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这样说,我也是最可怕的人之一是吧?”齐倾墨知道鹊应在想什么,“不错,我也是那种最可怕的人,甚至我比他们还要更加残忍可怕。”

“小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鹊应难过地说道,以前的小姐虽然软弱,但是很善良,如今的小姐很强大,很勇敢,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鹊应,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够了。”齐倾墨亦无奈,怎么能不变呢,生死转换之后还有谁能不变的?

“我相信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小姐的。”鹊应知道齐倾墨不想说的事怎么样也说不会说,但是听到齐倾墨这样的保证仍然觉得万分窝心。

“下去休息吧。”齐倾墨见她神色疲惫,也不再多留她说话。

齐倾墨拨弄着几只钗子,目光懒懒地看着外面的夜色,相府向来有彻夜点灯的习惯,暖黄色的灯火随处可见,照得整个相府四处都是亮的。这样点灯的习惯听说是姚梦来了才有的,想来是做了太多亏心事,夜半怕鬼敲门吧。

“想不到你对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倒是真心实意地贴着心的好。”萧天离已经把相府当成自己府中了,想来便来,随时翻墙而入。

“对,谁若要动她,除非先杀了我。”齐倾墨丝毫不意外萧天离今天晚上会过来,甚至可以说她在等他过来,“进来喝杯茶吧。”

萧天离翻着窗子就跳进来,坐在矮榻上翘着二郎腿,调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那次你给我还有皇叔泡的那壶茶叶末子茶了,那真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花。”

他说的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当时齐倾人给自己狐尾散,找了几个流氓过来准备对自己施暴,被自己化解后,请他和平遥王帮自己反将齐倾人一军的事。

如今想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给齐倾人喝的是什么?”齐倾墨想起往事,也有些感概。

“什么?”萧天离还真不知道。

“狐尾散。”齐倾墨的坏笑令她整个人都活色生香,萧天离想起那天齐倾人喝了一口便全数喷了出来,还在奇怪以齐倾人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原来全是齐倾墨干的好事!

“你可真够阴损的。”萧天离啧着舌。

“阴不阴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齐倾墨将泡好的茶给萧天离倒了一杯,茶香四溢,很是清雅。

“今天那老头儿怎么会突然死掉?你给的银子有毒?”萧天离还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儿看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死掉了。

她的银子涂了些东西是不错,但害不死人,只能让原有的毒性发作。这老头儿显然是一早就被人下了毒了,只不过是慢性毒药,一天两天的死不了,齐倾人只是提前让毒性发作了而已。

“照你这么说,那这事儿可有点意思了。”萧天离听完齐倾墨的话,忍不住笑道。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陡然火光大亮,叫嚣声十分跋扈:“齐倾墨你这个贱蹄子给我滚出来!”

齐倾墨听着眉头一皱,浅饮了口茶:“就没一天安静日子过。”

“这是怎么了?”萧天离好奇地看着外面,隐约只见外面来了许多人,而且看样子多是男子,还有练家子,这架势看上去倒像是来拿人的。

“坐不住了自然会闹点事出来。”齐倾墨放下杯子,目光淡然地看了一眼门外,“等时间到了你再出来,汤要慢火熬,最后下点猛料才算来得有滋有味。”

起身整整衣摆,齐倾墨拉开屋子的门,泠之继跟鹊应早就在外面等着了,鹊应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小姐…”

齐倾墨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必担心,看向站在院子里的人,姚梦带着齐倾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前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丽梅被他们绑了跪倒在地上,满脸孱弱的泪痕,低声啜泣。

“母亲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齐倾墨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好不悠哉。

“齐倾墨,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怎么能指使这个丫头污蔑我杀人!这等罪名你以为是谁都担得起的吗?”姚梦气急败坏的骂道。

齐倾墨看了丽梅一眼,笑问:“母亲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我何时指使过这丫头污蔑母亲了?”

“齐倾墨你这个贱人,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指使,这丫头怎么敢对我娘破口大骂,说我娘杀害下人,还把下人扔进粪坑里,齐倾墨,你好大的胆子!”齐倾人被齐倾墨一步步害得身败名裂,早就是一肚子的恨意了,此时逮着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报复齐倾墨。

齐倾墨揉了揉耳朵,慢条斯理说道:“长姐,你好歹也是快要嫁入太子府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涵养,这些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我相府没有家教呢。”

齐倾人狠毒的冷笑一声:“家教?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家教!”说着她对旁边早已蓄势待发的家丁一声令下:“给我把她绑了!”

“谁敢?”齐倾墨美目微扫,寒若浮冰的眸子里透着骇人的冷色,如今谁人不知相府七小姐手段毒辣,接二连三差不多把相府里的人都毁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倒是谁也不敢上前。

齐倾墨慢慢走上前,与齐倾人相对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姐,说话做事得有凭证,我倒想问问,莫不成是丽梅跟你说,是我教她说的这些话?”

“当然是!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齐倾人退后几步,抓住丽梅的头发,让她仰起头看着齐倾墨:“说,是不是齐倾墨这个贱货指使你说的,快说!”

丽梅一脸痛色,泪眼朦胧地看着齐倾墨,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小姐你不要抛弃奴婢啊,奴婢为您当牛作马这么久,你不要忘恩负义啊!”

齐倾墨听了却轻笑一声:“忘恩负义?说得好,丽梅,我自认待你不薄,但你既然说到忘恩负义这句话,就怪不得小姐我真的对你不讲情义了!”

“你这就是承认是不是?齐倾墨你该死!”齐倾人听到齐倾墨这样说,就一口咬定了齐倾墨是认了罪!

“我该不该死何时轮到你来插嘴?”齐倾墨陡然凌厉了眼神,在她脸上刻画上了无情无义的色彩,对于自找死路的人,她从来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姚梦在一边说道:“既然你已认罪,就跟我去京兆尹府认罪吧,诋毁长姐母亲,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母亲急什么?既然咬定了是我诬陷你,何不去那粪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死在了里面?如果有,母亲又当做何解释?”去京兆尹府?那可就不好玩了!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姚梦冷笑。

“为了公平,倒不如把京兆尹府的陈直陈大人请来,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连个证人都没有。”齐倾墨坦坦荡荡,目光无畏地看着姚梦。

陈直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几次三番地陷入宰相府的内斗中,而且这分寸还极不好把握,最重要的是,上头那位只怕对这一切都知晓,却要睁只眼闭只眼。坐山观虎斗,可是苦了他这个中间人。

带着人马来到宰相府时,姚梦等人早已准备好了,陈直看了看那一池恶臭熏天的粪便,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从这里面捞人,就算捞起来了又怎么能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这是夏天时分,按照他们的说法,日子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有尸体也只怕早就腐烂了。

第96章 粪坑死尸

&姚梦早已急不可耐,主动说道:“大人,为了以证清白,还要麻烦大人了。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对于陈直姚梦一直还是恨着的,上次的事要不是陈直作梗,哪里能让齐倾墨得逞,但此时却不得不利用他。

陈直对姚梦也没有好感,仗势欺人的人他见多了,偏偏相府地位特殊,他再看不顺眼也奈何不了几分,对着下人挥了下手,他说道:“去看看底下有没有人?”

几个衙差苦了脸,这臭哄哄的粪坑谁也不愿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在陈直一声冷喝下愁眉苦脸的跳了下去。

齐倾墨捂着鼻子退开几米远,这味道可真算不上好,臭得都能把人熏晕了过去,鹊应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给齐倾墨扇着风,想把味道扇开些。

泠之继本是捂着鼻子站得老远,后脑勺被谁用石头打了一下,回过头一看,就看到萧天离在冲她招手。

“你把这个给倾墨。”萧天离捂着鼻子递给泠之继一瓶不知名的东西。

“哦,是。”泠之继也不问,爷给齐小姐的东西总不会害她。

齐倾墨接过泠之继递来小瓶时,拔开一闻,清香扑鼻,立时把恶臭冲淡了去,道了声泠之继细心了就继续专心地看着那边的动静。泠之继还想说声那是自家爷的心意,可是一看齐倾墨那架势,根本也再听不进她说什么,也只好讪讪地收了声,心里微微替自家爷不值得。

这可是上好的清玉香,从西域进贡来的,她记得爷统共也就这么一小瓶呢。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大喊一声:“真的有东西在里面!”

陈直连忙说道:“捞上来!”

紧接着一具,两具,三具…一共六具尸体,面目模糊恶臭熏人放在地面上,陈直着人打了水过来,往那些人身上一冲,总算能看清长相了,的确是六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齐夫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陈直寒声发问,这相府真是个凶煞之地,一下子就找出六具尸体,而且这些女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下手之人未免太凶狠些。

哪知姚梦却不急不慢,看了地上那六具尸体一眼,“大人,你怎么说也判案无数,难道看不出这些人刚死不久吗?要真是照齐倾墨所说,我一个多月前就杀人毁尸灭迹,这些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

陈直看向齐倾墨,见她神色悠然不由得奇怪,问道:“齐小姐你有何话要说?”

齐倾墨不说话,反而奇怪地看着姚梦:“母亲,我何时说过一个月多前你杀过人了?说起来这话还是丽梅告诉我的呢,我一直也没上心,要不是母亲这么提起,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小姐,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明明小姐问的奴婢,奴婢才告诉小姐的啊。”丽梅听了齐倾墨的话连忙说道,又哭又爬的样子倒真是可怜得很。

“唉呀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是的呢,我记得当时丽梅你跟我说,是长姐给这些人下了透骨香,因为香气太重了尸体不好处理,才扔进了这粪池里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如果真的相信了丽梅所说的,怎么会等到事情过了快一个月才找来陈直大人呢?若是当时就找大人来对证,不是更有利于我吗?”齐倾墨说得不紧不慢,但每一句话都直中要害,引得陈直不得不深思。

而且又牵扯出了齐倾人,怎么哪里都有齐倾人?

姚梦此时冷笑道:“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绝不可能是我杀害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居然还藏了尸体,反倒是齐倾墨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的?”

齐倾墨神色不变看着姚梦,也不知姚梦是听了谁的主意,但不管怎么说,这设计下套的手法是比起之前高明了不知多少个级数。

从丽梅来投奔齐倾墨开始,姚梦就在布局了,一开始丽梅跟自己说起姚梦跟齐倾人杀人之事,就是想引自己来查,只可惜齐倾墨对丽梅多有防范一直没有动手。正巧姚梦外出,鹊应撞破了齐铭跟齐倾人那点见不得光的事,几次拖拉下来,竟拖到了这个时候。

齐倾人在齐倾墨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姚梦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齐倾墨?而且此时正好齐治不在府内,齐宇也去了太子府上,如今这相府是姚梦一人独大,她想趁此机会将齐倾墨打得从此不能翻身,倒也是常理之中。

只是齐倾墨又岂是善类?

只见她故作为难的样子,歪着头说道:“是啊,这可奇了怪了,这些人要是一个月前就死了,怎么尸体还未腐烂?丽梅,你要怎么跟我解释呢?”

丽梅神色一慌,不知齐倾墨怎么就咬定了她,连忙说道:“我哪里知道?我也只是听说的,一切…一切还是小姐做主。”

齐倾墨勾起她的下巴,笑意盈然:“我作主?我作什么主呢?难道丽梅你对母亲怀恨在心,故意放了几个刚死的人进来,又假借我的名义诬陷母亲不成?”

“不是的,明明是小姐你说的,是你说夫人杀了人,我夜不能寐,才跟夫人提起此事,小姐你怎么血口喷人?”丽梅大声哭出来,抱住陈直的大腿喊道:“陈大人,陈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您救救小的。”

陈直扶起丽梅挡在她前面,看着齐倾墨,脸色微冷:“齐小姐,你能否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还不够清楚明白吗?这个贱蹄子为了栽赃陷害我,竟然杀了六个无辜之人,简直丧心病狂!幸好苍天有眼,做尽恶事却也破绽百出,大人你还这不将她拿下吗?”姚梦在一边几乎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她一个局布了这么久,就不信不能把齐倾墨置于死地!

“闭嘴,本官判案岂容闲人多话?”陈直刚正不阿是不错,但不意味着他没有自己的喜好,姚梦这种人正是他厌恶的。

“大人莫非是要徇私枉法不成?铁证面前,齐倾墨按罪当诛!”齐倾人也按捺不住,步步紧逼。

鹊应心里头一急,冲出来双手张开挡在齐倾墨前面,泠之继见了也连忙跟上,提着剑已然出了鞘,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这里的人敢动齐倾墨一根汗毛,她就敢刀剑相向,她才不管对方是陈直还是陈弯,她的职责是保护齐倾墨,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敢斗上一斗!

陈直的手下见泠之继要拔尖,也纷纷站了出来提刀相向,护在陈直面前。一时之间气氛剑拔驽张,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只轻轻一松手,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斗。

萧天离在不远处的树上坐起来,向来懒散的目光也担忧起来,陈直不同于其它人,按齐倾墨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跟他来个硬碰硬,到时候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他站起来,仔细注视着下面的情况,只要一个不对劲,他就什么也不管,把齐倾墨先带走再说!

“齐倾墨,你要做什么?”姚梦缩到后面,伸出个脖子来,大声喊道。

“母亲这么紧张做什么?”齐倾墨站出来,拍了拍鹊应的肩,又让泠之继把剑先收回去。泠之继反复看了对方几眼,确保自己即使收了剑也能护得齐倾墨周全了,才不甘心的退下。

齐倾墨也不着急,好像这场中的矛头直指的不是自己,慢慢对陈直说道:“大人,此事疑点颇多,虽然现在看来,的确像是我为了陷害母亲故意杀了几个人,并且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令大人抓住了破绽。但我总觉得,大人判案总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吧,这几个人就躺在这里,大人何不搜搜他们的身,看有没有其它的线索?”

“哼,装模作样,你以为你能拖延多长的时间?”齐倾人冷笑。

齐倾墨并不理会她,反而看着陈直:“大人,就算我真的嫌疑极大,也还尚未定罪,总有为自己讨个清白的权利吧?”

陈直听罢,也觉得齐倾墨说的有道理,反正这件事即便不是齐倾墨做的,也跟这屋子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便找了两个衙差开始往那几具尸体上搜身。

那几个本是皱着眉头忍着恶臭的衙役,不知摸到了什么东西,对望一眼,彼此点了下头不约而同地从尸体上掏出一个木牌来!

冲洗干净之后,木牌上各自刻着不同的字样,而木牌上方那方印记更是刺眼夺目。

齐倾墨看了看说道:“这东西倒是眼熟得很呢。”

“小姐,这是咱们相府家丁下人的铭牌,你看我也有呢。”鹊应从腰间掏了块木牌出来,除了上面写的字是“鹊应”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有与地上这六块别无二样。

齐倾墨接过鹊应的木牌递到陈直面前:“大人你看,似乎真的一模一样呢。”

陈直看着始终神色自若的齐倾墨,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这个小丫头的手心里,包括自己,都只是她借用的一颗棋子。

第97章 齐宇救场

&接过木牌的陈直对比了一下,交还给鹊应之后,转身对着姚梦说道:“还请夫人将相府这两个府上下人的记录薄拿来一看。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一般有点势力的候门大府里,都有着类似花名册一样的东西,记录着府上家丁下人的名字,薪钱,还有假期以及解雇事宜,相府里头的这东西一直由姚梦掌管着。

此时姚梦脸色终于变得难堪,盯着那几块木牌死死不说话,齐倾人却忍不住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些人绝不是秀桃他们,绝对不是!”

“长姐怎么这么肯定,莫非认识不成?”齐倾墨轻声问。

“我当…”齐倾人说了两个字连忙捂住嘴,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齐倾墨也不追问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看着陈直说:“陈大人,我相府的东西向来精致,常人是模仿不了的,看这木牌上的字迹都已经有些脱落了,而且不是经水泡过后的退色,而是常年佩戴摩擦导致掉漆,再看这四周的圆角,光滑圆润,一看就是戴了许久的样子,大人,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直细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齐倾墨说的都有道理,只能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如此,母亲可否告诉大人,上个月相府有哪几个人离开了?那本花名册又在何处?”齐倾墨转头看着脸色青白的姚梦,慢声说道。

姚梦不再说话,手心微微渗出冷汗,哪怕隔着这么远,她也看得清地上那几块木牌上的名字,正是一个月前那几个贱人的。齐倾墨是怎么得到的?明明已经丢了,齐倾墨是怎么找到的?

见姚梦一直不说话,齐倾墨敢不指望姚梦会规规矩矩拿花名册出来,继续说道。

“陈大人,这事情可就奇怪了,如果这些人都都是我母亲和长姐院中的下人,怎么都死在了这里。而且尸体还未腐烂,更奇怪的是,这些人是在一个月前就不见了的。这些人,总不能是我一个个从母亲屋子里找出来,养了差不多一个月至到三天前,为了陷害母亲,再一个个杀死了扔进去的吧?那也太费事了,我干嘛不一早就杀了她们?这里面的疑点,是不是太多了点?”齐倾墨看着陈直,一点点说着。

陈直眉头皱得越来紧,齐倾墨的话没错,她的确没有必要这么做,而做为引发这一系列事件的丽梅,自然成了陈直作为突破口的关键,于是问道:“丽梅,你到底隐瞒了何事,还不速速道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丽梅彻底懵了,事情已经发展到她不能理解的地步,只好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混乱,连陈直一时半会儿都理不清头绪来,齐家这几个女人把所有事情都纠结成了一团麻,他抿着嘴看着这院子里的人头痛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倾墨,你够狠,只是你再狠这一次也必死无疑!”齐倾人突然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对着齐倾墨恶狠狠的诅咒。

“长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齐倾墨嘲笑道。

齐倾人推开众人走到中间来,看着齐倾墨的眼神里充满孤注一掷的疯狂,通红的眼眶看得令人遍体生寒:“不错,这些木牌上的名字,就是那几个贱人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齐倾墨说得云淡风清。

“但她们没有死!齐倾墨你没有想到吧,我根本没有杀她们!这些木牌就算你做得再像也是假的,她们还活着,不管你何等狡猾如狐,只怕也没有想到吧?”齐倾人一直在“哈哈”大笑,歇斯底里的声音看上云,这一把她真的是赌上了全部的筹码。

“那不知她们如今在何处?”齐倾墨看着渐渐疯狂的齐倾人,嘴角拉出一个很得体很优雅的微笑。

“你以为你这么气定神闲就能唬住我吗?我告诉你齐倾墨,她们全部被我藏着,我藏着她们就为了防着你这一招呢。”齐倾人扭曲疯狂的脸凑近齐倾墨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她是真的恨到了极处,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在这里将齐倾墨碎尸万段。

“长姐,那你还是把她们交出来吧,不然被人误会了这地上的人就是她们多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相府残害下人呢。”齐倾墨依旧不紧不慢。

齐倾人疯狂地笑过,看着陈直的目光全是癫狂:“大人,如果我能证明这些人不是我相府的那几个下人,是不是就说明这些人是齐倾墨安排的,毕竟可是她让大人搜身的啊。”

陈直点点头:“如果能证明这些人不是相府的下人,也就是说这些人并非木牌上所写的死者,那齐倾墨的确有洗脱不掉的嫌疑。”

“好,大人你记着你这句话。”齐倾人虽然也痛恨陈直,但此时此刻才不得不依靠他京兆头尹的权力。

“慢着。”齐倾墨突然说道:“如果长姐你不能证明呢?”

“不可能!”齐倾人斩钉截铁一般。

“万事都没有绝对,如果长姐不能证明这些人并非相府的人,陈大人,那你会怎么判此案?”齐倾墨不依不饶的问着。

陈直揉了揉眉心,将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说道:“此事本是齐夫人说七小姐你诬陷她杀了下人扔进这粪池中,后来从这粪池中找出六具尸体,但绝无可能是死于一个月前,所以这里不存在一个月前杀人的可能,七小姐就成了疑点。然后又从这些人身上搜出了相府木牌,从而给这些人的身份一个提示,有可能是相府下人,疑点就变成了为什么失踪了一个月的人会死在这里,七小姐如果要陷害大小姐和齐夫人完全不必等到此时。现在大小姐说可以证明这些人不是齐府下人,如果真的能证实这些人不是齐府下人,那么七小姐的动机就很可疑,甚至还有做伪证的嫌疑。”

说到此处,他看了齐倾墨两眼,不知为何,陈直已经对齐倾人不再看好了,虽然齐倾人看上去张牙舞爪,但气势早已输给了齐倾墨:“如果大小姐不能证明这些人是相府下人,那么请齐夫人跟大小姐,给本官一个交代,一个月前,这些人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死在了这里。”

齐倾墨点头称好:“如此,就请长姐证明那些人没有死吧。”

“她们在临河街寻欢坊的妓院里!”齐倾人凶狠地瞪着齐倾墨。

寻欢坊,这名字一听上去就知道是做什么勾当的,妓院也分三六九等,寻欢坊正是最低等的那种,去那里的人都是最穷困的人,两个铜子儿就可以找个姑娘。

听到齐倾人说出这地名,大家的眼神都变了一变,明明是个豪门相府里出来的千金闺秀,做的事情却这般令人不齿,行事龌龊下作,好好的姑娘被送去了那种地方哪里还有清白在?

齐倾墨不露痕迹地微微松了一口气,安心等着去找人的衙役回来。

毫无例外的,那里根本找不到这几个人。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是我亲自把他们送进去的,不可能找不到的,你们一定没有去,一定是你们在偏袒齐倾墨这个贱人,这个妖精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药,你们要这么帮她!陈直你一定是收了她的贿赂是不是?”齐倾人彻底疯了,逮着屋子里的人一通大骂。

“是不是去错了地方,是寻欢坊,不是别的地方,你们有没有找错地方?”姚梦也急了起来,连忙问道。

齐倾墨慢声说道:“母亲,长姐,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我杀了你,齐倾墨,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齐倾人冲齐倾墨扑过来,眼见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泠之继一脚踢出,冷冷地看着齐倾人。

“来人啊,将姚氏齐氏收押!”陈直一声令下,候在一边的人立刻上去将二人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就当要把齐倾人和姚梦绑出去的时候,齐宇慢慢踱着步子自外面走来,病色的脸上浮着一点虚假的笑意:“我不过是出去了片刻,竟错过了陈大人的到访。”

“齐公子。”陈直微微拱手。

“事情我都听说了,陈大人不觉得事情还是有疑团吗?”齐宇心中早恨不得齐倾人和姚梦这对不争气的母女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但碍着齐倾人怎么算都还有用,不得不一次次保下她。

齐倾墨收起了懒色,正主儿到了,自然要打起精神才能应付。

“没想到七妹果然手段不凡,一个不慎,长姐和母亲差点都被你绕了进去。”齐宇看着齐倾墨说道。

“五哥哪里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齐倾墨从容回应。

齐宇当然知道这是齐倾人跟姚梦陷害齐倾墨不成,反而被她反将了一军,但此时说什么都太晚,只能想办法保住二人,便对陈直说道:“如果真是我长姐和母亲杀害了府中下人,那也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但此时这几具尸体看上去,却是刚死不久。大人这该如何解释?”

“这自然要听她们二人解释了。”陈直说道。

第98章 倾人疯了

&“不必了,我能解释。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看了半天戏也累了的萧天离,伸了伸懒腰从树下跳下来,走到齐倾墨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这样看上去,怎么都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不知三皇子在此,有失远迎。”齐宇涵养算是极好了,哪怕此时心中窝火得不得了,也还是能客客气气地跟萧天离说话。

“免了这些俗礼。”萧天离潇洒的一抬手,看着陈直:“陈大人,其实今天白天我跟倾墨去了一个地方,本来跟这事儿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想来,或许关系大了去了。”

陈直一脸古怪地看着萧天离,这些日子里有不少传言,说是这位三皇子最近跟相府七小姐走得特别近,两人同进同出有说有笑经常被人遇到,但此时看上去…齐倾墨对这位三皇子多有抵触啊。

咳了一声陈直问道:“不知三皇子所指的是?”

萧天离特别自然地揽过齐倾墨的肩头,一本正经地看着陈直,搞得陈直也很正经地看着他,听他说道:“是这样的,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跟倾墨无事可做,就找了个好玩儿的地方,哦,那地方是义庄。”

“咳咳,这个地方并不好玩。”陈直额头冷汗,果然三皇子跟传说中的一样不靠谱。

“唉呀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我跟倾墨去了之后,遇上了一老头儿,那老头儿了不得啊,没事卖尸体玩儿,听说赚了不少钱,我寻思着我以后也可以试试,毕竟钱谁都喜欢嘛。哦对了,今天一同去的还有宣摇国的国主瑾诺,他也看见了。”萧天离说得极胡扯,但便便都是实情,还拉上了瑾诺当证人,谁也不敢怀疑真假。

而后他添油加醋地把那老头儿卖尸体的事儿说了遍,当然略过了齐倾墨用了不太正当的手段去套话这一环,最后说完了摸了摸鼻子说:“陈大人,咱这事儿要是这么推,你看有没有可能啊。”

“愿闻其详。”陈直听得也有些疑惑。

“咱假设…”萧天离边说边看了齐倾人一眼,“咱假设啊,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是齐府大小姐,她定期到义庄去买尸体,然后扔进这粪坑,顺便等着哪一天倾墨要来查这些尸体的时候,就可以说这不是一个月前死人的模样,而是最近才死的,是不是就正好反诬陷倾墨了?”

“三皇子,倾人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这说这样恶毒的话!”姚梦心中一跳,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