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么?你是让朕查自己的儿子吗?”皇帝心中震怒,对于萧天离送上来的东西,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萧天越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他从来都没有过易储的打算,就算萧天离再出色,也注定只能是一块出色的磨刀石,所以,他想将此事强压下来。

“儿臣不敢!”萧天离心中一片悲凉,同是儿子,为什么自己就注定要被牺牲?天家亲情为何凉薄至此?

而萧天越一口咬定是萧天离栽赃陷害自己,并痛苦流涕,宰相齐治从旁帮腔,有大臣为太子辩护。

外面的事情皇帝还不知道,但来上朝的大臣们都看到了那些言纸,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怪物们,很清楚今天会是两位皇子的决战之日,成败功过,都会在这一天定下来。

所以人们不再隐藏,哪怕是最深的势力,也纷纷冒出头来,开始了站队。自己所属的阵营胜利,他们自然是功臣,若是输了,他们也逃不过一死,所以被逼到绝路的人不止萧天越,而是所有人。

皇帝看着朝堂下面的臣子,分成三股势力,萧天越萧天离各一边,还有极少的一些保持中立的中庸之臣,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无疑,今天过后,这朝堂终究会有一场血腥的清洗。

皇帝本就偏袒萧天越,就在他隐隐想替萧天越挡下此事,并借此机会将萧天离打落下来的时候,外面言纸满天飞的消息终于在千瞒万瞒之下,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传话的人是陈老太监,他在不着痕迹地与萧天离对视一眼后,颤抖着双手将一张写着萧天越里通外国,私购军火的纸,交到了皇帝手中,并用他那略显尖锐,此时格外恐惧的声音告诉皇帝:全天下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你这个孽蓄!”皇帝咆哮骂着,气得眉毛都在发抖,但萧天离很清楚,这一次皇帝老子骂的是萧天越,他的心,稍定了一下。

如果没有这满天飞扬的言纸,皇帝都可以先将萧天离所说的那些罪行一掌压下,然后说服自己那只是萧天离的阴谋,萧天越,依旧是那个唯一的东宫太子。

但这些轻飘飘的,字迹丑陋的言纸,彻底熄灭了皇帝心中最后那一点幻想。皇帝没有想到,萧天越身为一国储君,居然真的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之事!

萧天越便知道这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再没有演下去的意义,他早上一出门就看见满街写着他斑斑事迹的白纸片儿,他跟萧天离一样,也做出了自己的第一反应,算算时间,此时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站直了他这些天一直弯着的身躯,从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藏在骨子里的阴鸷歹毒,直直地盯着皇帝,眼中透着疯狂的野心和贪婪。

“孩儿乃是父皇所生,岂敢以孽蓄自居?”萧天越嗜血冷笑说道。

第215章 宫内城外

宁王府。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

齐倾墨细白的手指握着纤细笔直的笔杆儿,用极快的速度在纸上写满了每时每刻传来的情报。她本是记忆力超凡之人,但今天,她选择用笔记下所有的事情,以免太过激荡的情绪使她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种时候任何细小的错误,都是致命的。

“娘娘,城门已关。”颜回满头大汗,马绳扔到仆人手中还没抓紧,他已经飞奔进来。

“守城之人是谁?”齐倾墨头也不抬地问道。

“李都尉。”颜回快速回道。

“李任是吗?”齐倾墨问了一句,但不等颜回答话,又说道:“郑府当年有一女,嫁于李家,李家与郑家是亲戚,他们是太子的人。暗杀,找赵时取而代之。”赵时,自然是萧天离的暗子。

颜回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齐倾墨强悍到变态的分析力和记忆力,于今日这一战中,他已经见识了好多次,所以并没有半分质疑便又跑着出去,跨上那匹没来及喝一口的马,直奔细雨阁暗卫聚集之地金风楼去了。

他出去时与泠之继擦肩而过,两人只点了下头连话都没有时间多一句,便错开。

泠之继说:“萧天越所属直系官员在转移家眷。”

“颜回正在控制城门,不能让他们坏事,更不能让她们出城,抓起来,扔进金风楼,严加看管。”齐倾墨果断地说道。

“是!”泠之继领命欲出。

“等等。”齐倾墨叫住她:“将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部请至宁王府,要确保他们不受到半点伤害。”

“这是…”泠之继看了一下名单疑惑道。

“宁王爷直系官员家眷。”齐倾墨顿笔,看着泠之继汗湿的衣服,说道:“会有恶战,小心。”

泠之继心中微暖,明眸皓齿一笑,竟是极为英姿飒爽动人:“娘娘放心。”

而后又有几人回报,齐倾墨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做出判断并下达命令,这些人已经默认了齐倾墨今日的话事权,一开始或许还会看看青微的脸色,可随着局面越来越错综复杂,棋盘越来越大,在这局棋里的每一粒棋子都埋上了凶险的杀机之后,他们已经来不及再问青微意见了,直接从齐倾墨这里领命而下,显得快捷简单,甚至有些粗暴。

青微一直坐在旁边,脸色绷得紧紧的,后背有些发湿,很是泥泞的感觉。她看着齐倾墨冷静果断的神色,樱桃小口一张,便是一道道环环相扣的计谋和步骤,比之平常女子多一些英气的长眉,每一根眉毛都写着智慧与狠决。她像是自带着光芒,令人只能远远观望,而永远看不出她内心深处还藏着多少惊人的心思与力量。

齐倾墨此时与萧天离一个在朝堂之内,一个在宫墙之外,两人以一种无声的默契亲密无间,遥遥相对着,相辅相成,互为助力,成为彼此的臂膀,共同推动着整个局势的发展。

强烈的失落感和无力感笼罩着青微,她在此时,清晰的感受到她与齐倾墨的云泥之别。

“你不必想太多。”齐倾墨突然说道,看着青微反而露出让她安心的笑容:“如果不是你这些年收集的情报,我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和判断。你将一切筑基打结实了,我才有底气放手去博,不然无根之萍,能翻起多的浪来?”

“娘娘何必为了安抚我而自贬其身,青微有几斤几两重,很有自知之明。”青微苦笑一声。

齐倾墨放下笔,仔细看着青微许久,然后才笑着说道:“刚才我一直在细雨阁查看卷宗,分类清晰,记录详尽,你这些年费的心血绝不是我能比得上的,这种细碎的活儿看似只需要时间和耐心,但同时也极耗心力,要从无数细小的事件里得出一个精准的结论,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青微,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不用妄自菲薄。”

青微有些诧异,她没想齐倾墨会如此开诚布公的与她说这些话,而且听她语气诚恳真挚,绝不是在宽慰她,所以青微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等此间事了,我会让宁王爷给你一个交代的。”齐倾墨最后笑道。

“侧妃娘娘,我并没有非份之想。”青微赶紧说道。

齐倾墨挥了挥手止住她还要说的话,重新提起笔来,看着桌上已经写了一堆的情况,不再言语。

丰城外赶早进城来做小买卖的老翁老妪和青年壮力们,对着高耸威严,气势逼人的城楼摇着草帽扇着风,纳闷着这数十年如一日按时打开的城门今日怎么还未开门。远离了政治中心的人们只关心菜蓝子里的菜再这么晒下去就要蔫了,并不知道,城中早已是一片水深火热。

丰城里十岁的孩子都查觉到了今日的异常,从早上那些疯了似的言纸所书太子罪状,到现在城中四处乱窜的兵马和紧闭的城门,他们明智地选择了门户紧闭,躲在家里等着这场他们无法触及的暴风雨快点过去,然后老娘儿们就可以去买今天一天家人所需要的新鲜的蔬菜了。

城内城外,截然不同。

几道滚烫的鲜血从高立城楼上像一桶水一般,骤然洒下,城门外城楼内,各洒几捧,有一捧正好泼在一个老头儿的青菜叶上,老头儿气得跳脚大骂:“这是哪个作死的兵狗蛋儿杀鸡,鸡血乱洒!”

穿着士兵盔甲的细雨阁暗卫迅速抽出刺进敌人身体里的匕首,若无其事的下了城楼,在转角处脱下衣服,消失在众人眼中。

等他们的身影远远消失了,城楼上才传来尖叫声,那位充满雄心壮志要跟随萧天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李任李都尉,带着几个心腹,站在高达数十丈的城楼上展望着他的未来,然后便彻底消亡在了现在。

而早已等候多时的赵时,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振臂一呼,暂时替代了李任的位置。

颜回站在城楼上时望了几处地方,都有不少的动静,想来泠之继那里遇上不小的麻烦,他立刻带着人过去增援了。

就在齐倾墨在宁王府挥斥方遒,全力控制丰城的时候,身处漩涡中心的萧天离,在进行着更为艰难的战斗。

从拿到齐治的各色帐本开始,他便在着手除掉那些碍事的眼线,可是这些人齐治经营数十年之久,又岂是萧天离一朝一夕的时间能拔除干净的?

尤其是宫中之事,真要牵涉追究起来,只怕整个皇帝里都要死一半以上的人。

但流血本就是夺权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从来不会在早朝时关上的太极殿的大门,此时紧闭着,皇帝像是怕这场丑闻传出去一样,要紧紧封锁在这间空旷雄伟的宫殿里。

大殿的情形现在看上去有些怪异,皇帝阴沉的脸色意味着他现在的滔天怒火,萧天越与萧天离两人各站左右,隐隐站在百官之首,互相对视角力,而保持中庸的臣子们跪在中间,瑟瑟发抖,汗水像洗脸水一样泼得他们头发都湿了,在地上汇集起一个又一个小水滩。

皇帝并没有下达任何圣旨,像是放任这两个儿子在朝堂之上都露出最锋利的爪牙一样,他倒是要看看,在他还坐在这把龙椅上的时候,这些人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萧天离和萧天越并没有令皇帝失望,这座厚重华美的宫殿,在无上皇权的浸淫下,早已宁静庄严数百年,今日终于迎来了他最为喧嚣的一天。

除了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陈老太监,萧天离在宫里所有的暗子都活跃了起来,与齐治在宫中那些暗探,白刃相接。

阿翠跟她的名字一样,普通无奇,她一直在浣衣局里干着最粗重的活,常年泡在水里的手指头粗大红肿。她今日按时起早,打了两桶井水倒进捣衣的木盆里,泡好今天要洗的衣物。然后将进宫了好几年的陈才人的衣服仔细抱在手上,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指会弄坏了这件华丽的衣裳,一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送到了陈才人宫里。

出来接衣的人是陈才人的贴身婢女,她有些高傲,向来看不起阿翠这样的下人,颇带傲气地接过阿翠手中的衣物,赶着她快点走,别给陈才人带来晦气。

阿翠憨厚一笑,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道极为刺眼的白光一闪,那个贴身婢女直直倒地,脸上还带着那副高傲的神色。

阿翠快速抱起掉到地上的衣服,进到这座她从来没有资格走进的宫里,低着头靠近刚懒起不久还在梳头的陈才人,听她埋怨怎么拿个衣服拿了那么久。她的话没有说话便嘎然而止,精致的铜镜里映出她年轻俏脸的脸庞,只是此时极为扭曲写着不敢置信和恐惧…

这样的事情今日在宫里到处都在发生着,暗杀这种应该在黑暗中悄然进行的事情,今日全部被搬到了明面上。像阿翠这样的人,今天终于将暗子这一身份终结了,可以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去为自己的主人战斗。

匕首,毒药,绳子,甚至发簪,指甲,开始交织出一片死亡的网,牢牢地笼罩在皇宫上方。

第216章 小的意外

皇帝的茶凉了,陈老太监用苍老的双手重新从后面沏了一杯过来,温度是皇帝习惯并喜欢的。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皇帝品了一口茶,还是没有说话,老谋深算的他,仿乎已经闻到了宫中四处鲜血的味道。

这令他很兴奋。

正如萧遥曾说过的,皇帝的性情阴晴难定,难以捉摸,会为莫明其妙的事欣喜若狂,也会为一只蚂蚁爬到了他脚背上大发雷霆。喜怒难测的他,在面对两个儿子互相厮杀的时候,他早已冷却了最初的愤怒,反而变得兴奋起来。

像是看到一场许久没有见到的好戏,他全力扮演着一个局外人,但又投入感情的看着戏。

陈老太监轻轻抚了一下拂尘手柄,像是在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拿着,萧天离的目光微缩,轻敲了一下垂在大腿边的拇指。陈老太监再一抚拂尘,站在后面随时准备换水的小太监似乎内急,叫了别人来替他,捂着肚子快步跑了出去。

首先忍不住的萧天越,他已经忍了太久,于是在今天他决定先发制人。

对于齐治那些一点点清掉萧天离人手的做法他很是不屑,于是到了一个既定的时辰,他安排的人手开始发动了攻击。

许多人猜测过萧天越的底牌是什么,但事实的真相谁也想不到,或者说,谁也不敢想。

有忠于皇帝的侍卫首领进来在陈老太监耳朵边说了些什么,陈老太监又轻声告诉了皇帝,皇帝轻点了下头,古怪的笑意浮在他虽然保养得极好,但仍可以看到细纹的脸上:“朕在位二十五年,这座皇宫里第一次出现叛贼,竟开始在朕的宫殿里杀起人来了。”

大臣们惶然欲死,皇帝的话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唯一让他们猜测的,外面动手的侍卫是萧天越的人,还是萧天离的手下。

“越儿,离儿,你们怎么看此事?”皇帝几乎是和颜悦色地问道,像是问今天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怎么样那般随意亲切。

萧天越知道他的人已经出手了,干脆胆大包天地说道:“儿臣愿身先士卒,为父皇排忧解难。”

皇帝捋了下胡子,他甚至在想,如果萧天越敢早些有这样的勇气,或许事情就不同了。然后他望着萧天离,在等他的答案。

萧天离的答案简单粗暴得多,掷地有声:“敢犯天威者,杀无赦!”

“好,朕便派你们二人出去平乱。”皇帝已经对这两个儿子失望透顶,再不感念什么父子之情,事已至此,那用优胜劣汰的方式选择出合适的东宫人选,也不错。

萧天越与萧天离这一对兄弟并肩走出太极殿,目光相接,似有火光在燃烧。一丝得意嘲讽的冷笑挂在萧天越嘴角,他倒要看看萧天离有什么办法能力挽狂澜。

而萧天离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宫墙之外,对于外面那个人,他有着毫无道理的信任。这种以性命相托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好。

齐倾墨收到宫中传来的情报时,第一时间召回了颜回和泠之继:“怎么样?”

“凡我们掌握的萧天越直系官吏的家眷都已被控制住,共计二百四十八人。爷直系官吏家眷共计三百零二人,已接至王府,现在已经安排妥当了。”泠之继回话。

“现在可调用的暗卫还有多少?”齐倾墨见到颜回和泠之继身上的衣服染着血迹,想来刚才的恶战让他们费去了不少力气,只怕也有所折损。

“除去在刚才折损的人,还有四百七十人可用。”颜回略想了一下说道。

人数太少。

齐倾墨紧抿着嘴唇陷入深思,在考虑要不要叫黑羽骑回来。

“娘娘,其实王府里还有一些人。”青微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齐倾墨倒从没听过王府里还有一批力量。

“人数不多,约二十余人,这些人跟颜回他们一样,都是武力极高之人,同出于莫百衍门下。爷当时将这批力量都放在了王府,以保护王府的安全。”青微自然比齐倾墨更清楚细雨阁的实力分布。

“不行!”颜回大声说道。

齐倾墨看着颜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颜回一脸紧张的神色,认真说道:“这些人是用以保护王府安全的,现在时局这么乱,如果这些人抽走了,王府的安全怎么保证?娘娘你跟青微的安全怎么办?如果爷知道了,一定会怪罪我们做这样的决定的。”

听了他的话,齐倾墨反而轻笑了一下,在与颜回泠之继相处的这么些日子里,大家都结下了不浅的情谊,绝不再是纯粹的主子下人关系。颜回此时的担心是在替她着想,齐倾墨有些暖意。

“无妨,都调出去吧,这些人以一抵十应该不成问题。”齐倾墨明白颜回的好意,但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安危。

如果今日失败,将会死去上千人!也就是说,这上千人的性命都捏在齐倾墨和萧天离手上,一招不慎,万劫不复。

齐倾墨决定了的事基本没有太多可以商量的余地,颜回再劝说了两句无果之后,就放弃了坚持。

“泠之继,你带着这五百人进宫,快。”齐倾墨知道时间争分夺秒,半点浪费不得。

“是!”泠之继对宫中接头的人很熟,很清楚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顺利将这五百人的队伍送进宫里。

“颜回,去通知守城的赵时,派兵出城,严查城外准备进城的人,发现异样者,以青沂国奸细之名拿下,反抗者,就地格杀!”齐倾墨的命令带着一些血腥。

“是!”颜回心中微凛,他虽然知道齐倾墨有着盖世才华谋识,但没有想到过,在面对这么错乱的局面,齐倾墨能果断出手,一击即中。

“不得乱杀平民。”齐倾墨又说了一句。

“颜回明白。”

又几道命令下去之后,齐倾墨紧绷着的身子有了片刻的放松。齐治那里还有二百亲兵,萧天越还有一批暗卫,这两批人手今天不可能再按捺不动。齐倾墨知道他们今天肯定会伪装聚集在城外,只等萧天越一声令下,就冲进城门来。

能直接从平民在去搜索找人的,只有军队了,而且需要一个极合理的理由。

齐倾墨以搜查青沂国奸细之名动手,无疑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城内的人们都还在愤怒于萧天越与青沂国勾结之事,等城外的人进来,城内城外互相告知,一切水到渠成,显得圆满融洽。

齐倾墨无疑是有着天纵之姿的,她精准地算到了每一处细节,缜密得无以复加,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

但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

那个挑着菜准备进城卖,但菜却被浇了一蓝子“鸡血”,骂着兵狗蛋子的大爷,骂骂咧咧地收拾着竹筐里的菜,旁边憨厚淳朴的小伙子过来递了口水给大爷,让他消消火。

小伙子的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晃了一下,待他看清时,不由得大惊失色,一声仓皇的大喊声在聚满了人群的城门外传开:“大爷你咋带这么多刀啊!”

在经过了短暂的死寂和沉默之后,这位大爷抽出一把刀砍在了小伙子脖子上,鲜血像是一注水喷溅出来,善良的人们,为自己的善良付出了不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颜回带着齐倾墨给出的命令刚刚策马跑到城门没多久。

想先下手为强,突袭清剿萧天越暗卫的相法显然是不能再用了,而城下早已哀鸿遍野,丧心病狂的他们开始屠杀无辜百姓,继而准备攻进城门。

颜回来不及回报,当即立断决定全力歼敌,并高喊“青沂国贼子,尔等速速受死!”之类的口号,务必要让青沂国把这黑锅背到底。同时派了另外一个跑腿快的人去向齐倾墨报告这里的突发状况。

齐倾墨只有两个字:死守。

当齐倾墨将城外萧天越的暗卫已经暴露的消息传入皇宫,传到萧天离耳中时,萧天离正坐在御花园八角亭里喝着香茶,看着小花。

他对面坐着的是现在仍为太子的萧天越,萧天越看着亭外的花花草草,看这阳光正好,看得心情大好:“你知道父皇为什么放心我们两这么胡闹吗?”

萧天离懒笑道:“父皇英明神武,哪会将我们这些把戏看在眼里。”

“不错,父皇的确是一代明君,但他在那把椅子上已经坐得太久了,年纪也大了,老眼昏花看不清事情了。”萧天越鄙夷地说着,似乎之前那个他一直畏惧的天子已经死了一样,毫无尊重。

萧天离挑了挑眉,并不说话。

“他竟然让你这么一个庶出的东西来与我竞争,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坐上皇位?好让全天下都耻笑我临澜国出了一个庶子皇帝吗?”萧天越的话越发恶毒,这些天的积愤统统爆发出来:“父皇他有恃无恐,不过是因为宫中侍卫对他的绝对忠诚。就算我们翻起天去,只要宫里头这一千侍卫对父皇忠心耿耿,不惜以死保驾,他就永远安然无恙。”

萧天离依然笑看着他不搭话,但心头却提了起来,他一直在猜萧天越的底牌是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控制了大内侍卫!

第217章 卑鄙拖延

大内侍卫编制一千人,这些人除了武艺高强之外,更是从宗亲近族中选拔,确保对皇帝的绝对忠心。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换言之也就是在皇帝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们要做为肉盾誓死保护皇帝安全。

“三弟,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争吗?”萧天越阴恻恻地冷笑。

“太子皇兄果然神机妙算,不过你怎么知道父皇就不清楚你动了手脚呢?”萧天离在心底迅速盘桓,但面上未露出半分惊讶之色,依然那副懒散模样。

“三弟是在套我的话吗?”萧天越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萧天离的话中话,但他毫不在意,甚至此刻他有些为自己的杰作骄傲:“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大内侍卫一千人,其中有近七百人是我安排进去的。当初姚家还在的时候,我就在往里面安排人手,所以后来就算姚家倒了,这批人手依然是我的。哪怕你和父皇对后来的侍卫统领上动手脚,也动不了我这根基!”

“原来如此。”萧天离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与皇帝都犯了一个错误,以为只要控制住宫中侍卫都督就能轻易掌控住所有人,但没有人想到,萧天越会直接从底部入手,由下往上渗透。

皇帝自信的皇帝,也犯了致命的错。

现在皇宫的局势是真正到了危急关头,皇帝最为信赖的大内侍卫已经叛变,手握兵权的萧遥远在边关解不了近火。

现在这么看上去,似乎萧天越已占尽了赢面。

萧天离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时分,火红的晚霞将天边染成了绯红色,厚重的云朵让人觉得沉闷压抑。

“太子殿下就这么自信,青沂国一定会来帮你吗?”萧天离突然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话,却狠狠砸在了萧天越的心坎上。

“你说什么?”萧天越终于露出了他今天第一次的讶异。

“太子你掌握了皇宫又能如何,我们那位皇叔平遥王爷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他手握重兵八十万,殿下你一直想接近,接近不了,想取而代之,又根本没可能。如果让他知道父皇突然驾崩,你觉得他会相信父皇是病死或者其它种种正常死法的吗?”萧天离挪了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带着几分鄙薄的笑望着萧天越。

“你当然不敢让皇叔回来,杀父弑君夺皇位,你或许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可是你怕皇叔那八十万铁骑,所以你想尽了一切办法要杀掉皇叔。”萧天离继续说道:“你以为边关那几场战事没有传到朝堂之中,父皇的御案之上,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吗?”

“你知道又如何,如果你有办法,难道不一早就跟父皇说去了吗?”萧天越刚才有些动摇的信心又回来了。边关那几场战事将萧遥打得措手不及,就是为了拖住他回丰城的脚步。

而且,向来用兵如神的萧遥,这几场硬仗打得格外艰难,对方像是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似的,紧紧胶着在一起。

自然不用提,肯定是萧天越做的好事,所以他才一直跟宰相齐治说,不用急,等,等到该死的人都死完了,他才会跳出来。

但齐倾墨的言纸将他提前逼上了这条路。

“殿下私通青沂国,将临澜国边防图交于敌国,这种做法难道很值得骄傲吗?”萧天离终于升起一丝厌恶的表情,萧天越做的这些事,若不是因为他是个太子,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了。

“那是萧遥不懂得树大乘凉的道理,我几次三番向他示好,可是他却视我如无物,反而对你这个庶出的皇子多几分亲近,他不能怪我!”萧天越的心理已经彻底扭曲了,只要能坐上皇位,他别的都不在意。

却不想想,那把椅子如果没有了江山为基,还能不能坐得稳!

萧天离看着发了疯的太子殿下萧天越,极为冷漠地说:“殿下还是早些死心吧,青沂国马上就要退兵了。”

“你说什么?”萧天越一愣,按照他与殷笑闻的协议,此时他应该还在边关拖住萧遥才是,怎么可能退兵。

“如果青沂国还想在今年冬天的时候用上宣摇国产的绒毯御寒的话,就应该知道继续与你合作的后果。”萧天离冷漠地说道。

“你竟与宣摇国狼狈为奸!”萧天越此时的愤怒好生奇怪,自己可以与青沂国来往,却不准萧天离与宣摇国结盟。

萧天离摸了摸鼻子,淡淡道:“谁叫我有一个好手下,把人家妹子拐到手了。”

说的是几个月之前就出发前往宣摇的莫百衍,他去宣摇时只带了齐倾墨交给他的一只发簪,一封亲笔信。

“瑾诺这种胆小怕事的人无能货色,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子就与你的手下有私情就结盟?”萧天越不会相信萧天离这种胡绉的借口。

但他的话令萧天离很不喜,从某种角度上来,他也有些护短,什么叫私情?人家当哥哥的都没反对莫百衍与宣摇公主叶凌奚来往,你萧天越这话说得这般难听,却是他萧天离不肯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