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梁氏钟情梁府清客陈逸轩,但却生生的因为梁夫人刘氏的阻挠,婚事没成不,陈逸轩还落了个断腿的结局。

她也曾感叹阻止过她母亲,毕竟嫁给一个清客,也算的上是自轻自贱了,但刘氏也不知道是太恨梁氏的娘,还是觉得丢不得梁府的脸面,把陈逸轩赶走,又派人断了他的腿。

她记起这段历史来,心里微微的有些难受,倒不是因为觉得刘氏错,而是因为刘氏的错,梁氏才进了夏府。

她堪堪退后两步,道“你跟着我又有什么好处?你始终要低我一头,便是你死了,牌位也在我后面!”

梁氏哈哈的笑了两声,因问“我要何好处?我争抢你那牌位做什么?姐姐的母亲生前何等尊贵,现在不一样只得到一抔黄土?到头来父亲可还记得她?现在的填房太太虽不成器,可也比她来的受人尊敬!梁汀媛,我只不过是来看你走你母亲的老路,我是来看着你死的!”

周围的丫鬟仆妇站了一院子,梁氏不防她会突然出这些话来,顿时又羞又怒又起紫涨了脸道“你这个贱人!”

梁氏身上的白狐裘斗篷被风吹起来,软软的毛迎风而立。她将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走了几步靠近梁氏,凑近她耳朵道“我是贱人,和贱人共侍一夫的你,又尊贵得到哪儿去?”罢,也不等梁氏反应,扶着丫环的手往外走了几步,回头道“贱人姐姐,今儿妹妹乏了,明日左相府里的茶会,还请姐姐代为告假罢!”

这话一出来,所有的丫环仆妇们都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讶和慌乱,纷纷都垂了头一言不发。

梁氏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放在火上烤着,灼的她难受,但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将那股子火气压下去,反而笑道“还不快替二太太找找灯笼去,也不怕二太太黑灯瞎火的回去摔了腿!”

她是这么,但究竟谁敢去触这个眉头?都低了头静静的去做自己的事,只剩了胭脂和蔻丹跟在旁边服侍她进房漱洗。

今夜按理是蔻丹值夜,梁氏换了家常常穿的大红掐丝裙躺在床上,忽然又道“蔻丹!”

蔻丹正拉了帘子在碧纱厨外面铺床,听闻她叫,忙快步走了过来,道“太太叫我?”

梁氏撑着床坐起来,道“我总觉得今儿那四丫头不对劲,瞧她的形容举止与以往大不一样,你可有留心?”

蔻丹素日里是个最稳妥不过的,虽年纪些,但跟着梁氏久了,自然而然的会察言观色,见此情景便心道“倒是有些不一样,往日里四姑娘看的沛音和湘芷极重的,从不见一句重话,今日却草草几句话便由着太太您将她发卖了。而且我看她话进退极是有条理,以往太太可并不曾教她这些…”她到这,却忽然又忙住了嘴。

梁氏以往对夏青心都以放任为主,从不曾细心教过什么规矩应答,因而老太太极是看不上这夏青心。

梁氏却并不把蔻丹的失言放在心上,低下头寻思一番,转头道“这倒也罢了,只是不知道老太太因何忽然对这四丫头这般有心,竟亲自派李家姑姑过来替她话。莫不是二太太在她那里提过些什么?”她想到这里,自己先冷笑了一回,轻轻出声道“蔻丹,园子里的梅花近日开的越发的好了,二太太可曾了喜欢?”

梁氏有个怪癖,房里除了梅花,其他花儿草儿一率不许摆放。

蔻丹笑了笑,将帘子下了,替梁氏掖好被角,轻声道“太太放心罢,二太太爱也爱不过来呢。”

第七章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

时间过的极快,从不曾因为谁的不愿意而缓慢一分一毫。

而随着时间逝的,除了年月,约莫还有谁的不知世事。

时节进秋,夏府的花园里全是金灿灿的颜色。灿烂的阳光照在染红的枫叶上,秋意很盎然。

距离苏敏穿越到夏青心身上已经四个季节,她爬上挂在榕树上的秋千漫无目的的摇晃,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怎样才能变得快乐一呢?

她这样问自己,却总没有一个可以满意些的回答。

连生存都心翼翼,哪里还有资格去快乐。

沈姨娘在府里的地位简直可以是千人踩,连个稍有体面些的丫环都看不起她。

但是她们能,现在作为夏青心的苏敏却做不到,不仅因为她是这具身体的娘,还因为她眼里时常掩饰不住的疼爱和关心。

苏敏上辈子是个留守孩,从到大呆在父母旁边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暑假,她漫长而短暂的二十年里,缺少的东西很多,最缺的就是亲情。

而沈姨娘给的爱,让她实在放不下。就算知道她有多低贱,就算自己连叫她一声娘亲都不可以,她也很想亲近她,或许因为这具身体里留着的,还是夏青心的血。

她无所事事的发着呆,就忽然听见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极了人刻意压低的话声。

跟在她身后的丫头们显然也都听见了,都抬起头看着她。

她将手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悄悄的踱到墙角,支着耳朵细听。

侯门深院里多得是秘密,她总需要知道几个有用的,来为以后筹谋。

“我不是使你往京郊去了么?你因何又回来了?还这般鬼鬼祟祟的。”话的是极好听的女声,娇柔软糯。

“二太太不知道,那位陈爷脾气极是古怪,老奴去了以后替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无一不周到。但他不知为何,前儿竟随着他那叔叔卷了包袱回家乡去了,临走前,让我来给二太太带句话。”

什么意思?苏敏心里咯噔一下,居然碰见人家私相授受了?

在古代,碰见什么都不如碰见这个差,这可是要带累自己的名声的,想到这,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转身欲待溜回去,底下堆积的落叶已多,她这一踩,反而发出几声脆脆的响动来。

墙外的人显然警觉性奇高,马上便厉声道“谁在那里?!”

她还来不及出声,院门就被吱呀一声的推开,梁氏含着薄怒的俏脸便出现在她视野里。

见是她,梁氏显然也是吃了一惊,片刻后便收起了脸上的怒色,含笑道“四丫头,原来是你?”

苏敏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伸开手便笑嘻嘻道“二娘抱!”

夏青心今年年纪也不过六岁,身量尚,穿着芙蓉色的裳,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笑意。

梁氏拧着帕子思索一回,似乎觉得她这年纪便是听见了也不懂,重又绽开了笑意,蹲下身去将夏青心抱起来,又拿手戳戳她的酒窝,笑道“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玩?也不怕走丢了,今儿没上族学去?”

夏府设了族学,夏氏女儿到了年纪都要进族学的。

夏青心摇摇头,又伸长脖子往后看,一会儿后就将头趴在梁氏肩上,乖乖的不动了。

这梁氏和梁氏极不对盘,几乎是公开的对头,但梁氏对沈姨娘和自己倒是真正不错,凡事都会维护一二,因此苏敏心里对她极有好感。若是方才早知道是梁氏在这里话,她早带着丫环走了。

梁氏摸摸她的头发,转头看了方才跟自己进门的婆子一眼,领着丫头们抱着夏青心走了。

梁氏一直将她抱到自己屋子里才放,又自己蹲下身逗她玩了一会子,才屏退了众人,看着夏青心道“四丫头,你今日为何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替她理了理弄皱的衣裳,外间却想起接二连三的脚步声。

梁氏喜静,因而住处在花园里隔出来的青梅园,平时除了夏庆松,并没人来的,此回外间的脚步声却显然不止一二个人。

苏敏抬头望一眼梁氏,见她眉间也是不解,欲待话,帘子便被掀起来。随之进来几个丫头。

她认出其中领头的便是太太梁氏房里的胭脂和蔻丹,眉心竟不自觉的跳了一跳。

“真是稀客,不知道二位姑娘因何有空来我这里?”梁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丝毫不见慌乱,苏敏见状也不由得稍稍安心。

“二太太,老太太和太太在长寿堂等您过去。”胭脂垂手侍立在一旁,脸上也尽是笑意。

苏敏眼皮跳的越发频繁,她似乎有预感,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梁氏显然也已经笑到了这一,面上的神色一顿,又转头将夏青心抱起来,笑道“二娘要去你祖母那儿啦,你先回你自己房里去吧?”

她这是帮自己脱离关系么?苏敏心下一暖,想起过往她好几次似无心之举的帮忙,顿时摇摇头,抱住她的脖子,将头窝在她的脖颈处,道“二娘容易才找着我,我跟二娘一起去见老太太好啦!”

梁氏脚步一顿,便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帮自己寻理由,才六岁的丫头,竟听得懂自己刚才和老嬷嬷的话?

但是她也很快反应过来,此番夏母和梁氏史无前例的一起邀自己前去,绝对不会只是聊家常这般简单。

胭脂早帮她将帘子打起来,道了声“二太太,请罢!”

她收回思绪,拍了拍怀里的夏青心,跟着她们一路到了长寿堂。

长寿堂坐落于东边的正院里,从府里大门进来便是坐轿也得半个时辰,梁氏因为是从园子角拐道过去,倒也只用了半个时辰。

她进去时,夏母正歪在炕上和一旁坐着的人话儿,听见丫头报她来了,也不抬头叫坐,只淡淡道“从哪儿来?”

见她态度和话奇怪,梁氏暗暗诧异,将夏青心交给一旁候着的丫头,不着痕迹的打量面无表情的梁氏一眼,笑道“自然是打我那青梅园里来。”

夏母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看夏青心,倒是笑了笑,道“四丫头怎的也一起来了?”

苏敏扑闪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扑在她怀里撒娇“我和二娘捉迷藏呢,二娘刚刚才抓着我,胭脂姐姐她们便老太太要请。我也想老太太啦,便缠着二娘一起来的。”

“哦?”夏母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笑道“就只四丫头和你二娘两个?”

“还有我的丫头们。”苏敏坐在炕上也不安分,趴在炕上设着的茶几上翻翻心,一脸的心不在焉。

第八章 烧残绛腊泪成痕,街鼓报黄昏

夏母微微笑了一声儿,抬头在屋子里看了一遍,唤道“紫薇,将你四姑娘抱回抱厦去,叫她乳娘给她换身衣裳,洗个澡!”

一个着了紫色裳裙的清秀丫头忙上前应了声是,便上来抱着夏青心往外走。

苏敏心里顿时有些急,她心知凭夏母老成持重的性子,若是不重要的事,定然不可能如此引诱自己答话,她着实害怕这是梁氏的阴谋。

夏母面上倒是平静得很,只不动声色的打量夏青心一眼,余光掠过梁氏时,面色却微微的变了。

苏敏自然是将她们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正要话,便见夏母转头朝自己笑道“四丫头也累了,快去罢!晚上过来和祖母一块儿用饭。”

苏敏正想拒绝,便见梁氏几不可见的朝自己摆了摆手,她顿时反应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大约不是她一个女孩插得上什么手的,只好头,由着那个叫做紫薇的丫头一路抱去了。

到抱厦的时候,她自己的乳娘和丫鬟婆子们都已经侯在门外了,见她来,忙迎上前从紫薇手里接了,又笑道“劳烦紫薇姑娘亲自走这一遭儿了。”

紫薇摇摇头,将老太太方才的话吩咐一遍,又叮嘱道“给姑娘收拾好了,还带回老太太那儿去。怕晚了,老太太那儿传饭。”

乳娘忙应了,招呼丫头们将沐盘和热汤预备好,给夏青心收拾干净了,才一边替她系上足衣,一边道“姑娘要去哪儿,往后可得告诉一声儿,省的我们着急。”

苏敏心不在焉的应了,穿上鞋子蹦达了两下,回头道“嬷嬷,紫薇姐姐可在外面?”

乳娘头,又道“在呢,想是老太太吩咐她留着等您一起过去。”

苏敏摇摇头,将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心慌都尽力掩了,撤了屏风出去,笑拉着紫薇便要往老太太房里去。

紫薇正在暖阁里看着房里的丫头们打络子,闻言禁不住笑“老太太那儿还没派人来传呢,咱们待会儿再去也不迟。”

苏敏心里记挂着要去看看究竟,哪里肯待会儿过去,忙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嘟囔道“我就过去看看雪团子,不添乱。”

雪团子是一只异域进贡来的狗儿,因之雪白的绒毛,老太太便叫它雪团子。

紫薇只是个二等丫头,许多事情上也做不得主的,因而刚刚只让夏青心等老太太那边派人来传再去,但看夏青心这般不愿意,又听她只想去看看雪团子,心里便活络了几分,再者,观之夏青心近来似乎格外受宠些,又转了念头,笑道“罢了,既然

姑娘要看,我少不得带姑娘先过去转一圈儿,但姑娘可得乖乖的,别往老太太房里闯。”

苏敏巴不得这一声,自然什么都依了她。

长寿堂往日的规矩,夜里院门两边的灯笼是一直亮着的,虽然耗油费蜡的,但也彰显了富贵人家的体面。

因着路程不远且大院上的两盏灯笼明晃晃的,紫薇带着苏敏,倒只需要打一盏灯笼就够。

二人刚进带着雪团的老嬷嬷的屋子,便听见主屋那边一阵骚乱,纷乱的脚步声就没停过,但诡异的是,纵然这脚步声如此多和杂乱,也闻不见一丝话声。

她心内一动,知道定然是出事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但紫薇和老嬷嬷却似乎都没听见一般,依旧谈笑风生,她也就只好按下心里的猜疑,也装作没有听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再也听不见什么响动。

接着便响起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吩咐下去叫厨房传饭!碧娟,你这蹄子眯眼等死呢?!才一会儿功夫不见,你就溜回了你那儿屋子去!还不去抱厦里传四姑娘过来?”

紫薇听到这儿,忙携了夏青心的手,推开屋子的门笑道“柳眉姐姐且别忙去,姑娘在这儿呢!”

刚刚发话的那个女子正要进门去,一转头见紫薇领着夏青心从西屋出来,不由得狐疑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苏敏自然没有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忙扑上去笑道“柳眉姐姐,我刚刚看雪团去啦,但是还没等嬷嬷抱出来呢,就听见您叫碧娟姐姐叫我去。”

柳眉望望她身后的紫薇,见紫薇头,又想,才六岁的丫头,到底不可能有如此深的城府,便也没当回事,牵着夏青心的手进得屋去,笑道“老太太,四姑娘到了。”

“哦?”夏母刚漱完口,便见夏青心蹦蹦跳跳的进来,便笑道“四丫头可是饿了?怎的还没等我传饭下去就来了?”

苏敏上前几步靠着她坐下,笑嘻嘻道“我来的早些,想和雪团玩儿。”

她不是嫡女,现在亦不是十分受宠爱,更加不是得了夏母亲自的准许,竟然就上前在主位上坐了,梁氏目光一凛,道“四丫头,怎么这般没规矩!”

夏母心知梁氏这六年来并不曾尽心教育过夏青心,分配的教养嬷嬷也大多见风使舵乐的清闲,因而教的一个好好的侯府姑娘如同户人家的丫头一般。

如今见梁氏这样喝斥,反而笑着扯了夏青心的手,目视着梁氏道“左右也还没正经教规矩,女孩儿想亲近亲近祖母罢了,又有什么要紧?你虽谨慎心,到底操心太过了!”

梁氏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心内不服,面上却仍旧笑着道不是“媳妇见她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怕她胡乱冲撞了母亲。”

苏敏听出来夏母这话全是在梁氏多管闲事的,心里虽高兴,面上却不露,只揪着炕上铺设着的野鸭子毛玩儿,逗得夏母哈哈大笑。

饭来的很快,梁氏在一旁伺候着夏母吃完饭便告辞回去,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过二太太梁氏,一派风平浪静的样子。

苏敏便稍稍的放了些心,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的缘故,打算第二日再亲自去问梁氏。

谁知这一等,她竟再也不曾在府里见过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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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物是人非,梅萼插残枝。

第二日一早,苏敏便惦记着要去青梅园找梁氏,因而也不等丫头来伺候梳洗,便自己披了衣裳,悄悄的溜进了园子。

因着她本就在过去五六年里没受过什么教导,因而府里的人大多也不因她没有规矩而多加苛责,何况待会儿若是见到了梁氏,梁氏自然会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但她进了青梅园,才发觉青梅园静悄悄儿的,没有一儿声音。

按理以往这时候,梁氏早该起床梳洗了才是,她正要开声叫起来,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妇人刻意压低的话声,忙住了嘴,左瞧瞧又瞧瞧,闪身进了平日梁氏最喜爱呆着的琴房。

果然,她才刚刚进去,院门便被推开,刚刚还模糊的声音顿时清晰得多。

“人死如灯灭,大嫂子诶,你嘴上可得积德!心死了以后恶口业报!”苏敏将那床上糊着的鲛绡纱用钗捅破一,便见了好几个仆妇。话的那个俨然是梁氏的陪房邱家的。

“罢呀!邱姐姐,我知道你爱做好人儿,但这是太太吩咐下来的事,我有什么法子?要也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做下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还想要身后体面?做梦呢!”答话的仆妇略微富态些,打扮得也与其他婆子们不同,也是梁氏的正经陪房,此刻脸上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

身后体面?苏敏忍不住暗暗退了几步,差一屁股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难道梁氏死了?但是怎么可能?她可是夏庆松最宠爱的女人,何况还是过了明路同样三媒六聘抬进来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能要了她的命?

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无声的从嘴里吐出这句话来,不由自主便联想到昨日在蹴秋千的时候听见的梁氏和一个老妈子的对话。

没错…,她们当时什么陈爷,什么带话。

在古代,私相授受,绝对是个足以致人死地的罪名。

她正震惊得回不过神,便听见外面又传来话声“来也真真可笑,二太太为了维护那个男人,豁出去一条命不要。那男人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眼睁睁看着二太太撞死了,半儿伤心也没,这可哪里去找这样的王八去!”

“可不是么?”这回连那个嘴巴奇毒的何二狗家的也叹了口气,略微缓和了些声音道“若不是咱们是自从那边跟过来的,这就是出去二太太和那个男人有奸情,咱们自己也得先怀疑怀疑。倒是可惜了二太太这么个痴情的人儿。”

撞死了?苏敏想起昨日梁氏笑着的那一摆手,不由得就心中一痛,泪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她昨天其实听见的也不算多,只隐隐的听见什么陈爷,什么有人找他回乡,拖人带话之类的。

现在看来,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显然是故意存了心来陷害梁氏的了,只是亏得梁氏这么痴情,竟然也愿意顺着他的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