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嗯…”一声轻吟逸出,她死咬住下唇,无法纾解这种快意。风乔偏头,扣住他肩头的手死命一抓,仿佛发泄一般,留下三道红痕。

“别折磨我,”他拾起她的纤腕,逐一吸吮着那一只只如青葱般白嫩的玉指,不意外在指甲中吮到属于自己的血味,“因为我会加倍折磨你。”

风乔一双眸子早已朦胧,瞪着他薄嗔道:“你…混…嗯…”

叶泊扯着唇笑意盎然道:“我一直都是混蛋啊,可你还是被混蛋骗到手了。”

骗,以生命为代价。

明知无法得到她一辈子,仍旧心甘情愿。

他是最敬业的骗子。

“我曾想,”事后,他拥着怀中尚在颤抖的她,吐息间有几分粗喘,“上天既然戏弄我,让我重来一次却又遇上你,爱上你,那么…一定是为了让我完成上辈子没有来得及做的事。”

“…”风乔气喘吁吁,抬眸睨他。

“现在,就算死了,也没遗憾了。”叶泊翻身平躺,借冰凉透彻的石板慢慢降低尚且灼热的身体。

“那你就去死吧。”琉希娇媚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风乔一个激灵,起身抓起身旁的弓箭。

叶泊按住她,不慌不忙地将扔在一侧的衣衫覆在她的身上,然后优雅地站起来,调侃:“早些时候怎么不动手,非要等到偷看完了才现身?要知道,男人那个时候可是最不设防的…エロ琉希さん(色女琉希)。”

洞口一暗,一抹曲线分明的身影出现。借着微光,只见琉希毫不避讳地将他赤/裸的身体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透彻,凉凉地用带着口音晏国语道:“我忽然不想跟你睡了。”

“噗…”被叶泊裹得严严实实的风乔忍不住扑哧一笑。

叶泊眉头微抽,抬头扶额:“虽然我很不想跟你计较你是否想睡我这件事,但这种话拜托你用你阳书岛的鸟语讲好不?!”这种被别的女人嫌弃能力的话被自家女人听见了,一样很丢脸啊。

况且,她到底嫌弃他哪里啊?!!

“我就是要让她听见,”琉希忽然切换回自己的语言,叉腰恶狠狠道:“老娘辛辛苦苦翻了座山,一回头居然不见人了!回过头来一找,没想到还成全了一对好事!”

叶泊摊手一笑,以阳书语回:“你爱跑,我等却不一定爱追。追累了抱在一起滚一道,比追你可快活多了。”

琉希脸一黑。

她为了引开他们往相反方向跑,哪知这两位居然半途而废!等到她回头过来找到这对苦命鸳鸯,才知人家正翻云倒雨,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就地坐下,听了一场□。

如果不是这场□太长,导致她在西北风中瑟瑟发抖的话…嗯,她想她会爱上听墙角这种事。

而对叶泊,在此事之后她也彻底放弃。看上叶泊纯属他长得极符合她的口味,但她自认她没有风乔那个毅力,能忍受这个混蛋这么长时间。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叶泊见她神色莫测,出声提醒道,“刚刚不动手,现在不动手,以后可就没机会咯。”

“跟你们动手不划算。”琉希抱胸靠着石壁,凉凉道:“你们联手,我一招杀不了,只会惊动你们的军队。我们水忍,从来不杀一招无法夺命的对手。”

“挺有格调。”叶泊连连点头,“那看来那些失踪的士兵就是一招可以夺命的了。”

“他们如果不是在水边发现了我们运送食物,也不至于死。”琉希摊手,说得义正言辞:“这种小角色,杀了没用,反而惊动了你们不是?”

“的确惊动到我们了。你阻止得了我们一夜,阻止不了我们彻底截断你们的食物来源。”

“无需你们截断,”琉希睨了他一眼,冷哼:“我们后援已到,今夜是我们撤军之夜。”所以她才会尽全力引开他们,保住水忍的主力军。

“你是在炫耀么?”叶泊看着她,面上有笑意,眸中却冰凉一片。

“我当然是在明目张胆地炫耀。”琉希勾起红唇,“否则才懒得告诉你这么多。”

叶泊沉默。

如果水忍运送粮食的任务结束,那么…迎接他们的,会不会是水忍全力以赴地暗杀?

仿佛窥到他的顾虑,琉希潇洒摊手:“寡不敌众,暗杀你们没有好处。我们忍者行的是‘刺杀’,目标自然是显赫的人物,杀小兵小卒不是刺杀,那不是我们的格调。”

“你们也讲格调?”叶泊冷哼。

“我们受命于大将军,大将军英明,自然不会用利刃去切柿子。大材小用。”

就在二人对话间,风乔已撑起身子,裹着外衫裸着脚站在叶泊身后,低声问:“你们在说什么?”

叶泊正待翻译,只见琉希抬手打断他:“你听我说完再一次性告诉她大意。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水忍目前的任务是寻人,如果你能用你的力量助我们寻人,我想我会很乐意指挥水忍退出战场。”

叶泊挑眉:“你前句话提及你受命于大将军,后句又说可以指挥水忍退出,这前后矛盾的意思…琉希小姐,请理顺了再来跟我谈条件。”

“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我看来,你们军中还没有人物重要到需要我们亲自出面刺杀。只要大将军不下令刺杀,其余时间水忍都受我掌控。”

“呵,”叶泊冷笑一声,“你也不怕我先你一步寻着了人,反过头来要挟你?”毕竟,能让阳书岛的大将军亲自下令水忍大动干戈寻人,再联系那条水寇军中失人惊动全军寻找的消息,不难猜到此人身份极其重要,丝毫不能有闪失。

琉希眸光流动,邪魅一笑:“如果叶君找到了,除非与她同吃同住看押她,否则还没有水忍盗不出的人。”

“你很自信,”叶泊扯唇一笑,“希望不会变成自大。”

“话至此,”琉希耸肩,没有将他的调侃放在心上,“我们要寻之人的信息叶君尽管自己去查,我概不提供。或许有一天,叶君会见到她,当你见到她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原来还玩心有灵犀啊。”叶泊对她悬乎的说法不以为然。

“我说完了,”琉希意味深长瞄了一眼立于叶泊身后的风乔,“你可以翻译给她听了,如果你不怕她在听完后指责你通敌的话。”

“她不会。”叶泊笃定道。

“那是你的事了。”琉希暧昧一笑:“你们继续,我走了,不用再追。”语罢当真一纵身,飘飞而去。

“咳咳,”叶泊清了清嗓转过头来,面对着风乔,拨开贴在她脸颊的发丝,不着边际低声问了一句:“疼么?”

“…”风乔正等着他翻译,没料及他如此问,脸“刷——”地一红,羞恼道:“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叶泊耍痞,故意吊她胃口,“我付出的不止汗水啊…若是你全程疼过去了我多不甘心。”

“…”风乔咬唇瞪他,没忘记方才是他一直用行动,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她发出那一声声难以回首的呻/吟来。

痛,却舒服的呻/吟。

叶泊窥到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邪邪一笑:“还是说,我应该换个问法…?”他声音一沉,糅合了深深的暧昧极其深情问道:“刚刚,舒服么?”

在男女之事上,风乔究竟不比他脸皮厚,一时羞得满脸通红薄嗔:“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么?”

“有的,”叶泊配合地点点头,眯眼微笑道:“我很舒服哦。”

“…”风乔顿时想大手一挥,将面前笑得一脸无耻的男人拍到外面喝西北风。

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叶泊伸指戳了戳她的脸皮,指尖一片滚烫,不禁触动了那一刻攀至巅峰的回忆…犹记得,方才他…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敛了神色问道:“小乔,你的…癸水是什么时候?”

“前日刚走。”察觉到他脸上有了几分正色,风乔不解:“怎么了?”

“没什么。”叶泊明显舒了口气,眸中同时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恢复了嬉笑:“只是在想,我运气不错。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若是吃不上会生不如死的。”

回想起刚刚的确是自己主动扑上去的,风乔羞愧难当,恼道:“早知便让你生不如死…唔…”

粉唇被控制住,唇舌封住了她的话,叶泊轻薄完,舔了舔唇,用拇指揩了揩她的唇角,“我说过了,别折磨我…”他声音一低,倏地诱惑至极,“否则我会加倍折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完整版已在网上保留一周,但后被警告,此为被删节之后的和谐版,作者暂不提供完整版。

PS:文中有句日语是因为实在觉得那样写比较贴切,翻译过来叶泊有点小媳妇感怪怪的…

(四十四)翻云倒雨

正月,军中将士这年还没来得及好好地过,水寇再次发动大规模地进攻。这一次士气不同往日,仿佛势在必得一般,鱼死网破也要攻下密阳!

面对水寇散乱的阵型与身后战船作为其强悍的后盾,被淇州子民视作守护神的镇海山庄竟然在这种时刻全部撤离。

镇海山庄大举迁徙,就像是搬走了一直镇在淇州子民心中的安定石——连镇海山庄的钟离家就逃走了,这形势得是有多恶劣?!

一时间,兵士们就像失去了胜利的希望一般,军中军心大衰。

随即,淇州总督统领郑远胜协同任凭开始布置邻近的壶城的防线,做着撤退的准备。

镇海山庄庄主临走前曾说,水寇见这些年一直抵抗着他们的镇海山庄一撤,一定会掉以轻心。此时大军撤退,水寇必定乘胜追击。若从后断去水寇退路,令他无从回到船上,便是折了他水战这一对雄健的翅膀,由此水寇便只是一般的毛贼,成不了气候。

紧接着,军中抓到一个可疑之人,在两军交战的当头坐船出海,有极大的通敌嫌疑。

少女自称叫“葵”,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见了任凭就像见到多年的好友一般。

可任凭表示不认识她…

“你说,任凭是否真的不认识她?”叶泊双手交缠于胸前,冷眼望着不远处的热闹。

“我相信任凭大人是绝对不认识她的。”风乔很肯定,只要是个女人…任凭一回头准能将其容貌忘干净。“就算认识…对于任凭大人,也可以当做不认识。”

“哦?这是什么理?”

风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斜睨了一眼叶泊,“什么理都不是,你尽可不必放在心上。”

叶泊捏着下巴玩味地看着她:“你如此声明,反而有猫腻了。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咳,”风乔别过脸,正视着前方拐开话题,“这少女的口音倒与琉希有几分相似。”

“是啊,”叶泊意味深长一笑,“说不定能成为关键的所在。”

风乔下令藏鸦顺着这条线彻查少女葵的身份,却在当夜,收到属下呈上的一份被截下来的地图。

“你太大意了。”她将这方带有折痕的白布扔到了任凭的面前。

任凭没有丝毫的吃惊与慌乱,抬步走过去捡起那方白布,展开,白布上以炭笔勾勒的图画依稀可见碧江、壶城与密阳的地形,上面标注着小圈和黑点。

他却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得逞的满意。

“你以为你是扣住了人,没想到是让只小狐狸溜进来了吧?”风乔见他反应平静,抱胸等他解释。

“我知道她会将消息流出去。”任凭淡定地抬眸与她对视,道:“她很直白地透露了自己的名字,甚至仿佛在向全天下的人宣告她是阳书岛的人,看似愚蠢…但若没有脑子,她又怎可能从星河入海口的防线中溜进来?”

风乔美眸微微一眯:“你难道…”

任凭讳莫如深地一笑,“若这张白布成功递交,它阳书岛兵败的日子便不远了。”

兵不厌诈,便是这个理。

三日后,水寇大军果真大举进攻,轻松攻破了几乎为空城的密阳,士气大增,两万人浩浩荡荡追击残兵败将,入了壶城丘陵地带。

然后,一切如任凭所料进行着——

埋伏在山林间的晏军一拥而上,很快呈半圆围住了进犯的水寇主力军。待到水寇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撤退时,后方却涌上了晏军的主力军队,将后路堵了个死。

风乔带着藏鸦最新呈上的消息走进时,任凭正满意地负手立于窗前,等着战局一步一步走向他所策划的结局。

“怎没见公子叶泊?”任凭没有回头,气定神闲问道。

据他所知,叶泊这些日子挂着太子亲派侍卫的名头,与风乔同进同出,甚是亲密。

而太子百里镜息,却也坐得住,丝毫没有召回风乔的意思,任由她滞留在这沿海边境,与自己的对手兼弟弟的心腹整日厮混在一起,跟敌军拼个你死我活。

京师风云变幻,任凭并非不知道。即便远在淇州,他并没有断去与百里镜息的联系,更没有停止为百里镜息出谋划策。

他想,或许叶泊亦然。

但毕竟身不在京城,对于表象的分析远不比自己亲眼看见了,感觉了来得实在。这会儿,当真是拼情报力量的时候了。

百里镜息不急着召回风乔,是否便是看准了风乔能够拖住叶泊,拖住这位晋平王最依赖的谋士这点?

只可惜,他任凭也被一同拖住了。

一个叶泊,换了一个风乔和他任凭被绊住,算起来,晋平王还是胜了一筹。

“进你营帐这种事,你想让他跟来么?”风乔摊手,定定看着他:“我知道你对他的态度始终有所保留。”

“大小姐,”任凭笑了,“他毕竟是晋平王的人,与下官恰好处在绝对对立的位置。”一个是晋平王的谋士,一个是太子的谋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叶泊的对决,有着决定太子与晋平王之间胜负的可能。

“我知道。”

“大小姐也应该记得,你是准太子妃…”任凭残酷地提醒道,“若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儿女私情混杂在了其中,有助于战事的发展,下官无可厚非。但这场战争很快便会结束,届时还请风大小姐认清现实。”

“…”风乔猛地一怔。

任凭此人,从来理智得可怕。

却也正是如此,他这句话可以说是毫无预警地直戳风乔心头最脆弱无奈的痛处。

战争时期,她与叶泊可以一致对敌。一旦回京,便不得不面对他们立场对立这个现实。

她何尝认不清现实?

太子与晋平王对决的关键时刻,一个拎不清只会覆灭全局。

风乔从怀中摸出一叠纸,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我只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少女葵的身份,如今已有了结果。

少女葵全名浅井葵,乃是阳书岛大将军的妹子,而在阳书岛,权力最大的便是这位浅井将军。

浅井葵据说是阳书第一美女,聪慧过人。浅井将军极其疼爱这个妹子,或许就是这样养成了一位骄纵的大小姐,此番大军出征,未见世面的大小姐竟也莽撞地混进了大军。后来被发现后,因船队已出海很远,不便将她送回去,于是其中一个大名便将她好生供了起来,哪知一个不留神便让大小姐溜了。浅井大小姐临走时还留信一封,说等她的好消息。

被截下来那张地图,正是浅井葵大小姐进任凭书房之后流出去的。

哪知涉世未深的浅井大小姐被任凭坑了一把,带去的好消息成了噩耗,拖死了整个大军。如今阳书岛已宣布暂时投降,只等使臣亲自来详谈结果。

期间水忍曾大批量出现在军营中,试图救出浅井葵,结果人没救出,倒打草惊蛇,使得郑远胜加派了人马看护浅井葵。

“不知道对方这次会给出什么优渥的条件。”叶泊逐一吮吸着风乔那如青葱般白皙的纤指,爱不释手。

“不管给出什么…”风乔咬唇,拼命忽略他另一只大掌在她身上撩擦起的火,“朝臣那群老头子都会很乐意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一场战事。”

“会答应得很爽快是么?”他搂住她的腰肢,剥开外衫,亲吻着那圆润的肩头,留下一枚枚鲜红的吻痕。

风乔由着他在自己的床上拆解自己的衣衫,只觉他的唇舌在颈畔留下一片酥麻,思绪越来越无法集中,“只怕任凭大人不会答应。”水寇于任凭,是灭族的仇人,他不会轻易因为一点小便宜便点头休战。

叶泊眉头几可不见地微挑,大掌忽然私掠一般抬起她的右腿,撩拨着她的敏感之处,“在我的床上,别提别的男人。”

“这是我的床。”风乔咬牙,抑制住从喉头冒起的轻/吟。

“无分别。朝廷那些老头子会提出的条件大约能够想到…”叶泊忽然顿了一下,意味深长一笑,“你准备好了么?”

“无所谓准备…嗯…他们能提,我们自然也能想对策…啊!”风乔忽然甜腻地叫了一声,“你怎么忽然就…”

叶泊心安理得埋进她的身体里,紧摁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逃脱,“所以我刚刚问…你准备好了么…”语罢又是一顶。

“我以…为…你…”风乔死抓住他的肩头,前日被他修短的指甲此时浅浅地扎进他的肉中,“轻…”

“为了惩罚你的不专心,”叶泊抬手一拉,两人面对面坐着,镶嵌得更加紧密深入,“以后可得仔细听我的话。”

风乔伏在他肩上,只觉姿势太过暧昧,紧紧抱着他不敢动,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你准备好了么?”叶泊又一次重复问道。

“没有…”风乔赶紧道。

“可我准备好了,”叶泊提起她的腰肢,坏心一笑,“且不能忍了。”说着往下一摁。

风乔以主动的姿态,被动地承欢,丽颜火烫,捂着嘴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他。

就在两人缠绵悱恻之时,帐外忽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传来士兵的声音:“风大小姐,你可在?”

“什么事?”叶泊抢先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