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齐倾墨!你想知道,干嘛亲自去问她?”柳安之一扭头,看着窗外也不理会黑衣人凌人的气势。

黑衣人终于有些动怒,对这个冥顽不灵的柳安之来了火气,要是齐倾墨知道秘密他还会这么憋气地跟柳安之套话吗?他沉着嗓子说道:“柳安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有吗?”柳安之微微上扬的下巴透着得逞的坏意,果然还是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

黑衣人怒目圆瞪,对着柳安之他的确很无奈,不能逼不能催,虽说是自己在掌控着他,可是许多事没有柳安之还真的成不了,如果柳安之不肯把凤血环的秘密说出来,他真的是半点办法没有。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说?”黑衣人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我不会说的。”柳安之依然顽固得像块石头。

“齐倾墨都已经把凤血环戴在手上了,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得了她平安吗?兴许你告诉了我,我还能给她一方庇护之所,不然落在别人手中,你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黑衣人知道柳安之是为了保护齐倾墨,才刻意对他隐藏了凤血环现世的消息,只是现在只怕天下人人皆知了,此等情况下,还有谁能保得住齐倾墨?

柳安之眉头跳了一下,齐倾墨她最终还是接受了凤血环吗?她明明答应过自己的,这个不守信用的女人!

他莫明的有些生气,气齐倾墨的不守承诺,明明许诺过自己不会接受凤血环,转眼却又戴在了手腕上,连眼前这个讨厌的人都知道了。

“凤血环本来就是她的,她爱戴就戴,不爱戴就不戴,关我什么事?她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柳安之赌气一般说道。

“好,我等你求我那一天!”黑衣人被柳安之噎得实在没话说了,只能放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有预感,柳安之一定会带着齐倾墨来求自己,因为这天下能保得齐倾墨安然无恙的人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

柳安之看着黑衣人远去,“哗啦”一声把桌上的书和茶盏通通扫到地上,像是要发泄心中的无名业火。

凤血环凤血环,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凤血环才能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齐倾墨啊齐倾墨,你怎么明知是死局还要往里面闯?

柳安之捡起地上的书坐上椅子上,暗恼自己为什么为替齐倾墨操心,像她那样的女人,冷血又无情,是死是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本想强迫着自己安下心来,再看几页书的柳安之,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干脆再次放了书跳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像是这样就能把烦心的事隔在被子外面似的。

站在外面的黑衣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深幽,既然齐倾墨对柳安之这么重要,那只好从她身上下手了。

明艳的晨光终于一扫夜晚的沉闷,像是要把看不见的那些阴谋也一起照亮,夏日的蝉叫在柳梢枝头,荡漾着湖水扬起圈圈涟漪,齐倾墨带着鹊应拿着两个馒头悠闲地坐在亭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里面扔着馒头屑,恬淡的神色看不出半点昨晚经历的风霜。

“小姐,丽梅来找您。”鹊应递过一杯茶,瞥了一眼外面求见的丽梅。

“丽梅是谁?”齐倾墨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倚在长椅上转头看向外面那个颇是秀丽的女子。

“就是前些天大夫人送来给小姐的丫头之一,后来中了缱绻时的毒,还是小姐的药救了她呢。”鹊应对大夫人的人有着高度的警觉,始终不肯相信她们,甚至带着淡淡的敌意。

“哦?”齐倾墨正眼瞧了外面那丽梅一眼,仔细一看不但是秀丽,长眉间还有着不少的风情,“让她进来吧。”

鹊应扁着嘴带着丽梅进来,丽梅倒是个会来事的,一见到齐倾墨便跪下了,口中说道:“当日是丽梅瞎了眼跟错了主子,竟然敢对七小姐不敬,多谢七小姐那日不计前嫌出手相救,丽梅愿当牛作马报答七小姐救命之恩,还望七小姐给奴婢给丽梅一个谢恩的机会!”

这番言辞说得叫一个真挚恳切,罪过全盖在大夫人和齐倾人身上还不点名道姓,对齐倾墨大肆感激谢恩,谁听了都会觉得她真是一个受人蒙蔽的无知少女啊。

齐倾墨把手里的白面馒头交给鹊应,坐正了身子看着丽梅,嘴边是淡漠的笑意,与她冰冷的眼神相映,看得丽梅心底发寒,身子竟然都有些发起抖来,关于七小姐的手段,如今的相府谁人不知?

“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齐倾墨不急不徐地问她,要说丽梅今天来没有别的打算,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一个好不容易从自己这里离开的人,竟然会重新回来,要么是有人存心利用,重新设局,要么嘛…就是走投无路了。

“没有人教我,七小姐我是真心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一定会对您忠心的!”丽梅的脸上一点点退下血色,慌忙解释着。

“相信你,凭什么?”齐倾墨靠回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丽梅,鹊应也鄙夷地望着她,当初这些人来害小姐的时候不也说会忠心吗?

那丽梅突然苦笑一声,颓败地瘫坐在地上,苦声说道:“七小姐天姿聪颖,我就知道瞒不过您,不怕告诉您,当日我们几个被大夫人选去送给您,的确是去监视的,而且大小姐也的确给了我们一些药,叫我们一有机会就…”

“就毒死我。”齐倾墨说完丽梅不敢说的话,并不以为意。

“不错,可是七小姐您太过谨慎,我们一直寻不到机会。但是…缱绻时的毒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也想不到大小姐竟然如此歹毒,连我们也要一起毒杀!如果不是七小姐你相救,我们这些人的命在她眼里,连草芥都不如!”丽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杏目瞪得老大,愤怒的谴责着齐倾人的恶行。

“替人卖命就要有准备随时去死的觉悟,不是死在我手里就是死在她手里,这再常见不过了。”齐倾墨可没什么同情心,这些人准备害自己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手软。

第72章 有人投奔

&夏日里的风继续吹着,晃动着齐倾墨的头发和水袖,她始终冷漠的神色里并没有为丽梅的声嘶力竭而有半分松动,她越是这样,丽梅越分不清她的想法。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对,七小姐你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来您解了我们的毒,把我们送回大夫人那里,我们都以为此事就此完结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要灭口!”丽梅的声音猛然尖锐起来,似乎想起了大夫人狰狞的脸,虚张声势的愤怒的背后是无助的颤抖。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齐倾墨似笑非笑地望着丽梅,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那她来找自己还真是一件颇有意思的事。

丽梅往前爬了两步,拉起齐倾墨的裙摆,哀求着:“七小姐,我以前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现在我跟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啊,我愿意做你的手下,为你出生入死,帮你对付大夫人和大小姐,只求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吧七小姐!”

齐倾墨稳稳坐着,身子半点也不顺着丽梅的拉扯晃动,只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对付母亲和长姐了,像你这样造谣生事的人,我怎么敢要?”

丽梅显然让齐倾墨这番话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结结巴巴说道:“七小姐…心知肚明,我是真心来投奔您的,您何必试我?”

齐倾墨神色不变眸子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鹊应却按捺不住,这些人可真有意思,当时害小姐的时候毫不留情,如今来求小姐救她们却个个都要以为小姐是菩萨心肠了不成?还同一条船上的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鹊应用力推开丽梅,替齐倾墨拍了拍裙摆才对丽梅说道:“这是你们的报应,你们当初害小姐的时候有想过一命还一命吗?现在你们要被大夫人灭口了,就来求小姐看在往日情份上救你一命,你们当我们西厢阁是菩萨庙不成?我们可做不来那么大度的事,你就自生自灭去好了!”

“鹊应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救我我真的会死的,红秀她们都死了,我是自己逃出来的,七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吧!”丽梅哭得声嘶力竭,不停地叩着地板磕头,额头都蹭出了血来,灰头土脸地分外可怜。

齐倾墨倒对丽梅楚楚可怜的模样没什么兴趣,反而看着鹊应,刚才这番话鹊应说得顺溜极了,而且底气十足,是再也看不到一丝半点当初那个可怜的遭人欺凌的小丫头的影子了。

“鹊应你过来。”齐倾墨也不理一直哭喊的丽梅,叫过鹊应,拉着她坐在椅子上问她:“如果我收下了她,你会怎么样?”

“小姐你怎么糊涂了?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小姐你说的活该!”鹊应急忙说道,生怕齐倾墨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这种送上门来的善事,我要是推了,会被菩萨怪罪的。”齐倾墨拍了拍鹊应的手,鹊应还想说什么也只能安静的收声,虽然她极力反对小姐接纳这个曾经害过她们的人,但是对于齐倾墨的话向来说一不二的她来说来,齐倾墨的决定,她绝不会有第二个意见。

一边的丽梅听到齐倾墨的话,眼里绽出惊喜的光来,又爬了几步跪在齐倾墨膝下,叩头的动作太大,摇着头上的发髻都松了。

齐倾墨并不理会她,也不说话只看着鹊应,鹊应抿了抿嘴闷声委屈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以后仔细侍候小姐,不准再生出些其它的事来,小姐喜静,你也别太呱噪了。”

丽梅满脸惊喜的泪水,一边用袖子擦着一边连声谢恩,鹊应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想着这好歹以后也是小姐的人,总不能这样子见人,便递过一方手帕给她:“快擦擦脸,别跟个花猫儿似的给小姐丢人!”

“多谢鹊应姑娘!”丽梅捧着手帕一个劲儿道谢,本是清秀的脸蛋这会儿更添几分引人怜惜的嬴弱之姿。

“鹊应,去跟管家说一声,就说以后丽梅在我屋里侍候,不回大夫人那里了。”齐倾墨重新拿起馒头抛着碎屑,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鹊应最讨喜的一个地方是,从来不多问齐倾墨做事的原由,总是毫不保留地选择相信。

夏日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各色锦锂来回成群穿游,真是好风光,齐倾墨心想。

“丽梅。”齐倾墨突然唤了一声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丽梅,和颜悦色地说道:“丽梅你知道我要从母亲那里把你要过来,总要给母亲一个交代,既然你跟母亲关系这么差,我想她不会轻易放人的。”

丽梅小脸一下子就白了下来,几乎又要跪下,齐倾墨挥了挥手示意她站直了,继续说道:“所以除非母亲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上,我才好向她要人,你说呢?”

丽梅显然不太明白齐倾墨要做什么,迷惑地看着她,只听到她说:“那么,你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呢?”

想做她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蠢笨的人也听得出齐倾墨话里的含义了,她可以救你,但你得拿出自己的诚意,这一次丽梅倒没有半点含糊,只稍稍回忆了一下就说道:“其实另外几个人都是被大小姐的毒害死的,我是侥幸偷偷看见了,才躲过一劫,这才来找的七小姐你。”

“嗯,是什么毒呢?”齐倾墨很满意丽梅的配合,继续问道。

“透骨香。”丽梅说,“这种毒有着淡淡的香味,但很持久,人一旦中了这种毒,这种味道会一直保持许久不散,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大夫人跟大小姐为了怕别人发现,把她们的尸体都扔进茅房里了。”丽梅面色不忍,想来那是一番极凄惨的情景,也难怪她来找齐倾墨救命了。

“这样啊。”齐倾墨只淡淡应了一句,并没有说其它的话,反倒令丽梅有些摸不透起来。

透骨香,缱绻时,狐尾散,自己大姐每一次残忍的毒药,都有着令人心驰神往的名字啊,就跟她人一样,有着无比美艳的皮囊,却生了一颗长满毒瘤的心。

“要不要奴婢带小姐去…”丽梅改口倒是快得很,自称改成了奴婢,七小姐也直接叫成了小姐,迫不及待地要与齐倾墨划入同一个阵营。

“不用了,人都死了找出来又能怎么样?”齐倾墨当然知道丽梅说的是去找出那具尸体,只是茅厕那种地方,她还真不太想去找。

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齐倾墨没有去前厅,让鹊应跟丽梅弄了两道小菜,清爽可口,三个人也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同席而坐。

吃得正开怀的时候,屋外果然不出所料地来了人,齐倾人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趾高气扬的毛病,如今的她烂事缠身,名誉不保,却依然有心情来找齐倾墨的碴子。

“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连个尊卑都不分!”看来她是对齐倾墨彻底恨进了骨子里,连平日里最擅长的伪装婉约都懒得装了。

“不请自来,谈吐粗俗,擅入他人房间,长姐教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齐倾墨按住要起身的鹊应跟丽梅,盛了碗汤,毫不客气的话回敬着齐倾人。

“我再没教养也比起某些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来得高贵!像你这样的贱种,只配吃残羹冷炙,住逼仄耳房,任人使唤!”

其它的齐倾墨都可以懒得理会,就当齐倾人是疯狂在乱吠,唯独有娘生没娘养这一句,她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当初如果不是大夫人姚梦,她娘亲怎么会死?更何况还是齐治跟姚梦联手杀了她娘,齐倾人现在在这里,到底在高贵什么!

“啪”地一声摔了筷子,齐倾墨冷笑一声站起来,看着齐倾人说道:“看来长姐是不长记性啊,是不是在一定要被送上断头台才知道后悔!”

“断头台?哈哈哈…我告诉你齐倾墨,你这辈子想也别想我比你早死,我是太子妃,太子妃你知道吗?谁敢斩我的头!你别以为你勾搭上了那个陈直,就能把我怎么样,我会活着把你给我的耻辱一点点还给你!”齐倾人笑得花枝乱颤,那样美艳不可方物的一张脸,却分外凄厉可怖。

“是吗?在那之前,我会先把你跟齐倾月还姚梦,在前十五年里让我受的凌辱,先挨个尝个遍!我会让你们一个个身败名裂,生无立足之所,死无葬身之地,你信不信?”齐倾墨一步步靠近齐倾人,高出齐倾人半个身子的她,冰冷的目光像是来自地狱深处最冷最深的寒冷,不带一丝人性与光明。

齐倾人明显不是齐倾墨的对手,虽强自镇定着,可是步子已经在往后一点点倒退,嘴上却在逞强着还要说话,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姚梦打断了:“倾人。”

第73章 无聊三哥

&姚梦已经很清楚,不能再小看齐倾墨了,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不管闹出多大的事来,总归是要依仗着相府的实力的,如今看来,她根本不在乎任何人,行事手段诡异非常。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所以姚梦很自然地对她提防多了许多,尤其是齐倾人被关进牢房里之后,她更加后悔看轻了齐倾墨的手段。

“母亲。”齐倾墨端正地行了个礼,神色冷漠。

姚梦把齐倾人拦到身后,看着站在旁边的丽梅,说:“你把这个丫头要了?”

“不错,我看她机灵,就向管家要来了,怎么母亲觉得有什么不妥吗?”齐倾墨挑衅地声反问。

“她是我屋子里的奴才,你要人是不是也该先问过我的意思?”姚梦压着声音问她,似乎在压住心里快要满出的仇视,这个贱人,跟她亲娘一样的贱,所以都该死!

“哦?我怎么记得母亲把她送给我了呢?”齐倾墨慢声细语的语气着实令人抓狂,一点点挑战着姚梦的心理底线,“既然是送给我了的人,我可不想让她乱吃了什么东西,落得个被扔进茅厕的下场呢。听说透骨香的香气不错,但总不好用那些猥琐之物掩住的。”

齐倾墨仔细看着姚梦脸上的每一点变化,看她努力装成的冷静,用心享受着给她带来死亡气息的快感,姚梦是聪明人,知道齐倾墨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是丽梅出卖了自己。事已至此,谁都不能捅破那扇窗户纸,她只能说:“既然你喜欢那丫头,就留下吧,以后可要让她用心服侍着!”

“那是自然,这么得力的丫头,我自然要好生留着,说不定哪天调教好了还可以再送回给母亲,替我尽尽孝道呢。”齐倾墨半分不让地盯着姚梦,刺眼的目光带着无边的仇视。

沉默中的对视像是陷入了泥沼的哑巴,无声的吞没着,直到有一方僵持不住率先离场。

姚梦终于放弃这样太过费神的对峙,深深看了一眼后面早已吓得如同筛糠一样的丽梅,强行拉着齐倾人离开了。

而齐倾墨则是回到饭桌上,继续喝那碗还有些余热的汤,搅着汤水说:“如果你下次还这么没用,就自己去跳进茅厕里吧,我这里不留没用的人。”

丽梅听了这话连忙跪下请罪:“奴婢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起来吃饭。”齐倾墨也不说是否原谅,只冷声吩咐。

丽梅哪里吃得下饭,刚才姚梦跟齐倾人来的时候,她胆都快吓破了。如今齐倾墨强迫她坐下吃饭,她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打颤握不住,又怕再次惹得齐倾墨生气,几次筷子掉了连忙捡起来,豆大的眼泪含在眼眶里不敢落下来。

鹊应到底是善良的,看到她这样安慰道:“跟在小姐身边,以后还会遇上很多事,如果这点事你都怕成这样,还是趁早离开吧。”

“不不不,我不怕,七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怕的!”丽梅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一直摇头对着齐倾墨说话。

可是齐倾墨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专心地喝着碗里的汤,丽梅的话全没了着脚处,空荡荡的显得苍白无力,鹊应见齐倾墨不说话,也不好再多嘴什么,给齐倾墨布着菜,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丽梅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姚梦自那日闹过之后也不再见她过来,萧天离也是数日不见,瑾诺那边听说过几天就要回宣摇国了,到时会在宫里设宴相送,还有柳安之还是那副臭脾气,见过几次鼻孔都要对着天上了,恨不得对齐倾墨视而不见才好。

甚至连那边屋子里的四夫人都不再出来找齐倾墨,自那日聊起过一些往事后,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暂不来往,小心翼翼地尽可能避开过多的接触。

时间过得很安静,安静得像是美人的玉手抚过最丝滑的缎子发不出一点声音,齐倾墨并不着急,她在安静的日子里慢慢过着,只是鹊应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齐倾墨下棋罢了。

“她把所有的活儿都干了,我倒是闲下来了。”鹊应落了一粒白子,晒笑着说道。

“不好吗?这些年一直辛苦你了,正好你也清闲一下。”齐倾墨执着黑子随意落子,轻摇着团扇。

“小姐你当时收下她,该不会是这个原因吧?”鹊应难得调皮地问道。

“是这个原因也不错,反正多个人也吃不了几碗米。”齐倾墨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就像她下的这般棋,看似散乱无章,可是鹊应却觉得不管她的白子落在哪里,都会掉进陷阱。

“小姐…那日四夫人的话,你别想太多了。”鹊应小心翼翼地说话,连声音也低了下去,这些天小姐看上去与平日里毫无异样,正是这种毫无异样越发令鹊应担心,总觉得小姐在拼命压抑着自己。

齐倾墨落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看向鹊应说:“我没事,叫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很显然齐倾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鹊应只好按下满腹的担忧,点了点头说:“我查过了,丽梅的确说得不错,那几个人的确是离奇不见了,后来我也找人问过,是从茅厕里找到过几具尸体,但是都腐烂了,根本看不出人形来,只能推测了。”

许是那场面有些令人难以忍受,鹊应说着的时候再次回想起捂着胸口,看上去很想呕吐。

“那些人的家人呢?”齐倾墨细长的手指间摩挲着一粒黑玉棋子,玉手黑子,格外好看。

“怪就怪在此处,府中的丫头大都是乡下贫苦人家里的女儿,送来府上想赚些钱贴补家用的,一般都有据可查才是,但是不知为何,这些人的家人竟然一个都查不到。”鹊应也蹙起了眉,这件事的确怪异得很。

“丽梅的家人呢?”齐倾墨问。

“我私下里问过她,她是孤儿,所以并没有家人。”鹊应托着腮的样子看上去很苦恼。

“有问过其他人证实吗?”这么巧么,刚好活下来的那个是孤儿。

“问过了的,往年府中过年过节,还有平日里的假期,丽梅都从不回家,说是无家可回,不如留在府中帮手。”鹊应肯定地点头。

“好,我知道了。”齐倾墨捂得开始有些发热的棋子终于敲落,鹊应白子被一片黑子吃了个半壁江山,败局已成。

鹊应无辜望天:“小姐,你又耍诈!”

“兵不厌诈。”齐倾墨拿着团扇敲了一下鹊应的额头,两人对坐在花窗下,好风景一片。

“时间还早,再下一局。”鹊应不服,收着棋子准备再来一局。

齐倾墨想着反正也闲来无事,便与她练手也不错,结果棋子还没有收好,一只被拧断了脖子的鹦鹉被人扔在了棋盘上,没来得及收起的棋子滚落了一地,鹊应吓得尖叫一声跳起来。

那鹦鹉眼睛还没闭上,七彩的羽毛依然鲜艳,只是头却拧了半个圈,朝着后背,看上去格外吓人。

这只鹦鹉是前两天鹊应上街无聊的时候买的,想着平时养着可以齐倾墨解解闷儿,哪成想就这么被人给杀了。

放下手中的棋子,齐倾墨看向窗外,不是别人,正是齐家三公子齐铭。若说起这些天最不安份的便是这位齐府三公子了,三天两头地挑事,不过都是些小恶作剧,齐倾墨倒也安然化解了。

“三哥是不是闲出病来了,总往我这里跑?”齐倾墨的反应并不大,这种小把戏对她来说,实在太过一般了。

“这只多嘴的鸟儿烦人的很,整天叽叽歪歪,所以我就把它给杀了。”齐铭恶狠狠地语气,似乎在说那只多嘴的鸟儿就是齐倾墨一样,哪天齐倾墨再多嘴多舌,他也会把齐倾墨给杀了。

“我见后山有一只猴子也很烦人,整天往别人屋子里钻,又掏了好些鸟窝,最烦人的是成日吡牙裂嘴的,三哥不妨把它也杀了吧。”齐倾墨拿过丝帕盖住死掉的鹦鹉,话里有话的暗讽着。

齐铭并未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倒是鹊应先反应过来了,忍不住掩着嘴偷笑,等她笑过了齐铭才反应过来,原来齐倾墨说自己是只猴子,整天上蹿下跳吡牙裂嘴,丑态百出。

“齐倾墨你这个贱人找死!”齐铭恼羞成怒,拔出腰中的剑跳进窗子,指着齐倾墨就要刺下来。

鹊应没想到齐铭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也顾不得怕直接奔向齐倾墨那边扑在齐倾墨身上,紧紧抱着她,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剑刺下来,她忍不住睁开眼睛。

转过头一看,却见齐倾墨的手轻轻地搭在她后背上,正挡着心脏的位置,而齐铭的剑便停在她手背之上,一道蜿蜒的血迹顺着齐倾墨的手背滴落。

紧接着便是齐倾墨清冷如浮冰地声音:“三哥,既然你不敢杀我,就不要再作出这些无聊的事来了,今日我屋子里的人少一根汗毛,我就敢再让齐倾人进一次牢房,你信不信?”

第74章 被划了脸

&齐铭握着剑的手平稳有力,却怎么也刺不下去,齐倾墨很聪明,聪明得让人害怕,她很清楚像自己这等习武之人,出手必是夺命之处,所以她在电光石光间就护住了鹊应的心脏。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这等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心思,换作自己也只怕不及。

“三哥要是胡闹够了,就请先离开吧。”齐倾墨伸出手由着鹊应包成一团,看她紧咬着的嘴唇只怕对齐铭恨透了,而自己本身对齐铭也没有太多好感,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齐铭的剑哐铛入鞘,发出刺耳的声音,怨毒的眼神看着齐倾墨:“你最好离长姐远一点,不然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三哥对长姐倒是上心得很,一口一个叫我离她远点,她就这么没用,怕到要你来警告我了不成?”齐倾墨收好尚在滴血的双手,放进袖子里,半点也看不出疼痛的痕迹,好像她是个不知痛不知痒的女人一样。

“像你这样的毒妇,长姐怎悄与你多费口舌,她心地仁慈不与你计较,我可不会放过你!”齐铭说得义愤填膺,跟齐倾墨对付的人不是齐倾人,而是他似的。

他的话逗得齐倾墨大笑不止,好个心地仁慈!齐倾人心地仁慈到要一次次置自己于死地,仁慈到不惜利用齐铭的冲动来对会自己,仁慈到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真是好一个心地仁慈,这世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美丽的女人做任何恶事,都可以被原谅!

“齐铭啊齐铭,我叫你一声三哥真是侮辱了我的智商,那你可要看好善良天真的长姐,当心她被我害死!还说不会放过我,你又能奈我何!”齐倾墨狠厉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子,带着漫无边际的冷意,可笑的人,既然如此是非不分,管他什么血脉至亲,找上门来送死她就不会半点手软!

齐铭让她的话刺激得血上头来,提剑而入直抵齐倾墨喉间,尖锐冰冷的剑芒透着摄人的寒气,却改变不了齐倾墨脸上的不屑与嘲讽。

“三公子,你要做什么?”鹊应惊呼,想拨开他的长剑又怕伤到齐倾墨,一时进退两难,只能干着急着瞪眼。

“多嘴的贱婢!”齐铭的确不敢对齐倾墨怎么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治再三吩咐过他们,不得对齐倾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是对付鹊应就不同了,一个奴才的死活谁会在乎?

他剑锋一偏就要对鹊应刺下去,齐倾墨却牢牢握住他的剑尖,利刃割破手掌的疼痛自掌心传来,鲜红的血蜿蜒从指间汩汩流出,顺着齐倾墨的手腕滑在她半截露出的雪白的手臂上,慢慢爬上了凤血环,那镯子超发显得诡异妖孽!

“三哥真是好魄力啊,不敢对我如何,就拿一个无辜的侍女下手,这等英雄行径真是令我这小女子汗颜!”齐倾墨夹枪带棒的话说得云淡风清,像浑然不知手上的伤疼一般,话比这剑还要利,刮在齐铭脸上一阵阵生疼。

“好个牙尖嘴利的贱货,我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是齐府三公子!”齐铭彻底被齐倾墨激怒了,猛地自她手心抽出长剑,带起一道血光扬起在空中,最后重重跌在地上,而闪着寒光的长剑对着齐倾墨脸上就划去!

“不要啊,小姐!”鹊应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剑直冲齐倾墨脸面上刺去,齐铭这是要毁了小姐的脸啊,鹊应什么也来不及想就朝齐倾墨扑过去!

“齐铭你敢!”人未到,暴怒的声音先至,一枚石子力道十足的打在齐铭的剑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齐铭的长剑被打偏,又借着鹊应那一推,那本该直直刺进齐倾墨脸里的一剑只划破了皮,一道血印子渗出了血珠,齐倾墨趁齐铭分神去看外面的人之时,推开鹊应,迅速摘下头上的发簪扎在齐铭的手臂上!

“啊…你这个贱人!”齐铭一时不查竟让齐倾墨得了手,那一下扎得够狠,齐倾墨两手握着发簪对准了齐铭的手卯足了力气就是一下,也不管自己手上还受着伤流着血,半截簪子就埋进了他肉里!

松开发簪,齐倾墨寒如冰山的脸上血迹斑驳:“我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对我动手,就该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齐铭被齐倾墨所伤,愤怒成狂,换手握剑还要再对齐倾墨动手,外面那人终于飘然而入,几掌击在齐铭的手腕上,常年风流不羁的脸色难得见到冷色,紧紧扣着齐铭的手腕,声音听着让人不寒而粟:“怎么,三公子是要在本爷面前杀了自己妹妹不成?”

来人正是萧天离,他本只是路过相府,不知道怎么鬼斧神差地溜了进来,还来到了齐倾墨窗外,正好看齐铭对她动手的一幕,想也不想的就扔了石子出手。

齐铭冷哼一声,甩了一下手臂甩开萧天离,看了他跟齐倾墨两眼,怪声怪气说道:“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原来真如长姐所说的一样,抢了她的心上人还得意洋洋的耀武扬威!我呸,下贱胚子!”

对于齐铭不把萧天离放在眼里,齐倾墨早就想到了,他们既然一早就投向了太子萧天越,,自然就是早做好了跟萧天离水火不容的打算,如今齐铭这翻话只怕也是齐治和齐宇所想的。

对此齐倾墨抬袖妩媚一笑,说不出的千般娇俏万种风流:“连个男人都抢不过我,这丰城第一美人的称呼不如也让给我算了,你说呢三哥?”

齐铭本以为自己的话会惹得齐倾墨气极跳脚,毕竟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清白,没想到齐倾墨却如此直白地接下来,甚至不怕惹得更多的腥味在身上,他一时竟噎住半句话也说不出。

但看在萧天离眼中却不是这样,他分明看到齐倾墨眼里的恨意和冷意,浓烈深沉得快要滔天覆地,她是怎么忍住的?还能装得这么若无其事?

“你会后悔的!”齐铭放下狠话便愤而转身,气冲冲离开,齐倾墨却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真是可笑,要是个个来警告她的话都要听,那她谁也惹不得。

“这个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鹊应又气又恼,可恨自己不会半点武功,不然还能保护小姐,甚至…杀了那个伤了小姐的三公子!

“过分的可不止是他。”齐倾墨若有所思地说一句,鹊应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不再开口,安静地拿了干净的布和药膏过来仔细小心地替齐倾墨包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