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墨七心中一跳,不知道齐倾墨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你答应我,回萧遥身边吧,永远不要来青沂国,除非…除非你随军出征!”齐倾墨语气稍微飘忽了一下,想来那日,不会很远。

“我不会走的,不是因为你,而是萧将军派我来此保护你,我断然没有违背军令的可能。”墨七却不答应,要是让萧遥知道自己放任齐倾墨一个人在这里,他非疯了不可。

“他让你保护的是齐倾墨,而不是柳尘非,不是青沂国皇后,不是现在的我。”齐倾墨突然笑起来,不要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再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再也不要了。

“把柳安之也带走,你们全部走吧,我留下来就够了。”

墨七看着齐倾墨不说话,在认真想着要不要把齐倾墨的变化告诉别人。

突然响起了叩门声,墨七神色一肃,这里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来的地方,门外有柳安之守着,齐倾墨有交代,哪怕萧天离或者瑾诺来了,他也不会让他们进来,那来的人会是谁?

打开房门一开,来人却是青微。

“是你?”墨七疑惑一声。

“我是来看看齐…皇后的,可以进来吗?”青微神色紧张地往后面张望了一下,像是怕有人来。

“柳先生呢?”墨七没有看到柳安之,便问道。

“我没有看到他啊。”青微也是一副不解模样。

墨七还想问什么,齐倾墨已经说道:“让她进来吧。”

“她…”墨七想说这个女人可是与萧天离暧昧不清的,你又何必要见,给自己找难受?

“没关系,让她进来。”齐倾墨打断她说道。

墨七撇了撇嘴让开,白眼一翻懒得看这个相貌实在平凡的青微,让她进去,门一关,将风雪阻隔在外。

两个身份实在尴尬的女人相见,却意外地没有任何不融洽的感觉,齐倾墨坐在桌边倒了一杯茶给她,静静望着她。青微目光婆娑:“齐小姐,求你可怜可怜爷,跟我走,爷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齐倾墨问。

“当然是等你团聚,回临澜国啊。”青微理所当然地说道,满目焦灼。

“哦,那此事,你告诉殷笑闻了吗?”齐倾墨目光微挑,冷笑地望着青微。

青微一脸迷糊,奇怪地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殷笑闻?”

“青微,这么多年你在临澜国替殷笑闻当牛作马,是在等他给你一个皇后之位吗?”

“齐小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青微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齐倾墨,仿佛不能理解这些话怎么能从齐倾墨嘴里说出来,“莫非你失忆了?”

不止是青微慌乱,连墨七都愣住了,她虽然不喜欢青微,但让青微当牛作马十数年的难道不是萧天离吗?跟殷笑闻有什么关系?不由得问道:“你不会是在说胡话吧?”

“可惜,殷笑闻娶了我,向天下宣布,我是他的皇后,你是不是心都要碎了?”齐倾墨却不管青微的否认,自顾自说着,根本不理会她们二人的诧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已经忘记了爷,忘记了你还是临澜国的齐倾墨,那就当我没来过吧,只怪我们瞎了眼看错了你!”青微一脸恼恨,对齐倾墨失望透顶的样子。

“你不远千里赶来青沂国,不惜一切代价要毁掉我,最好的方法无异于新婚之夜连夜出逃,而且还是跟别国太子,不是吗?”齐倾墨依然用稳定的语调说道,只是话话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快要冷过外面的大雪天,让人听着便心底发冷。

“你疯了!”青微骂着,就要夺门而出!

“绑住她!”齐倾墨立刻说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墨七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青微点住了穴道,却也忍不住怀疑地问齐倾墨。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可是太子最好的间谍头目,如果她是殷笑闻的人,你知道这对整个临澜国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可能有灭国之灾!

齐倾墨淡淡看了一眼墨七,旋即又看向青微:“你看,连墨七都在替你说话,你说你伪装得多成功?”

青微不能置信地摇着头,痛心疾首地看齐倾墨:“你若真的贪恋皇后之位,难道爷不能给你吗?可你竟然背叛了爷,背叛了临澜国!就算你把这些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我只当是为国捐躯了,可你呢,你注定是个千古罪人!”青微大声骂道,义正辞严,闹得墨七一头雾水。

“如果你真的丝毫不惧,何必双拳紧握?”齐倾墨开口,目光扫了一下青微的双手,她是沉得住,多年来面对着各种一步行错便万劫不复的日子,这世上几乎再没有人能比她更冷静沉着。

所以,就算齐倾墨一点点说中她的全部心思,她也能装作若无其事。

但比她更能装的人是齐倾墨,故而齐倾墨很清楚,她会从哪里露出心虚的破绽。

墨七一眼看去,青微果然两手紧紧攥着拳头,极细微的发着轻颤,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便惊讶地望着齐倾墨,难道她说一切都是真的?青微青沂国最大的内奸?

“你有证据吗?”青微咬牙切齿地看着齐倾墨,显然很愤怒,“你如此血口喷人,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我怕什么?倒是你,你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一无所有,只怕最后会落得个孤老终生的下场吧?”齐倾墨一点也不着急,她已经静候了青微这么久,两人明着暗着斗了这么久,她有的是耐心看着青微一点点崩溃。

“没有证据,你说的一切就都只是你的臆断,没有人会相信你这个叛国的疯子说的话。你所说的不过是一派胡言,你想叛变也不必找一如此之烂的借口!”青微狠狠地盯着齐倾墨,原本亲近平和的脸涨得通红。

“我当然没有,你做事这么干净,就像杀死鹊应挑拨我跟萧天离关系的时候一样,不留丝毫痕迹,我怎么会有证据?”齐倾墨走近青微,居高向下看着青微,这张她恨不得撕烂的脸!

“墨七!”青微突然叫了一声,“你身为萧将军手下忠将,对此国贼难道还不拿下吗?”

墨七身子一震,看着齐倾墨不知该信谁,要让她相信青微是间谍这实在太难,可是齐倾墨似乎也不会用如此低下的手段来诋毁青微。更何况在她内心里,更希望齐倾墨是对的那一方。

齐倾墨看了看墨七为难迷茫的神色,冷笑一声。

“你急什么,我自然会说给你听,我们有的是时间。青微,我们的帐,要一笔笔算,每一笔,我会替你想一个死法,有多少笔,我就想多少个,但都不会让你立刻就死,直到所有帐,我们算完为止。”齐倾墨阴恻恻地语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墨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狰狞癫狂的齐倾墨,有些害怕。

青微是见识过齐倾墨手段的,真的被吓得不敢说话,只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齐倾墨,似乎准备鱼死网破。

“当日齐治与青沂国勾结,兵器金银无数,你我同时破解帐本,得出的结论大相径庭,以青微你的能力怎么可能比不过我,更何况你有若大的细雨阁相助?后来齐治转移地点也是你通风报信,我们在丰城绕城河河底打捞脏物,曾有一辆马车出现,鹊应告诉我,上面有齐家家徽,若非是有人通知齐治,他如何得知当晚我们的行动,而不巧,当晚行动的人黑羽骑,除他们之外只有你我萧天离三人知道,青微,你能说不是你去告诉齐治的?”

“最可笑的是,在齐治脏物中的那封圣旨,齐治根本不必多此一举虚造圣旨,圣旨是你写的,你深知我能模仿笔记,只要刻意让此事败露,就可以顺理成章让萧天离怀疑到我头上。”

“你之前强烈要求萧天离杀了皇帝,直接登基,是因为整个金风细雨楼在你手中,只要萧天离一登基,这些人会立刻掌握临澜国各要害部门,为青沂国攻打临澜做出万全准备。”

第293章 经年往事

齐倾墨的声音像是一条平静流淌的河流,在暗地里慢慢流淌滑过。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平稳,安静,缓慢,娓娓道来,但每多说一桩,青微的额头的汗便多一分。

“我双腿残废之后,柳安之暗中配药,一直喝着没有问题,直到那日宫中巨变前的最后一碗药是你端过来的,如果是柳安之,他绝不会给我药性太过刚猛的药,哪怕是殷笑闻的命令,他也不会。是你,你动了手脚。”

“还有那个陈风,也是你最亲密的手下,两次为你顶罪,宫变那天明明他只是一个待审的叛徒,结果你却让他带我走。同时当天萧天离府中的人死伤大半,细查之下却发现死的人都是负责情报接头的人,细雨阁向来单线联系,他们一死,所有的情报就再也传不出去,萧天离在宫中便失去了消息。更可笑的是,武功高手都死了,而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却只是受了伤。”

“再有我去临澜国皇宫的路上遇到的伏杀,其实是你派来杀陈风灭口的,陈风一死,你最大的疑点就消失了,我就算怀疑,也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再有当日城外的暴动也是你挑拨的,丰城城门处一乱,我自然会派人增援,府中便无强手保护,你也就正好施展毒计。”

所在齐倾墨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在平日里看来都是极平常极普通的事,根本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到这些事情上面去,若不是因为鹊应之事让齐倾墨满心仇恨和疑窦,她也不能确定。

直到她将所有的事都串联起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青微,指向这个让萧天离当作心腹当作知己当作左膀右臂的女人!

后来更有冯才人为了求齐倾墨饶她父亲冯俊一命,借一个天大的秘密来换。青微与殷笑闻互通消息靠的是鸽子,一次冯才人闲来无事洒了一把米在外面,哪知有鸽子在她宫里停留,她又看到了信筒里的信,便知道了青微,知道了齐倾墨,知道了萧天离。

可是她实在过人微言轻,若是此事让殷笑闻知道了,殷笑闻必会杀了她灭口,所以她到死都只敢将此事当做交换条件与齐倾墨说过。

也是冯才人的话,终于让犹豫不决的齐倾墨彻底证实了青微的头号暗子身份!

所以她连夜写信给萧天离,也就是当时的瑾君,望他提高警惕,因为一个青微,就可以让整个临澜国陷天灭顶危机!

只是萧天离是不是信自己,齐倾墨没有把握。

萧天离啊,对青微的信任远胜自己,他总觉得亏欠了她,所以对她掏心掏肺,不曾有半分隐瞒和防范。相比之下,连自己都不如她。细想起来,他们几次不合多数是因为青微,她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横亘在两人之间。

齐倾墨一件件说着,青微的脸一点点白着,直到最后她上全无血色,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似淋了一场大雨,还是咬着牙说:“你没有证据!”

“你这人可真好笑,我早已经说过了,我是没有。”齐倾墨看着青微,目光清寒,还带着几分嘲弄,“不过,我何时是讲究证据的人了?”

“你!”青微恼极,没想到齐倾墨如此蛮不讲理。

突然外面躁乱起来,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听得到处都有人在尖叫,桌椅倒翻,酒盏碎地的声音,三人面色各自不同,墨七看了一眼外面,只见火光通红,似要烧了半边天去。

“萧天离动手了对吧?”齐倾墨却像是早已猜到了一样,毫无意外之色地问着青微。

“你怎配让爷豁命相待?”青微一脸恨极的表情,“原本爷让我来是带你走,趁乱离开,可你竟然只想做青沂国的皇后,你这个贪慕虚荣的贱人!”

“不,你不是萧天离叫来的,柳安之才是。”齐倾墨依然不紧不慢,细细说道。

萧天离如果要带她走,怎么可能让被自己恨入骨髓的青微来找她?更何况就算萧天离对青微再多信任,看了那封信之后,也该有所提防,更不可能再放心将自己交给青微。

青微是自己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放开我!”青微不愧在细雨阁浸淫多年,临危不惧的胆色连齐倾墨都要佩服。

“你要去哪里?你这次跟着萧天离过来,难道不是想问问殷笑闻为什么不守承诺,毁了你们之前的约定吗?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在萧天离身边十几年,你没有爱上他,我能理解,但我想不通,为什么在他全心全意相信你的情况下,你还舍得让他去死。人非草木,十多年的相处,你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你一人在临澜国十数年,忠心耿耿地为青沂国步步为营的设局。”

齐倾墨讽声一笑:“后来我懂了,原来你爱殷笑闻,你爱他,所以愿意为他飞蛾扑火,甘心卧薪尝胆十数年,只为助他大业得成。你有多爱他,就有多恨我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微眼角一跳,有一滴汗从她的眼角滴落。

“我在说什么你当然知道,青微,我要你亲眼看着,殷笑闻是如何以盛世光华迎娶于我,如何执我之手坐上凤椅,如何与我并肩共笑天下,如何与我,夫妻情深,缱绻不悔。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甘愿为之牺牲大好年华付出一切的男人,是如何心疼我,爱护我,隆宠我。我要你,眼睁睁看着!”

“你闭嘴!”青微终于崩不住脸上的冷静,指尖发抖,嘴唇哆嗦。

“想知道那把凤椅的滋味吗?想知道殷笑闻掌心的温度吗?想知道他的怀抱有多么宽广吗?啊,对了,还有他双唇的温度,这一切你想知道吗?可惜,你永远只是他的一粒棋,他曾说过一句话,哪有执棋人爱上棋子的。你这粒棋子,是时候被抛弃了。”

齐倾墨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丝丝缕缕地从青微耳朵进去,溜进她心脏的裂缝里,再扩张,腐蚀,令青微的心在一片片崩碎。

“齐倾墨,你不得好死!”青微恶毒的诅咒声,声音尖锐刺耳,全然没了她之前的平和亲近,更像一个悍妇。

“我是不得好死,但至少我会死在殷笑闻怀中,死在你最爱的人的臂湾里,而你呢?你只会孤独终老,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了你吗?不,我突然想到,如果将你关在狗笼里,让你日日看着我与殷笑闻相好一直到白头,会更痛快吧?”

“那日,我就该将你杀死在宫中的!”青微彻底崩溃,碎裂的心脏,再也掩不住内心的悲怆嫉妒和愤恨,撕掉了伪装的她显得如何憎恶齐倾墨,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惜殷笑闻不让你杀我,你是不是很难过?”齐倾墨此时正如身披彼岸花袍的恶灵,用永远嘲讽且高高在上的语气俯视着青微,一点点将她的伤口一寸寸撕开,还不忘了在伤口上狠狠撒一把盐。

“对!”青微尖厉的声音叫喊着,“对,我是很难过,那么好的机会我原本可以杀了你的!如果不是阿闻不允,我怎么会留你活到今日!你知道我与阿闻从小一起长大,我父母双亡,那年他还骑马打街上而过,收留了我,那一日起我就发誓,要生生效忠于他,我这一条命都是他的,若他真要娶别人做皇后,我也能想通,可为什么是你?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我身边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抢走!你该死!”

那一年的寒冬,整个青沂国都陷入粮食紧缺的窘境下,青微双亲活生生饿死在路边,小小的她瘦弱的身体坐在地上,抱着母亲的尸体失声痛哭,是同样小小的殷笑闻策马而过时,说了一句:“将她带回我府上。”

还只是个十岁孩童的殷笑闻,已隐有霸主之气,眉目全是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和冷俊,玄色的盔甲套在他身上,冷漠森然。

可就是殷笑闻的这一句话,从此改变了青微一生。

她陪他读书骑马,做他的靶子供他练箭,他生病时青微数个日夜不曾合眼悉心照料,他欢喜时赠予自己一枝梅花,她可以从冬天养到春季,她小小的身影永远跟随在那个夺目的男孩背后,亦步亦趋,尽管跌得浑身是伤也不曾退后半步。

一次次的刺杀与暗害,两个小小的孩子自刀光剑雨中蹒跚走来,殷笑闻稚嫩的双手提着长刀护着身后的青微,小小年纪便透露出非比寻常的担当与责任心,而青微也愿意永远仰望着殷笑闻的背影,不离不弃。

直到那年他十二岁,她九岁,难得的春光明媚中,他说,青微,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青微几乎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好的。

从此她便背井离乡十数载!

一开始殷笑闻还会派人暗中帮助她,等到金风楼细雨阁落成,便彻底松手交由她一个弱女子面对所有的事情!

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活了十多年,不敢行错半步,死她不怕,怕只怕会让殷笑闻失望,怕只怕对他大事不利,她就这样卑微而沉默的活过了十多年。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殷笑闻那时给过她的承诺和温柔,她坚信着,总有一日会回到他身边,那时天下应已大定,从此她可以安逸度余生,与他共看飞雪落花。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因为齐倾墨的出现而破灭了,所有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力量,都被齐倾墨抽走了。

当她看到那封火红烫金的喜帖时,她几乎悲愤地要立刻前来青沂国,问一问殷笑闻,这十多年来,我算什么!

第294章 真相揭破

齐倾墨冷眼看着青微的歇斯底里,她能体会,那种所有的信念在一瞬间坍塌是什么感受,但不意味着她能原谅。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路,都是自己选的,成败,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青微若是可怜人,谁来可怜自己?

不同的立场,早就决定了她们二人终会刀剑相向。

无关大义,只为自己。

青微边哭边笑,复杂的眼神里有嘲弄,有憎恨,有愤怒,一眨不眨地瞪大着眼睛看着齐倾墨。

“不错,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是,你是抢走了我的阿闻,抢走了我的皇后之位,可是你最爱的萧天离不一样只信任我吗?我与他相携十数年,你抢得走吗?如果他信任你,怎么会让你流落到青沂国?你以为他没有对我动心吗,你看没看过他胸前的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的!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叛国的罪人!”

青微凶狠地盯着齐倾墨,似乎要把她那张美得过份的脸看出一个血洞来,开始了她的反击,而萧天离,是她最好的武器。齐倾墨抢走了她的阿闻,她就要把萧天离毁掉!

可惜她始终料错了齐倾墨,当一切都化做虚无的时候,再没有什么能让齐倾墨觉得无力承受了,最坏不过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对,他胸前玉佩刻着你的名字,但我的名字刻在他心里。不然,他怎么会瞒着你只身前来青沂国,不惜以假面与我相处三月之久,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呢?”齐倾墨淡淡一笑,漫不经心提起。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明明在宣摇…”

“想请宣遥国瑾国主帮这样一个小小的忙并不难,瑾国主与我素来交好,更何况你别忘了,莫百衍还是凌奚公主的驸马爷。”齐倾墨敢断定萧天离只身来青沂国的时候,青微绝不知道,否则,那封信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当时那么好的机会,如果让殷笑闻知道瑾君就是萧天离,只怕一早就动手除掉他了,岂会让他安然无恙到现在?说到底,殷笑闻再聪明之人,也终有算错一步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错了这一步,就是因为萧天离对青微的不再全心信任,让青微不能及时将萧天离的消息准确地传给殷笑闻。

“这不可能…不可能,爷他是信任我的,不可能骗我!”青微像是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沉进了水里,彻底惊慌起来。

她是恨齐倾墨不假,可是她对萧天离没有那么多恨意,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荣辱共存,萧天离对她的无微不至,推心置腹,甚至让青微对萧天离心怀着愧疚,如果不是殷笑闻,或许她都会考虑反间青沂国吧?

可是萧天离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连萧天离都欺骗自己背叛自己?

齐倾墨毫无感情的眼睛依然只是冷冷地看着青微,看着她惊恐着不知如何是好,伪装十数年不曾被人发现过端倪,此时将一切真相大白而她还愿意承认,仅仅是因为殷笑闻是她的致命伤。

人不能有弱点,尤其是在生死场上摸爬滚打的人,更不能有,否则转眼就是死期。

“你或许还不知道金风楼细雨已经被摧毁了的事吧?那是萧天离做的,趁着地动将所有的秘道一同摧毁,你留给暗子们通向皇宫的路也已堵死,你再也没有办法将手伸入临澜国了。”齐倾墨毫不客气地呈现着真相,这是墨七自顾藏锋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或许别人不懂萧天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齐倾墨很清楚,萧天离是在尽最大的可能弥补着过失。

这个过失,足以令他的国家沦亡,所以,他用了最彻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来解决,直接自我毁灭。

“不会的,金风楼细雨阁是我们十多年来的心血,他不可能会毁掉的,你骗我!”青微大骂道,金风楼细雨阁正是鼎盛时期,萧天离怎么舍得毁掉?

“你看,你连这都不知道,可见细雨阁的情报网络已经被彻底破坏了,你连消息都收不到。”齐倾墨嗤笑一声。

青微惊慌地看着齐倾墨,如果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是不是说,萧天离早就开始怀疑她了?是从什么时候?他之前布了多少手段等着自己跳出来?

“我推测了一下,大概算得出,是那日宫变过后。想来那后来几日,你依然扮演着贤良懂事的模样,体贴的劝萧天离不要相信表相,坚信我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齐倾墨揣摩人心向来最为擅长,以青微扮出的柔弱模样又岂会在那时说自己的不好?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差点杀了萧天离,还恨你们恨得深入骨髓,你却依然在为我开脱。青微,若你真的喜欢萧天离,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对我忍让,原谅,开解?”

青微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好心办坏事了,就不该替你这个贱人说好话是吗?”

“对,你就是不该。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会无法忍受任何人伤害他,哪怕这个人他的心上人也不行,你太大度了,大度得让人觉得虚伪,你想把一切做到完美,让萧天离永远对你心怀愧疚以方便你日后牵制他,却过犹不及了。萧天离是聪明人,他不是瞎子,他看得明白。”

这完全是一种微妙的心理反应,而齐倾墨,准备的把握住了这种反应的细小脉搏。

青微直直地看着齐倾墨,她不能相信她居然输在这种地方,居然是暴露在太过完美的原因上,所以萧天离未过几日便离开了丰城去了宣遥国,最察觉到自己有异了吗?从那时起,他就在提防自己提防金风楼细雨阁吗?

而他只身前来青沂国,也是为了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奸细!

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像是白痴一样还在妄想着改变什么!原来从来蠢不可及的人,从来都只有自己!

“萧天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禽兽!”青微抑止不住朝天悲吼一声!

齐倾墨却只冷然一笑:“是你负他在先,他难道应该等你领着青沂国大军杀入临澜,还对你感恩戴德吗?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我是天真,天真地以为萧天离不会为你所动,以为阿闻不会被你迷惑,齐倾墨,我最天真的地方,就是小看了你!”

“你现在也未必看清了我,你步步为营这么多年来,若非是仗着萧天离对你的信任,你以为你真的万无一失吗?诸多破绽,若是有萧天离一力信任我无从下手,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齐倾墨不屑道。

“我就是仗着萧天离信任我又怎么样,那是我应得的,我替他做的事就少了吗?没有我他能当上临澜国太子吗!”

“殷笑闻要扶持的太子可不是萧天离,而是萧天越,如果不是我从中搅局,此时的萧天离只是一个死人了吧?而你借着他的力量经营起来的金风楼细雨阁,也该是瓜熟蒂落为殷笑闻所用了。”齐倾墨不会给青微任何洗白的机会,不管多少遮掩都遮掩不住她是内奸的本质。

“不错,我就这么想的,等到我大事得成我就可以回青沂国与阿闻团聚!可为什么是你,阿闻为什么要娶你!齐倾墨你说为什么总是你,萧天离喜欢你,柳安之跟随你,瑾诺敝开了国门等着你,连萧遥跟顾藏锋都为你动心,这些都罢了,为什么连阿闻都要被你抢走,齐倾墨,你到底是人是鬼?”青微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满脸淌着泪,仇恨爆发得将她尽数淹没。

“我?我是鬼,是来自地府的鬼,所以我勾尽了他们的魂,包括你的阿闻,你心痛吗?”齐倾墨诡异一笑,是啊,她就是死而复生的一抹孤魂,活了这么久,差点都把这个事实忘记了。而此时终于能亲眼看着青微一点点崩溃掉,齐倾墨自心底升起某种报复的快感。

“你是人是鬼都没关系,齐倾墨,我此次来青沂国就没有想过回去。就算我做不成青沂国的皇后,我也不会让你坐在那把椅子痛快!”青微突然大笑志来,“哈哈哈”的声音里全是不甘和恨意,笑中含泪格外凄怆。

“还有萧天离,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不曾说过要娶我,反倒是你,你一出现他便失了心神,为你忧为你喜。既然这样,我就把他也留在青沂国好了,让他看着你是怎样趾高气扬地做着青沂国皇后,看着青沂国覆灭在我手中!”

“你果然向殷笑闻告密了。”齐倾墨眸光一敛。

“对,我就是告诉殷笑闻了!他现在不管闹出多的动静,都别想把你带走,外面那些莫百衍的死士,更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齐倾墨我要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死,绝对不止鹊应一个小贱人!”青微中咬牙切齿地恨道。

“啪!”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扇在青微脸上,她秀丽的小脸立时肿红起来一片。

第295章 真相揭破

齐倾墨冷眼看着青微的歇斯底里,她能体会,那种所有的信念在一瞬间坍塌是什么感受,但不意味着她能原谅。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路,都是自己选的,成败,也是自己一手造就的。青微若是可怜人,谁来可怜自己?

不同的立场,早就决定了她们二人终会刀剑相向。

无关大义,只为自己。

青微边哭边笑,复杂的眼神里有嘲弄,有憎恨,有愤怒,一眨不眨地瞪大着眼睛看着齐倾墨:

“不错,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可那又怎么样呢?是,你是抢走了我的阿闻,抢走了我的皇后之位,可是你最爱的萧天离不一样只信任我吗?我与他相携十数年,你抢得走吗?如果他信任你,怎么会让你流落到青沂国?你以为他没有对我动心吗,你看没看过他胸前的玉佩,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的!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叛国的罪人!”

青微凶狠地盯着齐倾墨,似乎要把她那张美得过份的脸看出一个血洞来,开始了她的反击,而萧天离,是她最好的武器。齐倾墨抢走了她的阿闻,她就要把萧天离毁掉!

可惜她始终料错了齐倾墨,当一切都化做虚无的时候,再没有什么能让齐倾墨觉得无力承受了,最坏不过一死,有什么可怕的?

“对,他胸前玉佩刻着你的名字,但我的名字刻在他心里。不然,他怎么会瞒着你只身前来青沂国,不惜以假面与我相处三月之久,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着呢?”齐倾墨淡淡一笑,漫不经心提起。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明明在宣摇…”

“想请宣遥国瑾国主帮这样一个小小的忙并不难,瑾国主与我素来交好,更何况你别忘了,莫百衍还是凌奚公主的驸马爷。”齐倾墨敢断定萧天离只身来青沂国的时候,青微绝不知道,否则,那封信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当时那么好的机会,如果让殷笑闻知道瑾君就是萧天离,只怕一早就动手除掉他了,岂会让他安然无恙到现在?说到底,殷笑闻再聪明之人,也终有算错一步的时候。

而他之所以错了这一步,就是因为萧天离对青微的不再全心信任,让青微不能及时将萧天离的消息准确地传给殷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