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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秦严突地勒马帐前,一箭对准傻站着的靖王,众目睽睽下那靖王竟然突然抱住了头,跪在地上,一面磕头一面哭喊,道:“饶命,不要!本王不要死!不要死!别杀我,我不要死!”

那懦弱无用,哀讨乞怜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多看!

军中都是硬气汉子,骤然瞧见这样的靖王,个个目瞪口呆后,是难以接受,是大惊失色,是唾弃痛恨。

“王爷怎么了?”

“不,这个一定不是王爷!?”

“这是怎么一回事!”

帐中顿时乱了起来,秦严施施然又搭了一支箭这次却不再理会磕头痛哭的靖王,对准了脸色苍白的靖王妃,提声道:“靖王已经被靖王妃用药物控制成了废人!诸位可是都想好了,要跟随靖王妃谋朝篡位,支持瑞王逼宫?”

他的话石破天惊,顿时帐中便混乱一片,看看跪在那里痛哭求饶的靖王,再看看披头散发,双目血红的靖王妃,他们相信秦严的话。

接着众人一个个跪了下来,道:“世子爷要替末将们做主,末将们都是受了蒙蔽,却无谋反之心啊!”

声音成片响起,秦严沉声道:“我靖王府及部署之下军士们皆世代忠良,忠君报国,马革裹尸,肝胆涂地,岂容你一介妖妇蛊惑众听!尔等放心,本世子定会向皇上替尔等陈情,皇上虚怀若谷,包容天下,必不会于诸将军为难!”

“谢世子,忠君报国,马革裹尸!”帐中响起回应声。

待这声音落下,众人才群情激奋起来,道:“杀了这妖妇!”

“对,杀了谋害王爷的妖妇!”

靖王妃浑身颤抖,面无人色,见秦严勾着弓箭的手指动了动,她尖叫道:“秦严,你敢!你敢动本王妃一根手指头,便叫你那宝贝世子妃给我陪葬!”

秦严目光陡然一冷,手中动作却顿住了,道:“何意!说!”

他言罢,却是又抽了支箭雨,搭箭拉弓一气呵成,箭羽射出,靖王妃膝盖被穿透,扑跪在了地上,疼的脸色扭曲起来,却挣扎着看向马背上一身凛冽之气的秦严,虚弱道:“秦严,你那个世子妃是什么来历,你难道不清楚吗…”

她言罢,抵不住疼痛晕厥了过去,秦严听闻靖王妃的话,却是猛然一扯缰绳,心中有股极为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

于此,璎珞一行已临近林山行宫。

这一路她都陪伴在太后的身边,凤辇中空间极大,队伍又走官道,皇上体恤太后,行进速度并不快,遇到飘雪天气还会在沿途驿站中休整一下。

凤辇又经过减震处理,铺着厚厚的皮毛毯子,坐在里头虽不能说就毫无行路颠簸之苦,但也算舒适的了。

璎珞带着安安,时而长公主和乔丹华也过来凑热闹,说说话,看看风景,一路倒是纾解了相思之情,也不觉无趣。

就这样行了十日方才到了林山,林山依山,建了林山围场,更建造着林山行宫。天玺帝和诸朝臣们先在行宫中安置,稍做休整后,翌日便前往林山围场,彼时将住在围场中的御营中。

御营内设连帐一百七十多座为内城,外设连帐两百八十座为外城,在围猎期间,天玺帝将带着朝臣们在御营的内城中驻营莅政,接见臣下,一如宫中。

璎珞惦记着秦严的交代,到了行宫之后便一直留宿在太后的正阳宫中,翌日天色还苍灰,行宫中便动了起来,御驾移驾林山围场,璎珞也随着太后收拾了一番,往围场中赶。

她这还是头一次来林山参加冬狩,原本因心中有事儿而不得开怀,可在瞧见被广亵草原所环抱的林山围场时,却是心情震荡,什么都忘记了。

放目望去,坦荡无际,草虽已枯黄了,可却更显壮观,极目远眺,蓝天、白云与草原相融相连,骏马嘶鸣令人心旷神怡。远处更是山脉与草原相连,沟壑纵横,奇峰林立。

今日是冬狩的头一日,天玺帝却是要进行首射的,众勋贵女眷诰命们都被请到了点将台旁的观礼台上落座。璎珞坐在太后的身边,怀中还抱着安安,好奇的看着眼前一望无边的广袤草原。

太后知璎珞是头一回来便笑着和她道:“你看,一会子便会有百兽从那边山麓被赶出来了,到时候皇帝才会下场进行首射。”

璎珞抬眸沿着太后的手看向东面,却有些迷惑,道:“动物都是怕人的,如何才能让它们聚集在一起,再被全部赶出来?”

又不能放上一把火,将动物都烧出来。

一旁乔丹华闻言便道:“每次狩猎开始,都有皇子率骑兵按预先选定的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会有头戴鹿角面具的侍卫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一种特别制造的长哨,那木哨的声音吹起来就和雄鹿求偶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到时候雌鹿就会闻声寻偶而来。而雄鹿呢,也会为夺偶而至。鹿群到了,自然便会有其他的野兽为了食鹿而聚拢,等百兽聚拢时,骑兵自然就会缩小包围圈,驱赶百兽,包围圈越缩越小,自然野兽便密集起来被渐渐赶了出来。”

璎珞闻言恍然,道:“今年是瑞王殿下负责驱兽吗?”

乔丹华点头,道:“每年都是皇子领骑兵负责驱兽,还能较量一番呢,谁聚拢的百兽更多更凶猛,皇上还有奖赏呢。去年是七皇子负责驱兽,还围住了一头猛虎呢,皇子们驱兽是按齿序来的…废太子不在,二皇子体弱,从来不参加冬狩,今年可不就轮到了瑞王。”

乔丹华说着撇了撇嘴,却于此时,远处的山麓中突然响起了各种叫声,树林耸动,仿若有万千凶兽正从其中奔出,令得天地失色。

“瑞王殿下开始驱百兽了!”

不知是谁惊护了一声,璎珞望去,只见点将台那边,天玺帝也起了身,在大臣的簇拥下,他一身戎装下了点将台,已是翻身上了马背,蓄势待发。

璎珞往远处瞧去,尘土飞扬,远远的已有一些灰点从山麓中现了出来,而早就等候在山麓外草原上的骑兵也都聚拢了上去。

几乎是一瞬间,马蹄声,兽鸣声,百兽慌乱逃窜的凌乱奔腾声,以及骑兵们驱赶百兽的吆喝声,直引得天地色变,连这边的观礼台都震动了起来。

那边慢慢的动物已被聚拢驱赶而来,渐渐已经瞧清楚百兽圈中的各种动物,朝臣们便忽然齐齐跪了下来,这边除了太后,女眷们也都起身跪地,响起了山呼万岁的声音。

天玺帝便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一抖马缰,宛若一道利箭冲百兽圈那边冲了过去,其后禁卫军跟随保护。

待天玺帝远去,众人才起身眺望起来。

璎珞正被眼前万兽奔腾的涉猎图所震,就觉腿被抱住,低头却见安安水汪汪的大眼仰视着她,脸色有些微白。

璎珞忙蹲下身将安安抱了起来,道:“安安可是害怕?”

安安点头,圈紧了璎珞的脖颈,往她怀里缩着。

孩子才两岁出头,这般天地震荡,万兽齐鸣,害怕却也正常,璎珞将他的小脸蛋安置在颈窝,背对着围猎场,拍抚他的背脊,道:“莫怕,你看,这边有那么多侍卫包围我们,野兽不敢过来的,安安以后长大了也是要每年涉猎的,安安不是最喜欢吃舅母做的烤肉吗,一会子皇爷爷射了鹿来,舅母就亲自给安安烤鹿腿吃,好不好?”

安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小身子没那么僵硬了,璎珞正要将他拉出怀里来,就感觉安安抱着她脖颈的手再度一紧,璎珞诧异了下,就听安安道:“那个抢安安玩具的疯女人!舅母,怕!”

璎珞闻言回头,果然就见永乐公主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广绣襦裳,带着个帷帽显得不伦不类的站在人群后不远处。

今日前来围场,女眷们也多穿戴利索的窄袖衣裳,永乐公主这一身打扮显得极为违和怪异。

璎珞不由愕了下,早先在队伍中往林山来时,便听闻这次皇上带了所有公主皇子前来,永乐公主也是来了的,可她这么些天却不曾看到过她,今日骤然见到,不知为何,璎珞便有种不大安宁的直觉。

她心跳莫名有些快,也不知是不是永乐公主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璎珞总觉得帷幔后她好似看了过来一样。

她略动了下眉稍,正想进一步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忽而就见永乐公主猛然抬眸,掀开了那脸前的帷帽。

她一张沟壑不平,坑坑洼洼的脸露了出来,被坏皮包裹着的眼,阴毒的瞪视了过来,那里头的阴毒和痛恨是那样的显而易见,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疯子该有,会有的眼神。

她是装的!她果然都是装的!可她怎么突然就不装了?!

璎珞心一震,瞳孔陡缩,还没反应过来,可却陡然间感受到了一股森寒的危险。

与此同时,四周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皇上!保护皇上!”

“啊!百兽发狂了,快护驾!”

这些惊呼声几乎是和永乐公主掀开面纱是同时的,璎珞不知为何,勉力忍住了回头去看天玺帝那边的冲动,只死死盯视着永乐公主,只觉得如今永乐公主这边才是最大的危机所在。

果然,下一刻,就见永乐公主蓦然抬起了手臂,她穿着的暗红广袖往下滑动,顿时便露出了黑漆漆的一点来,寒光一闪,璎珞蓦然惊醒,瞳孔收缩。

不待她张口呼喊,永乐公主的广袖已经彻底落了下去,绑在她手腕上的一支小型弩机顿时露出了狰狞的全身来。

比那更快的是,嗖嗖嗖射出的几支短箭。

因永乐公主站在人群的后头,而璎珞陪同太后都是坐在观礼台的最前头。如今天玺帝那边出现了变故,观礼台上的女眷都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故而隔着重重人层,那短箭射出倒是落不到这边来,可璎珞却生生瞧着伴着惨叫声,有两个夫人倒了下去。

而永乐公主的动作不停,三箭射出就又是三箭,这边儿的变故太突然了,以至于除了璎珞竟然每一个人注意到。

“闪开!”

璎珞将安安护在怀中,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却又瞧见三个身影倒了下去。

随着这三人倒下,她和永乐公主间再无遮挡,人是不可能快的过箭的。璎珞只来得及将安安紧紧护在身前怀中,眼睁睁看着永乐公主再度抬起了手弩!

她面色微白,呼吸凝滞,只觉天地远处的吵嚷声都远去了,眸光中就只剩下那一点黑漆漆泛着寒光的箭头,四下里甚至连风都静止了一般。

观礼台这边是有禁卫护卫的,然而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更重要的是前头天玺帝那边也出了变故,吸引了禁卫的注意力,故而永乐公主连伤了五人,射出了两拨箭,禁卫军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待听到那些被射到的夫人的惨叫声,听到璎珞那一声尖利的警告声,才有禁卫发现了这边的情景,迅速拉弓搭箭,对准永乐公主。

永乐公主觉出不妥来,眼见好几个禁卫箭都搭在了弦上,根本就来不及让她再发射一轮短箭。

她狠狠咬了咬牙,阴毒的目光中闪过不甘,蓦然间竟是手臂一动,调转了方向,本来明明已经对准璎珞额头的弩便冲向了璎珞的左方!

而璎珞本以为这次已是避无可避了,却没想到永乐公主竟在关键时刻改了主意,换了目标,她一愣间,那袖弩已是连射三箭,破空而出。

她的左边?是太后!

永乐公主的目标是太后!电光急闪间,璎珞突然醒悟了过来,来不及回头去看,她便将怀中安安对准前头一人,往其怀中丢去,安安的哭声响起璎珞整个人已往左边扑撞而去。

身影倾倒而下,天旋地转,四周人影交错,璎珞只觉恍惚间好似推开了一人,接着肩头却随着风声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而伴着这剧疼传来,身旁也响起了乔丹华和长公主的尖叫声。

“表嫂!”

“保护太后!”

璎珞的身子重重砸在了地上,额头撞在了地上,有半天都是懵的,待她被一条坚定有力的手臂从地上扶起时,眼前还在一阵阵发黑,只觉得眼前好几个人影在晃,可眼睛却有些发沉。

“嫣姐儿,你怎样?快,传太医!”

“表嫂,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若出个好歹,表哥回来可不得捅破天!”

“舅母!舅母你睁开眼看看安安啊!”

“都慌什么!丹华抱着安安,敏慧带他们先跟着禁卫退,哀家守着嫣姐儿,先走!”

声音时远时近,璎珞努力睁开眼眸,依稀间倒是瞧清楚了太后的身影,她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然后便头一歪彻底晕厥了过去。

璎珞却不知道,她那一声惊呼,不仅吸引了禁卫军的注意,更令七皇子叶宇轩也看了过来。

当时他就在不远处的点将台下,已然上了马,准备往生了异变的围猎场去救驾,瞧见这边儿情景,顿时便调转了马头,一夹马腹便往这观礼台冲了过来,一面冲一面拉弓搭箭。

永乐公主的短箭刚出,叶宇轩的箭便追命一般到了,一箭便射穿了永乐公主绑着弩箭的手臂。

永乐公主倒了下去,可却已经来不及阻挡射向太后的那三支连发的弩箭。

彼时太后正因天玺帝那边的变故而心急,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边,整个人都暴露在永乐公主的弩箭下,可就是那关键时刻,璎珞撞开了太后。

太后形容狼狈的跌在了地上,可那短箭却擦着璎珞的肩射了过去。

叶宇轩赶上观礼台,只来得及将撞倒在地的璎珞扶了起来。

那厢永乐公主肩头中箭倒在地上,抬起头来,不待爬起来,已被禁卫军控制住。

她却急急瞧向璎珞这边,见太后好端端的,眸中闪过失望之色,只看到璎珞倒在叶宇轩的怀中,紧闭着眼眸,她却又哈哈狂笑起来。

她以前深爱秦严,深恨抢了秦严的璎珞,可是自从毁容失去所有以后,她不仅恨璎珞,更恨秦严,恨不能将这一对夫妻剥皮生啖其肉!

她如今没了做皇后的母亲,没了当王爷的哥哥,想要报仇雪恨,只能装疯卖傻的,暗中投靠瑞王。

瑞王要在冬狩上行刺天玺帝,逼宫谋反,而太后却是经历了两朝宫廷风云的,有手段,更有威望!

有太后震着,即便天玺帝死了,瑞王的兵马团团围住林山围场,变数也太大。故此,太后必须死!

而永乐公主便是刺杀太后的那一柄剑,观礼台也是动手的最合适地方,天玺帝那边生变时,更是最合适的时机!

永乐公主自然想要亲手杀死璎珞,可她没想到,璎珞的运气那么好,反应那么快,竟然提前发现了她,她来不及杀死璎珞,再杀太后,只得忍痛放弃了亲手杀璎珞的机会。

因为太后活着,瑞王也许便成功不了。太后和天玺帝都死了,瑞王一定能够成为新帝,瑞王登基,秦严才会生不如死,璎珞也会跟着没了天日!

只是她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太后逃过了一劫!

不过璎珞却明显是受了箭伤的,那箭上涂抹了剧毒,她活不了!

活不了了!

“哈哈哈,萧涵嫣,你去死!去死!”

永乐公主尖声大笑时,叶宇轩抱着晕厥过去的璎珞已是察觉到了不对。

那箭明明是擦着肩头射过去的,为什么璎珞会晕厥不醒?!

再听到永乐冲满快意和阴毒的笑声,叶宇轩陡然抬手,一下子便撕裂了璎珞肩头的衣衫,随着衣裳被扯裂,露出雪白的中衣来,上头一团黑血异常惹眼。

叶宇轩瞳孔骤缩,手上又是一个用力,中衣连带着里衣亵衣全部破裂,璎珞的左肩彻底暴露了出来,只见她纤细的肩膀,本该雪白如凝脂的皮肤已经黑了一片。

太后惊呼一声,饶是再沉稳,于此伤势也缺少经验和应变,苍白着脸色震怒着,道:“太医!太医在何处!”

随着太后的惊喝声,叶宇轩却是果决的手起刀落,忍痛几下,竟将璎珞肩头的黑色皮肉,连皮带肉整个都削了出来,深可见骨。

直到殷红的血淌了出来,他才觉得浑身一软,手中剑掉落在地,额头豆大的汗沿着眉骨往下滴。

怀中璎珞因剧痛身子骤然抖了抖,叶宇轩本能地环紧了她,低声道:“没事了,一定会没事儿的。”

却不曾发现声音都是颤的,太后守在旁边,见璎珞的脸色灰白,却是顾不上叶宇轩的失态。恰此时,太医脚步匆匆赶了过来,太后忙指挥着其上前包扎诊脉。

叶宇轩也将璎珞交付了出去,见那边永乐公主还在笑个不停,他瞧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璎珞,提剑一步步走向永乐公主,剑指永乐,道:“解药呢?”

永乐公主渐渐止了笑,眼睛里都因痛快的笑意蕴了一滩水,道:“解药?七皇兄,你觉得见血封喉的毒药,会有解药吗?哈哈。”

她说罢又是一阵狂笑,叶宇轩脸色沉怒,手中的剑却是向前一送,竟是直直刺进了永乐公主的眼中,永乐公主顿时惨叫出声,浑身剧烈颤抖着,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叶宇轩却一脚踩在了她的脖颈上,再度冷声问道:“解药!”

永乐公主浑身因疼痛抽搐,满脸是血,令得原本一张烧毁的脸愈发狰狞可怖,却依旧摆手不言。

叶宇轩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瞧着这样的永乐公主才确定竟真的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他整颗心都凉了下来一般。

叶宇轩踩着永乐公主脖颈的脚,禁不住有些脱力,永乐公主适时挣扎了出来,伏在地上,捂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咳嗽,只还不待她回过劲儿来,就听一声狼啸由远及近的传来,她刚抬起头来,那剩下的一只眼就惊悚的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扑了过来。

永乐公主尖叫一声,右臂已被生生撕扯了下来,接着是左臂,脖颈…几乎瞬间她被啸月撕裂成了几片!

啸月奉命跟在璎珞身边,可璎珞害怕今日围猎,万箭齐发会出了意味,伤到啸月,故而没让它靠近这边。

变故来的太突然,啸月是察觉这边出了事儿才从营帐那边奔过来的,却只远远看到永乐公主伤人的一幕。

它虽来不及保护主人,可却有的是力气撕裂敌人,将其生吞活剥!

四周一些没来得及逃跑的夫人们瞧见这血腥的一幕,尖叫声不断,叶宇轩却淡淡移开了视线,见璎珞已被抱着往御帐那边去了,便又翻身上马,往围猎场那边赶着救驾去了。

却说这边发生了巨变,那边围猎场上,天玺帝到了百兽围猎圈,射出了三支箭,每支箭都有猎物中箭,正浑身畅快,哈哈大笑,却不想变故就在这一刻产生。

那些被围堵的猎物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是齐齐发了狂般,都朝着天玺帝这边狂啸着冲了过来!

平日里围猎,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百兽被骑兵驱赶出来,只会更加惊慌失措,四处乱撞,就像被吓破胆的无头苍蝇一样,任人宰割。

可这回百兽尽皆狂暴冲着天玺帝围攻,那气势是非常骇人的,天玺帝面色大变,只他是领过兵,打过仗的皇帝,却还算镇定,嗖嗖射出几箭后,见百兽无恐,便调转马头,迅速驱马往前冲,四周的禁卫冲上去护驾,箭雨齐齐对着狂暴的百兽群射杀。

四周驱赶百兽的骑兵也忙赶着护驾,没了他们的驱赶包围,百兽很快分散了开来,天玺帝那边面临的危机自然也就减轻了许多。

只是却在禁卫军的箭雨对着百兽展开血腥射杀时,却也有暗箭偷偷对准了策马奔驰的天玺帝。

暗箭携风雷之势射去,天玺帝骤然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皇上!护驾!有刺客放暗箭!”

“皇上中箭了!太医!传太医!”

禁卫军包围上去,远处瑞王看到天玺帝中箭落马,脸上迅速闪过狂喜之色,不动声色的冲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很快,有一道青烟,从东面的山麓中冲天而起。

天玺帝被禁卫军护卫着送回御帐救治时,璎珞也已被抬回了太后的凤帐中救治,她肩头的伤口已被叶宇轩用利箭削去皮肉,此刻血肉模糊,太医先给她包扎了伤口,这才摸了脉,细细的把脉。

一旁太后站着,神情凝重,长公主楼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安安,旁边乔丹华也眼眶红红的,都紧张的盯视着床上脸色惨白的璎珞。

也不知是那太医就是把了很长时间的脉,还是她们心里实在太着急,只觉得都煎熬的不成样子了,太医才放下了手,站起身来。

不待他行礼,太后便道:“快说!”

太医额头满是大汗,却也不敢去擦拭,道:“禀太后,那箭头上的毒确实厉害,虽然说的是见血夺命,可毒素融进血中,随血管游移周身却也需时间,世子妃肩上的伤虽然是沾染了毒,若是处理的稍慢一些,毒素被冲刷进血管,流转周身,只怕神仙难救。不过好在,当时处理的快,世子妃体内虽然也进了毒素,却并不很多,未曾达到一定的毒素量,自然是于性命无妨碍的。”

听太医这般说,太后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这便好,这便好!要是这孩子因救哀家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真是无颜见阿严了。”

旁边长公主面上也带了笑,拍了拍太后的手臂,又冲太医道:“不是说没事吗,那世子妃怎么还不醒?”

太医舔了舔唇,略皱起了眉头,其实他也说不清,按理说世子妃体内的毒素真没多少,而且脉象平稳,真不该昏迷不醒才对,可偏她就是醒不来。

不过好在他诊出了旁的脉来,倒不怕被太后和长公主责难,故而道:“世子妃身体中并未残余多少毒素,微臣给世子妃行针排毒,再开上两幅汤药,这毒素也就排尽了。世子妃迟迟不醒,大抵是怀了身孕,身体虚弱,又受了惊吓,再加上失血,所以…”

他话没说完,乔丹华便惊喜的道:“表嫂怀孕了?!”

太后捏着长公主的手也是陡然一个用力,力道大的长公主都觉出了疼痛来。

秦严年纪真不小了,这会子才有了子嗣,太后盼这一天不知盼了过久,长公主心中也是高兴,眼眶微热,自然不会提醒太后,捏疼了自己的。

安安也反应了过来,拉着乔丹华的手,道:“舅母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吗?”

乔丹华低头冲他笑,道:“是呢,安安要当哥哥了呢!”

“可是喜脉,确定无疑?”惊喜来的太快,太后禁不住又问了一遍。

太医见太后和长公主果然大喜,不再询问璎珞昏迷一事儿,略松了一口气,道:“确定,虽然脉象并不明显,当是刚刚一月有余,可微臣却可确定,的确是滑脉无疑!”

太后便笑了起来,连声道:“好!好!”

看向床上躺着的璎珞,又脸色微变,急声道:“她如今刚刚中过毒,这毒可会影响到胎儿?”

太医摇头,道:“太后放心,毒素很轻微,并无大碍。”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忙道:“如此你还等什么,快快给世子妃行针服药!对了,先写张安胎的方子,哀家这就先吩咐人将安胎药熬上,这孩子受了惊吓又受了伤,摔扑到地上,可莫再有个好歹!赏,重重的赏!”

太医彻底松了气,可他这口气却松的太早了些。原本以为璎珞是怀孕体虚等原因导致的晕迷不醒,等排了毒,针灸后就可以醒来,可等太医将能做的都做了,璎珞却还是怎么唤都唤不醒来。

太后焦虑之下大怒,太医顶着压力,却还是什么都做了却一点用也没有。

而彼时瑞王正站在御帐外,脸上还带着关切天玺帝伤势的哀痛,眼眸中却明光灼灼。

太医在御帐中进进出出,脸色难看,御帐前却被禁卫军把守的严严实实,瑞王和诸皇子大臣们都被挡在了外头,谁也不知道天玺帝到底如何了。

可瞧这样子,却愈发坐实了天玺帝遇刺要驾崩的架势,若是天玺帝伤势轻,这会子早该召见大臣安抚人心才对。

天玺帝一直无动静,瑞王愈发肯定了心中所想,他忍不住了,当即冲平鲁将军韦大人施了个眼色,接着瑞王便突然痛哭失声道:“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了,你就让儿臣们进去看看您吧!”

他说着便要往御帐中冲,挡在御帐外的禁卫军统领程执却上前挡住了瑞王,道:“王爷还是恭候在账外吧,没有皇上的吩咐,谁都不准靠近御帐一步!”

瑞王闻言痛哭流涕,道:“父皇,都是诚王一党的余孽,竟然做出此等弑君之事儿,父皇,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父王!”

他说着两眼一番,竟是悲痛的晕了过去。

瑞王的人忙忙上前,搀扶起瑞王便退了下去,将瑞王往其营帐中挪。

诸大臣们这会子都守在帐外,今日天玺帝遇刺时,永乐公主也在观礼台上对太后动了手,故而不少大臣们都猜测是诚王余孽作祟。

却也有些警觉的,察觉出了不对劲来,故而此刻见瑞王被抬下去,有的大臣直赞叹瑞王孝心感人,却有的大臣沉默不语,暗道这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瑞王回到自己营帐后,便推开搀扶的人,沉声道:“韦大人那边如何了?”

有暗卫上前恭敬的回道:“自从得到天玺帝中箭落马的消息,属下便发了信号,韦大人的人马早已就位,都在附近的密林中藏着,这会子正朝此地聚拢!听凭王爷的调令!”

瑞王勾唇,道:“好,很好!等人马一到,立刻逼进御帐!”

暗卫接口道:“王爷放心,韦大人会负责压制住禁卫军,属下会带人控制了太后,王副将会带人控制诸大臣和皇子。到时王爷就可以直破御帐,只要拿到玉玺,逼迫皇上传位于王爷,到时再让皇上死于箭伤,王爷就可以对外宣布先皇是被诚王余孽所伤,已然驾崩,王爷临危受命,在这里便登基为帝,坐实了身份。到时候王爷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君!更有靖王妃那边迫使靖王府掌控的虎翼军拿下京城,等王爷御驾回京,来日便靖王世子要助废太子领兵北上,那靖王世子也是起兵祸,谋反的罪臣贼子!到时候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自然还有靖王府的虎贲军抵御他,有文武百官替王爷出谋划策!”

瑞王打的好算盘,简直面子里子兼顾,听了暗卫将他天衣无缝的计划道尽,瑞王哈哈一笑,好似已经看到了君临天下的那一日。

外头响起震动声,暗卫道:“是韦大人带兵马来了!”

瑞王面色一喜,迅速被一队侍卫护卫着出了帐,就见一队骑兵纵马飞冲而来,后头似有数千步兵跟随。

瑞王目光闪过狂热之色,负手而立,很快那队人便到了近前,为首穿玄色甲胄的正是平鲁将军韦棕,瑞王妃的父亲。

其到了瑞王帐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微臣奉王爷之命前来救驾!”

身后所有将士便都跪下行礼,声震天地。

瑞王上前亲自扶起了韦棕,扬声振臂道:“随本王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