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邹海就是不希望他回来吧,只要他不回来就没人管他母亲是疯了还是死了,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有那一大笔的财产。

邹宁第一次觉得原本熟悉的父亲居然像魔鬼一样可怕。

邹宁低头擦干净泪水,等情绪平静下来这才问道:“大师,您能算出来我父亲的小三是谁吗?”

林清音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你知道你父亲的八字吗?如果有照片也给我看看。”

邹宁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父子的合影递给林清音,又把邹海的出生日期说了出来。

邹宁的手机像素很好,林清音放大照片,可以将邹海脸上的皱纹和斑点看的一清二楚:“你父亲这个人不简单啊,若是在过去,差不多是枭雄一类的人物。他这个人野心很大,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邹宁点了点头,曾经他一直以父亲的这个特点为荣,觉得他有野心且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有上位者的风范。可邹宁没想过他爸爸能把这种手段也用在家人身上。在出轨暴露的时候果断捏造了妻子精神病史送进精神病院,欺骗在国外读书的儿子,手段干净利落,要不是邹宁事隔三年依然不甘心,只怕他妈妈会在精神病院呆到死。

“你父亲的情人和他渊源很深,应该是他的初恋情人。”林清音托着下巴说道:“从八字上看他应该是在三十六岁那年出轨的,次年他的私生女出生。”

邹海此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外公就是在他爸三十六岁那年去世的,合着岳父大人一死,邹海就立马和旧情人破镜重圆了。

还是真够迫不及待的!

第82章 第 82 章

邹宁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他不能再哭了, 眼泪救不了他妈妈, 他现在必须坚强起来, 成为母亲的靠山。

深吸了一口气,邹宁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后掏出了手机:“大师,我转账给您。”

林清音给他倒了杯茶:“钱的事先不着急,反正你也跑不了。重点是你想好怎么救你的母亲了吗?”

邹宁愣了一下:“我直接去疗养院将我母亲接出来不就得了。”

林清音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我以为我就够缺乏生活常识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严重。你就不想想那种高级疗养院是随便能进去的吗?若是你强行闯入可能你人还没见到你的妈妈,你爸爸已经得到消息来抓你了。”

邹宁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比林清音更了解自己的父亲, 邹海若真是不顾父子之情, 狠毒起来说不定连他都能给塞到精神病院去。即便是邹海没有翻脸,但一口咬定邹宁的母亲就是有精神疾病,他也没办法把人带出来。

看着邹宁瞬间颓废的样子, 林清音取了一块蛋糕放到他的面前:“我这两天比较闲,又不想做练习册, 还特别想管闲事, 你看正好赶上你这个闲事了, 就让我掺和掺和吧。”

邹宁心里一暖,忍不住苦笑了下:“大师是心善,知道我拿不出多少钱来, 又想帮我一把, 才找这种说辞。”

“我是真不想写。”林清音义正言辞地说道:“同等类型的题我都会了, 做的再多也没用。”喝了两杯茶,林清音见邹宁的情绪冷静下来了,这才说道:“你母亲进去的时候精神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被关在那种地方足足有三年时间,即使是好人也关出毛病来,何况你母亲本身就是心思纤细之人。”

林清音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母亲的身体状态不是特别的好,所以必须想个万全的计策,直接把你妈妈带出来才行。”

邹宁的心里像针扎似的疼,捏着杯子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但情绪却异常的冷静:“我想这三年我爸肯定不会经常去看我妈,但是他那个性格又十分多疑,若是不派人时常去看一眼他肯定会不放心,所以他肯定会让他的助理兼司机马华定期去医院查看情况。”邹宁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爸那么多疑的人,他肯定也不会放任马华随时去那边,免得事情跳出他的掌控之中,所以马华每次去医院肯定得拿着我爸签字的单子才能进去。”

邹宁在说的时候,林清音手里在转动着古钱,等邹宁说完古钱正好旋转到底躺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一眼古钱说道:“今天下午两点,你到马华办公室,从他西装外套的口袋拿到通行证。记住一定是两点整,不能早也不能晚。”

邹宁没想到林大师居然连这种细节都能算出来,立马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大师,我拿通行证后可以直接去疗养院吗?”

林清音摇了摇头:“你拿到通行证后离开你爸的公司一直往东走,不要拐弯,等遇到第一个叫你名字的人就是你的贵人,你可以向他求助,然后明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疗养院。”

邹宁诧异了一下:“大师,您也要去?”

林清音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嘛,你母亲只有精神和身体都正常的状态下才能被救出来,哪一项有问题你父亲都能继续行使监护人的权利,什么贵人都白搭。”

帮他母亲恢复正常可不是一个小的恩情,虽然林清音没说要钱,但邹宁心里却有自己的一杆秤,只是他银行卡里的那点零用钱确实不好干吗的。他索性把手机收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先欠着大师的钱,等事情了了我再付账。”

林清音摆了摆手:“行了,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你下楼以后问王大师要一个联系方式,定好去疗养院的时间后给我打电话。”

邹宁再三感谢后走了,林清音把喝的味浅的茶倒了,又重新煮了一壶。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林清音在阳光里伸了个懒腰,不用做题的感觉可真好!

本来要在外面逛街一天的,但林览一家三口的出现还是影响到了郑光燕的心情,所以母女两个早早的回来了。林清音楼上给邹宁算卦的时候,郑光燕和林旭在房间里把今天的事说了,末了强调了一句:“现在你姐夫的工作没了,你妈又知道咱家开了超市,无论他们谁找你,你都不许搭理他们。”

“我知道!”林旭对此也有些无奈:“你刚才不是说清音已经把我姐一家三口震住了嘛,他们三口倒不麻烦,麻烦的是我那偏心眼的老妈。”

郑光燕一想到自己那个婆婆就没好脸色:“她今天也好意思的开口,说让你把超市给你大侄子,你们家人怎么就那么脸大呢?”

nb s 林旭对自己奇葩的老妈也无话可说,之前嫌弃他穷、嫌弃他没本事、嫌弃他没儿子、嫌弃他对媳妇女儿好,反正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现在他家的日子倒是过好了,又嫌弃他没把家里的超市给他侄子。纵然林旭早就知道自己亲妈是啥人,还是觉得心里发寒。

拍了拍老婆的手,林旭安慰她道:“早在我妈去公证去法院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的时候我就心里发了誓了,除了定额的赡养费和分摊的医药费,别的我一分钱不出。”

郑光燕叹了口气:“我就怕我们过完年回去开业她会闹,到时候她强行拎东西走,你说给还是不给。给的话她能把超市给你搬空了,不给的话她坐在门口撒泼一闹,咱还得被邻居指指点点。”郑光燕越想越生气:“这才借着闺女的光过上好日子,谁成想倒让他们知道了。”

林旭也有些没辙,他想了想说道:“咱去问问清音吧,她指定有办法。”

林清音正在和王胖子说邹宁家的事,林旭两口子上来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打扰你们说正事了吗?”

“别人家的事而已,不算正事。”林清音笑了笑,递过去两个蒲团让她爸妈坐下。

林家人和王胖子相处这半年已经熟的和一家人似的了,林旭觉得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直接了当的说道:“你奶奶知道了我们家开了超市,我和你妈担心过完年等超市开门她会去闹。”

林清音回忆了记忆里奶奶的面相,十分认同林旭的猜测,那老太太就长了一张贪得无厌的脸。不过林清音对此事也早有了主意:“爸,你的那个超市现在已经有四名售货员了,你干脆提拔那个三十多岁叫王燕的当店长,她性格虽然泼辣但是为人衷心、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以后店里就让她负责起来。现在超市有固定渠道来送货,你们一个月去盘点一次就行,还能轻松一些。”

林清音沉吟了一下说道:“另外回去的时候不要着急开业,你们先把超市过户给王虎,等回头我奶要是去超市搬东西不给钱,直接让店里报警就行。”

郑光燕一听这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若是这店是自己家的,就是闹到报警也还是家务事,到头来他们又得赔东西还得挨数落。可这个店要是旁人的可就不一样了,闹的过火了说不定还得进派出所,拘留一次就能让那窝里横的老太太消停了。

不过老太太毕竟是林旭的母亲,郑光燕虽然心里十分赞同这个主意但是还是没吱声,把这事丢给林旭做决定,免得以后自己落埋怨。

林旭扭头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妻子,丝毫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超市能开起来都是清音的功劳,要不是清音出的本钱盘的店面进的货,又给布了聚财阵,就靠我们两口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个小店,也不可能把店开的这么红火。这店说是我们的,但其实更是清音的,总不能把清音给我开的店最后变成我侄子的吧,那我这个当爹的也太没用了。”

郑光燕听到这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也就是这些年林旭很拎的清大家和小家的关系,更没长愚孝的脑袋,否则她早就过不下去离婚了。

超市的事都想好主意了,王虎干脆建议直接把家也搬了,让他们找都找不到:“我有一套房子正好到期了,刚好去年才重新装修了一遍,用的都是好材料还找了设计师设计的,家具电器全部齐全,等过完年我叫保洁来打扫一遍你们就先搬到那里去住。自己家的房子住的踏实,等过一两年张易的别墅区盖好了以后你们再搬。”

林旭听了不太好意思,王胖子家里的房子面积都不小,又都带着精装修,要是往出租至少四五千一个月呢。

王胖子最会察言观色,一看林旭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立马笑着说道:“林哥您可别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我和小大师学的本事真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再说平时我跟在小大师身边也不少拿红包,就前两天咱这个别墅小区的那个开发商还直接给了我二十万的红包呢,你和嫂子就踏实住着就行。”

林清音点了点头:“老房子锁上门留着,过几年也能赶上拆迁。不过六套房是没什么指望了,一套房还是有希望的。”

王胖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年我家院子大、储藏室多、又是自建的三层楼,这才分了六套房和一个商铺,一般人家还真分不了这么多。”

林旭见女儿把这件事拍板了便不再推辞,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笑道:“你多费心了,我一会多做两个好菜谢你。”

说起好菜来,林清音猛地想起一件事来:“韩政峰不是说他做菜味道还不错吗?他什么时候给我们尝尝他的手艺?”

王胖子忍笑说道:“这个我得下去问问他去,可不能让他在这里光吃不干活。”

邹宁离开别墅后直接开车到他爸的公司楼下,他也没心情找地方吃饭,买了杯加芋圆的大杯奶茶坐在车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爸爸的事。眼瞅着还有十分钟到两点了,邹宁拿着奶茶下了车,从楼梯间上走到了十三层。只要一出楼梯间往右边一拐,就是邹海的助理兼司机马华的单人办公室。

邹宁看着手表等着,在还有半分钟就到两点的时候他果断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到马华的办公室门口正好两点整。

马华的办公室门关着,邹宁心脏虽然紧张的砰砰直跳,但是手却很稳地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拧就将门推开了。

马华办公室不大,除了桌椅柜子以外,还有一个单人的衣架,马华的西装外套就挂在衣架上。邹宁顾不得多打量,快速地走到衣架前伸手往口袋里一掏,果然摸到了一张纸。他飞快地打开一看,是一张精神疗养院的探视单,上面还有邹海的签名。

邹宁紧张的心跳加速,他飞快地把探视单放进口袋里,转身出了办公室回到楼梯间,这才将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粗气吐了出来。正在这时,邹宁隐隐约约听到马华的说话声。他偷偷打开一条门缝朝里面望去,只见马华从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和办公任的张主任在说话。

“年礼还差十套吗?”马华皱起了眉头:“成,这事交给我了,我开车再去买一趟。”

办公室主任闻言立马松了口气:“多谢马助理,离过年就这两三天,我实在是走不开。”

“只要别耽误邹总的事就行。”马华说着推开办公室的门穿上西装套上羽绒服,连衣服的拉链都顾不得拉上就拿着车钥匙急匆匆地奔电梯走去。

邹宁看到这一幕悄悄地松了口气,马华现在急着出门又没整理好衣服,等他发现探视单丢了也会以为出门办事的时候掉的,不会往其他地方想。按照邹宁对马华的了解,他也不会和邹海说自己丢了探视单的事,反正去不去邹海都不知道,除非马华傻了才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放心的从楼梯间下去,邹宁到一楼的时候还特意等了十分钟才出去,免的和马华碰到。从公司大门出来,邹宁也没开车,一个人闷头朝东走去。他怕走的急“贵人”看不见自己,还特意放满了速度,恨不得一步三回头让周围的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就这么过了三个路口,在邹宁心里有点打鼓的时候,路边一家西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看到他惊喜地喊了一声:“邹宁!”

邹宁立马转过头,可和这个男人四目相对后,他顿时有些尴尬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贵人”居然是妈妈曾经的追求者,被自己冷嘲热讽多次的老熟人贺振伟。

看到邹宁惊愕地看着自己,贺振伟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排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两三年没看到你了,所以和你打个招呼。”

邹宁想到以前自己的幼稚行为脸上臊的有些发红,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若是说谁能帮助自己,也只有这个贺振伟了。

“贺叔叔能聊聊吗?”看着贺振伟惊讶地眼神,邹宁苦笑了一下:“只有你能救我妈了。”

听到邹宁提到自己的母亲,贺振伟脸色立马凝重起来:“这家西餐厅是我名下的一个店,我们进去说。”

贺振伟和邹宁的母亲舒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贺振伟一直很喜欢这个邻居家像天使一样纯净的小妹妹,可是舒然却喜欢上了因为躲雨认识的邹海。那时的邹海身材高大,帅气中带着一丝痞味,和她认识的那些温文尔雅的男人都不一样,这种新奇感让舒然迅速地坠入了爱河,一毕业就和邹海领证结婚了。

贺振伟在舒然结婚后出了国,一直到五年前才回来。邹宁不知道贺振伟在国外有没有结过婚,但是那时刚刚成年的他很敏感的察觉到贺振伟对自己的母亲有超出友谊的感情。即便贺振伟只是正常探望旧事的朋友,但邹宁每次都得替自己的父母秀一波恩爱,顺便再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想起自己曾经的作为,邹宁有些尴尬又有些后悔,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种人,他当初还不如支持贺振伟把母亲抢走呢,也好过母亲被关在精神病呆了三年。

贺振伟看出邹宁情绪不对,让服务生给他上一份热巧克力,再做一份牛排。邹宁捧着热咖啡喝了几口,冰冷的胃暖和起来,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其实是一位大师指点我往这边走的。”邹宁看着贺振伟,语气有些低落:“这三年我一直以为我母亲已经不在了…”

和邹海凤凰男的出身不同,贺家在琴岛也是十分有背景的家庭。他刚回国时每个一个月都 会去探望一次舒然,可当他在发现邹宁对自己探望他母亲这件事十分反感后,他便改成了半年一次,等再后来他就联系不上舒然了。他当时是舒然不喜欢自己的联系,出于绅士风度他没有再打扰她,却不想舒然居然是被邹海关进了精神病院。

贺振伟心里怒火中烧,牙齿忍不住狠狠地咬在一起,他没想到自己从小保护大的女孩居然现在受到了这样的侮辱,若是让地下的舒家老两口知道,心里该是多么的心疼啊。

深深地看了邹宁一眼,贺振伟冷静地说道:“若事情是真的,我会把你父亲送进监牢。”

“我知道。”邹宁冷静地说道:“但我不后悔,因为我也不能原谅我爸的所作所为。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爸就早出晚归很少在家,我是在母亲的陪伴和鼓励下长大的。我爸他不知道我妈对我的意义,他以为用我妈死了的借口就可以搪塞我,但是他不知道我可以没有父亲,但我不能没有妈妈。”

贺振伟眼神缓和了几分,伸出手拍了拍邹宁的肩膀:“你放心,一切由我去安排。明天接着那位大师,我们去接你妈妈回家。”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邹宁心里一松,重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贺振伟开车载着邹宁到碧海别墅区门口接上了林清音。这次去疗养院只要是为了救人,太多人去过于显眼,因此林清音没有带王胖子他们,独自一人上了贺振伟的车。

邹宁和贺振伟详细地说了自己请大师算卦的始末,这样贺振伟直接忽视了林清音的年龄,对她十分恭敬。

邹宁偷出来的探视卡上有疗养院的名称,贺振伟昨天也查了那家疗养院的信息,通过一些渠道证实了舒然确实就在里面。

疗养院的警卫十分严格,从一进门起就检查了探视卡,作登记的时候因为邹宁三个人眼生的缘故又被拦住了。好在贺振伟的气场很强,浑身上下又有一种惹不起的范,他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几分怒气,负责核对身份的工作人员就不敢多问了,乖乖地给他们放行。

也不知道是邹海残余了点良心,还是怕苛刻舒然让人察觉出异样,他给舒然定的是病房,有一室一厅一卫,虽然比别的病房要大许多,但舒然的活动空间只有这四十平米,不能出房间一步。

贺振伟看着被反锁的房门,眼睛里冒出了怒火,强忍着才没将拳头挥出去。工作人员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说道:“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注意不好超时。”

邹宁没有吭声,他将门关上以后反而不敢迈步了,他既怕看到的人不是母亲,又怕看到的是疯疯癫癫妈妈,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很难接受。

林清音伸手拉住了邹宁的胳膊,拽着他穿过客厅推开了房间的门。白色的床上,一个眉目温婉的女人闭目躺在床上,因为常年不能活动的缘故,她的皮肤有些松弛苍白,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邹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把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看到他原本以为早已逝去的母亲还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面前,邹宁再也压抑不住情感,将头搭在她的胳膊上失声痛哭起来。

邹宁的哭声吵醒了舒然,她有些惊慌失措的将胳膊收了回来,等看清楚邹宁的面容后忽然撇着嘴哭了起来:“我不要做梦,我要宁宁!我要宁宁!”

“没有做梦,妈是我来了。”邹宁紧紧地拉住她的手:“我来救你了。”

舒然呆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过去摸了摸邹宁的脸,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母子两人抱头痛哭,林清音也没闲着,她虽然不会看病但通过看相也能发现舒然的一些问题。舒然虽然是正常人进来的,但是因为被关在这个房间三年,再加上医院给她做了一些“治疗”,她的精神和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现在他们必须让舒然精神恢复正常、身体恢复健康,这样才能定邹海的罪。

林清音这个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走过去将邹宁推开,伸手将自己刻好的护身符给舒然戴上,然后握住了舒然的手。

灵气从两人手掌交卧的地方钻进了舒然的体内,快速地修复她的肌肉、神经,最后灵气消散在她的脑部,滋养着她的大脑。

贺振伟虽然看不懂林清音治病的方法,但是通过舒然肉眼可见的好转就能判断出林清音的治疗确实是有效的。

大约十分钟后,林清音松开了手,原本多少有些浑浑噩噩的舒然终于恢复了清明。看着她又要哭的表情,贺振伟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舒然别怕,哥带你回家。”

第83章 第 83 章

贺振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几个执法部门同时到了这家疗养院进行联合执法, 对所有病人的情况进行核查。邹宁借机拿出户口本, 以舒然直系亲属的身份要求给舒然办理出院手续。

在这种情况下,疗养院的人不敢强行扣留, 只得给舒然办理了手续,贺振伟直接带人到了省里的一家最顶级的医院给舒然进行检查, 只要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将邹海的罪名直接扣死。

这个时候才刚刚接到通知的邹海气急败坏,他拼命的给邹宁打电话, 可是无论拨了多少次听筒里传来的都是电话无法接通的声音。还不等他想出好办法, 纪委调查组的人上门了,来调查邹海给疗养院负责人巨额行贿一案。

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了结, 舒然在儿子的支持下,拿到健康的检查结果后到派出所报案,同时起诉离婚, 并对邹海在婚姻期间给他小三房产、财产的赠与提起诉讼,要求小三返还所有财产。

因为舒然以前一直不在这些俗事上费心,邹海给他情人买房给钱的时候连遮掩都没做, 直接从他卡上付钱转账, 追查起来一目了然。经过法院核查,小三不但要把名下的一套洋楼一套别墅一辆豪车还给舒然,另外还得返还五百多万的赠与款,以及数十件奢侈品。

小三这些年就是靠着邹海养, 房子、奢侈品倒是都在, 但是钱有多少花多少压根就没存下什么。不过法院的判决已下, 小三不得已只得把她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变卖了凑了三百多万出来,剩下的小两百万只能先欠着。

看着房子被查封,小三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白折腾了十几年,啥都没捞着还赔了个干净,此时的她肠子都悔青了。

比起小三来,邹海更加的后悔,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岳父在律师的地方还留了一份遗嘱,若是邹海在婚姻中出现背叛行为,或者与舒然离婚,舒然有权替他父亲撤销赠给邹海的全部股份及财产。邹海出轨的事证据确凿,将舒然强行送至疗养院的事触犯了刑事责任,舒然在离婚的诉讼中又提到了精神补偿这方面。反正算起来,邹海不但净身出户,还得被判个几年的有期徒刑。

邹海进去了,但是公司得有人管理才行,邹宁没有相关的企业管理经验,若是贸然担任总经理他还真无从下手。贺振伟在征得母子两个同意后替他聘请了一位十分有口碑的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等邹宁毕业以后可以先在经理人手下学习管理公司的经验,等上手以后再将公司接管过来。

舒然虽然精神恢复了正常,但是心里的创伤一时间很难痊愈。她离开疗养院后没再回他和邹海的别墅,而是搬到了父母留下来的老洋楼里,贺振伟见状也搬回了自家的老房子,两人像小时候似的各自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晒太阳,隔着栅栏说话,做了好吃的互相叫一声。

对于贺振伟和舒然的状态,邹宁没有过多干涉也没有询问,两人无论是一辈子当朋友处着还是喜结连理,他都报以祝福,只要母亲幸福就好。

林清音在舒然出了疗养院前往省城检查的时候就回家了,之后的事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邹宁每隔几天就会从微信上和她说一下进展,让林清音吃了一个非常完整的瓜。

掺和完邹宁的事,终于迎来了春节。林清音上辈子入仙门前连吃饭都成问题,压根就没有什么过年的概念,入了仙门以后时间都成了浮云,有时候闭关一次都几十年,连年龄都得现算,更别说其他的了。所以这还是林清音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过年。

一家三口再加上王胖子、韩政峰和张七斗三个人格外热闹,过年那天四个男人挤在厨房里探讨厨艺,林清音和郑光燕两个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坚果看电视。

林清音虽然才在琴岛没呆几天,但是认识的人却不少,别墅的开放商张凯、已经出院回别墅过年的陈启润一家、被拘走魂魄的魏鑫一家陆陆续续的都来了,林清音也没让他们空手回去,一人送了一张亲手画的转运符,送礼的人都乐乐呵呵的走了。

林旭和□□峰都做了不少好菜,可年夜饭最让林清音惊艳的就是张七斗炖了一天一夜的佛跳墙,一掀锅盖林清音眼睛都亮了,等尝到那锅里的东西,林清音已经开始认真思索要不要收张七斗为徒了。

足足一大坛子的佛跳墙,其他人吃了一半,另一半都进了林清音的肚子。等吃完晚饭几个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的时候,林清音忍不住敲了敲张七斗的肩膀:“你是不是新东方毕业的?”

过年除了吃饭看电视,总得有点娱乐活动。王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副麻将来,张七斗和韩政峰立马坐到麻将桌上,都说自己是高手。

林清音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娱乐活动,细细听了规则后尝试着玩了一把瞬间就上瘾了。 她一上瘾不要紧,此后的三个小时内另外三人压根就没糊过,林清音自己又是杠又是自摸,都快把王胖子三人口袋里仅有的那点现金赢光了。

递出去最后的十块钱,王胖子无奈地看着林清音:“小大师,你是不是偷偷算下面是啥牌了?”

“这还用算吗?”林清音十分无辜地说道:“这牌一摸好我就能感应到哪张有用哪张可以胡牌,压根就不用算啊!”她看了三人一眼:“你们感应不到吗?”

王胖子伸手将麻将一推,不玩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麻将只在别墅存活了三个小时就被王胖子给扔了,至于扑克牌他连拿都没拿出来,他怕再输到怀疑人生。

没有了娱乐活动,王胖子三人老老实实的围着林清音坐了一圈,还是老老实实的学算卦学看风水吧。

转眼间到了初五,吃完破五的饺子后该各回各家了。张七斗和韩政峰走的时候简直是一步三回头,要不是林清音回去得以学业为主,他俩非得跟着回齐城不可。

不过跟林清音在琴岛呆的这几天也让他们受益匪浅,像对韩政峰来说,以前他对阵法都是死记硬背,会用的都是他记熟的那几个。林清音把阵法的原理、作用以及五行八卦的运用揉碎了给他通了一遍,他用林清音讲的知识再看自己会的阵法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记不住的那几个阵法也都明白了大半。

比起风水阵法,命理算卦这方面更注重的是天赋,像林清音这种连天道都能感应的到,张七斗则连人的命数还有大部分不通的。命理算卦这方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教会的,林清音在张七斗临走的时候递给了他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面十来页纸,都是林清音亲手写的关于算卦推衍命数的心得。这在林清音看来不过些是皮毛的知识,可对张七斗来说却视若珍宝。

送走了韩政峰和张七斗,林清音、王胖子他们也要回齐城了。把没吃完的东西都塞在后备箱里,床和沙发套上防尘罩。别墅的钥匙放到物业,他们会定期安排人打扫。

回到齐城以后林清音一家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到王胖子空着的房子看了看。这套房子和王胖子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单元,只不过王胖子住的是顶楼复式,而这个是一楼带院的三居室。

房子去年刚刚重装了一遍,家具家电都是新款的。上一任租客使用得很仔细,走的时候把卫生也收拾的很干净,现在不过只有一些浮灰而已,郑光燕一看也不用叫什么保洁,她挽起袖子来一个人就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林旭开着他的面包车一趟一趟的把能用的东西都倒腾了过来,其他的就放老房子里一锁。对门的邻居听到动静还出来好奇地问了两句,不过林旭鉴于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是这些嘴特松的邻居泄露出去出去的,他除了应付两句以外,新家地址和新换的手机号一概没说。

不过邻居嘴松也有嘴松的好处,林旭不等问就听邻居噼里啪啦说道:“有个老太太一天三趟的来敲你家的门,还在超市那里瞅,问啥时候开门营业,说家里的油米面都用光了,就等着从你那拿呢。”看着林旭的黑脸,对门大妈笑的幸灾乐祸:“那是你妈还是你丈母娘?”

林旭笑了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到。”

大妈有些索然无味地嘟囔了两句关上了门,林旭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拎着东西下了楼。

办了过户手续,拿了新的营业执照后,林旭带着王胖子来到超市任命王燕为店长,和她私下里交代了一番。

超市重新开门的第一天林老太太就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林旭。新上任的店长王燕早就被林旭私下嘱咐过,客气有礼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换人了。”

“少他娘的糊弄我,过年前还没换人呢,一开门就换人了?”林老太太一把推开王燕,推个购物车进去,啥贵往里装啥,除了米面粮油成箱的酒以外,一百多一盒的巧克力就往车里放了十几盒,水果恨不得连筐带盒都放车里,光那一车的东西目测至少得三千多块钱。

林老太太推着车就往外走,王燕一直在盯着她了,直接在门口给拦住了。林老太破口大骂说是自家儿子开的店就应该随便拿。闹了十几分钟警察来了,看着林老太那么一大把年纪,肯定是先劝她付账。可是林老太就不是那讲理的主,正在僵持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忽然指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说道:“老太太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

警察上前敲了敲车窗,林旭的大哥林东这才不甘不愿地从车上下来。警察让他买单他不吭声,让他把老太太领走他也不乐意,明摆着就是让老太太打前锋自己占便宜的主。

见大儿子出来了,老太太底气更足了,推开王燕直接把车里的东西全都塞到了车里 ,掐腰朝王燕吐了口口水:“我儿子的店我就拿了,你现在就让林旭出来,你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吧!”

林老太撒泼打滚的让人没脸看,林东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挡着不让别人动里面东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太太拿自己儿子店里面的东西没毛病,让他出钱门都没有。

警察在旁边都给气笑了,在外面闹也不像话,直接将两人带到了派出所。王燕跟着去做笔录,并要求把那车东西也都带着。

在家等了一早上的王胖子接到电话后拿着营业执照乐颠颠的来了,见到他以后不仅林老太傻了眼,就连林东也懵了,转头问林老太:“你打听清楚了,那家超市真的是林旭开的?”

林老太可委屈了:“他家邻居都那么说的。”

王虎将新换的营业执照放到了桌上,十分不客气地说道:“老太太,我不管之前这个店是谁的,现在这超市的法人是我,你这样可违法了啊。”

林老太看着有些怂,可是嘴上还不饶人:“你这个是假的吧?那么多邻居都说是我儿子的店,那店名还叫清音超市呢,我孙女就叫林清音。”

王胖子呵呵了两声:“那你是什么意思?从超市拿东西就不花钱了是吧?”

老太太被一激,嘴就快了:“我们家的超市我就不花钱,你能把我怎么着?”

王胖子一摊手呵呵两声:“警察同志,这连盗窃都不是了,直接明抢啊!”

林东趁着两人说话上前看了一眼营业执照上的名字和新鲜出炉的日期,脸色瞬间变的和黑炭似的,总觉得自己这次是掉坑去了:“要不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们可能认错地方了。”

王胖子抱着胳膊冷笑道:“你说算了我还没说算了呢,从我店里推了好几千的东西不给钱,闹了一上午说算了,我是做生意啊还是陪你玩呢?回头人人和你这样,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王燕在旁边立马附和道:“老太太往车里装的整板的草莓、蓝莓都是怕压怕捂的,这种水果进货很贵,平时我们卖的时候都得拿了都不能放回去的,要不然都没法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