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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啊。”

“这般人物难怪会教出如此优秀的弟子。”齐云启感叹道,他没有自持长辈的口吻教育她,而是真诚地道,“小友如今年岁尚浅,剑意却已近大成,难怪天儿敌不过你,若再假以时日,小友内力提升,我定也不是小友的对手。”

站在一旁观战已久的齐天戈却在此刻迟疑地插口,“你的内力……好像比上次跟我比试时更弱了?”

这怎么可能?

说出口的同时齐天戈心中也是不敢确信,只听过内力一日日积蓄,还从未见过积蓄的内力一日日消失的。

但这是他第一次败于人手,午夜梦回之际,他已将他们当时的每一个招式都在心底揣摩排演许久,因此他可以确定,鉴真的内力确实比少一次比试时更衰弱了。

“真有此事?”齐云启惊讶道,他快步走到鉴真面前,有礼地询问道,“小友可否让老夫一探?”

鉴真知他是善意,便伸出手主动撤下了防护,“确实如此,我的内力如今只剩下不到半成。”

齐云启小心地释出一丝内力查探。

初时仿若进入一片凝固得近乎胶质的领域,寸步难行,然而这片胶质犹如活物一般,毫不停歇地四处捕获游离在外的内力……

气海。

从‘海’这个字可以见得,寻常人的内力有深有浅,大若江海,小若涓流,但都是以气状游走于体内的奇经八脉。

也正是如此,比试的时候才会更容易调动内力,甚至将内力灌注与外物上,使之威力更甚。

然而鉴真这如凝胶一般的内力,莫怪她难以调动,但像她这般的美质良才,若不是早已拜师,他也会见猎心喜。

如今明珠蒙尘,让他倍觉惋惜,“实在惭愧,这般情状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无法帮到小友。”

“没关系,”鉴真习惯了每时每刻都在漏气的身体,倒是已经看开,“没有内力也罢,至少我还有破邪在,就当从头开始也好。”

“小友心性豁达,定能早日脱离困境。”齐云启哈哈一笑,“小友介不介意多结识一个忘年交?”

鉴真也回之一笑,“幸甚至哉!”

在她看来,她才是‘忘年交’中年长的那个。

在一片和谐友爱的‘哈哈’声中,齐天戈黑了脸。

如果这个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少女与他爹是忘年交的话,那他不是平白要比她矮了一辈?

“爸,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说下半夜还要追查那个邪修的下落?”

“邪修?”

对上小友疑惑地眼神,齐云启解释道,“十年前曾有一个古武世家的后人发现了一本邪功,此功法极为残忍,泯灭心性。后来由我们齐家与另外4个家主联合诛杀此人,但最近这两个月,附近又发现了邪修的踪迹,我便带着天儿过来查看。”

“邪功……”鉴真听到这个词,下意识地道,“葵花宝典?”

齐云启差点喷出一口心头血,“不是!”

虽然出了一个不肖后人,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下意识维护一下古武世家的尊严,“绝不可能是那种邪功。”

“好吧。”鉴真耸了耸肩,“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们继续追查。”

齐云启道别后转身要走。

“等一等!”鉴真突然转头,“你有微信吗?”

传统老派的古武家主·齐云启,“……没有。”

“那么你有手机吗?”

齐云启松了口气,“手机还是有的。”

“来,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号码。”鉴真一边报上手机号,一边以真正的老古董前辈的身份对齐家主谆谆善诱,“现在科技发展了,跟我们过去可不一样,回去后就让齐天戈帮忙下一个微信吧,就算是剑侠,也要学会与时俱进啊!”

常春醒来时鉴真还在睡,他对鉴真每日的严苛作息也略有耳闻,这是一次见到鉴真睡过了头。

“你没事吧?生病了吗?”

见到鉴真的第一眼,她一手支着头,精神萎靡地伏在桌案上,好似弱不胜衣,那双雾蒙蒙的眸子隐在刘海下,肌肤病态的苍白,唇色却殷红似血,有种动人心魄的颓艳美……

冷不防被少女这幅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样摄住了心魄,常春的心跳不听使唤的骤然加快!

他突然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鉴真惊讶道,“常春?”

“没事……只是有点睡迷糊了,我去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常春几乎是用逃得速度飞快地退出了书房。

她还是个高中生,你是禽兽吗?

重新洗把脸冷静了之后常春再走进去,这次终于能平静地坐下来与她继续交谈。

“你再休息一天吧,我来做。”常春抽走鉴真手上的课本。

“不用,我只是内力消耗过盛,不是生病,”鉴真皱了皱鼻子把常春手上的书抢回来,“我现在没办法动剑,你再不让我做点事,我就要憋死啦。”

常春坳不过她,只能妥协,“不要硬撑着,不舒服就去休息。”

“好啦好啦。”鉴真揉了揉耳朵,“常嬷嬷。”

果然,前面什么心跳加速都是错觉。

日头从房间的一侧渐渐向西移去……

面前只剩下最后一叠手臂高的习题卷。

上级只给了一个星期的限令,眼看第二天就要结束……常春心急如焚地抱起了试卷。

‘啪!’

一本极薄的笔记本从试卷夹缝内滑落在地。

这声音仿佛是最动听的音乐,常春丢下试卷迫不及待地翻开笔记本——

穷是原罪?

因为贫穷,她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嘲笑我,欺负我了吗?

第一页只有这两句话,笔记本很薄,常春小心地翻开第二页:

……终于有人代替我了。

在我被她们逼死之前。

我是家里最后的希望,我不能死,我不可以死。

我没有错。

错的是你,林清。

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来代替我?

这一切原本就该是你的命运。

那就接受你的命运吧。

第二页结束。

常春几乎可以想象在写下这些文字时姚菲内心的解脱与罪恶感,从被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姚菲并不是纯粹的坏人,心中的罪恶感令她不断的说服自己,她没有错,并试图找出一个理由让自己抛去这份罪恶感,让自己相信林清才是一切的源头。

心底沉甸甸的,常春继续往下翻……

第三页:空白。

第四页:空白。

第五、六……

常春对着这些空白烦躁地爬梳了一把头发,鉴真托着腮,喃喃道,“藏得这么隐秘,没道理啊……”

“对!”常春霍然起身,很快就从外面拿了一杯热水进来。

他小心地摊开笔记本对着水蒸气一页一页的蒸过去,“如果是用碱水或者牛奶米汤来写,用水蒸就可以让字显形……”

鉴真摊手,“没有。”

常春再接在励,又点了一根蜡烛,慢慢地对着笔记本烘烤,“要是用含有氯化钴溶液的隐形墨水写,那么加热烘干也可以显形……”

鉴真继续摊手,“没有。”

“那么还有可能是水密信,”常春用尾指沾着水小心的涂抹在书页上,“就是先将纸弄湿,然后用另一张干纸覆盖在上面,以铅笔……”

鉴真摇头,“还是没有。”

常春深吸了一口气,将笔记本藏在怀里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鉴真抱着剑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我去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人家里有紫外线灯。”常春想到还有一种最简单的隐形笔,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抱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态度开始挨家挨户的询问。

终于——

“紫外线灯?灭蚊的可以不?”正在屋外闲侃的大爷认出这是姚菲家的客人,热情地回主屋去拿,“去年夏天我媳妇从外地给我带的,挺好使。”

“没关系,含有紫外线就行。”常春感激地朝老大爷道,“真是谢谢您了。”

两人提着灭蚊灯再次回到书房,常春对着灯光,小心地一页一页照过之后……

“有字!”

一排幽蓝的字迹终于浮现在众人眼前。

mysterious.shenmi……

对英文一窍不通的鉴真表示完全没有看懂。

“有点像是网址?”常春掏出手机点连上数据后,输入英文,“啧……是外网,要翻墙。”

鉴真大义凛然地拉住常春,“翻墙,我咬咬牙还是可以的。”

“谢谢,不用了。”常春无力地拨开手,用数据下了个IP代理,结果进度条走到99%时——停住了!

常春简直要抓狂,他猛然想起借灭蚊灯给他们的大爷家,门口还停着一辆摩托车。

常春提着灭蚊灯风风火火地杀过去,礼貌归还后再诚心诚意地向他借了摩托车。

风黑风高,常春身后载着不肯休息一定要跟的病号少女,回到了白水镇。

他找了家网吧,终于成功登陆进那个秘密网站。

这家网站很小,也十分简陋,里面只有一份短短三十分钟的视屏。

常春与鉴真对视了一眼,离开网吧,选择在回程的路上打开:

画面一开始伴随着嬉笑和剧烈的摇晃,似乎拍摄者正一边玩闹着一边调整镜头的角度。

“放开我,不要!救命……”

随着镜头越来越近,衣衫不整正被陈佩和姚菲按在地上的林清激烈挣扎着,有一个红发少年背对着镜头,正在脱她的衣服。

陈佩瞥了镜头一眼,毫不在意地对拍摄者说,“还在看什么?过来帮我按住这个贱人的手!”

“好啦,你们也别玩得太过火了!”手机被放在地上,这个角度只能拍到一个短发女生的背影。

“过火?”陈佩抓着林清的头发,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我不是让你离卫见秋远一点!为什么今晚又被我撞到你们在一起!他是我的,贱人!看来要给你一点难忘的教训……”

清脆的衣服撕裂声响起。

在一片嬉笑打闹声中,隐约听见林清尖叫哭喊着,“放了我,求你们了!有没有人来帮帮我……”

“对了!我有个主意。姚菲按紧她,就是这样,用力按紧了,”陈佩带着恶意的笑容一步步向镜头走来,“啊,我们也来炮制一下艳照门好不好?”

……接下来的几分钟常春与鉴真心底被倒满了冰沙,沉甸甸,冷冰冰,他们简直是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把林清生前最黑暗的几分钟看完。

手机再次被原来的主人拿走,摇晃的镜头略过重新穿上衣服的林清,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下一个镜头紧追着正大开窗户,点燃一根烟的红发少年,虽然依然没有拍到他的正脸,但他戴在左耳上的三颗耳钉从边缘一晃而过,拍摄者在撒娇地道,“喂,一会儿你还有没有节目,把你哥们也叫出来,我们去吃宵夜啊!”

姚菲的声音隐约从后面传来,“陈佩,这次我们好像闹大了,要是她说出去了……”

“她敢!”陈佩盛气凌人地道,“她要是敢把今晚的事告诉其他人,我们就把她那些艳照全部发到校园网……啊!你敢推我!”

拍摄者惊讶地回过头,最后的镜头是林清绝望疯狂地伸手去抢手机的姿态——

画面瞬间一片黑暗。

‘叮铃铃!’

刘勇的手机铃声是最古早简单的拨号音,一看到来电显示上闪烁着常春的名字,刘勇顿时精神振奋,他飞快地接起来,“怎么样,姚菲的老家能找到线索吗?”

“我们找到另外两个被害目标了。”常春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疲惫:

“一个是男性,年龄大概17-20岁,去年林清死亡前染的是红发,左耳有三颗耳钉。另一个女性是短发,年龄16-18岁,去年是四中的学生,两人都是与陈佩此前有过密切关系,但林清死后这一年,就断绝了往来。”

“唉,我们还要继续上课。听说三中这周停课,好羡慕啊。”

“他们学校连续死了2个人,你羡不羡慕啊?”

“这个就……算了,我还是继续认命的上课吧。”

这段时间,关于三中连续杀人案各种版本的传言一跃成为各大高校的最新热门话题,不论在哪都能听到学生们在热烈讨论,其中流传最广也是最玄乎的版本就是——

“贺州,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冤魂索命?”

他按了按耳朵,不慌不忙地道,“不可能,这只是凶手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哦哦,很懂嘛。”同学起哄道,“那你来说说,凶手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人。”

贺州眼神微暗。

卫见秋晚饭后到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

他不笑的时候,眼神总有几分忧郁,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夜晚,他的侧脸杀伤力极大,令往来的女性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卫见秋漫无目地沿着公园外侧逛了一圈后,进便利店买了两瓶矿泉水。

他没有马上喝,直到走入位于公园内部的靠背椅前,他才拧开一瓶水先自己喝了,然后将另外一瓶没开封的水放在椅面上,“出来吧。”

几秒后,面色沉沉的贺州缓缓从树林背后走出。

卫见秋疑惑地打量着他,“你是谁?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别装蒜了,”贺州嘲讽地拿起他放在椅子上的水,拧开后朝他做了个举杯挑衅的姿势,“卫见秋,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卫见秋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疑惑的表情也在同时慢慢收敛了起来,最后平静地开口,“贺州,你终于来了。”

“是你吧?”贺州作势要喝水的前一秒,猛然将手中的水瓶摔出去,“你以为我会像她们俩那么蠢?”

“我知道是你干的,卫见秋。”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我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