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娘淡淡一笑,放下书本,“韩家果然根深蒂固,非一般人能够撼动。不过让他躲到外面去,倒是便宜了他。工部尚书同右侍郎也忒无用了点,有内阁两位大佬的支持,竟然连一个韩盛都没斗赢。他们被罢官去职也是活该,不值得让人同情。”

邓福小心伺候着,“侧妃不生气吗?”

“生气?”陆瑾娘似笑非笑的看着邓福,“我为何要生气。成事在人,某事在天,事情成不成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窦猛能够左右的。他韩盛背景深厚,势力强劲,能够从此次事情中脱身,那也是他的本事。不过他想如此轻易的去地方上上任也太过轻松了点,让他吃点苦头,给他增添点麻烦,我半点意见也无。”

邓福感慨,陆瑾娘真的不同了。告别了神经质,歇斯底里的陆瑾娘,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遇事不乱,沉着有智的陆瑾娘。“侧妃放心,窦将军那里已经有所安排,定会让侧妃看一出好戏。”

“好戏我是看不成的,瞧瞧我这肚子,可是不小。”陆瑾娘自嘲一笑,“邓福,既然已经开了口,为何不继续说下去。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邓福小心翼翼的,“是有事情,侧妃听了可别激动,若是动了胎气,奴才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陆瑾娘轻声一笑,“说吧,我不会怪你。瞧你这紧张的样子,哪里还有过去的样子。”

邓福尴尬一笑,“侧妃,奴才也真是怕了。”具体怕什么,自然是不言自明。

陆瑾娘嘲讽一笑,瞧着邓福,等着这人告诉她外面的消息。

“启禀侧妃,陆大人被人弹劾,说是他与巫蛊之案的余孽勾结,给那些人提供庇护。”

陆瑾娘的手的一抖,“此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是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的是事情?陆瑾娘冷笑,“此事如今如何?是不是太子妃弄出来的?”

邓福瞧着陆瑾娘,心里头有点忐忑,“是,是同太子妃有些关系。如今陆大人还没事,此事暂时没有定论。”

陆瑾娘闭眼沉思,巫蛊之案已经尘埃落定,太子妃却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件事情,分明就是为了示威,是为了恶心她。陆瑾娘冷冷一笑,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行了,此事我已经知道。另外你可打听清楚有哪些人在替家父说话?”

“启禀侧妃,王爷那里有安排人周旋。窦将军也有所安排。”

“如此甚好。行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歇息了。闹了这么一会,累的很。”

“奴才伺候侧妃。”

陆瑾娘躺上床,心里头有点隐忧。陆长中这人,说他不适合官场,也不完全对,毕竟这些年下来他也经营了一些关系出来。可是说他合适,他偏偏又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世故中带了点天真理想,这么多年的历练,还没有让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官场油子。这一点好也不好。好的方面,心没坏透,还有良心。坏的方面,这种性子在官场上很难走远,若是出了事情,往往会被人当做替罪羊给踢出来。

罢了,陆长中即便被此事牵连进去,也不至于杀头抄家。最多也就是罢官去职。如此也好,免得陆长中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陆家的希望如今全在陆可信身上,只要陆可信有出息了,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陆长中,几十岁的人了,还是安心的教导下下代吧。

陆瑾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觉着浑身热的很,很是不舒服。孕妇的体温本就比平常人要高,加上如今天气热,更是让人觉着憋闷。陆瑾娘干脆坐起来,打算吃点凉性的东西,也好去去这暑气。却不想刚刚从床上下来,下面就感觉一股水冲出来,顿时就将衣衫给湿透了。

那一瞬间,陆瑾娘是真的吓住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敢再随便乱动,急忙重新躺回床上,语气难掩紧张,“邓福,邓福…”

“奴才在,侧妃有何吩咐?”

“我,我羊水破了,快,快去准备,我要生了。”

邓福唬了一跳,要生了,这才八个月出头,离着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莫非是大夫们都算错了时间,这孩子不是窦猛的,而是五王爷的?不,怎么可能,先不论大夫的医术水平,五王爷早就吃了那绝育的药,根本没可能让陆瑾娘怀孕。唯一的解释就是孩子在肚子里忍不住了,想要早点出来。

“侧妃,你别着急。奴才这就去安排。你等着,奴才很快就会回来的。”

邓福还能稳住,只是脚下却是踉跄了一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邓福先让人去请大夫,又让人将稳婆叫来。幸好产房前两天已经准备妥当,倒是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安排完了事情,邓福总觉着忽略了什么,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又让人去通知在京城的窦猛,又让人去将桂嬷嬷请来。

桂嬷嬷就住在隔壁,最先到来。拉着陆瑾娘的手,焦急的问道:“这怎么就要生了,不是说还有些日子吗?”

陆瑾娘忍着心中的担忧,孩子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陆瑾娘还算镇定,心里头顿时生出一个主意来,她是知道的,因为那几个凶婆子看的严,陆瑾娘也没特意同桂嬷嬷说过这孩子的预产期,如今孩子提早发动,倒是可以趁机做一篇文章出来。“嬷嬷,也没差几日了。算算时间,也不过就是提前了半个来月,该是没事的。”

站在桂嬷嬷身边的杏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心里头有点狐疑。盯着陆瑾娘的肚子看,这时间不对啊。怎么只是提前了半个月,不是说女人怀胎十月嘛,就算没满十月,那离着生的时间也该差着一个多月才是。莫非当初在别院的时候,那个大夫说错了?

杏儿使劲的去想,那个大夫当初说的究竟是怀了将近两个月,还是两个多月,还是说两三个月?杏儿想的头大,心里头疑惑的很。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抬头正好对上陆瑾娘冷漠的眼神。杏儿莫名的哆嗦了下,心想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当初那大夫说的应该是两个多月,差不多该三个月了。

桂嬷嬷给陆瑾娘打气,“既然只差个半个来月,这就没关系了。不过这地方不比王府,奴婢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既然之前他们没动手,那么现在肯定不会动手的。嬷嬷,你同杏儿回去,带好孩子。这个要紧,可是绪哥儿和婷姐儿更要紧。不要因为我这里的事情,让两个孩子出了意外。”陆瑾娘的态度不容置疑。

桂嬷嬷很是为难,“孩子重要,可是侧妃的身子骨也重要啊。要不奴婢让杏儿回去,奴婢就守着侧妃。”

“不要。你们都回去,快点,不要让我担心。万一孩子出了意外,我就生下这个孩子也不能心安。”

“侧妃别着急,奴婢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桂嬷嬷无法,见那些婆子就跑了来,只能带着杏儿离开。

大夫来了,稳婆来了,陆瑾娘被移到了产房,准备待产。只是羊水破了,可是阵痛却迟迟没有开始。大夫担心孩子在娘胎里太久,于是主动给陆瑾娘用了催产药。这药一下去,没多久阵痛就开始。陆瑾娘已经生过两次孩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分配自己的体力。一开始陆瑾娘是紧咬着牙关忍受,一声不吭,以便能够保存体力,应付后面的情况。等到天黑的时候,阵痛变得频繁而凶猛,加上天气又炎热,陆瑾娘难受的快要疯掉了。头发衣衫全部都被汗水湿透,体力逐渐的在流逝。大夫切了一片百年老参给陆瑾娘含着。可是这样除了让陆瑾娘多点力气外,并不能缓解陆瑾娘的痛苦。

很痛,痛的要死,稳婆还一个劲的压她的肚子。可是即便如此,孩子的头都还没冒出来。怎么办,这是要难产吗?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难产,顿时陆瑾娘就紧张起来,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

稳婆哎呀了一声,“放松,不要紧张,再放松,都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真的吗,真的能看到头了吗?”陆瑾娘顿时来了信心,无论如何,拼尽全力也要将这个孩子给生下。

窦猛在三更时分,终于赶到了庄子上。一身尘土,也顾不得洗漱,急忙来到产房。

“见过窦将军。”

“免了,瑾娘如何?现在是什么情况。”

“回禀将军,侧妃还在产房,还没生出来。”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瑾娘,瑾娘你怎么样?你可不能有事。里面的婆子听好了,若是有问题,保大不保小。”

窦猛?窦猛来了!陆瑾娘不知从哪里来了的力气,猛的一使力,就听见稳婆们一阵阵叫嚷,“出来了,出来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陆瑾娘几乎虚脱。仅剩下的一点力气,也就只够她睁开眼睛看看孩子的情况。“孩子,将孩子抱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哥儿。”

稳婆抱着孩子放到陆瑾娘跟前,光着小身子的孩子,正在啼哭。声音很弱小,身体更显得弱小。陆瑾娘顿时难受起来,“孩子怎么这么小?”

“夫人,孩子早产,能无病无灾的已经很好。小点没关系,养几个月就同别的孩子没区别了。”

陆瑾娘点点头,的确是这个理。“你们将孩子擦干净,让大夫给孩子看看。孩子早产,一定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夫人放心,我们都知道的。”

啼哭声传出产房,窦猛先是一愣,接着狂喜,一蹦三丈高,在院子里跑了两个来回,才兴奋不已的说道:“哈哈,我儿子生出来了,哈哈,我当爹了。”

邓福也跟着笑了起来,“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赏,人人有赏,重赏。”窦猛高兴的不能自已。

邓福对窦猛指了指隔壁,“将军可要注意点,隔壁可是桂嬷嬷她们。侧妃生下孩子的事情可不能让她们知晓。”

“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早有安排。”窦猛沉稳说道。

而此时隔壁院落,原本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的桂嬷嬷和杏儿,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根本就没等到陆瑾娘生下孩子。

陆瑾娘浑身疲惫,见孩子没事后,便沉沉的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孩子就放在陆瑾娘的枕头边,小小的,皱皱的。稳婆见陆瑾娘醒了,笑着上前恭喜了几句,又端来滋补汤水伺候陆瑾娘。过后才对陆瑾娘说起孩子的事情,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有四斤三两,也就难怪这么瘦小。

陆瑾娘一听孩子只有四斤多一点,顿时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强撑着身子坐好,将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窦猛进来,婆子们无声退下。等到窦猛坐在床边,伸手逗弄孩子的时候,陆瑾娘才发觉窦猛已经进来。

窦猛握住陆瑾娘的手,“瑾娘,你辛苦了。”

陆瑾娘笑笑,“窦猛,孩子早产,又这么轻,会不会有事?”

“放心,大夫已经检查过来,孩子的身体很健康。除了轻了点,别的没任何问题。等过个几个月,就没事了。”

陆瑾娘放心下来,将脸颊帖在孩子的身上,轻声说道:“我没想到孩子会这么早生下来。”

“昨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邓福那混账,这个时候在你耳边乱说,真是找死。”窦猛一股杀气透出,孩子顿时哭叫起来。

陆瑾娘怒视,“你吓着孩子了。”

窦猛摸摸鼻子,很是尴尬,急忙收敛气息,时刻提醒自己在孩子面前要注意点。

陆瑾娘将孩子放下,同窦猛说道:“不怪邓福,他昨日说的那些事情对我并无影响。之所以会早产,可能是早期我没能养好胎,才会如此。只要孩子平安健康,我别无所求。你就不用斥责邓福,他已经做的很好。”

窦猛有点奇怪的看着陆瑾娘,这个样子的陆瑾娘,貌似又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好,我听你的,不罚他就是。”

陆瑾娘笑笑,“多谢。”

“为何同我客气?”

陆瑾娘望着孩子,心中酸楚难忍,“窦猛,你以后一定要好带孩子,不要让我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若是你对孩子不好,让他受了委屈,我定不会放过你。”

“好,我答应你。他是你的孩子,更是我的孩子,你爱他,我更爱他。我曾说过,我会给他尊贵的身份,就一定会做到。”窦猛重重的握着陆瑾娘的手,“即便在别的事情上你不相信我,但是在孩子的事情上请你不要怀疑我。我对孩子的心不比你少一丝一毫。”

陆瑾娘痛苦的点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重重的点头,“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要带好我们的孩子。他早产,身子弱,你不要对他太严格了。他这辈子注定一世富贵,即便做个纨绔子,我也认了。”

窦猛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们的儿子将来一定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瑾娘,你要对我们的孩子有信心。”

陆瑾娘脸上带着笑,点头,“嗯,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有出息的。”

窦猛见陆瑾娘神色悲戚,心中很是难受。“瑾娘,要不孩子就留在这里?”

陆瑾娘心中惊喜,转瞬又摇头,“不行。为了我们大家,为了绪哥儿,为了婷姐儿,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你尽快带他走。”说出这番话,陆瑾娘的心就跟被撕裂成了两半,生生的发痛,几乎是痛不欲生。

窦猛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陆瑾娘如此难受,“不行,孩子留在这里,等出了月子我再带他走。外面的事情我会解决,不会让人知道的。”

“等到那时候,我更是不舍。你这是在要我的命,知道吗?”陆瑾娘悲戚的望着窦猛,“看着他这么小小的,我心痛的不行。等到一个月后,我只会更加难舍。此刻你带走他,我的心会滴血。可是等一个月后你带走他,那是生生的在撕裂我的心,只会让我痛不欲生,恨不得跟着死了算了。”

“傻瓜,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窦猛不知该对陆瑾娘说什么好,紧紧的握着陆瑾娘的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承受母子分离之苦。瑾娘,总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会团聚的。”这不是开玩笑,窦猛是在做出郑重的承诺。他欠陆瑾娘的真的是欠大发了,这辈子怕是都还不了。

陆瑾娘撇过头去,一滴泪水甩落。要怎样才能忍住满心的痛苦之意?陆瑾娘只觉着心都快被撕裂了。“窦猛,我不要你对我的承诺,我只要你照顾好他,让我知道他一直好好的。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好,我答应你。”窦猛郑重点头,“我会尽我一切可能,让他过好,让他不受任何人欺负。”

陆瑾娘蒙着眼睛,重重的点头。几声悲戚声,让人心碎。陆瑾娘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一看到孩子,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窦猛,孩子的名字可有取好?”

“已经取好。单名一个念字。”窦猛难得露出几分悲伤之色,怔怔的望着陆瑾娘。

陆瑾娘愣住,念?念哥儿,窦念。此刻,陆瑾娘哪里还忍得住,猛地扑在窦猛怀里痛哭起来。窦猛的眼眶跟着湿润起来。堂堂窦将军,从尸山血海里面拼杀出来,都从不皱一下眉头,可是此刻,窦猛却是湿润了眼眶,哪里还有半点窦将军的杀伐决断,哪里有西域杀神的威风。

“别哭了,都说做月子的时候哭不得,哭了对身体不好。”

陆瑾娘拼命摇头,她如何忍得住不哭?这是她的血肉啊,生生的撕裂开来,那种痛,比生孩子更是痛上千百倍,比死亡更要让人绝望。

窦猛紧紧的抱着陆瑾娘,陪着她哭,陪着她痛。他很清楚,陆瑾娘做出这个决定究竟有多艰难。就是他这个男人已经看着不忍,可是陆瑾娘却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瑾娘,我把孩子留下吧。看着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能够忍心…”窦猛长叹一声,人生两难,不过如此。

陆瑾娘靠在窦猛的怀里,拼命的摇头,“窦猛,不要让我再哭一次。再来一次,我定然受不住的,我会死的。”

窦猛一脸艰难,“瑾娘,你真的想好了?今日过后,你同孩子再难见面。你真的想好了?”

陆瑾娘一脸痛苦的望着床上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却要亲手将他推出去。重重的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长痛不如短痛,窦猛干脆抱起孩子,一脸坚定的看着陆瑾娘,“瑾娘,我这就抱着他走了。”

“不,不要,再让我看看他。”

陆瑾娘疯狂的从窦猛的手里接过孩子,亲吻着孩子的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孩子的每一下呼吸。翻开包裹孩子的小被褥,孩子的背面有一颗黑痣,这是孩子的胎记。陆瑾娘牢牢的将这个胎记记在脑海里。这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却要在他出生刚刚一天的时候,就要同他分别。陆瑾娘痛苦的不能呼吸。可是却狠心的将孩子放在窦猛的怀里,背过身,不再去看一眼。

窦猛很清楚陆瑾娘的心思,她怕再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就会舍不得,就会改变之前的决定。可是那将是灭顶之灾,将有许多的人性命为她这个自私的决定丢掉性命。陆瑾娘紧紧的攥着双手,她不忍,可是又必须忍住,那种痛,真的要将人撕裂。

“瑾娘,我走了。你,过两日我再过来。”

“不要过来。”陆瑾娘背对着窦猛,痛苦的摇头,“求你不要过来,我,我会忍不住的。求你…”

“好,我再晚几天过来。”

“不行,你不要过来。”陆瑾娘痛苦,她失去了孩子,她也不想再见到窦猛。见到窦猛,必将勾起她内心的痛,她无法忍受下去的,她一定会疯的。

窦猛一脸痛苦,“无论你答应不答应,过些天我都会来。即便你不想见我,我也想见到你。瑾娘,保重,我带着孩子走了。”

陆瑾娘摆手,走吧,走吧,始终都要走的,不要再让她纠结痛苦了。

窦猛深深的看了眼陆瑾娘,那个背影显得那么的无助和痛苦。窦猛突然觉着,他是不是在作孽?若是没这个孩子,今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是这个念头瞬间就被窦猛甩了出去。这是他同她的血脉,就是用命去换,他也愿意。

再次看了眼陆瑾娘,窦猛转身,抱着孩子坚定的走了出去。

陆瑾娘大哭,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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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3章 挑事

五王爷冷哼一声,“你何罪之有?”

陆瑾娘淡然一笑,“妾不该为了绪哥儿,就忽略了王爷。请王爷责罚。”

五王爷不满,挑起陆瑾娘的下颌,仔细端详了一番,“瘦了!果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陆瑾娘笑笑,她回到王府已经一个来月的时间,直到今日才同五王爷见到。若是算上之前在别院加上被绑架的时间,两人差不多都有一年没见了。一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陆瑾娘望着五王爷,更加的威严了,让人看不透心思。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可是她心里头却记挂着另外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的天,可是她心里头却有另外一片天。这个男人要她生要她死,而她绝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别人的手里,所以她会去争,会去抢。

“妾能再次见到王爷,侍奉在王爷的身前,是妾的大福气。能有这一天,一切都是王爷为妾谋划来的。妾感激不尽。”陆瑾娘眼神真诚,望着五王爷的目光,脉脉含情。

五王爷轻抚陆瑾娘的脸颊,“也憔悴了,瞧瞧这皮肤都没以前好。养了这些日子都还没养回来。”

陆瑾娘笑笑,“王爷可是嫌弃了?妾遭逢大难,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得天之幸,至于别的,只能一步步的来。还请王爷给妾一个机会。”

“机会?”五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瑾娘,“告诉本王,太子妃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陆瑾娘稳住心神,缓慢的说道:“她要妾的一句话。”

“生么话?”五王爷来了兴趣。虽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但是五王爷依旧想知道太子妃究竟做了些什么。

“她要妾亲口说出巫蛊之案是王爷做下的。”

“好胆!”五王爷怒极,转眼盯着陆瑾娘,眼神不善,“你是如何回复的?”

陆瑾娘一本正经的说道:“妾对她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不可能。妾情愿自己去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陷害王爷。没有王爷,就没有妾今日的一切,更没有绪哥儿和婷姐儿的将来,妾怎么可能就范。妾当时都有了死的觉悟。谢天谢地,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否则今日王爷只能见到妾的白骨。”

五王爷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瑾娘果然受了不少苦,之前倒是本王误会了瑾娘。”

究竟是误会了什么,陆瑾娘不敢去问。陆瑾娘一脸惭愧,“王爷,妾无能,不能为王爷分担,还给王爷增添了不少麻烦,王爷不怪罪妾,妾已经感激不尽。”

“你的心意本王都明白,你也不用如此。有本王在,这个王府内没人敢对你动手。”

陆瑾娘怔愣,主要是没想到五王爷会如此直接的说出这番话来,这太出乎陆瑾娘的意料了。“多谢王爷,妾,妾…”

“不用如此。”五王爷见陆瑾娘如此激动,心中欣喜,“起来吧,你同本王说说,太子妃绑架了你,那么长一段时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妾遵命。”陆瑾娘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一番陈述,五王爷对陆瑾娘那几个月内的生活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瞧着五王爷的神色,陆瑾娘微微松了口气,这一关貌似是通过了。

五王爷拉着陆瑾娘的手,“此事已经过去,以后都不用提起。”

“妾听王爷的,妾也不想再提起那几个月的事情,对于妾,那就如噩梦一样。”陆瑾娘一阵后怕,显得胆怯,怯怯的望着五王爷。

五王爷轻柔的抚摸陆瑾娘的脸颊,“是本王连累了你。”

“不管王爷的事,是妾,是妾福薄。如今妾安心的在院子里休养,教导绪哥儿,妾已经很满足了,妾不敢再多求别的。”陆瑾娘诚心诚意的说道。

五王爷笑了起来,这样子的陆瑾娘才是他心目中的陆瑾娘,才是他喜欢的那个陆瑾娘。“今日王妃同本王说起请封世子的事情。”

陆瑾娘心头一颤,为何五王爷要同她说这个事情。陆瑾娘小心翼翼的,这个话题是个雷区,必须要仔细应对。一个不好,可就惹下祸事。“世子之事事关王府的将来,王妃同王爷商量着,本是应当,妾不敢妄言。”

五王爷拉着陆瑾娘的手,在贵妃榻上坐下,“王妃让本王请封紞哥儿为世子。”

陆瑾娘笑了起来,“紞哥儿是嫡子,他做世子本是理所当然。”

“哦?瑾娘也是如此想的?”五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点头,“立嫡立长,紞哥儿是嫡子自然是该立他。虽然紞哥儿的身体不太好,不过有太医精心调养,想来等紞哥儿再大一点的时候,身体也会慢慢的好起来。”

“那就不如等紞哥儿的身体好了后再说立世子的事情不迟。”五王爷笑着说道。

陆瑾娘曾经就对立世子的事情有过想法,对五王爷的某些心思也多少知道一点。“王爷说的也是。不过此事还需同王妃好生商量一番。嫡庶之别,妾以为还是该立起来的。”

“瑾娘果真如此想?认为该将嫡庶之别立起来?”五王爷语气中明显带着怀疑。

陆瑾娘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王爷,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嫡庶之别便是规矩,是界限。”

“你就不想让绪哥儿同紞哥儿一般?”五王爷还是不相信陆瑾娘的话,陆瑾娘有儿有女,做母亲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子女好。

陆瑾娘笑笑,“王爷,绪哥儿有他自己的福气,该他的自然是他的,不该他的自然不能够强求。强求来的东西未必就适合他。”

“你倒是看的开。”五王爷挑起陆瑾娘的下巴,很是随意的说道:“今日见绪哥儿,很是聪慧,是个好孩子。用心教养,将来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你说本王若是立绪哥儿为世子,可好?”

陆瑾娘立即就对五王爷跪了!五王爷这话分明就是将她和绪哥儿放在火上烤!只要五王爷在人前稍微露出这个意思来,这兰馨院再也得不到片刻的宁静,绪哥儿的安危也将成为最为关键的事情。而她陆瑾娘则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还等不到绪哥儿长大成人,她和绪哥儿的命就交代在这王府内院。

“王爷,此举万万不可,绪哥儿不过是庶子,又是幺子,年纪如此幼小,妾的娘家也是一般官宦人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绪哥儿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将他立为世子。还请王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妾当不起,绪哥儿更是当不起。”陆瑾娘差点就要给五王爷磕头了,这是要害死她吗?

五王爷并不给陆瑾娘面子,“绪哥儿是本王的儿子,本王说他当得起就当得起。”

陆瑾娘哭,他这是诚心要害死她,害死绪哥儿吧。“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废嫡立庶,这是取祸之源啊。只怕王爷有这心,绪哥儿也没这福气享用。还请王爷三思。”

五王爷冷哼一声,“你这话是在说本王的王府污秽不堪,有人要害本王的儿子吗?”

陆瑾娘真心无语,这些道理五王爷不会不明白,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非得让她来说。“王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绪哥儿就如那手拿黄金的稚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身边还没个保护的人。人人觊觎那手中的黄金,甚至动手去抢,抢不到就要夺人性命,这再正常不过。绪哥儿不过是个庶子,实在是担不起王爷对他的期望。还请王爷慎重。”

“本王做事一向都很慎重,倒是瑾娘显得如何小心翼翼,你是在怕本王,还是在怕王妃?”五王爷冷冷的看着陆瑾娘。

陆瑾娘很想吐槽两句,不过她忍住了。她摇摇头,说道:“启禀王爷,妾不怕王爷也不是怕王妃,而是怕未知的未来。怕绪哥儿和婷姐儿不能平安长大成人。王爷,请你成全妾的一颗做母亲的心。”

五王爷冷哼一声,“起来吧。”

陆瑾娘抬头望着五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答应她的,还是继续我行我素?“王爷?”

“怎么,还要本王请你你才能起来吗?”

陆瑾娘无法,只能缓缓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首。五王爷曲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行了,你也不用做出这个样子,之前的话不过是本王随口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本王自然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多谢王爷。”陆瑾娘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幸好五王爷的脑子没抽,不然真的要人命。

“吩咐下去,今儿本王就在兰馨院歇息。”

陆瑾娘一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五王爷眼一瞪,“莫非瑾娘不欢迎本王?”

“不,不是。”陆瑾娘低下头,“妾这就去吩咐。”

陆瑾娘心烦意乱的走出去,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不曾与男人共眠,陆瑾娘也没做好伺候五王爷的准备。站在屋檐下,冷冷的看着地面。丫头们伺候在一旁,都弄不清陆瑾娘的心思。五王爷肯留下来,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可是陆瑾娘的脸上半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陆瑾娘咬紧牙关,不管她有没有做好准备,事情已经到来,她总不能将五王爷赶出去。唯有打起精神,将五王爷伺候舒服了。接着陆瑾娘又暗叹一声,这种生活真是折磨人。

用过了晚饭,陪着五王爷一起消食,一起聊天。时辰已晚,陆瑾娘亲手伺候五王爷洗漱,五王爷抱着陆瑾娘不撒手,陆瑾娘无法,只能任由五王爷施为。一夜疯狂,次日起来,浑身酸痛不适。亏的不用去给齐氏请安,也就不用早起,还可以在床上赖上一会。

杏儿进来伺候,陆瑾娘问道:“王爷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禀侧妃,王爷半夜就走了。嘱咐奴婢们好生照顾侧妃,改日王爷他会再来。”说着,杏儿又笑了起来,“如今可好了,有王爷给侧妃撑腰,以后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兰馨院的人。”

陆瑾娘自嘲一笑,五王爷留宿在她这里,只怕许多人都不舒坦,这会正在诅咒她了。陆瑾娘笑笑,让心儿伺候着起身。

不过陆瑾娘不知道的是,五王爷出了兰馨院后,这一日先后去了刘庶妃那里,柳夫人那里,甚至还将继哥儿招来说话。而说的话题无一例外,都是说要立她们的孩子为世子的话。刘庶妃狂喜,柳夫人推辞,却也不是那么坚决。继哥儿暗爽,却也露了行迹。

这一番动作,自然没能瞒过齐氏。五王爷此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分明是要将这一滩水给搅浑了。气的齐氏在屋里摔打东西,而陆瑾娘则是笑了起来,谢天谢地,幸好五王爷来了这么一出,不然那番话传了出去,她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过了。

顾忠有点摸不透五王爷的心思,低眉顺眼的站着。五王爷突然笑出声来,“顾忠,那些人的嘴脸你都看到了,有何感想?”

顾忠有心吐槽,五王爷此举,分明就是逗着人玩的。却不知,他这么一来,人心怕是要乱了。“奴才不敢妄言主子们的事情。”

“有何不敢。”五王爷似笑非笑的。

顾忠轻声说道:“王爷,奴才以为陆侧妃说的有理,所谓嫡庶有别,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如此才能长长久久,不会乱了规矩。”

五王爷嗯了声,“说的没错,这么多人里面,也就只有陆氏是真心为本王考虑,为王府考虑。也不枉费本王对她的一片用心。”

顾忠没接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