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乾德帝笑着,语气却很冷。

顾忠亲自下去,从窦猛手中接过卷轴,然后同小顺子两个人一起,将卷轴打开。卷轴刚打开一半,乾德帝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众臣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那卷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乾德帝如此失常。

陆瑾娘眼睛一扫,就看出来窦猛呈上来的是一副地图,貌似是关于东南的地图。看上去十分详尽。陆瑾娘猛地朝窦猛看过去,窦猛微不可觉的朝陆瑾娘点点头。陆瑾娘心惊,赶紧低下头,不敢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常来。

地图,何其珍贵。说是国宝也不为过。尤其是这么详尽的地图,这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有可能绘制出这样一幅详尽的地图来。单论礼物的心意,只怕今日无人可比肩窦猛这一份。

乾德帝激动的涨红了脸,不顾形象的凑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很小的一块地方问窦猛,“这是福建?这是浙江,这是琉球?”

窦猛悄声上前,看了眼乾德帝指出的三个地方,恭敬的点头,说道:“正是。”

众臣一听,顿时就知道这个卷轴是一副地图,大家议论纷纷。当即内阁几位大佬,还有六部尚书们都站了起来,要求同乾德帝同阅这份地图。乾德帝欣然答应,众臣上前,发出小小的惊叹声。这的确是一副地图,比以往看到地图更加的详尽。众臣将这幅地图同记忆中的地图比对,发现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比记忆中的更加精确。靠着这份地图作战,从战略上来说,已经站在了胜利的这一边。

“爱卿有心了。”乾德帝暗自叹息,这地图为什么是窦猛呈上来的。若是别的人呈上来,那该多好。

内阁首辅当即就说道:“皇上,单是这副地图,窦侯爷就于国有功啊。还请皇上恩赏。皇上赏罚分明,臣子们才能更家用心报国,请皇上不要寒了臣子的心。”

“请皇上不要寒了臣子的心。”众臣一致附和。

陆瑾娘偷偷的抿嘴一笑,乾德帝本还想着治窦猛的罪,却没想到窦猛只需轻轻的一拨弄,就将形势给翻转了过来。这是何等的心机和手段。明明手里面早就有了这样一副地图,可是却谁都没有透露,直到今天,就在乾德帝想再接再厉一举收拾了窦猛的今天,窦猛将这副地图当做寿礼呈上来。彻底破坏了乾德帝的打算。而如今乾德帝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窦猛偷偷的笑了笑,然后表现得十分恭敬的说道:“皇上,这份功劳非微臣一人所有,而是所有官兵的功劳。没有他们,就没有这副地图的诞生。皇上若是要赏,就赏赐所有英勇作战的官兵吧。”

窦猛表现的真是高风亮节,同乾德帝之前的小心眼一比较,乾德帝完败。不过乾德帝也非一般人,亲手将窦猛扶起来,“爱卿有心了。爱卿的功劳,朕不能抹杀,一定要重重的赏赐。至于官兵们的赏赐,朕已经吩咐人安排了下去,总之不会让官兵们寒心,为国战斗的人一定会得到他们该有的尊荣。”

“多谢皇上,皇上隆恩,臣只能以死相报。”窦猛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犹豫。

乾德帝很有深意的看着窦猛,拍着窦猛的肩膀,“好,好,好,窦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窦爱卿为国作战,加上献上来的地图,爱卿于国有功。爱卿不必惊慌,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则罚,有功责赏。朕定会重重赏赐爱卿,不会让爱卿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臣叩谢皇上隆恩。”

好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样,真是将人的牙齿都快酸掉了。

陆瑾娘低着头,暗自嗤笑一声。不过窦猛今日这一出,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就这份地图,可谓是无价之宝,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窦猛手中地图的分量。

君臣相得,臣子们纷纷附和。可以说这个万寿节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众人纷纷称颂,这是要开创盛世的征兆,否则窦猛手中也不会有这么一份地图,还恰好在万寿节这一天拿了出来。乾德帝别管心里头多想窦猛死,这一刻也得笑着不吝夸奖。窦猛全盘接受,并无不适。接受得理所当然,让乾德帝更加的对他不满。

有窦猛这个主语在前,后面的献礼就有点拿不出手了。大家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丢人,于是献礼这个程序在大家的默契中干脆就省略了。众人齐声欢呼恭祝乾德帝万寿无疆,乾德帝志得意满,意气风发。

可是坐在乾德帝身边的陆瑾娘,分明看到了乾德帝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似乎在拼命的忍着身体的不适。陆瑾娘瞧见顾忠偷偷的将乾德帝的酒给换上了白开水,并在里面放了药物进去。乾德帝瞥了眼顾忠,顾忠微微点头,乾德帝这才放心的将水喝下。

陆瑾娘小心的观察着乾德帝的反应,看见他脸上的潮红色褪去了一点,那种强忍的不适感似乎也减轻了许多,这让乾德帝看上去心情很好,频频举杯同众臣畅饮。当然没人知道乾德帝杯中的是水而非是酒。

陆瑾娘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真是好奇死了。乾德帝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为何之前从来不曾有人说起过,并且乾德帝看起来也同健康一样,并无什么异样。而且陆瑾娘也听说,积累在乾德帝身体里的丹毒似乎排的差不多了。如此说起来,乾德帝的身体应该很好才是,为何这会瞧着,反倒是出了更严重的问题。有古怪。陆瑾娘扫了眼乾德帝侧后方的顾忠,顾忠低眉顺眼的,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乾德帝的情况。似乎是感觉到了陆瑾娘的目光,顾忠猛地朝她这里扫了一眼。眼中隐含警惕和杀气。

顾忠的目光竟然带了杀气?陆瑾娘一愣,越发的确定乾德帝的身体是出了问题。陆瑾娘冲顾忠大方的一笑,表示她只是关心一下,顾忠松了口气,对陆瑾娘微微点头,除此之外并无别的表示。

陆瑾娘端着酒杯,或许丹毒并没有排干净,太医们说的也都是假话,是为了掩饰乾德帝的真实情况。如此一想,乾德帝偷吃药的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只是如此一来,乾德帝的身体就有点让人堪忧。

陆瑾娘忍不住偷偷观察乾德帝,这么一看,还真的发现乾德帝的身体比之以往显得要虚胖了一些。只是陆瑾娘许久不曾同乾德帝同床,所以无法准确的判断乾德帝的身体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不过如此一来,乾德帝对窦猛的动作只会快不会慢。

陆瑾娘偷看了窦猛一眼,离着远,不过还是看的出窦猛的兴致一般,同周围的人只有简短的交流,酒也喝得不多,看上去好似是在认真欣赏歌舞表演一样。但是陆瑾娘很清楚,窦猛的心思没在这大殿上,窦猛或许也是考虑着如何化解乾德帝的下一次进攻。

陆瑾娘在中途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殿,里面的空气太闷,她不喜欢。乾德帝并没有为难陆瑾娘,因为乾德帝也需要暂时退场去更衣换洗。陆瑾娘在厢房里等着,很快陆可信就来了。

陆瑾娘微微点头,示意陆可信在位置上坐下,“大哥别来无恙,许久没见大哥,见大哥风采依旧,本宫就放心了。”

陆可信的确没什么变化,不过他眼中的担心却是没有掩饰的,“娘娘,现在皇上对你…”

“不用担心。皇上现在无非就是冷着我,却又给我地位和权柄。”说到这里,陆瑾娘嗤笑一声,“如此一来,倒是没人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所以大哥不用担心。倒是大哥你自己,如今很多事情都不好做吧。”

陆可信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有皇上信任,困难不过是暂时的。”

是啊,只要乾德帝打定了主意要保住陆可信,加上陆可信立身够正,持家够严,陆氏一族也没有作奸犯科的人,如此一来,那些想将陆可信拉下马的人可就要掂量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若是乾德帝的身体垮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陆可信现在的位置就很危险了。

陆瑾娘揉揉眉心,显得很烦恼,“都是因为本宫,大哥才会出此下策,是我连累了全家。”陆瑾娘重重叹息,她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还是无法避免。

“娘娘不用自责,这是难以避免的。即便没有那么流言蜚语,皇上也未必就会…总之娘娘不要多想,安心的过日子就行。”陆可信沉着的说道。

陆瑾娘轻笑一声,“我怎么能够安心,如今的情况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是暗流涌动,若是不早做准备,只怕一个大浪打来,本宫还有陆家就有倾覆之危。大哥,以后本宫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也别插手。总之尽量离得远远的,无论宫里发生任何事情,在我没有给你命令之前,你都不要轻举妄动。”

陆可信皱眉,“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宫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陆瑾娘笑笑,顾左右而言他,“大哥别问了。大哥同我说说陆府现在如何?大家都好吗?听说秦妹夫升了官,琼娘也跟着去了任上。只是为何将孩子放在了京城?还有宓娘,据说窦家要分家了,宓娘同窦妹夫可有什么打算?”

陆可信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陆瑾娘,“没想到娘娘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陆瑾娘笑而不语。她的消息若是不灵通,那她早就死了。单是齐氏绝地反击的那一次,若非她能及时赶到,若非邓福能极是将人证带来,那一次的后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琼娘本是想将孩子带在身边的,不过秦老太太和秦老爷子认为孩子如今已经大了,又跟着先生读书。贸然去了任上,会对孩子的学业不好。秦妹夫也是这么想的,还是以孩子的学业为重,又委托我帮忙看着孩子,故此琼娘这才能答应将孩子留在京城。”陆可信娓娓道来。

陆瑾娘点点头,“琼娘如今不会再同秦妹夫闹矛盾吧。”

陆可信微蹙眉头,“小小的吵闹是不可避免的。不过琼娘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她分得清轻重。”

“如此就好,本宫还真担心琼娘的那个性子。倒是宓娘没什么好担心。就是窦家分家,宓娘同他相公可找好房子?”陆瑾娘随意的问着,就如一般人聊家常那样。

陆可信点点头,“窦老爷子还算公道,有给宓娘他们分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虽然地方不大,不过也足够他们一家子用的。就是人手上面,宓娘想要裁撤一些人,不过被老太太给劝住了。都是使唤多年的人,即便要裁撤,也等过个一两年才办。最好是给那些人一个体面,不要身价银子直接放出去。若是一分家就裁撤人手,难免会被人说些闲话。反正宓娘他们也不缺那几个钱,宓娘就答应了下来。”

陆瑾娘笑了,“宓娘倒是个有福气的。窦老爷子动作也真够快的,窦猛才回京没几日,窦老爷子这家都快分完了。看来窦家人是要四散开来啊。”陆瑾娘很有深意的说道。

陆可信好似并无察觉,只是客观的说道:“娘娘说的没错,窦老爷子据说是准备回窦家祖籍,窦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据说窦老爷子都给带走,免得留在京城惹是生非。至于窦大人一家,因为窦大人如今在外任官,窦大太太也跟着在任上,故此窦老爷子帮着长房将家当都搬回祖籍去。据说已经给窦大人去信,窦大人想必是没什么意见的。”顿了顿,陆可信一本正经的说道:“窦家散了也好,我本想着也劝宓娘同窦妹夫也走的,不过窦妹夫身上有差事,倒是不能说走就走。而且我也想着,情况或许还到不了那个程度,再说了若是窦家一窝蜂的就走了,怕是皇上那里不好交代。万一窦家一家老小出京城的时候被拦住了,那可就麻烦了。”

陆瑾娘却笃定的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人拦着窦家出京的。”

陆了信挑眉,想一想也明白了。毕竟还没到真正收拾窦猛的时候,除非皇帝真打算一举拿下窦猛,否则还真不会拦着窦家出京。反正又不是出国,回到祖籍又如何,到时候要抓人还不是一样一锅端。

陆瑾娘悠悠一叹,“大哥,陆家的人也清理一下吧,该走的人都送走。等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别的吧。”

陆可信很是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宫里…”

“什么都不是。”陆瑾娘掷地有声的反对,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日在宴席上,本宫看到顾忠换了皇上的酒水,并且还偷偷的给皇上用药。用了药后,皇帝的兴致才好了起来。”

陆可信惊住,“你是说皇上的身体?”

“本宫不确定,不过大哥该多留心才是。或许皇上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吧。”陆瑾娘笑笑,是不是谁知道了,反正局势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娘娘万万不可乱来。”陆可信压低了声音,声音中透着一点惊慌。

陆瑾娘轻笑一声,“本宫当然不会乱来。大哥未免也太看轻本宫了。你放心,只要陆家没事,本宫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本宫自会走好每一步。”陆瑾娘目光坚毅的说道。

这本书终于到了大结局的时候,元宝请假几天专心码字。大结局将于2月10日老时间更新,敬请期待。大结局之后,还有番外卷,内容不会少。摸摸所有宝贝,马年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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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 外 4 别扭

日上三竿,这才幽幽转醒。手指轻轻撩起蚊帐,了眼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脸颊,叹息一声,这些日子过的实在是太过荒唐了。整日整日的风流荒唐,似乎是要将过去缺失的全都补偿回来一样。

接着陆瑾娘又是一笑,着窦猛那样的渴望她,她心里头是高兴的。只是毕竟不是二八年华,还是身体要紧。以后还是要稍微节制一些才行。

刚刚坐起,邓福就走了进来。“夫人可是要起身了?”

“正是。可是快要到午时了?”陆瑾娘也算坦荡,反正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用不好意思。

邓福一笑,“夫人不用担心,奴才这就让人进来伺候夫人洗漱。”

以前这些事情贴身伺候的事情,多半都是邓福在做。如今到了窦猛这里,或许是陆瑾娘考虑到窦猛的感受,怕窦猛会有想法,如今贴身的事情都是由明月和秋蝉两个丫头在做。很快两个丫头端着热水进来。伺候陆瑾娘穿衣洗漱,梳妆打扮,都打扮好了,时间也到了用午饭的时候。

窦猛正好进来,着一身简单装扮的陆瑾娘,眼前一亮。眼中全是欣喜。陆瑾娘多年身居高位,早已历练出来。自身的气度和威仪早已经盖住了容貌上的普通。让人望之,印象深刻,几乎移不开眼。若是定力不足,或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怕是在陆瑾娘面前连头都提不起来。

窦猛笑着,牵起陆瑾娘的手,“可有休息好?”

“官人放心,除了身子还有点酸软外,并无别的不适。”

窦猛有些得意,又有些尴尬,“以后我会注意点的。”

陆瑾娘抿嘴一笑,说道:“老爷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该悠着点才好。前儿听官人说起晚上游船的事情,我今日天气好,晚上定有月亮,不如就今日出门游玩。”

“为夫自然是听夫人的。夫人为为夫着想,为夫可不能不知好歹。”

陆瑾娘笑着,手上可没这么温柔了,狠狠的在窦猛腰间掐了一把。窦猛笑着,好似在说,还要不要掐,要掐的话继续。

陆瑾娘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皮糙肉厚,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何尝不是生活中的乐事。

用过了午饭,陆瑾娘陪着窦猛一起下棋,窦猛的棋艺很好,陆瑾娘学了这么多年,好歹也是有些长进的。勉强能够跟上窦猛的思路,不过若非窦猛刻意让着陆瑾娘,陆瑾娘定会被杀的血流成河,丢盔弃甲。

陆瑾娘放下黑子,笑着问窦猛,“窦郎处处让我,这般下棋,可有乐趣。”

“只要是同夫人在一起,只要夫人开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是吗?”陆瑾娘将棋子丢下。“窦郎,我们已经在这里安家了,这许多日子还不曾出门,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窦郎,带我出去走走吧,就咱们两个人,如平常夫妻一样,领略这江南的风光。”

窦猛在陆瑾娘的鼻子上刮了下,“夫人有所求,为夫自然满足。只是瑾娘本就生于江南,为何你好似对江南很是陌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外地人刚来这地方一样。”

陆瑾娘苦笑一声,“小时候,很多时间都是待在老宅里面,极少出门的。后来等懂事了有了记忆,又开始在学各种规矩,更少了机会出门。再后来,就是跟着家中长辈到了京城,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这地方。窦郎,你可知道,我对江南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就是幽深的老宅,闷热的厨房,阡陌纵横的田间地头,还有面容早已模糊的小伙伴们。若是有人问我江南是什么样子的,我能回答的只有这些。除此之外,我就知道从江南到京城的路很远很远,我们走了许久许久,又是马车又是船舱,每日都在颠簸,浑身的不舒服。”

陆瑾娘幽幽一叹,好久了,那两辈子那么久,那么久远的记忆,亏得她还能记住。她还清晰的记起老宅后面的废弃院子,那里面杂草丛生,蛛密闭。可是那里面却有着她最为纯真和快乐的童年。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童年,回不到过去,人生有一次重来过的机会,已经是上天的眷顾。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足够了,她已经满足了。

窦猛拉起陆瑾娘的手,“瑾娘想去,为夫这就带你出门。”

“好。等到了晚上,咱们就坐着画舫去游河。”

窦猛有些尴尬,表情有些不自在,“瑾娘真的想去游河吗?”

陆瑾娘点头,“当然,难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窦猛假装咳嗽一声,笑着摇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走,咱们先出门逛街。”

陆瑾娘心中怀疑,不过仅有的那点疑惑,随着街上人流的增多,早已抛却在脑后边。

走在大街上,牵着窦猛的手,陆瑾娘什么都很稀奇。两辈子来,她是第一次如此自在的在街上逛街。整整两辈子啊,能不让她激动吗?路边卖的东西都很粗糙,以陆瑾娘的眼光自然是不上的,不过她还是乐在其中,乐着同小贩们讨价还价。最后的结果就是买了一堆没有用的东西。陆瑾娘将东西全都交给了窦猛提着,窦猛则是将东西全交给了跟在后面的侍卫和管家。他的责任则是满足陆瑾娘的购物欲,并且负责带上足够的银钱。

路边小摊对陆瑾娘的吸引力一再下降,她已经没了兴趣。于是窦猛带着她去了比较安静的街面,街面两边都是各种铺子。只店面的装修,陆瑾娘就很清楚这条街上卖的都是些高档货。不过能让陆瑾娘得上眼的东西依旧不多。

两人牵着手进了一个绸缎铺,那掌柜的见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角抽了抽。再两人的打扮,窦猛的还不见得多出彩,同这江南的富贵老爷们没多大区别。可是陆瑾娘一身简简单单的装扮,也被这精明的掌柜出了不同来。一身衣裙,是上好的锦缎所制,绣花还用上了金线,少说也用了二三两金子。再头饰,就是一根简单的发簪,可是这玉簪晶莹剔透,绝对是上好的白玉,非一般富贵人家能用得上。再手腕上的玉镯,碧绿色,青翠喜人。虽然国人不流行翡翠饰品,但是这样的水色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价值定不一般。还有那耳环,也是精品。

简简单单几样饰品,足够买下一条街了。那掌柜心头一惊,这是遇上大客户了。赶紧上前,想要殷勤招待。岂料还没近身,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人的自然是窦猛,窦猛眼睛一瞪,那掌柜就不敢动了。

陆瑾娘轻笑着,着掌柜的,将人随意的扫了眼,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掌柜的,我想给我家老爷做几身秋衣,掌柜这里可有好货?”

“有,有,夫人稍等,小的这就让人去拿。两位贵客请坐下稍等片刻。”掌柜满心欢喜,赶紧将人迎进里间,又让人泡茶。

陆瑾娘的脸上始终挂着笑,等那掌柜退出去,陆瑾娘就对窦猛说道:“你也别太严肃了,放松一点。”

窦猛笑着点头,“行,不过若是再有人不懂规矩,娘子可别拦着我。”

陆瑾娘抿嘴一笑,欢喜的点头。“好,我不拦着你。针线活好多年不做了,这次我打算亲自动手做几身衣衫,窦郎可别嫌弃。”

窦猛惊喜,“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莫非窦郎之前都是认为我在哄骗你吗?”陆瑾娘嗔怪道。

窦猛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只是做这针线活太过辛苦,我可舍不得你整日里埋首做这样的事情。”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做几身而已,不算什么事情。”陆瑾娘拿定了主意,她早就想为窦猛做点什么事情了,想来想去,亲手做一身衣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掌柜的很快拿来店中最好的货物,一一放在桌面上供陆瑾娘选择。这些布料自然不同宫中的布料相比,不过也算是上乘。如今他们身份不同,用这些做衣衫,也是够了。陆瑾娘选了几个颜色,都是适合窦猛的。选好了,陆瑾娘就让掌柜的结账,不过被窦猛拦了下来。窦猛让掌柜的挑十来匹最新款的布料,给女人做衣衫用的。那掌柜哪有不明白的,当即就让人准备妥当。了货物,都还算不错,窦猛付了银钱,让掌柜的安排人送到西街的窦府去。

两人出了绸缎庄,继续往前走,陆瑾娘又进了一家珠宝铺子,想挑选一些头面首饰。她如今带着的首饰都太过贵重,似乎同她目前的身份不太适合。她觉着还是挑选一些市面上常见的,却也不失夫人身份的首饰。

窦猛站在铺子的门口,朝外面了眼。那几个人,从他们进入这条街开始,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后面。窦猛考虑了各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人见财起意。窦猛招来远处的邓福,让邓福陪着陆瑾娘挑选。他对陆瑾娘小声说了句,说是到外面。

陆瑾娘只当窦猛累了,也不在意,随他去了。

窦猛走到外面,引着这些人到了小巷子里面。无需窦猛亲自动手,跟随而来的侍卫们就将这些人给解决了。窦猛一脸邪笑,走上前,狠狠的踩在为首的那个人的脸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啊…没人派我们来。”

果真是见财起意吗?

“那为何跟着老子?”窦猛说完,脚上用力,让那流氓头子痛苦大叫。“说实话,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流氓头子心知今日是遇上了硬茬,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我你们出手阔绰,身上穿的一就是富贵人家,就想着捞一笔。”

“只是这些。”

“是的,是的…”

窦猛冷笑一声,这些人全都是败类,对手下吩咐道:“全都解决了,不要留下隐患。”

窦猛转身走了,徒留身后呜呜的恐惧挣扎。不过很快那些恼人的声音都没了。窦猛不屑一笑,要怪只能怪这些人自己倒霉,撞在他的手上。若是换做以前,他最多教训一下。但是有陆瑾娘在身边,他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所以这些人都必须死。

回到珠宝铺子,陆瑾娘已经挑选好了。见窦猛回来,笑问:“去了何处?这么久。”

“就在外面了。可有选好?”

陆瑾娘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珠宝上面,指着已经选好的给窦猛,“如何,是否能入眼?”

“只要夫人喜欢就行。”窦猛笑着。

陆瑾娘手一挥,让掌柜的将东西包起来,送到西街窦府。至于付款的事情,自然有窦猛代劳。邓福一瞧窦猛回来了,自觉的退到了后面,绝不到窦猛身边碍眼。窦猛扫了眼邓福,果真是个识趣的。没想到当年送到陆瑾娘身边的人,竟然也有如此造化,可见世事无常。

走了这许久,陆瑾娘也累了。毕竟过去的那么多年,她一直是在养尊处优,事事有人服侍。逛街兴趣很浓,奈何脚上实在是累的很,于是窦猛带着陆瑾娘进了一家酒楼,要了二楼靠街边的包厢。

两人坐下,陆瑾娘靠在窗边,着楼下面的行人,着这极富有生活色彩的画卷,陆瑾娘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这一幕幕景色都画下来,作为永久的纪念。

窦猛拉着陆瑾娘的手,让陆瑾娘着他,“外面有何好的,不如着为夫。”

陆瑾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每日里都着窦郎,早已经成了习惯,此时与不又有什么区别了。”

“这么说来瑾娘是厌烦了我这张脸吗?”窦猛认真的问道。

陆瑾娘摇头笑着,在窦猛的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你这可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说在你之外,好歹也要别的。不然整日里都只着你,迟早会有厌倦的一天。”

“果然瑾娘是厌烦了我这张脸。好吧,瑾娘继续,我不干涉了。”窦猛一脸平静,语气里却带着酸气。

陆瑾娘仔细端详窦猛,不确定的问道:“真的生气了?”

窦猛瞥了眼陆瑾娘,“没有。”

陆瑾娘只觉好笑,窦猛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如同小孩子一样闹别扭。陆瑾娘起身,将窗户关上。拉着窦猛的手,说道:“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只你,如何?可有高兴一点。”

窦猛心里头暗爽,面上丝毫不显,“瑾娘不用如此,你想便吧。”

陆瑾娘坐到窦猛的身边,“窦郎,你可真是口是心非。”

窦猛眨眨眼,“没想到竟然被瑾娘穿了。”抱起陆瑾娘,得意一笑,说道:“瑾娘可是答应我了,只我,不可别人。”

“当然。”吻上窦猛的嘴唇,她似乎察觉到了窦猛心中那一丝的不确定。他是在担心什么吗?担心她有一日会离开他吗?真是个傻子。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她只恨时间太少,他们都太老,能够陪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怎么舍得让他孤独一个人,一想着他落寞的眼神,陆瑾娘的心都在发痛。

“窦郎,你该相信我的。”

“我当然相信你。”窦猛无比肯定的说道。

陆瑾娘抱着窦猛的头,将他压在自己的怀里,认真的说着,“你无需担心我们将来,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真的要回到京城,那也只是暂时的。你放心,我自始至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与你同生共死。”

窦猛眼中露出狂喜之色,这是第一次听到陆瑾娘的承诺,“这是真的?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该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如今我要为你,为我自己而活。窦郎,光阴宝贵,我们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那过多琐碎事情上。我们该尽情的享受生活。”

窦猛郑重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们尽情的享受生活。”

陆瑾娘笑了起来,在窦猛脸上吧唧了一下,“现在可有开心一点?”

“当然。”窦猛笑着。

“那晚上游河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窦猛苦笑,他很后悔之前同陆瑾娘提起这事,让她一直心念念的。“好,绝对不反悔。”为了陆瑾娘,区区游河又算得了什么。就是上天摘月亮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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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3 新 家

一路舟车劳顿,进了城,到了内河,换了一艘画舫,继续在河流中前行。陆瑾娘单手撑着下巴,窗户被打开,微风带着水汽吹了进来,吹在脸上,有丝丝的凉意,又觉着舒服无比。闭上眼睛,心里头觉着很平静。这样的江南水乡景色,处处可以入画的民间建筑,两辈子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

船舱晃动,只听脚步声,陆瑾娘就知道是窦猛进来了。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笑容显得是那么的欢喜和真诚。她坐着没动,窦猛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轻抚着她的手,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天气凉了,可别整日里吹风,万一着凉,为夫可是要心疼的。”

陆瑾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掉窦猛放在她身上的手,回头看着窦猛,“你是谁的夫?本宫可有让你做夫?本宫可有嫁给你?”

“你不嫁给我,难道还能去找那死鬼皇帝吗?”窦猛将陆瑾娘整个抱起,让陆瑾娘坐在他的身上。

陆瑾娘笑着,“你说是我的夫,可有婚书?可有三媒六聘?可有过了明路?”

窦猛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娘子是想要过了明路,想要三媒六聘,这还不简单,为夫满足了娘子就是。”

“当真?”陆瑾娘眼睛都在发光,看到窦猛肯定的点头,陆瑾娘心中激动,不过她却摇着头说道:“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咱们可不能太过张扬。总之跟了你出来,你便是我的夫。你若是对我有不好的,我定会离了你。”

窦猛埋首在陆瑾娘的心口,“放心,定不会负了你。我答应过你,带你看遍天下景色,就一定会做到。”窦猛望着陆瑾娘,心口有些发紧,“跟着我离开那里,真的不后悔吗?”

陆瑾娘神色微微一黯,接着又笑着摇头,很洒脱的说道:“自然不后悔。这样的生活是我盼了许久的。上半辈子,我虽然在为自己而活,可是更多的时间是在为别人而活。如今到了下半辈子,这一次我定要为自己而活。所以不后悔,只是有那么一点遗憾,没能为两个孩子留下只言片语,怕是皇上心里头要埋怨死我了。”

“不会的,他最孝顺你,怎么会埋怨你。”窦猛握紧了陆瑾娘的手,生怕一松手这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陆瑾娘自嘲一笑,“他是孝顺,可不是愚孝。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对于你我之间的事情,始终是他心里头的一个心结。心结不去,又谈何别的?我只盼着他和长安都能好好的,不要以我为念,做好他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此我便满足了。”

“瑾娘果真是慈母。”窦猛笑着。

陆瑾娘在窦猛额头上弹了一下,“可别笑话我。”

“为夫怎会笑话瑾娘,为夫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难道娘子没有听出来吗?”

陆瑾娘吃吃的笑着,“官人这是要讨赏吗?”

“那娘子可否赏为夫?”

“官人想要什么赏赐?”陆瑾娘只觉有趣。

窦猛眼眸深邃,里面包含了无数的情感,陆瑾娘几乎溺毙在其中。窦猛轻轻的吻上陆瑾娘的嘴唇,轻轻的碰触着,犹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娘子,为夫与火烧身,娘子可否赐下灵丹妙药,让为夫一亲芳泽,得偿所愿?”

陆瑾娘双手捧起窦猛的脸颊,主动的亲吻着窦猛的眉眼,轻声说道:“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更是你的。”

窦猛激动得就要将陆瑾娘就地正法,陆瑾娘急忙嘘了一声,“天光大亮,官人是想要白日宣淫吗?这可不妥,妾身万万不能同官人一同荒唐。”

窦猛苦笑,强忍着浑身的不得劲,忍着要欲望的煎熬,“好,为父听娘子的,娘子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陆瑾娘满意的点点头,“官人能够如此,甚好。”看了眼外面,河道越来越狭窄,陆瑾娘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快要到了地方?”

“正是。前面下了船,很快就到了咱们的新家。里面早已经布置好了,就差一位女主人。”

新家!陆瑾娘咀嚼着这两个字,听在耳里,就感觉到一阵温暖。家,是多么诱惑人的字眼,窦猛真是知她甚深。她紧紧的握住窦猛粗糙的大手,将他的手牵起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摩挲着,“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是,是我们两个人的家。你是家中的女主人,我就是男主人。在家里一切都由你做主。”窦猛无比温柔的说道。

陆瑾娘几乎喜极而泣,她一直盼着有个自己的家,家中不用多么的富丽堂皇,一定要很温暖。家中有她,有她的丈夫还有孩子。他们组成一个温暖的家,惬意的生活着,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勾心斗角。有的是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天伦之乐。这是她的梦想,这个梦想太过遥远,让她不敢再多想。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真的就有了这么一个家。陆瑾娘抱住窦猛,狠狠的亲了口,这比任何礼物都好,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让她欢颜。这是家,她的家就在前方。

河道狭窄,画舫已经不能前行,在码头下了船,直接上了马车,马车往城郊驶去。

陆瑾娘掀开车窗帘子,这里是江南水乡,处处透着灵秀。城内河道纵横,不少小舟乌篷船在河道内行驶。大街上还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她们并不会特意的去避讳男人,更有店铺里,根本就是老板娘在招呼客人。看着这些,就能感受到浓浓的生活气息,好似一下子从天上回到了尘世一样,人真的是人,而不是被人供奉的高高在上的人。

陆瑾娘心情很愉快,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新家,想要看到生活重新开始的地方。

马车在一座宅院前停下,陆瑾娘在窦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大门上面的牌匾,竟然是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陆瑾娘疑惑,窦猛为她解惑,“这上面登你来决定,窦府也好,陆府也好,都听你的。”

陆瑾娘会心一笑,问窦猛,“挂上窦府的牌子,会不会被人追查?”

“放心,不会的。即便真的有危险,我也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陆瑾娘点点头,她很兴奋,她想要尽快的走进那宅子里去,看看自己的新家。

大门被大开,门前站了两排下人,一起躬身行礼请安,“见过老爷夫人,老也夫人终于回来了,小的们也有了主心骨。老爷夫人快请进,里面都收拾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老爷夫人是要先沐浴还是要先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