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坚持,是值得付出所有、甚至生命去维护的。当然,在林若拙的字典里,单方面付出生命有些亏,要将对方拉着一起死。套用慈禧同学的话:你让我不快活一时,我就让你不快活一世。当然,这是最坏的结局。不一定非要走到这一步,但是她抱着这样的信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是一个死局。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冯氏,估计会被吓死,然后嚷嚷着让和尚道士来收惊!如果是童氏,会哭着去找夫君大人想办法。如果是林老太太,那就是直接无视。然后寻个远远的人家给嫁了。

但今天在这里的是黄氏。从某一方面来说,林若拙的不甘,黄氏是有共鸣的。

她的心底,又何尝没有过不甘!

“你这是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她疲倦的抚了抚额头,想想从小林家人对林若拙‘呆傻’的评价。讽刺一笑,这丫头哪里是傻,她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什么都看透了,却挣扎在红尘不得解脱。于是,死命的和自己过不去。

“怪道老人家常说,女孩子笨一些有福气。”黄氏不由感慨。以前听见这话,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没想到也有赞同的一天。

林若拙不赞同:“我宁愿清醒的死,也不能糊涂的活。三婶那样的,我祝福,从来不羡慕,也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黄氏忽然笑,笑着摇头:“你呀,还是个孩子。”真是个孩子,才这么热血、天真。不过倒是明白了她的用意:“所以,你是想找个门户低些的人家,好任你为所欲为?”

“嗯。”林若拙不否认,“我知道祖母气恼之下不会看重男方家风,乱些也不怕什么。好人家我祸害起来还心中有愧。”

丈夫需对妻子忠诚。这在二十一世纪是明明白白写进道德标准的。虽然有大批男人出轨,但谁也不敢公然说自己的行为是天经地义的,是高尚的。总要找出这样那样理由。或者干脆就低调行事,不公之于众。

而在这个时代,已婚男人无需对妻子保证身体上的忠贞,是附和道德标准的。她不能强求人家门风淳厚的抛弃刻在骨子里的标准,来忍受她的不合时宜。还不如找个乱些的,可放手一搏。

“母亲,只求您给我把把关。找个性子好拿捏些的。”她恳求。

黄氏给气笑了:“这回想到找我帮忙了。”

林若拙嘿嘿的笑,“这不是有您在,顺手之劳么。性子强的我也不怕,只是闹的家宅不宁终归不好。”

黄氏没好气,起身:“等着吧。我可不敢给你保证。”回房的路上越想越郁闷,忍不住问身边的卢妈妈:“她这性子到底是像谁啊?”

林海峰?秦氏?见鬼了!林家是祖坟冒黑烟了吧,投生来这么一尊大煞星。

禁足的日子寂寞而平静。外面却已经几番风雨,改天换地。

四月的时候,秦定疆抵达京城,经过林老太爷推荐,进入国子监读书。他是夫妻俩一块儿来的,便在国子监附近租了个小院,平日衣食起居也方便。

六月汛期过后,淮河决堤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先河工负责人史长春被查出贪污河款,草菅人命等等一系列重罪,革职查办。同时,他背后的中书省平章政事蔡冒,也因为包庇、收受贿赂、妨碍查案、插手河工等等一系列罪名,被楚帝勒令致仕。好歹留了一点面子。但谁都知道,蔡家,彻底退出了政治圈。

最郁闷的是四皇子。四皇子妃是蔡家女儿,通过她,为四皇子联络了不少朝臣。这一回,随着河工案的爆发,全部下马革职。

二皇子开心不已。蔡冒被撸了。楚帝并没有再任命新人。中书令许勤锐一家独大。二皇子妃正是姓许。

陈顼无罪释放,被授命五品河工督造。挂在工部名下,目前先负责治理淮河。

楚帝召见过他一次,知道这是个干实事的,其它方面实在不行。便欲任命一个总监造。意思是给他保驾护航。朝中人人推诿,不愿接手。楚帝在朝堂大发雷霆。

这时,七皇子请命,原任命前往。给天下一个河清海晏。楚帝大喜,亲自登上城楼给他送行。又在段淑妃宫中歇了好几晚,已示恩宠。

另一边,三叔和司徒九回京,河工一案虽然真相大白,然而他们也得罪了很多人。别的不说,四皇子就恨不能整死他们。司徒九动不了,一个小小的林海屿他还动不了么?都察院别待了,三叔被发配到翰林院修书。打入冷宫。

林老太爷原是蔡冒一系。但为人谨慎,自从四皇子娶了蔡家女子,就不动声色的与其远离。又因收留陈家女儿还订了亲,目前日子也不好过。原蔡系人马看不起他。新许系人马倒是有伸手意图。无奈条件是投靠二皇子,林老太爷当然不能答应。

思前想后,他秘密找了韩夫子。

第八十一章赐婚(和氏璧+)

“子清。你说说看,老夫此生可还能进一步?”韩家的小院,林老太爷落下一颗棋子。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映在他白了一大半的头发上。

韩澈懒懒的落下一颗棋子,端起茶壶,自斟了一杯清茶:“你?运气好,致仕的时候看情分,升你个半级。运气不好。也就和蔡冒差不多吧。”

林老太爷没有恼,笑了笑:“子清,你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我知道。”韩澈身体轻轻往后一仰,靠上竹椅椅背:“我不适合官场,就是这条腿没断也一样。我的结局,说不定还不如陈顼。”

林老太爷微笑:“所以,你费劲将儿子养成那个性子。”

韩澈嗤笑:“我们小户人家,人口少有人口少的好处,就一个儿子,可不是都围着他操心。”

林老太爷不理会他话里淡淡的讽刺,道:“老五老六两个,我瞧你教的也甚是上心。”

韩澈破罐子破摔:“哎呦,我这也是没办法。大仇未报。指望您是指望不上了,挑两个候补的总可以吧。”

林老太爷沉吟片刻:“子清,你真不看好那一位?”

韩澈直起身,正了脸色:“那一位虽有本事,却不如当今陛下。陛下心里头还未有倾向。我不看好他。”

“他请命治河去了。”林老太爷神色莫辩,“这一步走的绝好。”

韩澈不动声色落下一子:“好是好。但还未能定局江山。犹有变动。”

林老太爷立刻问:“变动在哪里?”

韩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显国公府。林家现在也一只脚上了这家船。端看你怎么想了,是抽腿下船,还是另一只脚也上去。”

“你看好他家?”林老太爷沉思。

韩澈点他:“中宫无子,皇后若为自己打算,认一个娘没活着的,比活着的要好的多。至少不必双后并立。”两宫太后,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嫡母。想当然也知道司徒皇后的日子不好过。还不如立个亲娘早早去了的。

林老太爷有些疑惑:“既然如此,为何将司徒大小姐另嫁他人?”司徒家正因为娶了公主、嫁了女儿,才在楚帝面前留下了不掺和夺嫡的良好印象。

韩澈笑的讽刺:“老爷子。您说,一头骡子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跤吗?”

林老太爷顿时了然。的确,用婚姻投资皇子,司徒家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韩澈在棋盘上点了点西北方:“这里,司徒十一哪里不好去,为什么非去这儿?潘老将军死后,西北军系群龙无首,他这是要重拾初代显国公的荣耀。”

手上握着重兵权,皇帝求着他。嫁女儿入宫,入朝听政,是他求着皇帝。

林老太爷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楚帝不会任由司徒家掌控兵权,否则他费那么大的劲荣养开国功勋家族为的什么?那么,司徒家能联手的就只有未来的帝王。他们这是在用手上的资源做交易。谁能将兵权交给司徒十一,他们家就支持耍当然,后期兑现是不可能的。那么,如何在楚帝活着的时候将兵权拿到手…

林老太爷后背心不寒而栗:“他们竟敢,竟敢”

韩澈摇摇头:“我说你们家一只脚上了船,不止三爷那件事。你忘了黄家,黄家女儿和司徒十一定亲了。”

林老太爷肃穆,沉默良久。

是选择赫连熙投资,还是选择显国公府投资。这是一个问题。

韩澈又道:“七殿下那边,您能拿得出什么?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您现在中书省权力旁落,长子非栋梁之才。三子与四皇子有过节,冷落中。您能拿出手的,无非一个孙女去当侧妃。皇子,缺女人吗?”

林老太爷不置可否,淡淡道:“如你所言,我对显国公府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不,您有。”韩澈成竹在胸,“司徒九是为陛下办事的。老爷子,依你所见,陛下还能忍受中书省的指手画脚多久?”

林老太爷猛的睁亮眼睛,目光灼灼:“你要我学姚老相。”

姚老相爷两朝元老,两朝为相。却向陛下进言,废除左右丞相二职。天下哗然。然而,他却得了圣心,陛下下嫁长川公主于姚家姚纾。

“总有人要做这事的。”韩澈蛊惑他,“你功成身退,陛下无论如何都不能亏待。到时,三爷重新受用,绝非难事。”

林老太爷久久不语。半晌,问:“你什么时候和司徒家搭上的?”

韩澈不屑的喷他:“显国公府的大门朝哪儿开我都不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爱信不信。你林家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与我一个教书的有什么关系。”

回去后,林老太爷书房亮了一夜的灯。

之后几天,他时不时观察家人。林海屿每天准时上下衙门,近来对茶道颇有研究兴趣。长孙来信,郭氏生育一女。等孩子大些,年前再回来。衡阳书院来信,二房孙子读书良好,已准备考秀才。江宁的产业也管理的蒸蒸日上。二媳妇黄氏走到哪里都带着陈艾。现今陈顼是楚帝眼中红人,下人们都一一巴结。感叹二房结了一门好亲。这门亲事虽有蔡系旧党不满,然在士林中却给林家,给二房带来足可庇佑后代的好名声。

为子孙计,为子孙谋。

韩澈有句话说对了。这一步棋,简在帝心。日后自会对林氏族人有益。

九月,林若拙及笄。林老太太做主,并无请外人,只在家中摆了小宴,略请一二亲友,为林若拙和林若菡一同办了及笄宴。

紧接着,她们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黄氏腹内有数,给挑了个人家。戴家是京城人士,人口简单。祖父做过官,过世后两房分家。长房一脉继承父志,但官职不显。次子被宠爱过了,分家后只是普通富户。夫妻俩不善经营,膝下一子一女,长女倒是能干,但已经出嫁。儿子给惯坏了。性子软,喜好玩乐。学业不长进。父母也不是能干人。出嫁的姑奶奶一心想找个能干媳妇撑住家业。

林老太太懒得再管林若拙的事。没什么意见。

接着便是挑林若菡的人家。黄氏又开始忙,暂且只寻人去戴家露了个口风,意思是林家有女儿大了。剩下的得男方家自己意会。

戴家得了信,先以为是庶出的七姑娘。后来一听,是嫡出的六姑娘。吓了一跳。齐大非偶,反而不敢轻易答应。说要考虑两天,慌忙派人去请出嫁的女儿回来商量。

没等他们商量完。朝中出了大事。

中书省参知政事林梓言上书,言二十三条理由,请求废除中书省。举朝哗然!

林若拙在融雪院禁足,自成一方天地。外界风雨一概不知。就看见莫宛如和陈艾慌慌忙忙跑回来,一脸惊慌。

“废除中书省?”她不以为意,“那就废除呗。有立有废,很正常。”

这丫头的记忆中只有六部衙门,内阁辅政什么的。要不是穿来了,连有中书省这样一个部门都不知道。还是读了几年史书才有大致了解。不过,如果历史车轮注定要前行,中书省的消失也是必然的。

那两人可没这么淡定,急的要死:“这么大的事,哪里还不要紧!”

林若拙问她们:“以前有丞相的吧,不是废了。汉朝有太尉的吧,现在也没了。不用紧张。”

“哎呀好姐姐,你不明白。”虽订了亲,陈艾还是习惯用旧时称呼:“我听二太太说,麻烦的是这回是老太爷上的折子,得罪了好大一批人呢。”

林若拙反问:“二太太也说不好了?”

“这个,倒没有。”陈艾迟疑的回想了一下,肯定的回答:“她让我别慌。”

“那就行了。”林若拙老神在在,“听二太太的,别慌。”

莫宛如叹了口气:“今天,我碰见三爷了。”

“啊?”林若拙这时反倒大为紧张,“他和你说什么了?”

莫宛如听了一耳朵话,但很不能理解,所以才拿出来问:“他说,父亲都是为了他才走此险棋什么的。这,这事是不是很严重?”

林若拙叹气:“听完你就忘了吧。”

因为老爷子的原因,林若容的夫家意欲退亲。三婶天天在家里哭。心里话沦落到居然只能和莫宛如说。可怜的三叔。

又嘱托莫宛如:“千万别让人知道三叔和你说这些。不然,三婶能生吃了你!”

莫宛如想想童氏的泼辣,连连点头。

林若拙又问她:“你到底有个什么打算?三叔和你说过什么没?”三叔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死是活,好歹给个话。这么拖着,童氏受不了,她们也受不了啊。

莫宛如倒是想的挺开。她现在初学有成,自信心增强了不少,道:“他忙,什么都没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和韩姑娘一样经营个小绣坊,远远看着他也就行了。左右我不能生,嫁人也是白添烦恼。”

她胆子小,若是童氏温和大度也就罢了。偏泼辣厉害的紧。成日里心惊胆战过日子太可怕,还不如就这样呢。林海屿偶尔和她说说心里话,林家拿她当客人看。日后再正式加入绣坊生计有着落,也很不错。

不想多谈这个,笑着贺喜:“倒是要恭喜你,听说亲事快定了。”

林若拙老脸皮厚的,嬉皮笑脸:“哪里哪里。不过到年纪了都得走这一遭。平常事,平常事。”

“噗——”莫宛如捂着嘴笑。陈艾也忍俊不禁:“林姐姐,你真有趣。”

然而,世事难料。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将要发生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楚帝陛下接受了林梓言的上书。并在他的协助下,两个月后正式废除中书省。

同时,林梓言乞骸骨致仕。楚帝批准,恩封其为太子太傅,从一品。

接着,没有如有些人预计的那样,启用林海屿。而是另下了一道圣旨:御赐林海峰嫡长女林氏若拙,为七皇子正妃。

韩澈闻讯,仰天叹息:“帝王心术,非我等能及。”

第八十二章婚礼前(一)

赫连熙接到消息的时候,人还在淮河大堤上。瞅着报讯人的满脸喜色,静静看了须臾,微笑:“赏。”

报讯人松下一大口气,连声道贺:“恭喜殿下,恭喜殿下!”刚刚被看的直泛凉意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周围的大小官员,施工头目,就连搬运石头沙袋的民夫,都纷纷道贺。

赫连熙平易近人,接受了无数人的恭喜,亲自扶起跪在地上老农:“多谢老丈。父皇虽下了圣旨,然婚期还有一年。各位放心,在下一定将大堤修建完善。不完工绝不回京。”

民夫们感激涕零,再次俯身下拜。

赫连熙坚持在大堤上完成了原本预计的工作,才回到临时宅邸。

回到住处,依旧是一路笑着接受了府内众人的恭贺,又让管家多发一个月的月钱做喜钱。于一片欢声笑语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挥手让侍从出去,示意自己累了,想睡一会儿,不要靠近打扰,关严房门。

“操!”回身他就对着墙壁踢了一脚,狠骂一句脏话。

林家!又是林家!

林海峰那个蠢货再一次成为了他的老丈人。这是什么孽缘!宿命!

他都能背出那篇赐婚圣旨的内容:林氏长女,恭顺柔嘉、惠雅娴淑…特赐为七皇子正妃。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不对,还是有不同的。至少名字不一样。不是林氏若涵,而是林氏若拙。人也不一样,不是青楼外室女冒充的嫡女。这回至少是货真价实的嫡长女。

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桩婚事来带来的价值。

因为林梓言和上辈子截然不同、出乎意外的发挥。虽然提前致仕了,然在父皇心中评价甚好。就算没有助力,至少不会拖后腿。再则,林家这一辈子和上回也有不同。林若谨和陈顼的女儿定亲,林海屿和司徒九有过半分香火情。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资源。

似乎,娶林若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堪忍受。这时的林家,和上辈子相比,沉寂、备受冷落。然后劲十足,有朝一日给予机会,必可厚积薄发。

林若拙本人虽是变数,但除了小时候胡闹些,这些年也没传来什么不好的行径。爬树那件事他也听说了,后宅女人嫌弃她不够稳重。素不知在男人眼中,干大事的男人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十五岁的小姑娘,性子跳跃些才属正常。上辈子林若涵倒是稳重,可那稳重背后的虚假,看明白后更让人恶心。林若拙能做出这些举动,证明她犹有天真。

对于赫连熙来说,重活一次的他,已经不需要妻子‘沉稳大方’的名声来加重砝码。一个名声在外的皇子妃反而是一种不妥。上辈子他不明白,很是吃了一些暗亏。这辈子当然不会再犯错。他的妻子,不需要有好名声,当然也不能有坏名声。总之默默无名是最好。

林若涵性格好强,于妯娌中处处显示自己贤良淑德。想压着她还得费些功夫。换成性子单纯的林若拙就省事多了。

最重要的,对于他这样一个男人来说,真实才是最难得的。哪怕有瑕疵,也远比虚假的完美来的可贵。林若拙真实,这就很好。

想通了道理,心情不再压抑。桑园之事告诉他一个道理,拥有先知未必能处处逢源。还不如坦然相对,任它轨迹同与不同,只按自己的步骤迈步就是。一步一个脚印,总会走到目的地。

赫连熙这边想通了,林家那里,无数人还在水深火热的纠结着。

黄氏送走最后一拨恭贺的客人,揉了揉腰,无力的倒在罗汉床上。

“二太太。”卢妈妈小心翼翼的进来,轻声在她耳边低语:“戴家来人想见您。”

“让她们给我滚!”黄氏霍的睁开眼,口不择言的吼:“不是齐大非偶嘛!不是不敢高攀嘛!怎么又想着来求亲了。滚!让她们统统滚!永远不许姓戴的进我林家大门!”

她那个气啊!气的不行!要不是戴家拖拖拉拉,林若拙早就定亲了,哪儿还轮得到圣旨赐婚!

戴家?有多远滚多远!她和戴家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卢妈妈收了戴家的好处,于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就很敢劝一劝:“二太太,她们说想求咱家七姑娘。依老奴的浅显之见,前头六姑娘的事虽不成,到底有些眉目在外。如今说合了七姑娘也好。到时便说林家本就是有意戴家儿子做七姑爷。两个姑娘生日只差一天,旁人听错了也是有的。”

黄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气难平:“娶若菡,和七皇子成连襟,以后还怕没照应?戴家真是好打算!”

可正如卢妈妈所言,和戴家结亲也是有利的。林若菡一介庶女,黄氏才不在意什么。林若拙都能嫁,她怎么就不能嫁了。

想想,她又冷笑:“都是打的好主意。也罢,我就顺了这些人的心。求财得财、求势得势。便是附带的也得受着。”

戴家以为攀上林若菡就是好亲了?林若菡的性子,哼!不是她自负,二房这三个女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若说林若拙是爆,林若菡就是不动声色的隐忍。戴家以为庶女就好拿捏,做梦!

更何况林若菡还有个那样出身的亲娘。真不知戴家先祖在地下要哭成什么样?