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增一:%¥#¥&*

长孙月白:西卓,我好像生病了。

凤西卓(大吼):兄弟们,统统给我操家伙下山去抢医生啊!要记录清白,没医死过人,绝对万无一失的名医!

长孙月白(感动且不好意思):…我只是小感冒。

凤西卓:感冒不是病,病起来要人命。你躺好,千万别动。我去给你炖人参汤。

(边上,生病的慕增一默默流泪:女大不中留啊不中留。)

南月绯华:卓儿,我生病了。

凤西卓:你的病菌一定剧毒无比,肯定会传染的!(逃命啊逃命…)

尚信:喂,我生病了。

凤西卓:…

尚信:干嘛?担心得说不出话来了?

凤西卓:没想到堂堂王爷生病居然只能向通缉犯诉说,看来大宣真的是大势已去。

尚信(黑线黑线…黑线团!!!)

萧晋:凤二当家,我生病了。

凤西卓:…我们很熟吗?为什么大老远从秦阳飞鸽传书告诉我?

萧晋:没什么,只是试探试探彼此的关系罢了。

凤西卓:…我们有什么关系可以试探?

陈虞昭:我生病了。

凤西卓:以你的闷骚这是迟早的事。

阮东岭:我生病了。

凤西卓:你打错电话了吧?没关系,别挂机,我帮你转接到晓晓那里去。

尚谆:我生病了。

凤西卓:老天有眼啊,我去给菩萨上柱香。

尚巽:朕生病了。

凤西卓:…这不是什么新闻吧?京城已经开赌局赌你还能挨几天。

跋羽烈:我生病了。

凤西卓:北夷果然是个不注重清洁卫生的地方,太落后了,要和世界卫生组织联系一下。在没有得到改善之前,还是不要去旅游了。尽管价格很便宜。

兰郡王罗郡王:我们生病了。

凤西卓:今天是世界生病日吗?怎么连阿猫阿狗也有病啊?

兰郡王罗郡王(指着对方的鼻子):阿猫阿狗?

信与疑(上)

佐政殿从靠窗桌台上的笔筒为界限,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大阵营。

顾应权、沈豁各踞一方,面色沉凝地听着双方人马寸步不让地争吵,其实大多是毫无意义的言辞,只是在达成协议的前奏罢了。

门上挂的厚棉布帘突地被掀起。春寒未过,这帘子依然起着挡寒的作用。小太监伸进头来,笑嘻嘻道:“骄阳王还有一百来步就到了。”

趁着皇帝久病,各方势力早将触角伸进各宫各殿,就连皇帝贴身的乐何礼都暗地里与各大臣走近得很,更何况这些个小太监。

“你说谁一百来步就到了?”

一只伸进帘子,对准小太监的耳朵一提,就被拎了出去。

小太监一见来人秀美如女子的脸庞,立刻赔笑道:“奴才给骄阳王爷请安,恭祝王爷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嘴巴倒甜。”尚信放开手。宫里的乌烟瘴气由来已久,轮不到他管这茬。“滚吧,以后少背地里嚼本王的舌根。”

小太监来滚带爬地去了。

屋里头的人顿时有些不自在。尚信那句嚼舌根颇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参见王爷。”

不自在归不自在,顾应权和沈豁等人还是站起拉恭敬地行了个礼。

不到一年的时间,尚信从初征缅州到现在剿灭各路蹿起的流寇,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毕竟是掌了兵权当了将军,与当初在袁自空等人帐下学习不同,无数次的生死磨练让脸上曾经的青涩完全蜕变成上位者独有的果断刚毅。

“免礼。”他紧了紧唇,随手拉了把椅子在两大阵营中间坐下,正对着桌台上的笔筒,“怎么都没声了?刚才大老远地好像听到魏大人在抱怨军饷嘛。”秀眉一扬,眼光似嘲非嘲地扫向魏周。

魏周暗叫一声倒霉,“王爷听岔了,下官是说户部囤积的军需发霉发臭,有失职之嫌。”

户部尚书顿时跳起来,“魏大人从何处得此谣言?还是魏大人亲眼所见?这等无凭无据血口喷人之事实在不是一个三品大员所为!”

“嘿嘿,是真是假,黄大人心知肚明。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黄大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多问问良心。”只要对方不是官大压人,魏周的口才就能如黄水般绵延不绝,没理也掰出三分真的。

户部尚书被气得发抖,“枉你魏大人家门三进士,状元及第出身,居然信口开河毫无廉耻教养!”

沈豁见两人越吵越不像话,只好岔开道:“此事是真是假不如交给御史证明。王爷新胜而归,下官还未曾恭喜。捷报传来时,下官正在兵部,全大人当时喜得连桌子都差点掀了。”

兵部尚书连忙应是。

好个正在兵部?怕骄阳王不知道你在后方出了多少力不成?顾应权笑道:“下官没沈大人这么好的运气在兵部,下官当时正和魏大人讨论军需之事,本来还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捷报一来,连茶水都省,人精神百倍啊。”

双方人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发出‘欢快’的笑声。

尚信嘴角一掀,“想不到一纸捷报经能令两位大人如此开心,那本王在前线所受的那些胆战心惊也算是值当了。”

胆战心惊?

沈豁与顾应权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笑声陆陆续续停了下来。

一时屋子静得有些诡异。

最终还是顾应权先打破沉寂,“王爷说得胆战心惊是指?”

“敌人处处料我先机,竟如早知我军情况一般。”尚信沉下脸,明明才是十六七的年纪,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一撞,“我几时到,带了多少人马,多少辎重都算得分毫不差,还为兵造所最新研制的弩弓做了准备,最最可怕的是,连皇上给我的圣旨里规定我几日班师回朝,都一清二楚。这次若非我甘冒其险,恐怕就被他们拖过圣旨上的剿灭期限了。这可不是让我心惊胆战又疑惑不解吗?”

一个官员突然小声赞道:“没想到对方军中竟有如此人物。”

尚信横了他一眼。

那官员顿时缩起脑袋,不敢再乱放阙辞。

沈豁看了眼顾应权,发现对方眼中也有与自己一样的忧虑。

尚信言下之意就是己方有人将机密泄露了出去。

泄露军事机密非同小可,知道尚信几时出发几时能抵达,多少辎重多少人马的不难,最新研制的弩弓是机密中的机密,但也不是万无一失,惟独皇上的圣旨…这人的身份最起码是能进佐政殿,而且刚好在那日当班。

会是谁?

帘子又被掀起,先前小太监恭敬地低头站在外面,“刑部侍郎姚大人有口信给刘尚书。”

六部里只有刑部尚书姓刘,他走了几步,靠近门口,低声问道:“何事?”

“姚大人说自在山匪首凤西卓落网,已经送至刑部大牢。”

“知道了。”刑部尚书不耐道。这等小事也眼巴巴地跑来说,真是闲得没事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姚大人小题大做,刑部尚书两日没回衙门,不知道凤西卓被送进去的过程。

告密的是顺平王夫人秋月,事后顺平王又来打过招呼,说是未免夜长梦多,快些结案。但凤西卓是头等钦犯,没有刑部尚书的命令还审不得,这事只好一拖再拖。

今日顺平王又派人来问,姚大人不敢私自作主,这才来说。

“姚大人还在外头等着呢,奴才总要回个信。”小太监笑道,可见收了姚大人的好处。

“不过是匪党,着得什么急?”刑部尚书纳闷地低喃,“你就让他先审吧,审完把供词拿来我看看,等有机会转呈皇上。”

“慢着。”

刑部尚书回头,发现尚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漂亮的双眉皱成川字看着他。

“王爷?”他吃惊不小。该不会怀疑他私通流寇吧?他只是刑部尚书,和兵部户部完全不沾边啊,这可真是从何说起。

“你说的匪首,是自在山的二当家凤西卓?”墨黑的眼珠沉沉的,似乎有暗流隐约波动。

小太监道:“姚大人是这么说的。”

尚信抿唇道:“当初皇上将剿灭自在山的任务给了本王,可惜被他们连夜逃走了。如今有人落网,本王想亲自审她。”

皇帝现在卧病在床,这等小事还不是一句话。谁不知道自在山各个武功高强,又有兰郡王府做靠山,刑部尚书乐得少接个烫手芋头,“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尚信回头,见沈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嘴角微扬,“本王刚才提的事就麻烦两位臣相了。”想揣摩他的心思?哼。

信与疑(中)

凤西卓睡了一夜的牢房,觉得身板被硌得慌。

不是说是数一数二的钦犯吗?怎么待遇一点都不特殊?

窗口小得和老鼠洞似的,只是开得那么高,连她都要借力才能攀上,老鼠爬得上去才怪。

“哎哟哟…”

牢房外头好像有了动静。

左邻右舍立刻呻吟起来。

关在这里都是重犯,不是等着秋后处决,就是等着衰老亡故,狱卒们常把他们拖出来打着玩。犯人们知道他们是活不足惜,却死不得,因此只好指望装病装痛逃过一劫。

凤西卓也想装,可是她除了身上的铁链以外什么都没挨过,装也没人信。

“王爷,小心。”走道里传来狱卒小心翼翼的赔笑声,“其实王爷不必亲自过来提犯人,我们送出去就是了。”

“王爷的事也是你置喙的?”有人喝了一句,狱卒顿时消声。

凤西卓虽然被关了起来,武功却没受禁制。因此耳力甚佳,从听到说话声到人走到面前还隔了一段工夫。这段工夫足够她猜测来的是尚信还是尚谆。

——她也只晓得这么两个王爷。

猜了半天还是觉得是尚谆。

尚信手握兵权,此刻定是忙于周转在流寇之间,哪里有闲空计较与她当初的那点微末恩怨。

然,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门上铁栓咚咚,随即尚信俊秀如绝壁点翠的面孔便从推开的铁门缝隙一点点露了出来。

“王爷是来遛马的吗?”凤西卓盘膝坐在石床上,悠然笑道。

当初尚信攻下淄洛,却被皇帝召了回去,汗水心血毁于一旦,被世人笑称遛马王。凤西卓此刻提来,颇有挑衅之意。

“本王是来相马的,看看受困之马的惨状。”尚信确定眼前之人终于不是梦中幻影,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然怎能张口就将人激得血冲脑门?

“看完记得把门从外面关好。”她身体像旁边一歪,竟就这样当着他的面闭目睡觉。

尚信回头瞪了在门口看戏的随从和狱卒,“本王要和她单独谈谈。”

“是是是。”狱卒如梦方醒,忙不迭退出去轻掩上门,心中暗暗嘀咕道:不愧是自在山的女匪首,胆气竟然比一般男子还强上百倍,死到临头还能与一个王爷针锋相对。

“看来你过得挺惬意嘛。”亏他一出宫就眼巴巴赶来,生怕她在牢里受什么酷刑。

“凑合吧。总算有吃有睡,就是阳光不太充足,要是房间朝南就更好了。”

和她说话一定要随时提高警惕,省得偏去十万八千里。尚信抱胸睥着她,“听说你是在顺平王府被逮住的?你不是很能跑么?这次怎么跑不动了?”

凤西卓懒洋洋道:“看在你们追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总要给点甜头尝尝,不然你们多没劲。”

“我看你是受了秋月的蒙蔽,傻乎乎地跳进来吧?”不用眼睛看,他也能将当时的情形猜得八九不离十。自从上次秋月来找他,他就看出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想到凤西卓竟然真栽在她的手上,白辜负了他的一番信任。

凤西卓张开眼,神色复杂地盯着房顶,“傻乎乎是有点,蒙蔽却未必。”

“是么?”分明是嘲弄怀疑的口吻。

秋月不是笨人。顺平王府这么大,若真想要救她,何必眼巴巴等人冲进王府再做姿态?只要随便找人将他们拖在门口一阵子,通知她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就是了。这么大的动静,分明是拿自己当人质,迫使她不得不束手就擒。

只是看到那一幕,自己悲伤背后竟然是松了口气。

就好像胸口装着愧疚的水桶终于找到出口将愧疚像水一样释放出去。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若秋月愿意让她用这种方式来偿还,她无怨。

“王爷应该不是那么闲的人吧?”凤西卓揉了揉眼睛,“与其在这里对着我这只笼中鸟,倒不如去外头多抓几个飞鹰是正经。”

尚信来之前已经打定主意不发火,偏偏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柔弱的人说起来话来就是能将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难道你真这么想死?”

“不想。”她很老实地摇头。

还算有药可救!尚信就怕从她嘴巴里听到‘想十八年后再当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若我能救你呢?”

凤西卓惊讶地坐起身,双目炯炯地盯住他。虽然从他们相识以来,一直处在对立中,但严格算来,尚信并没有真正伤害过她,甚至还明里暗里帮了她几次。不过举手之劳是一回事,解救朝廷钦犯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怎么算,他们的交情也够不上让他违抗圣命救她出天牢的地步吧?

“为什么?”一个人如果总是毫无原因地帮助别人,说明那个人离成佛不远了。但尚信不是佛,他甚至连和尚最基本的表面慈悲都没有。

“就当本王高兴。”他冷冷撇嘴,转身拉开门,抢先走了出去。

敞开的门外,暗橘的火光裹着渐远的脚步在密布的黑暗中透出淡淡的温暖。

又要欠下人情债吗?凤西卓暗叹了口气。

早日离开这里也是她的希望,不然消息传到长孙月白耳里,后果不堪设想。尽管对他的离开犹有怨言,但心里却明白,那个温和的男子若知道她深陷牢笼,定会不顾自身安危来营救,一如当初在南月国毫无预警地暗杀舒宝录。

他的霸道和执著永远藏在温柔微笑后看不见的某处,悄悄绽放。

只是,尚信的态度让她疑惑。

就算再迟钝,她也感觉得出藏在他傲慢和嘲讽下的关怀。

庄先生有时候想,若能在秋月变成黑寡妇之前遇到她,定然是件快事。可惜若非她变成了黑寡妇,跋羽烈也不会把他暗派到京城配合她行动。

所以这个假设始终不会成立。

“庄先生在想什么?”秋月为他斟上煮好的茶。

庄先生托起茶杯轻轻一嗅,微熏道:“我在想,两个消息里该先告诉你好的还是坏的?”

“反正总要知道,先好先坏有什么分别?庄先生但说无妨。”

“那我先说坏消息吧。”他用舌尖轻轻醮了醮茶水,眼角流露一丝兴味,“有消息传,骄阳王已经把凤西卓从刑部大牢里提走了。”

秋月并不意外,“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拔刀襄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