都有,绿意满屋,花开繁华,一步一景,当真是美的惊心。

璎珞打眼一瞧,就看到了不下十种的名贵花木,各种茶花,兰花,菊花…红的妖艳,黄的耀目,蓝的清雅,都好看的紧。

璎珞被这满屋子的花惊艳到,兴致勃勃的四处打量,语气兴奋的道:“我怎么没听人说公主府还有这样大一处花房,这是你送我的惊喜吗?”

她说着轻嗅了下身边的一簇十样锦,抬头间呼吸却是一窒。

却原来在她贪看花木时,秦严已将暖房中的琉璃灯都点亮了,顾目四望就见这整个花房竟然都是用琉璃给搭建成的。

琉璃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如今夜间虽然显不出剔透来,可却更加光彩夺目,反射着灯光,晶亮如七彩的星。

置身其中,就像是到了一个梦幻王国一样。

见璎珞整个人都呆住了,满目的惊艳,秦严心情极好的勾起了唇,觉得自己一番功夫倒没白费,上前行至璎珞身边,将她揽在了怀中,道:“欢喜吗?”

璎珞有些回不过神来,傻兮兮的点头,道:“这里真是美呆了,怎早不带我来看,这是母亲生前的花房吗?”

秦严点头,道:“母亲是爱花人,所以当年建造公主府时,倾国之力,才弄来这么些琉璃,建造了这一处通体琉璃的花房。这花房乃是大丰独一份的,连皇宫中都没有。母亲在时,倒是亲自照料花房,爷听皇祖母说过,那时候母亲花房中的花儿便连宫中国宴时,皇后都过来借些撑场面。爱花之人,皆以能一观公主府的花房为荣。后来母亲没了,公主府便也荒凉了起来,这花房每日只维系便耗银不少,更莫说那些娇贵的花木都要精心打理才好,故而便渐渐也废弃了。之后爷虽住在公主府中,可爷一个粗人,自然不会弄什么花房。”

他说着顾目四望,道:“这花房是爷前些时日才吩咐人收拾起来的,匆忙之中却也寻不来多名贵的花木,倒也勉强入眼,等你以后遇上什么喜欢的,再慢慢补齐便是。”

大抵是没有女人能经受得住这种繁花攻击的,璎珞眸光晶莹,笑意难抑,不乏惊喜的瞧着秦严,道:“我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你今儿是怎么了,原当你心情不佳,还想哄你开心呢,怎就换了你给我惊喜了呢。”

秦严却意味深长的一笑,道:“皎皎想哄爷开心,爷自然是要成全的。”

他说着拉了璎珞往花房深处走,道:“你不想好好看看吗,爷记得之前头一回去皎皎闺房,见到桌上插着些红叶,这花房中虽没秋日的红叶,可却有一片一品红,皎皎跟爷来。”

璎珞随着秦严绕过一片摆放的错落有致的各色小苍兰,果然就见一大片的一品红开的耀眼,如一大块红锦铺展在地上。璎珞笑了笑,正要言语,秦严却从后头抱了她,握住她的右手,带着往上抬起,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皎皎看,爷给你准备的惊喜在哪里呢。”

璎珞随着他的手笑着望过去,顿时笑意就愕在了眼中,就见秦严指着的地方,不高不低的挂着一架秋千。

四周是各色花丛,绿意垂挂的藤蔓绕着秋千的绳子,秋千上头更是搭着个花架,架子上种了蟹爪兰,花枝都往下长,花朵冲下开的恣意,可以想象,坐在那秋千上,四周皆是花丛,连头顶都垂挂花墙该是何等的舒心悦目。

可问题是,这里怎么会有秋千!这里怎么能有秋千!

璎珞顿时有种晴光万里天却突然被雷劈中的感觉,先前的惊喜统统都化成了泡沫飞灰,她瞬间就笑不起来了。

有种兔子被大灰狼诱拐进了洞,还傻兮兮乐呵半天的错觉。

“皎皎,这秋千搭的可好?这里温暖如春,四季如画,什么时候坐秋千都不怕寒风雨淋,皎皎便不想试试?”

秦严的声音在颈侧传来,璎珞浑身都禁不住哆嗦了下,本能推了下秦严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她哪里是秦严的对手,步子没出去,人就被秦严抱了起来,璎珞顿时尖叫起来。

“秦严,你这个骗子,色狼!”

她到这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秦严之前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都是装出来哄骗她的,一时间拳打脚踢,可还是被秦严丢在了秋千上,没等她往下跳,他便将秋千晃了起来,璎珞吓得不敢再动,秦严又晃了两下,自己便也跟着跳了上来,璎珞只觉身边一沉,腰肢便被他揽着,身子飞了起来,已被秦严转了个身,迫的她不得不分腿抱着他的脖颈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一阵晃动,引得上头花架上花瓣扑簌簌的往下坠落,四周像是下了花雨,璎珞心跳加快,又是沉迷又是害怕,瞪着秦严道:“你快下去,要塌掉了!”

秦严哪里肯听她的,却是轻咬她的耳朵,道:“无妨,爷试过,结实着呢,皎皎不行,试试便知。”

秦严说的一本正经,璎珞想到他搭秋千的目的,却是险险没吐出血来。觉出他手不老实的乱动,她顿时面红耳赤,就算没人看,也觉得太是荒唐了。

她推着他,企图挣扎,道:“放我下去,我恐高啊!”

秦严却哪里肯放过她,他让人收拾这花房都有两个来月了,可惜后来因惹恼了璎珞一回,她虽然从温松院跟着他回来了,只秋千的事儿却不准他再提。

今日好不容易将人骗了过来,秦严却是说什么都要试试滋味的,他揽着璎珞手上使了些巧劲将秋千荡的更高了些,吓的璎珞不敢乱动,道:“乖,你应了,爷才搭的这秋千,若是荒废了,岂不可惜。咱们就试试,若是不好玩,爷也好死心不是…”

两人在秋千上拉拉扯扯,倒也蹭的火花四溅。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莫要轻易尝试新奇的好,两人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怎么摸出窍门来。偏秦严却一直兴致勃勃的,最后还是璎珞哭了出来,他才鸣金收兵。秦严觉没觉出滋味来璎珞是不知道,倒是她,晃的头都晕了,骨头都散了,浑身都是酸疼的。

等秦严抱着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时,璎珞都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被他裹了斗篷往外走,从他臂弯迷迷糊糊往后瞧就见秋千下已是摇落了一层蟹爪兰的花瓣,璎珞心想这秋千真真留不得。

明儿她醒来恢复了精神,头一件事便是让人拆了它!

153 原来如此

璎珞被秦严抱回房中草草清洗了一下身子,两人便相拥而眠了,翌日璎珞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皎月院的床上。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秦严是什么时候将她挪回来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璎珞竟然一无所知。

她动了动身子,还觉得浑身酸疼,想到昨夜的事儿,脸上就没来由的发烫。

索性都已经晚了,璎珞干脆也不着急起身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眸想昨日发生的那些事儿。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昨天一天她都没能好好的想想谢太妃暴露一事儿,这会子将细节统统又想了一遍,璎珞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当年之事儿离现在已经二十四五年了,而靖王妃却是在十五六年前才嫁进靖王府的,何以她会知道秦严被谢太妃丢弃这件旧事?!

原本璎珞觉得,大抵是靖王妃这些年掌管中馈在谢太妃的福禄院中早便安了眼线,无意中便发现了此事。

可如今想想却又觉不对劲,昨日她仔细观察了屋中每个丫鬟的反应,除了谢太妃和郝嬷嬷看到秦严的项圈后大惊失色,旁的大丫鬟们根本就不明所以。

这说明当年那一桩事儿只有谢太妃和郝嬷嬷两个人是知情人,郝嬷嬷明显是没被靖王妃收买的,不然不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便连郝嬷嬷的家人,如今都被全部处死了。

郝嬷嬷不可能被收买,既是郝嬷嬷不可能告诉靖王妃当年之事儿,那又如何解释靖王妃知道谢太妃动手丢弃秦严的事儿,并且还知道谢太妃留了秦严的项圈?

总不能是谢太妃自己告诉靖王妃的啊!

解释不通,那么这里头便一定有大蹊跷。

璎珞觉得就有一根线,马上便能触到,让她想明白所有事儿了,可偏偏又差那么一点,总也触不到关键。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的头都大了,越来越没思路,索性坐起身来,这才唤了丫鬟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