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久久的沉默,这沉默一直跟着夕阳快要沉入土中,天空中拉开了令人压抑的夜色,萧遥最终长叹一声:“我一早便知留不住你,这天下哪里还有人能留得住你。”

“平遥王爷过奖。”

“过奖?殷笑闻布此大局,只为将你带去青沂,这天下暂时有几人敢再从中作梗?瑾诺与你曾经亲许承诺,要让你去一趟宣摇国,叶凌奚更将你视作姐姐,齐倾墨,你说这天下间,谁有你这般盛世荧光?”萧遥自嘲一笑。

齐倾墨抬起手腕,凤血环便露了出来,不管经历多少时间和事情,这镯子永远鲜红如血,齐倾墨说:“他们看中的,只是这凤血环罢了。”

萧遥叹息:“但最终谁能真正得到凤血环,全凭你的心意,而人心,总是会变的。”

“可是仇恨不会。”齐倾墨接话极快。

萧遥哑然,突地失笑:“我自认斗嘴没有输给过任何人,唯独你,我没有一次说过你的,罢罢罢,你若真的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多说,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萧遥拍了拍手,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远处策马而来,是一个浓墨重彩的女子,长发只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一身劲装,身形矫健,眉毛漆黑,眼睛很大,炯炯有神,比起泠之继他们更多了一份铁血杀伐之气。

“这是墨七,你如果真的要去青沂国,必须带上她。你身边现在连一个称心的人都没有,就这么去青沂,我不放心。”

第231章 有女墨七

齐倾墨只淡淡看了墨七一眼,记下她的容貌,她很清楚,这个墨七只是萧遥派着来监视自己的罢了,如果暗中派人跟踪,以殷笑闻的能力只怕会被人发现,倒不如这么大大方方地派个人跟着自己,反而安全许多。不是所有小说网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萧遥啊萧遥,果然绝非只有一颗逍遥之心。

“好,我带她一起去青沂国。”齐倾墨知道萧遥的打算,并没有拒绝。

“如此,那我也安心一些了。”萧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了墨七一眼,叮嘱她好生照顾齐倾墨,说道:“墨七,下马见过齐小姐。”

只是那个墨七,似乎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一脸的不满和愤恨,仿乎极不情愿跟着齐倾墨去青沂,单膝跪地鼻音极浓地草草说了句:“墨七见过齐小姐。”

“起来吧。”齐倾墨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慈悲为怀的仁心主子,大家各自为主,这已经是差距。

但这已经不再是齐倾墨关心的事情了,或者说,墨七这个人她也不多关心,不指望她给自己多少帮助,只要不坏自己的事,已经很好了。

萧遥看着齐倾墨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随之而去。他曾经对齐倾墨动心过,正是因为他曾经动心过,所以他才主动调来这边关,以消磨掉这无望的念头。

他以为自己已做到心如止水,但看着她为了萧天离算尽机关,最后却落得个身单影只,遍体鳞伤的结局,萧遥还是叹息了一声。慢慢收起了嘴边的笑意,换上了深深的担忧,还有满腹的惆怅。

最终,他还是被齐倾墨说服了。

或者不如说,萧遥是被自己说服了。

其实无论如何,他也下不去手,将齐倾墨擒下,送她上断头台。

萧遥目送齐倾墨,身形笔直,长发飞扬,一步步走远,那一步一步,走得飘忽如浮萍,也走得坚定若磐石。似乎这天地间的任何阻碍,她都不屑一顾。

马车重新走动,不知从何方冒出来的黑羽骑整齐列阵立在后面,如同风雨袭来他们依然会岿巍不动,只远远看着,便觉得声势浩然,杀气凛冽,那些藏在黑色金属后面的脸们,齐倾墨一个也没有见到过,但她永远感激他们曾经为自己冲锋陷阵。

而萧遥站立一旁,慢慢入土的夕阳就在他高大的身躯后面,一轮红日里,他有如战神再临。前世那个在街上替她说了一句话,将自己当人看的平遥王爷,这一世里那个虽明知是自己下的套,依然往里跳的萧遥,齐倾墨铭记于心。

再走,再走,齐倾墨渐渐看不见依依杨柳…

“齐小姐,夜深了,请休息。”墨七有些生硬的声音传过来,齐倾墨正望着水晶棺里的鹊应出神。

这水晶棺是柳安之这些紧急寻到的,他的药物只有配合着这水晶棺才能保证尸身不腐坏,而水晶棺里的鹊应安然似安眠。

墨七没由来地觉得瘆得慌,一个大活人与一个死人共坐在一辆马车里这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哪里有人死了这么多天还不下葬的?更何况齐倾墨看鹊应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在看死人,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她是跟着萧遥从战场上出生入死杀过来的,按理说,对死人并没有太多恐惧,甚至她杀过的人都不少,但看着这样有如深睡的鹊应,她还是觉得脊背发凉。

“你若是害怕,去外面吧。”齐倾墨轻扬眉头,淡漠地看着墨七,面无表情。

“怕倒是不怕,就是你天天这么抱着个死人,你不累得慌吗?人死了就该有该去的地方,入土为安才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结局,你这么把她天天晾着也不怕她抬不了胎…”

“啪!”

墨七话音未完,齐倾墨已经一大耳光抽在她脸上,冷绝的脸上一双美目微眯:“滚出去!”

“你!”墨七气极,抽出佩剑就要直接朝齐倾墨身上刺去,却又想起萧遥的交代,只能气呼呼地红着眼死死看着齐倾墨,还没有人敢给她甩耳光!

“滚!”齐倾墨低喝一声,削瘦的手指直指马车外面。

“哼,我道萧将军喜欢的女人有多特别呢,原来不过是一个泼妇!”墨七冷笑一声。

“你若不满,随时可以滚回去。”齐倾墨虽然怒火中烧,但却也听得明白墨七话里头的意思,她已经不想再牵扯任何男女之情了,既然是萧遥是墨七的心上人,那又何必让墨七跟着自己,与自己所爱的人生离?

“若不是将军叫我跟着你,你以为我乐意伺候你这大小姐?”墨七嘲讽一声,摔了马车门就跳了出去,气冲冲地跟在马车旁边。

再次安静下来的马车里齐倾墨无声苦笑,她何尝不想让鹊应入土为安,可是她怎么能甘心?不试一试凤血环是否真的能让鹊应起死回生,如何让她甘心?

柳安之在马车外听得分明,抬头望天,一片星光灿烂,可他的心情却掉落谷底,凤血环,凤血之环,齐倾墨啊,你哪里能明白凤血环的残暴血腥之处?你可知道,这东西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去?

遥远的丰城,灯火依然通明,并未因为人世的苍凉而显得黯淡半分,歌舞依然升平,招着红袖的女子们笑声仍然那般清脆若银铃。

这数日来发生在丰城中最大的变动是萧天离已经成为了新的东宫太子,但这件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在前太子萧天越试图谋逆的罪行被揭露之后,善良的老百姓对这个一早就不太喜欢的前太子,表达了深恶痛绝的恨意,而萧天离这个唯一仅剩的皇子顺势成为新的东宫之主,也就显得水到渠成了。

只是萧天离似乎身何不太好,只简单的祭天告知列祖列宗之后,就接过了太子印,并未大肆铺张。甚至连府邸萧天离都未搬迁,依然住在之前的旧府中。

曾经的宁王府,现在的太子府在满目的斑斓流彩中,显得格外空旷寂寥,萧天离形单影只地坐在房内,怔怔地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发呆,眼前似乎有无数个影子在来回。

每一个都在对他或巧笑嫣然,或佯装怒气,或眉头紧锁,或悠然出神,每一个都是齐倾墨。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有过一次对话。

“你拿什么让我帮你?”

“拿东宫之位!”

那个嬴弱的,瘦小的却又拥有着这世上最坚定眼神的齐倾墨,在当时谁能想到她此际的风彩?她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一一做到,而自己曾答应过她,会为她做的那些事,似乎都只成为了幻影?

他试过逃避,可是这丰城中的每一处都有她的影子,不管是看见一朵花,遇到一片云,听到一首歌,他都会想起那个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女人,似乎是中了魔咒,无处躲藏。

“爷,明日,齐小姐就要进入青沂国了。”泠之继小心翼翼地端着茶水轻声说道。

“她一路上还好吗?”萧天离未回头,直直的眼神似乎收不回来。

“还好,平遥将军给她在身边安排了个人手,安全应该不成问题。”泠之继说道。

“叫莫百衍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信已经回来了,今天晚上就能到。”泠之继不明白为何会突然牵扯到远在宣摇国的莫百衍师父。

“用的谁的线人?”萧天离的眼珠子这才稍稍转动了下,淡淡地问道。

“依爷的话,走的是宣摇国来往临澜国的商人路线,没有别人知道。”

“那就好,退下吧。”萧天离接过她手中已不再温热的茶,轻抿了一口,目光渐沉。

胸口的伤口早已经好了,但那阵阵的痛却始终萦绕不去,萧天离起身看着桌上成堆的卷宗,嘴角抿着一丝凄凉的苦笑,修长如玉的手轻拂过那一卷卷一摞摞的白纸,萧天离想问一句,自己这些年来,到底都做了什么?

半夜,一个影子翻墙入内,颜回一脸仆仆的风尘将怀中的密信交到萧天离手中,悄声靠立一旁,他今日受累不少,这条传信的路线全是单线联系,若不是莫百衍提早通知,他根本无法找到取信的地方。

萧天离打了个手势,颜回立时警惕着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一个人了,才点了点头,萧天离拆开火漆,将信纸在烛火上烤了一下,上面浮现出一些蝇头小字,细细看完,萧天离掌中一用力,信纸便碎成粉末,往旁边花盆里一撒,再看不出半点痕迹。

“去准备一下,宣摇国公主叶凌奚不日将比武招亲挑选驸马,我代表临澜国出使宣摇。”

“爷这是要去帮莫百衍师父选驸马?”颜回多嘴地问了一句。

“是啊,替你师父娶个公主媳妇儿回来。”萧天离拍了拍手,眼中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往日不羁的光彩,只这一点,便足够迷人。

“可是现在朝中时局刚定,爷这个时候离开,会不会不妥?”颜回担心问道。

“没什么不妥的,父皇现在只有我一个儿子,他总不会让自己绝了后,临澜国后继无人的。”萧天离近乎无赖的话,令人想要发笑,但颜回却笑不出来。

自从齐倾墨出事之后,爷就有了变化,可是这种变化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变在哪里,只是让人觉得越发不可捉摸了。

第232章 青沂妓院

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毫不吝啬,抖落了一地宽大的落叶,金色的叶子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行人的脚步踏上去柔软舒服,像是踩在一块厚实的毯子上。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并不懂得珍惜这脆弱哀伤之美的人们行色匆匆,忙着赶去收割田里金色的麦子,那一束束弯下了腰的稻穗结着人们辛苦劳作过后的丰盛。

蚂蚱在秋天之际发出了一阵阵哀鸣,垂死挣扎想捱过秋天,再捱到冬天,最后看能不能再望一眼来年春天的青绿。

一辆马车结束了这只有气无力叫着的蚂蚱的白日梦,在它看来巨大的轮子碾压而过,压得它血肉横飞——当然,这并不如何凄惨,只能怪它倒霉。

毕竟,谁让一只蚂蚱做白日梦呢?

这辆残忍的马车装扮得十分富丽堂皇,有玳瑁做帘子,四角上还挂着玉佩,上好的梨花木只配用来做马夫坐的板子,上面却也雕刻着精致的族纹——当然,避让的老百姓认不出这族纹哪个大家族的,不过看那三十余人护车的架势,便知不凡。

马车盛气凌人地压着官道,矜持地驶入那一道高高拱起的城门,那高大的城门令人望着便生压抑之感,仿乎震天撼地一般的高高矗立着,漆黑的城头砖刻画着沧桑,不知多少年过去,这一道城门抵挡了多少次外族的入侵。

车上坐着一位面覆轻纱的女子,从飘荡着的轻纱帏帐间隐约可见那女子身形曼妙,只是一双眼睛清寒逼人。旁边伺候的那女子也是不凡,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便令人不敢直视,正是墨七。

“我们到贺城了。”柳安之白衣胜雪,他一向适合白衣,显得超然脱俗。

那女子自然是齐倾墨,清冷的眸光一转,面纱下的朱唇微启:“贺城最大的青楼在哪里?”贺城是青沂国的国都,此时,他们已入青沂国很久很久了。

墨七和柳安之都是一怔,不知道齐倾墨问这地方干嘛,但也如实说道:“贺城在城东,那里有一片画舫。”

“今晚我们住那儿。”齐倾墨说完,再次转眼,不再多看柳安之一眼。

青沂国不同于临澜国最大的地方就是,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宏伟。临澜国多儒雅气息,庄重典雅,而青沂国的则是粗犷豪迈,民风彪悍,连沿路过来遇上的百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爽利劲儿。

而贺城做为青沂国的国都,自然热闹丰凡,虽不及丰城那般鼎盛,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但是往来的行人依旧透着彪悍之态,这是因为青沂国的人不论男女老小,自幼习武的原因。

而且青沂国地处北方,天气严寒之日颇多,所以农作物并不好存活,所以大部分粮食和衣物都是从宣摇国购买的,但这也养成了青沂国百姓能吃苦的精神,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吃得起那精细的白面。

所以,青沂国不论男女老少,每一个人拉出来,换上盔甲提上长枪,都是一员好兵。

齐倾墨并不知道柳安之安排的住所是这整个贺城里最贵的酒楼,就跟金风楼在丰城中的地位一样,非富贵之人不能踏足。

从这个酒楼往下看去,是一条很大的运河,运河上的画舫里,明艳动人的姑娘们正红袖相招,银铃般的笑声将这河面都推起了几个波澜。

傍晚的时候,齐倾墨吃了一点墨七送进来的饭菜,便起身往外走。

“将萧天越带上。”齐倾墨淡淡吩咐一句,墨七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齐倾墨的冷漠清寒,只当她是一个冰块,叫自己做什么,那便是什么,也懒得与她多说话。

柳安之却是明白齐倾墨要做什么了,叫了两个手下将已经养得白净英俊的萧天越带上来,他张着嘴在努力骂着什么,可是除了嗄嗄声,什么也听不清。

齐倾墨冷漠地看着他,却在问柳安之:“这一片画舫上,有没有男女都接的地方?”

柳安之一愣,他虽知这一片地方是出了名的销金窝,但毕竟没有来过,齐倾墨这一问倒是将他问住了,赶紧问旁边的人,旁边那人支吾了半天,指了指一艘靠在后方一些的画舫。

画舫装扮得极为华丽,用堆金砌玉来形容也不为过,甚至还挂了几副不知哪位大家的墨宝,只可惜那书画挂在这种地方,平白染了浊气。

极有眼力的老鸨扭着腰姿迎着齐倾墨等人,抹着厚厚脂粉的脸上裂开一个谄媚的笑容,看着眼前这几位装扮不俗的贵客,只想着是不是有肥鸭子送上门了。

“几位大爷小姐,这天还没黑呢,姑娘们还在睡觉,要不各位先坐会儿?”老鸨边说边拉着柳安之的衣袖往里走,她见多了来找姑娘小倌的男人,但像柳安之这样,长得这么俊的,却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更多几分热络。

柳安之却是不耐烦地把袖子一扯,缩了手回来,然后又拍了两下,似乎在嫌脏,这样的时候,齐倾墨似乎看了一点以前柳安之的影子。

那老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还算是能吃亏,讪笑道:“这位小爷是想找姑娘还是小倌呢?”

柳安之哼了一声,退到齐倾墨旁边,那老鸨立刻明白,这个面戴轻纱女子才是正角儿,连忙笑着刚要说话,齐倾墨先打断了她。

“我们不找乐子,我们是来给你送一个人的。”

老鸨没听明白过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被绑在后面的萧天越已经被推了出来倒地上。

齐倾墨说道:“这个人,我送给你,不要你的钱银,唯一的要求是,什么样的客人恶心就让他接什么样的,如果他死了或者跑了,我会一把火烧了你这破船。”

“这是…”老鸨在这一行也算是做了几十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竟有些怔怔。

但萧天越毕竟长得一副好皮相,二十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身上有一种贵族气质,而且这些天柳安之又仔细调养着他的身体,竟是比起寻常女子来,那肌肤还要柔嫩一分。如今被人一推,身上的衣服滑开,露出半截洁白莹润的肌肤来,半边胸膛上的那一点绯红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老鸨有些痴了,虽然这画舫上的漂亮小伙不少,但像萧天越这样的还真挑不出一个来。

尤其是他眼中喷着要杀人的怒火,口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模样,越发让人想蹂躏征服。老鸨很敏锐地想到,要是放这么一个人在船,那生意只怕不止好一星半点。

“想好了没?”齐倾墨有些不耐烦一般催促一声。

老鸨把目光从萧天越身上恋恋不舍的挪开,仿乎那一堆会放光的金子,问道:“敢问姑娘,为何将这位公子送过来?”

“你若不想要,我送给别家好了。”齐倾墨淡淡一瞥,漠然看了一眼两眼红得要滴血的萧天越。

“要,要要要,只是…姑娘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总怕出事…”

齐倾墨还没听完转身就要走,那老鸨连忙拉住她,但却又被柳安之一掌拍开,怒瞪着她,示意嫌她脏了齐倾墨的衣服。

老鸨干笑两声:“这人,我收了。”

“好,今天晚上就让他接客,如果你有哪里做得不好,这船我还是会烧。”齐倾墨所说的不好,是在警示那老鸨如果给了萧天越好说话的客人,她依然不会放过这画舫。

老鸨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知道这群人她得罪不起,赶紧说道:“哪里话,人既然是姑娘的,自然照姑娘的吩咐。”

此时的萧天越已经快疯了,他想不到,这世上竟有这么恶毒的女人!他再怎么说,也是曾经临澜国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受得了别人的胯下之辱,而且还是这种勾栏地方!早知如此,他不如在地牢的时候就撞墙自尽好了!

他仇视着齐倾墨,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两个血窟窿来,但齐倾墨始终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她在刻意羞辱萧天越,她要让萧天越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中度过的,她不会让他死,会让他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的,受着折磨。

墨七隐隐约约猜到一些齐倾墨可能与萧天越有仇,也知道萧天越的身份,正因为她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越发觉得齐倾墨为人手段太过黑辣,便出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齐小姐何必如何羞辱折磨一个人的精神?”

“不该你管的事,少管。”齐倾墨冷硬的话堵得人心底发毛,气得墨七只差跳脚。

所以她看着齐倾墨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喜起来,不明白萧遥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中了齐倾墨这样徒有美貌,却心肠歹毒的女人。

“谁乐意管你死活,最好你死在这青沂国,少给临澜国带来什么祸害!”墨七本就是个直性子,火爆脾气经齐倾墨这么三番两次的一气,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说出口了,才惊觉说错了话,愣愣地看着齐倾墨。

“把她带出去。”出人意料的,齐倾墨并没有对她发脾气,只是冷漠之极对柳安之说道。

“走就走!”墨七脸上挂不住,红成一片,愤愤转身,走出了画舫,却不敢真的离开,只在远处等着齐倾墨他们完事了出来。

第233章 凌辱折磨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舫上来了这么一个稀罕宝贝,老鸨自然要好生张罗这第一天的生意,最好赚个盆满钵翻。按她的想法,想放上两天吊吊众人的胃口,到时候价格更高,可是齐倾墨不肯等,老鸨只好当天晚上就张灯结彩的给萧天越换了衣服推上台。

老鸨发动了她全部的力量,将这贺城里她认识的各路达官贵人都请了过来,说来了新货,大伙儿来开开眼。而齐倾墨等人坐在一个视线很好的包间里,冷眼看着萧天越将是如何被人明码标价的。

柳安之早废去了萧天越一身武功,又喂他服下了软筋散,此时的他任人摆布,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小倌服,梳了个风流的发髻,让人架着往台上一坐,这底下便是疯狂了。

那眉眼,那红唇,那肌肤,都是青沂国这些粗糙的汉子们无法比拟的,风头竟有些相似当年南风楼的红莲。

老鸨奋力吹捧,将萧天越的价值榨取到了极致,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放过。

伸长了脖子往台上望着的人露出一副副急色的模样,极尽猥琐地打量着台上那胸膛半敞的男子,老鸨咯咯直笑:“各位大爷,咱这位小倌人今日刚来,还是个新货,连名儿都没取呢,不知哪位大爷有这雅兴,替他取个花名?”

“老子来!”一个五短三粗的壮汉高举着手中的银票大喊着,砸在老鸨的胸口,趁机狠狠揉捏了一把她鼓鼓的胸脯。

“哟,李将军,你想取个什么名儿?”老鸨笑笑嘻嘻接过银票,丝毫不在意被他拉得半天的衣襟,露出半边白生生的胸脯。

“你说他是个哑巴?”被老鸨唤作李将军的男人问道。

“不错,天生就是哑巴,但顶不住他长得俊啊。”这自然是齐倾墨一早就交代好的事情。

“那好,就叫哑奴!”李将军粗嘎的嗓音说道。

坐在雅间里的齐倾墨眉头一扬,哑奴,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心高气傲的萧天越,一朝从太子沦为奴,想来他心中不好受得紧。斜了眼看着台上的萧天越,他果然气得哇哇乱叫,但无奈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似在喷火一般,瞪得血红。

李将军圆目一睁,吼道:“看什么看,对这名字不满意还是咋地?”

萧天越当然不满意,如果他能说话,他此时只怕已经破口大骂,但那股子凶狠的倔劲儿,越能逗得下面的人兴趣大发。

见多了温驯的可人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匹烈马,这无疑点燃了流淌在青沂国人血脉中的好胜心和征服欲,想按在胯下狠狠蹂躏。

而萧天越在这一场驯服中,会受多少罪,正是齐倾墨所关心的。

价格水涨船高,在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中,萧天越这位哑奴的身价越抬越高,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临澜国太子萧天越被如此羞辱地明码标价,像是一头待宰的肥猪,齐倾墨心底升起一种古怪的快感。

萧天越以前从来不把女人当人看,在他眼里,女人只是泄欲的工具,可以肆意玩弄,侮辱,作贱,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凌辱着,比如自己,比如当初太子府的那些女人,都只是玩物而已。

善恶有报,如今的他,终于也沦为了别人的玩物。

一声高过一声的叫价,争得一大群人面红耳赤,萧天越只差愤恨得淌下泪来,偶尔会恨意滔天地剜向齐倾墨一眼,但更多的是狠狠盯着下方满是情欲的人。

齐倾墨把玩着一只酒杯,冷眼相看,最后夺标的人是一个一身肥腻的矮胖子,脸上的油刮下来怕是有半斤多,每动一下,肥大的肚腩便颤一下,吊三角的眯眯眼,牙齿上还沾着几片青菜叶子,酒槽红鼻,一脸的横肉,足够恶心,足够猥琐。

价钱谈拢,萧天越被人带着去了后方的小院里,绑在萧天越身上的绳子十分有技巧,各式花样,透着等待征服的诱惑。

齐倾墨几人坐在隔壁房间,墙上有开小孔,正好可以将隔壁萧天越的愤怒和绝望尽收眼底,看着那矮胖恩客脱了上衣,露出满身肥肉,看着恶心至极,手中挥着一根小鞭子,挥得啪啪作响,抽以萧天越身上,那件薄薄的外衣露出小口来,莹白的肌肤上道道红印,诡异地透着妖娆。

胖子眼中放光,嘴角流出哈喇子,嘿嘿地怪笑着,粗短的手指捏着萧天越的脸,反复揉捏,萧天越哪里受过此等屈辱,口不能言,满腹愤怒都充斥在眼中,狠狠一口咬下去咬在那胖子手上,鲜血滴答。

“啪!”胖子重重一巴掌甩在萧天越脸上,破口大骂:“老子把你买了回来,你就是老子的奴才,一个奴才我倒要看看你跟大爷玩什么高尚!”

胖子一边大骂一边撕扯着萧天越身上的衣服,萧天越武功被废,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脱逃,只可惜那胖子看似笨拙,但对付起他来却仍然绰绰有余,轻而易举的将他按倒在地,骑在他腰上。

“把玉露香送进去。”齐倾墨冷声道。

柳安之从怀中拿出一早就准备好了的药,递到老鸨手中,老鸨没见过此物,刚要问话,却被柳安之冷冷的一眼瞪了回去,讪讪送到隔壁房间,让龟公强行让萧天越喝了下去。

玉露香见效极快,萧天越不过短短片刻便不再挣扎,反而在地上难受地扭捏着身子,弓着身子像是只虾一样,似在极力忍受着什么难受的事。

龟公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有伤人之意了才离开,萧天越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时而饱含恨意时而布满情欲,反复交替之下竟格外扭曲。

“玉露香会让人热血沸腾,情欲大增,但神智却是清明的,而且没有解药。”柳安之在一边小声解说着。

“药效几天?”齐倾墨脸上并没有别的表情,依然冷漠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