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叶家的嫡女,叶漂虽无作为,做个妾室却是委屈了她。但叶家更看重的是与当权者的关联,他日晋平王一旦登顶,后宫中亦可有叶家的势力。况且叶漂身份不低,即便是妾室,也会是侧夫人,日后贵妃皇贵妃之位必是少不了的。

前世,叶漂不愿进王府,遂与风迁私奔,结果被叶家诛杀,风迁死不见尸,叶漂则被叶家强行带回,进了王府,一日日消沉,那活泼爽辣的叶漂已死,只剩一具躯壳罢了。

“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剧情又走到这关键的一步,风乔面露急色。

叶泊已没有刚收到消息时的慌张,勉强镇定道:“小妹还没进府,但估摸着已经跟风迁在商量私奔之事了。你赶紧写信稳住风迁,越快越好,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阿漂呢?”若什么都不做,到头来这对苦命鸳鸯还是无法在一起啊。

“阿漂那边我想办法,要么让镜宁主动提出拒绝,要么让叶家打消这个念头。”

可他也清楚,叶家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不会轻易便打消念头。

另一方面,如果让晋平王主动拒绝叶家,无疑更加深了他与叶家之间的隔阂,多年来的努力很可能会因这个隔阂产生的嫌隙而崩裂。

无论哪一条路,都不好走。

要是两条路能合二为一变成一条宽敞的大道…?

叶泊灵机一动,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风乔,然后埋头摊开纸,抬起了笔——

“阿漂,此信看完后务必烧掉。因为你无所不能的哥哥我,将很不负责指点你一条泛着馊味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花了一周的时间修改《兄神妹煞!》的出版稿,终于在4月1号(这选的什么日子)交上去了!【为拖延症鼓掌!

码3000字一小时我自豪,看3000字也要一小时的我表示我想撞墙…就跟当年做英语阅读一样,看一句话要看半天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阅读能力低下,大概就是说的我这样的…

搞不好现在看英语都比看中文快…【PIA灰!

(四十二)春夜序曲

十一月,万物开始萧瑟冷清,淇州海岸线的战事却火热进行着。

而结果,总是一喜一悲交叉而至。

喜的是,星河入海口被堵住,水寇进不去内陆。

悲的是,被林果儿说服出动的林家的大船同样出不去…

再喜的是,淇州到底是林家船队的地盘,林家出动了无数的小船,卸下所有的士兵,让大船在吃水线最低的状态下用小船拖着从沉船间缝隙处的浅水通过了。

再悲的是,大费周章将船拖出来,耗费了人力物力财力,刚一出港,便遇上了水寇的主力军,船身比林家的船大上五倍不说,还带有发射火球的装置,林家的船就这般成了敌军的下饭菜,英勇化为灰烬。

但由此,淇州军也算见识了水寇的真正实力。那些一开始咒骂河道被沉船堵上需要大费周章拖船的士兵们,一个个乖乖闭上了嘴,无比庆幸入海口被堵,此等大船威胁不到内陆。

于此同时,水寇上岸了,足足有两万人之多。

水寇的作战方式可以说是极其不成章法的。

进可打,一堆人散成一盘沙冲上来。大军成战阵出城相迎,很容易便被这盘散沙乱了己方阵脚,待到各个小方队分散开来,才知水寇用的是各个击破的战术,表面是分散着的,实中却透着一股子凝聚力,散中有力,乱中有理。这种打法,令人无从适应,短时间无法攻克。

退可出海,两万人飘在箭羽射程之外的海上,看着见,追不了,军中士兵个个捶胸顿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不远处耀武扬威,恨不能化成一条鱼,游过去将船戳个底朝天。

“这样干望着着实不是办法。”风乔立于临海的屋脊之上,负手眺望。

“他们总会上来的,”叶泊慢慢悠悠道,“在海上,他们称雄称霸,在陆上可就是我们的地盘。而陆地却比海上有决定性的优势。”

“淡水,食物…么。”风乔接道,“可这场战役,从头到尾我们都处于被动。他们近在咫尺,随时随地都会攻上来,给我们的应对时间太短。将士们来来回回的折腾,精神上明显有些吃不消。”

“既然如此,那便主动出击吧。”叶泊眼一弯,眼角溢出抹狡黠,“正面出击不行,咱就走旁门左道试试,不信戳不穿它的船。”

于是,一支藏鸦的刺杀队伍出动了,队中十人,个个水性极好,避过周遭巡逻的小船,游至大船附近,以锥破船底。哪知水寇的船底不知为何材质所造,普通的锥子竟然戳不破那厚厚的船底,一队人只好无功而返。

就这样消磨了半个月后,彼岸花和藏鸦同时从京城传来线报。

叶泊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嘴角扯起一丝意料之中的笑容。

背后,风乔放下信纸,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来,指着手中的信问道:“是不是你的馊主意?”

叶泊装傻笑道:“什么?”

“是不是你让叶漂…”风乔顿了一下,理了理说辞:“怀孕的?”

“一半是。”叶泊模棱两可回答。

“你这样,是将他们逼上绝路!”风乔愠怒,“这样一来,叶家为了掩人耳目,更不会放过我大哥的!”此事终究是风家理亏,到头来她父亲风彻如何能出面与叶家撕破脸,从而保住风迁?

“谁说是你大哥的?”叶泊毫不在意一笑,“阿漂不承认,风迁不会有事。”

“可阿漂会有事!”风乔急道,“你叶家能放过这个孩子?”更深一层想,一个将要成为侧王妃的女子忽然身怀有孕,为了给晋平王一个交待,即便叶漂在叶家多么得宠,也难逃…

风乔不敢想下去。

“阿漂也不会有事。”叶泊笃定道。

接下来的发展如他计划一般,叶漂抵死不承认孩子的父亲是谁,并声称这个男人手中握有叶家的把柄,迫得叶家在控制这个男人之前不敢对叶漂下手。

但送子汤却是一定要喝的。

叶漂一碗药下肚,伤心欲绝,伤了身体卧床不起,进王府的日子一拖再拖。

这期间,风家没有任何动静。

风乔写信询问风迁,得到的回执却是:阿漂没有身孕。

“这是…怎么回事?”风乔提着信纸质问叶泊,“叶漂究竟…?”

“没有孩子,从头到尾都没有,阿漂是我最爱的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可能推妹妹入火坑。”直到事情稳定下来,叶泊才将计划从头到尾道出:“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买通了大夫假称怀孕。若我家长辈们松口成全她,便顺水推舟嫁给你大哥,若那群老顽固如前世那般不肯,便依着他们的吩咐来,假装失了孩子伤了身体,谅那群老家伙也不敢将一个病怏怏的叶漂送进王府。”

“兵行险招。”风乔无奈地总结,“只怕你家长辈们接下来会软磨硬泡,势必要将那个不存在的男人套出来吧。”

“由得他们自己去玩。”叶泊耸肩。

“总不是个办法。”毕竟叶漂的身子总有一天会“康复”。

“是啊,”叶泊转身走至书桌前,艰难地提笔,“所以,还需要一个人出面。”末了又叹息一般喃喃自语:“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她出面…”

另一方面,在与水寇打打停停两个月后,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腊月天的到来,气温骤降,水寇畏寒,性子懒散起来,竟停下了进攻,这一停便是十几天。

趁着这个当,郑远胜下令撤走密阳的百姓,一时间密阳通向邻城的大门随时可见拖家带口的车马,人龙混杂。

这个原本热闹非凡的城池,在两个月间,忽然萧瑟起来。

藏鸦的线报称,水寇大军内部似乎发生了大事,丢了什么重要物事,一艘一艘船挨个地找,全军人心惶惶。

但同时,淇州军不停有兵士在水边失踪,一时间同样人心惶惶。

接到李副将第三次上报,风乔叶泊二人对视了一眼,深知事情绝不简单。

两个月间,淇州军陆陆续续有近百人在水边失踪,联系那批神出鬼没的水忍,两人不难想到始作俑者为谁。

知道,却捉不到,着实让人急躁。

“琉希…”风乔忽然想起这名妖媚的红衣女子,呢喃出声。

“嗯?”叶泊以为她在唤他,连忙转过头看着她,等她下文。

风乔抬眼瞧着他,“你可记得,她说过你若…咳,她就令水忍后退。”能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可见她在水忍的地位不低。

“你是说…”叶泊经她提醒,连忙转头问李副将:“壶城目前情况如何?”那会儿琉希隐入壶城之中,他们追赶不及,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她必定做了些什么。

“因为大部分密阳百姓涌进壶城,如今壶城乱得很。”李副将如实禀报。

“如何个乱法?”

“鸡鸣狗盗,打架纠纷层出不穷。”李副将硬声道,“流浪街头的百姓也不少。”

叶泊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眯眼询问:“丢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李副将抬头皱眉:“都不是金银首饰一类,百姓们丢的大多是蔬菜肉类,还有成袋成袋的粮食…若将上报的笼统算来,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风乔睁大眼,倏地明白过来什么,与叶泊对视了一眼,双双目中隐有深意。

“你下去吧。”风乔挥退李副将,转过身道:“我其实一直在奇怪,任凭大人也提过几次,就算水寇的船再大,到底有两万人要吃喝,如何能撑这么久?”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叶泊放声冷哼,“只怕壶城的官府都以为是临海城镇涌入的无家可归的百姓所为,急着跟自己人过不去了,却不料粮仓是被敌人捅了个洞。”

“任凭大人一直以为是阳书岛在后方源源不断增援,哪知是自己人在‘供给’。”风乔哭笑不得。

“看来…壶城势在必行了。”

***

一入壶城,果然如李副将所说,难民流落街头苦不堪言,仅靠官府每日发放的清粥度日。入冬之后,因为不少百姓没有遮风挡雨的住宿,冻死的饿死的不下百人。

街上太过拥挤,两人干脆跃上屋脊,居高临下俯视。

“到底是我们没有思虑周全,”风乔看着眼前的惨景,心头一痛,“只想着让他们避过战乱,却忽略了他们的根在此,离了根也活不了了。”

“依着任凭,恐怕不会没有考虑到…”叶泊冷笑着猜测,“而是考虑到了却无可奈何,只能顾大局舍小众吧?”

毕竟,若水寇大军真的攻破了密阳,这一群数目不小的百姓,只会成为拖累,届时死伤会更加的庞大。

“依照这样的形势,房少人多,恐怕今晚我们是住不了客栈了。”风乔沉吟。密阳城中的有钱人家不少,这会儿只怕是大撒银子将客栈当家了。

叶泊唇角一弯,提议道:“那小乔可愿,与我共赏一夜江景?”

两人寻了处临江的高树,栖于繁密的树枝间,观碧江自下方悠远流淌。

壶城之所以称作壶城,只因碧江流至此处,河道忽然的宽阔,却又在出城的时候变得狭窄,就像一个巨大的水壶一般。

壶城地势较之密阳趋于陡然,丘陵众多,在碧江流域则比较平缓,山势就像被碧江劈开,围绕着水流而立。可谓依山傍水,可攻可守。

亦可藏人。

入夜不久,风乔二人果然便听山林之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定睛一瞧,几十名黑影陆陆续续奔至江边,在这寒冬腊月的天儿里,竟是毫不犹豫跳进水里!

风乔连忙站起来,却在这时,一身影从江对面的树林中飘飞而来,停在二人树下,然后…几根银光闪过!

叶泊大惊失色提起风乔往后仰,直接从树上跳下,二人双双落地,便听腰身粗的树干“卡擦——”一声,轰然倒地!

红衣琉希笑盈盈立于二人不远处,十指的丝线随风飘动。

叶泊警惕地望着这十根丝线,绷紧了全身每一寸肌肉,只听琉希依依呀呀说了一句话。

风乔目不转睛盯着她,“翻译。”

叶泊乖乖翻译:“不会让我们阻拦的。”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风乔怒喝,眸中杀气一凛。

琉希捂嘴“呵呵”一笑,扭腰纵身一飞,朝与水忍们相反的方向飞去。

“追哪边?”叶泊紧盯着琉希的身影,问道。

“擒贼先擒王!”风乔纵身,朝琉希追去。

论轻功,二人及不上琉希。但琉希似乎故意拖着步子等待二人,始终出现在二人视野之中。

叶泊察觉出不妥,赶紧扣住风乔的手腕,“莫失冷静。”

风乔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抱歉,我只是一想到满城流落街头的百姓…”便不容自己放过这群人!

“他们是关键,却不是罪魁祸首。”叶泊拍拍她的背,语气十分柔和,“不要因小失大。”

“嗯。”风乔就地坐下,“接下来静观其变吧。”

山林间刮起一阵阴冷的山风,夹杂着湿润感扑打在二人脸上。

“下雨了?”叶泊摸了摸脸颊,确定的确下雨了,赶紧拉起她,“找个地方避一避,寒冬腊月淋不得雨。”

二人在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处山洞,准备凑合着过一夜。

背抵着潮湿的石板,冰凉透骨。叶泊张臂一揽,将风乔抱至怀中,以自己最温暖的胸膛贴着她。

风乔闭眼,耳听洞外呼啸而过的风雨声,躺在最爱之人的怀中,莫名地安心。

“算起来,今天是一周年。”风雨声中,叶泊淡淡开口。

“什么?”

“去年的此时,在京城郊外的雪地中,你架着把箭要射我。”那也是他们的“初识。”

“我们是从那时才认识的么?”风乔笑着反问。

“好吧,改个说法。”叶泊咳了咳,抱紧她故作郑重道:“小乔,今天是你我认识一世零一年的纪念日。”

有多少人,能认识一辈子?

“你我的上辈子,太短了。”风乔叹息。

“上辈子没活够的,会加在这辈子。”叶泊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我们会长命百岁的。”

他贴得极近,与风乔几乎鼻息相通,灼热一片。风乔脸颊微红,头一仰,抬眼盯着他,一不留意便跌进了他如水墨般深邃的眸色中。

他倾身吻了吻她的眼,只觉那一汪眸光潋滟,好似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欲/火。

“…”叶泊怔了片刻,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被身前的温香软玉撩起火焰,越燃越烈。

半晌,他才回神,哭笑不得仰天看着石洞顶端,“现下有两个选择,要么出去喝西北风…要么…”

风乔听着洞外的风声微微一颤,偎向他。

“小乔,你还没发现么…”他一手贴着她的背,另一手腾出,掌心盖上头顶的石壁,“这石洞是个钟乳石洞…”

钟乳石,恰好会与他们体内没有消除的某种药物产生奇妙的反应…

“…”风乔默了一会儿,忽然翻身骑在他腰上,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轻描淡写反问:“那又…怎样?”

叶泊四平八稳地躺着,任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抬手扯开她的衣带,流里流气一笑,“会这样。”

“然后呢?”风乔面不改色倾身,衣衫随着她的动作一散,露出一角粉嫩的肩,夜色中诱惑十足。

“会这样。”叶泊扣住她的腰往自己胸前一贴,撑起头咬开她后颈的兜衣系带,同时大掌钻进中衣中,贴着细嫩的裸背往上一顺,扯开后背的系带。他抬眸,强忍难受故作调戏一般笑问:“你怕不怕?”

“如果是你。”风乔捧着他的脸颊,酡红着一张脸,双眸潋滟,一字一句道:“我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要说:憋了一周,终于过渡到这里了…

嗯,下章你懂的。←3←

(四十三)春宵片刻(和谐版)

——“小乔,你不欠风家的,也不欠殿下的。你无需为了风家,赔上你的终生幸福。”父亲风彻如是道。

——“小风乔,这十年,你为了我活得太辛苦了,好好地,去做一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太子百里镜息如是道。

为自己的幸福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辈子,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这般,想抛去一切,仅仅做一名简单的小女人,偎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用去想,去管,只想被他疼爱。

(因为和谐期间,被迫砍掉很多动作…可自行想象,或者用百度快照找删节记录)

“别捂着,”看着风乔被自己折磨得欲罢不能,叶泊坏心地拉开她的纤手,十指相扣压在她的耳侧,俯身在她耳边低喃:“我想听。”说完咬了咬她的耳垂,故意挑起她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