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都说了是假设嘛,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萧天离无辜地摊手,表情委屈极了。

“三皇子请继续。”陈直听着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便直接无视了姚梦,让萧天离接着说。

“你看啊,那老头儿说最近一次那女子买尸体正好是三天前,跟这地上死人时间刚好吻合,这不得不令人怀疑啊。”萧天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边说边点头,似乎十分赞成自己的推论。

“而且陈大人你想啊,这相府里之前失踪的下人,说不定真的死了呢?只是她们死了很久,齐府大小姐还没有等到倾墨来找她们麻烦,又不能等着尸体腐烂到连堆骨头都找不到,那样反诬陷不成了嘛,只好将计就计一直买尸体,这也解释了买了好几次这件事嘛。”萧天离越说越起劲,好像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样。

齐宇嗤笑一声,打断了萧天离的话:“三皇子真是好想象力,丰城中年轻的女子何其多,怎么就假设到我长姐身上了?”

“本来我也没这么想,可是哪知这老头儿跟我们说完话就挂了,我多担心啊,要是人家以为是我杀了他怎么办?于是就找了人来查,结果不得了啊,这老儿早就身中剧毒了,那会儿也就到了断气的时候。”萧天离边说边惋惜地摇头,“这丰城里头据我所知的,用毒最厉害的人除了柳安之那货就只有齐家大小姐了,可柳安之明显是个男的嘛。”

“你胡说,他绝不可能今天死!”齐倾人猛地爆了一句。

萧天离跟齐倾人可谓是把齐倾墨的秉性摸透了,她沉不住气,不管吃多少次亏,上多少次当都沉不住气。

齐倾墨今天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要慢慢摧毁掉齐倾人的心理,要让她意志薄弱,要让她阵脚大乱,要让她不打自招,要让她自寻死路!

要让她试试从势在必得到跌落谷底的绝望,然后看她自己露出马脚,自投罗网。

齐倾人一句炸破天的话,让她陷入了真正的绝境,左右都是死路的绝境。

齐宇第一次挂不住脸上虚伪的笑意,目光像是千万把刀,恨不得将齐倾人一刀刀凌迟死,这么蠢的女人,再留着也没有用了!

“长姐,你是疯了吧?”齐宇突然靠近齐倾人,恨恨地提着她的衣领。

“我…我…咳咳!”被齐宇挡住的齐倾人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能听到齐宇一直说:“长姐,长姐你怎么了?”

他们两的位置是死角,没有人看得清齐倾人遭遇了什么,陈直发现事情不对叫人上去时,齐宇已经自己让开了,只看见齐倾人捧着胸口痛苦地干呕着,四周围着的人都不敢上去,只有姚梦冲去抱着齐倾人哭着:“倾人,倾人你怎么了,倾人?”

“你是谁?我是谁?你走开,你个坏巫婆,你快走开!”齐倾人的话令四周一静,仔细再看她双眼浑浊,全没有常人该有的清醒之色,双手抱着膝盖离众人远远的。

“倾人,我是娘亲啊,你看看我,倾人你看看我啊。”姚梦吓懵了,拉扯着齐倾人两只手让她望着自己,可是齐倾人却始终勾着头,甚至还开始挥手打着姚梦。

“这是…这是怎么了?”陈直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也没了分寸,只能问齐宇。

“我家长姐得了失心疯,说了些糊话,还请陈大人过些日子再来查案吧。”齐宇冷漠地说道。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陈直知道肯定是齐宇刚才动了什么手脚,可是他也毫无办法。

齐宇拿帕子擦了擦手,残忍地笑道:“失心疯这种事,说来就来了,谁知道之前是不是也疯着呢?”

他看着齐倾墨的眼神带着狠毒的味道,就这么想玩吗?齐倾墨别到时候玩大的你奉陪不起!

陈直最终只能妥协,说是等齐倾人病好些了再提此案,浩浩荡荡带着一队人马来了,又浩浩荡荡带着一队人马离开,院子里自喧嚣立时变得寂静,只是一些恶臭还浮在空气里,提醒着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七妹,好玩吗?”齐宇看着齐倾墨,眼神咄咄逼人。

“五哥哪里话,这一晚上可把我累坏了。”齐倾墨丝毫不惧坦然迎上。

“是不是觉得很可惜,最后没能把长姐关进牢房里?”齐宇奇怪的音调莫明让人极不舒服。

“我何时想把长姐关进牢房里了,只是五哥,乱心散的药效只怕不仅仅一时,而是一世。对了,丽梅有没有告诉过你,这种药让人服下去最痛苦的事情是,服药的人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行为就是不受自己控制,你知不知道,其实现在长姐什么都听得懂?”论起残忍,没有几个人残忍得过齐倾墨,只要是她的敌人,她从来不留半点情份。

“你说什么?”齐宇终于脸色一变,看着旁边状似浑浑噩噩的齐倾人,心中大惊,难道她现在没疯吗?

齐倾墨看了一直躲在一边的丽梅一眼,好整以暇地说道:“丽梅,你喜欢五公子,大可直接跟我说,说不定我还就给你保了媒了,你捧着一片痴心对他,甘愿来我这里做卧底,甚至不惜陷害鹊应,你以为那一方手帕我真的没有认出来吗?”

齐倾墨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齐铭曾经正是利用这方帕子上面的字,什么日日与君好,说鹊应痴心妄想爱慕齐宇,如今倒是到了一起算总帐的时候了,她说过,谁都别想伤害鹊应,想也别想!

“这帕子是你当日来投奔我,鹊应见你满头大汗可怜你,给你擦汗用的,结果你也就一直没再还回来过。后来又在上面绣了些字样,只是你还是粗心了些,只一心想着要绣好,却用了长姐赏你的天衣缕,不过这也难怪,好歹你一片痴情都绣在这里面了。可怜你怎么对得起鹊应一片善心?”

“小姐,不是的,我没有的!”丽梅脸色惨白如纸,慌忙摇着头苍白的辩解。

“没有?那日五哥约我出去,郑威前来充当萧天越的说客倒是其次,你去与五哥私会才是主要吧?乱心散的用途也是我无意间告诉你的,你就这么急不可奈地告诉齐宇吗?这种东西我忘了告诉你,只有柳安之才会配,你怎么解释我赏你的东西到了齐宇手中?”齐倾墨一点点把往日里丽梅的破绽说出来,直说得丽梅哑口无言。

“泠之继。”齐倾墨突然唤了一声。

第99章 丽梅叛变

&“来了。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泠之继拿出一件衣服,那是一件洁白如雪的长衣,轻盈如纱,柔软如柳,正是丽梅缝制的那件鹤羽裳。

“丽梅,你说你不是卧底,没有背叛我,那这件衣服你敢穿上吗?”齐倾墨把衣服扔到丽梅脚边,像一团可人的云朵。

丽梅却像是见了鬼一样避开老远,连碰一下那衣服都不肯,那缝衣服的线全用药水淬过,只要沾上一点点,肌肤就会溃烂流脓。那药水还是齐倾人给她的,她哪里敢碰?连平日里缝这衣服的时候都戴了指套小心地避开。

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像是豁出去了一样大喊大叫:“对,我就是要你死!只要你死了,五公子就会娶我,你不知道我等你死这一天等了多久,大夫人承诺过我,只要我帮着她弄死你,就把我指给五公子,我就可以做少夫人,齐倾墨你为什么不死!”

齐倾墨冷冷地看着她,月亮照在她脸上,越发显得她无情冷酷:“是不是很难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每天都自己眼前,你却不能靠近他,不能拥有他,连碰一碰他的手都不能,你永远只能在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在梦里幻想他的容颜。你甚至只能想出把茶水泼到他身上这样的主意,来多接近他一点,只为了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感受一下他衣摆的温度,丽梅,你很痛苦对吧?”

萧天离默默哀叹,他不知道齐倾墨为什么这么懂得折磨人心,这些话比一把刀子刺在身上还让人疼痛,把丽梅心底里无尽深远的悲伤赤裸裸地揭露出来,暴露在外,慢慢地往上面撒着细盐,看着她鲜血直流。

这样的手段,只有齐倾墨才想得出,才做得出。

怨不得齐倾墨狠心,丽梅敢把主意打到鹊应身上时,就应该要想好后果。如果不是齐铭一心要置鹊应于死地,甚至不惜亲自来杀她,齐倾墨也不会把事情玩到这么大!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丽梅捂着耳朵痛哭流涕,从她爱上齐宇那一天开始,她就如齐倾墨说的那样痛着,痛得快要死去,所以大夫人说有这样一个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哪怕明知大夫人可能说谎,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不早点死,你死了我就可以嫁给五公子了啊。”丽梅神智模糊的呢喃着。

“想我死的人那么多,还轮不到你来问为什么。”说着齐倾墨看向齐宇:“你说是吗,五哥?”

“不错,想你死的人很多,而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齐宇知道纸已经包不住火,既然齐倾墨早就把一切都看穿了,那谁也不必再装得无辜善良,用最丑恶的面目相对,有时候也是一种痛快。

“那可不一定,谁能笑到最后,只有最后笑着的那个人才知道呢。”齐倾墨懒散了笑意,点墨般漆黑的眸子,对上齐宇的挑衅,“五哥以为长姐最多疯个四五天,等事情过去了便正好将长姐嫁入太子府,到时候陈直那里自然有太多去摆平,只是现在怎么办呢?长姐这一辈子都好不了呢,而且最可怕是她其实什么都懂啊。”

“齐倾墨,你到底要做什么?”齐宇惊觉自己一直被齐倾墨牵着鼻子走,是啊,到了现在他拿什么跟萧天越交代?

“不知五哥觉得,让叶月代替长姐嫁入太子府是不是个不错的主意?”齐倾墨头微微一偏,笑得好一派“我为你好”的表情。

“你做梦!”齐宇想也没想就回绝了齐倾墨,就算齐倾人嫁不进太子府,他也不会允许一个对方的人进入太子府里!

“五哥这么着急干嘛,三皇子听闻太子半个月后就要迎娶太子妃,今日可向皇上报喜了呢。”齐倾墨不急不徐说道:“五哥莫非希望太子娶一个疯子回去不成?”

“齐倾墨!”齐宇伸出手来就要揪住齐倾墨的衣领,萧天离眼急手快一手握住齐宇的手腕,另一手拉过齐倾墨将她挡在身后,明明是笑着的一张脸却全是危险的气息:“五公子,父皇听了十分开心,明日起宫中就会开始着手准备我皇兄大婚之事,还说要请宣摇,青沂两国宾客一同欢庆,这对相府真可谓是大喜事一件,可喜可贺啊。”

齐宇看着眼前这两人,一时之间竟全然奈何他们不得,他们早已设好了局,只等着自己这群人一步步往里跳,每一步他们都精心计算,不管他如何防范都总他们的掌握之中!

“五哥,想必今天叶月的表现你也看见了,她嫁入太子府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破绽,而且她是顶着齐府大小姐的身份嫁入太子府的,齐府跟太子府依然是联姻,对齐府依然有利不是吗?”齐倾墨微微从萧天离背后走出两步,她还是不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

她不把这一切瞒着齐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根本瞒不过。

太子府的人对齐倾人并不了解,所以那边还好说,但是齐府这些人个个都是与齐倾人一起长大的,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一个小习惯,都有可能让叶月暴露身份。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大方方逼得齐宇他们没办法,共同把叶月送进太子府。

到时候叶月在太子府出了什么事,也可以扯着相府的名号,好歹别人也要给几分脸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就算叶月嫁进太子府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而且她能帮你什么?就凭这样一个人你以为你能从太子那里得到什么情报吗?”齐宇实在想不明白,齐倾墨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不为什么,为齐铭欠她的,齐倾人欠她的,整个相府欠她的!我就要给她好日子过,能不能在太子府立足是她自己的本事,路我要帮她铺好,就这么简单!”齐倾墨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对着齐宇大声说。

齐宇让她突如其来的激动怔住,骂道:“你疯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不过是把她送进狼窝,你这样的女人永远只会为你自己着想,叶月代替齐倾人嫁入太子府,以后虽然还是名义上宰相府的女儿,但永远不会再为相府做任何事,你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在这里而已!你在尽全力削弱宰相府的力量,削弱太子的力量!”

“对,这就是我想的,怎么样?既然有人愿意做这件事,我又乐见其成,我就这么做了,又怎么样?齐宇,欠人家的东西总要还的,齐铭欠叶月的是一条人命,总有一天叶月会亲自从相府拿走一条命,这才公平!”

“我希望有一天你被你自己养的蛇咬死,我希望有一天从相府拿去的那条命,是你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谁比谁命硬!”

两人目光都像是擦燃了火花,如同全副武装的两个士兵在斗狠,齐宇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有多久没有这样大动肝火了,竟然被一个丫头逼到这份上?齐宇连忙拿出帕子掩住嘴,接住腥红的血水。

“母亲,今日之事,你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姚氏一族被灭族只在弹指之间,我想你知道取舍。”齐宇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姚梦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姚梦早已神色呆滞,只知道抱着齐倾人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

“倾墨,你怎么了?”萧天离紧张地拉住齐倾墨的手,她刚才太激动了,这样的激动萧天离从来没有见过,他不知道那个叫叶月的女人跟她有什么关系,能引得她平静如湖的心起了轩然大波。

“我没事。”齐倾墨挣开萧天离的掌心,步子微微有些飘忽地往外走。

鹊应低声说:“三皇子,我会照顾好小姐的。”然后就追了上去,扶着齐倾墨摇摇欲晃的身子慢慢走在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像是这世上仅剩下她们二人相依为命。

泠之继低声唤道:“爷。”

“你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吗?”萧天离的目光久久追随着齐倾墨,看她纤瘦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

“爷,老实说,齐小姐并不太适合您。”泠之继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抬头一看萧天离的目光冷得要冻死人。

“莫百衍没事就教你这些吗?”

“不是的,不关师父的事。”泠之继连忙挥着双手解释:“爷难道还不懂吗?按着齐小姐的脾性,她知道您跟青微姑娘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有半点非份之想的,像她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是吗?接受不了吗?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去吧!”萧天离也像是发了狠,撩下一句绝情的话提起身形几纵几跃就飞出了相府,没入了黑暗中。

一整晚下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齐倾墨枯坐在窗边,看着天边的颜色一点点明亮起来,丽梅会怎么样,姚梦会怎么样,齐倾人会是什么下场,她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反正以齐宇的手段,只怕没一个人能有好结果,也就不劳自己动手了。

彻夜未眠,她沉寂的双眼里似乎了千般万般的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空虚。

“泠之继,陪我去找叶月。”齐倾墨给伏在案上睡着的鹊应盖了件衣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带着泠之继出了门。

第100章 偷天换日

&叶月还是住在瑾诺的行馆,一直由柳安之调理。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当柳安之打开门看到齐倾墨满面的倦容时,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扶进来熬了碗参汤,加了好几味滋补的药材:“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柳安之,叶月呢?”齐倾墨突然觉得只有面对柳安之时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倦容上难得的抹出一丝真心的笑。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不用睡觉啊?”柳安之没好气说道。

“我睡不着。”齐倾墨靠在椅子上,外面的朝阳红似火,自青白的云层里挣脱而出。

“像你这种整天计算这个计算那个的人,自然睡不着了。”柳安之可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觉得齐倾墨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我不计算别人,别人就不会计算我吗?柳安之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一件事情开始了,就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时候。”齐倾墨在软榻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地说着话。

瑾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质感温润,腰间的玉牌更是锦上添花,他笑意浅浅但令人觉得温暖:“你可以跟我回宣摇,那里不会有尔虞我诈。”

齐倾墨不知道瑾诺为什么对让自己去宣摇国的执念这么深,但总归是好意,而且她斗了一个晚上实在累了,不想再跟谁绕弯子说话:“如果我真的非去不可,也要等我把临澜的事做完。”

“好,我在宣摇国等你,我保证那里会是一片净土。”瑾诺信誓旦旦。

一边的泠之继扁扁嘴,自家爷还说任由齐小姐自生自灭呢,照这看法,大把人等着替齐小姐保驾护航。

齐倾墨并不把这样的保证当真,这世上哪里会有净土?但也懒得去争辩,换了个话题问道:“公主呢?”

“凌奚这个时候还没有起来呢。”瑾诺一提到叶凌奚总是宠爱的神色。

两人正说话间,柳安之说道:“叶月。”

齐倾墨偏了下身子,正好看到叶月自屋子里走出来,一刹那间她都真的要把叶月当成是齐倾人了,这样一模一样的脸啊。

“上次我问你说,愿不愿意嫁入太子府,你说愿意是吧?”齐倾墨的声音便冷了下来,半点也没了刚才跟柳安之和瑾诺闲聊时的慵懒,泠之继心中奇怪,明明齐倾墨是很护着叶月的才是,怎么说话却半点也不客气。

“是,我愿意。”叶月的声音都跟齐倾人一样了,带着几分倨傲。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过你,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太子对齐倾人并不喜欢,所以你嫁进太子府别想着会有什么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好日子过。反倒有可能吃尽苦头,这些你知道吧?”齐倾墨虽然设局让叶月取代齐倾人,但不代表她能允许叶月坏事。

她太清楚一个满心仇恨的女人拥有何等可怕的力量,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叶月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叶月对齐铭是不是彻底死心了,别到时候她来一段儿女情长难舍旧郎,那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叶月点了头,齐倾墨又说道:“如果有一天,齐铭要死在你面前了,你会怎么做?”

叶月脸色微微一变,露出些挣扎的神色,两手绞在一起,似乎在下一个很难的决定。旁人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残忍,不管齐铭对她做过什么,都是叶月曾经深爱的人,如今让她回答这样的问题,的确是为难。

“我会听齐小姐你的安排。”挣扎了许久,叶月终于说道。

“很好。叶月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有用,我把你送进太子府,是因为我不想让真的齐倾人嫁给太子。我从来没有同情心,你进太子府后是死是活只能靠你自己,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帮助,那你就得给我提供有用的价值。你想报仇,我没有义务帮你,除非你有一定的份量,值得我把你视为盟友,否则你不要来求我。”齐倾墨一字一句说。

齐倾墨的话刻薄无情,听得连瑾诺和柳安之都心底发寒,与这样的人共事,得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我…记住了。”叶月的确是把齐倾墨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在脑海里,半点也不敢忘记。

“总之一句话,你有用,我才会记得你,你没用,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你。我给你铺了桥,路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齐倾墨最后说道,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写着薄情寡义。

“我知道了,齐小姐说得没错,只怕不仅仅是齐小姐,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我会变得有价值的,总有一天值得齐小姐为我出手。”叶月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抬起头看着齐倾墨,眼神也变得沉着。

瑾诺心里微惊,这样的眼神,已有了三分齐倾墨的颜色。

齐倾墨这番话看上去无情无义到了极点,但反过来想想,却是在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叶月认清现实,叫她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险境。这是一种极端的催促叶月强大起来的方式,果然齐倾墨这种人,哪怕是明明在对别人好,也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只是,齐倾墨为什么要对叶月好?

这真是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你下去吧,收拾好东西今天就跟我回相府,记住你是齐倾人,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叶月这个人,这一切都你自己选的,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未曾想到的痛苦,不要埋怨任何人。”齐倾墨最后说道。

瑾诺待叶月退下后轻笑一声:“你为什么这么替她费心?”

“只是不希望被她连累而已。”十分充足的理由,齐倾墨可不希望从自己手中下出去的棋子最后伤了自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柳安之冷哼一声:“哼,冷血的女人,她都已经那么惨了,你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有逼过她吗?”齐倾墨反问。

“你是没有,你只是利用了她的仇恨而已。”柳安之到底是聪明人,只是他便是神医,能医的也只是身体,医不好齐倾墨这颗冰冷的心。

“难道你们没有利用过我吗?或者说将来不会利用我吗?不要怕沦为棋子,这世上只有有用的人,才能活下去。想玩这场游戏,就要玩得起。”齐倾墨的话果真是冷血到了极点,直面着这世间的丑恶,尖锐地撕破着伪装。

说罢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柳安之的声音跟在她身后:“你曾经说过会相信我。”

她停步,转身,看着柳安之的眼睛,他的眼睛干净无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他能在这浊世中,保留着这一双有如赤子一般剔透的眼神:“是的,我相信你。”

“所以如果有一天不管我做出任何事,你都会相信我?”柳安之的神色莫明哀伤,目光停留在齐倾墨手腕间的凤血环上。

“对,柳安之,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相信你。”她扬起手腕,凤血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妖娆绽放美艳。

谁都不会想到,齐倾墨与柳安之今日的这个承诺,在日后都为了彼此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叶月进入齐倾人的角色进入得极快,齐倾墨带着她回到相府时,直接去了姚梦屋里,叶月见了姚梦,甜甜脆脆地叫了一声:“娘。”

姚梦便忍不住嚎啕大哭,真正的齐倾人被关在了相府最偏僻的屋子里,里面还关着相府另两位小姐,齐倾水和齐倾月,相府四千金,三个都被毁掉了,这一切都是齐倾墨干的,姚梦恨得几欲发狂,却偏偏没有半点办法。

眼前这人跟她的倾人如出一辙,却是齐倾墨带来炫耀胜利的旗帜,她为了整个姚家却不得不接下这带血的事实,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母亲,长姐叫您呢。”齐倾墨在一边笑着说道。

“你这个魔鬼!”姚梦早没了相府夫人的气度与雍容,嘶哑着声音骂道。

齐倾墨对这样的叫骂早没了感觉,对叶月点了下头就走出去了,如果叶月连姚梦都搞不定,还是趁早滚蛋,连太子府的门也不要迈进。

出来时才发现齐宇早在外面等着,齐倾墨走上前:“五哥来看长姐吗?”

“长姐马上要嫁入太子府,我自然有些话要交代的。”齐宇看上去比姚梦沉稳多了,短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叶月要代替齐倾人这个事实。这样的敌人,可有点不好对付啊。

“那我就不打扰五哥了。”齐倾墨行礼便告退。

齐宇看着齐倾墨的背影,紧咬着牙关才憋着一口血没有吐出,齐倾墨,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泠之继,我们怎么好让我的三哥饱受相思之苦?”齐倾墨边走边对泠之继说,神色轻松,眼角眉梢甚至微微扬起点点笑意。

泠之继大热天的打了个寒颤,齐家小姐这是要往死里整齐倾人啊。

第101章 连夜捉奸

&齐倾墨实在累极了,一夜未睡,一大早又跑了那么远的路,回到西厢阁倒头就睡着了,一直睡到迷迷糊糊的,记起还有些事要做,才慢慢醒过来。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鹊应?”齐倾墨连眼睛也不想睁开,闭着眼问。

“小姐你醒了?”鹊应卷起帘子,点了蜡烛,齐倾墨这才发现她一觉睡到了大半夜,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鹊应忍不住笑道:“小姐你又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给你做了点小菜,起来吃点吧。”

“好。”齐倾墨笑着起身换衣,漱了口坐在桌子边,果然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她吃得正开怀,泠之继苦着脸跑进来:“你们两个倒是吃得开心,可是苦了我了。”

“不就是让你给齐铭去送个信儿吗?”齐倾墨喝了口鸡汤,奇怪泠之继怎么这副表情。

“齐铭一开始倒还好,可是一看到齐倾人其实心里头什么都清楚明白,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时,就开始发疯了。”泠之继今天晚上干的这活儿说累不累,说轻松也不轻松。要是让齐宇发现了,那这事儿就成不了了。

“后来呢?”齐倾墨停下勺子问。

“后来他还算冷静,撬开了窗子去找齐倾人去了。”后面的事齐倾墨可没让她继续跟着,她自然也不会去跟踪齐铭到底去了哪。

“那就好。”齐倾墨继续小口地吃着鹊应做的好菜,这么一桌子的美食浪费了就不好了。

齐倾墨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齐倾人,于是就让泠之继去给被关了禁闭的齐铭送了封信,信里头写明了齐倾人的遭遇。齐铭哪怕之前被齐倾人再怎么背叛,可一看到齐倾人现在受了这么多苦,肯定是坐不住要出来替她抱不平的。

齐倾人几次差点害得自己死掉,作为并不大度善良的齐倾墨,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早上去柳安之那里的时候,拿一点能让齐倾人短暂清醒的药,随信交给了齐铭。

以齐铭的脑子肯定不会在意是谁送的这些东西,只要这些东西能救齐倾人,他就能不顾一切。

齐倾墨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对鹊应和泠之继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长姐,哦不,现在她已经不是齐倾人了,该叫她什么呢?”

“既然她不是齐倾人,那她就是叶月了?”泠之继脑子难得灵光一回。

“对,咱们去看看这位叶月姑娘。”齐倾墨笑道。

齐倾墨几人来到关着齐倾人的地方,说起来倒是好久没有见到齐倾水和齐倾月这两人,在这屋子里关了这么久,两人早就神色呆滞了,看到生人都会害怕,屋子里又脏又臭,两人蓬头垢面的,齐倾水脸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只可惜瞎了眼又留了疤,活生生跟靠边乞讨的瞎子没了区别。

三夫人自从知道齐倾水再也好不了之后,也对相府心灰意冷了,跟齐治提出了去寺院里静修的想法,齐治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自那之后,这相府里也就再没有半个人来看过齐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