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反射性地一僵,顿时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夏天的晚上、两人又都已经洗过了澡,身上都只穿着睡衣,怀里人浑身僵硬的反应根本就瞒不过男人——她之前虽然也不习惯,但至少并不抗拒他的怀抱,但昨天之后…喻珩的眸光微黯,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里的懊悔,伸手摸上了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

“昨天的事,抱歉。”

宁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放软了一些,没有开始时的那么僵硬了。

“宁安,我三十岁了,”喻珩的手顿了顿,慢慢地往下抚上了她的脸,“你们都才刚过二十。”

为什么失控?明知道她对曾经的同桌并没有特殊的感情、明知道她只是心软,却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妒意…那天夕阳下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一样的青春美好,让他只觉得无比刺眼。以前他觉得自己比宁安大这么多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等到宁安长大,他早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护她周全,也有足够的经验能为她铺平将来的道路,但…他却好像忘记了,他大她足足九岁,都说是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差着三条沟,是不是会远得…让她的眼里看不见他的存在?

喻珩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乎意料地,宁安居然就这么听懂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意外,只是这种意外,很快就被一种莫名地心酸给整个掩住——今天的喻珩实在是太过反常,或者该说,是完全超出了她以前的认知,她从来没见过他对自己道歉、他以前也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些,可今天…宁安微微仰起头,正对上男人眸色深沉却又分明就带着疲惫的一双眼睛,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慢慢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努力习惯的。”宁安顿了顿,忽然闷着声音又补了一句,“不会很久的,真的!”

“嗯。”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也总算是平平静静地度过了,偶尔早上醒来看见喻珩眼里少见的慵懒、又或者下午靠在他的怀里午睡休息,宁安甚至还会有一种异常安心和满足的感觉。虽然拥抱和亲吻很是频繁,但喻珩却也信守承诺,始终都很自持,没有再提起过想要这样那样的要求,但,越是这样,宁安就越觉得愧疚,也越觉得…烦躁。

对,就是烦躁。宁安不是小孩子了,她当然知道在夫妻间那啥生活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每天她都有很努力地做心理建设,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觉前的时候。其实她觉得这么多天下来,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和喻珩之间关系的转变,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至少也已经不可能是以前的长辈和晚辈了——他的怀抱和气息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是最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

如果现在他想要,那么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自己大概…是可以的吧?宁安每天晚上睡前都这么在心里想着,然后看着身边的男人神情自若地俯下/身吻了吻自己的额头、把自己拥进怀里,毫不停顿地伸手关灯睡觉,心里的纠结就这么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前几天这人还逮着机会就耍流氓呢,这才几天啊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正人君子了?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上来就推倒他、揪着他的衣领直接说“我们做吧”吧?真是的,该正经的时候老耍流氓,现在该轮到他耍流氓了吧,结果比谁都君子!装给谁看啊!

宁安心里愤愤,一时间却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把烦躁和纠结压在心里,每天晚上窝在喻珩的怀里闷着头睡觉。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两人的婚礼本就是安排在九月初,于是很快地——宁安开学了。

既然不用去度蜜月、宁安又已经开学,喻珩再一个人在家里休婚嫁也没什么意义,周一早上送了宁安去学校,然后干脆就开车去了公司销假上班。

研究生的课并不太多,宁安上完了早晨的两节课,想起昨天报道的时候自家导师的交代,背着书包一路晃悠去了实验室,放下包,熟练无比地取下了挂在门后的白大褂套上,然后打开窗户通风。

“宁安,来这么早?”一道清朗的男声忽然在这安静的实验室里响起,宁安的手顿了顿,随即回头,门口的男人眉目疏朗,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爽朗,宁安对着他点了点头,笑:“学长早。”

隔了将近三个月的假期,如今再看见他,心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大二那年宁安进了实验室的课题组,指导老师就是她如今的导师,那一年祁靖研一,是老师的得意门生,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

宁安其实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了,她只记得他教她做实验,记得帮她一起在试验后总结数据、分析误差,记得他的笑总是干净而爽朗,很好看。

宁安觉得自己并不是胆小的人,但这份喜欢,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敢说出口,只是小心地藏在了心里,然后更加认真地学习、做实验——她本就喜欢自己的专业,再有了这样的动力,成绩自然是不用再多说,毫不意外地拿到了保研的资格,但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有了女朋友,是人文学院一个和他同级的女生。

那时候有多难过呢?宁安不自觉的伸手按上自己仍然心跳平静的胸口,有些诧异地发现那时候的记忆居然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反倒是喻珩那张看起来淡漠却微微含笑的眉眼在自己的脑海里渐渐浮现,怔了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窗户开到最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五一的时候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更新,我错了QAQ

酒吧

“哟,居然已经有人到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来的够早了呢!”又一道男声插了进来,“我说你们两个学霸,开学第一天不这么用功会死吗?”

“不会死,”祁靖扭过头看他,毫不客气地吐槽,“但是老板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提到自家导师,即便是一向没个正形儿的曹邺也忍不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连笑意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宁安忍笑,挥手跟他打招呼:“学长也很早啊!”

“叫什么学长啊,多生分,”曹邺甩了包一边把白大褂往身上套,一边往宁安身边走,伸手就搭上了她的肩膀,“来,叫师兄!”

曹邺和祁靖同级,硕博连读,比宁安高了三届,以前宁安只算是他们的校友和学妹,但现在读研,和他们是同一个导师,那自然就是从“学妹”升级到了“师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亲近了不少。

宁安也不矫情,张口就想喊师兄,结果就看见曹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道:“大师兄。”紧接着又回头指了指祁靖:“二师兄。”最后很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看着宁安道:“以后万一师父和你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不要怕,大师兄一定会保护你的!”

“噗…”宁安终于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来,刚想配合着点头说好,就听见一道浑厚的嗓音忽然从门口处响了起来:“爱徒你只保护小师妹,不来救为师吗?”

仍旧还在对着宁安挤眉弄眼的曹邺顿时就是一僵,有些机械性地回头,就看见自家导师正拎着公文包推门进来,眼珠一转,立时就一脸狗腿地凑了上去:“那哪能啊,这不是先安顿好师父您最疼爱的小师妹,然后就来救您了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师父您辛苦了,弟子给您拎包!”

“你少给我添乱就不错了,”男人挑眉,微微抬肘挡开了曹邺伸过来的爪子,一边从包里找出文件,一边招手示意自家的几个学生过来,“样本我昨天就已经放到实验室了,闲话就不多说了,都开始干活吧。”

有机的实验一向复杂,副反应多不说,常常会有有毒气体的生成,耗时也长,几人都做得格外仔细认真,除了中午去食堂吃了顿饭之外,就这么一直在实验室里站到五点多,这才总算是赶完了今天的任务。

宁安换了衣服正准备和祁靖、曹邺打个招呼后就回家,结果却被曹邺拦住,说是等了整整三年,恩师好不容易终于能开窍收个小师妹了,必须得出去搓一顿给小师妹接个风洗个尘。

宁安他们的导师今年才刚四十,却是业内相当知名的教授,平时性格倒是颇为随和,偶尔还能像今天上午那样和学生开开玩笑,但是…用曹邺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一涉及到学术,老板浑身上下就会散发出一种鬼畜的气场来,一旦谁有个疏漏,那绝对能调/教得你生不如死,而且…还是出了名的不收女弟子,原因是这个专业太过辛苦,不适合女孩子,以至于宁安当年申请课题的时候就很是费了一番工夫,甚至毫不客气地指责导师不公平——即便是女孩子,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那就也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不见得会比男生差,如果真的达不到他的要求,那她立马道歉走人。

再然后,宁安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两年多去,终于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女徒弟。

环境工程这个专业本就人少,女生根本就是屈指可数,更别说自家老板从来不收女徒弟了,这会儿终于能有个妹子出现,在和尚堆里早就已经待够了的曹邺怎么能不激动?

“话说咱们人少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阿靖把你女朋友也带上,”曹邺毫不客气地指挥着两人,“对了师妹,我记得你不是有个闺蜜是咱们学校经济系的么?叫上一起,好说也造福一下师兄这种单身的大龄男青年啊,省得到时候被小情侣闪瞎了眼!”

宁安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听到曹邺最后一句话时却是突然心中一动——虽说他的语气是开玩笑,但…认真想想,这两人要是真能凑到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当即就点了点头,给陈玉打电话。

晚上七点,宁安挽着陈玉的手站在一家名为“年华”的酒吧门口,满脸的好奇。

其实祁靖原本是提议去吃烤肉的,只是曹邺却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虽然他还没有去过 ,但听说环境和气氛都不错,可以一试,这个提议一下子就得到了陈玉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宁安还从没去过酒吧,心里着实是有些好奇,于是也投了赞成票。同意的人已然超过半数,祁靖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少数服从多数,和宁安曹邺道了别去接自家女朋友。

至于宁安…陈玉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就打算穿成这副未成年高中生的样子去酒吧?也不怕被人赶出来?”还没等宁安反驳呢,就已经飞快地和曹邺约好了七点门口见,然后动作果断地拎着宁安回了自己的寝室换衣服顺便上个淡妆。

宁安无奈,任由自家闺蜜折腾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看见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自己出了门。

宁安对于酒吧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小说和电影,似乎在那些艺术作品的描述中,酒吧始终都是一个奢靡而混乱的地方,但事实上…这里的环境和气氛非常安静,光线有些昏暗但却并不显得混乱,音乐轻柔而舒缓,似乎是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小宁子,”陈玉趁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用手肘捅了捅宁安,“你…没事吧?”

宁安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却在看见她视线方向的时候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祁靖正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男人爽朗却不失温柔,女子温婉娇美,相称得简直就像是一幅画。

“没事的。”宁安笑了笑,摇头——其实自从她知道祁靖有女朋友之后,就已经尽量减少和他的相处了,所以他和女朋友之间相处的画面,她见过的次数其实并不太多,只是每一次看见,她都觉得胸口不自觉地发闷,然而这一次…她就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亲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有些想念起喻珩温暖而结实的怀抱来。

“二姐,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宁安顿了顿,又小声补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其实,有时候结束和遗忘一段感情,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也或者…是她的喜欢,其实还不够深。但…是哪种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接下来所有的人生,都注定是会和喻珩绑在一起的。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好,”陈玉长出一口气,她是真的怕宁安结了婚之后还旧情难忘,到时候恐怕就是伤人伤己了,但幸好,宁安的脑子一向都还算是很清醒的,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忽然有些好奇地看宁安,“话说回来,小宁子,我就从来没见过你喝酒啊,你酒量怎么样?”

“我不知道,”宁安撇嘴,“没喝过酒。”

自己父母工作忙,几乎就把“管教自己”的任务整个都交到了喻珩的身上,那人在这方面一向管的就严,明明自己隔三差五地应酬回来就喝得满身酒气,却就是不准自己喝酒,就连同学聚会都是他接送,要是敢让他闻到半点酒味,那自己就等着被他收拾吧。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嘛…她已经不是矮他一辈的小侄女了,喝酒的话,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宁安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但到底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点头应了曹邺的提议,没敢跟喻珩说是去酒吧,只说是和陈玉一起出去吃晚饭,至于晚上回家之后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上的酒味…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我就知道,你男人管得还真严,”陈玉啧了两声,一副毫不意外的神色,伸手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宁安,“尝尝?”

“嗯!”宁安忙不迭地点头,盯着杯子里清澈却绚丽的液体看了又看,举起杯子凑到唇边…

喻珩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宁安却还没有回来,拿起手机正想给她打个电话,倒是先有别的电话进来了。

“喂?”喻珩接通了电话。

“阿珩啊,我以前一直鄙视你是个猥琐的萝莉控,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道歉!”那头立时传来一道有些痞气的男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致高昂,喻珩皱了皱眉,刚想催他说重点,结果就听见那人已经无比自觉地把话接了下去,“你别说,你们家童养媳这么一打扮起来,还真挺招人的!”

“在哪里?”没有理会那人话里的调侃,喻珩已经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废话,直奔重点。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酒吧你知道吧?我刚进来就看见你们家童养媳了,都没耽搁就给你打电话,怎么样,够兄弟吧?我说你准备怎么感谢…”

“知道了。”还不等那头把话说完,喻珩就已经“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脱了睡衣开始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童养媳啊- -萝莉控啊…突然觉得自己好邪恶- -我是不是说过三章之内让喻酥酥吃肉来着?要不就酒后乱X?

酒后

喻珩几乎是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了宁安。老实说这家酒吧的环境确实挺干净的,宁安他们选的位置也在角落里,并不显眼,但他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宁安。

邵玘说得对,很显然她今天是特地打扮过了的,平日里总是在脑后束起的高马尾被解了开来,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带着些天然的微卷,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可安静中却又带上了几分俏皮,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化了妆还是喝了酒,有两抹胭红晕满了她的两颊。身上的衣服似乎稍有些大,从领口处甚至露出了小半个圆润的肩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瓷白的肌肤几乎让他感觉到有些许的眩晕…

的确很招人,非常招人,招人到…他就想把她放到口袋里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喻、喻总,你、你、你怎么来了?”第一个发现喻珩的人是陈玉。她酒量不错,喝到现在人还是十成地清醒着,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有一大片阴影从身侧投落了下来,一抬头就撞上了喻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终于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我、我和小宁子,我们…”

喻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又跨了一步站到宁安身前,弯下腰去抱她:“宁安,跟我回家。”

“你走开!”宁安晃着脑袋拍开他的手,身子一歪靠到了陈玉身上,抱着她的手臂使劲瞪喻珩,“我最讨厌你了!凭什么你每次喝酒不都让我喝?小气鬼!还是二姐好,我最讨厌你了!”

喻珩起初还因为她的拒绝和那一句“讨厌”一下子拧起了眉头,可听到后来,反而就被气乐了,微微挑眉看了眼被宁安死死抱住的陈玉。

陈玉只觉得背后一凉,被那个男人看得浑身发毛,心里默念着“小宁子不是姐姐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一边使劲地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怀里拉出来,一边努力地往另一边缩,试图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喝了多少?”喻珩看着显然是已经醉得不轻的宁安,微微皱眉。

“不多,就半杯,”陈玉极有眼力见儿地赶紧回话,举着手就差指天罚誓了,“我一开始不知道她酒量居然这么差,后来一发现就没敢再给她喝!”

只是半杯吗?喻珩点点头,视线扫过宁安身上的连衣短裙和高跟鞋——他很确定,宁安绝对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衣服,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喻珩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陈玉,弯腰就把宁安整个拢进了自己怀里:“宁安,该回家了。”

“你走开你走开!”宁安仍旧还在挣扎,半眯着眼睛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小气鬼走开!”

“别闹,”喻珩紧了紧怀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不安分的动作,“家里也有酒。”

“唔?”宁安一听,果然安分了下来,揪着他的衣襟仰头看他,“真的吗?我要喝!”

喻珩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安安分分偎在自己怀里、眼睛亮得几乎要发光的宁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哑着嗓音低声道:“你乖一点。”

宁安忙不迭地点头,喻珩微微勾了勾嘴角,正打算抱她起来,余光一晃扫过她露在外头的肩膀和白生生的大腿,皱了皱眉,脱□上的外套把她整个裹住,这才一用力把人打横抱起,正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人叫住。

“抱歉,请问你是宁安的…”

喻珩循声看去,这才终于看见了坐在旁边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他一进门,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这个喜欢折腾的小姑娘身上,倒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其他人,一直到现在他开口。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祁靖看着那个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大气场来的男人,微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温和地笑了笑,解释道,“只是总要以防万一罢了。”

这个男人…喻珩敛下因为宁安的乖巧而勾起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祁靖和他身边的女孩子,又低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窝在自己怀里的宁安,眸光微冷,似乎是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淡淡道:“我是她丈夫。”

说完,看着对面有个男人举着酒杯对着自己遥遥一敬,脚下微微一顿,再不理会几人脸上震惊的神色,抱着宁安大步离开。

宁安大概是一直还记得喻珩那句“你乖一点”,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很安分,安安静静地披着喻珩的外套窝在副驾驶座上,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然后又乖巧地任由他抱着自己下了车,看着他脱了自己的鞋子把自己抱到了床上,然后起身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返身回来。

“我要喝酒!”宁安揪着男人的衣摆使劲晃,“你说家里有的!”

“嗯,家里有,”喻珩摸她的脑袋,抱起人进了浴室放到浴缸边上坐好,“先洗澡。”

“洗完澡就可以喝酒吗?”宁安仰头看他,满脸的期待,喻珩看着那算个亮晶晶的眼睛,喉头微动,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哑着嗓子低声道:“乖。”

宁安只当是他答应了,急急地点头,也不管喻珩还在,站起来就摸索着去拉背后的拉链想要脱衣服,喻珩的呼吸顿时就是一滞,好半天才有些艰难地从她已经裸-露了小半的背部挪开,带上门出了浴室,抬脚刚想走,就听见浴室里忽然传来了“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宁安喊痛的声音,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再次推门而入。

他的小姑娘大概是真的摔着了,趴在浴缸边的地上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腰,裙子已经脱了一半,正斜斜地搭在腰边,上身只剩一件黑色的蕾丝胸衣,和她白皙光滑的后背一起,被披散下来的长发堪堪遮住大半,可这黑和白的对比却让她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莹润瓷白…

喻珩一瞬间只觉得身-下的某个部位胀得生疼,偏偏罪魁祸首喝醉了之后还胆大包天,一点也不觉得现在的情形有什么不对劲,见他推门进来,满脸委屈地仰起头,眼泪汪汪:

“喻叔叔,疼…”

喻珩只觉得脑子里的某根弦越绷越紧,几乎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性,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抬脚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进怀里,微微拨开她的头发,就见她纤细的腰身上赫然就是一道红色的印子,大概是磕到浴缸边上了,所以才疼成这样——这姑娘平时整天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娇气,至少,他见过无数次她撒娇卖乖的样子,却从没见过她因为吃苦受累而觉得委屈。

难得能见到她这么“娇弱”的样子,倒也格外可爱…也许,以后在家里让她喝点酒也是个不错的调剂。喻珩一边暗暗打算着,一边伸手按了按她的腰,轻轻揉着她磕到的地方。

“还疼吗?”

宁安没说话,蹭着他的胸口摇头。喻珩的手顿了顿,扶着她站好:“自己能洗澡吗?”

宁安睁大了一双眼睛仰头看他,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喻珩“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她被胸衣紧紧裹住的美好弧度,感觉着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一样,实在是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下去,确定了她没事之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出了浴室,直到关上门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在车里,宁安苍白又漠然的神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在她准备好之前,即便再想要她,也不能逼她。

生怕宁安在浴室里又摔着碰着,喻珩不敢走开,好在浴室就在卧室的里间,喻珩索性开了电视,靠在床头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边等着宁安洗完澡出来。

然而在看见浴室门被打开的时候,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忘记给她拿睡衣了,宁安大概是在浴室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干净的衣服,干脆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就出来了,没有半点害羞和迟疑地就往床边跑,手脚利索地爬上了床扑到喻珩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晃:“酒呢酒呢?”

手臂被她抱在怀里,正压上她胸前的柔软,喻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努力克制住自己就快要爆发的欲-望,尽量放柔了声音:“先睡觉,起来之后再找酒。”

她现在喝醉了,有什么,全都等明天早上她清醒了之后再算账——比如说瞒着自己去酒吧,比如说她是和她那个学长一起去的酒吧。

宁安这一整晚的表现都很乖巧,喻珩以为她也会像刚才乖乖去洗澡一样乖乖睡觉,谁知道宁安这会儿却是突然变聪明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愤愤地瞪着他:“喻珩你又骗我!你根本就不准我喝酒是不是!”

喻珩挑了挑眉,伸手去摸她的头:“清醒了?”

“所以我最讨厌你了!”宁安不理他的问话,一把拍开他的手,满脸的委屈,“我最讨厌喻珩了!最讨厌了!”

“就因为一点酒?”喻珩眼皮微跳,明知道不该和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却还是没有办法忽视从她口中说出的那句“讨厌”——而且还是“最讨厌”。

“不止!”宁安瞪大了眼睛,语带愤愤,“该正经的时候就耍流氓,该流氓的时候反而假正经!看不出我已经准备好了吗?害我每天晚上都这么纠结!”

喻珩呼吸一窒,思维少见地停顿了一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宁安已经一把把他推倒,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跨上来坐到了他的腰上,揪着他的衣襟瞪大了一双眼睛:

“说,做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喻珩:宁安,你乖一点,喻叔叔疼你…【艾玛为什么觉得好猥琐好像诱拐小萝莉的怪蜀黍!!!!!这次绝对会吃干抹尽的我发誓!!!但是,我好像又犯了“一写前戏就会唠唠叨叨写好长好啰嗦”的毛病了QAQ求破!!!!前两章你们都不理我啊这是为神马?!窝很桑心啊嘤嘤嘤QAQ

勇敢

被推倒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惊喜,一抬眼,呼吸瞬间凌乱——浴巾本来就短,只刚刚掩过她的臀部,偏偏这时候她还丝毫没有半分羞涩和遮掩地叉开了腿跨坐在他的腰上,顿时两条白生生的长腿就这么近乎完全赤-裸地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之中,再一想到她在浴巾之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穿…吃了三十年素就从来没沾过荤腥的喻叔叔只觉得浑身燥热,心头的那把火旺得几乎要把自己都给烧成了灰,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强忍下心里叫嚣着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渴-望,伸手扶上她的腰,声音沙哑得几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我说不呢?”

他的确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他也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她刚才亲口说的,他今晚是吃定了这块肉了,但…一想到宁安平时的闹腾劲和那天晚上在车里的事,喻珩却还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耐着性子寻求更多的保障——保障明天一早起来,她不会翻脸不认人的凭据。更何况,其实…他也很想要再看一看,今晚的宁安,是不是还能给他更多的惊喜。

宁安没有让他失望。一听到喻珩的拒绝,小姑娘心底的火顿时就噌噌地往上冒——我一个女孩子都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了,你居然还敢拒绝?凭什么啊!小火苗刺啦一声瞬间就燃成了熊熊大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把刚刚才把身体撑起来了一些的喻珩又推了回去,抬手就去扯他胸前的衣扣:

“我说了算!不做也得做!”

好么,原来还是个小女王。喻珩失笑,按下停止键,关了手机微微抬手扔到一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眸色幽暗——宁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做也得做”。

喻珩本来是打算哄了宁安睡觉之后再去洗澡的,一身衬衣西裤还没有换下,衬衣的扣子本就结实熨帖,宁安又喝多了酒,不只手在抖,连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全靠喻珩扶着才没有从他身上摔下来,这会儿想要解衣扣顿时就更加困难了,折腾了半天也才刚解开了两颗,堪堪露出男人线条流畅的锁骨。

宁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坐在喻珩的腰上低着头,认认真真、全神贯注地和扣子做斗争——喻珩以往最喜欢她这副专注的样子,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每多忍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一瞬不瞬地盯着在自己身上折腾的小妻子看了三秒后,终于是再也忍无可忍,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撑着床,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地就已经把人压到了自己的身-下。

仰躺着的姿势更加不利于解衣扣的工作,宁安揪着他的衣襟怎么都使不上力,这下总算是急了,扯着他的衣襟伸手就推:“你起来你起来!我还没解完呢!别想逃,我今天做定了!”

“放心,我不逃,”喻珩低笑,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的颈后交缠,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你手累了,我帮你。”

宁安果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肤色比自己的要黑不少,是那种健康的蜜色;他的手指很修长也很灵活,自己纠结了这么久都没有战胜的衣扣到了他手里,一眨眼就全部解开了;他的身材很好,胸肌腹肌一块都不少,却又偏偏都不显得太过夸张,匀称得恰到好处;唔,他解皮带了,腰身好细可是又好结实,腿好长,内-裤是黑色的,再下面…

喻珩看着盯着自己身-下连眼睛都不肯眨的小姑娘,一时间居然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更加坚定了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在外头喝酒的念头——开玩笑,这姑娘喝醉了之后胆子这么大,什么都敢看,万一在外头看了不该看的那还了得?

毫不犹豫地扯掉自己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喻珩微微压低了身子,握住宁安的手按上了自己早就已经血脉贲张的部位,小姑娘的手白嫩细腻,几乎是一贴上来,就让男人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低低地喘了一声。

“宁安,动一动,”喻珩低头含着她的唇有些含糊不清地诱哄着,“就像上次一样,乖,你认识它的对不对?”

上次…是什么?宁安只觉得脑子一片浆糊,越来越混沌,有些懵懵懂懂地“唔”了一声,顺从地跟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掌上上下下地动作,感觉着手里的触感越来越烫也越来越硬、耳畔男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不自觉地也跟着他一起低声地喘息,另一只手本能地攀着男人宽阔的背部,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甚至…还乖巧地探出舌来回应着他。

察觉到她的配合,喻珩的动作微微一顿,手下和唇舌间的动作顿时更加激烈了起来,却居然还能腾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来,一把扯开了宁安的浴巾。

身-下的人,终于再也没有了半分遮蔽。

瓷白如玉的皮肤、修长的脖子、胸前美好的弧度、纤细得好像一只手就能圈过来的腰身,还有…微带着湿意的那一片芳草地。宁安大概是忽然有些冷了,本能地弓起了身子想要贴得更近一些从男人身上汲取温度,喻珩呼吸一窒,居然就着宁安的手,就这么很没出息地身寸了,黏腻的白浊顿时洒满了宁安整片平坦的小腹。

宁安有些茫然地“唔”了一声,不自在地扭了扭,伸手就要去拂开小腹上让她不舒服的东西,却被喻珩先一步扣住了手腕,举过头顶按在床上固定住,下一刻,宁安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探了进来,赶紧挣扎着低头去看——是…他的手指吗?

整个晚上都勇敢得一往无前的宁安女王终于第一次红了脸。

“宁安,喜欢吗?”喻珩一边小心地动作着,一边含着她的耳垂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告诉我,宁安。”

“嗯…我难受,”最初的异物感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酥麻从身体的最深处窜起,说不上究竟是舒服还是痛苦,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更加混乱,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从心底慢慢地升起,而后愈演愈烈,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声音里带上了少见的哭腔,“喻叔叔,我难受。”

喻叔叔——又是这个带着些许禁忌意味的称呼,喻珩不由自主地低喘了两声,松开固定着她手腕的手,绕到她的背后惩罚性地拍了拍她挺翘的小-屁-股,看着她委屈地皱起了眉,这才覆住她胸前的雪软轻轻揉捏。

“宁安,叫我的名字。”

“喻、喻珩,我难受…”宁安原本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他在自己身-下慢条斯理的逗-弄,现在又多了胸前的那一只手,快-感实在太过尖锐,让她全无招架之力,只能无力地攀着男人的背,眯着一双雾气迷蒙的眼睛任由他施为。

“宁安,现在还不行,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就给你。”喻珩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浑身是汗,宁安难受,他忍得自然是更加辛苦,包裹着手指的那种温暖湿润又紧-窒的触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但好在刚才总算是已经纾解过一次,现在咬着牙勉强还能克制住自己心里不断叫嚣着的欲-望,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予身下的人更多的快乐——她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他不想伤到她。

终于,在宁安颤抖着绞紧了浑身的肌肉攀到了巅峰的时候,那根手指悄然撤-出,趁着宁安还在失神的当口,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了上来,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体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