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殿下这理由不够,那我还有一位好娘子。”萧天离冷笑道。

“齐倾墨那个贱人?”看来萧天越对齐倾墨的恨意已经入了骨头,当着萧天离的面,直接开骂。

萧天离一直懒洋洋的身子陡然凌厉,像是迸发出无尽的杀机,长眉下凤目里,都透着深深的寒意:“殿下,那是我的女人。”

不等萧天越说什么,萧天离像是报复一般的快速说道:“你以为青沂国是真的准备帮你吗?你若匆忙继位,整个临澜国都会陷于混乱的局面,他青沂国刚好趁虚而入。我只不过跟宣摇国分析了一下唇寒齿亡的道理,他们有什么理由眼看着临澜国陷入困顿?青沂国冰寒之地,除了铁疙瘩,不生作物,历年来与宣摇多有生意来往,宣摇国要助临澜国逼退青沂,你以为真的很难吗?哪怕那个殷笑闻真的是什么天降战神又如何,没饭吃没衣穿的士兵,早晚得饿死冻死!”

萧天越听罢许久没能回神,他一直以为瑾诺绝不会出手,才有足够的把握去与青沂国联盟。但谁也没想到一直懦弱胆小的瑾诺这一次竟然出手相助于萧天离!

“你敢说若不是有齐倾墨在,你能这么轻易说服瑾诺?”萧天越无由来的愤慨,这天底下的好事似乎都被萧天离占尽了,而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帝!

“我很喜欢一句话,说给殿下听听也无妨,一切可以被你利用的力量,都是你的力量。倾墨是我的妻子,她的本事,自然也是我本事。”萧天离淡淡说道。

“那你依然只是个吃娘们儿软饭的。”萧天越极尽刻薄。

“我倒觉得,能娶到倾墨,已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有出息的事了,其它的别人要怎么看,我还真不在意。”萧天离笑起来。

萧天离从来不觉得娶到锋芒四射的齐倾墨,会有损了他的颜面,相反,他很欣赏齐倾墨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样的齐倾墨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令人心悦诚服。

能娶到这样的女子,原本就是一种本事的体现。

那只莫百衍带去的发簪,是瑾诺在萧天离和齐倾墨大婚的时候送来的,除了以示身份外,还有一层隐意,这发簪与凤血环是为一套,齐倾墨在告诉宣摇国,就算是为了凤血环,瑾诺你也必须出手。

而那封信上写的东西的确是萧天离所说的,不过是分析一番利弊,告诉瑾诺他只要少少的配合一下,就可以万事无忧了,何乐而不为呢?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殿下,青沂国已经抛弃你了,在没有青沂国帮助的情况下,皇叔八十万铁骑随时可以回来,殿下还要继续逼宫吗?”萧天离说了许多话,有些口渴,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慢慢说道。

其实萧天离也是佩服齐倾墨的,宣摇国这步棋不知在多久之前就布下了,竟然在此刻才显示出它非凡的作用来。

如果不是宣摇国牵制住青沂国,萧遥是否会兵败战死是另一说,单单是萧天离手中的底牌就少了一张,而这张底牌还极为重要。

他笑了笑,想起那女子如花的容颜来,想着待今日过去,他便能带着她去找柳安之,医好她的腿了。

萧天离站起身来,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有几颗稀疏的星星挂在天边,他们两兄弟,从前也有相敬相亲的时候,只是当年的皇后反复教训他不得与萧天越过于亲热,才慢慢疏远了起来。

思及此,萧天离有些感概地说道:“二哥,你若是现在收手,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收手?笑话,这天下本就是我的,是你,是你狼子野心觊觎皇位,你居然叫我收手!就算萧遥能回来又怎么样,他难道还敢八十万大军踏破山河不成?”萧天越却狂声叫喊,惊得天边几颗星越发黯淡。

萧天越突然目光一寒:“萧天离,你好卑鄙!”

第218章 来人是谁

萧天越此时的愤怒与刚才痛斥萧天离狼子野心完全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愤怒与恨意,也不知道萧天离做了什么,把他怒成这样。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萧天离古怪地笑了笑,没有否认,这种做法是挺卑鄙的,可是也只有对自己这位一心想炫耀他胜利的太子皇兄才适用。

在他收到齐倾墨的传书,知道萧天越在宫外的力量已经暴露了之后,就知道齐倾墨制定的先下手为强战略不太可行了。如果是突然袭击萧天越的暗卫,只需要极短的时候就可以控制他们,然后赵时就可以带兵进宫以救驾之名来协助萧天离,与萧天越的力量来个正面碰撞。

而那泠之继带进来的那五百暗卫以及宫中其它的暗子,则可以行偷袭之事,如此夹击之下,萧天越就算不完败也会忙于应对。

唯一要考虑的是大内侍卫中没有一个弱手,能在皇帝跟前行走的人,自然是武力极强之辈,远非那些守城的士兵可比。

可是,当萧天越的人过早暴露了出来,城门处必将陷入苦战,那么等赵时进宫来“救驾”自然也不可能了。萧天离可不会认为萧天越这么些年养的私兵是一群无能之人,看看华文街的那场截杀就知道了,那样快准的弓箭没有多年的苦练,是不可能做到的。

没有可以用的人,萧天离手上只有五百暗卫,他该怎么办呢?

不可能与萧天越继续正面冲突,因为以五百对一千,他不会让自己的这么白白送死的。

然后他很快想到一个办法,并立刻执行起来。

暗卫之所以是暗卫,就是因为他们最擅长行走于黑暗之中。刺杀这种事,总不好在白天光大正明的做。在夜间,他们就是无人可敌的,当他们杀人的时候,有如鬼魂出没,顷刻间取人性命。

白天暗卫或许不是大内侍卫的对手,可是到了晚上,大内侍卫不过是暗卫们的糕点而已。五百打一千,他也有一定的把握。

萧天离刚才在这里跟萧天越聊的这大半天,就是给在暗卫们争取一个黑夜。当然这取决于,萧天离聊的东西的确足够吸引人,萧天越没有不听的理由。

所以,萧天越才大骂萧天离卑鄙,他信心满满,自以为萧天离已是他的砧上鱼内,任他宰割,所以抱着猫戏老鼠的态度在这里与萧天离好好聊上半天,一解这近半年来的压抑之恨。

就是这致命的半天,让萧天越失去了一切先机。

看着萧天越愤恨急步而去的背影,萧天离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石案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声,身后一直站着伺候的小太监无人命令而自己退下,一开始是小步,然后是大步,最后是快速奔跑,往皇宫后面一处前些天燃起了大火的宫殿跑去,推开倒在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露出后面的墙来。

他操起旁边少了一根腿的石凳,狠狠砸了上去,墙破开一道口子,露出后面一身黑衣的颜回。

颜回带着人手从这墙洞里跳进来,按照之前已经拟定的计划,各自散开,消失在这座笼罩在黑暗中的皇宫里。

他最后一个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尚还破败宫殿,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木头,炭火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里,看不出半点当初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萧天离娘亲,当年宁才人的寝宫。

或许这座宫殿后面的秘道,才是爷真正放火烧殿的原因。不然皇帝要大加修缮,那条秘道早晚会被人发现的。

爷和那位齐女主子,都不是一般人啊。

“爷。”颜回像个影子一样出现在萧天离身边,低声说话。

“嗯,进来了?”萧天离望着天边出神,淡淡问道。

“准备好了。”颜回此时绝不敢再露嬉笑之色,十分郑重。

“那就…全杀了吧。”萧天离很是平静。

然后他很好心地对又跑回来的小太监说道:“阿正啊,想必到了这时候太极殿的各位大臣和父皇都等饿了,你去叫御膳房的人准备点吃食送过去。”

那个叫阿正的小太监几乎要热泪盈眶,他没想到萧天离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连连点头,马上就去了御膳房。

“你说柳安之的药管不管用?”萧天离举着一只小瓷瓶问着颜回。

颜回老实道:“柳公子的药应该是天底下最管用的。”

“管不管用总之是倾墨给的,信不得柳安之可以信她,拿着,给你悠着点用。”萧天离将小瓶子扔给颜回,继续靠在凉亭栏杆上望着越来越黑的星空。

可怜了在太极殿里的臣子们,滴水未进,早已饿得头晕眼花,站了一天不说,还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中,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是真真正正的把脑袋提在手上,只能各自替自己的主子祈求着上苍。

当阵阵饭香飘进大殿时,大家几乎伸长了脖子在望着,可是只有一份饭菜,是给皇帝的。

皇帝看着下方饿得饥肠辘辘的臣子们,大手一挥,赏了顿饭吃,于是大臣们几乎感激得痛哭流涕。

陈老太监试完食,恭敬地请皇帝用膳。大臣们的饭菜也直接摆上了太极殿,这在临澜国的史书上,绝对是最为独特一幕。

只是配合着用膳的声音不甚悦耳,不是舞姬们的轻唱娇吟,而是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那些临死前不甘心地嚎叫声充斥了整个皇宫,原本安静肃穆的皇宫像是成了一处角斗场,场中的两方以命相博,到处都飞溅着滚烫的鲜血,诡异的是看客,他们完全没有看戏的人该有的兴奋与尖叫,安静得胆战心惊,不知道这一场白热化了的厮杀在今晚过去之后,将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淡淡的血腥味从紧闭的大门门缝儿里透进来,悠悠地渗入每个人的口鼻中。

唯一感到兴奋的大概只有皇帝了,他安稳了这么多年,终于有这样一场大戏可以看,他怎能不兴奋。

老年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固执。

皇帝也是老年人,而且是个手握天下的老年人,所以他的固执比起常人来还要厉害些。比如他到现在还坚信着大内侍卫一定会保护他的安全,两个儿子再怎么折腾怎么闹,也不过是过家家一般的玩笑话,他可以轻易收拾。

如果他打开太极殿的门看看,便会发现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大多是他信赖的大内侍卫们。可是没有人来告诉他,萧天离不让老太监说,老太监自然不会告诉皇帝,皇上啊,您看成护身符的侍卫已经死得差不多啦。

同一片月光下的宁王府,齐倾墨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张桌子前方,她知道,现在应该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候。她对萧天离很有信心,但总有一些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时隐时现,搅得她心神不安。

青微接替了之前鹊应给她熬药的活儿,服侍她吃了药又吃了些清淡的小菜:“娘娘,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去歇会儿吧?”

“不了。”齐倾墨摇了摇头,反而对青微说道:“你别跟着在这里熬着了,去睡一会儿吧。”

青微拉着齐倾墨有些发凉的手:“我什么都没做,睡什么,就在这儿陪你等着吧。”

很奇怪的,这两个明明应该是敌人的女人,如此轻言细语的温声相待,看在外人眼里不免有些诡异。

时间悄悄流逝,月亮从东边慢慢爬上了庭院中间的那株桃花树上,绯红色的花瓣飘起在月亮上,随着夜色轻轻飘荡。这不像是个血腥的夜晚,它更适合年轻的男女们在河边轻唱情歌约会。

打破这安谧的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齐倾墨甚至听得出那声音是扫地的陈嫂的。

青微紧张地站在齐倾墨面前,试图用她瘦弱的身体挡住更为瘦弱的齐倾墨,但她此时依然镇静,在细雨阁那么多年的时间不是白过的,见多了大风大雨的她,并没有大惊失色。

齐倾墨伸出手将挡在她面前的青微拉开,推着轮椅坐到门边,看着发生在庭院中的一场厮杀,无辜的家丁们被无情的屠杀,红色的血将那株花树染得更加红艳,灼灼而燃,像是要在这一晚开尽所有的荼蘼。面带黑巾的杀手们并未花费太多的力气就穿过了家丁们的保护圈,眼看着就要杀到齐倾墨眼前。

“带娘娘走!”青微不知在向谁发出命令,等齐倾墨回过头来看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抱起坐在轮椅上的齐倾墨高高飞起,落到了屋顶上。

齐倾墨连忙喊了一声:“等等!青微还在下面!”

“我只听青微主人的话。”那个人冷漠回道。

齐倾墨闻声抬头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陈风!

“为什么是你?”齐倾墨不能不讶异,对于这个青沂国的奸细,萧天越的眼线,明明已经将他绑了后院,此时怎么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还会听从青微的命令?青微为什么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他来保护自己?

太多的疑问,齐倾墨现在却顾不得细问,青微还在下面,必须去救她,就算…是为了萧天离!

第219章 宫中已定

陈风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听从齐倾墨的命令,抱着齐倾墨开始疯狂逃命。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趁着银色的月光,照在路上,齐倾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两边疯狂倒退着的化做黑影的树木丛林,野鸟们拼命嘶听着,把这夜晚用声音划出一道道狰狞的口子。

陈风的步子停下得很快,齐倾墨差点被摔在地上,她抬头去看,发现前面有一排杀手一早就在等着了。

“放我下来。”齐倾墨一双沉静的眸子扫过那些站在不远处的杀手,像是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杀意和寒气似的,只是极冷静地说道。

陈风紧了紧手,在确定要不要这么做,齐倾墨只好再次说道:“如果不放下我,我们必死。放我下来你还可以一博。”

好在陈风不是一个过度迂腐的人,在短暂的考虑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先放了齐倾墨,齐倾墨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看着陈风抽出腰边的长剑,以一种悍然的姿态不肯退让半步。

齐倾墨很清楚,陈风就算是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人的连番追杀。但正如陈风所说,就算齐倾墨现在让他独自去逃命,他也不会听的。

当看着陈风一身刀伤不肯退却的时候,齐倾墨有那么一刻的疑惑,如果他真的是萧天越的奸细,为什么这么听青微的话?为什么悍不畏死地保护自己?

眼前这些试图抓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萧天越和齐治的人手这个时候被牵制在宫内和城门两个地方,这丰城里不可能还有别的势力在,否则细雨阁不会不知道。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

陈风凄厉的痛嚎回荡在深夜的树林里,像是受伤的野狼在最后一刻临死时发出的不甘,然后轰然倒在了齐倾墨身边,像是一棵大树被人拦腰砍断,直直倒地。他身上诸多地方的伤骨深可见骨,倒下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咽了气。

齐倾墨伸出手将他的眼睛合上,抬眼看着一步步紧逼自己的人,看来陈风的临死拼命,给他们也带了不少麻烦,此时看去,人数竟是少了一半。

“你们是谁的人?”齐倾墨知道此时不是惊惶失措的时候,所以紧握着拳头拼命冷静下来。

“带走。”为首的人并没有回答齐倾墨的问题,说话带着浓重北的方口音,齐倾墨确认这不是她认识的人。

眼睛被蒙上眼罩,齐倾墨被人扛着一路颠簸,齐倾墨试图记下他们走的路线,但他们极狡猾,每到路口就换一个人,齐倾墨根本不能凭感觉记下方向,而且一路下来鼻子根本闻不到其它的味道,只有这些人身上的血味,想辨认方向的念头只能作罢。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才停了下来。

宁王府的消息并没有及时传回皇宫,那些黑衣杀手的目标是齐倾墨,所以在掳走了齐倾墨之后,这些杀手极快的退走,不再恋点。或者说,王府里已经没有人可以再来一战了。

萧天离此时并不知道宫外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停下现在的一切,停下所有的事情,哪怕要再用个十年才能东山再起又如何?

暗卫们进入黑夜之后,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显得得心应手,从容不迫,那些倒提在手中的匕首神出鬼没,刁钻地刺入侍卫们身着的盔甲细缝里,然后他们口中鲜血一吐,侍卫就此死去。

那些细缝可不是谁都知道的,得多亏了青微多年的研究。

成形成列的大内侍卫们,对于躲藏在树上墙角屋檐下的暗卫们来说,就像是一大块正在移动的肥肉。只需要一次偷袭,就可以打乱他们的阵列,当他们落单之后,就更好动手了。一对一,暗对明,谁会是暗卫的对手呢?这些常年在血与火里穿行的杀手们,用他们锐利的眼睛盯着每一个合适时机,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动死亡的镰刀。

一方是在每日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职业杀手,一方是养尊处优的宫中尊贵侍卫,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结局。

萧天越高呼着不可自乱阵脚,然后手持弯弓,对着影影绰绰的树林中射去,这带动了一大批人的动作,密密麻麻的箭雨四处射击。有暗卫死于流箭,但效果并不如萧天越想的那般有效。

“林剑呢?”萧天越抓住一个人的衣领怒问道。

“回太子殿下,不知道,林剑一直还没有进宫来,信号弹早就发出去了。”那人带着哭腔说话,对付暗卫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暗卫与其交锋,像他们这样的正规侍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暗卫比阴狠的。

“出什么事了?”萧天越心道不好。

“没有消息传进来,我们的人好像被清理掉了,消息根本传不进来也传不出去,宰相的人也没有用了。”那人有些绝望地说道。

萧天越松开这个可怜的侍卫,看向刚才与萧天离说话的方向,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萧天离做的。

在他看来,唯一能两方都联系起来的,只有萧天离了。但是萧天越不知道,现在的萧天离,也无法再与宫外再有消息来往。

宫内与宫外,已经成了两方天地。

萧天越已经无路可退,挥动双臂高喊着杀敌。此处并非战场,而是在皇宫,在他自己的家里,杀敌?杀何人之敌?

在这场偷袭与反偷袭的小型战事里,谁都想活着走出这座阴森森的皇宫,所以人们都拼尽了全力,争取着最大的活命机率。

而这机率是靠杀死更多的敌人得来的。

“爷,暗卫折损二十七人。”颜回来回话,萧天离没有出声,颜回只好继续说道:“大内侍卫折损人数约为二百人左右。”

萧天离点了点头,继续靠着栏杆假寐,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在他的脸上,很是好看。

又过了一会,颜回再次回来,脸上还沾了几丝血迹:“暗卫折扣四十九人,对方约四百七十人。”

萧天离还是没有说话,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颜回第三次回来的时候,身上已受了伤,手臂上有一道口子草草的包扎着,这一回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暗…暗卫折扣一百零一人,对方折损九百余人。”

萧天离知道颜回在颤抖着什么,萧天离暗卫的确可怕,但谁都不知道竟然可怕到这个地步。这些被关在黑暗中偷偷摸摸行事的人,突然被人赋予了这么大一个权力,可以肆意追杀脚下的猎物,他们在享受这种快意的感觉,所以动起手来,格外狠辣。

“怎么,没想到暗卫会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吗?”萧天离喝了口茶,从容地问着颜回。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那么拼。”颜回苦笑道。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机会可以疯狂一把的。”萧天离放下茶杯,月亮映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个一声令下,便是鲜血四起的霸权王爷,更像一个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出尘不染。

萧天离起身掸了掸袍子,带着颜回往厮杀的地方走去。

那是离太极殿只有五百步远的地方,萧天越只要突破这里的暗卫,就能直接杀进太极殿。若是他的兵力还够的话,可以直接将皇帝的头割下来,塞进萧天离手中,说萧天离大逆不道,篡位不轨。然后萧天越这个太子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皇位了,成为临澜国的皇帝。

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是一场幻影,被萧天离狠狠撞击,支离破碎。

这是一个极大的广场,此时月光如霜,将那里照得有如白昼。已经苟延残喘之势的萧天越等人目眦欲狂,拼死挥杀着眼前一身漆黑有如鬼魂的暗卫。

有一个提着刀走过来的侍卫,试图拼死一博挥刀砍向萧天离,而萧天离目不斜视,旁边的暗卫暗哑无光的匕首一闪,便了解了那个人的性命,萧天离一路走身边的暗卫一路杀,明明是腥风血雨的杀场,他却如同闲庭漫步一般,甚至那些血滴都没有在他身上落下半点。

而萧天越一身浅黄色的袍子已经被血染得通红,向来梳得整齐的头发蓬松凌乱,提着大刀的手微微发抖,仇恨的目光透过几缕垂在眼前的长发,恨恨地盯着萧天离!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萧天越嘶哑的声音透着不甘。

“是,而且我是觉得,晚上对我会比较有利。”萧天离从容似谪仙,与萧天越的狼狈比起来,他俨然已是赢家一般。

“那些大臣也是你控制的?”萧天越恨,他恨那些狗官为什么早就答应他会在太极殿动手,可此时太极殿却安静得毫无异动!

“准确来说,我只是控制了他们的家人。哦,不对,是倾墨主理此事,我只是提供了名单。”萧天离承认得很坦荡,对于萧天越想造成里应外合,大臣先控制皇帝,侍卫控制皇宫的这种做法,萧天离自然不会给他机会。

想到此处,萧天离觉得他与齐倾墨之间的这种心有灵犀的默契,配合起来实在太畅快了。只需要一个念头,彼此都不用多做解释就能明白。

“萧天离,就算你赢了我,你也得不到天下的!”萧天越心知败局已定,只能宣泄着最后的恨意和诅咒!

萧天离自然不会在乎萧天越这时候的疯狂,一个失败者最后的狂妄有什么好在意的?

“缴械不杀,绑起来扔进天牢。”萧天离吩咐一声。

第220章 滔天惊变

萧天离从容地走到太极殿外,凭着巨大毅力守在殿门口的小太监,一边发抖一边打开太极殿的大门。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咯吱一声,殿内充足的光线像是一道迎接胜利者的圣光洒出来,倾泻在萧天离的身上。他微笑着踏进殿门,但很快他的微笑便凝滞住。

满殿的大臣昏倒在大殿内,用各种奇怪的姿势或躺或趴,他们身前的矮几上还放着已经凉了的残菜,萧天离抬目望向龙椅,那里空无一人,陈老太监年迈的身子瘫倒在龙椅边上,脸上的皱纹越显深刻。

他给阿正的药不会让人昏迷,而且阿正记性极好,他早有叮嘱只将药下在萧天越一党的饭菜中,皇帝和其它人的不必放药,为什么殿内所有的人都昏迷了,而皇上不见了!

太极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爷。”颜回在外唤了一声。

“说。”萧天离依然震惊于太极殿内的状况,只下意识接了一声。

颜回说道:“泠之继带着赵时来了,在宫外。”

“让他们进来。”

赵时在经历了一场恶斗之后,总算是将萧天越和齐治的人留在了城门外,当然,留的都是尸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只安排了极少的人守在城门处,带着近三千人踏进皇宫中,前来护驾。

泠之继走在大军的最前方,或许用跑更为合适,脸上早已分不清是血是汗,但惊恐的眼神却看得分明:“爷,娘娘不见了!”

“什么!”萧天越震惊地转身,紧紧地盯着泠之继。现在是什么时候,齐倾墨不在王府还能去哪里?

“我一直在城门处,直到城门的事安妥下来才赶回王府准备跟娘娘回报,可是回府的时候,府中家丁死的死,伤的伤,青微姑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娘娘不知去向!”泠之继用极快的速度说完,然后看着萧天离的脸色越见难看,心里头隐隐惧怕起来。

“府中有没有活人知道倾墨去了哪里?”萧天离许久没有感到慌乱了,这种慌乱突然袭击他的以脏,让他无从反应。倾墨是被人劫走了吗?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府中有一些其它家眷,他们看到有人把娘娘带走了,而且娘娘一走,杀手立退,看上去…看上去…”泠之继结结巴巴着不敢再说话,只一张嘴发着抖。

“看上去怎么样?!”萧天离怒喝一声。

泠之继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上坚硬的大理石,一丝鲜血慢慢地流动:“看上去就像娘娘自己走的一样!”

“放肆!”萧天离大骂一声,声音带着万分愤怒,狠狠一脚踹在泠之继身上,泠之继滚出去两三米远,又爬回来匍匐在地不肯起身,只深深埋着头不敢抬起。

颜回见状,赶紧跪在泠之继身边求情:“爷,咱先把宫里头的事清干净,再去找娘娘!别忘了还有黑羽骑,娘娘不会有事的,再说,鹊应还在平遥王爷府上呢。”

萧天离克制着心底激荡的情绪,大步从泠之继身边跨过,迎着已经到了不远处的赵时。颜回赶紧拉着泠之继站起来,却发现泠之继还在发抖,无助又凄凉的眼神望着颜回:“还有个事儿我没敢跟爷说,那些杀手杀的人,都是负责传递消息的,没有错杀一个人,所以爷到这会儿才知道宫外的事,我也才敢说,娘娘好像是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