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远远地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她觉得郭夫人和郭惠妃一定在隐藏些什么,而这件事必然是十分的机密,会是自己和静王的婚事吗?不,她已经向母亲表明了心意,她是不会勉强的。仿佛一切都指向明天,明天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题外话------

编辑:看渣妹们,刷屏太可怕了,我看一眼评论区,以为你把女主给宰掉了

小秦:(⊙o⊙)…我觉得,一一回复是个大工程,会SHI人的

☆、207 致命威胁

郭惠妃回到郭家的第二天,陈留公主便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李未央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明白。这出宴会,一则是为了庆贺郭惠妃回家省亲,二则是为了向众人表明一种态度。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态度呢?很简单,郭平,郭腾两兄弟接连遭殃,一个身死,一个被流放,都是罪不可恕。众人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心中都在奇怪。齐国公府将借由这次的宴会,向众人说明:那两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不会影响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果然,到了这一天,各大豪门都派出专人来参加,整个宴会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根本没有人提起郭平,郭腾两兄弟。当然,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满面寒霜的清平侯夫人,这一次,她带了自己的女儿温歌坐在旁边,却是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模样,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郭夫人与她寒暄,她面上也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反倒是她旁边的温歌,表现出了特别的温和,更是柔情脉脉地看着郭澄。

那水一般的目光,弄得郭澄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一边和郭导使着眼色,一边想着法子,推说自己不胜酒力,退出了宴会。实际上,他却是依照李未央的吩咐,去了那梅林找韩琳。在他看来,韩琳表妹可要比那个假惺惺的温歌可爱多了,最起码,她不会一面言笑晏晏地与你说话,转过脸去便毒打婢女。光从清平侯夫人的性格,他就能想到,若是他娶了温歌,他将落到怎么样的地狱里去。既然如此,他还是早做决定,趁早娶了韩琳为妙。看到郭澄找借口溜了,郭敦和郭导便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两人纷纷站起来,与一旁熟悉的贵公子们聊天去了。

整个宴会之上,郭夫人忙着交际应酬,便顾不得李未央。李未央自得其乐地坐着,不时,有夫人小姐与她打招呼,她彬彬有礼地回应着,不过分冷淡,也不过分热情,一派大家小姐的气度。而那边的郭贵妃,早已经被无数的人包围,有巴结的,有奉承的,还有别有用心的。李未央看在这里,却是默默一笑。

就在此时,李未央的眼前出现了一位年轻的男子,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相貌清秀,容色雅逸,举止之间有种超尘脱俗的气息,虽然是年少显贵,可是他的笑容不带一丝的傲慢,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李未央曾今见过这个人一面,他便是陈冰冰的弟弟陈玄华。说起来,两家还是姻亲。再加上,在宫中郭贵妃和陈贵妃的关系是十分的友好,所以郭、陈两家向来走得十分近,陈玄华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李未央早已对朝中局势了解的十分清楚。这陈家虽然也是显贵,只不过,家中众人都以文官为主,是真正的清贵世家。陈贵妃在宫中虽然是贵妃之尊,仿佛比惠妃还要高一些,可事实上,陈家在朝中的影响力却比不上文武兼修的郭氏。再加上多少年来,裴家对于陈家的蓄意打压和猜忌,陈氏不得不寻找强有力的外援,而郭家是最好的选择。因此,陈家和郭家的联姻,使得裴氏不敢轻举妄动,更使得各大世家对这两家十分的敬畏,这是强强联合,也是一种需要。

陈玄华刚才远远便看见李未央坐在席上,早早就想来与她说话,尤其他看着对方那种从容自若,温和之中带着淡漠的气质,让他不由自主便生出一种亲近之意。他上前施礼道:“郭小姐,好久不见了。”

李未央神情微动,这陈公子如同他的外貌一般谦逊,她还礼道:“陈公子,自从上次一别,的确是多日不见,二嫂上次还提起,要带我一起去陈家作客,谁知还未成行,便又遇上了。”

陈玄华有一丝惊喜,他很明白,李未央的语气中虽有几丝热情,但那不过是看在她二嫂陈冰冰的面上,尽管如此,他已经很知足了。郭澄早已警告过他,郭家再也不会拿李未央的婚事来做交易。但他心中却对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尤其是她淡淡的笑容,更是让他难以忘怀,所以不由自主便靠了过来。陈玄华微笑道:“郭小姐回到大都不久,这里的生活还都习惯吗?”

李未央微笑道:“郭嘉离家虽久,但这里毕竟是我的故乡,没有什么习不习惯的,再加上大家都对我十分的照顾,自然是一切顺心,有劳公子关心。”

陈玄华点了点头道:“小姐习惯就好,不过,大都的风景也是十分美妙,若有机缘,玄华愿做向导,带小姐游遍大街小巷,阅览风土人情。”

很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了起来。这位陈公子本就是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才子,再加上他刻意讨好李未央,说话便也十分的投机。

就在此时,旁边却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冷笑了一声道:“早已久闻郭小姐亲切随和、受人欢迎,现在看来,真是面面俱到,一个不落啊。”

李未央闻言,转过头去,却是一个青年人站在她的面前,十分的年轻,相貌很是英俊,又见身材修长,如玉树临风,只是面容冷冰冰的,整个人的相貌看起来,倒像是冰做的人一般精致。

陈玄华见李未央愣住,不由道:“想必郭小姐还不认识他,这位便是襄阳侯府的公子,他刚刚从外面回来,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郭小姐怕是陌生啊。”

游庆丰微微笑了起来,淡淡道:“陈兄,我虽然不认识郭小姐,不过她的名声可是传遍了大都,如今,有名的很哪,只不过我没想到,怎么连你这样聪明的人,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呢!”

他这样说来更显得别有用心,带了十分的嘲讽之意,这下连一向儒雅的陈玄华,面色都变了。他看了对方一眼道:“游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字字句句之间都咄咄逼人呢?郭小姐若是有何处得罪了你,你不妨直言,为何这样诋毁她?!什么裙下之臣,这四个字是可以随便用的么!”

游庆丰冷淡地看了一眼李未央,道:“郭小姐足不出户,我们彼此更是素不相识,又哪里得罪了我呢?陈公子多想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陈玄华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拦住对方问个清楚。他紧张地看向李未央,不由道:“郭小姐,你千万不要生气,他是胡言乱语……”

李未央却神色从容,淡淡地道:“陈公子不必介怀,游公子是客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陈玄华却是愣道:“游庆丰平日里虽则冷淡,却不是这样冷嘲热讽、随意诋毁女子的人,定是那里出了差错,”他想了想,不由替对方解释道,“想必是襄阳侯近日来重病在身,他的心情才会这样糟糕。焦虑之下口不择言也是有的,只是看他的神色,恐怕襄阳侯此次病得不轻啊。”

李未央望了游庆丰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刚才说,这位游公子是襄阳侯的义子吗?”

陈玄华点了点头道:“不错,襄阳侯忙于国事,一身未娶,十分值得人敬重。”

李未央不由扬起眉头:“一生未娶?”

陈玄华点了点头道:“这位襄阳侯年轻的时候,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是这大都中有名的美男子,只不过,他似乎早有钟情之人,原本预备成亲之时,未婚妻却无故病逝了,他便许下诺言要为爱妻苦守,再也不曾论及婚嫁。这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他膝下犹空,也无人继承爵位,便不知何处抱来了这位游公子,亲自抚养长大,教他文才,又练他武功,后来还送他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襄阳侯的爵位早已确认下来,终有一天会由游庆丰继承的,所以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小侯爷。”

李未央闻言,微笑道:“郭嘉回到大都不久,对这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

事实上,她曾经看到过襄阳侯的资料,只是没有过分的留心。这么多年来,襄阳侯的身体一直不是那么好,总是称病在家,连朝中都很少去。所谓的忙于国事,无心迎娶,恐怕是为了那位香消玉殒的未婚妻吧,没想到如今还有这般痴情的男子。

李未央不由又看了游庆丰一眼,却见到那人目光不知停留在何处,眸子里似乎有着隐隐的怨恨和怒意。李未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的,却是郭惠妃的方向。她心头一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陈玄华看着李未央道:“怎么,郭小姐还在想刚才游公子对你无礼的事情吗?”

李未央回过神,看了一眼陈玄华道:“陈公子,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只不过,我很感佩襄阳侯的一片痴情,若有机会,我真想见一见这位前辈。”

陈玄华叹息一声道:“他是痴情,却是痴情过了头,忧思成疾,缠绵病榻,我听说,恐怕这就是个把月的事情,小侯爷就要继承这爵位了。”

李未央闻言,又看了游庆丰一眼,他的目光已转开,只是低着头,手中握着酒杯,一副阴沉的神态,跟他那贵公子的样子,一点都不相称。淡淡应付了陈玄华几句,李未央走到了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元烈身上:“你给我的情报,关于襄阳侯的说的似乎不多。”

元烈一直注视着她和陈玄华说话,闻言不由得沉下俊美的面孔,仿佛有一丝不悦道:“你只顾着和那人说话,现在又来理我做什么?”

李未央瞧他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却是十分不满的样子,不由笑道:“人家来与我说话,难道我要不理他吗?我是这里的主人,你这种气又是从何而来?好了,不要作怪,老老实实回答我,关于襄阳侯,为何资料怎么的少呢?”

元烈见她解释清楚,心头却也不十分介怀,凭着那陈玄华,他还不放在眼睛里,他此刻不由微微一笑道:“一个早已病退在家的老匹夫,我又何必去在意他呢?”

李未央想了想,低声道:“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游庆丰对我,对郭家,有一点敌意,你可察觉到了吗?”

元烈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临安公主裙下之臣众多,莫非,那游庆丰也是追求她的人,所以才怨恨于你吗?”他的笑容十分的可爱,像是故意再拿李未央玩笑。

李未央隔着桌子,悄悄在底下碾了他的脚:“不要胡说八道!那游庆丰和临安公主的年纪还差一些,又一直在军中,怎么会勾搭上呢?照我看,这事情怕是另有玄机,你帮我留意一下,他到底是什么缘故会对郭家人不满。”

元烈看了那游庆丰一眼,心头嗤笑一声道:“这样的莽撞之人,又有什么好留意的?”显然是吃醋了。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不是为他,只是为郭惠妃,当然也是为郭家,我现在是郭家的女儿,若是郭家出了事,我跑的了吗?凡事防范于未然,才能永生立于不败之地,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明白。你尽力收集吧,越多越好,不过,不光是他,还有关于那襄阳侯的,也得尽快地调查清楚。”

元烈不禁奇怪道:“襄阳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他这么多年卧病在家,不参与争斗,想来和郭家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李未央摇了摇头道:“这游庆丰对郭家有敌意,可他如此年纪和郭家必定不会有仇,他是襄阳侯的义子,莫非襄阳侯当年和郭家有什么怨恨吗?”她越想越有可能。

元烈不禁失笑道,一只手把玩着手中酒杯,凌厉的眸子却已经扫向那游庆丰的方向:“襄阳侯若果真与郭家有仇,为何这么多年称病不朝,按捺不动呢?他总不会是指望自己的儿子来报仇吧。”

李未央笑道:“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又或许他只是瞧我不顺眼,这都是有可能的。”她心中倒宁愿对方是看她不顺眼,若非如此,这事情怕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游庆丰独自坐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手中的酒杯一直捧着,却不曾饮过一口,他的目光落在李未央的身上,冷笑了一声。那个女子,淡淡地坐在那儿,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既没有十分出众的相貌,也没逼人的风度,却是奇迹一般的,在大家心中留下了一种深深的痕迹。仿佛是青山绿水一般的存在,不论其他人的光芒多么耀目,也掩不了她那样独特的气质。或者,她就是凭借着这种风度仪表,诱惑了旭王和静王吧。

很快,他的目光从李未央的身上移开,放到了被众人包围的郭惠妃身上,心头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又在惺惺作态了。

这时,旁边的郭导慢慢向他走了过来:“游兄何时回到了大都?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为你接风洗尘。”

郭导当年和游庆丰算得上是同窗,所以,倒还有几分交情。往日里,游庆丰虽然对郭家人都不理会,但对郭导倒还是肯说几句话的。但今天,他只是淡淡看了郭导一眼道:“我不过是客座大都,待不了多少日子,不必郭兄费心了。”他的话语之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郭导听完,不由有些吃惊。在他看来,这位游公子,未来的襄阳侯,虽然为人冷漠,个性强硬了点,但实在不失为一个正直的好人。所以,他并不排斥和他亲近。然而,凭借着自己一副三寸之舌,到处都可以打得一片火热的郭导,却在游庆丰这里屡屡碰壁。尤其每次他提到郭家的事情,游庆丰就用一种很冷很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心中不禁起疑。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若是换了旁人,早就不再亲近游庆丰。但对方越是对自己无礼,他越是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面带微笑道:“游兄一个人在这里不觉得闷吗?我为你介绍几个朋友好不好?”

他的态度十分的热情,游庆丰却只是淡漠地道:“我独来独往惯了,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完全不领情的样子。

郭导笑容更盛,慢慢地道:“游兄是我的同窗,又是我的好友,我当然要尽最大的能力照顾好你,让你觉得开心,宾至如归,这样,我来陪你饮酒吧。”说着,他主动替对方倒了一杯酒道:“游兄请。”

游庆丰看了他一眼,这也不好过度的抗拒,只随口一喝了,随后亮了杯底道:“我已经喝完了,郭兄还是走吧,不用坐在这里陪我这个孤僻的人。”

郭导心中更加的疑惑,游庆丰在军中如何,他是不知道,可他对待别人虽然淡漠,但也不曾带着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郭导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怪异,却又说不出这怪异来自何处,他看了游庆丰一眼,转身离去。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活儿可真不好做,要不是襄阳侯在朝中虽不问世事,但游氏一族在朝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才懒得理会他。

此时,游庆丰看着郭导离去,便继续坐在这里,目光冰冷地看着郭惠妃。在他看来,若非郭惠妃当年的冷酷无情,他的父亲也不会伤得那样的重,不,若不是她死死抓着父亲的心不放,他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更不会刚过四十岁,便患上重病。想到太医所说,父亲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怕就要撒手人寰。游庆丰心头微微觉得一痛,看向郭惠妃的目光,也就更加充满了恨意!

在父亲生病之后,他曾经多次派人带话进宫,希望郭惠妃能够找到机会,出宫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可是出乎游庆丰意料之外的,却是当头一盆冷水,郭惠妃拒绝了!而且是严辞拒绝!

游庆丰没办法形容自己当时的那种感受,从前,他对父亲口中那个女神一般的女子,虽然有埋怨,却没有恨意。可是,从郭贵惠妃拒绝了他的要求之后,他的心头便对此人充满了憎恨,当初是这个女子抛弃了父亲,入了宫,父亲心痛如死,却抱着最后的希望一直等待着她。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不曾娶妻,哪怕家族拼命地逼迫他延续香烟,他也不过收了自己这个义子,来继承他的爵位,这样好的男子,那女人却丝毫都不珍惜,只想着她宫中的荣华富贵!

游庆丰手中的酒杯,越发地握紧了,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酒杯捏碎!他深恨郭惠妃,迁怒之下,就连郭家的人也恨上了。想到那一日当他听说郭家人的内斗,牵连到郭平、郭腾两人身死。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拍着巴掌道,这郭家真是狗咬狗,活该他们落得这个下场。谁知,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却是第一次发了怒。直到如今,他还记得襄阳侯满脸铁青,叱责他的样子。他深深地知道,父亲不是为了郭家抱怨,而是为了郭惠妃。他不愿意自己批评郭家,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一直深爱着那个女人。

今天收到郭府的帖子,原本是不想来的,胡乱找个借口推辞也就罢了,可是当他知道郭惠妃也回府省亲的时候,他便改变了主意,他想见一见这个女人,他想知道能够让自己的父亲神魂颠倒,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究竟生得如何?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他见到了对方,却觉得不过如此,的确,郭惠妃的相貌并不如何美艳,顶多不过是秀丽,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的父亲念念不忘的呢?

听着旁边的人纷纷议论,郭惠妃如今在宫中是如何的受人敬重,静王元英又是如何的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游庆丰心头越发的恼怒,那女人如今过得如此风光,回家省亲却不肯来见父亲最后一面,分明就是一个无情、无心、无义又狠毒无比的女人!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是不甘心,突然站了起来,向郭惠妃走了去。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挡住了他,游庆丰冷冷地看着她道:“不知郭小姐有何见教?。”

李未央的笑容十分和煦,当她看到游庆丰向郭惠妃走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走了出来,挡在了他面前,如今见他这样问,不免微微一笑道:“游公子怒气冲冲的样子,是要去哪里?可是下人们招待不周,惹怒了你吗?”她虽然不知道他和郭惠妃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但这样的场合,绝对不能让他闹出什么事儿来,所以她出面阻止了他。

游庆丰目光冰冷,鄙视着她,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事情,郭小姐还是往边上站着,免得我不小心冲撞了你。”

李未央还没有说话,却听到旁边有人笑道:“哦?不知小侯爷要怎么个冲撞法呢?”

游庆丰一眼望去,却是风神如玉的旭王元烈站在了一边,那光彩仿佛一下子就将宴会上所有的人都压了下去。游庆丰冷笑一声道:“能够让旭王元烈为你出头,难怪别人都说郭小姐的魅力大了!但我就是不信,若你没有半点暗示,怎么会惹得男人神魂颠倒?这可真是不符合大家小姐的做派,依我看,郭小姐还是收敛一点得好,别跟你姑母一般招蜂引蝶、不知羞耻。”

元烈冷冷地看着对方,压抑着怒气:“游庆丰,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襄阳侯虽然是侯爷的爵位,可在他元烈看来什么都不是,这游庆丰仗着军功,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无礼,他转头就能想法子收拾了他,还叫他有苦说不出。

李未央却笑了笑道:“旭王不必生气,游公子听信那些谗言,倒也没什么奇怪,世人都是如此,往往都不辨真相,只是不管游公子如何想我,今天这是郭家的宴会,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在这宴会上捣乱,游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改日再来吧。”

游庆丰望着对方,没想到李未央看透了他找茬的心思,不错,他刚才就是想要起质问郭惠妃,他想要当众戳穿她的假面目,问问她当年明明和襄阳侯情投意合,怎么转头就忘记了父亲?连父亲病危,也不肯上去瞧一眼,她果真如此无情吗?想也知道,他若是这样做,郭惠妃必定无比的难看,而关于她和襄阳侯的旧事也会传的人尽皆知。游庆丰不过一时恼怒,被李未央这一打岔,顿时醒悟了过来。

的确,他不能这样做,不是为了郭惠妃,而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襄阳侯。他一生清明,受人尊敬,若是因为他一时冲动,抖出了当年的那些事情,恐怕连父亲的名誉都要受到影响。更何况,这件事情如今有了更好的利用价值,能够报复到郭家,又不会危及襄阳侯府。思已至此,他冰冷地看着李未央道:“郭小姐说的是,你们家这样盛大的宴会,想也不会欢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却听见旭王元烈在背后慢慢地道:“小侯爷。”

游庆丰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听见元烈目光冰冷,那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幽深:“这世上的事情,不是靠冲动二字就可以解决的,你若是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说,我可以为你解决,但,若是你下次见到嘉儿的时候,还是这般无理!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丝冰冷的笑容,衬着那俊美的面庞,更加显得动人心魄。游庆丰心头一惊,不免被元烈目中的寒光震慑到了。只不过,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锻炼,没有当场失态。他的目光在李未央和元烈的面上逡巡了一番,之后垂下眼睛,转身离去。

李未央看着对方的背影,神情便多了几分疑虑。他刚才,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怒气冲冲地向郭惠妃走去?仿佛有什么话要当众宣布的模样。

元烈却在一旁淡淡地道:“郭惠妃已经进宫多年,想必不会与这年轻人有什么纠葛,此事,到底还是牵涉到了襄阳侯,未央,你说的不错,看来我真要好好调查一下这对父子。”

李未央点点头,轻声道:“不要引人注意。”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了茶杯,品了一口绝顶的云雾茶。这可是贡茶中的极品,便是郭惠妃也不过只有几两,却特意分了一半给她。这茶喝起来十分的清爽,又很宜人,更是满口的芬芳。只是在这升腾的云雾之中,李未央陷入了沉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郭惠妃的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襄阳侯、郭惠妃还有那游庆丰,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郭惠妃好不容易打发了身边的人,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却看见自己的姐姐,那向来骄横跋扈的清平侯夫人,向她走了过来。郭惠妃淡淡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清平侯夫人微笑着,在郭惠妃的旁边坐下道:“娘娘,不介意叙一叙旧情吧。”

郭惠妃望着她,目光深处露出一丝冷漠,淡淡地道:“不知清平侯夫人有何见教。”

她叫“夫人”不叫“姐姐”,显然已经是十分的疏离了。在她看来,她的大哥只有郭素一人,那郭平和郭腾,以及眼前这个清平侯夫人,都与她郭家没有任何的瓜葛。

清平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来叙旧,娘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叙旧?我和你有什么旧可以叙。”郭惠妃目光冰冷地道。

谁知,那清平侯夫人却突然笑了起来道:“今天这个宴会上,还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十分引人注意,便是襄阳侯的义子,不知道娘娘可还记得?啊,我怎么忘记了,娘娘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忘记襄阳侯的,不是吗?”她说到“襄阳侯”三个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要让周围的人听见。好在,周围人声鼎沸,众人都忙于交谈和攀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郭惠妃的面色微微一变,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清平侯夫人,低声地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清平侯夫人却是淡淡的一笑,神色之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嘲讽:“娘娘何必惊慌呢,我不过是说笑而已,回忆故人,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经常会做的事吗?想当年,那襄阳侯文武双全,俊美非常,是女子都会青睐于他,再加上他虽然品貌过人,却洁身自好,从无风流韵事,娘娘会喜欢上他,也并不奇怪。”

清平侯夫人怎么会知道此事——郭惠妃面色却只是淡淡的:“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清平侯夫人秀雅的面貌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更有一种郭家人特有的威严。她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道:“娘娘怎么这样心狠,纵然你不念着一片旧情,也要想想襄阳侯这么多年来,为你守身如玉,一片痴情,甚至连延续家族香火都拒绝了,不肯娶妻也不肯纳妾,只一心苦苦地等着你,听说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娘娘不预备去见他一眼么?”

郭惠妃的手慢慢地握紧了,黛眉微蹙道:“你一直在背地里窥探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对方微微一笑,仿佛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娘娘不必紧张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好心来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当年的旧情而已。”说着,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罗帕,象征性地掩了掩嘴角。

那罗帕从出现开始,郭惠妃的目光便再也无法离开。她不由低声地怒道:“这罗帕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清平侯夫人悠悠地笑了:“我向来喜欢诗文,前些日子有幸得到了襄阳侯的一幅诗作,恰好,就是写在这幅罗帕上,有句话说得好,所谓诗以言志,娘娘不想知道这罗帕上究竟写了什么吗?”

郭惠妃心中一动,只是周围的人太多,她不好问得过深,更不能提高音量。只是目光冰冷地望着对方道:“写了什么?”

清平侯夫人笑得意味深长,“当然是写了对娘娘的一片痴心,噢,我忘了,这诗句之上,还嵌着娘娘的闺名呢,娘娘要不要亲眼瞧一瞧?”

郭惠妃下意识地便想去看那罗帕,对方看了她一眼道:“娘娘要看,我自然是双手奉上。”说着,她将罗帕竟递给了郭惠妃,郭惠妃低下头望了一眼,果真是那熟悉的字迹。她眉心一动,心中跳得更加厉害。随即,她猛地抬起眼睛望着对方道:“你可知道冤枉惠妃是什么罪名?!这罗帕究竟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清平侯夫人笑得更加得意:“襄阳侯文采风流,但这几年卧病在床,确实少有诗词流传,手记更是少见,所以,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了这块罗帕,那罗帕之上,诗词是何等的情深意切,我这外人读来,都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扑面而来,诗词却清雅隽永,当真是才华无双,娘娘当初舍了这有情人,还真是可惜呀。”

郭惠妃握紧了罗帕,清平侯夫人却仿佛毫不在意的:“娘娘若是喜欢,这罗帕便送给你就是,不过,我那里还有其它的东西,娘娘可有兴趣?”

她的这句话说出口,郭惠妃却是心头巨震,她已经明白,对方的手中一定握有更多她和襄阳侯当年旧事的证据。不错,她的确和他有过旧情,但那是在她进宫之前。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天真烂漫。会喜欢上文武双全,又对自己痴心一片的襄阳侯又有什么奇怪呢。只不过为了家族,她最终放弃了此人,也埋葬了自己的感情。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这件事却成为一个把柄,落在了清平侯夫人的手上。虽然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郭惠妃却是神色不变,淡淡地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言。”

对方笑得更加的得意,显然是志得意满,笃定了郭惠妃会答应。她看着不远处李未央温和的面容,眸子里掠过一丝狠意,她低下头靠近郭惠妃的耳边。旁人看来,她只是亲热的和自己的妹妹说话,事实上,她用一种冰冷的语调将那一句话传入了郭惠妃的耳中:“我要李未央的命!”

郭惠妃勃然色变,她异常愤怒地看着对方道:“不,这绝不可能!”

清平侯夫人好整以暇地笑了笑道:“惠妃娘娘,我想你应该知道拒绝我的后果,那女孩不过是一个从外面寻回来的野种,便她真的是郭夫人的亲生女儿又如何?当初你可是为了郭家牺牲了一段感情,更牺牲了你自己的终生幸福,如今,再为了郭家牺牲一个女孩儿的性命又有什么呢?一个家族和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比起来,究竟什么最重要,难道娘娘还不知道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在我按照你所说的做了之后,你会交出证据吗?”

“当然,我没必要说谎骗你,否则,我立刻便可以公布此事!我不过是代人来提出条件,背后是谁,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清平侯夫人淡淡道,事实上,照她看来,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才是更好,郭家虽然权势很大,皇帝不会因此就要了他们的性命,但也可以让整个齐国公府陷入一场大灾难,郭惠妃在后宫也再无立锥之地,可明显,临安公主却不满足于此。光是让郭家名誉受损,她觉得远远不够!她要的,偏偏是李未央的性命。

郭惠妃望着她,目光之中,透露出强烈的愤恨,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手心之中,隐有鲜血滴落。

清平侯夫人轻轻地站了起来,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她的笑容显得十分的美丽而高贵:“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娘娘如何抉择还看你自己,但是,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一天之后,我见不到李未央的头,那么我就要对不起郭家了。还有,我女儿温歌和郭澄的婚事也到此为止,我是不会让女儿嫁到这么一个门风败坏的家庭的!告辞!”

原本清平侯夫人一心想要让温歌嫁给郭澄,最大的目的便是想要谋取齐国公府,可如今看来,郭家总有一天是要完蛋的,温歌便不必嫁过来了。当然,因为温歌这么多年来都对郭澄心心念念,所以她之前并未向温歌透露此事,回去之后必须点一点她,让她别再想着嫁给郭澄。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郭惠妃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却是满口的哑然。胸膛之上,一腔烈焰直扑喉咙,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清平侯夫人好狠毒的心肠!竟然捏住了她的死穴来威胁她!不错,她当年可以为了郭家牺牲自己,如今她也不得不为了郭家牺牲李未央!这个逻辑似乎十分的清楚,可郭惠妃想到李未央那温和的面容,心头却是掠过一阵一阵的不忍。大嫂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女儿,视若心肝一般的爱护。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就去伤害她呢?可是,清平侯夫人的威胁又历历在耳,她若是不照着她说的办,恐怕整个郭家都会陷入一片危险之中,不光是名誉受损而已,可能会身败名裂,甚至整个家族从此一蹶不振……这对于一个百年世家来说,会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娘娘,你有什么心事吗?”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柔和的女音响起。郭惠妃猛的一惊,抬起头来,正是李未央关切的面容。

她连忙掩饰性地笑了笑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李未央望着郭惠妃,微微一笑道:“娘娘若是累了,便早点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和母亲在,不会有事的。”

郭惠妃望着对方美丽的面庞,柔和的气质,一颗心却是像沉入了无尽的深渊,再也着不了地。

------题外话------

小秦:今天不小心摸到了一个被电热毯融化了的珍珠,然后那珍珠烙在了手上……

编辑:啥感觉?

小秦:我终于觉得,当初有多么对不起蒋天了,>_<,

PS:有娃问我,为什么郭家之前说过不再拿子女的婚姻做买卖,后来却同意温家的婚事,这里有个概念要弄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拿子女的婚事做买卖并且强迫他放弃自己心爱的人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郭家不勉强李未央,还有个愧疚在里头呢。还有人问我,为什么郭惠妃规矩不对,是,要全家跪迎双亲拜见兄妹拜见,可你不能来问我,我早就说过,本文不按中国古代社会规矩来写,纯属扯淡虚构,否则女主浸了猪笼五百次了。忘记这个的,自PIA。本章的疑问,在下面章节才能回答你……

☆、208 诡计败露

残月如钩,整个夜空看起来静谧而安宁。郭惠妃站在台阶之上,默默地看着冷淡的月光,她的面容之上带着一丝哀伤,并没有挽髻,只是松松的任由头发垂着。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她身上衣着单薄,只觉得连骨头里都散发出一种寒气。

旁边的梁女官拿来一顶披风,恳求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若是您受了风寒,静王殿下要责怪奴婢没好好照顾您了。”梁女官从郭惠妃进宫之时就陪伴在她身边,可以说是她的心腹,向来忠心耿耿,又十分聪明伶俐。

郭惠妃看了她一眼,叹息道:“白天的事情,唯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看的呢?”

梁女官看到这种情景,便壮着胆子道:“娘娘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在奴婢看来,清平侯夫人实在是恶毒之极!你若是随了她的心意,只怕今后被郭夫人晓得,这门亲戚可就做不成了啊,可若是您不肯做,她把这件事情抖出去,不只是您,就连整个郭家都要受到影响,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是怎么一番光景,再者,这砝码还要加上一个静王殿下,娘娘如何狠心,也不肯连累静王殿下啊,不管您怎么做都是两难,清平侯夫人就是瞧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迫着娘娘。”

郭惠妃点了点头道:“素日里,我只知道她恨郭府,恨母亲,恨我兄长,却不知道她对我也是如此的充满了恨意,非逼着我做出这等事儿来,才心满意足。”

梁女官想了想道:“之前郭小姐曾今说过,清平侯夫人和那临安公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怕是早已勾结了起来,清平侯夫人虽然嚣张跋扈,可与她有仇的的是郭府,是齐国公,可她为什么拼了命的想要杀郭小姐?这其中必定有临安公主的授意。”

郭惠妃显然十分赞同这个说法,她微微叹息了一下,慢慢地道:“是啊,若无万全的把握,她是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现在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梁女官仔细地思虑了一番,抬起头道:“娘娘,依照奴婢看,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郭惠妃看了她一眼道:“你说说看。”

梁女官认真地道:“既然清平侯夫人能用此事来威胁娘娘,那咱们为何不效仿之?她不是很宝贝自己的女儿温歌吗?咱们为何不把她拘了来?还怕她不听话吗?”

郭惠妃笑着摇了摇头,面容之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芒:“你还不了解我这个姐姐,她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依我看,那天来大闹一场,她分明是要给嘉儿留下一个愚蠢跋扈的印象……如今她既然拿了这件事情来威胁我,必定不会毫无准备,只怕还没有等咱们的人拿住那温歌,这件事情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兄长,面对母亲,面对郭家的列祖列宗,若是因为我一个人的过去,造成整个郭家的颠覆,我就是死,也难以赎清自己的罪过了。”

梁女官听到这里,便明白郭惠妃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想得很通透了,只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决心,她垂下头,心中不免想到,娘娘此回若是杀了真的郭嘉,那将来郭夫人必定彻底和娘娘翻脸,静王殿下也会彻底失去郭家的支持,怎么看得到好处的都会是清平侯夫人和临安公主,真正遭殃、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就是郭惠妃啊!她向来忠心耿耿,想到这里突然跪倒道:“娘娘,您下不了决心!不如让奴婢做这件事!”

郭惠妃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梁女官咬牙道:“娘娘是个善良之人,但也该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若是将来郭夫人知道了此事,娘娘大可必推到奴婢的身上,就说奴婢受到了清平侯夫人的收买,才会做出此等的事,害了郭小姐,郭夫人得知,想必也不会如何怪罪娘娘,静王殿下也不会受到牵连,此事还是由奴婢去做吧!”

郭惠妃闻听此言,面色不禁一变,她呵斥道:“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多管。”

梁女官听闻,眉头微蹙道:“娘娘!”

此刻郭惠妃却不想再说下去,她做了手势示意对方不必再提,淡淡地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是想在外面多留一会儿,刚才我们所说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向外透露。”

梁女官不禁泪流满面,低声地道:“是!”说着她起身离去,却不禁回过头来又看向郭惠妃的背影,眼中的泪水不禁滚滚地落下。恰在此刻,却突然听到有人道:“梁女官,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梁女官吃了一惊,猛地回头,却发现郭夫人言笑晏晏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泪水道:“原来是郭夫人,奴婢没事,不过是小虫子飞迷了眼睛,奴婢这就去禀报惠妃娘娘您来了。”

郭夫人抬起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她就是。”说着,她已经向郭惠妃走去。

看到郭夫人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梁女官的身上感觉到了一阵的冰寒,若是娘娘最终决定杀了那郭小姐,郭夫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是这样疼爱自己的女儿啊,梁女官不敢再想下去,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郭夫人还没有靠近,便听到夜风之中传来郭惠妃叹息之声,她不禁黛眉微蹙道:“惠妃娘娘有什么心事吗?”

郭惠妃微微一怔,看见是她,勉强笑道:“原来是大嫂,怎么这夜半三更来拜访我呢?”

郭夫人笑了笑道:“今日我瞧见那宴会的宾客名单之上,有襄阳侯义子的名字。”

她这样一说,郭惠妃便淡淡地道:“的确如此,他是代替他的父亲而来的,大嫂应该也见到他了吧。”

郭夫人笑了笑道:“是啊,我见到了,而且我听嘉儿说,那年轻人似乎对你有很深的敌意。”

郭惠妃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她没想到李未央竟然这样的敏锐,察觉到了那人对自己的愤怒,其实她坐在那里,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只不过李未央这么快就知道,也让她十分的惊讶。

郭夫人看了郭惠妃一眼道:“娘娘进宫这么多年,可曾怪罪过公主吗?”事实上当年郭惠妃入宫的事情是陈留公主一手促成的,当然她出发点也是全然是为了郭家。

郭惠妃听到这里,淡淡地道:“我自幼喜欢舞刀弄枪,性子也不那么柔顺,更不像其他的女子那样喜欢琴棋书画,若非父母亲爱宠,我只怕不能这样随心所欲地生活。我是在郭家长成,怎么能不为郭家牺牲,故而我虽嫁入宫中,注定不能与心爱的人相守,更是要亲手将那人推入绝望的境地,但我心中却从不曾怨恨过郭家,不曾怨恨过母亲。如今我也是做了娘的人,我知道身为一个母亲自然希望孩子能够幸福,若不是迫不得已,母亲也不会让我入宫平衡各方的势力。而且我入宫多年,经历风霜早已对情爱二字心灰意冷,只希望母亲身体康健,郭家平安兴盛,我的儿子能够一生安享太平,再没有其他的心愿,此生足矣。”

郭夫人美目之中露出一丝忧郁,慢慢地道:“可是娘娘心中是否依旧眷恋着襄阳侯呢?”

郭惠妃看到对方那悲切的目光,语气十分的冷淡:“没有这回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再记得这个人了。”

郭夫人望着她道:“娘娘,你未出嫁之前我们之间感情十分的要好,我记得那时候,你曾经说过非襄阳侯不嫁,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已经忘掉了这誓言?而且我听说那襄阳侯日子已经不久了,若是娘娘想要去看望他,我可以想法子为你安排呀!”

郭惠妃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她深深地望着她,眼中多了一丝绝望,口中语气却越发的寒冷:“大嫂!我在深宫多年,又受到皇帝的恩宠,那些事情,该忘的我都已经忘掉了!不管他是病也好,是死也好,跟我都再无瓜葛,你不用拿这些话来试探我!”

郭夫人神色大变道:“我从未有试探你的意思,只是不忍心见你愁锁双眉,如果我今天说的话有什么让你误会,我向你赔罪就是。”

郭惠妃哪里不知道郭夫人的好意,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已经绝对不能再回头了,既然相见也只是更加的绝望,不如不见的好,就如同当年她入宫时所说:此生无缘,来世再聚。所以她只是冷冷地道:“我累了,大嫂请回吧,更深露重,你多保重。”说着,径自转身离去。

郭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双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和自己感情十分要好的郭惠妃,竟然也有如此阴冷漠然的一面,自己原本是一番好意,却受到这样的一番回绝,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她左思右想,越发觉得此事十分的奇怪,就连今天郭惠妃的态度,都让她觉得不可理解,她一边漫步,一边在花园里走着。就在此时,她看见李未央迎了上来:“母亲,怎么这么晚都没有休息?”

郭夫人看到李未央,不禁笑道:“都说你有晚上出来散步的习惯,现在看来还果真是如此。”

李未央微微一笑,还不是元烈那个家伙,若不是他喜欢半夜三更翻墙头,我何必还要费这番心思为他遮掩。只不过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口中却是淡淡道:“这月色如此美,女儿不过是出来欣赏罢了,母亲又是从何处来呢?”

郭夫人笑道:“我刚刚是从惠妃娘娘那儿来的,见她心情不好,就说了几句话。”

李未央闻言收住笑容,慢慢地道:“说到这里,嘉儿倒是有一丝不解,不知母亲可愿意为我解惑?”

郭夫人看了李未央一眼,不由道:“嘉儿有什么奇怪的吗?”

李未央挥退了两人身边的婢女,亲热地挽着郭夫人的手臂道:“母亲,我今日见那襄阳侯的义子出言不逊,便对他多注意了三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襄阳侯和父亲是师出同门,曾拜倒在同一位老师的门下,此事可是真的吗?”

郭夫人的面上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李未央突然提起这个,便点头道:“是啊,那襄阳侯说起来还是你父亲的师弟呢,他们同窗读书习武,感情十分的要好。”

李未央听到这里,笑容变得十分的和煦,在美丽的月光之下显得有一丝迷离:“既然如此,我到这里这么久,为何从未见到这襄阳侯呢?”

郭夫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未央的问题,不管她如何说,似乎都不可避免的涉及到郭惠妃,她想了想,慢慢地道:“那襄阳侯身子骨向来不好,所以一直卧病在床、闭门不出,你父亲偶尔也会去看望他,只不过这两年来,两家来往比较少,你没见过也不奇怪,就连那襄阳侯的义子,这两年来我也不过见过两,三回。”

李未央听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看得出来郭夫人是有所隐瞒的。事实上,从得知襄阳侯曾经是齐国公的师弟开始,她的心中就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纵然她不喜欢看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也能够想象的出来,那郭惠妃和襄阳侯无非是青年男女,情投意合,到了十分要好的地步,宫中却出了一张圣旨,打散了一对爱侣。

这么多年来,襄阳侯与齐国公府疏远了来往,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当年的这段感情吧,李未央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若只是互有好感,郭夫人又何必这么避讳呢?恐怕,郭惠妃和那襄阳侯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到了难以分离的地步吧,只有这样,襄阳侯终身不娶才似乎找到了理由,就连那襄阳侯义子游庆丰对郭惠妃的恨意也完全可以解释了。想到这里,李未央不再纠缠此事,只是柔声道:“天色已晚,母亲还是早些歇息吧,我送您回去。”

郭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欣慰地道:“好。”

李未央送了郭夫人之后,回到自己的院落。

赵月低声地道:“小姐,旭王传来消息来说,那游庆丰曾经暗中和清平侯夫人接洽过。”

李未央闻言,顿住手中的茶盏,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说什么?”

赵月低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李未央的神色慢慢变得冷冽起来,她喃喃地道:“清平侯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找到游庆丰呢?难道他们想联合起来对付郭家?”

赵月见她轻易的将此事串联在了一起,不禁低声道:“可是清平侯夫人那般嚣张跋扈,应当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子来对付郭家。”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你错了,那一日清平侯夫人在我面前所做出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她的狡猾,让我以为她是鲁莽之辈,对她丧失了警惕,果然,她和郭平等人都是一丘之貉,满肚子坏水。”

赵月叹了一口气道:“奴婢总觉得此事实在难以解决,若是郭惠妃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清平侯夫人的手上,真是不堪设想!”

李未央想到这里,低声地笑了笑道:“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元烈不是说,他能将别人的秘密和短处揪出来吗?他的那些秘密力量也该派上用场了,你让他去查一查清平侯夫人这些年来,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拿不到证据,流言蜚语也好。”

李未央早就知道,元烈培训了个特殊的部队,其中有很多人擅长侦查,并且对于大街小巷的那些传闻和各家夫人小姐的隐私,都了若指掌。若在江湖之上,这些人就是百晓生了,既然如此,不妨到市井之中找到清平侯夫人的隐私汇集起来,或者很快能派得上用场。

赵月闻言,面上掠过一丝喜色:“是,奴婢这就去办。”

第三天的下午,郭惠妃主动邀约了李未央一起饮茶。李未央收拾一番,按时辰来到郭惠妃居住的小楼。郭惠妃抬起头看了李未央一眼,对方身上的颜色十分素净,更加衬得李未央十分清丽,再加上那一份淡淡的却不可忽视的雍容气度,的确不是寻常的名门闺秀。

郭惠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目光落到李未央的面上,微笑着道:“我明日,便要回宫了,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所以才特意将你请来。”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惠妃娘娘,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郭嘉,但凡我能够做的,绝不推辞。”

郭惠妃听到这话,面上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她转头看了那梁女官一眼,道:“把我从宫中带来的好茶,送上来,给嘉儿尝一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音似乎有一丝紧张,李未央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凝眸看了郭惠妃一眼,目光之中似乎有一丝疑虑。

郭惠妃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很快地笑了起来,将刚才的表现掩饰了过去:“我昨夜没有休息得好,精神不济。”

李未央点了点头道:“娘娘保重身体才是。”

就在这时候,梁女官捧出了一个红漆木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只十分精美的玉壶,李未央看了那玉壶一眼,见到那上面有极为精致的莲花雕刻,莲花之上,仿佛还有露水,这雕刻的功夫的确是巧夺天工,只不过,当李未央瞧着这壶的时候,目光却是凝住了。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郭惠妃道:“娘娘,这茶壶,看起来倒是十分的独特。”

郭惠妃微笑着道:“是啊,这茶壶是我从宫中带来,是陛下多年前亲自赐给我的珍品,据说,那打壶的师傅足足用了二十一年的时间,才磨出这么一块玉壶,你瞧,样子是不是十分的精美。”

李未央的微笑之中,不知为何却含了一丝冷意,她淡淡地道:“是啊,这玉壶的确是十分的美丽。”她的目光,在这个瞬间,落在郭惠妃的面上。

郭惠妃被那眼神看得只觉心中一寒,她没有想到,李未央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那目光,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探寻。郭惠妃心中一跳,几乎以为,对方看穿了自己的行为。她不禁微笑起来,主动伸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提起手中的茶壶,给李未央也倒了一杯道:“你尝尝看,这是山中的天泉水泡的茶,想必滋味十分独特。”

李未央看着茶杯之中那碧青色的茶水,微微一笑道:“娘娘的茶,自然都是珍品,不用尝,郭嘉也知道。”

郭惠妃目中有一丝惊疑,她看着李未央,有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纵然她活到这个年纪,却还是觉得在这年少的女子面前总是有一丝忐忑。或许,是对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让她有一种一切都无从遁形的感觉。

李未央目光转到了那玉壶之上,良久都没有动作。郭惠妃不知道,李未央也曾在宫廷呆过数年,这样的玉壶,她曾经是见过的。这玉壶从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茶壶没有什么两样,机关在于壶有两层,底层,放有毒茶,上层,放着好茶,中间有一个孔,平时隔断,而壶的顶部可以旋转。倒茶的时候,上边的一种酒倒出来后,只要轻轻地旋转壶颈,中间的小孔打开,再倒出第二杯茶,如果头杯是好茶,那后边就是毒茶。听闻那制壶的师傅一共制造了两把相似的壶,一把是酒壶,另一把用来饮茶,后来都被人高价买走,不知所踪。李未央不会忘记,拓跋真手中的那一把是酒壶,他曾经用这样的酒壶,赐死了无数的臣子。当然,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对方的死和他有关。所以,他用的毒药,也都是数日之后才发作的。

只不过,看到当年的酒壶,如今换了个模样,斟着清冽的茶水,再一次放在自己的面前,李未央不禁微微冷笑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见到这样一把壶。

郭惠妃端起自己的茶杯,勉强笑道:“来,你尝一尝,看看这茶叶,味道如何,若好的话,我多留下些,便送给你吧。”

李未央再傻也明白了一切。想到清平侯夫人,想到襄阳侯的义子,再想到郭惠妃出奇的举动,她的心中,已经把一切都串联到一起。她接过那杯毒茶,心想,我为郭家虽然说不上是呕心沥血,但也可算是尽心尽力。却想不到,郭惠妃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她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一直是盟友,她隐隐的像郭夫人一样,已经将郭惠妃当做了亲人。可正是这样的亲人,竟然将毒茶送到自己的面前,还露出这样的笑容,真以为她李未央是傻子不成!她之前不曾想到,最大的原因是清平侯夫人并没有理由冲自己而来,那么,真正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就是到现在都闭门不出的临安公主了。

她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若是敌人这样做,她并不在意,甚至可以毫不留情地将对方铲除。可为什么,偏偏是郭惠妃呢。抬起眼眸,望着对方,李未央的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然而,她却从郭惠妃的眼中看出一丝悲伤,那美丽的眼底,曾经充满了温情,此刻,也是十分的痛苦。

不管是谁,一旦背叛了自己,都不可饶恕。李未央叹了一口气道:“娘娘,自从我进入郭家以来,大家对我都是十分的照顾,郭嘉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容、不能不欢喜。过去,他们是那么的敬重你,喜欢你,我也是如此,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今天竟然会这样做。”说到这里,她一扬眉头,毫不留情地劈手打翻了茶杯道:“清平侯夫人,你还不出来,要在那里藏头露尾到什么时候!”不亲眼看着她死,对方如何放心?!

郭惠妃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心中更是一片的混乱,她没有想到,李未央竟然看穿了一切,此刻,她也转过头,看着清平侯夫人从屏风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清平侯夫人冷笑一声道:“惠妃娘娘,你还是不够狠心啊,若是你刚才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如今也不会被这狡猾的丫头发现,不过,趁着如今没有外人,你还是有机会的。”李未央却冷笑了一声道:“赵月,你还不动,在等什么!”

清平侯夫人面色一变,却见到一个婢女飞身上前来,一把擒住了她。清平侯夫人恼怒道:“郭惠妃,你疯了不成,就任由你的侄女这样欺辱我吗!就不怕我……暗中安排的人将那一切的透露出去!”

郭惠妃叹了一口气道:“该来的,始终都回来,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一样。”说着,她将那茶杯放在了桌上,看着李未央道:“嘉儿,你可怪我吗?”

李未央望着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只不过今后我也不能再信任你了,惠妃娘娘若你早一点将这事情告诉我,也不至于要落到这个地步。”

郭惠妃低低地笑了一声,却是不置可否。旁边的梁女官看不下去,连忙地道:“郭小姐,你误会我们娘娘了,这酒杯之中绝不是毒药!”

郭惠妃不由皱眉,大声地道:“好了,你不必替我解释!”

梁女官却跪倒在地道:“郭小姐,娘娘是受奸人胁迫,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行为,可她绝对不忍心送了郭小姐的性命,所以她命静王殿下送来这假死的药,吃下去之后不过只有一个时辰的昏迷,外人看来气息全无,像是死了一般,所以她绝对没有伤害你性命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李未央闻言,却是一怔,她看向了郭惠妃,良久没有说话。她知道,梁女官说的恐怕是真的,但她更是疑惑,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这郭惠妃为了静王,为了郭家,杀了自己才是万全之策,为什么要用这样冒险的举动呢?若是假死被清平侯夫人找到了破绽,事情透露出去,还不是要惹出天大的麻烦吗?

郭惠妃望着李未央道:“你是大嫂的爱女,我若是杀了你,她绝不会放过我,将来郭家又怎么会支持我的儿子呢?”

她这样说着,李未央却是笑了起来,在这一瞬间她却是明白了郭惠妃的心意,郭惠妃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关系才使用这种方法,她的更本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郭家。李未央叹了口气道:“娘娘,虽然我知道你是被逼才做出这种行为,可我还是那一句话,若你早向我说,也不会闹出这么多误会来。”说着,她向赵月吩咐道:“将那清平侯夫人带过来。”

清平侯夫人还在拼命地挣扎,可是赵月那铁腕怎么能是她挣脱得开的呢?赵月硬生生地押着她跪在了郭惠妃的面前。清平侯夫人冷笑一声道:“惠妃娘娘,我早已安排了人手,若是半个时辰之内我还不回去,那人就会将一切散播出去,到时候你惠妃的清白,郭家的百年声誉可都保不住了,你为了一个侄女竟然做出这等欺瞒我的事情,可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