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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大概还剩下5章,这个故事写得我心里也挺难受,第三个故事换个欢快点的基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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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面对贺州的指控, 卫见秋毫无惊慌之色, 他微笑着说,“你说是我, 有什么证据吗?”

贺州当然没有,如果有他早就暗中报给警方,现在只不过是在诈他, “你没有在背后调查,怎么会知道我?”

“然后呢?”卫见秋不慌不忙地道, “你可以去找警察叔叔,抱着他们的腿哭着说因为我调查你,所以我一定是凶手, 嗯?”

贺州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有些色厉内荏,“你以为我不敢报?”

“那就去吧, 欢迎。”卫见秋双手插在口袋, “哦,让我想想, 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未满16周岁,但杀人也是要承担部分刑事责任, 也就吃十年的牢饭, 再也不用被逼着上课多好啊。”

“我没有杀人!”贺州激动地忍不住扬起声, 他警惕地看了看周遭,倏地又压下嗓子,“我们没有杀她, 我们只是教训教训她,根本没有想过要让她死,是她自己突然扑过来抢东西的,摔下楼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哦。”卫见秋似明悟般拉长了声,猛然一把攥住他的领口,“那么你强、暴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

贺州被狠狠卡住喉咙,他挣扎着伸出手想掰开他的拳头,但卫见秋死死的卡紧他的领子,他的脸越涨越红,青筋暴起,从喉头发出急促的‘赫赫’声,眼睛微微向上翻去……

卫见秋蓦地松开了手,将他用力甩在地上。

贺州趴在草地剧烈地咳嗽着,喉咙火辣辣的疼,一双鞋出现在他跟前,卫见秋蹲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俯视着他,“你就不担心,如果我真的是凶手,你今天来找我不就是自投罗网?”

贺州终于怕了,他费力地挣扎着向后爬开,惶恐地为自己辩解,“不,我没有……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我没有强、暴她,也就是扒光了衣服,摸一摸看一看……她挣扎得那么厉害,我最多也只是磨蹭几下又没有插、进去,不就是拍拍几张照片啊……是她自己玩不起,受不了,关我什么事啊……”

“是啊,殴打猥、亵拍裸、照不是强、奸,”卫见秋的呼吸加重了,他赤着眼重重地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州被踩得变形得贴在地面的脸,“人也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你们都很无辜,这么无辜,就去投案啊,还要花那个钱贿赂周老师干什么?”

“我知道错了……”发现卫见秋竟然连他们贿赂老师都知道了,贺州终于崩溃了,哭得涕泪横流,“都是陈佩叫我去的,她和姚菲都给林清偿命了,我这一年也不好过,天天担惊受怕,你就放过我吧……”

卫见秋拿开脚,没有说话。

他也不敢起身,继续低着头痛苦流涕的求饶着,半晌……他悄悄地抬起眼,发现卫见秋早已失了踪迹。

“草!”贺州狼狈地翻身爬起来,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喘息着扶着行道树站稳,“妈的,一定是有人泄露了视频。“

否则卫见秋怎么可能会对那晚发生的事情那么清楚……

想到那晚,他眼前又浮现起少女如羊羔般洁白的酮体,上面的斑斑红痕似鲜花一般,衬得她哭泣着挣扎求饶的模样有种凌虐美,他垂涎林清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但他不是没做成吗。

贺州想着也为自己委屈,他们也不知道会发生意外啊!

事后陈佩在楼下看着尸体,他们三个紧急清理完教室后分头离开,结果又是陈佩,竟然被卫见秋班上的英语老师撞见。

他和陈佩家境最好,回去告诉爸妈后,他们两家连夜各送了10万的封口费。

万幸林清是先砸破了车棚后摔到水泥地上,身上的伤痕完全可以推说着擦伤,陈佩和姚菲对第二天前来问询的警察哭着说林清因为那段时间考试没考好压力很大,情绪也不好,之前她们曾经发生了争执,谁知道林清气性那么大,等她们离开后竟然跳楼自杀。而女老师也为她们作证,离开后她们在路上遇到她,向她讨教语法问题,在校方一力作保下案件结束的很快。

事后陈佩和姚菲领了批评警告,而他和郑芳是外校,分头离开后没有暴露。

但陈佩不甘心这件事就她们两个顶着,她拿着视频威胁这件事大家都有份,谁也不能说出去,这是共同的秘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贺州狠啐了口,跌跌撞撞地离开公园,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看上她哪里,好在她死得最早,否则也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事。

常春与鉴真在回来的路上经过白水镇,停在汽车站的唯一一辆面包车果然已经换了司机。

新司机年纪更轻一些,听到他们问起上一个司机的下落,他不屑的嘲笑道,“就是个胆小鬼呗,被几个劫道的吓破了胆子,第二天就跑来辞了工作。现在……现在不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全家都带走了,见过胆子小,但还真没见过小成这样的……”

常春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好在老司机不在这里,想想‘铁头功+金刚腿’,再看看隔壁萌萌哒美少女……

人,真的不可貌相。

这句话必须要牢牢铭记在每个人的DNA里。

鉴真这一路情绪都不高,在她的时代,为了复仇,为了义愤而杀人,是合情合理甚至是吸引声势名望的事,她年幼时也从师父那里听过,在蜀山派的上上上……上一任掌门时期,参加武林大会时,门外有位貌似无盐的师姐遭遇了其他前来参赛的门派弟子羞辱,而掌门以一敌五,当即击杀了羞辱门下弟子的恶徒,一举成名。

她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在熟读了这个时代的法律之后,她知道,这些做法显然是违反的。

当固有的观念与这个社会的法制发生了冲突,鉴真第一次陷入了迷惘,“常春,我不知道查出了复仇者,是对是错,我现在,真的很迷茫……”

看完那个视频后,常春明白她此刻的心灵冲击,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说,“因为这是个法制社会,如果支持复仇,那么复仇的标准又应该怎么界定?比如说对方刺了你一剑,要是你不小心划了两剑那该怎么算?要是你的实力比对方强,对方刺你只是轻微的皮肉伤,你却把对方刺成重伤,这又应该怎么算?没有统一的标准和操作性的法律就等于没有法律。

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是拥有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如果所有人都选择私自报复,那么整个社会秩序用不了多久就会大乱,更谈何治国与发展?”

鉴真细细地听着,沉吟了良久,她小声道,“……那,复仇者,也必须死对吗?”

“唔,也不一定。”常春不着痕迹地宽慰她,“如果复仇情节属实,还是有较大可能不会判死刑立即执行,但毕竟是杀人案,所以也不会判得太轻。虽然复仇不是法定的从轻情节,但应该是可以酌情考虑的。等我们回去后就申请为林清翻案,让另外两个参与者也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嗯!”鉴真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如果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务必要告诉我。”

常春笑着点头,“好。”

车子几经辗转终于到达T市时已近黄昏。

在燃烧了大半个天空的火烧云下,银灰色车站前,刺头终于长长,软软得垂在额前的少年正不耐地双手抱着胸,时不时抬头瞥向走出车站,风尘仆仆的旅人。

“阿义!”看到那个在人群中出众醒目的少年,鉴真高兴地跑下车迎上他,“你怎么突然跑来接我啊!”

江道义将垂在额前的头发粗鲁地捋上去,视线左转右转,就是不肯看她,“无聊呗!只是刚刚经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

“好巧啊,还好你刚来,今天的班车晚了大半天。”

“啧,亏你昨天还在微信说大概下午2,3点到……”

“因为白水镇去县城的司机是刚来的,开错了路哎……”

常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夕阳下少年少女并肩而行的背影,两条影子高高低低地追逐着他们的脚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刘勇曾经的感慨……

青春真好啊。

“这个陈佩也是厉害了。”刘勇抓了抓头发,她的手机微博电脑,所有关于一年前的信息都删得一干二净,但她的交际圈比较复杂,隔壁班,外校,社会小混混……

好在那头红毛+左耳三颗耳钉的组合很醒目,刘勇调出贺州一年前和现在的照片前后对比,顺便教育队里刚来的新人,“你看,这个就是教科书式典型的犯罪后特征表现之一。”

确实,如今的贺州已经洗回了黑发,穿着规规整整的衬衫,气势也转为内敛,而他做出这些改变的时间恰好就是在林清自杀时间之后。

同理还有陈佩与姚菲,她们都在林清自杀后换了一贯的发型,陈佩甚至连房间的窗帘寝具都换了。

“但第四个短发的西城中学女孩还没有确定人选。”这两家中学离得太近了,而姚菲认识的西城中学女生还真不少,短发得也有好几个。

“那就一个个排查过去”刘勇道,“现在先联系贺州。”

【……如果我死了,凶手就是卫见秋。】

贺州坐在电脑前,正在编写邮件。

要不要报警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转了一瞬,但最终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这个月结束就让爸爸给他办理国外的转学手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还要为那个林清去坐牢!

虽然很讨厌英语,对鬼佬也没有好感,可他也害怕卫见秋这个疯子找来,离开是刻不容缓了……但为防万一,他决定留下一封揭秘邮件。

按下了发送键,放在电脑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贺州吓了一跳,看到屏幕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低咒一声,按了拒接。

但不过一秒,这个陌生号码又继续播了过来。

贺州接过电话,迎面就是一句粗口,“你他妈找谁呢?”

电话那头是颤抖着的女音,“……是我,贺州。我是郑芳。”

“你找我干什么!当初不是说好大家都再也别联络,你想被人发现吗?”贺州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挂电话!”手机那头的郑芳已经濒临绝望了,“你不要挂电话,我在公共电话亭,不会被发现的。贺州,我好害怕,现在陈佩和姚菲都死了,这几天听说已经有人开始去西城调查当初和陈佩认识的女生……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不然,不然我们还是去自首吧,我好害怕,好害怕会不会像她们俩那样被杀掉……”

“不准去!”贺州一听到自首顿时粗暴地打断她,“你别害我!我们又不跟林清一个学校,当年也没有留下记录,没有那么好查,你别自己吓自己,现在挂上电话,我们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是,要是那个人找到了我们……”

“不会,你就是想太多,就这样,以后不准再给我打电话!”贺州不耐烦地挂断了手机。

明天就去换一个号码。

他烦躁地将手机按了关机键,抛在床上。

“勇哥,贺州的电话关机了。”

行动组正赶往贺家的方向……

“那就打电话给他爸爸。”

‘叩叩叩!’

又是谁?

贺州坐在电脑前,不怎么乐意起来

敲门声持之以恒。

贺州开门前弯身看了看猫眼,侧身打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复仇与法制确实是一个很难以平衡的话题。

当然,大家看到结局也知道,贺州的便当盒,已经热好了。

凶手之前已经出现过,大家猜猜,猜中了给大红包,哈哈!

发出去发现一堆的口口,赶紧修文……

☆、第十七、八、九章

“你们找我儿子干什么?”听到警员自报家门, 电话中贺州的父亲一下子警惕起来。

“最近三中发生了两起杀人案, 我们需要贺州协助调查。”

“什么杀人案,我儿子又不在三中念书, 你们找错人了。”贺父硬邦邦地道。

刘勇受不了贺父的墨迹,示意组员将电话给他,老实不客气地道, “你就直接说,你儿子现在在哪里?他有极大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贺父想起当年不肖子惹出的麻烦, 这一年来儿子都一直乖乖的没有生事,怎么会被人盯上?难道警察找到当初的线索,故意找借口对他儿子进行突审?

贺父心虚地搪塞道, “他跟几个朋友约出去玩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他和朋友约去哪里?”刘勇可没耐心再等到明天,眼看离一周的期限只剩下3天了, 他已经火烧眉毛, “他的手机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他。”

贺州的父亲无奈地道, “小州脾气不太好,手机经常关机。好像他昨天说起要去北山玩, 你们去北山找找吧。”

“走, 去北山!”刘勇挂上电话后再不耽搁, 直接驱车前往。

北山位于城市的另一端,眼看天边烧得如火如荼的晚霞,刘勇低咒一声, 希望能在天黑前到达。

贺父同样心神不宁,他决定今晚跟贺州好好谈谈,对好口风,等风头一过,就送他去国外。

从公司离开已经晚上8点,贺父难得提早回家,他打了电话给儿子,发现还是关机,不由拧紧眉,这臭脾气,都是老婆宠坏了他。

他对刘勇说的那句小州经常关机是大实话,这一年还好,过去疯起来,可以一周都不接电话。

真是生来讨债的……

贺父心情沉郁地走出电梯,才刚出电梯口,就听到从自家的方向传来嘈杂的重金属摇滚乐。

他将眉头皱得更紧,既然在家还关机不接电话。

走到自家门口时,这巨大的音响几乎让防盗铁门也跟着‘砰砰’震动起来。

贺父愠怒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在疯狂咆哮的摇滚电子音中,大厅的地板和墙体血迹斑斑,沙发垫与抱枕散落一地,装满名酒的橱柜旁,贺州头朝外仰面倒在血泊中,一只手僵直地捂着眼睛,指缝间一片血红。

“死亡时间是在傍晚5:30-6:30之间,”刘勇挫败地咬着烟头,“这个时间刚好就是我们联系贺父的时候,只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常春道,“不怪阎王。是贺州先犯下的罪,不然他父亲何至于故意说谎调开你们……只能说天理循环,最终讽刺地报应在自己身上。”

想起听到儿子死亡时间后崩溃的贺父,刘勇只觉得可怜又可恨。

“现场有部分打斗痕迹,被害人死亡前被划瞎双眼,致命伤为胸口两处刀伤,刺穿心肺。和前两起案子相同,整个杀人过程比较短暂,凶手应该带着手套,现场同样没有留下指纹痕迹,而最大音量的重金属摇滚乐掩盖了被害人的哀号求救,”

余队花道,“从完好的门锁与门把手上提取到的死者指纹来看,门并没有被外力破开,是被害人主动打开的……或许被害人与凶手认识?”

常春不疾不徐地接续道,“不排除凶手的身份令被害人毫无戒心,主动开门。”

图侦组的小胡道,“勇哥,小区和一楼门口的监控已经排查完毕,这一天外来人员共有十五名,其中九名留下夜宿,六名离开。”

“明天让勘察一组跟进外来者,三组走访楼内的住户。”

“是。”

“勇哥,常队,”技术组员忽然兴奋地拨来内线,“我们在被害人的邮箱中发现一封关键的邮件——”

有线索了?刘勇和常春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封简短的邮件:

他来复仇了。

……如果我死了,凶手就是卫见秋。

“你又来看清清?”庄易一早来到妹妹小小的坟冢前,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墓碑旁,也不知待了多久。

地上摆着清清最爱的百合花,一共三朵。

第一次陈佩是一朵,第二次姚菲是两朵,这一次……

庄易变了脸色,他紧了紧拳,“第三个人,那个混蛋已经找到了?这次为什么还是不让我们出手!”

“你们还年轻,”那人头也未回,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墓碑上林清温柔的笑脸,“你们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犯不着为那些渣滓抵命,而我的人生……早在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卫见秋准备出门时遇上了手持搜捕令的刘勇一行。

“警察。我们怀疑你跟最近三起连环杀人案有关,请配合我们的取证调查。”

卫父卫母惊疑不定地面对眼前这群警察,“怎么回事?我们家见秋还是个学生,怎么可能会跟杀人案有关联?”

“有没有关联不是凭你一句话就能决定,”刘勇一声令下,其余警员分散开来,仔细搜查卫家。他主动递给惊怒交加的卫父一根烟,好声好气地道,“现在你儿子只是有嫌疑,我们也是秉公办理,大家互相理解一下。”

卫见秋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脸上同样没有多余的情绪。

“昨天傍晚5点到7点,你在哪里?干什么?”刘勇老实不客气地开始盘问。

“我就在附近的小区公园散步。”

“然后呢?”

卫见秋瞥了他一眼,继续道,“然后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缠上,我打了他之后终于摆脱了他。”

刘勇出示贺州的照片,“纠缠你的人是他吗?”

“你认识他吗?”

“不算认识,只是从前曾经见过几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