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点点头,“当然,假话有谁愿听?”

馨不好意思地一笑,娇羞如半开的玫瑰,妍姿俏丽,“那丫头说了实话,太后娘娘不准怪丫头。其实丫头只是觉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比较可怜而已,您看,丫头还能到外面转上一圈,可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自从进宫那天起,便没有了一丝一点的自由,荣华富贵又如何?就如同关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鸟,表面看似光鲜,其实内在的心酸,又有几人知道?一般的富贵之家,妻妾之间,兄弟妯娌之间,还会为了利益争斗不休,更何况皇家?做女人的地位又低下,仰仗着丈夫繁衍生息,丈夫宠爱你还好,要是丈夫不爱你,或是已经不在了,那你的日子,该有多难啊!同是女人,能帮就帮了,什么都不为,就为了同是女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

可馨的一番话,让太后大大地震撼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可馨竟然会可怜自己和皇后。

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可怜她,她一定会很生气,觉得伤了自尊,她堂堂一国太后饱受尊荣,哪里需要别人可怜?

可是听了丫头的话,她不但无法生气,还想起了自己进宫以后,所度过的艰难岁月,不由觉得有些痴了。

丫头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皇宫就是一座华丽的金丝笼,皇宫的女人,都是没有自由的小鸟。

不同的是,小鸟为了争食,弄得你死我活;而这些女人,为了争得一个男人的宠爱,恨不能将彼此拆腹入肚。

战况之惨烈、血腥,不亚于两军对垒的战场。只是,战士还有修整的时候,而她们,便是一刻,都不敢松懈,不然,就会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丫头说的没错,她们可怜啊!当初为了自己儿子,能登上皇位,自己和良妃,皇儿和宁王,几番较量,几度挣扎,其凶险和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她可以再选择一次,那么她一定不会选择嫁入帝王家,而是像丫头一样,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人,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

奈何自己年轻时,既没有丫头的勇气,也没有丫头的清醒。敢和家族对抗吗?不敢;能像丫头现在这样,看破荣华富贵吗?不能。

所以,自己注定要锁在这深宫,才三十多岁,便做了寂寞孤苦的太后。

享受到了这世上最高的尊荣,却是用自己终身的幸福和自由换来的,值吗?

太后娘娘没说话,心海却翻起了十尺高的巨浪,一时间,竟是有些呆住了。

可馨说出这番话以后,也是有些害怕,毕竟太后娘娘不是皇后娘娘,毕竟她是整个皇宫,最尊贵的女人,自己却说人家可怜,太后娘娘会不会觉得伤了自尊,而恨上自己?

哎呀!自己这一阵子,警觉性是大大降低,先是惹出个皇帝,现在又得罪了太后,再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怕是离死不远了。

“丫头。”可馨正在后悔,就听太后问道:“便是这个原因,你拒绝了皇儿,选择了曜翬么?”

可馨又感到为难了,在说实话,说假话之间犹豫徘徊,就听太后接着笑眯眯地说道:“讲真话,恕你无罪。哀家不是那些好歹不分,是非不明的人。丫头,我还没有老到糊涂的时候。”

可馨感动了,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为太后娘娘的明理和开明。

可馨心中的害怕退散,对太后娘娘生出了一种孺慕的感情来,如同看见现代的母亲,感到很亲切。

可馨决定实话实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除却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害怕那争来斗去的生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曜翬他懂我。他知道我不愿意被拘在大宅院里,过那种无所事事的贵妇生活,知道我想干一番事业,知道我想实现我自身的价值,知道我想为更多的人治病。他对我说过一句话,‘你尽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那时候,他虽然还没有对我表露他的心事,但是我想,我从那时起,已经。。。已经。。。毕竟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要想干点事,是不被社会和男人容许的,可是曜翬不但理解我,还支持我。有了这份相知和信任,我没有理由不。。。不喜欢他。”

说完最后一句话,可馨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看的太后都为之一愣神。

暗自感叹自己儿子没有福气,和这样一位玲珑剔透的好女子失之交臂。

你看她坐在那里,自自然然,带着一丝羞涩,就这样向你倾诉着自己的感情和理想,就像一个女儿,对母亲诉说自己的心事一样,没有因为自己是太后,而特意防范,净捡些好听的话来说。

不过儿子的身份,注定要不起她,她是搏击长空的雄鹰,皇宫再大,也还是鸟笼,鸟笼如能装下雄鹰?

太后娘娘又是遗憾,又是感叹,对可馨倒是更加喜欢。越是整天防备人的人,越希望别人用一片赤诚待她,太后娘娘也不例外。

于是,拉起可馨的手,慈祥和蔼的笑着说道:“以后有时间经常带着孩子,进宫陪陪哀家这老太婆,哀家喜欢听你说话,如今像你这样,能说真话的人不多了。”

“好。”可馨乖巧地笑道:“丫头正在为您织毛衣和披肩,等织好了,一准进宫给您送来。不过,您可不要再说老太婆这样的话了,您哪里老了?看上去和丫头母亲一般大,这容貌和神韵,便说是西天王母下了凡尘,也有人相信。不信,您问问您的宫女和嬷嬷。”

太后娘娘最心腹的董嬷嬷,便笑着回答:“郡主说的一点没错,太后娘娘您可别妄自菲薄了。”

《景阳宫》里欢声笑语,《宸乾宫》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徐昊泽和江翌潇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做到像以前那样的亲密无间了。

彼此之间,一个把对方看成是耍了阴谋诡计,将自己女人夺走的伪君子;一个把对方看成是用下流手段,企图毁了妻子清白,给自己戴顶绿帽子的昏君。

每一次相见,都不是很愉快,斗心机、斗口舌,剑拔弩张,看的奴才们是心惊肉跳,连琬凝都感觉到了不自在。

其实徐昊泽对昨晚两人没捞着圆房,威北侯府闹得鸡飞狗跳是知道的。

跃琨跟了他十多年,他还不是皇帝时,跃琨就已经是他的贴身侍卫了,所以,跃琨一看主子万岁爷一整天,都处于极度暴怒状态,马上就主动自觉地飞上了《竹韵居》的屋顶,盯着可馨卧室了。

本来,以江翌潇的武功,以及《竹韵居》所布置的暗卫,是完全可以发现他的,怎奈昨晚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谁也没心思去注意他了,于是,他倒也顺利地完成监视,回去复命去了。

徐昊泽本来一听江翌潇和可馨没能圆房,高兴地差不点跳起来。

第二百五十章 丞相VS皇帝☆

一秒钟,想想可馨那白皙嫩滑如凝脂的,一旦被那些可怕的毒虫子咬了,岂不要遭罪死了?徐昊泽又暴怒了。六萋鴀鴀

所以,今天江翌潇一来,刚刚谈完朝政大事,徐昊泽就将龙脸拉成马脸,不客气地嘲讽道:“听说昨晚叫人闹得,你和朕的义妹,都没能圆房?呵呵。。。你自顾不暇,能护她周全吗?别说朕没警告你,朕的义妹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朕就灭了你的威北侯府!”

江翌潇一听,这个气啊!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楞谁被人一天到晚觊觎着他的老婆,他也无法高兴不是?

江翌潇当即就反刺了过去,依然面带微笑,可是话说的如同刀子一般锋利,“微臣的媳妇,自有微臣守护,不劳皇上操心;还有,微臣的媳妇,可没说有皇上这个义兄,只认了醇亲王爷这个哥哥。微臣烦请皇上以后注意,金口玉言,说每一句话,都要注意,不要引得天下人耻笑。”

一番话差不点把徐昊泽气了个倒仰!想发怒痛斥江翌潇,又碍于琬凝在场,怕吓着琬凝,于是,只好冷笑着说道:“醇亲王是朕的亲弟弟,他的干妹妹,也是朕的干妹妹,这是事实,谁敢耻笑?滟”

说完,拉过琬凝,龙眼却瞪着江翌潇,半是警告,半是提醒地说道:“琬凝,有后娘,就会有后爹,你要小心。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抬出皇舅舅,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琬凝再小,也听出她皇上老舅说的话,是啥意思了,无非是怕可馨和父亲,对她不好。

可是两人都对她很好,尤其是母亲,对她爱护和关爱,比之父亲毫不逊色;而且一看就是发自内心,不是装出来的挞。

因为她生病时,有好几次装出睡着了的时候,母亲都偷偷亲亲她的额头,爱怜地抚摸她的小手,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都会看见母亲满含柔情的目光;而不是像韩氏那样,一脸厌弃。

琬凝刚要回答徐昊泽,就听自己父亲笑咪咪地说道:“皇上放心好了,微臣是绝不会做出宠妾灭妻,差别对待孩子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几句话说完,徐昊泽又被气着了。这不是在骂他吗?

自己宠爱刁家姑侄俩,对皇后时有打压;喜欢贤妃生的三皇子,对太子不甚关心。

可是他还不能反驳江翌潇,反驳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干出了宠妾灭妻,差别对待孩子的畜生。

可不反驳,这口气堵在胸口,它着实难受。

徐昊泽无奈,抱着琬凝问了一会话,寻思了两分钟以后,想出了调理江翌潇的办法。笑咪咪地说道:“曜翬啊,朕有件事交给别人不放心,还就得交给你。黄河、淮河水患区修建的水库工程,可是大事情。别人去察看,朕信不过,朕想要派你去,你看。。。”

出公差,你不能拒绝。江翌潇知道,这是徐昊泽的另一个阴谋,无非是不想他和可馨的新婚生活,过的甜蜜,想让他和馨儿两地相思罢了。

江翌潇躬身施礼,“微臣谨遵圣谕,敢问皇上何时出发?”

徐昊泽马上笑得满脸开花,“如果方便,就明天出发吧。”

琬凝一听急了,马上冲着徐昊泽说道:“皇帝舅舅,明天是母亲三朝回门,您不能让父亲明天走。”

徐昊泽气的瞪了琬凝一眼,刚要说话,江翌潇却沉声说道:“微臣会日夜兼程赶往黄淮水患区,恳求皇上宽限一日,臣妻三朝回门,微臣不能陪在身边,臣妻会伤心的。”

说到可馨会伤心,徐昊泽稍一犹豫,才点点头答应了江翌潇的恳求。

心里暗暗责骂自己没出息,她无情对待自己,自己还不忍心看她伤心,不忍心见她受委屈,自己真是太贱了!

他正在暗骂自己,就见跃琨进来,使了个眼色;徐昊泽赶忙站起说道:“曜翬那你走吧,一路保重,带朕跟馨儿说一声,为了江山社稷,让她受委屈了。”

说完,迈着龙步,风风火火地走了。

江翌潇也带着琬凝,离开《宸乾宫》,去了太后娘娘的《景阳宫》。

到了那里,才知道可馨被皇后娘娘叫走了。

话说皇后娘娘有好多话,要和可馨说,之前因为可馨备嫁,没有时间进宫,今天好不容易,等到她进宫,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让身边的华嬷嬷到《景阳宫》打探了二三次。

弄得太后娘娘都无可奈何,只好放人了,“你去皇后那里吧,再不去,哀家那媳妇好亲自过来领人了。”

太后娘娘语气中,带着几分喜悦和宠溺,可馨听了,感到放心了不少。

没有丈夫的关爱,有婆婆的关心,也总比她独在深宫,孤立无援的好。

结果,可馨前脚离开太后娘娘的《景阳宫》,去皇后娘娘的《凤鸾宫》,徐昊泽就得知了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可馨和皇后也就说了不到十五分钟的话。

皇后娘娘对那天徐昊泽欲对可馨不轨一事,好像知道了,气的小声问她:“那天要不要紧?我都担心死了,派了人到处找,他是不是。。。”

“娘娘,没有。”可馨赶紧悄悄使了个眼色,连声否认,“皇上喝醉酒了,臣妾也有点喝多了,没事,没事,皇后娘娘放心好了。”

皇后娘娘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只不过不想让她知道,怕给她带来麻烦。

皇后娘娘知道她,一心为别人着想,所以,也不再多问,就问了一下威北侯府的事情,“怎么样?今天早晨敬茶,他们没难为你吧?”

可馨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于是摇摇头说道:“别提了,一夜折腾,我都没睡好觉,到现在还犯困。”

“怎么回事?”可馨的样子,一看就不像在叙说一夜恩爱的模样,皇后娘娘当然没有傻到,这都听不出来,所以立马皱着眉头问道。

可馨把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一学,哭笑不得地说道:“就这样,我看护了霖儿一夜,早上还要被责怪。”

皇后娘娘听了,气的冷哼了一声,“哼!脸皮真厚。丞相的家人,和丞相简直不能比,丞相就是他们那个鸡窝府里,飞出的金凤凰。所以,你不用搭理他们,给他们好脸子看,尽管摆出你郡主的威势,谁要不服,你随时进宫告诉本宫。”

刚说到这,风流皇帝就悄悄地赶到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头就闯了进来。

一看可馨,当即就直眼了。一品诰命服,穿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没有一个,能穿出她的艳丽高贵来。

这才是真正的牡丹花,国色天香,雍容华丽。

可馨没想到他突然闯进来,赶紧过来行礼,然后就要告退回避。

谁知徐昊泽装傻充愣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竟然像没发生过那次下药一事似的,挥挥龙爪,笑呵呵地阻止道:“自家妹子,还回避啥?从现在起,你可是朕的真正的御妹了。”

可馨无法,只好再次施礼,“是。”

要说徐昊泽当了ba九年皇帝,城府也还是挺深的。

看了一眼可馨,就面带宠溺的笑容,看着皇后娘娘,笑咪咪地说道:“馨儿是来送礼物给梓潼的吧?都得了什么好东西?”

可馨一听,赶紧将送给皇后的拖鞋、披肩、浴袍和护肤品送上。

徐昊泽看了,心里不舒服了,马上不高兴地说道:“怎么?馨儿只想着皇后娘娘这个皇嫂,都不想着朕这个皇兄吗?为什么没有朕的礼物?馨儿,你太偏心了!朕好失望。”

徐昊泽此时活像一个跟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醋劲熏天,半带撒娇的样子,真是把皇后雷的不轻。

可馨一下子没了办法,答应给他礼物,可是除了做衣服、做鞋子,还能送啥?

不答应送他礼物,人家是皇帝,金口玉言,等同圣旨,你敢抗旨不成?

正为难时,江翌潇到了,伸手将可馨拉到自己身后,笑咪咪地说道:“馨儿不用当真,皇上跟你开玩笑呢。皇上要礼物,后宫的娘娘,争先恐后,前仆后继,送的礼物数不胜数,你那些玩意,哪能和各位娘娘比?拿不出手,不要丢人了。”

死狐狸!徐昊泽忍不住腹黑。想想终究不甘心,于是,大声命令可馨,“你绣技出众,给朕绣个双面绣插屏,朕就饶过你。”

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江翌潇;江翌潇也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两人的眼刀,在空中你来我往,杀了个昏天黑地,不分高低。

看的可馨一阵凌乱,匆匆拜别皇后,带着孩子,拉着丈夫,逃也似的离开了皇宫。

回到威北侯府,回禀老太太时,因为可馨早上拒绝带卫氏、马氏进宫为老人家儿子求官,老太太又不高兴了。

中午有认亲宴,来了不少家族的亲戚,可馨还没来得及挨个认识,刚跟老太太行礼说了句,“孙媳见过祖母,祖母万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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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赏赐VS指责☆

老太太就当着亲戚的面,看着可馨不阴不阳地说道:“不敢劳郡主大驾,老身只是个二品诰命,郡主乃是一品诰命,老身受不起郡主的大礼。六萋鴀鴀”

马氏马上故作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可是不对,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别说她是没上皇家玉蝶的郡主,就是皇后娘娘生的公主,到了夫家,也不能忤逆长辈,那是大不孝!”

可馨一听,嘲讽地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哦?找四夫人这么说,本宫今早就应该带着三夫人、四夫人进宫,去向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替三爷、四爷求得一官半职,那才是孝顺喽?”

马氏得意地端着杯子,在那用杯盖荡来荡去,不说话了。

老太太也是不出声阻止,江翌潇扫视了一圈七大姑、八大姨,那不住打量可馨的讥讽目光,忍不住冷诮出声:“带你们进宫,才是江家真正的不孝之孙。祖母,孙儿告诉过你多少回,不要为两个叔叔,向皇上提要求;两位叔叔干的那些事,都够蹲大狱,掉乌纱的,不是孙儿打点,两位叔叔早就在大牢里呆着了。这样两位整天被御使弹劾的人,他能继续升官吗?孙子说不行,您不甘心,您又对郡主说,郡主真要带着两位婶婶进宫,跟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提出来,您让两位娘娘如何看待郡主,您为郡主考虑过吗?您为两位娘娘考虑过吗?后宫不得干政,您不知道吗?您想干什么?想把这个威北侯府弄散了,让整个家族都跟着倒霉?滟”

家族亲戚一听,想想江老三和江老四干的那些事情,也是深有感触。

但是威北侯是族长,江翌潇又是一朝首辅,一些亲戚家中势力,都不如威北侯府,所以,大家很精明地赔笑,不吭声。

但是,却暗暗琢磨,威北侯府的风向怕是要变了。之前,这位相爷可是从来不顶撞祖母的,现在为了维护媳妇,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就将祖母说了一顿挞。

老太太一听,开始抹眼泪,“好啊,如今你出息了,我还没说你媳妇一句,你为了她就开始忤逆长辈。我有什么错,你们都好了,就不能帮帮你两个叔叔?他们可是你的亲叔叔,难道你就忍心看他们受穷一辈子?”

受穷?两人的年俸,银子60两,禄米60斛,加上公中连捞带划拉,加上从江翌潇这里要去的,怎么的也有十几万两白银,加上金银财宝若干。他们要是受穷,那真正的穷人,算什么?

可馨毫不留情地笑道:“老太太,您是不会算账吧?三爷、四爷这些年,在威北侯府,白吃白拿,自己的所得,一分不交干攒,他们要是还受穷,那满大街的穷人,就该跳护城河了!这人要知足,不要太贪心了,贪欲过重,就会被上司瞧不起、看不上、得不到重用。您跟您两位儿子好好说说,他们要是大公无私、一心为民,像曜翬一样公正廉明,估计早就被提拔起来了,那还用托关系、走门路啊?正所谓,皇上和上司,还有老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还有,别没事把曜翬不孝这话搬出来,真要不孝,您两个儿子,就不单单是受穷了,而是进监狱,或是被流放到大西北受苦了。”

“你!”老太太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杨氏看了一眼可馨,满脸哀怨地央求道:“弟妹,祖母身体不好,求你少说两句吧?她也只是盼着威北侯府能兴旺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听杨氏这么说,可馨看着她,极为认真地说道:“嫂子,忠言逆耳,您觉得祖母这么做,真的利于威北侯府兴旺吗?您是聪明人,又知书达理,祖母还听您的,您说说看,我和相爷的话,可有说错?我觉得真正的孝顺,不是一味的顺从,而是应该当头棒喝,这才是真正的孝,为了整个威北侯府和江氏一族的兴旺,甘愿被人骂不孝。”

杨氏自认自己无论口才和文采,都不输于任何人,可是今天楞是被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有一位身穿镂金丝绣牡丹花纹云锦对襟褙子,下头一条浅色直纹长裙的夫人,满脸鄙视地看了可馨一眼,然后冲着江翌潇呵斥道:“曜翬你娶得这是什么媳妇?有晚辈如此顶撞长辈的吗?难怪,整天不安于室,尽在外面接触一些贱民,没进门,就将夫君的妾氏送走。看来真是小门小户的庶女,真是太没教养了。”

这位是江翌潇的小姑,威北侯的亲妹,老太太唯一的女儿。

嫁的是刑部侍郎,江翌潇的好兄弟,正好是他姑父的顶头上司。

为此这位亲姑姑早就对江翌潇这位亲侄子不满了。她认为江翌潇在提拔丈夫升官的事情上,是一点忙都没帮。

可是她却没想想,以她夫君的的迂腐、贪婪,真要让他当刑部尚书,那刑部的冤案、假案,还不知有多少。

就这,被江翌潇整天盯着,手脚还不干净,和江老四、江老四一样,整天给江翌潇惹麻烦,要他收拾烂摊子。

可馨见她长得有点像老太太,还如此嚣张,马上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除了老太太那个亲女儿,怕是没人敢出这个头了。

可馨刚要驳斥她,江翌潇立马把妻子护在了身后,全身体温骤降,不客气地说道:“小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本相的妻子,本相自会管教,不用别人操心。你所加给馨儿的罪责,在本相的眼里,全都是优点,因为正是因为她的不安于室,数以万计的生命,才得以幸存下来。贱民怎么了?没有贱民,你的吃穿都成了问题。我敬你是长辈,请你自重,再要侮辱我的妻子,休怪我不客气!”

这时有个长的和威北侯有点像的女子,马上接口说道:“五妹,你要想死,你可别牵连别人。郡主是太后娘娘和太子爷的救命恩人,是太后娘娘下旨亲封的郡主,岂容得你这么侮辱?整天接触贱民,难道太后娘娘、太子爷,也是你口中的贱民?你想死,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好了,不要害了我们。”

江翌潇的三姑,是个庶女,做姑娘时不少被老太太和这五姑娘欺负,如今报仇的机会来了,岂能放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馨马上给了她一个感激的微笑,刚要说谢谢,就听有人喊道:“太后娘娘赏赐到。。。。。。”

众人一听,赶紧出去叩谢。

内侍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无非都是夸奖可馨的贤惠孝顺的;可馨也没听得太明白,光顾感动了。

太后娘娘这是怕自己以后再在威北侯府受委屈,给自己仗腰子来了。

来的太是时候了!唔。。。太后娘娘真是太可爱了!以后一定要把她当着亲奶奶好好孝敬。

可馨作流泪状,冲着皇宫方向磕头,谢恩,非常之虔诚、感激。

看的太后身边的太监岳公公,暗暗点头。这丞相大人夫人真不错,难怪太后娘娘喜欢,知道感恩啊。

可馨出手赏了岳公公一百两银子,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丝毫没有骄狂得意的样子。

还没等可馨打开两个箱子是什么东西,又来了一位太监,这回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虽然只有一个箱子,可是又大又实存,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装的满满当当的。

老太太、孙氏、还有两位婶子,及她们的儿媳妇,看的眼睛都红了,说不羡慕妒忌恨,是骗人的,都恨不能冲上去,把东西抬到自己院里。

而之前皇上或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江翌潇东西的时候,大多数就会被老太太直接抬进自己院子了,而且老人家,还会把话说得冠冕堂皇,极为动听,“曜翬啊,这些东西就由祖母给你保管吧,这都是天家赐下来的,可都好好收藏,你媳妇病成那样,要是叫人钻了空子,偷了不就糟了?”

祖母一贯贪财,江翌潇心知肚明,可念在她照顾自己和孩子的份上,也就不把钱财放在眼里了。

心想,只要这些金银财宝,能满足你和两位叔叔的私欲,不在外面胡作非为地闯祸,我也认了,谁让我欠您老的情?

这拿惯了,即使没道理的事情,也变成了理所当然。

所以,老太太死死盯着江翌潇,就盼着孙子大手一挥,把东西送进她的院里去,可是孙子满心满眼都是可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老太太急了,刚要走上去说话,谁知又有太监来传旨了,这回不但让老太太及她的女儿、儿媳妇和两个小儿子,妒火中烧,连威北侯和江翌潇,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了。

因为这回竟然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又是满满的两大箱子。

威北侯老脸由红变紫,最后就变成了青色。想想都觉得丢人,自己已经十来年,没有收到皇上的赏赐了,可如今儿大媳妇比他大儿子还要凶猛,嫁进来第二天,宫里三位最高首脑,就成箱成箱的赏赐,这也太伤他的自尊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认亲宴上的义正言辞(一)☆

而江翌潇算是平生再一次尝到了吃醋的滋味。六萋鴀鴀忍不住是暗爆粗口,T***!什么意思吗?是想告诉我的家人,馨儿是你在意的人?还是想告诉馨儿,你还惦记着她?

不管是哪一条,心地一贯善良的小女人,可能都会原谅他之前犯下的罪过。

江翌潇还真是了解可馨,可馨此刻确实对徐昊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那天被下媚药,所生出来的鄙视和愤恨,淡化了不少。

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了。

毕竟今天的赏赐,是为了给自己披上一件类似于清朝御赐的黄马褂,是真的怕自己受了委屈滟。

不是心里装着你,又何必煞费苦心为你谋划?

可馨属于吃软不吃硬之人,人家对她好,她就想回报,于是马上决定给他绣个插屏。

可馨不知道以前皇上赐给江翌潇的东西,都进了老太太的腰包,而且,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再惯她毛病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