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喻珩觉得他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看着宁安一点点脱下衣服换上新的内衣,还是一下子就乱了呼吸。

前天晚上不过是惊鸿一瞥,他没料到喝醉了酒的宁安居然胆子大到连他都敢推,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可现在——

小姑娘的皮肤白皙光滑,腰身纤细得他几乎一只手就能圈住,一头长发高高地束成了一个马尾,本该是青春娇俏的背影,却因为身上那件黑色的胸衣而一下子就多出了几分性-感的诱惑来。喻珩喉头微动,勉强平复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哑着嗓子开口:

“换好了?过来。”

宁安的背脊一僵,没说话也没有动作,喻珩倒也不催她,仍旧就这么站在门口,只是原本抱在胸前的双臂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一双拳头捏得死紧。

半晌,宁安终于是有了动作——做都做过了这还怕什么?!一咬牙把心一横,到底还是转过了身面对着喻珩,却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其实她也清楚这动作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着实没什么意义,但不管怎么说,心理上总是觉得有安全感一点。

试衣间不算小,但作为一间试衣间,很显然空间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宁安走了没几步就已经到了喻珩的跟前,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他对视,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瓷砖看,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见喻珩发表意见,只觉得试衣间里的空气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下子就急了:

“行了吧?我去换掉…”

宁安刚转了身还没来得及跨出去,腰上一热,已经被男人一把捞了回去。

她没有穿上衣,男人的手毫无阻隔地覆上了她的腰,掌心的温度烫得让她几乎要烧起来。

“行什么行?”喻珩失笑,把人搂进怀里,“你这么遮着,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遮着能挡住什么?你是瞎了才看不见么?宁安心里咆哮,却碍于男人身上越来越危险的气息而本能地不敢和他抬杠,眼看着时间越耗越久,宁安想起喻珩先前那句“你说我们进来的时间要是太久了,营业员会不会多想些什么”,咬着牙愤愤地把自己的手移开,抬头就恶狠狠地瞪他:

“现在能看了吧?行不行给句准话,别磨磨蹭蹭的,我要回家吃饭!”

黑色的蕾丝衬得少女肤色更白,仰着头张牙舞爪的模样十足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男人的眼神黯了几分,微微俯了身,伸手——

“你干嘛?”宁安抬手就拍掉喻珩往自己胸口伸过来的魔爪,满脸的紧张,那眼神简直就跟防色狼没什么区别,让喻珩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几分挫败感——合着自己这个合法的丈夫在她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喻珩在心里腹诽,面上倒是没什么表示,有些无辜地笑了笑,一手扣住宁安的双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她的肩头:“肩带没翻好。”

宁安一愣,就看见他果然是规规矩矩地替自己把肩带理好、并没有什么借机揩油的举动,知道是自己冤枉了他,顿时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地偷眼去看他的神色——很平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宁安稍稍松了口气,红着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满脸的讨好:

“这件…唔…”

男人的唇猛地压了下来,呼吸一瞬间就被夺去,即使是已经被他吻过再多次,宁安也还是有些吃不消,下意识地攀紧了男人的肩膀稳住身形,任由他在自己口中掠夺。

好不容易被放开,宁安只觉得脚下软得连站都站不住,偏偏喻珩这闷骚吻完了也不知道搭把手扶住她,居然还抽回了手背到身后、摆明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宁安气结,脑子一热,顺势就整个人扑了上去,结果谁知道喻珩这次手伸的比谁都快、一把就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宁安,虽然你主动投怀送抱让我很高兴,但这毕竟是在外面…”

喻珩的语气似乎很是为难,可宁安抬头一看,这人的眉梢眼角都满是笑意,哪有半点为难的样子?

“喻!珩!”宁安咬牙切齿。

“宁安,”喻珩低头,挑眉看她,嗓音低哑,“我总不能白白被冤枉。”

不就是刚刚一不小心误会了他一下吗?这个男人是有多小气才能这么斤斤计较!宁安一瞬间就炸毛了,气势汹汹地伸手揪了他的衣领往下拉、张口就咬,喻珩居然也不阻止,就这么笑着看她啃上了自己的脖子。

宁安其实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人,哪怕是气势再足,这一口咬下去,到底是没有忍心用力,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宁安不甘心,松了口盯着他的脖子上下打量,像是正在琢磨换个地方下口。喻珩被她“色厉内荏”的小模样逗得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给她顺毛:

“这件挺好的,去试另一件吧,不是还赶着回家吃饭么?或者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不穿衣服在这待着?”

好吧,这哪里是顺毛,分明就是得寸进尺的调-戏。

宁安的脸烧得更红,却是明智地不再和他纠缠下去,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去拿另一件内衣,脚下的步子像是赌气一般踏得一下比一下重。

宁安和喻珩在更衣室里待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久了,喻珩虽然喜欢逗宁安看她炸毛害羞,却也没兴趣在公共场合让别人八卦,接下来总算没有再招惹她,相安无事地试完了另一件内衣,宁安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只觉得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又落回了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跟着喻珩推开门出了试衣间,然后就看见喻珩神情自若、没有半分尴尬地拿着那两套内衣示意营业员包起来,脸色顿时又更加红了几分。

在内衣店里自始至终其实也就只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宁安却觉得简直比自己在实验室里站着做一整天实验还要累,刚回到车上就立时闭着眼靠着椅背闭休息,却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反射性地睁开眼就看见喻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着身侧凑了过来,顿时就是满脸的戒备、好像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似的。

喻珩伸手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累了?”

宁安点点头,却还是没敢放松警惕,仍旧有些戒备地盯着他看。

喻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顿时一阵好笑:“那我们在外面吃?回去之后洗个澡早点休息?”

宁安再次点头,这回又多给了点反应“嗯”了一声,声音里却是带上了些许的疑惑——这人这次真的变老实了没什么歪心思?结果还没等她感慨完呢,立时就听见男人哑着嗓子又补了一句:“今晚回去就换上?”

换上什么?自然是指新买的内衣。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换新的…男人语气里的暗示性那么明显,让宁安想装听不懂都没有可能——她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不过这次宁安倒是底气十足,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抬起头送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语气里满是嫌弃:

“贴身穿的衣服买回来之后都要洗过才能穿,喻珩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个常识…喻珩当然不可能没有,只不过刚刚看小姑娘试衣服看得血液沸腾、太过跃跃欲试以至于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一节,这会儿被宁安这么一噎,顿时也难得地有些尴尬,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终于安分地坐回了驾驶座上发动了引擎,脸上却似乎还是有几分难掩的失望。

难得能让喻珩吃瘪,要不是生怕这人报复,宁安简直就想要放鞭炮来庆祝一下了,这会儿只觉得之前的紧张和疲惫立时一扫而空,也不忙着休息了,睁大了一双眼睛得意洋洋地盯着喻珩看,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宁安心里明白该要适可而止,可看喻珩吃瘪的机会实在太难得,宁安怎么都舍不得白白浪费,临了还是没忍住,学着喻珩的样子“重重地”干咳了两声,随即一脸严肃地扭过头去“认认真真”地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却是早就已经笑得直打跌。

乐极了之后多半总是要生悲的,于是宁安这才刚笑得乐不可支,不到一天的工夫,她就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第二天晚上吃过了饭,她正在浴室里安安心心、放放松松地洗着澡,却忽然间听见了“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的声响,下意识地把头转向门口,就看见喻珩一脸淡定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一定要适可而止,你看,喻酥酥得寸进尺,于是被小宁子嘲笑了;小宁子得寸进尺,于是马上就要被喻酥酥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_╰)╭

洗澡

浴室很大,既有浴缸也有淋浴房,宁安这会儿正站在淋浴房里惬意地冲着澡,冷不防看见喻珩推门进来,脑子直接空白了那么一瞬,然后立时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胸口、飞快地转过身背对门口。

宁安洗澡并没有锁门的习惯,按她想的,浴室门关着、水声又那么明显,又聋又瞎才不知道里面有人洗澡,于是很显然地,她高估了某些人的下限——明知道有人在浴室里洗澡,某人也是可以这么大摇大摆、毫不在意地直接闯进来的。

迟迟没有听到那人关门退出去的声音,宁安一下子就急了:“我在洗澡!”

“嗯,我知道。”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答着,脚步声一边又近了些。

“那你还进来干嘛?”宁安背对着喻珩不敢转过身去,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快出去!”

虽然已经结了婚嫁做人-妻,但以宁安的年纪和常年专心学术的心性,其实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少女罢了,而眼前这个娇小的背影,也的的确确就是属于一个少女的——肤色莹润瓷白、腰身纤细柔韧、双腿修长…无一不在彰显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青春和青涩。喻珩看着背对着自己拼命往里靠、恨不得整个人都要缩到角落里去的宁安,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去,低低地笑了一声,抬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我进来洗澡。”

她还没洗完呢他进来洗什么澡?!宁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无耻到这种程度,可偏偏从自己背后传来的那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如此明显,让她想装做没听见都不行。但就算是这样,宁安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抱着最后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万一不是他在脱衣服呢?万一他是想拿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去洗呢?宁安不停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咬牙,偷偷地回过头瞄了一眼,顿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她回头的时候他已经脱了上衣,正赤着上身弯腰脱裤子,一身结实精壮的肌肉顿时就随着他的动作凸显出来,看得宁安一瞬间面红耳赤,急急地关了花洒、拉开了淋浴房的门,探出身来就要去拿浴巾:

“我我我我洗完了,你慢慢…啊…”最后一个“洗”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宁安只觉得腰上一紧、才刚探出淋浴房的半个身子一下子就被人拦腰一把捞了回去,紧接着就是“刷拉”一声玻璃门被拉上的声音,下一刻,她就已经被男人整个搂在了怀里。

“你你你你干嘛?”宁安几乎是全身都泛起了粉色,双手奋力推拒着喻珩的肩膀,扭过头怎么都不敢看他——说起来,这倒也不是宁安第一次和他“坦诚相见”了,但上一次她喝多了酒、第二天醒了之后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现在喻珩毫无预兆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她怎么可能淡定得了?顿时就被吓坏了。

喻珩笑,紧了紧搂在宁安腰间的手让她整个人都贴到自己身上,伸手打开了花洒:“一起洗,省水。”

省水?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节约?宁安气得不行,硬逼着自己回过头来瞪他,咬牙切齿地模样简直就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男人:“我已经洗!完!了!”

“是吗?”喻珩挑眉,伸手就扯掉宁安攥在手里挡住胸口的毛巾,轻而易举地将她胸前的一团雪软纳入掌中,“没洗干净,再洗洗…”

这算是什么?什么叫“没洗干净,再洗洗”?别说她已经洗完了,就算真的没洗干净,有必要非要和他一起洗吗?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居然被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简直就是无赖!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宁安一下子傻了眼,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宁安的“短路”无疑让喻珩的动作更加畅通无阻,这么一会儿工夫,喻珩已经挤了沐浴露在手上,毫不迟疑地抹到了宁安的身上。少女的皮肤本就光滑细腻,这会儿又抹上了沐浴露,喻珩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尤其是她胸前的那两团柔软,就像她的人一样,娇娇怯怯地轻颤着,让他根本就放不开手。

花洒中洒下的热水温度不低,宁安却觉得这温度和男人的体温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的身体烫得几乎要将她灼伤,他的手就带着这样烫人的温度在她的身上不停地游走,尤其是胸前那最柔软的地方…宁安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几乎就要站不稳,连推拒着他的手也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像是寻找一个支撑物一般尽力地攀着他的背稳住身形。

“够了喻珩,够了,”宁安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居然已经这么沙哑,他带来的刺激和快-感太过尖锐,她根本就受不了,声音里一下子就带上了哭腔,“已经够了,不用再抹沐浴露了…”

“多涂一点才洗得干净,”喻珩把人揽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有些恶劣地拂过她胸前的胭红,听着宁安喘息着轻哼了一声,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低头攫住她的唇,“安安乖,洗澡要洗干净。”

似乎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喊她“安安”,她总是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不由自主地照着他的话去做,就像是现在——原本已经有些受不住的小姑娘眼里一片水光,却硬是咬着牙收紧了缠着他脖子的手臂,仰起头毫不退缩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这样青涩又勇敢的模样永远都是对喻珩最大的诱-惑,男人只迟疑了半秒不到,就已经果断地搂着她侧移了几步,一把把人压到了淋浴房的玻璃壁上,俯身,随即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他更加激烈而强势的吻。

身后是玻璃壁传来的凉意,身前是男人滚烫的身体,宁安只觉得这样强烈的反差几乎要把她逼疯,想要脱离这折磨人的处境,却又偏偏被男人的吻纠缠地再也无力去理会这些,只能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身上的沐浴露还没有冲掉,身下的人却软着身子在他怀里轻颤,喻珩虽然知道这么急切会让他显得很没有风度,但他实在是已经再也忍不住,伸手托住了宁安的后腰,挺身就要进入,却忽然间有一只柔软的小手抵上了自己的小腹:

“别…”宁安有些无力地摇着头低喘。

喻珩的眉头狠狠地拧起,却到底还是硬生生地顿住了动作——他前几天才刚开荤,这会儿正应该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只是顾及到宁安才刚经历第一次、生怕太过频繁会让她吃不消,再加上她连着几天要早起上课,喻珩也就一直硬忍着直到今天,可她…他是说过不会逼她,但现在停下,对自己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宁安…”喻珩低头吻她,眼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宁安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到底还是剩了些最后的理智,摇着头挣开他的吻,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却还是喘息着开口:“别、别在这里…”

到了这个地步,再拒绝他未免也有些太过矫情,宁安也早就已经把先前的气愤抛到了脑后,可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上一次的情形她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对她来说,这一次才应该算是真正的第一次,脸皮薄的小姑娘又怎么好意思在浴室这种地方…

喻珩一愣,却很快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知道她并不是拒绝,一下子就松了口气、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心知她是害羞,笑着低头问她:“回房间?”

宁安扭过头不敢看他,却是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喻珩笑意更浓,伸手取下花洒迅速地冲干净两人身上的沐浴露,拉开玻璃门、扯过浴巾草草地擦干了自己和宁安身上的水,用浴巾把宁安裹住,就这么赤着身子抱着她往外走,余光瞥见架子上那一抹黑色,脚下微顿,忽然转了个方向,伸手扯过那抹黑色,抱着宁安回了房间,毫不犹豫地把人压到了床上。

先前还无比急切,但真到了床上,喻珩的动作反倒缓了下来,扯开裹着宁安的浴巾、把人揽着坐起来搂在怀里,然后伸手抖开了之前带出来的那抹黑色——赫然就是昨天新买的那套内衣,宁安一直都是个勤劳的好姑娘,昨天回来之后就顺手把它洗了,这季节天气热,才一天的工夫,衣服却是早就已经干透了。

“今天可以换上了?”喻珩哑着嗓子问她。

这分明就是报复昨天自己对他的嘲笑!宁安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眼下却实在是早就没了力气反抗他,只能没什么威慑性地横了他一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起内衣和内裤一点一点往自己身上套,时不时地还这里蹭一蹭、那里摸一摸地吃点小豆腐,想到反正都要和他滚床单了,还在意这些也什么意义,干脆也就闭了眼睛只当不知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轻颤。

有时候不穿衣服未必就比穿了衣服诱人,半遮半掩才更显得性-感,就像是现在——黑色的蕾丝胸衣和内裤穿在小姑娘白皙的身上,明明就已经把重点部位都遮住了,可偏偏因为是蕾丝的关系,透过那黑色的轻纱,却仍旧是露出了被遮掩住的瓷白…喻珩喉头微动,忍耐力终于是已经到了极限,一把把人压-到身下,随即整个人覆了上去,一手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压到宁安,一手已经覆上了她胸前诱人的弧度。

房间里的温度节节攀升,眼看着就要在一瞬间引爆,却忽然——被喻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无比敬业地震动了起来,一阵清脆响亮的铃声划破了满室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太无赖了是会有报应的,比如说,在【哔——】的时候硬生生被人家打断。这两章都木有人留言,好桑心QAQ霸王都出水吧!出水吧!【抹泪

小别

“喻珩,电…唔…”宁安刚想催他去接电话,才说了三个字,就见他伸手狠狠地掐掉了电话,强势的吻再一次铺天盖地地笼罩了下来:“别管它,继续…”

在亲吻和情-事上,宁安从来就不是喻珩的对手,在他的气息再次压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丢盔弃甲、一溃千里,只能无力地攀着他的背、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地夺走她的呼吸,然而这一次——

喻珩的话音几乎是刚落,才安静了不到三秒的手机就再一次欢快地响了起来。

眼看着肉就在嘴边,想要下口的时候却几次三番被人打断,就是脾气再好的男人也难免要暴躁起来,更何况喻珩的脾气本来就称不上是好,当下就是脸色一黑,伸手拿过手机就要掐掉关机,宁安却赶紧抢在他按下挂断键的前一秒拦住了他的手:

“接吧,”宁安还没有缓过神来,说话的时候仍旧带着难以克制地轻喘,“万、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要是没事,挂了之后也可以…嗯,继续…”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原本就已经通红的小脸烧得更烫,宁安却硬是咬着牙、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

不得不说宁安的懂事和勇敢大大地取悦了喻珩,男人的脸色稍霁,低头看了眼仍旧还在锲而不舍震动着的电话,终于还是放开宁安,坐直了身子接通电话,只是一开口,声音却暴躁得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挤出来的似的:“说!”

宁安在自己被放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顺势往旁边一滚、扯了被子裹住自己,然后抱着膝盖靠坐在床头,缩在被窝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喻珩满身暴躁地接起电话——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喻珩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满身都是薄汗,眼睛红成了一片,额头的青筋一根比一根跳得更欢,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忽然觉得这样的男人看起来居然意外地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机会实在难得,忍不住就盯着他多看了几眼,然后就看着男人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暴躁和不耐渐渐地变成了平静,然后又从平静慢慢地变成了凝重。

宁安愣了愣,收敛了笑意,看向喻珩的目光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担忧。

“宁安,我要出一趟差。”喻珩挂了电话放到一边,转头看向宁安,眼里隐隐现出了几分歉意来。

“出什么事了吗?”宁安皱眉,并不生气,只是因为他刚才的表情有些担心,“现在就走?”

“嗯,邵玘已经定好了机票,我们一会儿就走,”喻珩点头,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搂进怀里,身上只穿着内衣裤的小姑娘让他的神色再次黯了黯,却到底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是克制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繁琐,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他工作上的事宁安一直很少过问,一来是他们这些搞金融的水实在是太深,宁安从来都搞不懂,很清楚自己就算问了也是白问,再有就是…虽然嘴上一直不肯承认,但其实在她的心里,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个男人,相信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一定可以妥善地处理好。现在喻珩这么一说,宁安也就跟着放下心来不再多问,反倒是善解人意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那你快去洗个澡换衣服吧。”一边说却还一边红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腰以下某个蠢蠢欲动地部位看。

喻珩没想到这姑娘清醒的时候胆子居然也这么大,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撩-拨自己——虽然也许她的本意其实是想揶揄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目光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就近乎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顿时就被她看得一阵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就把人压到身-下狠狠地拆吃入腹,却到底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只是低头攫住她的唇狠狠地纠缠了一阵,就攥紧了拳头强迫着自己放开她,一个人快步跨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宁安先前是被喻珩用浴巾裹着抱回卧室的,她的睡衣还在浴室里没有带出来,宁安也懒得去抽屉里再翻一套睡衣出来,索性就随手捞了件喻珩的衣服套到身上,然后就拐去了隔壁的杂物间找了喻珩的行李箱回来,拉开衣橱开始替他收拾行李。

喻珩冲了个冷水澡,冰凉的水浇上滚烫的身体,总算是勉强把一身的燥热给压了下去,结果才跨刚出浴室,一抬眼就看见小姑娘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他的衣服、正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替他收拾行李,神色专注,侧影是少见的温柔安静——宁安的家教很好,这他其实是一直都知道的,虽然小姑娘的性子偶尔活泼任性了些,可其实她真的很贤惠,她会做饭、她会洗衣服、她会主动做家务…结婚这么些天,她一直都把他、把这个家照料得很好很好,好到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计,但他却也从来没有想过,在看见她认认真真地替自己收拾行李的时候,会带给他这么大的触动,就好像是…整颗心一下子就被填满,甚至…涨得让他觉得有些酸涩。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想冲过去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告诉她他不走了,他想时时刻刻都陪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也觉得很安心,但理智终究是战胜了冲动,喻珩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宁安身侧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行了,衣服已经够了,不用再多带了。”

宁安点点头“哦”了一声,合上衣橱的门起身跑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他的剃须刀、须后水还有其他的洗漱用品,一起打包放进了行李箱里,仰着头向喻珩确认了没有漏带的东西之后,终于拉上箱子的拉链,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这几天我不在家,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就回老爷子那里住。”喻珩站在门口,伸手揉着她的头发。

宁安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情愿,她倒也不是不愿意回去陪爷爷奶奶,只是——“爷爷家离学校很远啊…”

“那就还住在家里吧,”喻珩这会儿倒是意外地好脾气,俯了身吻她的嘴角,“一个人在家里乖一点,等我回来,嗯?”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一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有了种暧昧的感觉,男人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的耳侧,让宁安一下子红了脸,却因为分别在即而难得地乖巧,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句。似乎是对她的乖顺很是满意,男人扬了扬眉,低低地笑了一声,唇舌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不容拒绝地加深了这个吻。

“今天没做完的事先欠着,等我回来再补给你,”喻珩放开她的唇,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放心,这次是我欠你的,不用你付利息,到时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一起全部补给你。”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宁安只觉得自己的脸这时候肯定已经烫得烧起来了,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人往外推,“废话再多就赶不上飞机了!快走快走快走!”

“好,”喻珩看着几乎就快要恼羞成怒的小姑娘,顿时失笑,伸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转身,“我走了。”

喻珩这边正是满心的柔软和不舍,连步子跨出去都不像平时那么干脆利落,结果刚走了没几步,立时就又被身后的小姑娘叫住。

“喻珩…”宁安喊他。喻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喊住他靠的完完全全就是一时冲动,这会儿他站定了回过头来看自己,顿时就让宁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只是心里也明白不该再耽误他的时间,略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心一横,干脆就豁出去了,红着脸冲他喊:“…路上小心,早点回家。”

宁安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看见喻珩的脸上居然有了一瞬间的愣神,愣神过后,甚至还对着自己笑了起来——是那种温柔而纯粹的笑,她这么看着,居然就有了一种自己是在被他深深地宠溺着、纵容着的感觉,恍惚间似乎看见他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终于再次转身离开。等到宁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宁安退回屋里关上了门,伸手抚上了自己早就烧得滚烫的脸,顿了顿,又按上了砰砰乱跳的心口,愤愤地咬牙切齿——这人真是讨厌,特别讨厌!都要出门了还不安分,非要把她也折腾一顿才高兴!简直就讨厌得不能再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对于利息的执念究竟是有多深╮(╯_╰)╭小宁子要慢慢开窍了~

电话

喻珩不在家,宁安的日子好像一下子就闲了下来,宁安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影,一边却皱着眉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有些弄不明白——喻珩并不是没出过差,因为出差而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的事放在他身上也并不算少,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好像格外不同。

其实喻珩在家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啊…宁安揪着被子翻了个身,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一边的手机,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他在家的时候,除了偶尔闲下来能主动洗个衣服什么的,剩下的所有家务都是她的工作范围——这一点,宁安倒是一直都没什么抱怨,喻珩是真的很忙,这一点她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有时候晚上看着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的疲惫,宁安甚至还会觉得心口不自觉地有些隐隐作疼,又怎么还忍心使唤他去干活?所以…这人在家里做得最多的是,大概就是调-戏自己了吧?

年纪一把了居然还耍流氓!不要脸!宁安想起这些日子来他各种没正经没下限的表现,红着脸一个人在心里咬牙切齿,习惯性地就往身边的位置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喜闻乐见地拍了个空不说,还一不小心磕到了电视机的遥控器上,让小姑娘当场就疼得“嘶——”了一声,急急地甩着手试图减轻自己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真是讨厌死了!宁安咬唇,向上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了进去——她好像,突然有些想念每天晚上抱着她的那个怀抱,结实又暖和,每次窝进去,好像一下子就安心了下来,从来都不会失眠,可是现在…这人不在家了,不在家也就算了,毕竟是有正事要干,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可是出门整整三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这算是什么?

爸爸就算是工作再忙,但凡是有事出差在外的,哪一次不是每天打电话回来给她和妈妈报平安的?甚至以前…以前他们之间还是叔叔和侄女的时候,他去外头出差,隔个几天也偶尔会打电话给她——虽然多半都是为了监督她有没有乖乖学习、有没有趁着他不在家就闯祸。可现在,他们结婚了,他却反而一出门就没了消息。

所以,侄女和妻子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对么?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宁安看着自己安安静静、毫无动静的手机,忽然就觉得有些委屈,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时间,终于咬了咬牙准备按下通话键,手机却恰好在这个时候震了起来!

“喂?喻…”

“为什么不打我电话?”宁安刚开口,才说了两个字,就已经被电话那头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打断——明明是熟悉的声音,语调却是她有些陌生的清冷和生硬,甚至还夹杂着些汹汹的怒气,宁安一下子怔住,咬着下唇的牙齿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宁安,说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烦,冷着声音开口催促。

这算是什么?她在家里担心了他整整三天,他打回来的第一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她怕自己打电话去的时候他正在工作,反而给他添麻烦;她怕她的电话让他觉得不耐烦、或者在外头没有面子——也许她是因为一直专心念书而有些单纯,可是她不傻,男人多半都是不喜欢老婆“查岗”的,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那样会觉得自己被削了面子…这些她都懂,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结婚,她都觉得这段婚姻挺好、她都想认认真真地做一个好妻子,所以她始终乖乖地在家里等他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可是他呢?

三天来第一个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用的还是质问的语气。

他自己都不打电话回来,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如果这件事她错了,那么他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打电话干什么,”宁安垂下眼帘,神色疏淡,“我没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呼吸一窒,他以为宁安也许会心虚、也许会愤愤地反驳,却完全没有想过她居然会这么平静漠然,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丈夫出差在外整整三天没有音讯,对她来说就是根本没什么事发生吗?

“你没什么事,就不能问我有没有事?”男人的声音顿时更沉,宁安只是这么听着,几乎就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他脸色必定是漆黑一片,如果这是在平时,她早就识趣地认错、说软话讨好他了,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好累,如果可以,她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讨好他?又凭什么…每次都是她讨好他?就因为他这样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可她也生气啊!

“哦那你有什么事吗?”宁安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机,听着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伸手又把灯也一起关了,“既然没事,那就这样吧,挂了。”

按下挂断键,宁安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掉眼角的湿意,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闭上了眼睛。

电话那头,听着“嘟——”的一声电话挂断的声响、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那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男人的脸色一瞬间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捏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指节都发了白。

天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不打电话回家,不去想娇俏的小妻子、不去想把她抱在怀里时香软的触感、不去想每天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不去想她仰着小脸讨好地看着自己撒娇…

趁着这次出差逼着她意识到自己的重要、逼着她主动打电话给自己、逼着她开窍…他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才只过了三天,他就忍不住了——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小姑娘却到现在却还是没心没肺,他也会失望、也会愤怒、也会受伤,于是一开口,就是难以掩饰的怒气,再然后——就什么都搞砸了。

宁安的反应冷淡平静得不正常,很显然是因为自己的话和语气生了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之后,喻珩很快地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叹口气,拨通了住在隔壁的邵玘的电话:

“起来加班了。”

“你干嘛?”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大概是因为刚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这么晚了加什么班啊…”

“早点干完活,回去陪老婆。”喻珩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答着,一边起身坐到桌前打开了电脑,听着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估摸着他大概是起来了,毫不犹豫地就顺手掐断了电话——算了,他跟个小姑娘置什么气,就算她是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他也总有一天能把她的心给捂热了。

“靠!有老婆了不起啊!”邵玘摔了手机,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拐进浴室去洗脸,“你就得瑟吧!迟早被你们家童养媳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宁安那天晚上是生平第一次掐了喻珩的电话,虽然心情还是很不好,但不得不说多多少少也算是把心头的委屈和怒气发泄出来了一些,接下来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情绪倒也还算是平静,和平时一样都是吃了早饭就背着包去学校,有课的时候就去教室上课,没课的时候就乖乖地去实验室跟着导师做课题——只是她泡在实验室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有时候天都黑了才关上门离开。

这天的实验室格外热闹,素来冷清的屋子里难得地站满了人,宁安看着讲解完了实验要求后一晃就不见了人影的自家导师,认命地在一片“助教!”“助教!”的呼唤声中兢兢业业给学弟学妹们解惑。

其实自家导师原本的助教应该是祁靖——她大二那年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时候,他就是助教了。但是今年已经是祁靖硕博连读的第四年,手上的课题也开始复杂和忙碌了起来,再加上他们这样理工科的专业课业本来就不轻松,他上学期末的时候就已经辞了助教这份工作,刚巧宁安就在这个时候拜入了导师门下,于是毫不意外地,这项工作就顺利地移交到了她的肩上。

祁靖啊…宁安回忆着以前的事,无声地叹了口气,并不是觉得难过,那天在酒吧发现自己看见他和女朋友的亲密却并不觉得心痛的时候,她就明白,这段暗恋,大概是真的过去了——虽然她自从答应嫁给喻珩开始就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尽快死心、好好地做一个称职的妻子,但却也没有想过这前半句话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达成了——可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件好事,她只是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暗恋的学长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喻珩抱着自己无声地安慰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