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爱,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她喜欢他,而且…正在越来越喜欢,更重要的是——她想说给他听、她想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终于松口了~

情敌

喻珩一愣,好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低低地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喂!”宁安不满,“你这算是什么回答啊!”

喻珩笑,低头就吻了上去:“喻太太,喻先生也很爱你。”

宁安一怔,即便是思维因为他的吻而显得稍有些混沌,宁安也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他话里和自己不同的措辞——她说的是喜欢,但他说的,却是爱。

宁安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手臂缠紧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用力地吻他——这场婚姻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他因为爱而娶她,她却只是因为觉得合适而嫁给他,即便到了现在,她对他,也不过就是喜欢。

“喻珩,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以前有男人对心爱的女孩子说,如果我们之间有一百步,只要你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全都由我来走完。可是,她没有那么胆小也没有那么害怕,他已经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剩下的路,她愿意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主动走向他,一直终于到站到他的身边。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就摸着怀里人的发顶笑出了声来,笑声里是少见的爽朗和畅快:

“好,我等你。”

虽然浑身上下都累得不行,但刚吃完东西实在是很难马上入睡,宁安又窝在喻珩怀里磨磨蹭蹭地腻歪了好一阵子,这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很理所当然地睡过了头,别说是做早饭了,连梳头都来不及、只随手顺了顺头发,在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学校,总算是赶在上课前踩着铃声进了教室。迅速地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手立时就是一顿——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是…项链?

宁安怔了怔,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眼讲台上正讲得眉飞色舞的老师,偷偷地摸出了手机,调成了自拍模式——项链的链子稍有些短,低了头也看不太清楚,她手上一时又找不到镜子,只好用手机暂时替代一下。

手机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了自己的脖子,那一抹银色格外显眼,宁安捏着项链把被衣领遮住的吊坠拉了出来,对着屏幕看了又看——是一把精致的铂金小锁,锁上清晰地刻着一个“安”字。

很显然,除了是喻珩送的,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性。今天早上手忙脚乱地都没来得及注意,但宁安无比确定直到她昨晚半夜醒过来吃宵夜的时候为止,都绝对没有带上这条项链,所以…是他在自己睡着了以后给自己戴上的?

宁安微微红了脸,一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那把刻着自己名字小锁,一边关了照相功能,想了想,点开通讯录找到了喻珩的手机号,然后开始编辑短信。

该说什么?谢谢,我很喜欢?好像太礼貌了些;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给我戴的项链?这样好像又太傲娇了…宁安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把短信发了出去:

“钥匙在哪里?”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宁安却莫名地确信,喻珩一定会看懂,果然,没多久,喻珩的回复就来了:

“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给你的。”

锁住了你,就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开——宁安分明就从他的话里读出了这样的信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一把按掉短信界面把手机放到一旁、翻开了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听课,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脸颊微烫。

宁安心神不定了一整个上午,难得下午没课也不用去实验室,想着昨天忘了和喻珩说过几天可以请假一起去度蜜月的事,正好喻珩的公司离学校也不远,干脆就招了辆出租打了车过去找他一起吃饭。

宁安对喻珩的公司并不陌生,这么些年总是跟着喻珩进进出出的,以前甚至还经常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作业,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去的时候半点紧张和不自在都没有。

宁安下课早,公司还没有到午休的时间,宁安敲了敲喻珩办公室的门,半晌都没有听见应答声,好在喻珩的秘书刚巧过来取文件,宁安这才知道了喻珩正在开会,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结束不了。

宁安也不以为意,对着秘书笑了笑示意他安心工作、不用费心招待自己,推开门就进了办公室,熟门熟路地找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水,一个人窝到沙发上就安安静静地去玩手机了——说起来,喻珩办公室的钥匙,好像高二那年暑假他就已经给她了?那阵子他有事没事儿地就逮着自己来他办公室做作业,说是干脆也给她配把钥匙好方便些来着…

以前明明都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可现在再想起来的话…那时候,他就已经居心不良了吧?

宁安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微微鼓起了腮帮,手机屏幕上隐隐映出了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

有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没有敲门就这么直接进来的只可能是喻珩,宁安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仰起头看向门口,刻意拖长了的声音里满是揶揄:“叔叔,你回来…”

自从看见了昨天火锅店那个被吓到了的服务员之后,宁安就越来越喜欢管喻珩叫“叔叔”,似乎对于“败坏喻珩的形象”这件事很是乐此不疲,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哽在了喉咙口——进来的人并不是喻珩,而是一个女人。

老实说这姑娘长得确实挺漂亮的,五官姣好、妆容得体,衣着和气质一看就是那种温温柔柔、娇娇怯怯的软妹子,看上去大约是二十六七的模样,眉宇间还让宁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只是这第一眼,宁安就直觉地不喜欢她——进来前连门都不敲,长得漂亮就可以没有礼貌了吗?她才不是因为人姑娘比自己温柔成熟所以才嫉妒呢!

“找喻珩吗?他开会去了,”宁安不动声色地把对方打量了一遍,握着手机起了身,“你是?”

“我叫邵媛,是邵玘的堂妹,也是…他和喻珩的学妹,”门口的女人脸色微红,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和客气地反手关上门走了进来,“你是…喻珩的侄女吧。”

疑问的句式,语气却偏偏带着肯定。她记得堂哥以前说过,喻珩的大哥家有个女儿,算算时间,现在也确实差不多是该在念高中了,再加上她进来的时候对面的小姑娘喊的就是“叔叔”,应该是没有错的了。

原来是邵玘的堂妹,难怪觉得眼熟,这姑娘和邵玘那个骚-包-男长得倒确实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学妹啊?”宁安有意无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意味不明的语气和喻珩像了个十足——如果真的只是学妹,脸红什么?

一定有问题!宁安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默认了邵媛的话——她第一次开始讨厌起自己这太过显嫩的长相和气质、讨厌起“侄女和叔叔”这种关系,但…冷静一下的话,倒也未必不好,至少,如果这妹子一进来就看见一个明显和喻珩“关系匪浅”的女人,事情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而现在…她至少还是能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宁安的长相欺骗性确实相当强,很显然邵媛完全没有怀疑“小侄女”的身份,听见她那一声似乎是无意识的“学妹啊?”,脸上的粉色顿时又加深了些,扬起了一个温柔和蔼的笑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眼前的小姑娘“解释”:

“学长他…和我哥哥感情很好,对我也很照顾,我刚回国,就想来看看他们。”

原来是之前还在国外,难怪婚礼上没见过这妹子、她也不认得自己就是喻珩的老婆。工科生的逻辑和分析能力从来都是相当不错的,宁安的脑子转得飞快,顺便又给邵玘记上了重重的一笔,这才点点头应了一声,把话接了下去:

“他居然会照顾人?他在家的时候整天都冷冷淡淡的,我有时候看了都觉得渗得慌…”

这倒也不算是信口胡说,完完全全就是喻馨的原话——她以前偶尔也会有这种想法来着,一直到结了婚、看到了那么流氓、不要脸的喻珩,这才算是彻底抹灭了这个印象。

“没有的事!”邵媛一听,立时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紧给男人“洗白”,“学长虽然话不多,但人很好的,以前学生会工作还有其他一些事上都帮了我很多…”

他人很好、很会照顾人,这一点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还用得着你一个“学妹”来说?宁安越听越觉得心情暴躁,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到桌上,然后笑了笑,似乎是不经意间问了句:“你是…喜欢他吗?”

邵媛一惊,但眼里却分明并没有意外,红着脸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是报应吧一定是吧?自己之前喜欢学长,现在就来了个喜欢喻珩的“学妹”,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了,但真的看到了这人承认,宁安还是气得牙痒痒,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低了头掩去自己的神色,声音似乎是有些惊诧和苦恼: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这绝对不是女配,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推动一下感情什么的- -绝对不虐不纠结,喻酥酥也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小宁子的腹黑其实完全不比喻酥酥差多少的!

今天下午有考试,所以更得晚了点,考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QAQ

PS:最近后台的评论界面似乎正在升级,评论回复不了,等到好了之后一定全部一起回复~

解释

邵媛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却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堂哥告诉过我了。”

宁安沉默,没有接话。如果说刚才她听见邵媛说喜欢喻珩的时候心情虽然暴躁,但事实上也只是烦躁而已,并没有怪她的意思,说到底,喜欢一个人是并没有错的,她只当是邵媛刚回国、还不知道喻珩已经结婚了的事,那么现在,听见对面的人明知喻珩已经结婚还光明正大地说喜欢他,宁安就真的动气了——

再喜欢,也总该有个底线,已婚的男人是你能肖想的么?!

宁安这边的低气压越来越严重,邵媛却似乎浑然不觉,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开了口:

“我听说…他结婚是因为家里长辈催得太紧了,所以不得已才娶了他父亲朋友家的女儿?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学工科的?学长他工作忙,也没个人好好照顾他…我、我只是很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这话算是什么意思?宁安垂着眼帘,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机——问她是不是学工科的,又说没人照顾喻珩,言下之意,就是工科生都是糙汉子、比不上你温温柔柔会照顾人是吧?还有“不得已”才娶她…对着喻珩的家人、而且还是“小辈”说这些,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想那么多”还是有意想要“拉拢盟友”?

宁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暴躁,抬眼看了看神情越发羞涩的邵媛,忽然问:“这些,是他告诉你的?”

——她要是敢说是,今天晚上她就把喻珩扫地出门!

“没,以学长的脾气怎么会说这些,”邵媛摇头,“我只是猜想…”

原来是脑补,真是好极了!宁安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弯腰拎起了放在沙发上的书包背到肩上,然后对着邵媛扬起一个笑来:

“‘叔叔’家里的事,具体我也不清楚,等他开完会回来你可以直接问他,有同学临时喊我吃饭,我就先走了,”宁安走到门口,伸手握上门把手,顿了顿,回过头,笑意更深,“‘阿姨’再见!”

说完,再也没有看那个因为自己一声“阿姨”而浑身僵住的邵媛,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你不是喜欢我“叔叔”么?阿姨和叔叔最配了!哼!

喻珩今天手头的工作不少,饶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强度,一天下来也还是觉得稍有些吃不消,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结婚之后的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过惬意了些,以至于整个人好像都倦怠了不少。不过累归累,才一完成工作,还来不及喘口气歇一歇,他就已经关门下班、开了车往家里赶——秘书说今天中午宁安来过了,可他开完会回去,在办公室里却只看见了邵媛,又听邵媛说自己的“侄女”刚走,顿时就把整件事猜了个大概,几句话打发走了邵媛后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宁安——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但谁知道她们今天互相说了些什么?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而且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小姑娘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她会吃醋吗?

喻珩到家的时候宁安正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见他开门进来,抬眼看了看他,就放下了笔记本和耳机,起身一边喊他一边往厨房走:

“回来啦?那吃饭吧。”

喻珩点头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平静淡定,和平时完全一样,好像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喻珩就是敢肯定她现在心情不好,忍不住挑了挑眉,坐到了桌前,然后看着宁安把菜和饭端上了桌。

糖醋黄鱼、糖醋排骨、醋溜白菜、酸辣汤…喻珩拿着筷子每样尝了一口,然后终于微微皱了眉,虽然味道不错,但…“怎么都是酸的?”

“哦,”宁安捧着碗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夹了片白菜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想吃酸的了。”

喻珩一怔,视线随即下滑,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有了?”

“我‘亲戚’前天刚走。”宁安翻了个白眼,看着一瞬间失望了下来的男人,别开视线轻轻地哼了一声,余光瞥见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宁安一皱眉,赶在他说话前面无表情地开口:

“吃饭。”

喻珩的手顿了顿,看着对面浑身缠绕着低气压的小姑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乖乖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低头安分地吃饭——真是好酸啊,满屋子都是醋味,但是…偶尔吃一次的话,味道其实也很不错不是吗?

宁安心情不好,这顿饭吃得是难得的安静,宁安吃完饭就搁下了碗筷一个人回了房间,喻珩识相地主动收拾了桌子顺便洗碗,一切拾掇完之后回到楼上卧室,就看见小姑娘已经冲过了澡,又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个人窝在床上玩手机。喻珩挑了挑眉,在她身边坐下,伸了手刚要去搂她,小姑娘动作飞快地往旁边一滚、顿时让他抱了个空,紧接着就是她的手机被甩了过来,喻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刚要说话,手机的声音却是先一步响起:

“你…是喜欢他吗?”宁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宁安却也没有催,喻珩猜测对方大概是做了什么点头之类的动作,因为宁安的下一句话就是:“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啊!”

听了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喻珩反倒是一下子恍然大悟——感情这姑娘是把整段对话都录下来找自己对质来了?上次还说自己录音是变态呢,现在学得倒是比谁都快…

喻珩心里好笑,反倒是不急着说话了,就这么坐着安静地听着录音,一直到最后宁安那句“阿姨再见”后声音戛然而止,这才终于忍不住摇头笑出了声来——他的小姑娘,真是好厉害好能干!

“笑什么笑!”宁安皱着眉狠狠地瞪他,“喻珩我告诉你,你要是解释不清楚,就给我去书房睡地板!什么时候说清楚了再回来!”

现在居然连睡书房这招都学会了,看来是越来越有当别人老婆的自觉了!喻珩只觉得小姑娘吃着醋张牙舞爪“逼供”的样子格外可爱,忍不住再次伸了手——

“干什么干什么?”宁安嫌弃地用力拍开他的手,“没说清楚前少动手动脚的!”

“那说清楚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动手动脚了?”喻珩轻松地制住她挣扎的动作,一把捞起来扣进怀里,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结果小姑娘这回大概是真的气着了,头一偏,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喻珩无奈,也不生气,就这么任由她“折磨”自己的手指,一边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普通的校友关系罢了,但她毕竟是邵玘的妹妹,以前就顺手帮过她那么一两次,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邵媛的心思他倒也不是不知道,但她没直说,他顾及着邵玘的关系,也不好贸然开口,只能刻意疏远她、又提醒了邵玘以后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再同时叫上他们——事实上他们本来也没有多少交集,邵媛大一那会儿他都大四了,除了邵玘之外,两人根本就没什么接触,再加上毕业后他就搬来了N市,而邵家虽然就在N市,但邵媛毕业后就出了国,他们之间就更加没有联系过了,时间一长,他都快要把这人给忘了。

他以前对邵媛的印象还只是不咸不淡的“好友的妹妹”,但今天这么一看…实在是也忍不住想要皱眉——对于一个已婚男人,不止不避嫌,反而还当着他“家人”的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邵玘还真是养了个好妹妹!

因为堂妹回国而难得回家吃晚饭的邵玘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莫名地觉得膝盖有些疼。

“真的什么都没有?”宁安斜斜地看了一眼喻珩,放开他的手指,嫌弃地撇了撇嘴,“嗯?”

最后那一个“嗯”字,尾音上挑,满满的都是威胁的意味,喻珩听着莫名地觉得有些耳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语调竟是像极了自己“恶意威胁”她的时候。

她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染上了自己的习惯——这个认知顿时让男人的心情更加愉悦,勾了勾嘴角把人搂得更紧:“嗯,真的。我一会儿就给邵玘打电话,让他转告他妹妹,我很爱喻太太,喻太太也把我照顾得很好,好不好?”

宁安挑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上下下把男人整个打量了一遍,然后视线在男人的脖子上顿了顿,低头、张嘴——

猝不及防的男人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伸手摸着脖子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又看了看怀里正仰着脑袋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叹气:“这算是惩罚还是奖励?”

“都不是,”宁安摇头,笑盈盈地又凑上去吻了吻自己留下的牙印,引得男人的呼吸声瞬间粗重了几分,然后才晃着小脑袋得意地解释,“做个记号,让别人都知道你可是有主的,少打我男人的主意!”

“我男人”三个字,简直是掷地有声、霸气侧漏,饶是喻珩乍一听见,也不免有一瞬间的失神——以前怎没就发现,这姑娘原来还是个小醋坛子呢?但…喻珩的眸色一瞬间黯了下来,微一用力就翻了个身把人压到身下,低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嗯,我是你的。”

领地意识强才好——我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子很腹黑的,然后醋劲什么的完全没有比喻酥酥好╮(╯_╰)╭

PS:昨天有一条评论被抽没了,好忧桑,不知道*还会不会抽回来QAQ

主权

主权意识熊熊燃烧的宁安这一晚格外热情也格外大胆,逼得喻珩简直就要失控,按着小姑娘翻来覆去地折腾到了大半夜,这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宁安难得地没有累得睡着,眯着眼睛趴在喻珩怀里休息,喻珩摩挲着小姑娘颈间的吊坠,语气里微有些意外:

“今晚不累?”

宁安累得实在是连话都不想说,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以示鄙视,只可惜刚才那一场情-事刚过,小姑娘眼里这时候还是一片水光盈盈,这一眼反倒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撒娇和嗔怪的意味,看得男人又是一阵蠢蠢欲动,却在看见小姑娘脸上写满了的困倦时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终于压下了心底再次燃起的欲-望,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小脑袋:

“项链喜欢么?”

“马马虎虎吧,”宁安嘴上说得不情不愿,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看他,“哎,送项链就送项链,干嘛非要等我睡着以后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怎么说话呢!这么温馨的气氛下,这姑娘偏偏就有本事煞风景!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这都是谁害的!喻珩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这小姑娘给气死,当下就咬了牙:“我本来打算昨天吃完饭之后送你的,但是…”

话只说了一半,到了但是就再没了下文,但其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很显然喻珩昨天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又是送花又是下馆子,多半是准备回来之后再把项链拿出来亲手给自己带上,顺便再说几句浪漫的甜言蜜语,于是最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甜甜蜜蜜滚床单了,但不巧的是——自己非吵着要喝酒,而且才喝了没两杯就醉了,直接导致了他的精心策划一下子泡了汤…

宁安顿时心虚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偷偷抬眼看了看喻珩的脸色,正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视线,吓得立时就低头缩了回来,把脸贴在男人的胸口讨好地蹭着:“项链我可喜欢了!”

喻珩的呼吸顿时就是一重,伸手就在怀里人挺-翘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哑:“安分点,明天不上课了?”

宁安浑身一僵,有些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却到底是安分了下来,放松了身体安安静静地趴在男人胸口,明明浑身上下都累得快要散架,却偏偏就睁着眼,没有丝毫想要睡觉的意思。

喻珩叹了口气,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搂着她的肩膀放柔了语气:“有话就说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宁安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仰起头看他,男人眼里的了然让她有一种被全然看穿的尴尬感,可心里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半点意外,甚至反而还觉得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了解她,根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宁安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帘,再次把脸贴上了他的胸口。

刚洗过澡的男人只随意地套了一条睡裤,赤-裸着的上身和宁安的脸之间没有任何阻隔,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宁安觉得自己的耳朵这么贴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宁安沉默了一阵,习惯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

宁安知道自己如果足够聪明,是绝对不应该翻旧账的,无论以前怎么样,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今天见了邵媛,她才意识到自己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二岁,他以前有那么多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在她还不认识他的那么多年里,他是不是也对着别的女孩子动过心、表白过,甚至…做过更加亲密的事?

这样的念头难以遏制地在心里疯长,宁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小心眼、占有欲原来那么强,可她刚才明明就已经克制住了没有问出口,却在他那一句淡淡的“就话就说吧”里溃不成军…

他会介意吗?他会觉得自己小气又爱钻牛角尖吗?宁安不知道,但话既然都已经说出口,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宁安贴着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一声轻笑:“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清楚么?”

“认识你以前的我当然不知道,”男人的避而不答让宁安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后睁开眼,却没有仰头看他,反而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手,声音里没有了平时的软糯和活泼,显得有些无力,“算了,说这些干什么,睡觉吧。”

死揪着以前的事干什么,现在他确确实实是爱着自己的,不就已经很足够了吗?更何况,自己也曾经喜欢过别人,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一点都不满足、觉得…嫉妒和酸涩呢?宁安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怀抱里居然也会有些难以入睡。

怀里的小姑娘好像是一瞬间失了活力,恹恹地闭着眼睛窝在自己怀里,明明安安分分地没什么动作,他却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喻珩叹了口气,大手揉上那颗小脑袋,让她和自己的心口贴得更紧:

“别胡思乱想,我以前没交过女朋友。”

宁安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睁了眼睛仰头看他:“你…”

“宁安,我以前没有交过女朋友,也没有喜欢过别人。”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脸,宽大而温暖,一点一点拂去眼角细微的湿意,宁安眨了眨眼,蹭了蹭他的掌心,下一秒,脸就被那只手捧起,带着些许强迫的意味让她和他对视,她在他的眼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宁安,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些似有若无地笑意,似乎是有些无奈,“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那你干嘛不直接回答!”宁安委屈,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睛,咬着牙伸手愤愤地去揉眼睛,却被喻珩握着手腕拉开: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揉眼睛。”小姑娘的屡教不改让喻珩头疼得不得了,撑着床坐直了身子,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了并不太多的眼泪,然后紧了紧手臂把人搂在怀里,声音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是我不好,以后不开这种玩笑逗你了,好不好?”

“再敢有下次,就给我去睡书房听到没有!”宁安的脾气好像一下子全回来了,瞪着他恶狠狠地威胁,看着男人难得好脾气地含笑点头,这才轻哼了一声示意这一次算是勉强揭过,犹豫了一会儿,伸手继续戳他的胸口:

“哎,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哪句?”喻珩挑眉,“不准揉眼睛?”

宁安斜眼看他:“再前面一句!”

“前面说了什么?我忘了。”

“喻!珩!”

“好,我说,”男人失笑,终于是在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气焰下认输投降,一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我是你的。喻太太,喻先生只是你一个人的。”

宁安笑,勾着他的脖子就迎了上去:

“这么巧啊?喻先生,喻太太也只是你的。”

自从宁安意识到自己对喻珩的了解还不够、尤其是对在他搬来N市之前的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就开始缠着喻珩讲他以前的事。她愿意去了解自己,喻珩当然是求之不得,但眼看着小姑娘对此的热情一天高过一天、大有要把“盖棉被吹聊天”取代“深入交流”成为每晚固定的睡前活动的趋势,男人顿时就头疼了,抗议了好几次,宁安却只当他是觉得不公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说“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什么事,尽管随便问,我肯定全都告诉你!”,这让男人更加哭笑不得——她的事,从小时候刚上幼儿园就使坏欺负同班的小男生,再到大学喜欢那个什么破学长,还有哪件是他不知道的?小姑娘却偏偏没这个自觉,一到晚上闲下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东问西,等到觉得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自觉地窝在他怀里,闭了眼睛倒头就睡。

喻珩在这“甜蜜的折磨”下强撑了好几天,到了周六的晚上终于是再也忍不住,还没等小姑娘开口说话呢,干脆就先下手为强,把人按在身-下来来回回地啃了个干干净净。

于是喻先生和喻太太在第二天很理所当然地双双睡过了头,直到门铃响起的时候这才相继慢慢悠悠地睁了眼。

“睡吧,我去看看。”喻珩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之后,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手把睡衣套上,下楼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